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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考工典

 第七卷目录

 木工部汇考
  周礼〈考工记〉
  宋李诫营造法式〈方圆平直 取径围 取正 定平 举折 定功 屋楹数〉
  沈括梦溪笔谈〈木经〉
 木工部艺文
  梓人传         唐柳宗元
  梓材赋           王澄
  前题            梁洽
  前题            魏缜
  前题            郤昂
  工先利器赋         魏式
  运斤赋           席夔
  前题           独孤受
  攻坚木赋          李程
 木工部纪事
 木工部杂录
 土工部艺文
  圬者王承福传       唐韩愈
 土工部纪事

考工典第七卷

木工部汇考

《周礼》《考工记》

攻木之工,轮、舆、弓、庐、匠、车、梓。
〈订义〉郑司农曰:此七者,攻木之工官别名也。王昭禹曰:轮人为轮,舆人为车,弓人为弓,庐人为庐器,匠人为宫室之属,车人为耒之属,梓人为笋簴之属,此攻木之工七。

《宋·李诫·营造法式》《方圆平直》

《周官·考工记》:圜者中规,方者中矩,立者中垂,衡者中水。郑司农注云:治材、居材,如此乃善也。
《墨子》:子墨子言曰:天下从事者不可以无法仪,虽至百工从事者,亦皆有法,百工为方以矩,为圜以规,直以绳,衡以水,正以垂。无巧工不巧工,皆以此五者为法。巧者能中之,不巧者虽不能中,依仿以从事,犹愈于已。
《周髀算经》:昔者周公问于商高曰:数安从出。商高曰:数之法出于圜,方圜出于方,方出于矩,矩出于九,九八十一万物周事而圜方用焉。大匠造制而规矩设焉。或毁方而为圜,或破圜而为方,方中为圜者谓之圜方,圜中为方者谓之方圜也。
韩子曰:无规矩之法,绳墨之端,虽班亦不能成方圆。
看详诸作制度,皆以圜方、直平为准,至如八棱之类,及攲斜羡陊亦用规矩取法。今谨按《周官·考工记》等修立下条。诸取圜者,以规方者,以矩直者,抨绳取则立者,垂绳取正横者,定水取平。

《取径围》

《九章算经》:李淳风注云:旧术求圜皆以周三径一为率,若用之求圜周之数,则周少而径多,径一周三理非精密盖术,从简要略举大纲,而言之。今依密率以七乘,周二十二而一即径,以二十二乘径七而一即周。
看详今来诸工作已造之物,及制度以周径为则者,如点量大小须于周内,求径或于径内,求周若用旧例,以围三径一方五斜七为据,则疏略颇多。今谨按《九章算经》及约斜长等密率修立下条,诸径围斜长依下项。圜径七其围二十有二。方一百,其斜一百四十有一。八棱径六十每面二十有五,其斜六十有五六,棱径八十有七,每面五十其斜一百,圜径内取方一百,中得七十,有一方内取圜径一得一。

《取正》

诗定之方中又揆之以日注,云定营室也。方中昏正四方也,揆度也。度日出日入以知东西,南视定北准极以正南北。《周礼·天官》:惟王建国,辨方正位。
《考工记》:置槷以垂,视以景,为规识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郑司农注云:自日出而画其景,端以至日入。既则为规,测景两端之内,规之,规之交乃审也。度两交之间,中屈之以指槷,则南北正日中之景,最短者也。极星谓北辰。
《管子》:夫绳扶掇以为正。
《字林》垂臬望也。刊谬證俗音字,今山东匠人。犹言垂绳视正为
看详今来凡有兴造,既以水平定地平面,然后立表测景,望星以正四方《正与经传》相合。取正之制,先于基址中央日,内置圜版径一尺三寸六分。当心立表高四寸,径一分,画表景之端记日中最短之景,次施望筒于其上,望日星以正四方。望筒长一尺八寸,方三寸,两罨头开圜眼径五分,筒身当中两壁用轴安于两立颊之内,其立颊自轴至地高三尺,广三寸,厚二寸,昼望以筒指南。令日景透北夜望以筒指北,于筒南望,令前后两窍内正见北辰极星。然后各垂绳《坠下记》望筒两窍,心于地以为南则四方正。若地势偏袤既以景表望筒取正四方,或有可疑处,则更以水池。景表较之其立表高八尺,广八寸,厚四寸上齐后斜向下三寸,安于池版之上,其池版长一丈三尺,中广一尺。于一尺之内随表之广刻线两道一尺之外,开水道环四周,广深各八分,用水定平令日景两边不出,刻线以池版所指,及立表心为南则四方正。

