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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三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祥刑
 第一百二十三卷目錄
 盜賊紀事
祥刑典第一百二十三卷
盜賊紀事
清尊錄》建炎初劇盜張遇江淮間,所至噬螫無噍類,眾且數十萬。
裨將馬吉者,狀絕偉善用兵,然頗仁慈
每戒軍士,勿妄殺人。
曰:為盜,脫飢耳。
得食則已,奈何廣殺。
凡獲士人僧道,輒條別善遇之。
有疾病,視其起居飲食甚篤。
士卒得女以獻者,置別室,訪其親戚還之。
無所歸者,擇配嫁之。
由是帳下譖之,曰是收軍情者。
怒,掃場,欲斬之。
呼至,數其罪。
嘻笑自若,曰:賊殺賊,豈須有罪邪。
云云如是
我死,固分耳。
就地坐,瞑目合爪視之,死矣。
殘忍,亦為變色
左右流涕
古稱得道至人以至菩薩,多隱盜賊、牢獄屠釣中,以救人
如吉殆是耶。
公元1127年
宋史紀事本末高宗建炎元年秋七月,命都統制王淵劉光世韓世忠張浚分討江淮群盜。
自宣和末,群盜蜂起
至是祝靖、薛、党忠、閆僅、王存之徒,皆招安,赴行在
李綱言:今日正當因其力而用之,如銅馬綠林黃巾之比。
然不移其部曲,則易叛。
而徙之,則生疑
正當以術制之,使由而不知
乃命御營司分揀,凡潰兵願歸營,與良農歸業者,皆聽。
所發至數萬。
其他以新法團結分隸諸將,由是無叛去者。
淮寧之杜用、山東李昱河北丁順,皆擁兵數萬。
拱州之黎驛、單州魚臺,皆有潰卒數千為亂
招安,則彼無畏憚,勢難遽平。
乃白遣等分討之。
既而光世部將李昱斬之。
殺杜用、丁順,赴河北招討司自效,盜自是少衰。
八月戊午勝捷軍校陳通作亂杭州,執帥臣葉夢得,殺轉運判官吳昉等。
尋詔王淵兼領杭州制置盜賊使,以討之。
冬十月丙戌王淵誘賊趙萬,誅之。
十一月軍賊張遇池州
真定軍校聚眾為盜,自淮西渡江水陸並進
至是犯池州,入城縱掠,驅強壯以益其軍。
守臣滕祐棄城遁。
軍賊丁進壽春府守臣康允之拒卻之。
十二月王淵杭州亂卒陳通等,誅之。
丙寅張遇江州
辛巳丁進宗澤降。
公元1128年
宋史·高宗本紀》建炎二年十一月京東賊李民詣行在請降王淵殲其眾,留民為將。
宋史紀事本末建炎二年春正月東平軍校孔彥舟,聞金兵將山東,遂帥所部劫殺居民,燒廬舍,掠財物南渡淮,犯黃州
守臣趙令峸拒之。
丁未詔諭流兵潰兵之為盜賊者,釋其罪。
辛亥王淵招降張遇,以所部萬人韓世忠
五月己酉秀州徐明等作亂,執守臣朱芾迎前趙叔近,復領州事。
詔命御營中軍張俊討之。
六月癸亥建州卒葉濃等作亂,寇福州
乙丑張俊秀州,殺趙叔近執徐斬之。
甲戌,葉濃陷福州
秋七月甲申,葉濃入寧德縣復還建州,命張俊兩浙提刑趙哲,率兵討之。
八月河北京東捉殺使李成叛。
宿州
江淮制置使劉光世討之。
光世光州,大破眾,招降二萬餘人遁去。
九月丁進叛,復寇淮西
冬十月楊進復叛,眾至數萬,剽掠汝雒間。
翟進患之,與其兄興謀擊之,未果
楊進遣騎數百絕雒水,犯進營
半渡擊之,追奔數十里。
鳴皋山,破賊四砦,馬驚墜塹,為賊所殺。
乘勝大敗官軍
詔以興為京西北路安撫招討使
劉正彥丁進,降之。
十一月濱州賊蓋進陷埭州,守臣姜綱之死之。
建州賊葉濃降,復謀為變。
張俊擒,斬之。
吳玠史斌,斬之。
史斌興元不克引兵關中
義兵統領張宗長安,欲徐圖之。
曲端,遣襲斬,而自襲,殺之。
公元1129年
宋史·高宗本紀》建炎三年七月乙巳山東郭仲威淮陽軍
翟興引兵汝州,與賊王戰,敗之。
十月京西賊劉滿陷信陽軍,殺守臣趙士負。
盜入宿州,殺通判盛修己。
十一月戊午,淮賊劉忠蘄州韓世清逆戰,破之。
舒州,殺通判孫知微
宋史紀事本末建炎三年春正月庚子,盜張用王善復叛,寇淮寧
用善京西連亙數州。
京西光壽,據千里之地,兵馬接跡不斷擄掠糧食所至一空
二月,帝出手詔,以弭盜保民之要,訪於直學士胡交修
交修疏言:昔人謂甑有麥飯,床有故絮,雖儀、秦說之不能使為盜,惟其凍餒無聊,日與死迫,然後忍以其身棄之於盜賊
陛下寬大之詔,開其自新之路,禁苛刻之暴,豐其衣食之源,則悔悟更相告語歡呼而歸。
不變者,黨與㩦落,亦為吏士捕獲,而盜可弭,盜弭則可以保民矣。
沃野千里,殘為盜區,皆吾秔稻之地。
弓矢,帶刀劍椎牛發塚白晝為盜,皆吾南畝之民。
陛下撫而納之,反其田里,無急征暴斂,啟其不肖之心,耕桑以時,各安其業,穀帛不可勝用,而財可豐,財豐則可以裕國矣。
日者翟興西路董平南楚什伍其人,為農為兵,不數年,積粟雄視一方
盜賊猶能爾,況以中興二百郡地欲強兵以禦寇,不能為翟興輩之所為乎。
以為名言
三月,盜邵青泗州
青本五丈河舟人,去為盜,聚兵楚泗州
夏四月,盜薛慶高郵,有眾數萬。
張浚恐其滋蔓,請往招之。
壘,諭以朝廷恩意
感服遂降
留撫其眾。
秋七月山東郭仲威淮揚軍。
仲威李成之黨,成先在泗上仲威引兵淮揚
四月城陷
仲威入城,大掠,取強壯充軍
冬十月郭仲威降於江守臣周望
李成淮北,陷泗州,殺知州耿堅,據其城。
降詔撫諭之,命泗州
復陷滁州守臣向子伋及諸官屬皆被殺。
十一月,淮盜劉忠聚兵東京,自蘄轉入湖南,遂陷舒州
通判孫知微死之。
京西制置使程千秋襄陽招降劇盜曹端桑仲
未幾,疑仲有異,命圖之。
千秋所部,俱為所敗。
千秋棄城,自金城入
遂據襄陽京西列城皆為仲有
十二月孔彥舟荊南詔諭降之,以為湖北捉殺使。
公元1130年
宋史·高宗本紀》建炎四年四月辛丑王德妖賊王宗石於信州貴溪縣,執其渠帥諸縣悉平
六月辛卯妖賊王宗石等伏誅
八月壬辰,盜入梅州,殺守臣沈同之,大掠而去。
十月江東賊張琪犯建康府劉洪道招降之。
十一月丙寅房州賊郭希犯歸州,田祐恭擊卻之。
宋史紀事本末建炎四年二月金人潭州,群盜大起
鼎州鍾相,嘗以左道惑眾,因結集忠義,以捍賊為名,自稱楚王改元天載
寇灃州,陷之。
李成舒州
三月孔彥舟盜鍾相及其子子昂檻送行在,誅之。
