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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二八七


卷一○二八七 第 x 页
永乐大典卷之一万二百八十七 二纸
子〈道家子书六鹖冠子仙传楚人。当春秋战国时。𨼆居。衣弊履穿。以鹖为冠。莫测其名氏。著书言道家事。盖其学出于黄老。然其经营驰骋天下之志。未始一日忘。以足窥其万一。其书篇目曰慱选。详选字。曰著希。详希字。曰夜行。详行字。曰天则。详天字。曰环流。详流字。曰道端。详道字曰。近迭。详迭字。曰度万。详万字。曰王鈇。详鈇字。曰泰鸿。详鸿字。曰泰录。详录字。曰世兵。详兵字。曰备知。详知字。曰兵政。详政字。曰学问。详问字。汉志鹖冠子一篇楚人。居深山。以鹖为冠。师古曰。以鹖鸟羽为冠。隋志鹖冠子三卷。楚之𨼆人。玉海鹖冠子。 汉志。道家。一篇。楚人。居深山。以鹖为冠。 隋志。三卷。书目同。楚之𨼆人。 韩愈谓其词杂黄老刑名。 柳宗元以为好事者伪为其书。 晁氏志。著书十五篇论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三卷。 今本慱选至学问。分为四卷。宋陆佃陶山集鹖冠子序。 陆子曰。鹖冠子。楚人也。居于深山以鹖为冠。号曰鹖冠子其道舛駮。箸书初本黄老。而末流迪于刑名。传曰。申韩厉名实。切事情。其极惨礉少恩。而原于道德之意。盖学之弊有如此者也。故曰孔墨之后。儒分为八。墨离为三。呜呼。可不慎哉。此书虽杂黄老刑名。而要其宿。时若散乱而无家者。然其奇言奥旨。亦每每而有也自博选篇。至武灵王问。凡十有九篇。而退之读此。云有六篇者非全书也。今其书虽具在。然文字脱谬。不可考者多矣。语曰书三写。鱼成鲁。帝成席。岂虚言哉。余𥨸闵之。故为释其可知者。而其不可考者辄疑焉。以俟博洽君子。文献通考鹖冠子八卷。 晁氏曰。班固载鹖冠子。楚人。居深山。以鹖羽为冠。著书一篇。因以名之至唐韩愈称爱其博选学问篇。而柳宗元以其多耴贾𧨏鵩赋。非斥之。按四库书目。鹖冠子三十六篇。与愈合。已非汉志之旧。今书乃八卷。前三卷十三篇。与今所传墨子书同。中三卷十九篇。愈所称两卷皆在。宗元非之者。篇名世兵。亦在。后两卷有十九论。多称引汉以后事。皆后人杂乱附益之。今削去前后五卷。止存十九篇庶得其真。其词杂黄老刑名。意皆浅鄙。宗元之评盖不诬。 周氏涉笔曰。韩文读鹖冠子仅表出首篇四稽五至。末章一壶千金。盖此外文势阙。自不足录。柳子厚则断然以为非矣。按王鈇篇所载全用楚制。又似非贾𧨏后所为。先王。比闾起教。乡遂达才。道广法宽。尊上帅。下。君师之义然也。今自五长。里有司。扁长。乡师。县啬夫。郡大夫。𨔄相传告。以及柱国令尹。然动辄有诛。柱国灭门。令尹斩首。举国上下。相持如束湿。而三事六官。亦皆非所取。通与编氓用三尺法。比何典也。处士山林谈道可也。乃妄论王政。何哉。 陈氏曰。陆佃解今书十九篇。韩吏部称十有六篇。故陆谓其非全。韩公颇道其书。而柳以尽鄙浅言。自今考之。柳说为长。 崇文总目今书十五篇。述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唐世尝辩比书后出。非古所谓鹖冠子者。唐韩昌𥠖集读鹖冠子。 鹖音曷。梵人。居深山。以鹖鸟羽为冠。曰鹖冠子。班固曰道家者流。冠子十有九篇。其词杂黄老刑名。九方作六云今鹖冠子自慱选至武灵王问。凡十九篇。此只云十六篇未详。 今按方盖不见或本已作九也。或无杂字非是。其慱选篇。四稽五至之说当矣。使其人遇时。援其道而施于国家。功德岂少哉。至或作堂。遇下或有其字。功上或有其字。学问篇。称贱生于无所用。中流失船。一壶尔推壶。瓠也。国语云苦瓠不才。共济而已。注云佩匏可以渡水。千金者。余三读其辞而悲之。文字脱谬。为之正三十有五字。乙者三。灭者二十有二。注十有二字云。壶。或作瓠。音义同。灭方作减。注下或有者。柳宗元某辩鹖冠子。童云鹖。音曷楚人。居深山。以鹖鸟子。鹖冠日为冠。鹖似雉。余读贾𧨏鵩赋。嘉其词。而学者以为尽出鹖冠子上九篇。论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其世兵篇头。舆鵩赋相乱。余往来京师。求鹖冠子。无所见。至长沙始得其书。读之尽鄙浅言也。唯𧨏所引用为美。馀无可者。吾意。好事伪为其书。反用鵩赋以文饰之。非𧨏有所取之。决也。太史公伯夷列传。称贾子曰贪夫殉财。列士殉名。夸者死权。不称鹖冠子。迁号为慱极群书。假令当时有其书。迁岂不见耶。假令真有鹖冠子书。亦必不取鵩赋以充入之者。何以知其然耶。曰。不类。高续古子略鹖冠子。 春秋战国间。人才之伟且多。有不可胜者。不得其时。不得其位。不得其志。退而藏之山谷林莽之间。无所泄其谋虑智勇。大抵见之论著。然其经营驰骋天下之志。未始一日忘。而其志亦可窥见其万一者矣是以功名之念有以怵其心。利害之机有以荡其虑。而特立独行之操不足以尽洗见闻之陋也。是其为书。不出于黄老。则杂于刑名。是盖非一鹖冠子而已也。柳子厚读贾𧨏鵩赋。嘉其词。而学者以为尽出鹖冠子。得其书读之。殊为鄙浅。唯𧨏所引用者为甚美。馀无可言者。列仙。传曰。鹖冠子楚人。𨼆居。衣弊履穿。以鹖为冠。莫测其名。著书言道家事。则盖出于黄老矣其书有曰小人事其君。务蔽其明塞其聪。乘其威。以灼热天下。天高而难追。有福不可请。有祸不可违。其言如此。是盖未能忘情于斯世者。至曰凤鸟阳之精。麒麟阴之精。万民者德之精。呜呼。亦神矣公黄氏日抄鹖冠子鹖冠子言之害理者如曰圣人贵夜行。其近理者如曰富者观其所予。贵者观其所举。贫者观其所取。贱者观其所与。及不杀降人之类。皆其。间见一二耳。馀率晦涩。词繁理寡。韩文公顾有取焉。何哉。尝考其五至之说。见于首篇。始谓北面事君则伯已者至。讴藉𧪠咄则徒𨽻者至。是痛上之人不礼下也。中流失船之说。见于末篇。谓贱生于无用之。若中流失船。一壶千金。是伤已之不遇时也。文公岂有感于其言者乎。然文公猎取此一二语之。馀十五篇无留良矣。伯已。言其才之百倍于已。鹖冠子十六篇。韩子悲其人之不遇。鹖似鸡。以死斗。楚俗以饰冠。示武也。至今西班称鹖弁云。柳文辩鹖冠子。谓尽鄙浅语也。唯贾𧨏鵩赋所引用为美。意。好事者伪为其书。反取鵩赋。以文饰之。非𧨏有所取之。太史公伯夷传。称贾子曰贪夫殉财。云云不称鹖冠子。愚按所辩皆当。云谷杂记鹖冠子。汉艺文志云楚人。居深山。以鹖为冠。既不知其名。又不知其为何时人。然其书时称燕将剧辛。按辛赵人。周报王三年。始自赵至燕则鹖冠子当又在其后。不然。则与之同时。书在唐十六篇贾𧨏鵩赋𡮢取之。唐初李善注文选。复多引用。以二书参订。稍稍可读。韩退之云其慱选篇。四稽五至之说。当矣使其人遇其时。援其道而施于国家。功德岂少哉。学问篇称贱生于无所用。中流失船。一壶千金者。余三读其辞而悲之。其见称如此。而柳子厚以为言尽鄙浅。唯贾𧨏鵩赋所引用为美。意。好事者所为。反取鵩赋以文饰之。太史公伯夷列。传。称贾子曰贪夫殉财。列士殉名。夸者死权。不称鹖冠子。迁号慱极群书。假令当时有其书。迁岂不见耶。子厚所见。与退之大不同。予观其世兵篇。有云变化无穷。