《定平》

《周官·考工记》:匠人建国,水地以垂。郑司农注云:于四角,立植而垂以水望其高下,高下既定,乃为位而平地。
《庄子》:水静则平中准,大匠取法焉。
《管子》:夫准坏险以为平。
《尚书大传》:非水无以准万里之平。
《释名》:水准也,平准物也。
何晏景《福殿赋》:惟工匠之多端,固万变之不穷。雠天地以开基并列,宿而作制,制无细,而不协于规。景作无微而不违于水臬,五臣注云:水臬,水平也。
看详今来凡有兴建,须先以水平望基四角所立之柱,定地平面。然后可以安置柱石,正与《经传》相合。定平之制,既正四方据。其位置于四角,各立一表,当心安水平。其水平长二尺四寸,广二寸五分,高二寸下施立桩。长四尺安在内上面横坐,水平两头各开池方一寸七分,深一寸三分,或中心更开池者,方深同身内开槽子广深各五分。令水通过于两头池子内各用水浮子一枚,用三池者,水浮子。或亦用三枚方一寸五分,高一寸二分,刻上头。令侧薄其厚一分浮于池内,望两头水浮子之首,遥对立表处于表身内。《画记》即知地之高下。凡定柱础取平须更用贞尺,较之其贞尺,长一丈八尺,广四寸,厚二寸五分。当心上立表高四尺,广厚同上于立表当心自上至下施墨,线一道垂绳坠下,令绳对墨线心,则其下地面自平。

《举折》

《周官·考工记》:匠人为沟洫,葺屋三分,瓦屋四分。郑司农注云:各分其修以其一为峻。
《通俗文》:屋上平曰。刊谬證俗音字,今犹言峻也。景文公《宋祁笔录》:今造屋有曲折者谓之庯。峻齐魏间以人有仪矩可喜者谓之庯,峭盖庯峻也。
看详今来举屋制度以前后,橑檐方心相去远,近分为四分,自橑檐方背上至脊槫,背上四分中举起一分。虽殿阁与厅堂及廊屋之类略有增加,大抵皆以四分举一为祖,正与《经传》相合。今谨按《周官·考工记》修立下条。举折之制先以尺为丈,以寸为尺,以分为寸,以氂为分,以豪为氂,侧画所建之屋于平正。壁上定其举之峭,慢折之圜和,然后可见屋内梁柱之高下卯,眼之远近,举屋之法如殿阁楼。台先量前后橑檐,方心相去远。近分为三分,若馀屋柱头作,或不出跳者,则用前后檐。柱心从橑檐方背至脊槫背举起一分如㼧,瓦厅堂即四分中举起,一分又通以四分,所得丈尺。每一尺加八分,若㼧瓦廊屋及瓦厅堂每一尺加五分,或瓦廊屋之数每一尺加三分,若两椽屋不加其副阶或缠腰并二分中举一分。折屋之法以举高尺丈,每尺折一寸每架自上递减半为法,如举高二丈即先从脊槫背上取平下屋橑檐,方背其上第一缝折二尺。又从上第一缝槫背取平下至橑檐,方背于第二缝折一尺若椽数多,即逐缝取平皆下至橑檐方背。每缝并减上缝之半,如取平皆从槫心抨绳令紧为则,如架道不匀,即约度远近随宜加减以脊槫,及橑檐方为准若八角,或四角斗尖亭榭自橑,檐方背举至角。梁底五分中举一分至上簇角,梁即两分中举一分,若亭榭只用瓦者,即十分中举四分。簇角梁之法用三折,先从大角背自橑檐方心量向,上至枨杆卯心,取大角梁背一半并上折簇,梁斜向枨杆举分尽处其簇角梁上,下并出卯中下折簇,梁同次从上折簇,梁尽处量至橑檐方心取大角。梁背一半立中折簇,梁斜向上折簇,梁当心之下又次从橑檐,
方心立下折簇,梁斜向中折簇。梁当心近下令中折簇,角梁上一半与上折簇,梁一半之长同其折分并同折屋之制,唯量折以曲尺于弦上,取方量之用,瓦者同。

《定功》

《唐六典》:凡役有轻重,功有短长。注云:以四月、五月、六月、七月为长功;以二月、三月、八月、九月为中功;以十月、十一月、十二月、正月为短功。
看详夏至日长有至六十刻者,冬至日短有止于四十刻者。若一等定功则在弃日,刻甚多。今谨按《唐六典》修立下条。诸称功者计中功以十分为率,长功加一分,短功减一分。

《屋楹数》

《王盈孙传》:僖宗还议立太庙盈孙。议曰:故庙十一室,二十三楹,楹十一梁,垣墉广袤称之《礼记》两楹,知为两柱之间矣。然楹者,柱也。自其奠庙之所而言两楹,则间于庙两柱之中,于义易晓。后人记屋室以若干楹,言之其将通数一柱为一楹耶,抑以柱之一列为一楹也,此无辨者据盈孙。此议则以柱之一列为一楹也。

《沈括·梦溪笔谈》《木经》

营舍之法,谓之《木经》,或云喻皓所撰。凡屋有三分。自梁以上为上分,地以上为中分,阶为下分。凡梁长几何,则配极几何,以为榱等。如梁长八尺,配极三尺五寸,则厅法堂也,此谓之上分。楹若干尺,则配堂基若干尺,以为榱等。若楹一丈一尺,则阶基四尺五寸之类。以至承栱榱桷,皆有定法,谓之中分。阶级有峻、平、慢三等,宫中则以御辇为法:凡自下而登,前竿垂尽臂,后竿展尽臂为峻道。前竿平肘,后竿平肩,为慢道;前竿垂手,后竿平肩,为平道;此之为下分。其书三卷。近岁土木之功,益为严善,旧《木经》多不用,未有人重为之,亦良工之一业也。
荷辇十二人:前二人曰前竿,次二人曰前绦,又次曰前胁;后三人曰后胁,又后曰后绦,末后曰后竿。辇前队长一人,曰传唱;后一人,曰报赛。

