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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杂记
卷十九 杂记 第 539 页
重修台湾府志卷十九
 杂 记
  楼堞 园亭 寺庙 坟墓 灾祥 杂著 丛谈 外岛


卷十九 杂记 第 539 页
    (登越王之台,顿生哀思;过田横之墓,不禁歔欷.往迹已湮,而吊古者殊不胜情焉.台地本属番岛,「名山藏」谓为『乾坤东港华严婆娑洋世界』,俨若琼岛扶桑,相去咫尺.迄今灵岩之往迹、访铜柱之遗踪,云鸟呈祥、鲸鲵纪异,亦博物洽闻者所极不忘也.志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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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 堞
    台湾县

  赤嵌楼:在镇北坊,荷兰所筑也.又名红毛楼.雕栏凌空,郑氏以贮火药、军器.今渐圮.
  红毛城:在安平镇.亦名安平城,又名赤嵌城.荷兰于一鲲身顶筑小城,又绕其麓而周筑之为外城.城垣用糖水调灰叠砖,坚埒于石;凡三层.下一层入地丈馀而空其中,凡食物及备用者悉贮之.雉堞俱钉以铁.广二百七十七丈六尺,高三丈有奇.女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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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寮星联内城.楼屋曲折高低,栋梁坚巨,灰饰精致.瞭亭螺梯,风洞机井,鬼工奇绝.近海短墙年久倾圮,潮水辄至城下.东南由濑口陆行,历鲲身三十里,可至镇渡头.
  秀塔:在郡学巽方.高五丈三尺五寸,周六丈.凡五级四门.乾隆六年,提学杨二酉建(有记载「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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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罗县

  青阙炮台:在蚊港口.荷兰时筑.今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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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淡水厅

  淡水炮台:在淡水港口.荷兰时筑.
  鸡笼城:在大鸡笼岛上.西、南两门.荷兰时筑.
  鸡笼炮台:在鸡柔山社南沪尾庄界,与淡水港口炮台对峙.荷兰时,筑以防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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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澎湖厅

  澎湖暗澳城:明都督俞大猷所筑.嘉靖间,林道乾作乱,大猷追之,道乾遁入台湾.大猷因留师澎湖,筑城于暗澳以守.今故址尚存.
  瓦硐港铳城:荷兰所筑.明时,澎湖属同安县辖,分金门哨汛兵驻防于此城.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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圮.


卷十九 杂记 第 541 页
     附 考

    闇,郑国城门名.伪郑据红毛城,因取以名内城之门(「使槎录」)
    安平城,一名城.红毛相其地脉为龟蛇相会穴,城基入地丈馀,雉堞俱钉以铁.今郡中居民墙垣每用铁以束之,似仍祖其制也.城上置大十五位,年久难于演放.澎湖亦有红毛城,久废(「赤嵌笔谈」)
    安平镇城东抵湾街渡头,西畔沙坡抵大海,南至二鲲身.北有海门,原红毛夹板船出入之处.井泉咸淡不一.另有一井仅小孔,桶不能入,水从壁上流下.其西南畔一带原系沙墩,红毛载石坚筑,水冲不崩(「台湾纪略」)
    鸡笼城贮铁,明崇祯三年铸;兵部尚书何乔远监造.郑成功得之镇江者(「赤嵌笔谈」)
    康熙庚申十月,伪郑毁鸡笼城.鸡笼系海屿,隶台湾北山,居淡水上游;其澳堪泊百馀艘.先时,吕宋化人裔占据此城,与土番贸易;因出米稀少,远馈不给,弃去.后红毛及郑成功据台湾,皆不守.癸卯,总督李率泰召红毛合攻两岛,约复台湾后许贡,就闽省交商.红毛于乙巳年重修鸡笼城,图复台湾.丙午,郑经令勇卫黄安督水陆诸军进攻,伪镇林凤战死.红毛虑无外援,随弃去.至是,有传我师欲从北飞渡,恐踞此城,乃遣右武卫北哨,密令督兵将城拆毁.辛酉,令伪镇何祐等北汛鸡笼,驱兵负土,就旧址砌筑;并于大山别立老营,以为犄角(「海上事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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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州林凤飞「登红毛城」诗:『海上孤城落日昏,水天无际欲销魂.云拖雨脚鲲身岛,风送潮头鹿耳门.堪笑霸图归幻梦,独留遗迹引寒暄.纡回磴路谁过问,止有萋萋碧草痕』(「旧志」)
    孙湘南「赤嵌城」诗:『石楼盘百级,涌出似孤城;下岸临沧海,依然禾黍生』(「赤嵌集」)
    侍御张鹭洲「赤嵌城」诗:『巍楼遥望屹西东,月户云窗结搆工;极目晚天环海市,倚阑谁忆荷兰宫』(「瀛台百咏」)
    范侍御浣浦有「安平城阅武宴集」诗二首:『牙幢直上赤嵌城,鼓吹高传画角声.持节绣衣周内史,櫜弓铁甲汉家营.盛时狝狩风还古,海外尘静不惊.閒煞熊罴击刁斗,承平是处久销兵』.『香清歌管在层城,进酒微闻宴笑声.锦簇华筵瑶岛月,丛残高垒旧时营.遥传鼙鼓风逾劲.稳卧鱼龙夜息惊.敢谓儒生矜缓带,太平天子不忘兵』(「婆娑洋集」)
    庄观察榕亭「和范侍御安平城阅武」诗:『豸冠讲武荷兰城,令肃惟闻铁甲声.襟带六州开要镇,屏藩一郡驻专营.牙樯日暖鲸鲵靖,鼓角风高燕雀惊.自是圣朝勤远略,重臣冬狩坐谈兵』(「澄台集」)
    张侍御「秀塔」诗:『光摇五岳扫千军,颖脱霜锋卓不群;海国文章肖天秀,故应健笔已凌云』(「瀛壖百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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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园 亭
    台湾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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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园别馆:在邑治北五里许.伪郑为母董氏建.
  陈氏园:在武定里.伪时陈永华别墅.今废.
  梦蠂园:在邑治小南门外.举人李茂春建.今为法华寺.
  聚星亭:在邑治小东门外李氏园.
  檨林:在宁南坊.伪勇卫黄安故宅.今改为施襄壮侯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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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彰化县

  镇番亭:在邑治东山之巅.雍正十年,巡道倪象恺因征大甲西等社番所建.


卷十九 杂记 第 543 页
    淡水厅

  望海亭:在北淡水营盘后山之畔.都司王三元所葺.海市万状,悉属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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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 考

    郑氏北园,去郡治五、六里;从海视之,则直北矣,故名.园在平壤,无丘壑、亭台曲折崚峻之致.丙寅,台厦道周昌因其地,仍其茂林深竹结亭筑室,为之记;且绘而图之.季麒光颜曰「致彻」;有「秋夜游北园记」.昌于道署后筑小园,名「寓望」;盖取左史「有寓望」之言.麒光亦有记(「赤嵌笔谈」)
    梦蝶园,在台湾府治.漳人李茂春,明季举人;遁迹来台,搆茅亭于永康里以居,名「梦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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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今改为法华寺.张鹭洲诗云:『疏林一碧映清渠,物外翛然水竹居;指点昔年寻梦处,秋风蝴蝶自蘧蘧』(「瀛壖百咏」)
    李氏园近鲫鱼潭,主人筑小亭曰「聚星」.绿畴四绕,青嶂当窗.台地官僚省耕,皆憩于此.张鹭洲诗云:『梧竹阴森护短垣,群峰飞落聚星园;海翁九十发如鹤,门外水田秋稼繁』(同上)
    孙湘南有「法华寺左新搆草亭落成」诗:『绿野轩车得偶停,沧溟踪迹几浮萍.香飘古寺昙花见(寺有昙花一丛),秋到閒园蝶梦醒(寺本梦蝶园旧址).自有醉翁能载酒,不妨喜雨更名亭.应芟恶竹斜添槛,收取冈山百丈青』(赤嵌集)
    又「閒游羡子园林」诗:『杪秋似初夏,和风正轻靡.从游四、五人,出郭二、三里;细路入幽篁,平沙渡寒沚.羡木行行直,崇冈面面起;故叶凝冬青,新枝垂暮紫.茅居无人,远患洵足美;门前百尺阴,荫此一溪水』(同上)
    又「重集梦蝶草亭」诗:『桄榔围古寺,故境野情迷.绕槛寒流细,排云碧笋齐.尘清花弄色,市远鸟閒啼.曾作诗中画,山僧问旧题』(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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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寺 庙(庙列在「祀典」)
    台湾县

  海会寺:即郑氏北园也.康熙二十九年,台厦道王效宗、总镇王化行改建为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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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庄严,寺宇宽敞.亦名开元寺.寺田,在寺后洲仔庄五十甲,又寺前园六甲零、又檨园一所,为本寺香火.
  竹溪寺:距邑治二里许.径曲林幽,清溪环拱,竹木花果,颇称胜概;颜其山门曰「小西天寺」.寺田,在尖山庄一十二甲;年收租粟为香火.
  黄檗寺:在北门外.康熙二十七年,左营守备孟大志建.三十一年火;三十二年,僧募众重建.四围竹木花果甚多.
  法华寺:即李茂春梦蝶处;后僧人鸠众改建法华寺.康熙四十七年,凤山知县宋永清建前殿一座,祀火神;置钟、鼓二楼.前后旷地,遍莳花果.起茅亭于鼓楼之后,颜曰「息机」;退食之暇,时憩息焉.寺田,在寺后荒埔一所约二甲馀,台湾府蒋毓英给为香灯;又有园在港西里大湖庄一所,凤山知县宋永清置为香火.
  弥陀寺:在东门内永康里.年久倾圮;康熙五十八年,僧一峰至自武彝募化重兴.寺田,在凤山县嘉祥里阿嗹甲尾园一所,年收粟七十二石;又寺后园一丘,黄士甫、曾亨观置为本寺香火.
  广慈庵:在东安坊.康熙三十一年建.环植修竹,前对小峰,亦幽静处也.寺田,在诸罗县犁头标大道公营,年收租粟六十五石;诸罗知县张给为香火.
  东岳庙:在东安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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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帝庙:即真武庙.在东安坊.康熙二十四年,知府蒋毓英修,高耸甲于他庙.一在镇北坊.总镇张玉麟渡台遭风,梦神披发跣足自樯而降.风恬抵岸,因重新之.后为知府蒋毓英祠.又其一在洲仔尾网寮、一在下洲仔甲、一在广储东里、一在归仁南里、一在仁德里嵌顶、一在崇德里、一在仁和里下湾、一在大目降庄.
  吴真人庙:在西定坊新街.乾隆五年,里民重修;曰开山宫.又其一在北线尾、一在镇北坊水仔尾、一在观音亭侧、一在石头坑、一在武定里、一在广储东里、一在归仁北里旧社口;其在文贤里一图者三、在二图者一、在安平镇者三.按真人名本,泉之同安白礁人;生宋太平兴国四年,医药如神.景祐二年卒,里人祀之;部使者以庙额为请,敕为「慈济」.庆元间,敕为「忠显」.开禧二年,封英惠侯.台多漳、泉人,以其神医,建庙独盛.
  药王庙:在西定坊.
  开山王庙:在东安坊.
  马王庙:在东安坊.
  五帝庙:在宁南坊.
  临水夫人庙:在宁南坊.
  水仙宫:在西定巷口.开辟后,商旅同建;壮丽异常.一在安平镇渡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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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观音宫:有七:在镇北坊者曰观音亭,在宁南坊者曰准提室,在东安坊者曰清水寺;一在东门外,一在广储东里;一在广储西里,康熙四十四年同知洪一栋建;一在大目降庄.
  观音亭:在罗汉内门.
  敬圣楼:在南门外.雍正四年,拔贡施世榜建.祀梓潼神.
  超石观音亭:在冈山.僧绍光建.