其黨楊太,復聚眾龍陽
己巳,盜戚方廣德軍
初,韓世忠退保江陰,潰卒戚方等,遂趨鎮江,劫知府胡唐老部眾以行。
唐老怒,罵,不從遇害
五月,以翟興等為京湖淮南路鎮撫使分地處之。
京東西荊湖南北、淮南諸路,盜賊蜂起
大者數萬人據有州郡朝廷不能制。
范宗尹言於帝曰:群盜皆烏合之眾,急之則併死力以拒官軍
莫若析地以處之,盜有所歸,則可以漸制。
帝善之,乃以翟興等並為鎮撫使分地界焉。
翟興河南府唐州趙立楚、泗州漣水軍劉位濠州趙霖和州無為軍李成蘄州吳翌黃州李彥海州淮陽軍薛慶高郵天長軍
未幾,又授陳規德安府復州漢陽軍解潛荊南府、歸、陝州荊門公安軍程昌㝢、灃州,陳求道襄陽府、隨、郢州范之才金、均、房州,馮長寧順昌府秦州軍。
翟興便宜從事
顯功,許以世襲
李成薛慶輩起於群盜,翟興劉位土豪李彥先等皆潰將。
無統屬,有急又不遣援,故諸鎮鮮能自守
未幾求道劉忠戰,敗沒
又命孔彥舟靖州郭仲威真陽鎮撫使。
六月甲申岳飛戚方廣德
丙戌戚方降於張浚
秋七月建州民范汝為作亂,時方艱食,民從者甚眾。
遣兵出戰,為所敗,賊勢滋盛
統制李捧捕之,軍大潰而遁。
福建安撫使程邁會兵進討
時汝為已破建陽,乃移命神武副軍統制辛企宗討之。
冬十月江東賊張琪犯建康府虔州賊李郭仁及弟世雄石城縣
鍾相王善餘黨楊祝友復作亂。
十一月,以王彥為金、均、房州鎮撫使
所在盜起,加以饑饉無所資食;惟蜀富饒巨盜往往窺覬
桑仲既陷,均、房遂乘勢直搗金州白土關,眾號三十萬。
舊部曲也,以申牘請于曰:于公無敢犯,願假道入蜀就食耳。
統領先鋒擊之。
賊銳甚,戰死。
將士失色,或請避之。
叱曰:樞相張公方有事關陝,若越金而至、洋,則腹背受敵大事去矣
敢言避者斬。
勒兵長沙,阻水據山設伏以待。
見官軍少,蟻附搏戰
彥執一麾,士殊死鬥,敗走
彥休進擊追奔白磧,遂復房州
《摭青雜說建炎庚戌歲建州兇賊范汝為饑荒嘯聚至十餘萬。
是時朝廷邊境多故未遑致討,遂命本路官司,姑務招安
汝為聽命,遂領其徒出屯州城
名曰招安,但不殺而已
劫人財物,掠人妻女,常自若也。
州縣不能制。
次年春,呂忠翊,本關西人,得受福州監稅官。
之任道過建州,為賊徒所劫。
呂監有女,十七八歲,亦為所掠。
是時賊徒正盛,呂監不敢陳理,委之而去。
汝為有族子希周,本士人三入上舍間,在學校曾試中上等
陷在賊中,不能自脫
年二十五六歲,猶未娶。
呂監之女,為希周得見,其為宦家女,又顏色清麗性情和柔
卜日合族告祖,備禮冊,為正室
是冬朝廷韓郡王大軍討捕呂氏希周曰:妾聞貞女不事二夫
君既告祖成婚,則君家之婦也。
孤城危逼,其勢必破。
則君乃賊之親黨,必不能免。
不忍見君之死
引刀,將自刎
周止之,曰:我陷在賊,雖非本心無以自明,死有餘刑。
衣冠宦族兒女擄劫在此,為大不幸
大將軍皆是北人,汝既是北人,或語言相合宛轉尋著親戚骨肉又是再生也。
呂氏曰:果然,妾亦終身嫁人
但恐為軍將校所擄,吾誓不再辱惟一死耳。
希周曰:我萬一漏網,得延殘生,亦終身不娶,以答汝今日之心。
先是,呂監與韓郡王有舊,韓過福州,辟呂監為提轄官,同到建州
十餘日,城破,希周不知所之
呂氏見兵勢正盛,度不能免,乃就一荒屋中自縊
呂監巡視次,適見之,使人解下乃其女也。
良久蘇,具言所以
父子相見,且悲且喜
事定,呂監隨韓帥歸臨安將令其女改適呂氏不肯
父罵曰:令汝從人文官未可知,武官可必有也。
縣君不肯做,尚戀戀逆賊之妻,不忍拋耶。
呂氏曰:彼名雖曰賊,其實君子也。
彼是讀書人,但為宗人所逼,不得已而從之。
他在賊中,常與人作方便
若有天理,其人必不死
今且奉道在,作老女奉事二親,亦多快活何必嫁也。
紹興壬戌歲,呂監為封州將領
一日,有廣州使臣承信,以公牒將領司。
呂監延於廳上。
既去,呂氏謂呂監曰:適來者,何人也。
呂監曰:廣州使臣
呂氏曰:言語步趨宛類建州范氏子
呂監笑曰:汝范家子死於亂兵,骨已朽矣。
彼自姓賀,自與你范家子並無半毫相惹。
汝道世間只有一個范家子耶。
呂氏為父所阻,亦不敢復言
後半載,賀承信又以職事封州將領司。
事務繚繞,未得了畢
時復呂氏廳事,呂監時或延以酒食
次熟,問其鄉貫出身
羞愧白呂監曰:某,建州人,實姓范。
宗人范汝為叛逆,某陷在於城中
既而大軍來討,城破,舉黃旗招安
某遂投降
恐以賊人宗族一併誅夷
遂姓賀,出就招安
後撥在岳承宣軍下,收楊幺時,某以南人便水常在前鋒,某每戰尢盡力
主將知之。
之後,遂特與其解由
初任和州指使第一任合就監官,當以闕達,遂只受此廣州指使
呂監又問曰:令孺人何姓,初娶,再娶乎。
賀泣曰:在賊中時,擄得一官員家女為妻。
是冬,城破,夫妻分散逃走
且約:苟存性命彼此嫁娶
後來又在信州尋得老母見今不曾娶,只有母子二人一箇爨妾而已
語訖悲泣失聲
呂監感其恩義,亦為泣下。
引入堂中,見其女,住數日,事畢,結束奩具,令隨希周廣州
後一年,呂監解罷,迂道廣州,待希周任滿,同赴臨安
呂監得淮上州,范得淮上稅官
廣州有一兵官郝大夫常與余說其事。
公元1144年
四郎泰州鹽商也。
常販自荊湖歸。
太平州中夜月明睡不著
聞有一物觸船,項起視之有似一人,遂命稍子急救之。
乃一丫鬟女子也。
十五六歲。
其所事,曰:姓徐,本北人
灃州寄居
茲者,父自辰倅解官舉家臨安
至此江中,忽逢劫賊
某驚墮水中,附一踏漂流至此
父母想皆遭賊手矣。
項以其貴人家女,意欲留之為子婦,遂令獨寢。
比歸至,以其意告厥妻。
妻曰:吾等賈人止可娶農賈之家女。
驕貴家女,豈能攻苦食淡緝麻緝布,為村俗人事也。
不如貨得百十千,別與兒男娶。
由是富家娼家,競來索買。
項曰:彼一家人遭難獨留得餘生。
今我既不留子婦,寧陪些少結束,嫁一本分人。
豈可更教他作娼女婢妾一生無出頭耶。
其妻屢以為言。
至於喧爭,項終不肯。
鄰里一金官人,受得灃州安鄉,新喪妻,聞此女善能針線,遂親見項,求娶。
項執前言不肯
金尉求之不已
女常呼項為阿爹,因謂項曰:兒受阿爹厚恩,死無以報。
阿爹許嫁我與好人,人不知來歷,亦不肯娶我。