木工部艺文

《梓人传》唐·柳宗元

裴封叔之第,在光德里。有梓人款其门,愿佣隙宇而处焉。所职,寻、引、规、矩、绳、墨,家不居砻斲之器。问其能,曰:吾善度材。视栋宇之制,高深圆方短长之宜,吾指使而群工役焉。舍我,众莫能就一宇。故食于官府,吾受禄三倍;作于私家,吾收其直大半焉。他日,入其室,其床阙足而不能理,曰:将求他工。余甚笑之,谓其无能而贪禄嗜货者。其后,京兆尹将饰官署,余往过焉。委群材,会众工,或执斧斤,或执刀锯,皆环立向之。梓人左持引,右执杖,而中处焉。量栋宇之任,视木之能举,挥其杖,曰:斧。彼执斧者奔而右;顾而指曰:锯。彼执锯者趋而左。俄而,斤者斲,刀者削,皆视其色,俟其言,莫敢自断者。其不胜任者,怒而退之,亦莫敢愠焉。画宫于堵,盈尺而曲尽其制,计其毫釐而搆大厦,无进退焉。既成,书于上栋曰:某年某月某日某建。则其姓字也。凡执用之工不在列。余圜视大骇,然后知其术之工大矣。既而叹曰:彼将舍其手艺,专其心智,而能知体要者欤。吾闻劳心者役人,劳力者役于人。彼其劳心者欤。能者用而智者谋,彼其智者欤。是足为佐天子,相天下法矣。物莫近乎此也。彼为天下者本于人。其执役者为徒隶,为乡师、里胥;其上为下士;又其上为中士,为上士;又其上为大夫,为卿,为公。离而为六职,判而为百役。外薄四海,有方伯、连率。郡有守,邑有宰,皆有佐政;其下有胥吏,又其下皆有啬夫、版尹以就役焉,犹众工之各有执伎以食力也。彼佐天子相天下者,举而加焉,指而使焉,条其纲纪而盈缩焉,齐其法制而整顿焉;犹梓人之有规、矩、绳、墨以定制也。择天下之士,使称其职;居天下之人,使安其业。视都知野,视野知国,视国知天下,其远迩细大,可手据其图而究焉,犹梓人画宫于堵,而绩于成也。能者进而用之,使无所德;不能者退而休之,亦莫敢愠。不衒能,不矜名,不亲小劳,不侵众官,日与天下之英才,讨论其大经,犹梓人之善运众工而不伐艺也。夫然后相道得而万国理矣。相道既得,万国既理,天下举首而望曰:吾相之功也。后之人循迹而慕曰:彼相之才也。士或谈殷、周之理者,曰:伊、傅、周、召。其百执事之勤劳,而不得纪焉;犹梓人自名其功,而执用者不列也。大哉相乎。通是道者,所谓相而已矣。其不知体要者反此;以恪勤为公,以簿书为尊,衒能矜名,亲小劳,侵众官,窃取六职、百役之事,听听于府庭,而遗其大者远者焉,所谓不通是道者也。犹梓人而不知绳墨之曲直,规矩之方圆,寻引之短长,姑夺众工之斧斤刀锯以佐其艺,又不能备其工,以至败绩,用而无所成也,不亦谬欤。或曰:彼主为室者,倘或发其私智,牵制梓人之虑,夺其世守,而道谋是用。虽不能成功,岂其罪耶。亦在任之而已。余曰:不然。夫绳墨诚陈,规矩诚设,高者不可抑而下也,狭者不可张而广也。由我则固,不由我则圮。彼将乐去固而就圮也,则卷其术,默其智,悠尔而去。不屈吾道,是诚良梓人耳。其或嗜其货利,忍而不能舍也,丧其制量,屈而不能守也,栋挠屋坏,则曰:非我罪也。可乎哉。可乎哉。余谓梓人之道类于相,故书而藏之。梓人,盖古之审曲面势者,今谓之都料匠云。

《梓材赋》王澄

猗嗟抡材者,梓必将有以抡者,动不妄施材者,用之为美涂其丹雘之色,契乃斲雕之理成乎。器用孰不勤,止则知能者,轨物其利博哉,达于道必获乎,象酌于事,实在乎。材材罔不奇戒乎。不知应时,可重匪饰胡为须度长而絜大谅,方矩而圆规。役是司者勉矣,厥宜亦犹德必辅人材不假器,人失德而奚。取器非材,而奚利。材滥则过于梓人,德乖则失乎。尔位其有取,非轮桷性。实散樗以不材,而见弃。思入用其焉,如岂比山有之,亦修短。惟准工度也,而削理有馀,既罕节而抱直成大厦之厥,居者哉。夫如是,则工以理材为难国,以教人为圣。圣体材而存道,材象道而成政,弘之在人,慎乃出令,藏器俟。时人罔越思达乎,至极钦哉有司,惟试可矣。以材校之,守而勿失其德秩,秩以人观材以材观实,非独陈伊周之弘义,将以翊我唐之政,术倘小材之不遗愿雕焕于兹日。