卷十九 杂记 第 547 页
    凤山县

  仙堂:在长治里前阿社.祀五文昌.环植竹木花果,颇有胜致.
  元帝庙:一在兴隆庄、一在大竹桥、一在港;俱乡人鸠众建.
  元帅庙:在观音山.祀唐张睢阳.
  观音宫:一在县治龟山下、一在凤山下庄、一在淡水新园、一在万丹港街.
  慈济宫:即吴真人庙.一在县署前大街、一在凤山上庄、一在硫磺水庄、一在半屏山后、一在维新里竹仔港、一在观音山大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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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罗县

  诸福寺:在县治西门外.康熙四十六年建.
卷十九 杂记 第 548 页
  龙湖岩:在开化里赤山庄.伪官陈永华建(闽人谓寺为岩).环岩幽邃,前有潭,名龙湖;中植荷花,左右列树桃柳.青梅苍桧,远山浮空,宛入图画.
  大山岩:创建不知何年.岩极峻耸,顶圆平,广可数亩,僧舍在马.寒花古木遍列前,景溪山俱来目下.
  元帝庙:在大奎壁庄.康熙二十二年,居民同建;四十九年重建.
  保生大帝庙:即吴真人.在县治西门外.康熙四十年建.
  元帅庙:在县署左.祀唐张睢阳.康熙二十八年,居民建;四十八年,参将张国、守备董元骧重修.
  观音宫:一在咸水港、一在开化里.


卷十九 杂记 第 548 页
    彰化县

  观音亭:在县署右.


卷十九 杂记 第 548 页
    淡水厅

  元坛庙:在南嵌社.


卷十九 杂记 第 548 页
    澎湖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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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庙:在将军澳.神无考.
  大王庙:有三:一在八罩屿、一在龙门港、一在通梁澳.
  吴真人庙:在奎壁屿.
  水仙宫:在妈祖宫前.右营游击薛奎建.
  观音宫:在妈祖宫西侧.康熙三十五年,游击薛奎建.庙前有井二,甘美为澎湖泉第一.


卷十九 杂记 第 549 页
      附 考

    侍御张鹭洲「小西天」诗:『竹溪小寺远尘,青壁临流薜荔悬;高望美人何处所?漫凭东海说西天』(「瀛壖百咏」)
    又「龙湖岩」诗:『湖波镜莹寺门幽,面面晴峦空翠浮;寂历辋川图画里,柳花雨不胜秋』(同上)
    水仙宫祀五像,莫详姓氏.或曰大禹、伍员、屈平,又其二为项羽、鲁班.更有易鲁班为奡者,更属不经;或曰王勃、李白.按禹平水土,功在万世.伍相浮鸱夷、屈子投汨罗、王勃省亲交趾溺于南海、李白视尘俗沉于采石,没而为神,理为近之.凡洋中欻遭风浪,危急不可保;惟划水仙一事,庶能望救.其法:在船诸人各披发蹲舷,以空手作拨棹势,假口为钲鼓声,如五日竞渡状.即樯倾柁折,亦可破浪穿风,疾飞抵岸;则其灵应如响,亦甚殊绝者矣(「台湾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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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帝庙,在东安坊者,称大上帝庙;郑氏所建,康熙年间重修.在镇北坊者,称小上帝庙;亦郑氏建,康熙三十七年重修(同上)
    南路长治里前阿社祀五文昌梓潼、汉寿亭侯、魁星、朱衣、吕祖,后祀东王公、西王母.又伪郑时,建玉皇太子庙(「赤嵌笔谈」)
    开山宫祀吴真君,各邑皆有之;或称开山宫、或称大道公庙、或称保生大帝庙、或称慈济宫、或称真君庙,皆斯神也.真君母梦吞白龟,生于太平兴国四年.长而学道,治疾有奇效.景祐二年卒,里人肖像为祠,水旱祈祷辄应(「台湾志略」)
    郡中右营内有精忠庙,祀宋之岳鄂王(同上)



卷十九 杂记 第 550 页
   坟 墓
    台湾县

  五妃墓:在仁和里.前明宁靖王姬妾(详宁靖传).墓前有碑,曰「宁靖王从死五妃墓」.乾隆十一年,两巡院命司马方邦基重修.且立碑于南门外,曰「五妃墓道」;刻两巡院「吊五妃墓」诗于其下,庄副使年有跋.
  李茂春墓:在新昌里.
  陈烈妇墓:在武定里.陈永华女(详见「节烈」)


卷十九 杂记 第 550 页
    凤山县

卷十九 杂记 第 551 页
  宁靖王墓:在维新里竹扈.


卷十九 杂记 第 551 页
    诸罗县

  沈斯庵墓.


卷十九 杂记 第 551 页
    澎湖厅

  卢若腾墓.


卷十九 杂记 第 551 页
      附 考

    明经郭必捷「过宁靖王墓」诗:『萋萋芳草忆王孙,碧水丹山静闭门.吊月蟪蛄悲故府,号风松柏泣忠魂.一枝聊借犹堪托,四海无家岂独存?历尽艰辛逃绝域,但留正气塞乾坤』(「旧志」)
    张鹭洲「五妃墓」诗:『瘗玉埋香骨未尘,五妃青冢草长春;云寒孤岛魂相聚,直抵田横五百人』(「瀛濡百咏」)
    六黄门居鲁「吊五妃墓」诗:『东风骀荡天气清,载驰骢马春巡行.刺桐花底林投畔,森然古墓何峥嵘!路旁老人为余泣,当年一线存前明;天兵既克澎湖岛,维时台海五烈皆捐生.至今坏土都无恙,谁为守护劳山精?云封马鬣连衰草,四围怪石争纵横.时闻鬼母悲啼苦,想见仙娥笑语声!岁岁里民寒食节,椒浆频奠陈香羹.满目荒凉已感叹,更听此语尤伤情.有明岁晚多节义,樵夫渔父甘遭烹;岛屿最后昭英烈,顽廉懦立蛮妇贞.田横从死五百皆壮士,吁嗟乎!五妃
卷十九 杂记 第 552 页
巾帼真堪旌』(「使署閒情」)
    范侍御浣浦「吊五妃墓」十二绝句:『明亡已历四十载,死节犹然为故明;荒冢有人频下马,真令千古气如生』(一).『天荒地老已无亲,肯为容颜自爱身;遥望中原肠断绝,伤心不独是亡人』(二).『君后相将殉社稷(指庄烈),虞兮未敢笑重瞳;庙廷倘使增陪祀,臣妾应教祭享同』(三)!『田妃金留遗穴,何似贞魂聚更奇?三百年中数忠节,五人个个是男儿』(四).『可怜椎髻文身地,小字人传纪载新;却恨燕京翻泯灭,英风独显费宫人』(五)!『忍把童家旧誓忘(指福王),孝陵风雨怨苍苍!芳魂若向秦淮去,正好乘潮到故乡』(六).『长恨丁宁数语馀,从容犹自整簪裙;邽西便是埋香地(「越记」:『阖闾葬女于邽西,名三女坟』.今五妃墓去宁靖墓三十里),三女坟应近阖闾』(七).『封题无树一孤岑,剩有儿童踯躅吟;岂是五丁开蜀道(「华阳国志」:『秦惠王许嫁五女于蜀,蜀遣五丁力士奉迎,蛇山崩,同时压杀.蜀王痛伤,命名曰五妇冢』)?却缘望帝哭春深』(八).『明妃无命死胡沙,青冢荒凉起暮笳;争比冰心明似月,隔江不用怨琵琶』(九).『垒垒荒坟在海滨,魂销香冷为伤神;须知不是经沟渎,绝胜要离冢畔人』(十).『又逢上巳北邙来,宿草新浇酒一杯(又三月三日,率僚属致祭);自古宫人斜畔土,清明可有纸钱灰』(十一)?『十姨庙已传讹久,参昴还应问水滨;今日官僚为表墓,五妃直可比三仁』(十二)(「婆娑洋集」)



卷十九 杂记 第 552 页
   灾 祥

卷十九 杂记 第 553 页
  顺治十八年辛丑夏五月,鹿耳门水涨丈馀.
    (先是,鹿耳门水浅,仅容小艇出入.是月水忽涨,郑成功因之大小战舰并进,遂据台湾.)

卷十九 杂记 第 553 页
  康熙十九年夏六月,有星孛于西南,形如剑,长数十丈;经月乃隐.是冬大稔.二十年,疫.
  二十一年秋七月,地生毛.九月,雨发如丝.冬饥(斗米值银至六钱馀)
  二十二年癸亥夏、五月,澎湖港有物状如鳄鱼,登陆死(鱼身长丈许,有四足;身上鳞甲火炎.从海登陆,百姓见而异之;以冥钞、金鼓送之下水.越三日,仍乘夜登山死).是月大水,土田冲陷.六月,水师提督施琅帅师攻澎湖,拔之.二十六日,夜有大星陨于海,声如雷.秋八月,鹿耳门水涨,师乘流入台;郑克塽降,台湾平.冬十一月,雨雪,冰坚寸馀(台地气煖,从无霜雪;八月甫入版图,地气自北而南,运属一统故也)
  二十五年夏四月二十日辰时,地大震.
  二十九年冬,大有年(自荡平后,年谷时熟,几不胜书;是岁尤为大稔)
  三十年秋八月,大风坏民居,船只皆飘碎.
  三十二年冬,大有年.
  三十五年秋七月,新港民吴球谋乱,伏诛.
卷十九 杂记 第 554 页
    吴球,新港东田尾人;好拳勇.有朱祐龙者,诈称前明后裔,能遁法;数往来球家,阴集党夥谋乱.凤山吏陈枢之妻,球妹也;枢侵蚀课粟,官督之急,称贷球家.球奋髯曰:『此何足道,常相与谋大事,悉诛此曹耳』!语其谋,则大喜;尊球为国师,招集渐众.其党余金声约保长林盛同举事,盛佯许诺,乘夜逃之郡,首告.北路参将陈贵率兵环其宅,贼操兵以出,擒获球、枢、金声等为首七人,杖杀之;而朱祐龙竟莫知所向.