何可胜言。冰激则悍。天激则远。精神回薄。振荡相转迟速止息。中必参互。同合消散。孰识其时。至人不遗。动与道俱。从驱委命。与时往来。盛衰死生。孰识其期。俨然至湛。孰知其元。祸乎福之所𠋣。福乎祸之所伏。祸与福如紏缠。浑沌错分其若一。交解形状。孰知其则。笏芒死貌惟圣人而后能决其意。斡流迁徙。固无休息。终则有始。孰知其极。以上虽多为贾𧨏所采取。文辞奇古。与鵩赋自不同。子厚谓为伪书。若他篇固不得而知如比篇恐后人笔力未易至此。子厚又以贪夫殉财之语不为太史公所称。按胥士之殉名。贪夫之殉财。此自列子之辞。独夸者死权一语。见于鹖冠子。贾𧨏实合二书以成文尔。太史公谓为贾子云则可。谓鹖冠子云则非矣。盖子厚一时亦不雷上文非鹖冠子语。遂致于误。胥士殉名。贪夫殉财。谓为列子之辞者。比李善注文选所云。今列子十无此语。善不应误。当是近世本有脱误耳。 国朝宋濂文粹鹖冠子。楚人撰不知姓名。尝居深山。以鹖羽为冠。著书四卷。因以名之。其书述三才变通。古今治乱之道。而王鈇篇所载楚制为详。立言虽过乎严。要亦有激而云也。周氏讥其以。豦士妄论王政。固不可哉第其书晦涩。而后人又杂以鄙浅言。读者往往厌之。不复详究其义。所谓天用四时。地用五行。天子执一。以守中央。此亦黄老家之至言使其人遇时。其成功必如韩愈所云黄氏又谓韩愈猎取二语之外。馀无留良者。亦非知言也。士之好妄论人也如是哉。陆佃解本十九篇与晁氏削去前后五卷者。合予家所藏。但十五篇云。密斋笔记老子曰。祸兮福所𠋣。福兮祸所伏。鹖冠子与贾𧨏鵩赋同。作赋者必蹈袭。而柳河东云鹖冠子用鵩赋。未知孰是。韩退之却取其文。沈明远寓简韩退之读鹖冠子。为是正讹谬数十字。云十有六篇。今其书乃十有八篇。不可考。鹖冠子者。楚人。居山中。其著书本黄老。近刑名家。好论兵。词旨剞劂而切礉。使其得志为政于一国成功当不下公孙鞅。为祸亦恐未让也。而愈谓使援其道施之国家。功德岂少云者。吾弗信之矣。抑韩子好奇之过也。庞煖师事鹖冠子。而不传其姓名。班固云煖为燕将。师古音许远切。豫章续志南唐李建勋罢相。出镇豫章。一日游西山。田舍有老叟。教数村童。公觞于其庐。连食数梨。宾僚有曰。梨。号五藏刀斧。不宜多食。叟笑曰。鹖冠子云。五藏刀斧。乃离别之离。非梨也。盖离别𢦤伐胸怀。有如刀斧。遂就架取小𠕋以呈建勋。乃鹖冠子也。见僧文莹湘山野录。广成子仙传在黄帝时。居于崆峒之山。黄帝即位二十九年。忧天下之不治。乃往见广成子于崆峒而问曰。闻子达于至道。吾欲取天地之精。以佐五榖。以养民人。又欲观阴阳以遂其群生。为之柰何。广成子曰。而所问者。物之质也。所欲官者物之残也。自汝治天下。云气不待族而雨。草木不待黄而落。日月之光亦以荒矣。而佞人之剪剪者又奚足以语至道。黄帝退捐天下。筑特室席白茅。顺下风。膝行而进。再拜稽首问曰。闻吾子达于至道。敢问治身柰何而可以长久。广成子蹙然而起曰。善哉问乎。来。余将。语汝。夫至道之精。杳杳𡨋𡨋。至道之极昏昏默默。无视无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必清必静。母劳汝形。母摇汝精。少思寡欲。乃可长生。目无所见。耳无所闻。心无所知。神将守形。形乃长生。慎汝内。闭汝外。多知为败我为汝遂于大明之上矣。至彼至阳之原也。为汝入于窈𡨋之门矣。至彼至阴之原也。天地有官。阴阳有藏。谨守汝身物将自壮我守其一。以处其和。故我脩身千二百岁。吾形未尝衰也。黄帝再拜稽首曰。广成子之谓天矣。广成子又谓黄帝曰。来。余语汝。彼其物无穷。而民皆以为终。彼其物无测。而人皆以为极。得吾道者。上为皇。下为王。失吾道者。上见光。而下为土。今夫百昌皆生于土。而反于土。故余将去汝入无穷之门。以游无极之野。吾与日月参光。吾与天地为常。乃授帝阴符经。久之。又命西王母授帝元始天尊玉像。帝置于高观以敬奉之。常有䌽云覆其上。故号为道。观。道观之号。自此始也。又命帝陟王屋山。开石函。发玉笈。得九鼎神丹。飞雪炉火之道。帝遂铸鼎荆山。鍊丹成。服之。有云龙来迎。帝乘龙上升。时群臣侍女。同得升天者七十有二人。其馀小臣不及上。争持龙髯攀堕黄帝弓与鼎。皆抱之号泣。世谓之乌号之弓。臣民无所追慕。遂取其遗物。于巴山造坟以藏之。号巴陵。又于桥山葬其衣冠。号黄帝陵。鼎所堕豦。谓鼎湖焉。隋志广成子十三卷。啇洛公撰。张太衡注。疑近人作。唐志广成子十二卷。啇洛公撰。张太衡注。郑樵通志广成子十三卷。啇洛撰。张太衡注。何璨注三卷。玉海广成子。隋志。道家十三卷。唐志十二卷。啇洛公撰。张太衡注。疑近人作。 晁氏志。广成子解一卷。苏轼取庄子黄帝问道一章为解。文献通考东坡广成子解一卷。 晁氏曰皇朝苏轼撰。取庄子中黄帝问道于广成子一章为之解。景迂尝难之。其序略曰某晚玷先生荐贤中。安敢与先生异论。然先生许我不苟同。翰墨具在。淮南鸿烈解诠言训。能有天下者必不失其国能有其国者必不丧其家。能治其家者必不遗其身。能脩其身者必不忘其心。能原其心者必不𧇊其性。能全其性者必不惑于道。故广成子曰慎乎而能内。周闭而外。注广成子。黄帝时人也。多知为败。母视母听。抱神以静。形将自正。不得之已。而能知彼者。未之有也。林和靖言行录广成子说。我守其一以处其和。而千二百岁。其形未尝衰。今人便望他千二百岁也。抱朴子地真篇广成子。 黄帝过洞庭。从广成子受自成之经。末刘后村诗广成子。 不能战涿尘。聊复隐崆峒。挥手谢轩帝。母烦顺下风。士成子仙传周隐君子也。自楚来见老君。曰吾闻子大圣人也。吾故不辞远道而来愿见。百舍踵趼而不敢息。今吾观子。非圣人也。鼠壤有馀蔬而弃妹。不仁也。生熟不尽于前。而积敛无涯。老君漠然不应。士成子退。明日复见。曰昔者吾有剌于子。今吾言信而心屈。直吾形而立矣。吾心正郤何故耶。老君曰。夫巧智神圣之吾自以为脱矣。昔者子呼我为牛而我为之牛。呼我为马而我为之马。苟有其实。人与之名而弗受。则受其殃。吾服常服者。吾非以服有服也。于是士成子雁行避影。履行遂进。而问修身柰何。老子曰。尔容崖然。而目冲然。而颡頯然。而口阚然。而状义然。似系马而止也。动而持。发也若机。察而审。智巧而睹于泰。凡以为不信。近境有人焉。其名为𥨸。成子惭而退。田子玉海田子。 汉志。道家。二十五篇。名骈。齐人。游稷下。号天口骈。吕氏春秋作陈骈。汉志田子。二十五篇。名骈。齐人游稷下。号天口骈。师古曰骈音步田反。老成子汉志老成子。十八篇胡氏致知编老成子。未知其姓氏。著书一十八篇。长卢子汉志长卢子。九。篇。楚人。王狄子汉志王狄子。一篇。宫孙子汉志宫孙子二篇。师古曰宫孙。姓也。不知名。胡氏致知编宫孙子。姓宫孙。无名著书二篇。抱朴子仙传姓葛。名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祖系。吴大鸿胪。父悌。吴平入𣈆。为邵陵太守。洪少好学。家贫。躬自伐薪以贸𥿄墨。夜辄写书诵习。遂以儒学知名。仙公别传云。仙公谓从弟吏部郎奚曰。吾门子弟。通才博学。驰誉朝廷。克昌门祚者固有之。弟未有好道学仙者耳。但为脩文义。亦不失为君子也。吾升举之后。当。生睿哲推素通玄之子。振起仙裔。后果生稚川焉。性寡欲。不。好荣利。闭门却扫。未尝交游。究览典籍。尤。好神仙导养之法。从祖玄。吴时学道得仙。号曰葛仙公。