《前题》梁洽

立政施教能简则理为器,择材唯良是视政有孚,而可大器自斲而称美。学古入官斯可已矣,故周公设诫取鉴梓材,百工饬化以物,作万势曲,成而象开柏之可,伐而取诸新甫松之可,断而美于徂徕。何备用之徵,要信崇功而大哉,观夫良匠,抡材知无不为,尽力以献艺,因材而合规,勤朴斲而去。夫滥窳尚俭素,而昭于轨仪,智者相物。后人述器得成风之妙,穷运斤之利,或经纬乎。阴阳亦法象乎,天地上栋下宇资丹雘之馀,饰从有之无通舟车乎远。致嘉兹义之可,分而发昭乎。在位是寻是尺、其柽、其椐,每从绳而则正异投刃,而皆虚观梓匠之斲矣。吾是知为政之所如,材之既度可施于政。若意匠以合则必由庚,而在咏侯其伟而念兹,在兹政有善人则不欺。山有木工则度之材,有常质政则匪一,每呈器而受用,亦相时而陈术夫,如是谐利贞保元吉信前贤之济,代岂小人之能悉。

《前题》魏缜

昔成王纂位周公辅理,命尔康叔尹兹殷士既因命以申劝,欲善终而令始,述文武之所修,陈艺术之攸。起播英声于典训,扬芬烈于国史,则知上之化下,如梓之材遵绳墨以运,思受镕模于简,能其度木也。伫林衡之毕选其取制也,仰倕和之所开,于是既勤朴斲惟所云为奚,兹服用靡尚精奇,信其有益取于无私,工必止其淫巧,物欲称其事,宜去雕镂。所以昭代俗之反素涂丹雘,所以知礼义之攸,施拟古呈功劝象制器,或因事以立法,亦凭质而托。类临时通轨开物以利,乃作诰于圣人,俾流戒于在位,凡教在始而法在初,莫不念乎。梓匠慎尔攸居,苟方圆之失,理是风化之蔑如故。王者削殷迹述,周令汲汲贤良,孜孜善政招延俊,造以辅明盛伟。夫立德、垂训、名言在兹。凡百斧藻各共乃司勿谓幽昧,神其听之自然片善,无遗群材靡失轮桷,兼采栋梁并出实有补于大厦。方见用于王室,擅高曾之规,矩腾雅颂之洋溢阐无疆之,淑懿成不朽之政术。

《前题》郤昂

匠人度有山之梓相,文木之理,既因性而是度,又从绳而可拟。故轮桷适任栋梁,资始阴阳之体,叶时檃括之形中轨,饰其象乃图之以鸟。兽谐其音,必均之以宫,徵苟可择于棫,朴亦何殚夫。杞梓徒观其破,拥肿斲瑰材攒节迸集斜文洞开蜀柿落,而雨足交洒郢斤运而风声。飙来伐之丁,丁奂蹙狸之班,首斲之橐橐碎空穴之青,苔巧无匪制庸无所,施因心则达触物能为初。会方以成矩乍投圆,而得规削,斲同功准量成类方资剞劂之力,乃作馨香之器厥若选德以序辨官以位。诚当正直而无颇,亦何患乎。纲纪之紊坠小既以此大无,不如文公立号以化俗,康叔省功以慎储仁义有常刚柔,贵识其虚,实宽猛相济勤苦务,知其疾,徐教在洽人毖于出,令亦犹代大匠斲罕,或不伤其性俾夫。来者式遵前圣且修短得丧,亦奚其为。政森彼灌木工则度之有伦、有要,念兹在兹展矣。君子如何勿思,思不越乃心逸于人也。明其采章于木也,须其丹漆瞻济,济之榛楛懿彬,彬之文质。虽非班扁之奇,妙敢献斲轮之良术。

《工先利器赋》魏式

工有习艺求名志,在不朽乃言曰:艺未达不可求以诸己器未,精徒劳措以其手,安得轻。进自贻伊丑于是磨砺,为先动用,为后试旨趣之可尚实果决之不苟,所谓作事谋始本立道生绳墨尽,索斤斧毕呈虑妍媸之稍,违而或愆规。矩审锋铓以求锐,必取专精勤勤不怠,矻矻有营欲尽心于锼。镂用度木于林,衡亦如舟楫,良然可思其济涉,耒耜利始得议,其耦耕于其发硎可亲以精,为贵不然。何以能久用之,不既验朴斲之,有辞惧剞劂之,犹未爰究爰。度无或不良揣八材之质,淬百鍊之钢。然后切磨效奇成,至宝之美,刳剡中度用巨材之长,呈机巧以尽善,岂滥窳之是,将且斟酌不挠。矜名尝巧雕镌非他施、功几,何既适心而便手因投刃以攒。柯向使因循为心,则器必残缺,若苟且从事,则人亦诋诃,安得不分班倕之元妙,就玉石之琢,磨观夫欲展而能先砺其器,以工立喻,则人不二,可为庶事之规,宁比匹夫之志。故曰:用艺者儆戒不远,立身者得失由斯若幸,而滥进则人必尔窥,是以君子不容易于所为。