卷十九 杂记 第 554 页
  三十八年春二月,吞霄土官卓、卓雾、亚生作乱.夏五月,淡水土官冰冷杀主账金贤等(主账,番社通事管出入之账者).秋七月,水师袭执冰冷.八月,署北路参将常泰以岸里番击吞霄,擒卓、卓雾、亚生以归,斩于市.
    初,通事黄申社于吞霄,徵派无虚日,社番苦之.土官卓、卓雾、亚生鸷面骁,阴谋作乱.会番当捕鹿.申约计日先纳钱米而后「出草」.、雾等鼓众大噪,杀申及其夥十数人.镇道遗使招谕,不得入.乃发两标官兵,委署北路参将常泰进剿,而新港、萧、麻豆、目加溜湾四社番为前部.、雾等阻险拒守,四社番死伤甚众.既有献计者云:『岸里社番穿林箐、〔越〕涧谷如飞,擒、雾非此不可』.时岸里社番尚未内附,乃遣译者入说其魁,多致糖、、银、布.番大喜,自以收捕为功;绕出吞霄山后,日有擒获.官军攻其前,、雾等大窘,将逃入内山;岸里番设伏擒之至郡,尸诸市,传首以示诸番.是役也,劳师七阅月,官军被瘴死者数百人.冰冷者,淡水内北投土官麻里郎吼之婚姻也.麻里郎吼有女,字主账金贤;贤将娶之,其父怜女之幼也,弗与;告贤曰:『俟长以归汝』.贤缚丈人于树而挞之.麻里郎吼以愬冰冷而泣,冰
卷十九 杂记 第 555 页
冷故凶悍,怒率众射杀贤,诸与贤善者皆杀之.时方征吞霄,冷遣使与、雾等通.有水师把总者,巡哨至淡水闻变,潜泊海口,冷未之觉;把总遣他社番诱以货物交易,伏壮士水次缚之,亟登舟.比诸番出护,已挂帆矣.会吞霄既平,诸番以首恶既诛,因通事求抚.把总惜失其名.

卷十九 杂记 第 555 页
  四十年冬十二月,诸罗刘却作乱,伏诛.
    (却为管事,以拳棒自负.日与无赖恶少往来,歃血为盟.久之,其党有谋不轨者,以为非却众莫从;乃深夜燃樟脑;窃置却屋,瓦火上烛,召同盟者示之曰:『刘大哥舍中每夜红光烛天,非常兆也』.会却家神炉无故发火,众曰:『此不君,即帅耳』.却心动,穴地于舍,佯置田器;冶铁为刀鎗各械,约日举事.腊月七日,扬旗击鼓,燬下加冬营,散其兵.乘夜抵茅港尾,掠市中货.乱民及诸番乘机四出掠,破家者甚众.却退屯急水溪.北路参将白通隆整众御之,镇、道两标并发兵应援.越五日,官兵大集,战于急水;却大溃,贼被杀者甚众,生擒其党陈华、何正等.却走匿山薮,常昼伏夜出.四十二年二月,擒获于笨港之秀水庄.师还,斩却于市,并其长子杖杀之,妻孥皆发配.)
  四十四年冬,饥;诏蠲府属三县粮米.
  四十六年冬,饥;诏蠲粮米十分之三.
  四十八年夏,鹿耳门获大鱼一(状似马;脊上有鬃,长三、四丈.其尾如狮,腹下四髻如四足.居民获其一,或曰即海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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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九年冬,饥.
  五十年秋九月十一日戌时,地震.
  五十一年春,诏蠲本年应徵粟石.
  秋七月,安平有物大如牛,飞行水上;至岸死(高可五、六尺,面如豕;长须、双耳,竹批,牙齿坚利,皮似水牛、毛细如獭,四足如龟,有尾.土人争致之,绳木立碎.后至海岸,竦身直立,声三呼号,闻者莫不惊悸.既死,郡人有图形相告者,究不知为何物?或名为海马,亦非也)
  五十三年夏,大井头火,延烧数百间.
  秋,大旱;诏蠲台湾、凤山粟米十分之三.
  五十四年秋九月,大风,地震.
  五十五年夏,诸罗十八重溪出火,数日乃熄(溪内石洞三孔,水泉围绕.忽火出其上,高二、三尺.后至壬寅岁,亦有见者.此处水热,或谓即温泉.盖磺气郁蒸,水石相激而火生焉)
  五十六年冬,饥;诏蠲本年钱粮十分之三.
  五十九年,镇北坊民林进茂寿百岁(进茂一堂四代,妻洪氏年九十八)
  冬十月朔,地大震.十二月八日,又震;房屋倾倒,压死居民(凡震十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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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年春三月,大雨如注(山摧川溢,溪涧阏塞,田园沙压.濑口有大牛冒雨腾,下岸入水,过三鲲身登陆;由镇城从大桥头入海,向大港而出.小艇追之不及.此不知为鳄、为鲸、为水牛?盖兆鸭母之乱云)
  夏五月,朱一贵倡乱,陷府治,总兵欧阳凯、副将许云战殁.总督觉罗满保驰至厦门,檄水师提督施世骠进兵、南澳总兵蓝廷珍统偏师援之.六月,施世骠、蓝廷珍复台湾,械朱一贵至京师磔之.秋八月十三日,大风坏民居,天尽赤.提督施世骠驻兵郡城,营房倾倒,港内船只皆击碎,兵民多压死.
    初,狂民高永寿冒首傀儡山后有朱一贵者,谋为不轨;鞫之无实,杖逐回籍.五十九年十月朔,台地大震,民间讹传为乱兆.贼有杜君英者.粤人也;藉称一贵在其家,招集徒众.六十年四月十九日,竖旗冈山,夺汛塘军器;台镇欧阳凯遣游击周应龙讨之.贼捣陴头,败应龙军于赤山;千总陈元战死.二十七夜,攻陷南路,守将苗景龙被执遇害,把总林富战死,守备马定国自刎死.五月朔,贼拥众攻府;安平协镇许云率游击游崇功、千总赵奇奉、林文煌等引兵来援力战.俱死之,台镇欧阳凯及游击孙文元、守备胡忠义、.千总蒋子龙、林彦、石琳俱战死.游击刘得紫、把总李茂吉被执;茂吉骂贼不屈,死之,府陷.是日,北路营亦陷,守将罗万仓死之;其妾蔡氏自缢以殉.时三邑俱陷,惟北路上淡水都司陈策孤军自保,阻远.初四日,群贼立饲鸭者朱祖冒一贵称义王,僭号永和元年.总督觉罗满保十四日驰驻厦门,檄水师提督施世骠、南澳镇蓝廷珍赴澎湖讨复.满保悉心调度,发舟师万七千人、战船五百馀艘;适水涨丈馀,骈进鹿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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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复安平镇:时六月十六日也.二十二日,与贼战鲲身,贼却.游击林秀等乘胜追入府治,次南较场;军令严,无敢犯民秋毫者.郡民庆更生,争担粥挈浆以迎.越日,蓝廷珍等至目西港,军于万涛亭.二十三日,提督施世骠行视郡中,慰民疾苦,遂军于北较场.二十五日诏到,谕贼就抚.二十八日,遣朱文等略北路.满保又遣游击张駥会陈策于上淡水,兼程而下,夹攻一贵等.一贵窘窜沟尾,乡民醉而缚之.闰月,献俘军门,诸党亦渐次就擒;槛送京师,磔之.惟王忠未获.八月十三夜,飓风大作,雨如注,火光闪闪烛天;发屋碎舟,营盘倾倒,官哨、商渔船俱覆,军民溺死无算.贼馀党黄辉、卓敬等复纠众小冈山,捕获斩之.台湾平.
  冬十二月,诏蠲台湾本年粟米.
  六十一年夏,凤山县赤山裂(长八丈、阔四丈,涌出黑泥.至次日,夜出火光高丈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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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正元年夏四月,千总何勉获逸贼王忠,伏诛.
    (辛丑之变,群贼俱已伏诛,惟王忠潜匿年馀未获.巡台御史吴达礼、黄叔璥奏请勒限缉拿,总督觉罗满保以中营千总何勉竭力用命,专委搜缉.勉备历险阻,访知迹;获其亲信羽翼,使为内应.四月十四日夜,擒王忠于凤山,解省正法.事闻,授何勉福州城守右军守备,仍从优议叙;随升北路营参将,颁给世职,准袭两世拖沙喇哈番.)
三年秋七月,大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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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年秋,水沙连社番骨宗等戕杀民命.总督高其倬遣台湾道吴昌祚讨之,寻擒贼正法.
    (水沙连,旧为输饷熟番;朱逆乱后,遂不供赋.其番目骨宗等自恃山溪险阻,屡出杀人.迨雍正四年,复潜出没,恣杀无忌.九月,总督高其倬檄台道吴昌祚到省,面询情形,授以方略,委为总统,分路进攻,务获首恶;以北路参将何勉副之,仍调淡水同知王汧协征.时巡察御史索琳亦带亲丁,会巡道斗六门酌议剿抚.十月,勉等攀岩援木,冒险深入,直抵水沙连北港之蛤仔难社,诸番震慑就抚.越数日,复入南港水里湖,擒获骨宗父子三人,搜出藏贮头颅八十五颗.既复擒获凶党阿密氏麻著等二十馀番,亦搜出头颅无数.皆押回军前,解省伏诛.于是南、北港二十五社毕服,依旧输课.水沙连平.)
  五年,东安坊民杨绍芳寿百七岁.
  六年,东安坊民魏连妻陈氏一产四男.
  秋七月二十日大风.闰七月二十三日,又大风;损坏商哨、船只,兵民有溺死者.
  冬十二月,南路山猪毛生番戕杀汉民二十二人.
  七年春二月,总督高其倬檄台道孙国玺、台镇王郡讨平山猪毛.