今此官人,亦是一個周旋底人,又是尉職,或獲賊,便可報讎
差遣在灃州,亦可以到彼,知得家人存亡
項曰:汝自意如此,吾豈可固執
但後去,或有不是處不干我事。
女曰:此事,兒甘心情願也。
遂許之。
且戒金尉曰:萬一不如意,須嫁一好人,不要他失所。
金尉笑曰:吾與四郎鄰居豈不知某無他念耶。
金尉問項所索。
項曰:吾始者更要陪些奩具嫁人,今與官人,既無結束,豈復需索也。
徐氏歸金尉,金尉見其是女身,又宦家兒女,又凡事曉得大稱所望
始名為意奴,又改為意姐。
又以排行,呼為七娘
徐氏曰:若得知家世分相,當冊為正室
縱無分明,亦不別娶也。
歲時往來親戚
一年相挈安鄉任。
初到官,即遣人問徐倅信息
居人曰:有一徐官人,昨自辰州通判替下,舉家赴行,至今不曾歸,不知得甚處使者
七娘意其父母必死,但悲哀號哭不復思念
後一年尉司一大劫盜,因推勘,乃問其前後,又曾在甚處劫掠某人財物
內有二人招曰:曾在太平州劫一徐通判船,是財物只有稍子腳上中鎗,船中人皆走船尾去,得一擔籠出上岸,忽聞鳴鑼聲,恐是官軍來,遂走散去,並不曾傷人
七娘聞之,稍稍自安
未有的耗
又一年金尉一邑事,有一過徐將仕,借腳夫
七娘自屏後窺之,甚類其兄。
比去,乃與金尉說。
金尉乃具晚食,召將仕因,問其父歷任經由
將仕曰:某乃河北人流寓在此,寄居數年。
自辰倅罷,得鄂倅,見今岳州寄居
金尉又問:罷辰倅,赴臨安日,舟行步行乎。
將仕曰:舟行
金尉又問曰:舟行如何,想無風波之恐。
將仕曰:不曾風波之恐,只在太平州,遭一夥劫賊財物,無甚大失
一小落水死,累日尋屍不得
因淚下。
金尉乃引將仕中堂,見七娘兄妹相持大哭
既而雙親長幼無恙又復慰。
當日將仕但聞商人收得,轉雇在金尉,適其詳悉未及契勘
次日,問金尉元直費幾金,當收贖以歸。
金尉笑曰:某與令妹有言約矣。
況今已有娠,豈可他人
七娘乃與阿兄說及項四郎高義賢者當初如此如此
將仕泣曰:彼商賈高見如此士大夫重禮輕,有不如也。
父母生汝,不免有難。
終汝者,項君也。
於是將仕發書父母,遂擇日,告祖成婚
七娘畫項像為生祠,終身奉事
公元1151年
宋史·高宗本紀》紹興元年正月己酉,謝嚮率范汝為討平建陽劉時舉
二月壬午水賊張榮通州
甲申,詔王𤫉張俊掎角討捕馬進等賊。
四月己卯,淮賊寇宏濠州
是月京西李忠商州守臣楊伯孫棄城走。
呂頤浩統制閻皋、通判建昌軍蔡延世襲擊敦仁,禽其弟世雄世臣
六月庚辰,湖賊楊華楊廣鼎州程昌㝢拒卻之。
己丑南安賊吳、宋破壇、劉洞天作亂。
庚寅江西提刑司遣官討之,破壇、洞天伏誅遁去。
九月壬戌,遣御史胡世將督捕福建盜賊
宋史紀事本末紹興元年春正月孔彥舟武陵,張用據襄漢,李成江淮湖湘十餘郡。
連兵數萬,有席卷東南之意。
多造符讖幻惑中外,久圍江州朝廷患之。
張俊招討使岳飛副之。
李成江州未幾,復陷筠州
三月張俊李成馬進筠州,以豫章江湖之間,遂急趨之。
既入城,喜曰:我已得洪,破賊決矣。
進犯洪州連營西山
斂兵若無人者。
月餘大書索戰
細書狀報之。
為怯。
岳飛曰:賊貪而不慮後,若以騎兵上流,絕生米渡出其不意,破之必矣。
因請自為先鋒大喜
乃令楊沂中生米渡
重鎧躍馬潛出賊右,突其陣,所部從之,大敗,走筠州
東城進出布陣設伏,以紅羅為幟,上刺岳字,選騎二百,隨幟而前。
賊易其少,薄之,伏發,大敗走。
使人呼曰:不從賊者坐,吾不汝殺。
而降八萬人
沂中前後夾擊賊大潰。
以餘卒奔南康
引兵朱家山,又斬其將趙萬
敗,自引兵十餘萬來
遇於樓子莊,大破之,追斬
遂復筠州
復以十萬眾,與夾河而營。
沂中夜銜枚渡河,與夾攻大敗
乘勝追至江州成勢迫,絕江而去,走蘄州,降於偽齊。
已而興國軍等處群盜皆遁。
五月劉光世使都統制王德揚州,擒郭仲威送行在,斬之。
仲威謀據淮南以通劉豫故也。
辛亥水軍統制邵青叛,圍太平州
劉光世招降之。
張俊引兵渡江,追李成蘄州黃梅縣大敗之。
眾數皆潰。
北走,降劉豫
張用復寇江西岳飛與用俱相人,以書諭之曰:吾與同里,欲戰則出,不戰則降。
用得書,遂帥眾降,江淮悉平
張俊第一,詔右軍都統制,屯洪州彈壓盜賊
六月邵青復叛,犯江陰福山,遣海州鎮撫使李彥中軍統制,率舟師,會劉光世討之。
十月邵青聚其黨,於崇明沙,將犯江陰
劉光世王德討之。
執旗麾兵,拔柵以入,青大潰。
翌日,餘黨復索戰,諜言賊將用火牛
笑曰:此古法也,可一不可再。
合軍持滿陣,始交,齊發,牛皆返奔,賊眾殲焉。
自縛請命德獻諸行在,餘黨悉平
十二月,盜曹成道州
初陷漢陽鄂州,屯攸縣
湖東安撫向子諲招之,聽命子諲遺兵衡陽,欲圖之而援兵不至
忿子諲扼己,即擁眾而南,官軍悉潰。
大掠,執子諲而去。
宋史·張守傳》,知洪州,兼江南西路安撫使
入對,時江西盜賊未息,上問以弭盜之策,曰:莫先德政,伺其不悛然後加之以兵。
因請出師要害
至部,揭榜郡邑開諭禍福,約以期限,許之自新不數月盜平。
陳敏傳》字元功,贛之石城人,父皓,有才武,建炎末,以破贛賊李仁功,補官承信郎
身長六尺餘,精騎射,積官至忠靖郎。
楊存中薦,擢閤門祗候
時閩地多寇,殿司兵往戍,率不習水土
至是,始募三千兵置左翼軍,以統制漳州駐劄
按諸郡要害,凡十有三處,悉分兵扼之,盜發輒獲。
贛州齊述據城叛,嘯聚,將棄城南寇。
敏聞之曰:精勁,善走嶮,若朝廷發兵未至,奔衝,江、湖、閩、騷動矣。
俟命,領所部馳七日,徑抵贛圍其城。
踰月,朝廷李耕以諸路兵至,破之。
廖剛傳》字用中劍州順昌人
工部員外郎,以母疾辭。
紹興元年,盜起旁郡官吏悉逃去,順昌民以為命
諭從盜者使反業,既而他盜入順昌部使者撫定
長子遲諭賊,賊知剛父子有信義,亦散去。
鄧若水傳》若水通判寧國府
以言罷,歸蜀
山中,有盜夜劫之,若水危坐不動,盜擊其首,流血被面,亦不動,乃舍去。
揮麈三錄方務德荊南,有寓客張黜者,乃魏公之族子,出其乃翁所記《建炎荊州遺事一編務德云:孔彥舟領眾十餘萬破荊南城
是時朝廷方經北虜未暇討捕群盜。
張單騎入城說諭彥舟,使之效順朝廷著名青史,勿罣丹書,為天下笑。