《运斤赋》席夔

道贵乎朴物疵于妄为谋者,必定于前执技者。可以事上繄郢人与匠石能器合而神王堙,复在鼻将欲表微挥拂以斤,何其用壮。既分庭以离立,亦持刃而相向。于是,算锱铢慎取舍运之于手,将匪疾而匪徐惬之于心,宁我欺而尔假志,而必中同引满于彀中,妙不可传,犹斲轮于堂下况乎器也。利工也。良壮前趾耀雄铓以身运臂兮,臂可使以彼契此兮,此可忘迫其势则成风含响激其石乃飞电分光,欲臻夫妙在慎其相故,受刃者不为股慄执柯者,无闻手伤向使,受刃者震慑执柯者。劻勷则必灭,尔鼻而黥尔面岂唯破,我斧而缺,我斨亦犹,朋侪见知工用,可称艺成道得合,调谐声岂同夫。众人遇我,狂夫阻之璅,璅庶匠丁,丁在兹得离娄督绳而尚失以公输削,墨而犹疑,安能霜刃投虚必去乎。蝇翼圆柯在握,不失乎毫釐,是吾质也。实惟何其知音可托,无乃后时,客有多才、博雅、好奇,尚异糟粕既得颇读古人之书,凿枘可规愿行夫子之志。将求轮扁之术以广运斤之事,乃歌曰:彼二子兮,以艺相崇得一理兮,其心则同运斤在手诚可惧坚立不动,神之雄岂运斤者,妙其术坚立者,知其工幸见遇于郢,匠无辍响于成风。

《前题》独孤受

《漆园傲吏志》惬神王和而不唱,或崆峒之,间或濠濮之上诚道枢之同,体表人情之异状爰,感激于惠,施乃兴之于郢。匠嗟乎功有善,价吾道之亚既出鬼,而入神亦千变而万化,可以迎夫远近,可以接夫上下用之朋友,管鲍可以全交行之君臣,桓文可以致霸请言其始也。鼻之垩兮,匠之良子有度兮,我有长刑枯木兮,自若斤成风兮,允臧土微,微以霞散刃荧,荧以电光信之者,双美疑之者。两伤其为心也,以济其为妙也,更相吾固知青萍之术兮,空设公输之巧兮,徒尝实由气同者,合声同者应挥手馀地因悟解牛之能,忘情铦锋,宛识狎鸥之兴。岂两贤之相厄乃二人之俱,别有不度其时,不稽厥疑,蒿目犹视蓬心自师代匠石而忍垢。骋锋刃而勿思,永昧心得图为面欺,苟临事以率,尔成后悔而悽其且伤于手之是。惧亦何暇乎,涅而不缁曷若素缉乃事爰,定乃志料轻重。审同异曾无恐泥之忧,颇识断金之利,雕锼合乎,神理磨砻出乎,人意苟自得以忘形亦何惭乎,有鼻至于道洽情融体异心同求之不得感,而遂通利器见投尚苍惶于麾下,良工斯在乃拂拭于涂中。君既有执,柯之便岂,比夫按剑之雄。

《攻坚木赋》李程

工之制器兮,雕乎朴人之兴艺兮志乎。学利用者拥肿无前善扣者,舂容乃觉多闻匪阙于疑。殆成器克资乎。雕斲故研精方启于愤悱,用当各施于轮桷,且夫。材有柔劲,工有趣舍,于以钻木后其坚乎。于以挥斤先其易者,钩绳定其规矩,斧斤飘其上下,剞劂罔辍疾徐既工铲鳞皴于理外摭,精粹于文中,攒节划以洞解,奥义涣乎。遂通则知艺,或有孚虽至刚而斯剖学乃将习奚,异端之可攻方同规于大。匠期继业于良工,是以木碎其节,学殚于艺殊宰,我之难雕匪般倕之易,制既饰以文亦丽其质,讲学所贵乎。无方摧坚不可以无术,每投虚以措刃,故功倍而身逸尽乎。精微之理谁谓不然,得于心术之间,孰云无必艺通元兮,坚刚则柔学通微兮,指归可求俾不才而成用化捍。格以优游工之成功,志之所至,信念玆而在兹因比物而丑类之木也。破其轮囷之学也,究其奥秘砻斲斯成良工,有程殚材人之学,好刳者之精终朝匪劳于矻。矻空谷谁听乎丁,丁既成风于郢,匠期大扣于希声。