    傀儡生番性嗜杀人,取其头以多者为雄;诸社皆然,而山猪毛为最.雍正六年冬十二月二十四日,杀汉民二十二人.次年春二月,总督高其倬檄台道孙国玺、台镇王郡调游击靳光瀚、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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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浴带兵攻山猪毛社;调诸罗县知县刘良璧堵后山,拨内优社番击八里斗难截杀之.又檄北路参将何勉入南仔仙山,会同抵邦尉山下,相机擒剿.山猪毛平.
  八年秋八月十日,地震.
  九年冬十二月,彰化大甲西社番林武力等聚众为乱,台镇吕瑞麟讨之.
  十年春三月,凤山流民吴福生倡乱,焚冈山营旧社汛,守备张玉战死;原任总兵王郡率军擒吴福生等诛之.
    (凤山流棍吴福生,乘北路番变未靖,与商大概等谋抢陴头;事觉,台镇王郡遣游击李荣引兵应援.福生等于三月二十八日夜焚冈山营,二十九日复焚旧社汛塘;虎头山、赤山各处,悉树贼旗.四月初二日夜,贼聚攻陴头;守备张玉、把总黄升守之.初三日夜,焚万丹巡检署.时镇标军多拨北征,府治兵少,台镇王郡探知陴头贼炽,遂决策初四日留中营游击黄贵守府治,自率兵夜发.初五日辰刻直驻陴头,即与参将侯元勋、守备张玉、林如锦等三路夹攻;贼并众拒,官军火齐发,伤杀甚众.贼却复集,自辰向未,战数合,贼大溃,各奔窜潜匿,我军俘获萧田等八人而还;守备张玉、外委千总徐学圣、郑光弘战死.初六日,班师回府,斩所获贼俘萧田、萧夷、萧诏、李三、许举、李成等于营门,悬首示众.越数日,福生、大概等三十馀贼俱擒获,解省伏诛.南路平.)
  夏六月,总督郝玉麟调吕瑞麟回府治,檄新授福建陆路提督王郡征讨大甲西社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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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力等,寻擒获正法.
    (北路大甲西社番林武力、学生等结朴仔篱等八社,以九年十二月鼓众倡乱于彰化,恣横焚杀;淡水同知张弘章走免,居民多被戕毙,北路汹汹.先是,台镇吕瑞麟北巡至淡水,闻变回至猫盂被围;瑞麟奋身杀出,入彰化县治驻劄.徵兵府中,累战未克.五月,逆复结沙辘、吞霄等十馀社同反,围攻彰化县治;百姓奔逃,络绎于道.六月,总督郝玉麟调瑞麟回府弹压,檄新授福建陆路提督王郡讨之.七月四日,郡同巡察觉罗脩师至鹿仔港,遣参将李荫越、游击黄贵、林荣茂、守备蔡彬等合兵围阿束社,火齐发,军兵四面杀入;群逆不能当,皆潜逸去.郡分参将靳光瀚、游击林黄彩、守备林世正等各扼隘口,绝其去路.八月,渡大甲溪,遣金门镇李之栋、游击高得志、李科、守备吕九如、林如锦等各路追杀,逆逃去;复纠党据险自守,暗发镖箭伤人.我师乘锐进追,由大甲西历大安溪、登大坪山直抵悠吾生番界,皆有杀获.逆大窘,走南日内山;峭壁峻绝,乡民探知巢径仅一线,鱼贯板缘而上.逆觉,踞高巅下矢石如雨.我师奋勇进,鎗炮交攻,声震山谷.逆负创四窜,捣其巢、焚其积.群逆鼠窜计穷,于是各社相继献渠凶林武力、学生等来降;计擒获男妇一千馀名、阵斩首级四十一、伤死二十一名、军前枭首一十八名.抚胁从、诛首恶,还集难民,遂班师.时十一月五日也.凡四阅月,北路平.)
  十三年冬十月,彰化柳树湳登台庄生番肆出焚杀,副将靳光瀚、同知赵奇芳缉获眉加腊社番巴里鹤阿尉等正法.
  十二月十七日丑时,诸邑湾里街地大震二次;倒坏民居,多压死者.赈银三千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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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隆三年,台、凤二邑灾;蠲银、粟有差(台湾蠲正供粟二万一千五百馀石、凤山蠲正供粟一万四千四百馀石;官庄被灾田园,蠲银九百六十馀两 )
  五年夏六月二十二日,诸邑盐水港大风雨四日夜;民居损坏.赈银二百两.
  九年冬十二月,淡水厅白沙墩雷击死巨鱼二十二尾于沙上(头似豕,鱼身、虾尾.头长丈馀,目生颔下,口阔四尺;腹宽二丈、尾宽七尺,约长三丈有奇.身黑色,声如牛;来时间隐隐有雷声,随潮搁浅;如排列状.背上各有一孔,黄水流出;其肉腥膻不堪食,油可熬灯.居民以为海翁鱼云)
  十年秋八月,澎湖被风灾.赈银六百两.
  十一年,蠲免府属额徵供粟.
    (先是,十年十月二十日奉上谕:『闽省丙寅年地丁、钱粮,已全行蠲免.惟是台湾府属一厅、四县地亩额粮,向不编徵银两,历系徵收粟谷;今内地各郡既通行蠲免,而台属地亩因其编徵本色,不得一体邀免,非朕普遍加恩之意.著将台湾府属一厅、四县丙寅年额徵共粟一十六万馀石,全数蠲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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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 考