彥舟感悟,與部下謀,咸有納款之意,張又語之云:太尉須立勞效,庶為朝廷所信。
四川宣撫,乃我之叔父也。
目今朝廷甚遠,俟見太尉立功當為引領頭目人入川參宣撫,以求保奏推賞如何
彥舟云:甚好。
今有一項虜人湖南劫掠,聞朝夕取道襄陽以歸北界,待與欄截勦殺,以圖報國。
張云:此項虜寇,人數不多又是歸師,在今日無甚利害
鼎州一帶,有賊徒鍾相,眾號四十萬,乃國家腹心之疾
太尉倘能平此,朝廷必喜。
將士以此富貴何患不濟
諸將皆喜,亦何難。
彥舟首肯,張遂促其出師一戰而勝,賊徒奔潰
張遂與彥舟立功姓名歸降文字,與彥舟心腹數人,俱入蜀謁魏公。
行至夔州,又遇劇賊劉超者,擁數萬眾,欲往湖南劫掠
張又以說彥舟言告之,且言太尉或肯相從,我當併往宣撫司言之。
聽命駐軍夔州不為擄掠之計,以俟朝命
張行未及宣撫司數舍,遇族兄自魏公處來,問何幹,且以兩事告之。
族兄從而攫金
張答以此行止朝廷顧憂,及救數路生靈之命,豈有閑錢相助
其人不悅徑返,往見魏公,先言以為張受三賊賂甚厚,其謀變詐不可信
魏公然之。
張至宣撫司推賞孔彥舟部曲,以彥舟主帥,且令屯駐荊南,使之彈壓鍾相餘黨,招撫襄、、荊、湖之人,復耕桑之業。
魏公悉不從,姑令彥舟部曲黃州屯駐
大失望,徒黨不樂黃州以謂宣司不信誠心,遂率眾渡淮降虜
紹興初楊幺嘯聚鍾相餘黨二十萬,占洞庭湖,襄、、湖、湘之民,蹂踐過半至今州縣荒殘,不能復舊
劉超者,只駐軍夔州
後遇劉季高自蜀被召趍朝,攜降書入奏朝廷大喜
季高進用由此得之
以上悉張自敘云爾,不欲易之。
老學庵筆記:鼎、灃群盜,如鍾相楊幺戰船車船,有槳船,有海鰌頭。
軍器拏子,有魚叉,有木老鴉拏子
魚叉竹竿為柄,長二三丈,短兵所不能敵。
程昌㝢部曲蔡州人,亦習用拏子等,遂屢捷。
木老鴉一名不藉木,取堅重木為之,長纔三尺許,銳其兩端
戰船用之,尢為便捷
官軍乃更作灰砲,用極脆薄瓦罐,置毒藥石灰鐵蒺藜其中臨陣擊賊船,灰飛如煙霧,賊兵不能開目
效官軍為之,則賊地無窯戶不能造也。
大敗
官軍戰船亦倣賊車船增大,有長三十六丈,廣四丈一尺,高七丈二尺五寸
未及用,而岳飛步兵平賊
完顏亮入寇車船猶在頗有
初,張公之趙元鎮丞相以詩送之:速宜淨埽妖氛了,來看錢塘八月潮。
、灃群盜,唯夏誠劉衡二砦據險不可破。
二人每自咤曰:除是洞庭湖
其後卒為岳飛所破,蓋語讖
父老言:王小皤之亂,自言:我,土鍋村民也。
豈能一方
李順者,孟大王遺孤
初,蜀亡,有晨興摩訶池上者,見錦箱錦衾覆一襁褓嬰兒,有片紙其中,書曰:國中義士為我養之
人知其出於宮中,因收養焉。
是也
故蜀人惑而從之。
未幾小皤戰死,眾推為主下令復姓孟。
王師薄城,城且破矣。
忽飯城中數千人,以祈福
又度其童子,亦數千人,皆就府治削髮僧衣
晡後,分東西兩門出。
出盡,不知所在
蓋自髡而遯矣。
明日王師入城,捕得一髯士,狀頗類,遂誅之。
而實非也。
帶御器械張舜卿者,因奏事密言:臣聞順已逸去
獻首,蓋非也。
太宗以為害諸將之功。
叱出,將斬之。
已而貸之,亦坐免官。
及真廟天禧初竟獲於嶺南
初欲誅之於市,且令百官賀。
呂文靖知雜御史以為不可,但即獄中殺之。
人始舜卿所奏,非妄也。
人又謂逃至荊渚,入一僧寺。
有僧熟視曰:汝有異相當為百日偏霸之主。
自在此。
汝宜急去,今年不死,尚有數十年壽
亦可怪也。
:方順之作有術士,拆名曰:是一百八日,有西川耳。
安能久也
如期而敗。
梁溪漫志》:有陳氏女,其父壽隆
紹興初,乃為湖北提刑,卒於官。
其子造之挈其妹至吳江,適呂丞相之子,舟至焦山,遇賊,其家被害
賊數逼女,力拒之,大呼其嫂曰:不如投江,俾此身明白無為賊辱。
因躍入水。
其屍浮數里不沒
賊怒,因撞以干,乃沒。
時年十四,古今烈女史官不及知,而湮沒無傳者,何可勝數。
是以表而出之。
滕達道未遇時,與諸生講學僧舍
主僧出,諸生夜盜其犬而烹之。
事聞,有司欲治其罪。
滕公為之丐免。
守素聞其能賦,因諭之曰:如能解作盜犬賦,則將釋之。
滕公口占辭曰:僧既無狀,犬誠可偷。
徹藍宇之肥犬,充絳帳晨羞
搏飯引來,猶掉續貂之尾。
持刀擊去,難回顧免之頭。
大笑,即置不問
老學庵筆記:余在南鄭,見西陲俚俗,謂父曰老子
雖年十七八,有子,亦稱老子
乃悟西人所謂大范老子小范老子,蓋尊之以為父也。
建炎初宗汝霖留守東京,群盜降附者百餘萬,皆謂汝霖曰:宗爺爺
蓋此比也。
公元1152年
宋史·高宗本紀》紹興二年四月壬申江西軍賊趙進瑞昌縣楊惟忠討降之。
八月癸未順昌縣賊余勝等作亂,通判南劍州王元鼎捕殺之。
戊申江西統制傅樞討平南雄張忠、鄧慶、劉軍一等
九月戊辰司空山李通出降以為都督府親軍統領
癸酉,知建昌軍朱芾擊石陂賊余照,禽斬之。
十月,顏孝恭招降石陂餘賊李寶等。
十一月關師古敗偽齊兵於抹邦山。
友黨步諒詣李綱降,潭州,其黨郝晸王進吳錫王浚
湖南盜賊悉平
十二月丁酉岳飛統領徐慶王貴討禽萍鄉賊高聚。
是冬,虔賊謝達犯惠州
宋史紀事本末紹興二年春正月辛丑韓世忠聞范汝為入建州曰:建居閩嶺上流,賊沿流而下七郡血肉矣。
亟率步卒三萬,水陸並進
直抵鳳凰山五日,破之,汝為自焚死,斬其二弟,岳、吉以徇,擒其謀主謝嚮、施逵裨將陸必強等五百餘人
世忠初欲盡誅建民,李綱福州見世曰:建民多無辜
世忠乃令軍士城上,聽民自別,農給牛穀,商賈弛征禁,脅從者汰遣,獨取附賊者誅之。
民感更生,家為立祠
捷聞,帝曰:雖古名將何以加。
世忠進討江西湖廣諸盜。
二月庚午,以李綱湖廣宣撫使
仍命岳飛等共討曹成
丁丑,分降盜崔增李俸邵青趙延壽李振、單德徐文所部兵為七賜,名御前銳軍,隸步軍司,非樞密奉旨不許調遣
閏四月曹成擁眾十餘萬,由江西湖湘,據道、賀二州
岳飛權知潭州兼權荊湖東路安撫都總管,付金字牌黃旗招成
至,驚曰:岳家軍來矣。
即遁。
追至賀州力戰,大破之。
乃自桂嶺置砦至北藏嶺,連控隘道,以眾十餘萬守蓬頭嶺。
丙午岳飛八千人,登桂嶺,破曹成連州
部將張憲徐慶王貴曰:黨散去,追而殺之,則脅從可憫,縱之則復聚為盜。