木工部纪事

《外纪》:黄帝命赤将为木,正以利器用。
《庄子·人间世篇》:匠石之齐,至乎曲辕,见栎社树。其大蔽牛,絜之百围,其高临山十仞而后有枝,其可以为舟者旁十数。观者如市,匠伯不顾,遂行不辍。弟子厌观之,走及匠石,曰:自吾执斧斤以随夫子,未尝见材如此之美也。先生不肯视,行不辍,何邪。曰:已矣,勿言之矣。散木也。以为舟则沈,以为棺椁则速腐,以为器则速毁,以为门户则液樠,以为柱则蠹,是不材之木也。无所可用,故能若是之寿。匠石归,栎社见梦曰:汝将恶乎比予哉。若将比予于文木邪。夫柤梨橘柚,果蓏之属,实熟则剥,则辱;大枝折,小枝泄。此以其能苦其生者也。故不终其天年而中道夭,自掊击于世俗者也。物莫不若是。且予求无所可用久矣,几死,乃今得之,为予大用。使予也而有用,且得有此大也邪。且也若与予也皆物也,奈何哉其相物也。而几死之散人,又恶知散木。匠石觉而诊其梦。弟子曰:趣取无用,则为社何邪。曰:密。若无言。彼亦直寄焉。以为不知己者诟厉也。不为社者,且几有剪乎。且也彼其所保与众异,而以义喻之,不亦远乎。
《达生篇》:梓庆削木为鐻,鐻成,见者惊犹鬼神。鲁侯见而问焉,曰:子何术以为焉。对曰:臣工人,何术之有。虽然,有一焉。臣将为鐻,未尝敢以秏气也,必齐以静心。齐三日,而不敢怀庆赏爵禄;齐五日,不敢怀非誉巧拙;齐七日,辄然忘吾有四肢形体也。当是时也,无公朝。其巧专而外滑消,然后入山林,观天性;形躯至矣,然后成见鐻,然后加手焉;不然则已。则以天合天,器之所以疑神者,其是与。
《徐无鬼篇》:庄子送葬,过惠子之墓,顾谓从者曰:郢人垩漫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斲之。匠石运斤成风,听而斲之,尽垩而鼻不伤,郢人立不失容。宋元君闻之,召匠石曰:尝试为寡人为之。匠石曰:臣则尝能斲之。虽然,臣之质死久矣。自夫子之死也,吾无以为质矣,吾无与言之矣。
《燕书》:齐路寝坏桓公欲新之召,工师翰具材,工师翰伐巨木于营丘山中,若若煔若魄旄,若豫章无疵取而泛之河蔽,流而下。工师翰麾众徒操剞劂斲之,运绳尺剫之阁,阁然橐橐,然声达乎。临淄之郊越五月路寝,成桓公环视之东阿之楹,有用樗者,桓公让工师翰曰:樗散木也,肤理不密,沈液勿固嗅之腥,爪之不知,所穷为柣、为枨,且不可况为负任器邪。工师翰对曰:臣之作斯寝也。嘉木以为桯文,以荐址,画藻以奠井坚垩以厚墉,陶甓以饰黝臣窃以为尽善矣。虽东阿之楹缺以一樗,足之不虞,君之见让也。桓公曰:寝之巩者,在杗廇承杗者,在桴籍。桴唯楹耳一楹蠹则寝隳,奈何不让。工师翰曰:臣闻国犹寝也,一楹蠹则无寝,若众壬进尚可有国乎。桓公曰:不可也。工师翰曰:君既知不可,何为察其小而遗其大也。桓公曰:不知也。工师翰曰:臣请为君言之擅,执国柄者。有雍巫焉,内成食之奸者,有夷鼓初焉,长君之欲者。有寺人貂焉,外恶诸侯而凶德弗革者,有开方焉,是四人皆蠹矣。路寝能独存邪。桓公悟曰:敬诺于是解四子政而召管仲任之,齐国大治。
《淮南子·人间训》:高阳魋将为室,问匠人。匠人对曰:未可也。木尚生,加涂其上,必将挠。以生材任重涂,今虽成,后必败。高阳魋曰:不然。夫木枯则益劲,涂乾则益轻,以劲材任轻涂,今虽恶,后必善。匠人穷于辞,无以对。受令而为室。其始成,竘然善也,而后果败。
《宋书·孝义传》:郭世道子原平,字长泰,幼禀至行,养亲必己力。性闲木功,佣赁以给供养。性谦虚,每为人作匠,取散夫价。主人设食,原平自以家贫,父母不辨有肴味,唯餐盐饭而已。若家或无食,则虚中竟日,义不独饱;要须日暮作毕,受直归家,于里中买籴,然后举爨。
《广异记》:唐太尉卫公李德裕常有老叟,诣门引五六辈,舁巨桑木请谒焉。阍者不能拒之。德裕异而出见,叟曰:此木某家宝之三世矣,某今年耄感公之仁德,且好奇异,是以献耳。木中有奇,宝若能者,断之必有所得。洛邑有匠计其年齿已老,或身已没子孙,亦当得其旨设非。洛匠无能有断之者,公如其言访于洛下匠已殂矣。子随使而至,玩视良久曰:可徐而断之,因解为二琵琶。槽自然有白鸽羽翼,觜足巨细,毕备匠料之微失厚薄不中,一鸽少其翼公以形,全者进之自留其一。
《酉阳杂俎》:京西持国寺前有槐树数株。金监买一株,令所使巧工解之及入内回,工言木无他异,金大嗟惋令胶之曰:此不堪矣,但使知予工也。乃别理解之,每片一天,王塔戟成就。
《稽神录》:广陵有木工因病手足皆拳缩,不能复执斧斤扶踊行乞,至后土庙前遇一道士,长而黑色神采,甚异呼,问其疾,因与药数丸曰:饵此当愈旦日,平明复会于此。木工辞曰:某不能行家去此远明日,虽晚尚未能至也。道士曰:尔无忧但早到此,遂别去,木工既归饵其药,顷之手足痛甚中夜乃止,因即得寐,五更而寤觉,手足甚轻因下床趋走如故,即驰诣后土庙前久之。乃见道士倚杖而立,再拜陈谢道士曰:吾授尔方,救人疾苦无为。木匠遂再拜受之因问其名居曰:吾在紫极宫,有事可访吾也。遂去木匠得方,用以治疾,无不愈者。至紫极宫访之,竟不复见,后有妇人久疾亦遇一道士,与药而差言。其容貌亦木工所见也,广陵寻乱木工竟不知所之。
《后山谈丛》:东都相国楼门唐人所造。国初,木工喻皓曰:他皆可能,惟不解卷,檐尔每至其下仰而观焉。立极则坐,坐极则卧,求其理而不得门,内两井亭近代,木工亦不解也。寺有十绝,此为二耳。
《无锡县志》:洪武初,朝廷鼎建宫殿,有陆贤陆祥兄弟。应诏入都贤授营缮,所丞祥授郑府工副食,营缮郎俸祥历事五朝至带衔。太仆少卿累加工部侍郎。《武进县志》:徐晖,永乐间为吏,以木工官至尚书。《世庙识馀录》:三殿规制自宣德间再建。后诸将作皆莫省其旧,而匠官徐杲能以意料量比落成,竟不失尺寸。