    郑芝龙,闽南安人.明季,与刘香老同哨聚海上,往来闽、粤间.既而投诚,授南澳游击将军.讨刘香老殄之,封南安伯.甲申,我朝定鼎,分兵南下,芝龙以兵降.郑成功者(小字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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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芝龙庶长子也;时年二十,已入泮为诸生.方衣单絺,閒步阶前;闻父降,咨嗟太息.顷之,其弟袭舍自外来,成功告之故;且曰:『汝宜助我』!即与徒手出门,从者十八人,棹小舟至厦门隔港之古浪屿山,招集数百人.方苦无资,人不为用.适有贾舶自日本来者,使询之,则二仆在焉;问有资几何?曰:『近十万』.成功命取佐军,仆曰:『未得主母命,森舍安得擅用』(闽俗,父为官,其子皆得称「舍」)?成功怒曰:『汝视我为主母何人!敢抗耶』!立斩之.遂以其资招兵制械,从者日众;竟踞金、厦门(「伪郑逸事」).
    郑成功以弱冠招集新附,踞守金、厦门,密迩内地;闽省沿海港澳可以出兵进剿者,在在皆是.成功于内地港澳悉设舟师,登陆为寨,扼守水口;又遍布腹心于内地,凡督抚、提镇衙门事无巨细,莫不报闻,皆得早为之备.故以咫尺地,与大兵拒守二十馀年,终不败事;其用心固已深矣.成功于一切谋画,皆出己见;其所任用,不过荷戈执戟、摧锋陷阵之徒,绝无谋士为画一策者.非成功不好士,亦非士不为用,良以谋画无出成功右耳.夜不就寝,遍走达旦;妻妾皆卧,惟设酒果俟之.成功至,必取啖少许,复走如故.即寝亦无定所,固防奸人、刺客,亦属有所思也.欲保弹丸地,其不易如此(同上)
    成功以海外岛屿,养兵十馀万,甲冑戈矢罔不坚利,战舰以数千计;又交通内地、遍买人心而财用不匮者,以有通洋之利也.本朝严禁通洋,片板不得入海;而商贾垄断,厚赂守口官兵,潜通郑氏以达厦门,然后通贩各国.凡中国诸货,海外人皆仰资郑氏;于是通洋之利,惟郑氏独操之,财用益饶.暨乎迁界之令下,江、浙、闽、粤沿海居民悉内徙四十里,筑边墙为界.自是坚壁清野,计量彼地小隘,赋税无多,使无所掠,则坐而自困,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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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见;不知海禁愈严,彼利益普,虽知者不及知也.即畴昔沿海所掠,不过厚兵将私橐,于郑氏储积原无损益(同上)
    海外诸国,惟日本最富强,而需中国百货尤多;闻郑氏兵精,颇惮之.又成功为日本妇所出,因以渭阳谊相亲,有求必与,故郑氏府藏日益.自耿逆叛乱与郑氏失好,耿兵方图内向,郑兵即蹑其后,已据闽之兴、漳、泉、汀、邵、粤之惠、潮七郡,养兵之用,悉资台湾;自此府藏虚耗.败归之后,不可支矣(同上)
    成功久踞金、厦门,蓄志内侵,造战舰三千馀艘.顺治十三年,将大发兵窥江南;过浙之东瓯,泊舟三日,连樯八十里,见者增慄.至江南羊山,山有神,独嗜畜羊;海舶过者,必置一生羊而去;日久蕃息,至遍山不可数计.郑氏战舰泊山下,将士竞取羊为食干神怒,大风骤至,巨舰自相撞击立碎,损人船什七、八,失利而还.至十六年,复大举入寇,破京口、犯江宁;旋即败归(同上)
    成功持重操练,舳舻陈列,进退有法;将士在惊涛骇浪中,无异平地,跳踯上下,矫捷如飞.将帅谒见,甲胃仅蔽身首,下体多赤足不裈;有以靴履见者,必遭斥,并抑其赏.凡海外多淤泥陷沙,惟赤足得免粘滞,往来便捷.故与王师鏖战屡胜,其于胜势固已占却一筹矣;官兵以靴履行泥淖中,不陷即滑,奚免败绩(同上)
    闽总督陈(名)景驻师漳郡城内,力图进剿;郑氏分兵沿海港口,与官兵拒守.有门子李文忠素机警,善承伺意旨,为总督亲信,凡应对传语,悉委任之;实阴通郑氏者.一日,夜入总督卧内刺之,取其首,并窃令箭驰马出南门,称有军机传令,出城无敢致诘.以首献成功;成功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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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弑主,甚恶之,薄与一官,不满所望.岁馀,以他事斩之(同上)
    龙者,大铜也.成功泊舟粤海中,见水底有光上腾,数日不灭,意必异宝.使善溷者入海试探,见两铜浮游往来;以报,命多人持巨牵之,一化龙去、一就缚.既出,斑驳陆离,若古彝鼎,光艳炫目,不似沉理泥沙中物;较红衣炮不加大而受药弹独多.先投小铁丸斗许,乃入大弹;及发,大弹先出,铁丸随之,所至一方縻烂.成功出兵,必载与俱;名曰龙.然龙有前知,所往利,即数人牵之不知重;否则,百人挽之不动.以卜战胜,莫不验.康熙十八年,刘国轩将攻泉郡,龙不肯行;强舁之往.及发,又不燃;国轩怒,杖之八十,一发而炸裂如粉.伤者甚众(同上)
    成功妇董氏,勤俭恭谨,日率姬妾、婢妇为纺绩及制甲冑诸物,佐劳军.成功于赏赉将士,挥千万金不吝;于女红,不令少怠,使绝其淫佚之萌,可谓得治内之道者矣(同上)
    成功立法尚严,虽亲族,有罪不少贷.有功必赏,金帛珍宝颁赉无容;伤亡将士,抚恤尤至.故人皆畏而怀之,咸乐为用.其立法:有犯奸者,妇人沉之海、奸夫死杖下.为盗,不论赃多寡,必斩.有盗伐人一竹者,立斩之.至今台湾百货露积,无敢盗者;以承峻法后也.长子锦舍(即郑经)与弟裕舍乳母某氏通,成功知之,命以某氏沉海;锦舍又私匿之,已逾三载,无敢为成功言者.某氏怙宠,颇陵锦舍妇;妇不能堪,以告其祖父唐某号枚臣者,为致书成功.时锦舍守厦门,成功居台湾,以令箭授礼都事黄元亮,命渡海立取锦舍头来,并令锦舍母董氏自尽.母子迁延未即死,会成功病亡,得免;时年三十有九(同上)
    明末监国,以兵从者,悉加显秩.郑成功兵力独强,赐姓朱氏.至僭号,晋封延平王,给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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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成功受而藏之,终身不一用,仍称「招讨大将军」.其居台湾,传三世,悉遵明末纪元(同上)
    陈参军永华,字复甫;泉之同安人.父某科孝廉,以广文殉国难.永华时年舞象,试冠军,已补龙溪博士弟子员;因父丧,遂随郑成功居厦门.成功为储贤馆,延四方之士;永华与焉,未尝受成功职也.其为人渊冲静穆,语讷讷如不能出诸口;遇事果断有识力,定计决疑瞭如指掌,不为群议所动.与人交,务尽忠款.居平燕处无惰容,布衣疏食,泊如也.成功常语子锦舍曰:『吾遗以佐汝,汝其师事之』.成功既没,郑经继袭,以永华为参军;慨然以身任事,知无不为、谋无不尽.经倚为重,知其贫,常以海舶遗之;谓商贾僦此,岁可得数千金.永华却不受.强与,辄遭风败;更与之,亦然.永华笑曰:『吾固知吾命穷,徒损他人资无益』.台郡多芜地,永华募人辟之,岁入谷数千石.比穫,悉以遗亲旧;量其所需,或数十百石各有差.计己所存,足供终岁食而已.逮耿逆以闽叛,郑经乘机率舟师攻袭闽、粤八郡,移驻泉州;使永华居守台湾,国事无大小惟永华主之.永华转粟馈饷五、六年,军无乏绝.初,郑氏为法尚严,多诛杀细过,永华一以宽持之;间有斩戮,悉出平允.民皆悦服,相率感化,路不拾遗者数岁.一日,命家人洒扫厅事,内设供具,扃闭甚严;日斋沐,具表入室拜祷,愿以身代民命.或曰:『君秉国钧,民之望也;今为此,实骇观听,其若民心何』?永华曰:『此吾所以为民也』;复叹曰:『郑氏之祚不永矣』!居无何,告其家人曰:『上帝命吾宰兹郡,将以明日往』.诘朝,端坐而逝.妇洪氏,小字端舍;同邑人.赋质幽閒,有齐眉举案风.晨兴盥沐毕,夫妇衣冠敛衽,揖而后语.尤长词翰、精笔札,闺门之内,切磋不异良友.永华冗不暇给,凡文移、尺牍属稿及丹笔批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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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洪为捉刀;而措语、字画与永华无异,人不能别.子梦纬、梦球(同上)
    陈烈妇者,永华季女、郑经长子钦舍妇也.钦舍甫弱冠,性刚毅果断,遇事敢为;经爱任之.先是,郑经幼好渔色,多近中年妇人.民妇为经诸弟乳母者,经皆通焉.有昭娘者,遂纳为妾,有宠.经妻唐氏无出,昭娘首生钦舍;当时流言:昭娘假娠乞养,实屠者李某子.独郑经谓生时目睹,不之信;族人窃诽之.未几,昭娘以众嫉死矣.逮耿逆变乱,郑经统舟师渡海驻泉郡,志图内向;以钦舍守台湾,号为监国.监国居守,裁决国事、赏罚功罪,一出至公;即诸父昆弟有过不少假,用是宗族多怨之.及郑经自厦门败归,视监国处分国事悉当,益信其贤;自是军国事悉付裁决,与精兵三千人为护军.宗族益惮监国,而含怒愈深矣.会经疾遽亡,未立;后家人方治含殓,经母董氏出坐帏中,传集各官,听读遗命,立新主.逡巡未举,经诸弟白董氏,先收监国印.董氏命太监往取印,钦舍不与;时因讹传监国率兵且至,众仓惶不知所出.群妾有和娘者,即克塽母也;曰:『监国必无是,请往取之』.钦舍曰:『此印先君所授,军国系焉;向使一介传命,真伪莫据,何可轻付!和娘来,固当持去』.遂随和娘至丧次,再拜董氏前纳印.董氏曰:『汝非郑氏骨肉,宁不知乎』?钦舍未及对,经弟群起挞之;钦舍笑曰:『挞我无足武!我平日不避嫌怨,守法不阿,亦为郑氏疆土耳.今日死生惟命,何挞为』?董氏命置旁室中,不令出.经诸弟又遣乌鬼往缢之,乌鬼畏不敢前;钦舍知不能生,遂自缢死.明日,立克塽为嗣(克爽小字秦舍),而移钦舍柩于门外别室.董氏谓烈妇曰:『汝参军女也;参军于国有大功,汝居宅中,当善视汝』.烈妇曰:『昔为郑氏妇,今屠儿妇矣;尚安居此』?柩既举,烈妇扶柩出,人莫能阻;至丧所,昼夜哀啼不辍.路人闻之,莫不殒涕.其兄慰之曰:『汝娠未娩,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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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以延夫后,不犹愈于死乎』?烈妇曰:『他人处常,妹所处者变也.纵生孤,孰能容之?有死而已』.绝粒七日不死,复雉经;与钦舍合葬郡治洲子尾海岸间.妇幼习文史,工书,知大体,实秉母教.亡年二十.既葬,台人士常见监国乘马呵殿往来,或时与烈妇并出,容服如生,导从甚盛;人以为神云(同上)
    郑氏善穴地为隧,攻城多从隧入,守者不能御.海澄公黄梧,故郑将也;投诚封公,守海澄县.郑兵围急,梧坚守不下;谓其将曰:『彼将为隧,何以御之』?众惧莫对.明日,梧下令遍取水缸、盆盂数千,命于城内五步置一缸,贮水都满,绕城皆遍.每缸拨兵民五人守之,更迭互易,使注视水中,昼夜无辍.明日,有报盆水微动者;趋兵掘视,则为隧者已至其下矣.即入火药隧中燃之,出郑营,隧人皆烬.此法前人用兵所未行,书之以备城守之缺(同上)
    顺治十六年,郑成功大举入寇.七月,抵焦山,进据瓜州,趋镇江,直薄金陵.八月,至观音门.我师以步卒捣其中坚,而以骑兵绕山出其背;前后夹击,成功大败.十七年五月,世祖命将军达素、总督李率泰率兵大搜两岛(厦门、金门).十八年,议取台湾.三月,成功泊澎湖;次鹿耳门,红夷大惊.成功引兵登陆,克赤嵌城.十二月,围王城不下;成功乃使人告之曰:『此地乃先人故物,今我所欲得者地耳;馀悉以归尔』.荷兰乃降.康熙元年,成功卒.二年,天子锐意南征,遣人约红夷合兵攻岛;大兵入,两岛之贼烂焉(「三藩纪事」)
    康熙辛丑六月初三日,上谕台湾众民:据督臣满保等所奏,台湾百姓似有变动;满保于五月初十〔日〕领兵起程.朕思尔等俱系内地之民,非贼寇之比.或为饥寒所迫、或为不肖官员剋剥,遂致一二匪类倡诱众人杀害,情知罪不能免;乃妄行强拒;其实与众何涉!今若遽行征剿,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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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有不忍;故谕总督满保,令其暂停进兵.尔等若即就抚,自谅原尔罪;若执迷不悟,则遣大兵围剿,俱成灰烬矣.台湾只一海岛,四面货物俱不能到,本地所产不敷所用,祇赖闽省钱粮养生;前海贼佔据六十馀年,犹且剿服,不遗馀孽.今匪类数人,又何能为?谕旨到时,即将困迫情由诉明,改恶归正,仍皆朕之赤子.朕知此事非尔等本愿,必有不得已苦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苟且偷生,因而肆行掳掠.原其致此之罪,俱在不肖官员.尔等俱系朕历年豢养良民,朕不忍剿除,故暂停进兵.若总督、提督、总兵官统领大兵前往围剿,尔等安能支持?此旨一到,谅必就抚;不得执迷不悟,妄自取死!特谕』(「赤嵌笔谈」)
    朱寇警报至郡,总兵欧阳凯令游击周应龙带兵四百人,并调新港、目加溜湾、萧、麻豆四社土番随往.应龙传谕:『杀贼一名赏银三两,杀贼目一名赏银五两』.土番性贪淫,杀良民四人;纵火燔民居,复毙八人,众咸股栗.贼党借兵番杀掠为辞,鼓煽村庄.由是纷纷响应,号召竖旗,杀总兵;全台陷没(「平台纪略」)
    周应龙驻兵南仔坑,军士风露宿,每多怨咨.羽书告急,立吊北路番为先锋,所至夺民衣食、掠淫汉妇、妄杀平民,概不禁制.居民遭番戕毒,各里社会立伪旗,贼势益振.迨后,府中纷纷避难,县官出入,单骑无侍从.新港土番率众至府,白昼劫夺,百姓群杀之;县官不敢过问(「台阳运会编」)
    朱一贵,原名朱祖,在冈山养鸭.作乱后,土人呼为鸭母帝.贼夥诡称海中浮玉带,为一贵造逆之符.既得郡治,一贵自称义王,僭号「永和」;以道署为王府.馀孽有平台国公、开台将军、镇国将军、内阁科部、巡街御史等伪号,散踞民屋;劫取戏场头蟒服,出入八座,炫耀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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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戏衣不足,或将桌围.椅背有䌽色者披之;冠不足,或以红绿䌷纻色布裹头;以书籍絮甲(「赤嵌笔谈」)
    变后,居民避难,络绎海上;风恬浪静,寸艇飞渡,不畏重洋之险(同上)
    大师自六月十六日进鹿耳门,十七日下安平镇,二十二日复府治,未及浃日奏捷.先是,童谣有去:『头戴明帽,身穿清衣;五月永和,六月康熙』(同上)
    郑逆流毒沿海州郡,迨破金.厦两岛,贼退守台、澎.越二年,乃灭之.朱一贵为乱,未两月便授首.二事迟速不同,何也?盖郑逆窃踞海上历有年所,党与尚多;且踞澎湖,是台湾多一门户,故其道主缓图而为万全之计.朱一贵虽号称十馀万贼,率系乌合之众,时水师副将许云度势巳不支,挥民船使归内地,厂内战艘未成者悉焚之,贼故不得取澎湖;又与贼将杜君英相攻杀,故其道主急攻而得制胜之术.此其所以异也.然而有同焉者:台湾南、北、中三路皆有港门可入,中路鹿耳门最称险要,乃前者将军施琅誓师期诸将取鹿耳门,后者总督满保诡称三路并发,及期仍令齐攻鹿耳门,何也?盖鹿耳门一入,便登安平镇,港内战艘均在,是巳断其出海之路矣.安平隔港即台湾府,贼失鹿耳门,必退守七鲲身;我师由陆可以直攻其首,由水可以衡攻其腹.水陆合攻,贼必不支.府地又无城郭可守,便当引去.南、北二路党与孤危,不过传檄可以立定矣.此其所以同也.抑闻之,康熙癸亥年克郑逆,舟进港时,海水乍涨;康熙辛丑年克朱一贵,舟进港时,海水亦乍涨,前后若合符节.盖由圣人在上,海若效顺;王师所指,神灵呵护,理固然耳.然在臣子效命,必求万全;老将行师,自有授受.所以闭门造车,出门合辙者,此中盖有机焉.夫机有二义:一日机谋之机.谋则至精、至确,故其机不可失,而后一举有必胜之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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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机缄之机.缄则至慎、至密,故其机不可露,而后百发有百效之韬钤.况台湾为海疆最要地,用兵乃国家之机事,持筹者使将士奉令以往、成功而退可矣,而不必使明其故,盖有深意在焉(「平台纪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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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杂 著