今遣若等誅其酋而撫其眾,慎勿妄殺,累上保民之仁。
於是自賀、連,自邵、道,自彬、招降者二萬,與連州
進兵走入邵川。
五月韓世忠曹成降之,世忠既平范,汝為若將休息者。
忽由處、信徑至豫章連營江邊數十里,群賊不虞其至,大驚
世忠因使董攸招成方為岳飛所追,乃率眾降,得戰士八萬,遣詣行在
六月孔彥舟叛,降劉豫
彥舟暴橫不法朝廷將以兵執之,遂以所部叛去。
九月韓世忠大敗劉忠蘄陽
世忠豫章移師長沙劉忠眾數萬,據白面山營相望
世忠至,與賊對壘奕碁張飲堅壁不動,眾莫能測。
一夕,與蘇格聯騎穿賊營,候者訶問世忠先得賊軍號,隨聲應之,周覽以出。
喜曰:此天賜也。
夜伏精兵二千於山下,與諸將拔營
賊方迎戰伏兵已馳入中軍,奪望樓植旗,蓋傳呼如雷
回顧驚潰
世忠將士夾擊,大破之。
走降劉豫
十一月甲戌,命李綱劉洪道程昌㝢解潛會兵湖寇
潭州湖南流民潰卒群聚,為盜者數萬人悉平之。
王彥金州,數立奇功
捍蜀桑仲既死,劇盜王闢、董、祁守忠等悉阻兵窺蜀,皆擊平之
公元1153年
宋史·高宗本紀》紹興三年二月己丑浙東賊彭友犯龍泉縣
戊申,虔賊周十隆犯汀州,詔統制趙祥合兵捕之。
三月己未,詔岳飛捕虔賊。
五月己未,命楊沂中招捕嚴州盜賊
戊辰楊沂中招降嚴州賊繆羅等,捕斬其徒百人,魔賊平。
壬申,知建昌軍朱芾南豐縣賊,禽誅其魁黃琛
六月辛亥發兵屯駐廣二州彈壓盜賊,州各三千人
十月戊辰統制世達杜湛合兵大破湖賊黃誠龍陽洲
十一月癸亥崔增、吳全遇湖賊於陽武口,死之。
是歲,海寇黎盛犯潮州,焚民居毀城去。
宋史紀事本末紹興三年夏四月,詔統制王𤫉會兵楊太
時太眾日盛自號大聖天王,立鍾相少子儀為太子
以下臣事之。
又名幺,蓋楚人謂年少者為云。
六月己酉岳飛虔州班師
時虔吉盜連兵寇掠,循、惠、英、南雄南安建昌、武、汀諸州。
專命平之
至虔固石洞,賊彭友悉眾至雩都迎戰躍馬馳突
揮刀即馬上擒之,餘黨退保石洞
高峻環水,止一徑可入。
列騎山下,令皆持滿
黎明,遣死士疾馳登山賊眾亂,棄山而下
騎兵圍之。
賊呼丐命
令勿殺,受其降。
因授徐慶方略,捕諸郡餘賊,皆破降之。
初,帝以隆祐太后震驚之故,密令屠虔城。
誅首惡,而赦脅從
帝許焉。
人感其德,繪像祠之。
入見,帝手書精忠岳飛字,製旗,以賜之。
十月李成寇襄、鄧,李橫荊南成遂京西六郡
宋史·高宗本紀》紹興四年二月丙戌湖北軍賊長陽縣解潛統領胡勉捕斬之。
群盜田政自襄陽陝州
己丑解潛統制王恪擊政,斬之。
七月癸丑,湖賊楊欽等破社木砦官軍敗卻小將許筌戰歿
八月庚辰,湖賊夏誠等犯枝江縣解潛遣將蔣定舟與戰,敗之。
壬寅,以岳飛清遠軍節度使、湖北荊襄潭州制置使,代王𤫉討湖賊。
十一月癸亥揭黃招諭湖賊。
公元1154年
宋史紀事本末紹興四年五月庚戌朔,以岳飛荊南制置使
楊太劉豫通,欲順流而下李成既據襄陽又欲自江西陸行,趨浙與太會。
帝命為之備。
朱勝非言:襄陽國之上流不可不急取。
亦奏:襄陽六郡恢復中原基本,今當先六郡,以除心腹之病
李成遠遁然後加兵湖湘,以殄群盜。
帝以語趙鼎,鼎曰:知上流利害無如者。
遂有是除。
渡江中流顧幕屬曰:不擒賊,不涉此江。
秋七月襄陽六郡
先是至郢,偽齊將京超號萬人敵乘城
鼓眾而登,超投崖死,郢州,遂趨襄陽李成迎戰左臨襄江笑曰:步兵險阻騎兵平曠
左列江岸右列平地,雖眾十萬何能為。
舉鞭王貴曰:爾以長槍步卒擊其騎兵
牛皋曰:爾以騎兵擊其步卒
合戰,應槍而斃,後騎擁入江,步卒死者無數夜遁遂復襄陽
偽齊收成餘眾益兵新野別將王萬夾擊大敗之,又使牛皋隨州王貴張憲鄧州信陽軍
襄漢悉平移屯德安軍聲大振捷聞帝,喜曰:朕素聞行軍紀律未知其能破敵如此
因奏:金兵所愛惟子女玉帛,志已驕惰劉豫僭偽人心終不忘宋。
如以精兵二十萬,直擣中原恢復故疆為力
襄陽、隨、郢地膏腴,苟行營田,其利甚厚。
臣俟糧足,即過江北勦敵。
時方重深入之舉,而營田之議自是興矣。
八月王𤫉遣忠銳統制崔增等討楊太於鼎江,師敗,皆沒。
太乘大水出兵攻破鼎州社木寨,守將許筌戰沒,官軍死者甚眾。
於是岳飛清遠軍節度使,代𤫉討太。
年三十二,中興諸將建節未有年少者。
公元1155年
宋史·高宗本紀》紹興五年正月庚午海賊朱聰廣州,又犯泉州
二月丙戌岳飛荊湖南北、襄陽府路制置使將兵平湖楊太
六月甲辰,湖賊楊欽開、全琮劉詵相繼率眾岳飛降。
癸丑岳飛急攻湖賊水砦,賊將陳瑫降,楊太赴水死,餘黨劉衡皆降
急擊夏誠,斬之。
丁巳,湖賊黃誠楊太首,挾鍾子儀、周倫都督府降,湖湘悉平
八月丙寅海賊朱聰降,命補水軍統領
宋史紀事本末紹興五年六月岳飛大破楊太洞庭初飛奉命討太而所部西北人不習水戰曰:兵何常,顧用之何如耳。
先遣使招諭之。
賊黨黃佐曰:岳節使號令如山,若與之戰,萬無生理不如往降。
節使誠信,必善遇我。
遂降
飛表授佐武義大夫單騎按其部,拊背曰:子知逆順者。
果能立功封侯豈足道。
欲復遣子歸湖中,視其可勝者擒之,可勸者招之,如何
感泣,誓以死報
張浚都督軍事潭州參政席益,疑玩寇欲以聞。
浚曰:岳侯,忠孝人也,兵有深機,胡可易言。
慚而止。
黃佐周倫砦,殺
上其功,遷武功大夫
統制任士安不稟王𤫉令,軍以此無功
士安使餌賊,曰:三日不平,斬爾。
士安宣言岳太尉兵二十萬至矣。
賊見止士安軍,併力攻之。
設伏士安戰急,伏四起擊賊,賊走。
會朝旨召張浚防秋飛袖圖示浚,浚欲俟來年議之。
曰:已有定畫,都督能少留,不八日破賊
浚曰:何言之易。
曰:王四廂王師攻水寇則難,以水寇攻水寇則易。
水戰我短彼長,以所短攻所長是以難。
若因敵將用敵兵,奪其手足之助,離其腹心之托,使孤立而後王師乘之,八日之內,當俘諸酋。
浚許之。
遂如鼎州
黃佐楊欽來降喜曰:楊欽驍悍,既降,賊腹心潰矣。
表授武義大夫禮遇甚厚,乃復遣歸湖中
兩日,欽說全琮劉詵來降飛詭曰:賊不盡降,何來也。
杖之,入湖。
是夜,掩賊營,降其眾數萬。
負固不服,方浮舟湖中,以輪擊水,其行如,旁置撞竿,官舟迎之輒碎。
君山木為巨筏,塞諸港汊,又以腐木亂草浮上流而下,擇水淺處,遣善罵者挑之,且行且罵。