以其鍊丹秘术授弟子郑𨼆。洪就𨼆学。悉得其法焉。后师事南海太守鲍靓。亦内学。逆占将来。见洪。深重之。以女妻洪。洪传靓业。兼综练医术。凡所箸撰。皆精覈是非。而才章富赡。大安中。石冰作乱。吴兴太守顾秘。为义军都督。与周玘等起兵讨之。秘檄洪为将兵都尉。攻冰别率。破之。迁伏波将军。冰平。洪不论功赏。径至洛阳。欲搜求异书以广其学。洪见天下已乱。欲避地南土。乃参广州剌史嵇含军事。及含遇害。遂停南土多年。征镇檄命。一无所就。后还乡里。礼辟皆不赴。元帝为丞。相。辟为掾。以平贼功。赐爵关内侯。咸和初。司徒王导召补州主簿。转司徒掾。迁咨议参军。于宝深相亲友。荐洪才堪国史。选为散。骑常侍。领大著作。洪固辞不就。以年老。欲鍊丹以祈遐寿。闻交趾出丹砂。求为勾漏令。帝以洪资高不许。洪曰。非欲为荣。以有丹耳。帝从之。洪遂将子侄俱行。至广州。剌史邓岳留。不听去。洪乃止罗浮山鍊丹。岳表。补东宫太守。又辞不就。岳乃以洪兄子望为记室参军。在山积年。优游闲养。著述不辍。撰碑诔诗赋百卷。移檄章表三十卷。神仙良吏隐逸集异等。传各十卷。又抄五经史汉百家之言。方伎杂事三百一十卷。金匮药方一百卷。肘后要急方四卷。洪博闻深洽。江左绝伦。著述篇章。富于班马。又精辩玄奥。析理深微。后忽与岳疏云当远行寻师。尅期便发。岳得疏往别。而洪坐至日中。兀然若睡而卒。岳至。遂不及见。时年八十一。视其颜色如生。体亦柔软。举尸入棺。甚轻如空衣。世以为尸解得仙云。其所著书二十卷。号抱朴子内篇。篇目曰畅玄。详玄字。论仙。详仙字。对俗。详俗字。金丹。详丹字。至理。详理字。微旨。详旨字。塞难。详难字。释滞。详滞字。道意。详意字。明本。详本字。仙药。详药字。辩问。详问字。极言。详言字。勤求。详求字。杂应。详应字。黄白。详白字。登涉。详涉字。第真。详真字。遐览。详览字。驱惑。详惑字。抱朴子外篇目录。曰嘉遁详遁字。逸民。详民字。勖学。详学字。崇教。详教字。君道。详君字。臣节。详臣字。良规。详规字。时难。详时字。官理。详官字。务正。详正字。贵贤。详贤字。任能。详能字。钦士。详士字。用刑。详刑字。审举。详举字。交际。详交字。备阙。详阙字。擢才。详才字。任命。详命字。名实。详明字。清鉴。详鉴字。行品。详行字。弭讼。详讼字。酒诫。详酒字。疾谬。详谬字。讥惑。详惑字。刻刺骄。详骄字。百里。详里字。接疏。详疏字。钧世。详世字。省烦。详烦字。尚博。详博字。汉过。详过字。吴失。详吴字。守塉。详塉字。安贫。详贫字。仁明。详仁字。博喻。详喻字。广譬。详譬字。辞义。详辞字。循本。详本字。应嘲。详嘲字。喻蔽。详蔽字。百家。详家字。文行。详文字。正郭详郭字。弹祢。详祢字。诘鲍。详鲍字。知止。详止字。自叙。详叙字。隋志抱朴子葛洪撰。外内篇共五十一卷。郑樵通志抱朴子葛洪撰。内篇二十卷。外篇三十卷。玉海抱朴子 隋志。道家。抱朴子内篇二十一卷。音一卷。葛洪撰。唐志十卷杂家外篇三十卷。梁有五十一卷。唐志二十卷。𣈆葛洪。传内篇玄黄白外篇驳杂通释。内外一百六十一篇。号抱朴子。 书目内篇二十卷。外篇五十卷。合内外篇今存共七十卷。抱朴子内篇序葛洪稚川作 洪体乏超逸之才。偶。好无为之业。假令奋翅则能凌厉玄霄。骋足则能追风蹑景。犹故欲戢劲翮于鹪鹩之群。藏逸迹于跛驴之伍。岂况大瑰禀我以寻常之短羽。造化假我于至驽之蹇足。以自卜者审。不能者止。岂敢力苍蝇而慕冲天之举。策跛鳖而追飞兔之轨。饰嫫母之陋丑。求媒扬之美谈。唯沙砾之贱质。索千金于和肆哉。夫以僬侥之步而企及跨父之踪。近才所以踬闵也。以要离之羸。而强赴扛鼎之契。或作势秦人所以断筋也。是以望绝于荣华之徒。而志安乎穷否之域。藜藿有八珍之甘。而蓬荜有藻棁之乐也。故权贵之家。虽咫尺弗从也。知道之士。虽艰远必造也。考览奇书。既不少矣。率多隐语。难可卒。解。自非至精。不能寻究。自非笃勤。不能悉见也。道士渊博洽闻者寡。而意断妄说者众。至于时有好事者。欲有所修为。仓卒不知所从。而意之所疑又无可咨问。今为此书。粗举长生之理。其至妙者。不得宣之于翰墨。盖粗言较略。以示一隅。冀悱愤之徒。省之可以思过半矣。岂为暗塞必能穷微畅远乎。聊论其所先举耳。世儒徒知伏膺周孔。桎梏皆死。莫信神仙之事。谓为妖妄之说。见余此书。不特大笑之。又将谤毁真正。故不以合于世。余所著子书之数。而则为此一部。名曰内篇。凡二十卷。与外篇各起次第也。虽不足以藏名山石室。且欲缄之金匮以示识者。其不可与言者。不令见也。贵使来世好长生者。有以释其惑。岂求信于不信者乎。谨序。马总意林抱朴子四十卷。外篇二十卷。内篇二十卷。葛洪。字稚川。清醪芳醴。乱性者也。红叶素知。伐命者也。班狄不能削石作芒针。欧冶不能铸铅锡作干将。汉中起居注云。李少君欲去。武帝梦与同登嵩高山。半道。有。使者乘龙持节。从云中来。云太一请少君。帝曰。少君将舍我去矣。数日而。少君死。久之发看。唯衣冠在焉。 以蚁鼻之缺。损无价之淳钧。分寸之瑕。弃盈尺之夜光。朱公所以郁邑。薛灼所以永叹。犹人不学仙也。道术乃令变形易貌。吞刀吐火。坐在立亡。兴云起雾。召致蛇虫。聚合鱼鳖。入渊不溺。蹴刃不伤。 陈仲弓异闻记云同郡人张广遭乱。有女四岁不能行。弃冢中以数月粮与之。后三年乃还。欲收葬之女犹坐冢中问其故。女曰。粮尽以后。见冢角有一物。申颈吞气。乃效之。转不复饥。寻看。乃大龟也。女还食饮。初小腹痛。久乃习之。汤师蜘蛛而结网。金天据九雁以正时。唐尧见冥荚而知月。 道能登虚蹑影。饮玉醴。食翠芝。彭祖云天上多尊官。 新仙者位卑。奉事非一也。农夫得彤弓。驱乌南城得衮衣以负薪。犹世人得仙丹而不贵也。 元君。老君师也。 世人唯竞飞苍走黄。依荣逐利。上士得道成天官。中士得道。楼集昆崙。下士得道。长生世间 朱草茎如珊瑚。刻之汁流如血。以玉投汁中丸之如泥。久即成水。以金投之曰金浆。以玉投之曰玉醴。服之长生。 石先生丹法取乌未生毛者。以真丹和牛肉饴之。长毛羽赤色。煞。阴乾服之。寿五百岁。素颜红肤惑其目清啇流徵乱其听。此真理之德也。 龙渊以靡豁常新。斧斤以日用速弊 寸鲔泛滥迹水之中。则谓天下无四海之广。芒蝎宛转果核之内。则谓天下无八极之大。漏脯救饥。酖酒止渴。非不暂饱死亦及之。 贵明珠而贱渊潭。爱和壁而恶荆山。不知渊潭是明珠所出。荆山是和璧所生。 方今士有待次之滞。官无暂旷之职。景风起则裘炉息。世道夷则奇士退。 肉芝是万岁蟾蜍头上有丹书八字。五月五日中时取之。以足画地则水流。带之左手则辟兵。行山中。见小儿乘车马。长七八寸者。肉芝也。服之得仙也。 千岁蝙蝠白如雪。住则倒悬。脑重故也。 千岁燕巢门向北。 云英云珠云液云母云沙。服之用玉水。 成帝猎于终南山。见一人无衣。身生黑毛。合围取之。绝坑踰岸。有如飞鸟。及得。是妇人。自云秦时宫人。关东贼至。秦王出降。惊走入山。𡸁当饥死。有老翁令食松实。遂不复饥。乃是秦王子婴宫人。至成帝二百许岁。人将还。以榖食之。毛稍脱落。转老而死。 欲长生。服山精。山精。术也。 陵阳子仲服远志二十年。有子三十七人。读书不忘。 得圣人是黄老。世圣是周孔二人。 善围棋者。谓之棋圣。故严子卿。马绥明。有棋圣人之名。 彭祖自喾佐尧。历夏至殷。殷王遣宫女受房中之术。有验。乃欲杀之以绝其法。彭祖知之。乃逃七十年。