木工部杂录

《易经·说卦》:巽为绳直,为工。〈注〉正义曰:为绳直取其号,令齐物如绳之直木也。为工亦绳直之类。〈大全〉徐氏曰:绳纠木之曲,而取直者,工引绳之直而制木者。巽德之制故为绳直为工。
《道德经·制惑篇》:夫代大匠斲者,希有不伤手者矣。《荀子·性恶篇》:工人斲木而成器,然则器生于工人之伪,非故生于人之性也。
《新论·因显篇》:夫樟木盘根钩枝瘿节,蠹皮轮囷拥肿,则众眼不顾。匠者采焉,制为殿堂,涂以丹漆画为黼藻,则百辟卿士莫不顾眄,仰视木性犹是也。而昔贱今贵者,良工为之容也。
《清异录》:木匠总号运斤之艺,又曰手民手货。
《归田录》:都料预浩工于造塔浩,惟一女年十馀岁,每卧则交手于胸为结搆之,状如此,逾年撰成木经三卷行于世。〈按预浩《后山谈丛》喻皓。〉
《齐东野语》:梓人抡材往,往截长为短斲,大为小略,无顾惜之意心。每恶之,因观建隆遗事载。太祖时,以寝殿梁损须大木换易,三司奏闻恐他木不堪,乞以模枋一条,截用上。批曰:截你爷头,截你娘头,别寻进来。于是止嘉祐中修三司,敕内一项云:敢以大截小,长截短并以违制论即此敕也。大哉王言岂区区靳一木哉,是亦用人之术耳。元丰中,赵伯山为将,作监太后,出金帛建上清,储祥宫内侍陈衍主其役,请辍将作镇库,模枋截充殿梁伯山执不与且援引建隆。诏旨惟大庆,文德殿换梁方许用乃已,邵氏闻见录乃以为晋邸。内臣奏请且文其辞云破大为小,何若斩汝之头乎,失其实矣。
《西墅杂记》:梓人魇镇盖同出于巫蛊,咒诅其甚者,遂至乱人家。室贼人天恩如汉戾园事多矣,今述所知余同里莫氏故家也。其家每夜分闻室中角力声,不已缘知为怪屡,禳之勿验,他日转售于人而毁拆之。梁间有木刻二人裸体被发相角力也,又皋桥韩氏从事营造丧服不绝者四十馀年,后以风雨败其垣壁中藏一孝巾,以砖弁之其意,以为砖戴孝也。又常熟某氏建一新室,最后生女多不贞,二三世如之一日脊敝而葺之于椽,间得一木人为一女子有三四,男子勾引淫亵急去之,帷箔始清如此,类者不可殚言闻,凡梓人家传未有不造魇镇者苟不施于人,必至自孽稍失其意,则忍心为之。此则营造所当知也,木工之名则一而其艺,有大小如营建宫室,则大木之职也。若舟车以济不通,几案以适用此,皆小木之为也。故旋匠有局缮,工有司民匠,杂造之有府岁为定制以备用焉。
《农田馀话》:愚民惑于妖巫,虽官府严禁莫之能止。海上一富家平日不信巫觋,一旦营屋巫者令木匠造木人置柱栱中,数年其家人病,叩于巫巫言,有厌胜于柱,栱发而果得之乃诘之。匠者告以巫前所教也。闻于官巫服罪时,县尹何子政大禁淫祀,及巫觋皆由此始。
《丹铅总录》:近峰闻略说木工㔼卯字引,《伊川语录》云:枘凿者㔼卯也,㔼卯圆则圆;㔼卯方则方,又引文簨如室新构,而去其凿契,注凿契簨也。又引金史张中字制小舟不假,胶漆而首尾相钩,带谓之鼓子卯余按㔼卯字当作簨牡,簨字出《考工记》及文选注,而《汉书·五行志》,所谓门牡者义取牝牡,盖枘者刻木端以入凿有牡之象,凿者空其窍以受枘有牝之象,簨牡二字盖亦古矣。㔼卯字盖亦后人撰借尔。枘字从木从内,《考工记》调其凿枘而合之。宋玉九辨圆枘而方凿兮,吾固知其锄铻而难入,今举子程文袭用枘凿不相入,彼此相效,莫知其非也。夫枘凿本相入之物,惟方枘圆凿则不相入,今去方圆字而曰:枘凿不相入字,义之不通,文义大谬矣。甚者写枘字作柄字尤可笑也。