  「东番记」,明莆田周婴著.
  「台湾舆图考」,一卷鄞县沈光文(文开)
  「文开文集」一卷,同上.
  「文开诗集」二卷,同上.
  「台湾赋」一卷,同上.
  「草木杂记」一卷,同上.
  「流寓考」一卷,同上.
  「靖海纪」二卷,晋江施琅著.
  「平南事实」一卷,同上.
  「台湾杂记」一卷,梁溪季麒光(蓉洲)著.
  「蓉洲文稿」一卷,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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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川考略」一卷,同上.
  「海外集」,一卷,同上.
  「省轩郊行」一卷,铁岭沈朝聘(省轩)著.
  「台湾纪略」一卷,长乐林谦光(芝嵋)著.
  「赤嵌集」四卷,桐城孙元衡(湘南)著.
  「稗海纪游」一卷,武林郁永河(沧浪)著.
  「伪郑逸游」一卷,同上.
  「番境补遗」一卷,同上.
  「海上纪略」一卷,同上.
  「东征集」二卷,漳浦蓝鼎元(玉霖)著.
  「平台纪略」一卷(同上)
  「游台诗」一卷,漳浦陈梦林(少林)著.
  「赤嵌笔谈」四卷,北平黄叔璥(玉圃)著.
  「番俗六考」三卷,同上.
  「番俗杂记」一卷,同上(以上八卷,统名「台海使槎录」)
  「巡台录」一卷,浮山张嗣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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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湾志略」三卷,济水尹士俍(东泉)著.
  「瀛壖百咏」一卷,钱唐张湄(鹭洲)著.
  「台湾风土记」一卷,衡阳刘良壁(省斋)著.
  「台海釆风图考」一卷,白麓六十七(居鲁)著.
  「番社釆风图考」一卷,同上.
  「使署閒情」,一卷,同上.
  「婆娑洋集」二卷,仁和范咸(浣浦)著.
  「澄台集」一卷,长洲庄年(榕亭)著.
  「台湾府志」十卷,榆林高拱乾撰.
  「重修台湾府志」二十卷,衡阳刘良壁(省斋)撰.
  「台湾县志」十卷,虞山王礼(立山)撰.
  「凤山县志」十卷,滦水李丕煜(叔)撰.
  「诸罗县志」十二卷,漳浦陈梦林(少林)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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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 考

    桐城孙元衡,字湘南.素工诗.官台湾同知所著「赤嵌集」,王阮亭司寇谓:「裸人丛笑篇及咏禽鱼、花草诸什,可作台湾图经风土志,竟可自为一书(「赤嵌笔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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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吟诗」,一名「福台新咏」;四明沈光文、宛陵韩又琦、关中赵行可、会稽陈元图、无锡华衮、郑廷桂、榕城林奕、丹霞吴蕖、轮山杨宗城、螺阳王际慧前后倡酬之作.吴有「桴园诗集」.杨有「碧浪园诗」;又有「东吟倡和诗」,季麒光与台令沈省轩所作.惜俱未见(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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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丛  谈