有人见于流沙。 欲得长生。腹中清。欲得不死。腹无屎。 里语云人在世间。日失一日。如牵牛羊诣屠所。每进一步。去死转近。 老君姓李。名聃。字伯阳。长九尺。黄色鸟喙。隆鼻。眉五寸。住金楼玉堂。 鸡舌杳。黄连乳汁。治目中百病。 谚曰。无肥仙人富道士。虽能作金银。皆自贫。谚曰。书三写。鱼成鲁。帝成虎。亦如神符。今用少验。白石似玉。奸佞似贤。鸾不挂纲。麟不堕阱。 寸胶不能治黄河之浊。尺水不能却箫丘之热。穿舟以息漏。猛㸑以止沸。不可得也。若使素士行耕以糊口。夜薪火以脩业。则游夏不足多矣。 大厦既烧。取水于沧海。洪潦凌空。伐舟于长川。则不及矣。臣犹手足。履冰执热。不得辞焉。 高严将陨。非细缕所缀。龙门沸腾。非掬壤所遏。剑戟不长于缝缉。可以剸割牛马。锥钻不可剸割牛马。而长于缝缉。才有大小。不可弃也。 六军如林。未必皆勇。仁者政之脂粉。刑者世之辔策。当杀不杀。大贼乃发。 钻端之火口水可灭。鹄卯未乳。指掌可縻。及其乘衡飙。燎巨野。奋六翮。凌朝霞。虽智勇不能制也。委辔筴而乘奔马于险途。舍柁橹而泛轻舟于江海。岂不险哉。金舟不能凌阳侯之波。玉马不任骋千里之迹。或输自售之宝。或卖要人之书。或父兄贵显望门而辟命。或低头屈膝积习而见收。 语曰。举秀才。不知书。察孝廉。父别居。寒素清白浊如泥。高第良将怯如蝇。 谚曰。古人欲达勤读经。今世图官免治生。余谓朋友之交。不宜浮维。面而不心。杨雄所讥。明镜举则倾冠见。羲和照则曲影觉。周勃社稷之臣。不能答钱榖之数。 识珍者必拾浊水之明珠。赏气者必将秽薮之芳葾。自非悬鉴。谁能披泥抽沦玉。澄川掇沈珠。智大者盘桓以山峙。器小者蓬飞而萍浮。直绳枉木之所憎。清公奸慝之所雠。 文王之接吕望。桑阴未移而知其可师矣。玄德之见孔明。晷景未改而腹心以委矣。猊望丰伟者不必贤。形气尪𦍕者不必愚。 伯喈识绝音之器于烟烬之馀。平子别。逸响之竹于未用之前。威仪如龙虎。盘族成规矩。酒后体轻耳热。冠脱带解。迟重者蓬转而波偃。整肃者鹿勇而鱼跃。口讷者皆摇掌以谱声。不竞者皆裨胆而高发。以九忻同蚁封。以吕梁同牛迹。禁之弥极。不可向也。君若畏酒如畏疾。憎醉如憎大病。则无荒沈之咎矣。民者有穴地而酿酒。囊怀酒者。法轻利重。安能令绝乎。管辂顿仰三斗而清辩绮粲杨雄酒不离口而太玄乃就慕恶者如宵虫之赴明烛学恶者如轻埃之应飙风。 有斧无柯。无如之何。 以倾𠋣屈申者妍媚。以风格端严者田舍。岂不惑也。 穷巷诸生吟诵而向枯简。匍匐而守黄巷低眉屈膝。趋事豪贵。毛成翼长。蝉蜕泉壤。自乃轩昂。此早碎之徒也。 昔西施以心痛卧于道侧兰麝芳芳。人皆美之邻女慕焉。人皆憎之犹世人效戴叔鸾阮嗣宗也。逢世所贵则蹇驴蒙龙骏之价。狐白不可以当暑龙艘不可以乘陆。 夫良将刚则法天可望而不可干。柔则象渊。可观而不可入。去如收电可见而不可追。住如丘山。可观而不可动。 春以长矛在前夏以大戟在前。秋以弓弩在前。冬以刀楯在前。比军四时应夭法也。 太公云从孤击虚万人无馀。一女子当百丈夫。风鸣叶者贼在十里鸣条者百里摇枝者四百里。金器自鸣。及焦器鸣者。军疲也。气如惊鹿败军气也。 雨露沾衣裳者谓润兵。不沾衣裳者谓泣军。军兵太一玉帐之中。不可攻也。 兵地生蟹者宜速移 余𡮢闻嵇生曰左太冲。张茂先可谓通人乎。君道答曰。通人者。圣人之次也。其间无所复容。余闻班史云吕氏望云而知高祖所在。天岂独开吕氏之目。而掩众人之目耶。阉官无情。不得谓贞。倡独不饮。不可谓廉。 文王食子羹佯不知。非甘也。 董仲舒学见深而天才钝以蜉蜂是龙神者。非但不识神龙。亦不识蜉蜂。 王仲任抚班固背曰此儿必为天下知名。 五岭无冬殒之木。南海𣈆安有九熟之稻。 老君玉策云松脂入地千年作茯苓。茯苓千年作琥珀。琥珀千年作石胆石胆千年作威喜。 炙鼓使鸣。绞统令悲。实使鼓速穿。弦早绝。磨刀杀马。立可验也。 蜉蜂窠作蜡。冰沫作浮石。 落星堈谓吴时星落。 汲冢书云黄帝仙去其臣有夫彻者。削木作黄帝之像。帅诸侯奉之。 食鹄胎。令人能夜书。河伯。华阴人。以八月上庚日渡河溺死。天帝署作河伯饿鬼。吴景帝有疾。召巫觋。帝试之。乃杀鹅埋于苑中。架小屋。施床帐。以妇人履著其前。巫云但见一白鹅。不见妇人也。帝乃重之。 猕猴鬼。余友人胶永叔。𡮢养一大猕猴。以铁锁锁之于床间。犬齧杀。经百日许。鬼见者云承尘上有猕猴被疮流血。 余从祖得道。能。分形。座上有一葛公与一谈话。又一葛公迎来送去。余见二陆之文百卷许似未尽也。方之他人。若江汉与黄河也。嵇生云每读二陆之文。未𡮢不废卷而叹。恐其卷尽也。陆子十篇。诚谓快书。其辞富者。虽精思不可损也。其埋约者。虽鸿笔不可益也。观此二人。岂徒儒雅之士。文章之人也。 抱朴子曰。秦时不觉无鼻之丑。杨翟憎无瘿之人。陆君深识文章放荡。不作虚诞之言。非不能也。陆君之文。犹玄圃玉。无非夜光。却后数百年。若有干迹如二陆。犹比肩也。不谓疏矣。 孔郑之门。耳听口受者。皆已灭绝。唯托竹素者。可谓世宝。羁鞍仁义。缨锁礼乐。 余友人玄伯先生。以儒墨作城池。以机神作干戈。上世之人。坚冰结而不寒资。量饱而不饥。 獭多则鱼扰鹰众则鸟乱。 盈文之尾。必非咫尺之躯寻仞之牙。必非肤寸之口。祢衡常云孔融笋强可与语。馀人酒瓮饭囊。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其先葛天氏。洪累遭火。典籍尽。乃员笈徙步借书抄写。卖薪买纸。燃火披览。所写皆反覆有字。人少能读之。性质容易。冠缨垢弊。或广覆大带。或促身脩袖或长𥚑曳地。或短不蔽膝时人咸称抱朴之士因以著书名焉。洪贫无仆童。篱落不修。常披榛出门。排草八室洪性不干犯官长。不烦扰亲族。 嵇君道作广州剌史。表洪参军。乃非所乐利得避身于南地也。 洪不围棋樗蒲见见人博奕。了不观之。 洪年十五。大作诗赋。自谓可行于代。至弱冠寻览。殊不称意。一时毁之。抱朴子外篇自叙抱朴子者。姓葛。名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也。其先葛天氏。盖古之有天下者也。后降为列国。因以为姓焉。洪曩祖为荆州剌史。王莽之篡君耻事国贼。弃官而妇。与东郡太守翟义共起兵。将以诛莽。马莽所败。遇赦免祸。遂称疾自绝于世。莽以君宗强。虑终有变。乃徙君于琅琊。君之子浦庐。起兵以佐光武。有大功。光武践祚。以庐为车骑。又迁骠骑大将军。封下邳僮县侯。食邑五千户开国。𥘨侯之弟文。随侯征讨。屡有大捷。侯比上书。文为讼功。而官以文私从兄行。无军名。遂不为论。侯曰弟与我同冒矢石。疮痍周身。伤失右眼。不得尺寸之报。吾乃重金累紫。何心以安。乃自表。乞转封于弟。书至上。请报。汉朝欲成君高义故特听焉。文辞不获已。受爵。即第为骠骑营。立宅舍于博望里。于今基兆石础存焉。又分割租秩。以供奉吏士给如二君焉。骠。骑殷勤止之而不从。骠骑曰。此更烦役国人。何以为让。乃托他行。遂南渡江而家于句容。子弟躬耕。以典籍自娱。文累使奉迎骠。骑。骠骑终不还。又令人守护博望宅舍。以冀骠骑之反。至于累世无居之者。洪祖父学无不涉。究测精微。文艺之高。一时莫伦。有经国史才。任吴。历宰海盐临安山阴三县。入为史部侍郎。御史中丞。庐陵太守。吏部尚书。太子少传。中书。大鸿胪侍中。光禄勋。辅吴将军。封吴寿县侯。洪父以孝友闻。