賊怒來追,則草木壅積舟輪不行
急擊之,賊奔港中,為筏所拒。
官軍乘筏,張牛革以蔽矢石,舉巨木撞其舟,盡壞。
技窮赴水牛皋擒斬之。
入賊壘,餘酋驚曰:何神也。
請降
眾凡二十餘萬,親行諸砦慰撫之,縱老弱歸田,籍少壯為軍,果八日捷書
至潭浚嘆曰:岳侯神算也。
黃誠楊太首,挾鍾子儀、周倫詣浚降,湖湘悉平
初,太據洞庭恃其險。
陸耕水戰樓船十餘丈,官軍仰視不得近。
大舟薛弼湖南運判曰:若是,則未可歲月勝矣。
且彼之所長,可避而不可鬥也。
大旱湖水落洪,若重購舟首,勿與戰,連筏斷江路,槁其上流,使彼之長坐廢,而精騎直擣其壘,則破壞在目前矣。
曰:善。
遂用其策決勝八日之間先是,太自以陸攻則入湖水攻則登岸,嘗曰:欲犯我者,除是飛來。
至是,人以其言為讖云。
公元1156年
宋史·高宗本紀》紹興六年四月戊戌湖南賊黃旺犯桂陽監
己未,命福建安撫司發水討海鄭慶
七年五月丁卯,詔李綱趣捕虔、吉諸盜。
公元1160年
十年五月丁酉,以福建廣東盜起,命兩路監司出境共討。
公元1161年
十一年二月吉州盜賊悉平
公元1162年
機警紹興十二年京東王知軍新淦之清泥寺,嘗燕客
中夕散,夫婦醉臥
俄有群盜入執諸子及群婢縛之,婢呼曰:主家司庫鑰者,藍姐也。
藍姐即應之曰:有,毋驚主人
盡付匙鑰,秉席間大燭指引之,金銀酒器首飾盡數取去。
主人醒,方知
明發,訴於縣
藍姐密謂主人曰:易捕也。
群盜皆衣白,妾秉燭時,盡以燭淚污其背,當密令捕者以是驗。
後果皆獲云。
公元1164年
宋史·高宗本紀》紹興十四年四月甲午,遣馬軍司統領張守忠討海朱明
六月癸巳宣州木妖賊俞一作亂守臣捕滅之。
十二月,汀賊華齊寇漳州長泰縣安撫司遣兵捕之,為所敗,將佐趙成等死之。
十五年四月甲午,遣統制張淵討捕福建盜賊
十八年閏月乙酉博易
福建諸州賊平。
公元1150年
二十年四月信州妖賊黃曾等作亂,陷貴溪縣江西兵馬鈐轄李橫討平之。
公元1154年
高宗本紀》紹興二十四年衡州盜起,秦檜殿前司將官立將千人捕之,不以聞。
入侍言之,高宗大驚
明日,以問不足聖慮,故不敢聞,俟朝夕盜平則奏矣。
退,知為帝言,忌之。
公元1158年
高宗本紀》紹興二十八年四月辛亥嚴州遂安賊江大明衢州官軍捕斬之。
公元1160年
三十年五月辛卯海賊陳演作亂,掠當、雷二州境上,南恩州民林觀禽殺之,命觀以官。
公元1161年
三十一年七月戊寅雷州軍賊鐵作亂,東南第十二將高居弁,會五州巡尉官兵討平之。
《桯史》:劉蘊,古燕人也。
逆亮將南寇,使之偽降,以覘國,而無以得吾柄,乃以首飾販鬻往來壽春
頗言兩國事。
見淮賈,輒流涕曰:予何時見天日耶。
縱譚亮國虛實,以啗朝廷自詭苟見,用取中原,滅大金,直易事耳。
邊臣不疑,密以名聞
兵釁已啟,詔許引接至行都,首言二弟在北,皆登巍科,唯己兩薦禮部而未第
因謀南歸成功名。
當國者喜之,遂授迪功郎浙西帥司
準備差遣
時紹興三十一年九月癸巳也。
蘊古猶不厭意日強聒於朝,辯舌泉涌廷臣咸奇之。
會亮誅,未得間以北,繼改京秩為鄂倅。
隆興初元三月濠梁奏,北方游手萬餘人應募欲以營田
蘊古聞而有請願得自將,以與虜角,毋使徒耒耜間。
左揆陳文正參預張忠定同知辛簡穆咸是之。
次相史文惠不可,曰:是必奸人為虜間,國家隄防稍密,不得施其伎。
欲姑以此萬人藉手反國耳。
諸公雜然逆詐
文惠顧行首吏,召之曰:俟其來,嘗可見也。
相與坐堂中俟,久之至。
文惠迎謂曰:昔樊噲欲以十萬眾,橫行匈奴中,議者猶以為可斬。
子得萬烏合,何能為。
蘊古素謂廟議咸許,其來也意得甚。
卒聞此語,大駭失色,遽曰:某意無他,此萬人家口不來,必不為吾用。
不如乘其未定,挾去為一拍,事幸成,猶不可知耳。
文惠諸公曰:已得之通判之言是矣。
萬人不留,獨不知通判盛眷,今在何所
時蘊古家在幽燕,自知失言,內愒不得對
茶甌至,戰灼不復能執,幾墮地
遂退。
諸公不然,然迄得不遣。
既踰月,張忠獻奏改倅太平州往來都督府稟議軍事
後數載,蘊古私使其僕駱昂北歸
有告者,及搜所遣家訊,則皆刺朝廷機事也。
乃伏其誅。
於是始服文惠先識焉。
初,吳山伍員,瞰闤闠都人敬事之。
富民捐貲扁額金碧甚侈。
古始至,輒乞靈焉。
妄謂有心輟俸易牌,而刻其官位姓名於旁。
市人皆驚曰:以新易舊,惡其不華耳。
之而不如其舊,其意果何在有。
右武大夫仲昌者獨曰:是不難曉。
他人歸正者,僥倖官爵金帛而已
蘊古,則真細作也。
夫諜之入境不止一人
榜其名,所以踵至者,欲其知己至耳。
聞者憮然不信
後卒如言。
余嘗謂納降上策見於前錄吳畏齋文惠謀國可以言智矣。
仲昌,一武弁,乃能逆見奸人之情,其才亦有足稱者。
今世不多見也。
智囊輯要秦檜都堂左揆前有石榴一株,每著實默數焉。
亡其二,不問
一日,將排馬,忽顧左右,取斧伐樹。
有親吏在傍倉卒對曰:實佳甚,去之可惜
反顧曰:汝盜食吾榴。
叩頭服。
宋史·孝宗本紀隆興二年正月丙申,命虞允文調兵廣西諸盜。
二月壬申容州李雲作亂
癸酉,復王權武義大夫,命廣西路都鈐轄專一措置盜賊
乾道元年三月湖南盜起,入廣東焚掠州縣官軍討平之。
五月丙子郴州李金復作亂,遣兵討捕之。
十月乙巳淮北紅巾賊踰淮劫掠,立賞討捕之。
十一月辛未,遣龍大淵撫諭兩淮措置屯田督捕盜賊
徐應龍傳》應龍字允叔
淳熙二年進士,調衡州法曹湖南檢法官
潭獲劫盜首謀者已繫獄妄指逸者為首,吏信之,及獲逸盜,治之急,遂誣服
吏以成憲讞於憲司應龍閱實其辭,謂:首從不明法當奏。
周必大潭州提刑盧彥德不欲反其事,將置逸盜於死。
應龍力與之辨。
先是彥德許應龍京判,至是怒曰:君不欲出我門耶。
應龍曰:以人命傅文字,所不忍也。
彥德不能奪,聞者多其有守
公元1179年
孝宗本紀淳熙六年三月己巳郴州賊陳峒等破連、道州桂陽軍諸縣,命湖南帥臣討捕之。
六月辛亥廣西妖賊李接鬱林州守臣李端卿棄城遁,遂圍化州
經略司討捕之。
十月戊申廣西妖賊平。
公元1181年
八年冬十二月廣東安撫鞏湘誘潮賊沈師出降,誅之。
公元1182年
辛棄疾傳》棄疾,遷倉部郎官、提點江西刑獄