  宋朱文公登福州鼓山,占地脉曰:『龙渡沧海,五百年后,海外当有百万人之郡』.今归入版图,年数适符;熙熙穰穰,竟成乐郊矣(「赤嵌笔谈」)
  凤山,相传昔年有石忽自开;内有谶云:『凤山一片石,堪容百万人.五百年后,闽人居之』(「旧志」)
  又传:佃民垦田得石碣,内镌:『山明水秀,闽人居之』八字(「福建通志」)
  明都督俞大猷讨海寇林道乾,道乾战败,舣舟打鼓下山.恐复来攻,掠山下土番杀之,取其血和灰以固舟,乃航于海;馀番走阿猴林社.相传道乾有妹,埋金山上;有奇花异果.入山樵采者摘而啖之,甘美殊甚;若怀之以归,则迷失道.虽识其处,再往则失之(陈小「外纪」)
  明崇祯庚辰,闽僧贯一居鹭门(即今厦门).夜坐,见篱外陂陀有光,连三夕;怪之.因掘地得古,背印两圆花突起,面刻古隶四行.其文曰:『草鸡夜鸣,长耳大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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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头衔鼠,拍水而起;杀人如麻,血成海水;起年灭年,六甲更始;庚小熙,太和千纪』.凡四十字.闽县陈衎盘生明末,著「槎上老舌」一书,备记其事;至国朝癸亥,四十四年矣.识者曰:『鸡,酉字也;加草头、大尾,长耳,郑字也.干头,甲字;鼠,子字也.谓郑芝龙以天启甲子起海中,为群盗也;明年甲子,距前甲子六十年矣.庚小熙,寓年号也.前年万正色克复金门、厦门,今年施琅克澎湖,郑克塽上表乞降,台湾悉平;六十年海氛一朝荡涤,此固国家灵长之福,而天数巳预定矣.异哉』(「池北隅谈」)
  台湾东北有暗澳,昔年红夷泊舟其地,无昼夜,山明水秀,万花遍山,中无居人.红夷谓其地可居,留番夷二百人居此,给以一岁之粮.次年舟复至,则山中俱如长夜,所留之番,无一存者.乃取火索之,别无所见;唯石上留子,言至秋即成昏黑,至春始旦.黑时山中俱属鬼怪,番人渐次而亡.盖一年一昼夜云(「旧志」)
  台湾土番,种类各异:有土产者,有自海舶飘来及宋时零丁洋之败遁亡至此者.聚众以居,男女分配,故番语处处不同(沈文开「杂记」)
  凤邑治有冈山,未入版图时,邑中人六月樵于山,忽望古橘挺然冈顶.向橘行里许,则有巨室一座.由石门入,庭花开落,草繁荣,野鸟自呼,厢廊寂寂.壁间留题诗语及水墨画迹,镵存各半.比登堂,一无所见;惟只犬从内出,见人摇尾,绝不惊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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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犬曲折,缘径恣观,环室皆径围橘树也.虽盛暑,犹垂实如碗大;摘啖之,瓣甘而香,取一、二置诸怀.俄而斜阳照入,树树含红;山风袭人,有凄凉气.辄荷樵寻归路,、遍处志之.至家以语,其人出橘相示,谋与妻子共隐焉.再往,遂失其室,并不见有橘(「古橘冈诗序」)
  郑成功起兵,荼毒滨海,民间患之.有问善知识云:『此何孽肆毒若是』?答曰:『乃东海大鲸也』.问何时而灭?曰:『归东即逝』.凡成功所犯之处,如南京、温、台并及台湾,舟至,海水为之暴涨.顺治辛丑攻台湾,红毛先望见一人冠带骑鲸,从鹿耳门而入;随后,成功舟由是港进.癸卯成功未疾时,辖下梦见前导称成功至;视之,乃鲸首冠带乘马,由鲲身东入于外海.未几,成功病卒,正符「归东即逝」之语.则其子若孙,皆鲸种也.癸亥四月,鳄鱼登岸而死;识者知其兆不佳.至六月,澎师战败归诚,亦应「登山结果」之兆焉(「台湾志略」)
  荷兰为郑成功所败,地大震.郑克塽灭,地亦震.朱一贵于辛丑作乱,庚子十月亦地震.维时南路傀儡山裂,其石截然如刀划状.诸罗山颓,其巅喷沙如血,士人谓两山相战(「赤嵌笔谈」)
  荷兰时,南路二路设牛头司;牧放生息,千百成群.犊大,设栏擒絷之.牡则俟其馁,乃渐饲以水草;稍驯狎,阉其外肾令壮,以耕以挽.者,纵之孳生(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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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
  珊瑚出琅軿海底,有枝;叶色如铁,俗呼铁树.与八宝中之珊瑚迥殊,无足异者(「台湾风土记」)
  龙涎香,传为鳅鱼精液泡水面凝为涎,能止心痛、助精气;以淡黄色、嚼而不化者为佳.番子浮水取之,价十倍;不可多得(同上)
  台地,从无产珠.开辟后,凤山下庄海中蛎房产珠如稷米大,名凤山珠;不堪饰簪珥,只用以充药品(同上)
  陆路提督万正色有海舟将之日本,行至鸡笼山后,因无风,为东流所牵(传台后万水朝东,故其舟不胜水力);抵一山,得暂息.舟中七十五人,皆莫识何地.有四人登岸探路,见异类数辈疾驰至,攫一人共啖之,馀三人逃归;遇一人于莽中,与之语,亦泉人.携之登舟,因具道妖物啖人状.莽中人曰:『彼非妖,盖此地之人也;蛇首狰狰,能飞行,然所越不过寻丈.往时佘舟至,同侣遭啖,惟余独存』.问何以独存故,则举项间一物曰:『彼畏此,不敢近耳』.众视之,则雄黄也.众皆喜曰:『吾辈皆生矣』!出其簏,有雄黄百馀斤,因各把一握.顷之,蛇首数百飞行而来.将近船,皆伏地不敢仰视;久之,逡巡而退.逮后水转西流,其舟仍回至厦门.乃康熙二十三年甲子八月间事(「台湾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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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太监王三保舟至台,投药水中;令土番染病者于水中洗澡,即愈(同上)
  明太监王三保值姜冈山上,至今尚有产者.有意求觅,终不可得.樵夫偶见,结草为记;次日寻之,弗获故道.有得者,可疗百病(同上)
  凤山县有大吕觅山,相传大吕觅番原居此.山有芋一丛,高丈馀;月将出时,有二物如凤凰,从芋下奋翮振羽,腾飞戾天.其番惊怪,始移居社内云(「旧志」)
  郑氏将亡时,大疫.有神曰天行使者,来居安平镇陈永华宅;永华与相酬接.自是,郑氏主臣眷属凋丧殆尽(同上)
  台郡士夫、健卒喜赌博,永夜欢呶呼卢之外,或压铜钱射「宝」字以赌胜,名曰压宝.又为纸牌三十页,分文、武、院,科四项:文尊阁老、武尊国公、院尊学士、科尊状元;每项九等纳粟,列庶吉士之上(「台海使槎录」)
  鸦片,用麻葛同鸦士切丝,于铜铛内煮成鸦片.拌另用竹筒实以丝,群聚吸之,索值数倍于常.专治此者,名开鸦片馆.吸一、二次后,便刻不能离.暖气直注丹田,可竟夜不眠.土人服此,为导淫具;肢体萎缩,脏腑溃出,不杀身不止.官弁每为严禁;常有身被逮击,犹求缓须臾再吸一筒者.鸦片土,出咬吧(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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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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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球 在台海正东.船行由大鸡笼山,水程四十三更可至(称为东洋).其国王有三:曰中山王、曰山南王、曰山北王.其人深目多须.有职事者,以金银簪为差等;厕贱祗空发束之.土人结髻于右、汉裔结髻于中,俱用色布缠之;紫黄为贵、红绿次之,以青为下.衣则宽博广袖,腰束大带,亦以色布为之;稍贵者,缠文锦.凡屋地多铺板箪,洁不容尘.无贵贱,皆著草履,入室则脱;惟谒见使者,始具冠履,殊苦束缚.妇人以墨鲸手,为花草、鸟兽形;首不簪珥,颜无粉黛,足与男子同屦.上衣之外,更用幅如帷,周蒙背上;见人,则升之以蔽面.下裳摺细而制长,足不令显.名族大姓之妻,出入戴箬笠,坐马上;女仆三、四从之.君臣上下,各有节级;王亲虽尊,不敢与政.文有大夫、长史、都通事等官,专司朝贡之事;武有法司、察度、遏闼、那霸港耳目等官,分司刑名、钱谷、访闻之事.王则并日视朝,自朝至日中昃,凡三次;群臣搓手膜拜为敬.遇圣寿、长至、元旦,王统众官,肃冕服,嵩呼祝庆,仪同内地.食用匙,异味先进尊者.有窃盗,辄加剖腹劓剕之刑.盐舶、渔艇,制与中国稍异.俗敬神,以妇人不二夫者为尸,降则数著灵异,民咸慄惧;王及世子、陪臣,莫不稽首下拜.国有不良,神辄告王,指其人擒之.倭寇谋犯境,神易水为盐、化米为沙,寻则解去.士产,则禾、苧、士丝、紫菜、鱼、螯、龙虾、螺、蟳等物.野鲜则熊、虎、豺、豹,多鹿,且畜牛、马、羊、豕.货惟硫磺、皮纸、螺蚌;螺可为栗,蚌之可以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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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外此,则有纸扇、筒,其制陋劣不足贵.谷蔬、果品,颇同中国;独不宜茶,即艺亦不生.赋法略似井田,王臣民各分土为食;有事暂取于民,事竣即巳.明洪武五年,初入贡;二十五年,遣王子及陪臣子入太学(永乐时,山南、山北为中山所并).国朝顺治三年,投诚请封.以后每二岁一贡方物,率以为常.其使舰往往被风飘泊至台官皆为给船,俾达福省云.
  日本 古倭奴国(亦称东洋),在台海东北.由大鸡笼经关潼、白畎,过尽山花鸟屿放船,水程五十九更可至长岐(或作畸港).长岐者,日本互市地也;有上将军主之.王则住京城(称为东洋),去长岐极远;不干政事,为上将军守府而已.故历代止争将军,无有争王者.其民白,刚劲好勇,视死如归.男子生则授一利刃,出入佩之;遇有所争,辄以死相期.其黠者,先刺仇家,然后自割其腹;国法独许殓自割者,以其勇也.凡屋,地铺厚褥,方广与室称,名曰「毯踏绵」;入必脱履户外.食用漆器;父子、夫妇不同席,计人给蔬羹,各置一方盘自食.物产:金、银、琥珀、水晶、硫磺、水银、红铜、白珠、青玉、苏木、胡椒、细绢、花布、螺钿、漆器、鰇鱼、鲍鱼、孑鱼、绵纸、扇、犀、象、刀、剑之类.首饰银器极精,又有乌金香炉、酒瓶、手钏等玩.与中国贸易,不用金银,惟以所有易所无.妇人美姿容,不施粉自白,发光泽异常;衣丝,赤足、著缺后朱履,名曰「浅拖」.长岐有大唐街(皆中国人所居,立唐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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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螺」以治之)、有花街.贾舶至,则尽驱人入土库,择其贵者送以妓,例勿得擅却;留不与私,归时亦当计日算缗遣之.明之中季,其贼民相率驾舟寇沿海,闽、粤以为患.国朝定鼎以来,德威远播,其上将军约法严禁,寸板不得下水;以是不得恣其奸,而海边烽火永息焉.尝有西洋化人虫惑,民尽服天主教;未几,王与上将军觉,乃尽驱化民歼之.因禁绝西洋货物商舶,犯此则罗祸最惨.又铸化人头置津处,令中国人践之.红毛船望长岐山则股慄,度不得脱,则自为计;以其恨之深也.长岐最爱台货,其白糖、青糖、鹿獐等皮,价倍他物;至古迹书画,又无价矣(日本人皆覆姓;其单姓者,徐福配合之童男女也.徐福所居之地,名曰徐家村;其冢,在熊指山下).
  吕宋 在台海东南.船行由南沙马矶斜指巽方,经谢昆山、大小覆金山,水程五十八更可至(称为南洋).其国甚小,颇产黄金.其人质朴;为红毛所据,与西洋人杂治之.分其地为二十四郡,有化人巴黎共操其柄.禁民不得昼作;寝室不闭,夫妇共寝,逻者时时绕榻前侦视.有女及笄,必候巴黎按选,有姿色者辄留之;色稍衰,乃令出嫁.男子将婚,必赴巴黎跪听咒法,以毒油滴其额,名曰淋水.人死不得葬埋,舁置万人坑中;三年后诣坑,举而弃诸海.西洋商货,多聚其市.王不得久居位,乃红毛自其本国遣来者,率数载一易;无定期,视理政能否为黜陟.相传黜归旧王,皆从舟中鸩杀之.土人蓬发,短衣跣足.惟红毛,则具冠履,著窄袖衣,取包臀;袜名「没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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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无大小皆能如其服而著之也.衣俱用极细哖为之,胸前扣不下二、三十颗;冠制如乐器之钹.有职事者,手持藤条,谓之狗棰;常巡街市,察民奸,以法绳之.铸银为钱,每颗重七钱有奇,谓之大钱;半其重者,为中钱;递而轻之,至一钱八分以至九分、四分半者,谓之茇子:即今台地所用番银是也.
  咬吧(一作葛喇吧) 在台海极西,水程二百九十一更可至.本爪哇地,红毛夺之.其初,土人轻捷善;红毛制为鸦片,诱使食,举国争趋如鹜,久遂疲羸受制,竟为所据.其人凡三种:红毛为贵;中国商贩留住者谓之唐人,久者曰「旧唐」、初寄籍者日「新唐」,次贵;土人为贱.凡屋制,高地覆板,铺藤花席,跏趺而坐.王骑象或牛.民蓬头,女椎髻,上衣下帨.西洋化人巴黎之属,与红毛分持其柄同于吕宋.坐卧无椅榻,食无匙箸.法尚严,约束红毛及唐人无得吃鸦片;犯则重罚不宥.然唐人往往窃食,至有怀其土入中国,依法制,流毒漳、泉、厦门;今则蔓延及台,虽禁不能遽绝.物产:金、珠、银、犀角、象牙、玳瑁、青盐、槟榔、椒香、苏木、桄榔、吉贝、倒挂鸟、䌽鸠、绿鸠、红绿鹦鹉、白鹿、白猿猴.铸银为钱;其制丰脊,与吕宋同而异.由咬吧西行,水程二十更至万丹,再二十更至马神.由咬吧西北,水程三十更至哑齐.其舟航所不能往者,为英圭黎,皆西洋、荷兰之属.
  西洋 在西海外,去中国极远.其人拗目隆准,状类红毛.然最多心计,又具坚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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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志,析理务极精微.推测象纬、历数,下逮器用、小物,莫不尽其奇奥;用心之深,将夺造化之秘.父谋不遂,子孙继之;一世不成,十世为之.既穷其妙,必使国人共习而守之.其先世多有慧人,入中国窃得六书之学.又有利玛窦者,能过目成诵,终身不忘.明季来中国三年,遍交海内文士,于中国书无所不读.多市典籍,归教其国人,悉通文义.创为「七克」等书,所言虽孝悌慈让,其实似是而非;又杂载彼国事,实以济其天主教之邪说,诱人入其教中.中国人士被惑,多归其教者.今各省郡、县、卫、所皆有天主堂,扃闭甚密,外人曾不得窥;不耕、不织,所用自饶,以诱人入教为务.其国多产白金;自明时常至粤之香山澳,岁运白金钜万,转送各省郡邑天主堂,资其所用.京师天主堂屋宇宏丽,垣墙周复.又制为风琴、自鸣钟、刻漏、浑天仪诸器,皆巧夺天工,为费不可量;穷年积岁,制造不辍,不藉中国一钱.如红毛密迩西洋,自是同类,英圭黎、咬吧皆西海小国,宜为兼并,不足为怪;乃吕宋在东海外,远过中国万里,亦为所踞.此其心宁有厌足乎?
  红毛 即荷兰;又曰红夷,一名波斯胡.在台海极西,实西洋附庸也.性贪狡,能识宝器;善货殖,重利轻生,贸易无远不至.其船最大,用板两层,而不削,制极坚厚;中国谓之夹板船.其实圆木为之,非板也.又多巧思,为帆如蛛网盘旋,八面受风,无往不顺.海洋相遇,常遭其劫.惟广南创为小船,名曰轧船;操飞行,驾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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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攻夹板船底,底破即沉.今红毛人见广南轧船,犹畏之.物产:自鸣钟、水镜、目镜、哆啰哖、哔吱、纱缎之类;皆中国所不能制者.凡到一处,辄觊为奇货,百计据之.昔年遭风至台,则以牛皮之说,诱佔其地;筑城互市,管束其民.盖台湾先年,琉球、日本、红毛相继窃踞,郑氏踵之,为闽、广、江、浙边患数十年.自我朝收入版图以来,山无伏莽、海不扬波,皆台湾捍御之力焉.
  大昆崙 在大海中;去台湾极远,与暹罗稍近.其山最高且广,五谷不种自生;果木繁植,百草熳焉.但空山无人,明季海寇林道乾自台遁去,曾至此山;见其风景特异,欲留居之.奈龙出无时,风雨暴烈、海浪掀腾,舟不可泊;意其下为蛟龙窟宅,乃弃去,复之大年(国名也;在暹罗西南).先年,台湾有老人经随道乾至大昆崙者,尚能群言之.后郑成功不安台湾,有卜居大昆崙之志,咨访水程、风景甚悉;会病亡,不果行.
  暹罗 本暹与罗斛二国;后并为一,称暹罗国.汉赤眉遗种.在台海极南,水程一百四十一更可至.其国方千里,群山环绕,峭拔崎岖;地下湿土恶,气侯岚热不齐.王宫壮丽.民楼居;其楼密联槟榔,片藤系之甚固,藉以藤席、竹簟,寝处于中.鳄鱼潜伏楼下,伺人畜影,摄入水中吞之.向晚,人必牵牛,绿梯置楼上.王白布缠首,腰束嵌丝,帨如锦绮;跨白象,或乘肩舆.尚释教,国人效之,好为僧尼.僧善咒人,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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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鳄鱼戕害者,讼诸僧,即咒拘立至;数其罪,鱼俯伏.乃杖而放之.妇人多智,夫听于妻;妻与中国人私,不为怪.婚则僧为迎婿至女家,僧取女红贴男额,称利市.丧礼,贵者灌水银葬,民间鸟葬.言语大类广东.俗浇浮,习水战、好,喜寇掠.市用海.煮海为盐,酿朮为酒;产宝玉、奇香、异木、翠羽、狮、白象、白鼠、苏木、六足龟、珊瑚.地宜种谷,多穫;水长丈馀,禾亦暴长出水,不患淹.明洪武间,其王遣子奉金叶表朝贡;后数年,复贡象及方物.永乐间,遣使上表贡方物,乞量衡式;赐古今「列女传」、量衡,令三年一朝贡.至国朝,犹朝贡以时;尤足徵圣化诞敷,无远弗届云.
  安南 在台海正西.秦属象郡;汉武帝平南越,置交趾郡,与滇南、粤西相连.后汉伏波将军马援征交趾,立铜柱以分茅岭为界.唐改曰交州.自台水程,八十三更可至.其俗,彝獠杂居,犷悍喜;不解耕种.椎髻、剪发、好浴、善泅水;平居不冠.惟交爱人倜傥好谋,驩演人淳秀好学.其山川,佛迹、勾漏海、富良江为大.自明洪武遣使封其王陈日煃,赐以驼钮涂金银印,乃入朝贡;后为权臣黎季所篡.永乐五年,诏求陈氏后,立为安南国王;人言陈氏无后,乃郡县其地.宣德年间,以交、广屡叛,数勤王师,从杨士奇、杨荣之议,遂弃之;复封陈皓为安南国王,岁时朝贡如洪武初故事.俄而皓死,黎利诈以皓卒,族人并绝,众共推利守国,表请于朝,许之;黎氏遂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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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俄为莫氏所篡.后黎宁逐莫,又复国.今其国王,大抵黎氏子孙也.其地产金、珠、珊瑚、玳瑁、丹珠、沉檀束奇楠诸香、苏合油、胡椒、羚羊角、犀、象、兕、白鹿、猩猩、狒狒、白雉、翡翠、蚺蛇、蚁子、波罗蜜、乌木、苏木.境内有越王城、天使馆、浪泊、铜柱(原文「柱铜鼓」);自通贡以来,中国人多入居之.今其民人,汉多;无男女长幼,见汉人皆称「阿叔」,女子爱招汉婿.妇人出而贸易,丈夫裔居坐食于家.好食槟榔,人多黑齿.衣服颇类琉球,披发、戴箬笠,跣足.见尊长,辄去其笠,叉手以为敬.谓坐为卑、谓立为尊,以立高而坐下也.能为轧船,无首尾,轻捷异常;红毛夹板船遇之立败,故不敢入安南.凡有远行,挈家与俱.康熙五十六年,尝有藤钉小舰飘风至澎,舱中男女眷属毕集;自称安南国大学士陈某,因往庄收谷,偶遭飓风飘流十馀日至此.凡三年一朝,为中国贡献外臣.
  苏禄 在台海东南.水程由砂马矶抵吕宋放船,经文武楼山、吕蒙山,一百二十六更可至.其俗,山涂田瘠,宜种粟麦.民食沙糊、鱼、虾、螺、蛤,煮海为盐,酿蔗为酒,织竹布为业.土产竹布、玳瑁、珍珠、甘蔗.所居在海山小岛,筑外木、内石墙垣一道,长二里许,以作防守;聚居不过千人.无银,铁使用,率以布疋、米谷相交易.明永乐间,其国王尝率妻子、酋长来朝,归过德州而卒;后遂不通贡.至国朝雍正四年,遣使龚廷䌽(泉州人)同通事表文、方物入贡.乾隆五年,有苏禄番目乌人皆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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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送被灾泉人回唐,并献书水师提督、兴泉道代求奏请来岁入贡;遭风飘泊到台,官为咨送赴厦(以上皆「旧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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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附 考