行为士表。方𠕋所载。罔不穷览。仕吴五官郎中正建城南昌二县令中书郎廷尉乎中护军。拜。会稽太守。未辞。而𣈆军顺㳅。西境不守。博简秉文经武之才。朝野之论。佥然推君。于是转为五郡赴警大都督。给亲兵五千。总统征军。戍遏疆场。天之所坏。人不能支。故主钦若。九有同宾。君以故官。赴除郎中。稍迁至太中大夫。历位大中胳乡令。县户二万。举州最治。德化尤异。恩洽刑清。野有颂声。路无奸迹。不佃公田。越界如市。秋毫之赠。不入于门。纸笔之用。皆出私财。刑厝而禁止。不言而化行。以疾去官。发诏见用为吴王郎中令。正色弼违进可替不。举善弹枉。军国肃雍。迁邵令太守。卒于官。洪者。君之第三子也。生晚。为二亲所娇饶。不早见督以书史年十有三。而慈父见背。夙失庭训。饥寒困瘁。躬执耕穑。承星履草。密勿畴袭。又累遭兵火。先人典籍荡尽。农隙之暇无所读。乃负笈徒步行借。又卒于一家。少得全部之书。益破功。日伐薪卖之。以给纸笔。就营田园豦。以柴火写书。坐此之故。不得早涉艺文。常乏纸每所写反覆有字。人鲜能读也。年十六。始读孝经论语诗易。贫乏无以远寻师友。孤陋寡闻。明浅思短。大义多所不通。但贪广览于众书。乃无不暗诵精持曾所披涉。自正经诸史百家之言下至短杂文章。近万卷。既性闇善忘。又少文。意志不专。所识者甚薄亦不免惑而著述时。犹得有所引用。竟不成纯儒。不中为传授之师。其河洛图纬。一视便止。不得留意也。不喜星书及算术。九宫三棋。太一飞符之属。了不从焉。由其苦人而少气味也。晚学风角望气。三元遁甲。六壬太一之法。粗知其上。又不研精。亦计此辈。率是为人用之事。同出身情无急。以此自劳役。不如省子书之有益。遂又废焉。案别录艺文志众有万三千二百九十九卷。而魏代已来。群文滋长。倍于往者。乃自知所未见之多也。江表书籍。通同不具。昔故诣京师索奇异。而正值大乱。半道而还。每具叹恨。今齿近不惑。素志衰颓。但念损之又损。为乎无为。偶耕薮泽。苟存性命耳。博涉之业。于是日沮矣。洪之为人也而騃野。性钝口讷。形貌丑陋。而终不辨自矜饰也。冠履垢弊。衣或褴缕。而或不耻焉。俗之服用。俄而屡改。或忽广领而大带。或身促而脩袖。或长𥚑曳地。或短不蔽脚。洪其于守常。不随世变。言则率实。杜绝嘲戏。不得其人。终日默然。故邦人咸称之为抱朴之士。是以洪著书。因以自号焉。洪禀性尪羸。兼之多疾。贫无车马。不堪徒行。行亦性所不好。又患弊俗。舍本逐未。交游过差。故遂抚笔闲居。守静荜门。而无趋所之从。至于权豪之徒。虽在密迹。而莫或相识焉。衣不辟寒。室不免漏。食不充虚。名不出户。不能忧也。贫无僮仆篱落顿决。荆𣗥丛于庭宇。蓬莠塞。乎阶𩅑。披榛出门。排草入室。论者以为意远忽近。而不怒其乏役也。不晓谒。以故𥘨不修见官长。至于吊大丧。省困疾。乃心欲自勉强。令无不必至。而居疾少健。恒复不周。每见讥责于论者。洪引咎而不恤也。意苟无馀。而病使心违。顾不愧己而已。亦何理于人之不见亮乎。唯明鉴之士。乃恕其信抱朴。非以养高也。世人多募豫亲之好。推闇至之密。洪以为知人甚未。易。上圣之所难。浮杂之交。口合神疕。无益有损。虽不能如朱公叔一切绝之。且必须清澄详悉。乃豦意焉。又为此见憎者甚众。而不改也。驰逐苟达。侧立势门者。又共疾洪之异于已。而见疵毁。谓洪为慠物轻俗。而洪之为人。信心而行。毁誉皆之于不闻。至患近人。或恃其所长。而轻人所短。洪沗为儒者之末。每与人言。常度其所知而论之。不强引之以造彼所不闻也。及与学士有所辨识。每举纲领。若值惜短难解心家。但粗说意之与向。使足以发窹而已。不致苦理。使彼率不得自还也。彼静心者。存详而思之。则多自觉而得之者焉。度。不与言者。虽或有问。常辞以不知。以免辞费之过也。洪性深不好干烦官长。自少及长。曾救知己之抑者数人。不得有言于在位者。然其人皆不知洪之恤也。不忍见其陷于非埋。密自营之耳。其馀虽亲至者在事秉势。与洪无惜者。终不以片言半字少屡之也。至于粮用穷匮急合汤药。则换求朋类。或见济亦不让也。受人之施。必皆久久渐有以报之。不令觉也。非类则不妄受其馈致焉。洪所食有旬日之储。则分以济人之乏。若殊自不足。亦不割己也。不为皎皎之细。今不治之通之小廉村里。凡人之谓良守善者。用时或赍酒肴候洪。虽非俦匹。亦不拒也。后有以答之。亦不登时也。洪𡮢谓史云不食于昆弟。华生治洁于昵客。盖邀名之伪行。非廊庙之远量也。洪尤疾无义之人。不勤农桑之本业。而慕非义之奸利。捉乡论者则卖选举以取谢。有威势者则解符疏以索财。或有罪人之赂。或枉有理之家。或为逋逃之薮而飨亡命之人。或挟使民丁。妨以公役。或强收钱物。以求贵价。或占锢市肆。夺百姓之利。或割人田地。劫孤弱之业。𢛌恫官府之间。以窥掊尅之益。内以誇妻妾。外以吊名位。其如此者。不与交焉。由是俗人憎洪疾已。自然疏绝。故巷无车马之迹。堂无异志之宾。庭可设雀罗。而机筵积尘焉。洪自有识。逮以将老。口不及人之非。不说人之私。乃自然也。虽仆竖有其所短所羞之事。不以戏之也。未𡮢论评人物之优劣。不喜诃谴人交之好恶。或为尊长所逼问。辞不获已。其论人也。则独举彼体中之胜事而已。其论文也则撮其所得之佳老。而不指摘其病累。故无毁誉之怨。贵人时或问官吏民甲乙何如。其清高闲能者。洪指说其快事。其贪暴闇塞。者。对以偶不识悉。洪由此颇见讥责以顾护太多。不能明辩臧否。使皂白区分。而洪终不敢改也。每见世人有。好论人物者。比方伦匹。未必。当允。而褒贬与夺。或失准格。见誉者自谓已分。未必信德也。见侵者则恨之入骨。剧于血雠。洪益已为戒。遂不复言及士人矣。虽门宗子弟。其称两皆以付邦族。不。为轻乎其价数也。或以讥洪。洪答曰。我身在我者也。法当。易知。设令有人问我。使自比古人及同时。令我自求辈。则我实不能自知可与谁为匹也。况非我。安可为取评定之耶。汉末俗弊。朋党分部。许子将之徒。以口舌取戒争讼论议。门宗成雠。故汝南人士无复定价。而有月旦之评。魏武帝深。亦疾之。欲取其首。尔乃奔波亡走。殆至屠灭前鉴不远。可以得师矣。且人之未。易知也。虽父兄不比。尽子弟也。同乎我者遽是乎。异于我者遽非乎。或有始无卒。唐尧公旦仲尼季札。皆有不全得之恨。无以近人。信其喽喽管见。荧烛之明。而轻人评物。是皆卖彼上圣大贤乎。昔大安中。石冰作乱。六州之地。柯镇业靡。违正党逆。义军大都督邀洪为。将兵都尉。累见敦迫。既桑梓恐虏。祸深忧大。古人有急疾之义。又畏军法。不敢任志。遂募合数百人。与诸军旅进。曾攻贼之别将破之日。钱帛山积。珍玩蔽地。诸军莫不放兵。收拾财物。继毂连担。洪独约令所领。不得妄离行陈。士有摭得众者。洪即斩之以徇。于是无敢委杖。而果有伏贼数百。出荡诸军。诸军悉发。无部队。皆人马负重。无复战心。遂致惊乱。死伤狼籍。殆欲不振。独洪军整齐縠张。无所损伤。以救诸军之大崩。洪有力焉。后别战斩贼小帅。多获甲首。而献捷幕府。于是大都督加洪伏波将军。例给布百匹。诸。将多封闭之。或送还家。而洪分赐将士。及施知故之贫者。馀之十匹。又径以市肉酤酒以飨将吏。于时𥨸擅一日之美谈焉。事平。洪投戈释甲。径诣洛阳。欲广寻异书。了不论战功。𥨸纂鲁连不受聊城之金。包胥不纳存楚之赏。成功不处之义焉。正遇上国大乱。北道不通。而陈敏又反于江东。归涂隔塞。会有故人谯国嵇居道。见用为广州剌史。乃表请洪为参军。虽非所乐。