平劇盜賴文政有功,改知潭州湖南安撫
盜連起湖湘棄疾討平之。
奏疏曰:今朝廷清明比年李全、賴文政陳子明、李峒相繼竊發,皆能一呼嘯聚千百,殺掠吏民,死且不顧至煩大兵翦滅
良由州以趣辦財賦為急,吏有殘民害物之狀,而州不敢問,縣以並緣科斂為急,吏有殘民害物之狀,而縣不敢問
田野之民,郡以聚斂害之,縣以科率害之,吏以乞取害之,豪民兼并害之,盜賊剽奪害之,民不為盜,去將安之。
夫民為國本,而貪吏迫使為盜,今年勦除明年划盪,譬之木焉,日刻月削,不損則折。
欲望陛下深思致盜之由,講求弭盜之術,無徒恃平盜之兵。
申飭州縣,以惠養元為意,有違法貪冒者,使諸司各揚其職,無徒按舉小吏應故事自為文過之地。
獎諭之。
薛季宣傳》季宣永嘉人
年十七,從荊南帥辟書寫機宜文字,時江、淮仕者聞金兵且至,皆預遣其奴而繫馬於庭以待。
季宣獨留家,與民期曰:吾家即汝家,即有急,吾與汝偕死。
民亦自奮。
縣多盜,季宣患之,會有伍民之令,乃行保伍法,五家二保為甲,六甲為隊,因地形便合為總,不以為限總首、副總首領之。
官族士族富族皆附,蠲其身,俾輸財總之小用
諸總必有圃以習射,禁蒱博雜戲,而許以武事角勝負,五日更至庭閱之,而賞其尢者;不幸死者予棺,復其家三年
鄉置樓,盜發伐鼓舉烽瞬息百里
縣治白鹿磯、安樂口皆置戍
復請於宣諭司,得戰艦十,甲三百,羅落之。
守計定,訖兵退,人心不搖。
樞密使王炎薦於朝,召為大理寺主簿
公元1181年
《桯史》淳熙辛丑,舒之宿松汪革,以鐵冶之眾叛,比郡大震
詔發江池大軍討之。
既潰,又詔以三百萬名蒱。
其年,入行都,廂吏執之以聞,遂下大理獄具,梟於市。
支黨廣南
余嘗聞之,番易周國器元鼎曰:字信之,本嚴遂安人
其兄孚師中,嘗登鄉書,以財豪鄉里,為官榷坊酤,以捕私醞入民家,格鬥殺人
且因以掠敓黥隸吉陽軍
壬午癸未間,張魏公都督江淮,孚逃歸上書自詭亡命,為前鋒
雖弗效,猶以此脫黥籍歸,益治貲產,復致千金
鬩牆不得志,獨一繖出。
聞淮有耕冶可業,渡江麻地,家焉。
麻地宿松三十里,有山,可薪。
得之,稍招合流徙者,治炭其中,起鐵冶,其居旁又一在荊橋使,里人錢某秉德主焉。
錢,故吳越支裔也。
不能家,妻美而豔,私之。
邑有酤坊,在倉步白雲
訟而擅其利,歲致官錢什一
別邑望江有湖地,饒魚蒲,復佃為永業
廣袤七十里,民之以漁至者,數百戶,咸得役使
在淮,仍以武斷稱。
如居嚴時,出佩刀劍,盛騎從,環數郡邑官吏不愜志者,輒文致而訟其罪,或莫夜烏合毆擊瀕死,乃寘。
於是敬畏之,願交驩,奉頤旨
亦能時低昂折節與游,得其死力聲焰赫然
儔夷以下不論也。
初,江之統帥,曰皇甫倜,以寬得眾,別聚忠義一軍,多致驍勇
之者劉光祖,頗矯前,所為奏散,遣其眾。
太湖邑中有洪恭訓練居邑南門巷口,舊為軍校
先數年已去尺籍家,其間軍士二人素識之,往歸焉。
無以容,又不欲逆其意。
革之長子,好騎射輕財結客,遂以書薦之往,果喜留之。
一年而盡其技。
貲用適窘,謝以鐵鏹五十緡。
二人不滿,問其所往,曰:將如太湖
寄書以遺恭。
與恭有私,幹期以秋,以其便之弗端,亶書紙尾曰:乃事俟秋涼即得踐約
二人既出,飲它肆,酣,相與咨怨
竊發緘窺之,而未言。
太湖見恭
門有茗坊,延之坐,自入於室,取四縑將遺之。
有妾,曰小姐
蠶織勞,以恭之好施也,吝不予縑,屏後,有詈言
二人聞之,怒。
堅持縑出,不肯受,亦不投以書,徑歸九江揚言於市,謂異謀,從我學弓馬兵陣,已約以秋叛,將連軍中為應。
我因逃歸,故使邏者聞之,意欲藉手,冀復收。
光祖得之,恐捕二人後司,既無以脫,遂出其書為證。
光祖繳上之朝,有詔捕
郡命宿松何姓,忘其名,素畏其豪彎,卒又咸辭不敢前,妄謂拒捕,幸其事之它屬以自解
時邑無令王某者,以簿攝邑事,郡檄簿往說諭,已聞之,頗為備飲。
簿以酒烹鵝,不熟而薦,意緒倉皇
簿覺有異,不敢言而出。
行數里,解後郡遣客將郭擇者至,擇與汪革交稔,故郡使繼簿,將命從以吏卒十餘人
簿下馬,道語,勸勿往。
不可,曰:太守以此事屬擇,今徒還,且得罪
遂入,復飲之。
時天六月方暑虐,以酒自巳至不得去。
擇初謂無他,既見,乃露刃,列兩廂門下憧憧往來袒裼呼嘯,頗懼。
孫辭丐去,畢飲,乃謂擇曰:希顏,吾故人
今事籍籍不知所從
雀鼠貪生未敢出,有楮券四百丐。
希顏為我展限
擇陽諾,方取楮,捕吏有王立者,亦以革之餉飲也。
醉聞其得錢,扣窗呼曰:三省樞密院奉聖旨,取謀反人,教練乃受錢,展限耶。
長子聞之,躍出,縛擇曰:吾父與爾善爾乃聖旨文書,紿吾父死地
戶闔甲者興,王立先中二刃,仆,偽死,盡殲捕吏。
曳出寘牆下,將殺擇。
懷中得所藏郡移,擇搏顙祈哀曰:此非他人,乃何尉所為
苟得辯正,死不恨
許之,分命二子往起炭山
及二冶之眾。
炭山鄉農不肯從,爭迸逸
唯冶下多逋逃群盜,實從之。
夜起兵,部分行伍,使其腹心龔四八、董三、董四、錢四二及二子分將之。
有眾五百餘。
六日辛亥,遲明蓐食,趨邑數人者,故軍士,若將家子弟,亦有能文者,俠且武,平居官人稱,皆親下之。
三馬號惺惺騮,小驄騾,曰番婆子,駿甚。
馭曰劉青,驍捷過人是日白錦袍,屬櫜鞬腰劍,總鵝梨旋風髻,道荊橋,秉德之妻闖於垣,匿弗之見,乃過之
未至縣五里,錢四二有異心,因謂曰:今捕何尉,顧不足多煩兵。
君以親騎入,大隊姑屯此可也
革然其言,以三十騎先入郭門,問尉所在,則前一日以定民訟村寺未歸。
耀武郭中,復南出
青方鞚,忽顧曰:今雖不得尉,能質其家,尉且立來。
曰:良是。
反騎趨縣尉,廨在縣治將至,有長人衣白門間,高與樓齊,其徒俱見之,人馬辟易,亟奔還。
則錢四二者,已與其潰逃略盡
唯龔董守郭擇不去者,尚五六十人
計無所出,乃殺擇而還麻地
其居屋數百間,藏書甚富,穀粟山積,盡火之
幼孫千一,甫十一歲,使乘惺惺騮,如無漕司分析,非敢反,特為迫脅狀。
遂殺二馬,挈其孥,至望江,以五舟分載入天荒湖泊葦間,與龔董洒涕別去。
曰:各逃而生,毋以為君累也。
其次子有張實,太湖河西香花鹽賈四郎之女,有智,數嘗勸就逮,弗從。