土工部艺文

《圬者王承福传》唐·韩愈

圬之为技,贱且劳者也。有业之,其色若自得者。听其言,约而尽。问之,王其姓,承福其名,世为京兆长安农夫。天宝之乱,发人为兵。持弓矢十三年,有官勋,弃之来归,丧其土田,手镘衣食,馀三十年。舍于市之主人,而归其屋食之当焉。视时屋食之贵贱,而上下其圬之佣以偿之。有馀,则以与道路之废疾饿者焉。又曰:粟,稼而生者也。若布与帛,必蚕绩而后成者也。其他所以养生之具,皆待人力而后完也,吾皆赖之。然人不可遍为,宜乎各致其能以相生也。故君者,理我所以生者也;而百官者,承君之化者也。任有小大,唯其所能,若器皿焉。食焉而怠其事,必有天殃,故吾不敢一日舍镘以嬉。夫镘易能,可力焉,又诚有功。取其直,虽劳无愧,吾心安焉。夫力易强而有功也,心难强而有智也。用力者使于人,用心者使人,亦其宜也。吾特择其易为而无愧者取焉。嘻。吾操镘以入贵富之家有年矣。有一至者焉,又往过之,则为墟矣;有再至、三至者焉,而往过之,则为墟矣。问之其邻,或曰:噫。刑戮也。或曰:身既死,而其子孙不能有也。或曰:死而归之官也。吾以是观之,非所谓食焉怠其事,而得天殃者耶。非强心以智而不足,不择其才之称否而冒之者耶。非多行可愧,知其不可而强为之者耶。将贵富难守,薄功而厚飨者耶。抑丰悴有时,一去一来而不可常者耶。吾之心悯焉,是故择其力之可能者行焉。乐富贵而悲贫贱,我岂异于人哉。又曰:功大者,其所以自奉也博。妻与子,皆养于我者也;吾能薄而功小,不有之可也。又吾所谓劳力者,若立吾家而力不足,则心又劳也。一身而二任焉,虽圣者不可能也。愈始闻而惑之,又从而思之,盖贤者也,盖所谓独善其身者也。然吾有讥焉,谓其自为也过多,其为人也过少。其学杨朱之道者耶。杨之道,不肯拔我一毛而利天下。而夫人以有家为劳心,不肯一动其心以畜其妻子,其肯劳其心以为人乎哉。虽然,其贤于世之患不得之而患失之者,以济其生之欲,贪邪而忘道以丧其身者,其亦远矣。又其言有可以警余者,故余为之传而自鉴焉。

土工部纪事

《太平清话》:杨惠之将塑楞伽山乃为大义,净三藏咒其土,故至于今跂行喙,息蠉飞蠕动一切兽禽不敢至山。
《酉阳杂俎》:大历中,修含元殿有一人投状请瓦,且言瓦工唯我所能。祖父已尝瓦此殿矣,众工不服因曰:若有能瓦毕不生,瓦松众方服焉,又有李阿黑者,亦能治屋布瓦,如齿间不通綖亦无瓦松。
《宋史·陆万友传》:万友,蔚州灵丘人。周安州防禦使。入宋,历右监门卫大将军,充河阴兵马都监。万友始业圬镘,既贵达,不忘本,以银为圬镘器数千事示子孙。性猛暴,以武勇自任,所至无善政。太宗以其勋旧,恩遇不替,聘其次女为许王夫人。
《崔颂传》:颂历太仆,出为保大军行军司马。性多疑,在鄜州官舍,尝召圬墁者治堂室,以帛蒙其目,人皆笑之。
微言武清伯李伟慈圣李太后之父,起自瓦匠骤贵所欲,颇赊请乞无厌一日,慈圣赐一箧缄识甚固,疑是重宝,开视则瓦匠所用,泥水刀也。喻旨稍就敛戢。
《海宁县志》:回纹壁在惠力寺,正殿高三丈,阔四丈,厚尺五,砌法回纹如织相传。搆殿之始有圬者,操墁受工群工从之,巧同一手圬者,工竣去群工欲更为之,则茫然失其就理。千年以来,殿已数建,此壁嶷然不动,故殿虽当极弊,终无崩落人以为公输神迹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