然利可避地于南。故黾勉就焉。见遣先行催兵。而居道于后遇害。遂停广州。频为节。将见邀。用皆不就。永惟富贵可以渐得而不可频合。其间屑屑亦足以劳人。且荣位势利。譬如。寄客。既非常物。又其去不可得留也。隆隆者绝。赫赫者灭。有若春华。须史凋落。得之不喜。失之安悲。悔吝百端。忧惧兢战。不可胜言。不足为也。且自度。性笃懒而才至短。以笃懒而御短才。虽翕肩屈滕。趋走风尘。犹必不办。大致名位。而免患农。况不能乎。未若脩松乔之道。在我而已。不由于人焉。将登名山。服食养性。非有废也。事不兼济。自不绝素世务。则曷缘修习玄静哉。且知之诚难。亦不得惜问而与人议也。是以车马之迹。不经贵世之城。片字之书。不交在位之家。又士林之中。虽不可出。而见造之宾。意不能拒。妨人所作。不得专一。乃叹曰。山林之中无道也。而古之修道者必入山林者。诚欲以违远欢哗。使心不乱也。今将遂本志。委桑梓。适嵩岳。以寻方平梁公之轨。先所作子书内外篇。幸已用功夫。聊复撰次。以示将来云尔。洪年十五六时。所作诗赋杂文。当时自谓可行。至于弱冠。更详省之。殊多不称意。天才未必为增也。直所览差广。而觉妍媸之别。。于是大有所制弃。十不存一。今除所作子书但杂尚馀百所卷。犹未尽损益之理。而多惨愤。不遑复料护之。他人文成。手便快意。余才钝。思迟。实不能示。作文章。每一更字。辄自转胜。但患懒。又所作多不能数。省之耳。洪年二十馀。乃计作细碎小文。妨弃功日。未若立一家之言。乃草创子书。会遇兵乱。流离播越。有所亡失。连在道路。不。复投笔十馀年。至建武中。乃定凡著内篇二十卷。外篇五十卷。碑颂诗赋百卷。军书檄移章表笺记三十卷。又撰俗所不列者为神仙。传十卷。又撰高上不仕者为隐逸。传十卷。又抄五经七史百家之言兵事方伎短杂奇要三百一十卷。别有目录。其内篇言神仙方药。鬼怪变化。养生延年。禳邪却祸之事。属道家。其外篇言人间得失。世事臧否。属儒家。洪见魏文帝典目自叙未及弹棋击剑之事。有意于略说所知。而实不数。少所便能。不可虚自称扬。今将具言。所不闲焉。洪体钝性驽。寡所玩好。自总发𡸁髫。又掷瓦手抟。不及儿童之群。未曾斗鸡鹜。走狗马。见人慱戏。了不目盻。或强牵引观之。殊不入神。有若昼睡。是以至今不知棋局上有几道。樗蒲齿名。亦念此辈未伎。乱意。思而妨日月。在位有损政事。儒者则废讲诵。凡民则忘稼穑。啇人则失贝财。至于胜负未分。交争都市。心热于中。颜愁于外。名之为乐。而实煎悴。丧廉耻之操。兴争竞之端。相取重货。密结怨隙。昔宋闵公吴太子致碎首之祸。生叛乱之变。覆灭七国。几倾天朝。作戒百代。其鉴明矣。每观戏者。惭恚交集。乎足相及。丑詈相加。绝交坏友。往往有焉。怨不在大。亦不在小。多召悔𠫤。不足为也。仲尼虽有昼寝之戒。以洪较之。洪实未许其贤于昼寝。何者。昼寝但无益。而未有怨恨之忧。斗讼之变。圣者犹韦编三绝。以勤经业。凡才近人。安得兼脩。惟诸戏。尽不如示一尺之书。故因本不喜而不为。盖此俗人所亲焉。少尝学射。但力少。不能挽强若颜高之弓耳。意为射既在六艺。又可以禦𡨥辟劫。及取鸟兽。是以习之。昔在军旅。曾手射追骑。应弦而倒。杀二贼一马。遂以得免死。又曾受刀楯。及单刀双戟。皆有口诀要术。以待取人。乃有秘法。其巧入神。若以此道与不晓者对。便可以当全独胜。所向无前矣。晚又学七尺杖术。可以入白刃。取大戟。然亦是不急之末学。知之譬如麟角凤距。何必用之。此已往未之或知。洪。少有定志。决不出身。每览巢许子。州北人石户二姜两𡊮法真子龙之。传。尝废书前席。𥴠其为人。念精治五经。著一部子书。令后世知其为文儒而已。后州郡及车。骑大将军辟。皆不就。荐名琅琊王丞相府昔起义兵。贼平之后了不修名诣府论功主者。永无赏报之冀。𣈆王应天顺人。拨乱反正。结皇纲于𡸁绝。修宗庙之废祀。念先朝之滞赏并无报以劝来。洪随例就彼。庚寅。诏书赐爵关中侯。食句容之邑二百户。𥨸诏讨贼。以救桑梓。劳不足录。金紫之命。非其始愿。本欲远纂鲁连。近引田畴。上书固辞。以遂微志。逼有大例。同不见许。昔仲由让应受之赐。而沮为善。丑虏未夷。天下多事。国家方欲明赏必罚。以彰宪典。小子岂敢荀洁区区之懦忘。而距弘通之大制。故遂息意。而恭承诏命焉。洪既著自叙之篇。或人。难曰。昔王充年在耳顺。道穷望绝。惧身名之偕灭。故自纪终篇。先生以始立之盛。值乎有道之运。方将解申公之束帛。登枚生之蒲轮。耀藻九五。绝声昆吾。何憾芬芳之不扬。而务老生之彼务。洪答曰。夫二仪弥邈而人居若寓。以朝菌之耀秀。不移晷而殄瘁。类春华之暂荣。未改旬而凋坠。虽飞飙之经霄。激电之乍照。未必速也。夫期颐犹奔星之腾炯。黄发如激箭之过隙。况或未明而殒箨。逆秋而零瘁者哉。故项子有含穗之叹。扬乌有夙折之哀。历览远古。逸伦之士。或以文艺而龙跃。或以武功而虎踞。高勋著于盟府。德音被乎管弦。形器虽沈铄于渊壤。美谈飘飖而日载。故虽千百代犹穆如也。余以庸陋沉抑婆娑。用不合时。行舛于世。发音则响与俗乖。抗足则迹与众迕内无金张之援。外乏弹冠之友。循涂虽坦而足无骐驎。六虚虽旷而翼非大鹏。上不能鹰扬匡国。下无显亲𡸁名。名不寄于良史声不附乎钟鼎故因著述之馀。而为自叙之篇。虽无补于穷达。亦赖将来之有述焉黄氏日抄抱朴子 抱朴子。其伪书哉。不然。葛稚川何独误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耶。夫道即日用常行之理。不谓之理而谓之道者。道者大路之称即其所。易见。形其所难见。使知人之未有不由于理。亦犹人之未有不由于路。故谓理为道。而凡粲然天地间。人之所常行者。皆道矣。柰何世衰道微。横议者作。创以恍愡窈冥为道。若以道为别有一物。超出天地之外。使人谢绝生理。离形去智。终其身以求之而终无得焉。吁。可怪也。道固无所不在而人则未必尽能合于道。时则有备道之圣人。作为君师。而人道以立。自羲黄尧舜以至于今。第第相承。以维持人道于不坏不泯。皆圣人力矣。柰何世衰道微。横议者作。创为真人至人之目。反以圣人为未𡮢闻道。不知彼所谓真人至人老。所生何时。所行何事。其姓名声迹。所载何书。是特一时故为寓言。而人犹或想像歆慕。信以为真有其人马。吁。可怪也。然虽可怪。要其所误者。不过世所指为过高之人。心之妄想。虽喜谈虚无之道。身之实用。终不能自外吾圣人之道。其间槁馘山林。确守不移者。万不能一二。亦不过生养休息于吾道覆露之内。彼愚不肖者。犹未为其所误也。误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非抱朴子之书而谁耶。抱朴子之言曰。人皆可以不死。世无不死之人。则以龟鹤为證。鸣呼。龟鹤亦何𡮢不死也。天生万类。各得其得。人之生也。自昼作而夜息。龟鹤之生也。自阳动而阴蛰。人之生也。自以百岁为寿。龟鹤之生也。自以千岁为寿。柰何人而欲强同龟鹤耶。人之所以贵于天地间者。以其能辅。相天地。宰制万物耳。如必与万物铢较长短。飞风已不若蜉蝣之微。游水已不若鱼虾之细。岂但寿不龟鹤之若而独羡之耶。人物之有死生。即一气之消息。惟其有生而有死。所以生生而不穷。此亦何足异。而必思长生以免之。此既决无之理矣。而考其所以长生之术乃尤无理。始之以导引。中之以房中术。终之以金丹大药。导引之说。欲如胎息。夫人生在胎。以母之息为息。