    东西洋通贩诸国,西洋则交趾、占城、暹罗、下港、咬吧、柬埔寨、大泥、旧港、麻六甲、哑齐、彭亨、柔佛、丁机宜、思吉港、文郎、马神,东洋则吕宋、苏禄、猫里务、沙瑶、呐哔啴、美洛居、文来、鸡笼、淡水(「谈荟」)
    给事中傅元初疏:『海滨之民,惟利是视,走死地如骛;往往至岛外瓯脱之地曰台湾者,与红毛番为市.红毛业据之以为窟穴,自台湾两日夜可至漳、泉内港.而吕宋佛郎机见我禁海,亦时时私至鸡笼、淡水之地,与奸民阑出者市货.其地一日可至台湾,官府即知之而不能禁,禁之而不能绝;徒使沿海将领、奸民坐享洋利,有禁洋之名、未能尽禁洋之实.此臣乡之大可忧者.盖海外有大西洋、有东洋.大西洋则暹罗、柬埔寨诸国,其国产苏木、胡椒、犀角、象牙诸货.东洋则吕宋,其夷佛郎机也;其国有银山,夷人铸作银钱独盛.中国人若往贩大西洋,则以所产物相抵;若贩吕宋,则单得其银钱.诸夷皆好中国绫缎杂缯;其土不蚕,惟藉中国之丝到彼,能织精好疋服之,以为华好.是以湖绵百斤值银百两者,至彼得价二倍.而江西磁器、福建糖品,皆所嗜好.百工技艺,有挟一技以往者,虽徒手无不得食;民争趋之.永乐间,先后招徕.至红毛番,其夷名咬吧,与佛郎机争利不相得,一心通市,遂据台湾.自明禁绝之,而利乃尽归于奸民矣』(「春明梦馀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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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以开洋互市,奉旨:『红夷挟市,地方官果能饬备毖防,禁绝勾引接济,狡谋自无繇逞.乃海防名饬实弛,奸商阳绝阴纵,以致酿衅滋隙.至开洋应否,未见确议,但云宜吕宋,不宜台湾;均属夷地,商贩给引出海,何法综稽,能使画地遵守?著详查开禁利害,博咨熟审,酌妥具奏』.据泉州乡官史继偕、张瑞图等称:开洋有四便;漳州乡官林宰等称:海寇起灭,不系洋禁开闭.臣会同邹维琏,勘得开洋之说,心心有主、喙喙争鸣,大约主开而不主禁.总之,言利不能无害.衣食源开,则利在民;洋税复而闽安诸税可免,则利在商;得税三、四万以壮军实,则利在准备.而亦有害;即抚臣所谓四可虑者是巳.此就利害言也;若体民情,则开不容缓.臣入闽关,见高山大川旋掩映,自建徂兴,间关千里中,求三里康庄而不可得.岩下居民,各就山根溪畔开垦力食,率崎岖硗埆;即方正五亩一者,亦未之见.过泉眼界稍宽,然巳望洋海若矣.其人则林林总总,肩摩踵接,望开洋不啻大旱望雨.而臣反言开之不便,达情之谓何?故今日开洋,全为民计、非为夷计.谓开洋而贫民不再从贼则可,谓开洋而奸民尽化为良则不可;谓开洋而奸民便于勾夷则可,谓不开而全无海氛亦不可(「按闽摘略」)
    明庄烈时,工部尚书渭南南居益巡抚福建.时红毛以明月珠、珊瑚树、异香、火马诸珍贿请互市,公绝其使,焚其贡物;口占一绝云:『明月珊瑚贵莫言,番书字字诳军门;牙前立下焚珠令,不敢持将献至尊』.授部将以方略讨之,系其酋高文律.闽人立石平远台,以纪公绩.今严禁互市,实苞桑之至计.为国家计久远者,当视前明红毛入犯中左,肆行焚劫;又复勾引刘香老,首尾冲突,海壖骚动.虽竭力驱剿,实苦不支.慎勿狃目前之近利,而轻言互市也(「使槎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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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荷兰国,最称富饶.乃遇风至台,假地于倭;虎视盘踞,大有深心.逮何斌引郑成功袭台,力战不克而归;见我师扫荡郑逆,不觉詟服(「赤嵌笔谈」)
    康熙二十五年,荷兰王耀汉连氏、甘勃氏遣陪臣宾先吧芝复奏表进贡.表词有云:『外邦之丸泥尺土,乃是中国飞埃;异域之勺水蹄涔,原属天家滴露』云云.贡物:大珊瑚珠一串、照身大镜二面、奇秀琥珀二十四块、哆啰绒二十五疋、织金绒毯四领、乌羽缎四疋、绿倭缎一疋、哔叽缎二十疋、织金花缎五疋、杂色细软布、文采细织布、白毛里布二百九十四疋、大自鸣钟一座、琉璃灯一圆、聚耀烛台一悬、琉璃盏异式五百八十一块、丁香三十担、冰片三十二斤、甜肉豆蔻四瓮、镶金小箱一只(内丁香油、蔷薇油、檀香油、桂花油各一)、葡萄酒二桶、大象牙五只、镶金鸟铳三十把、马铳六十把、彩带三十佩、镶金佩刀三十把、镶金双利剑二十把、单利剑六把、照星月水镜一执、江河照水镜二执、雕制夹板二双(「池北偶谈」)
    由吕宋放船往西南,至文来港,水程七十更;自台计之,一百二十八更.至宿雾港,水程七十二更;自台计之,一百三十更.二国小弱同于琉球(「台湾志略」)
    东京,亦交趾地.明时黎氏为外家所据,遂另为一国.由台至东京,水程八十九更.自东京渡海,十二更抵安南.其两海,自港口横渡虽甚广,渐西渐隘,而海亦尽;盖皆海之支汊也(同上)
    凡海舶直指南离,至东京、广南、占城、柬埔寨、暹罗等处;渐转而西,历柔佛、六昆;又转北,经大年、旧港,始抵麻六甲.其各处山势,皆遥相接连.计麻六甲在云南、缅甸之后,虽曰海道,皆依山沿海而行,实未尝横渡大海也(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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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洋、红毛,相传远隔黑洋;语不可信.盖西洋、红毛种落最繁,或分或聚,名号不一;欲指其处而不可定,遂以「黑洋」一语夸其所部之远耳(同上)
    由台至占城,水程九十二更;至东港(一曰柬埔寨),水程一百一十一更.其城郭宫室、风景物产,与广南、暹罗略同(同上)
    由台至柔佛,一百五十一更;至六昆,一百七十一更;至杓仔(一日大年),一百九十一更;至旧港,二百零一更;至麻六甲,二百一十一更.自柔佛至麻六甲,皆遵西洋法度.其人拗目隆准,状类红毛,有白鬼、黑鬼之分.所聚俱西洋商货,奇巧百出(同上)
    海洋中,大昆崙山外,又有小昆崙山、丁盘山(舟行至此,不见北斗)、将军帽山;更有东竹山、西竹山.皆空山无人,而为海中巨岛,其景多奇异焉(同上)
    哑齐,产黄金,凿石取之;其形方正.不假镕鍊(同上)
    宿雾国有鸟,毛羽五彩;昼宿高云雾中,得之者价重连城.故其国名宿雾(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