胎亦何息之有。及其既生。则以天地之气为息。何能使之不息。复如在胎时。就使坚忍不息。亦徒自苦。寒暑推移。时至亦终于死耳。房中之术。则谓必待口传。夫男女之欲。阴阳之常。顺其阴阳之常。而莭其情欲之过。所可言者。不过如此。必待口传。则鄙俚难形纸笔为可知。是又使人緃于情欲。以速其死耳。金丹大药。则谓鍊他物为金。金成先以祀神。否者必被殃咎。祀神之数。天二十斤。河伯十二斤。北斗太一各八斤。日月井灶社五斤。未谓祀神则成仙。将天神地祇可与之分𧷢乎。不祀则受咎。将天神地祇视苞苴之有无为祸福乎。河伯之赂。多于北斗太已。天神不若地祇乎。日月之赂。仅与井灶等。日月下同井灶乎。狂谬无稽。一至于此。甚至谓煮白石而食之。亦足延年。吁。果金银王石而可服也。是尤速其死耳。凡其长生之术。无非速死之具。而顾乃力主其说。譊譊几。十万言。孔子万世帝王之师也。以其不言长生。则力排孔子。庄子正其所主虚无之师也。以其尝言齐死生。则并排庄子。甚至天地万物之父母也。以其为能制死生。则又并排天地。谓天地非万物父母。而寿天之事不在天地。鸣呼。抱朴亦何必如是之费辞哉。抱朴自谓此术。左元放传之吾从祖仙翁。仙翁传之郑君。而郑君又传之抱朴。使元放不死。仙翁不死。郑君又不死。抱朴自能与其徒又皆不死。则圣贤自然成空言。天地自然成长物。今元放死。仙翁死。郑君死。抱朴亦身将老且死。举四海之众。历百世之久。皆未𡮢见一长生者。而徒一则曰长生。二则曰长生。吾谁欺。欺天乎。而徒使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用其导引之术。以欹偃道傍流落乞丐用其房中之术以游荡不检。纵欲伤生用其金丹黄白之术以烧煅假伪。终无一成。徒𣫆卖其祖父之田庐。以至贫屡愚故曰抱朴子其伪书哉。不然葛稚川何独误天下后世之愚不肖者耶。 昔有古强自言已四千岁识尧舜孔子秦皇汉高有扬州稽使君信之尝赠王卮古强昏耄易忘。一日谓稽使君曰此得之安期先生。其谬遂败寻客死寿春黄整家又五原有蔡诞者。求仙不验。无以自解。自诡成仙。逃入异界源山中卖薪易衣食。困剧自还。绐其家云。为老君牧龙昆崙山。龙失得谪而逃历言所见昆崙仙家富贵。人亦多信者又河东蒲坂有项都者学仙十年而归。绐其家云。谒天帝失。仪而见斥河东遂号曼都为斥仙人。洛中有道士。忽自称为古之仙人白和。寿已七千八百岁。人竞趍之。后忽不见。禾几。河北又有称白和者。洛之弟子趍往见之。乃别一人。其。人遂亡走。凡皆抱朴子所载。谓彼之言仙者皆妄。唯我之言仙者为真。虽同浴讥祼退不自思。然亦足为世诫矣。故并录之。韩淲涧泉日记抱朴子第一畅玄。第二论仙。第三对俗。第四金丹。则稚川之意著矣。昧者止以为方伎之书。是未知稚川者也。大抵言近上则听寡。近下则易传。古之箸书者多虑此。只得放下说。圣贤经书亦然。 葛稚川抱朴子。避世之书也。陶洪景真诰亦此意。可马子微则全身隐为道士矣。所以与贺知章为友。千秋道士初入丽正书院者。张季膺陶渊明。又不必藉此矣。尊鲈果足嗜乎。五斗折腰。是殆类褊心之士。奇哉。 葛稚川抱朴子。泛滥极难看。其间言养生炼气豦。极不多。皆要妙至切。可举而行。如言行气当于生气之时。极有理。盖子时以后为生气。干时以后为死气。如张平叔只道老子阴符。为至紧急切当之书。阴符之书。未见有能以内事注之者。如老子只河上公一二段。犹能言玄牝是鼻口。若其他言道理豦。不及王辅嗣及御注之属。高续古子略抱朴子。自阴符一凿而天地之几尽泄。玄经一吐而阴阳之妙益空所谓道者非他。只天地之奥。阴阳之神而已。神而明之。可以赞化育。经范围。可以治国平天下。可以脩身养性而致长年。可以清净轻虚而与之俱化。子自少惑于方外之说。凡丹经卦义。秘笈幽篇。以至吐纳之香。餐鍊之粹。沉潜启策。几数百家。靡不竭其精而𦣱其隐。破其铤而造乎中。犹未以为得也于是弃去。日攻易。日读系辞所谓天地之几。阴阳之妙。相与橐䈁之。甄治之。而吾之道尽在是矣。所谓吾之道者。非他道也。吾自得之道矣。及间观稚川弘景诸人所录。及内外篇。则住住皆糟粕而筌蹄矣。今辄书此以断内外篇。则吾之道亦几于凿且吐矣。后之悟者。必有会于吾言。 国朝宋濂文粹抱朴子。𣈆葛洪撰。洪字稚川。著内篇二十卷。言神仙黄白变化之事。外篇十卷。驳难通释。洪深溺方技家言。谓神仙决可学。学之无难。合丹砂黄金为药而服之。即令人寿与天地相毕。乘云驾龙。上下大清。其他杂引黄帝御女。及三皇内文。劾召鬼神之事。皆诞亵不可训。昔汉魏伯阳约周易。作参同契上中下篇。其言脩炼之术甚具。洪乃时与之戾不识何也。洪尝自言马迹山中。受九鼎金液二经于郑君。郑君名隐。又得之葛仙公玄。玄。洪从祖也。其后郑君知江南将乱。负笈持药。东投霍山莫知所在。亦不识其仙欤否也。洪慱闻深洽。江左绝伦。为文辞虽不近古纡徐蔚茂。旁引而曲證。必达已意乃已。要之洪亦奇士。使舍是而学六艺。夫孰禦之哉。惜也。胡氏致知编抱朴子。姓葛。名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好神仙导养术。𣈆咸和中。王导选为散骑常侍。固辞。乃乞为交趾勾漏令。三年。尽营丹砂。自罗浮。归番易之东。炼丹功成。著内经二十卷。外篇十卷。一百十五篇。自号抱朴子。今鄱之银峰。乃修炼处。丹井在焉。 或观其玄论篇。有曰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金石不能比其刚。湛露不能等其柔。方而不矩。圆而不规。来焉莫见。往焉莫追。乾之以高。坤之以卑。云之以行。雨之以施。增之不益。挹之不匮。与之不荣。夺之不瘁。故玄之所在。其乐无穷。玄之所去。器弊神逝。 复观其学道篇。有曰凡学道当阶浅而涉深。由难以及易。志诚坚果。无往不济。夫根荄不洞地。而求柯条于云。渊源不泓渺。而求汤流千里者。未之有也。此盖举其言之槩也。即知其人矣文献通考抱朴子外篇十卷 晁氏曰。𣈆葛稚川撰。自号抱朴子。博闻深洽。江左绝伦。著书甚富。言黄白之事。名曰内篇。其馀外篇。晋书内外通有一百一十六篇。今世所传者四十篇而已。外篇颇言君臣理国用刑之道。故附于杂家云。抱朴子内篇二十卷。 晁氏曰。𣈆葛洪撰。洪字稚川。丹阳句容人。元帝时。累召不起。止罗浮山鍊丹。著书推明飞升之道。导养之理。黄白之事三十卷。二十卷名曰内篇。十卷名曰外篇。自号抱朴子。因以命书。 陈氏曰。洪所著书内篇言神仙黄白变化之事。外篇驳杂通释。此二十卷者。内篇也。馆阁书目有外篇五十卷。未见。𣈆史挥麈葛洪传。世儒徒知服膺周孔。莫信神仙之书。不但大笑之。又将谤毁真正。故余所著子言黄白之事。名曰内篇。其馀驳杂通释。名曰外篇。凡内外一百一十六篇。虽不足藏诸名山。且欲缄之金匮。以示识者。自号抱朴子。因以名书。其所著金匮药方一百卷。肘后要急方四卷。惠州府志𣈆葛稚川。丹阳句容人。以儒知名。惟寡欲。无爱玩。好神仙导养之法。后止罗浮山。鍊丹积年。养闲著书。号抱朴子。宋苏东坡大全集和陶渊明读山海经并引 渊明读山海经十三首。其七首皆仙语。予读抱朴子有所感。用其韵赋之。 今日天始霜。众木敛以疏。幽人掩关卧。明景翻空庐。开心无良友。寓眼得奇书。违德有遗民。道远我无车。无粮食自足。岂谓榖与蔬。愧此稚川翁。千载与我俱。尽我与渊明。可作三士图。学道虽恨晚。赋诗岂不如。 稚川虽独善。爱物均孔颜。欲使蟪蛄流。知有龟鹤年。辛勤破封执。苦语剧移山。博哉无穷利。千载食此言。渊明虽中寿。雅志仍丹丘。远矣无怀民。超然邈无俦。奇文出纩息。岂复生死流。我欲作九原。异世为三游。子政信奇逸。妙算穷阴阳。淮仙枕中诀养练岁月长。岂伊具浊中。争此顷刻光。安知青藜火。丈人非中黄。 乱离弃弱女。破冢割恩邻。宁知效龟息。三岁号穷山。长生定可学。当信仲弓言。支床竟不死。抱一无穷年。 三山在咫尺。灵药非草木。玄芝生太元。黄精出长谷。仙都浩如海。岂不供一浴。何当从山火。束缊分寸烛。 蜀士李八百。穴居吴山阴。默坐但形语。从者纷如林。其后有李宽。鸡鹄非同音。口耳固多伪。识真要在心。 黄华育甘谷。灵根固深长。廖井窖丹砂。红泉涌寻常。二女戏口鼻。松膏以为粮。闻此不能寐。起坐夜未央。 谈道鄙俗儒。远自太史走。仲尼实不死。于圣亦何负。紫文出吴宫。丹雀本无有。辽然广桑君。独显三李后。 金丹不可成。安期渺云海。谁为黄门妻。至道乃近在支解竟不传。化去空馀悔。丹成亦安用。御气本无待。 郑君固多方。玄翁所亲指。奇文二百字。了未出生死。素书在黄石。岂敢辞跪履。万法等成坏金丹差可恃。 古强本妄庸。蔡诞亦夸士。曼都斥仙人。谒帝轻举止。学道未有得。自欺谁不尔。椎川亦隘人。疏录此庸子。 东坡信畸人。涉世真散才。仇池有归路。罗浮岂徒来。践蛇及茹蛊。心空了无猜。𢹂手葛与陶。归哉复归哉。唐子隋志唐子十卷。吴唐滂撰。子抄唐子十卷。滂字惠润。玉海唐子。 后汉方术传。唐檀著书二十八篇。名唐子。 隋志。道家。唐子十卷。吴唐滂撰。唐志同马总意林唐子一十卷。名滂。字惠润。生吴大元二年。 舟循川则游速。人顺路则不迷。 大木百寻。根积深也苍海万仞众流成也。渊智达上缺古子以道成冠。以道成舆。出门不冠则不敢行。行非与则 上缺义。昆弟之节。犹弯上缺安武帝轻人命。重武上缺地益广德惠弥狭。桓谭云王者易辅。伯者难佐。阮子子抄阮子四卷。通志阮子政论五卷。魏清河太守阮武撰。马总意林阮子四卷。 渔人张网于渊。以制吞舟之鱼。明主张法于天下。以制强梁之人。立法以堤民。百姓不能干。立防以堤水。江河不能犯。防而可犯。则江河成灾。 法而可干。则百姓成害。不𣗳者死无棺。不蚕者身无帛。不绩者凶无纕。 君子暇豫则思义。小人暇豫则思邪 高鸟。相木而集。智士择土而翔。 一盗不诛。害在穿窬。修誉不诛。害在词主。幽求子𣈆书枉夷传。夷所著幽求子二十篇行于世通志幽求子二十卷杜英撰。胡氏致知编幽求子。 杜夷。字行楷。卢江人。𣈆元帝时。为国子祭酒。著书十卷。号幽求子。玉海幽求子 𣈆儒林传。杜夷著幽求子一十篇。 隋志。道家。杜氏幽求新书二十卷。宝祐濡须。志幽求子。 𣈆杜夷字行齐。潜人。操尚正素。博览经籍。王敦举为方正。遁于寿阳。年四十馀。始还乡里。教授生徒。寻以胡𡨥。又移渡江。著幽求子二十篇。黔娄子汉志黔娄子四篇。齐隐士。守道不诎。威王下之。师古曰。黔。音其炎反。下。音胡稼反。马明叟实宾录黔娄先生。脩身清节。不求进于诸侯。著书四篇。言道家之务。号曰黔娄子。高士传。天隐子胡氏致知编天隐子。唐司焉子微。著书八卷。 宋氏辩曰天隐子八篇。不知何人所作。唐司马承祯为之序。承祯字子微。尝著坐忘论。此书言长生久视之法。与之相表里。岂天隐即承祯欤。洪兴祖承祯。得天隐之学。岂或别有考欤。文献通考天隐子一卷。 晁氏曰。唐司马子微为之序。天隐子不知何许人。著书八篇。脩炼形气。养和心灵。归根契于阴阳。遗照齐乎庄叟。殆非人间所能力学者也。王古以天隐子即子微也。一本有三宫法。附于后。 陈氏曰。司马子微序。言长生久视无出此书。今观其言。殆与坐忘论相表里。岂天隐云者。托之别号欤。元吴菜渊颖集司马子微天隐子注后序。 司马子微天隐子注一卷八篇。天隐子。亡其姓族邑里。或曰子微托之者也。夫黄老之说。始自黄帝老子太史公。老子列传则称其以自隐无名为务。至其道。乃曰无为自化。清净自正。无他异也。当汉初。黄老盛行。至武帝。又好神仙。文成五利之徒。迂诬怪谲之士。神光巨迹。千变百幻。虽尝一致祰山之祠。欲追黄帝之遗风者。独不及老子。神仙方技。岂又与道家戾欤。东汉以来。世之传者。方以天文卦候为内学。而为天子公卿之所宾礼。甚则自陷于鬼道。左慈启之。葛玄绍之。玄之后则有郑君。郑君之后则有葛洪。葛洪之后则有陶弘景。洪与弘景本儒者。当天下多故。欲自纵于方外逸民之间。一传而王远知。𠕂传而潘师正。三传而吴筠。司马子微。考其学。今天隐子之所述。已尽之矣。予观天隐子冲澹而闲旷。虚靓而寡欲。黄老之遗论耳。然而龙虎铅汞。抽添吐纳之事。未之及也。岂或秘而不言欤。夫以老子之脩道养寿。虽太史公犹不尽信。又况后世之迂诬怪谲者。可必得而悉徵之欤。自今道家而言彼谓性宗传者。则曰此心也。必主于觉彼谓命宗传者。则曰此气也。必保其纯。一天人。达性命。因其血肉口鼻之粗而得与造化溟涬同入于无尽尽之妙。此古之人所以长生而不死者岂或别有其术欤。不然。天隐子之学亦止于是而已欤。或曰孔子尝师老子。吾圣人盖尸假者也。特以语怪而不言。故曰述而不作。敏而好古。𥨸比于我老彭。老则老聃。彭则彭祖也。虽然。老子东周一柱下史耳。幽王时有伯阳父。显王时有史儋。本是二人。且不与老子同时老子固寿矣。太史公欲合伯阳父史儋为一人且为老子。则亦疑弗能定也。彭祖本大彭氏。国陆终氏第三子。当尧时始封。又国语曰大彭豕韦。则啇灭之注谓在武丁时。自尧至武丁中兴。上下且七八百年。亦无缘大彭之国。自兴至灭。止当彭祖一世。世之言彭祖寿者。吾又可得而必信之欤盖孔子所言老彭。自是啇之贤大夫。不谓老聃彭祖也。老子尝问礼矣。彭祖者竟何为耶。岂或果有养生之说耶。呜呼吾圣人未尝言养生。然亦未尝不养生。礼者所以莭其动容周旋。乐者所以发于咏歌舞蹈。礼乐不可斯须去身。无非养也。固未尝以养生言也。天地阴阳阖辟屈伸之变。亦何所不有。夫又何谓乎尸假矣哉。呜呼。天隐子远矣吾将东往海上。广桑而问焉。庶几果有所遇。而必得之者耶。天隐子序上清十三代宗师。唐天师贞一先生。司马承祯述。 神仙之道。以长生为本。长生之要。以养气为先。夫气受之于天地。和之于阴阳。阴阳神虚。谓之心。心主昼夜寤寐。谓之魂魄。如此。人之身大率不远乎神仙之道。天隐子。吾不知其何许人。著书八篇。包括秘妙。殆非人间所能力学观夫修鍊形气。养和心虚。归根契于伯阳。遗照齐于庄叟。长生久视。无出是书。承祯服习道风惜乎世人。夭促真寿。思欲传之同志。使简易而行。信哉。自伯阳而来。唯天隐子而已矣。谨序。 神仙易简 渐门 斋戒 安处 存想 坐忘 神解 沈揆后序 颜黄门学殊精博。此书虽辞质义直。然皆本之孝弟。推以事君上豦。朋友乡党之间。其归要不悖六经。而旁贯百氏。至辩析援證。咸有根据。自当启悟来世。不但可训思鲁悯楚辈而已。揆家有闽本。尝苦篇中字讹难读。顾无善本可雠。比去年春。来守天台郡。得故参知政事谢公家藏旧蜀本。行间朱墨细字。多所窜定。则其子景思手校也。乃与郡丞楼大防。取两家本读。〉
重录总校官侍郎〈臣高拱〉
学士〈臣胡正蒙〉
分校官侍读〈臣吕旻〉
书写儒士〈臣吴子像〉
圈点监生〈臣蒋洲臣欧阳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