至是與其相泣,自湛於湖,時人哀之。
王立既不死負傷逃歸郡。
郡聞起,聚民兵,會巡尉來捕,且驛書上言,詔發兩統帥偏裨撲滅,勿使熾居。
十日而兵大合,徒知其在湖,不敢近。
視舟有煙火,且聞伐鼓聲。
稍久不出,使闖之,則無人焉。
煙乃麻屑為,詰曲如印,盤縛羊鼓上,使以蹄擊,蓋東矣。
革之至江口,劫二客舟,浮家至鴈汊采石偽官歸峽者,謁征官而去,人莫之疑。
舒軍既失朝廷益慮其北走,大設賞購。
乃匿其家,於近郊死友家,夜使宿弊窯曰:吾事明,家可歸
遂入北關,遇城北廂官某者於途,曰:嘗為同安監官,識
方駭避,曰:聞官捕我,急請以為君得,束手詣闕下于獄。
獄吏訊其家,所在楚毒,卒不言
從獄上書言:臣非反者,蹭蹬至此,蓋嘗投匭,請得以兩淮兵,恢復中原不假援助,臣志可見矣。
不知訟臣反而捕者,為誰,請得以辯。
乃詔九江軍送二人捕洪等,雜驗,皆無反狀。
書所言秋期,乃它事。
亶坐手殺平人,論極典從者未減,二人亦以首事妄言杖脊,竄千里
方其孫訴漕司時遞押繫太湖小校,過棠梨,市國器,嘗見之惺惺騮,棄野間為人取去。
宿松人復攘之以瘠死。
革之婿,曰毛翥,字時舉,第百一居倉步,亦業儒以不預謀至今存。
後其家果得免。
依孚而居後一年,事益弛。
乃如宿松故業
四從總首詹怨之,捕送郡。
郭擇家人逆諸門搏擊之,至郡庭,首不髮矣。
其捕董時,亦賞緡于郡,不復肯𢌿薄其罪,僅編管撫州
未敗,天下謠曰:有箇秀才姓汪,騎箇驢兒過江
江又過不得,做盡萬千趨鏘
又曰:住在祁門下鄉行第排來四八,首尾皆同,凡十餘曲,舞者率侑以鼓吹,莫曉所謂
至是始驗。
第十二,以四合八,其應也。
二人初言,蓋謂將自廬起兵,如江云國器
存時,每酒酣,多好自舞,亦不知兆止其身,宿松長人或謂其邑之神,曰福應侯,威靈極著。
時亦欲縱火殺掠,使無所睹,邑幾殆
時守安慶者李,歲久,亦不知為何人也。
公元1151年
辛未歲中都,居旌忠觀前,家素蓄一青色貓,善咋鼠,家人愛之
一日正午出門逸去
購求,竟不獲。
又憶總角時,先夫人治家政城南,有別墅,一牯甚腯,為人所盜。
先夫人不欲擾其鄰,弗捕。
既而有言湖中分肉不均群鬥而訟在邑。
時尚幼,家無紀綱,僕莫能弊訟,又弗問。
從邑自斷。
後推其月日,乃同一夕,蓋遠在百里外,牛舉趾緩迄,不知何以致也。
它日,余間以問客,有能知閭里之奸者,為余言,內北和寧門,有肆。
其間號曰鬻野味,直廉而肉豐。
市人樂趨,其物則市之貓犬類也。
夜𦊰犬負而趨,猶幸不遇人
若貓,則皆晝攫
都人淺隘,貓或嬉,敖於外,一見不復可遁。
得之,即持浸戶外防虞缸桶貓身濕輒舐,非甚不已
以故鳴號者。
有見而逐之,則必問以毛色,自袖出其尾,皆非是
傳聞其手乃有十數尾,視其非者而出之。
都人習尚不窮奸,雖知其盜,以為它人家貓,則亦不問也。
夜則皆入於和寧之肆,無遺育焉。
牛嗜鹽盜者,持一鉤、一竿一繩,竿通中行,則為杖策,而匿鉤繩於腰間。
見者固莫疑。
其朕伺夜,入欄,手鹽以飼牛。
牛引舌,則鉤之,夙導繩通中,急趨其杪。
負痛,欲觸則隔竿之長,欲鳴則礙鉤之利。
鉤者奔,牛亦奔。
故雖數舍,直一瞬耳。
它日以質之捕吏之良者,道盜之智甚悉所聞信然
嗟夫盜亦人耳,使即此心以喻於義,夫孰能禦哉。
一有所移,而用止於是,觀者亦思所以用者而擇焉,斯可矣。
宋史·吳獵傳》字德夫潭州醴陵人
進士第,初主潯州平南簿。
張栻經略廣西,檄攝靜江府教授
劉焞薦,辟本司準備差遣
李接起,陷容、、高、化、貴、鬱林等州,請賞誅罪於是鬱林功,誅南流縣、鬱林巡檢人人驚厲,爭死鬥,不踰時,盜悉就擒
尉,宰相王淮甥也,坐降官。
公元1208年
《寧宗本紀》嘉定元年二月郴州黑風峒寇羅世傳作亂招降之。
公元1209年
二年十一月郴州黑風峒寇李元作亂眾數萬,連破吉、郴諸縣,詔遣、江、池四州軍討之。
是歲,揚、楚、衡、郴、吉五州南安軍盜起。
公元1210年
三年三月甲寅,誅楚州渠賊胡海
五月乙未淮東悉平,詔寬恤殘破州縣
十二月丙寅湖南賊羅世傳李元以降,峒寇悉平
公元1211年
四年三月丙子沔州世雄等謀據仙人原作亂,伏誅
宋史紀事本末寧宗嘉定四年十一月益都楊安兒兵起。
初,益都楊安國,少無賴,以鬻鞍材為業,市人呼為楊鞍兒,遂自名楊安兒。
金泰和中南侵山東無賴往往相聚剽掠州縣招捕之。
兒時為群盜,亦請降隸名軍中累官防禦使
蒙古兵薄中都金人招鐵亢敢戰軍,得千餘人,以唐括合打為都統兒副之,以戍邊
兒至雞鳴山,不進,亡歸山東,與張汝輯聚黨攻劫州縣殺掠官吏
山東大擾。
公元1212年
宋史·寧宗本紀》嘉定五年三月甲戌廣東湖南京西盜平。
公元1214年
宋史紀事本末嘉定七年十二月濰州李全兵起。
開禧中戚拱嘗結之,以復漣水
金主遷汴,賦斂益橫,河北山東遺民,保砦阻險群聚為盜。
寇掠州郡,皆衣紅衲襖相識
時目紅襖賊。
全與仲兄福,亦聚眾數千,鈔掠山東
慶福國安用鄭衍德、田四、于洋、于潭等皆附之。
公元1219年
宋史·寧宗本紀》嘉定十二年閏三月癸亥興元軍士張福、莫簡等作亂,以紅巾為號。
夏四月庚午張福利州
丁丑張福閬州丁亥,掠果州
五月乙未張福薄遂寧府,潼川府路轉運判官權府程遇孫棄城遁。
己亥張福遂寧府,焚其城。
甲寅四川宣撫司沔州都統張威引兵
戊午普州守臣張已之棄城遁。
六月戊辰張福普州茗山
庚午張威引兵至。
癸未張福請降乙酉張威執之,歸於宣撫司
秋七月丙申張福伏誅
庚子張威賊眾一千三百餘人誅之,莫簡自殺紅巾悉平
十二月庚寅,賞茗山捕賊功。
劉宰傳》字平國金壇人
泰興,鄰邑有租牛縣境者,租戶主有連姻,因喪會,竊券而逃。
他日之子征其租,則曰牛鬻久矣
累年訟於官,無券可質,官又以異縣不問
至是愬於曰:牛失十載,安得一旦復之。
乃召二丐者勞而語之故,託以他事繫獄,鞫之,丐者自詭盜牛以賣,遣詣其所驗視
租戶曰:吾牛因某氏所租。
丐者辭益力,因出券示之,相持以來,盜券者憮然,為歸牛以租。
富室金釵,惟二僕婦在,置之有司,咸以為冤。
命各持一蘆,曰:非盜釵者,詰朝蘆當自若;果盜,則長於今二寸。
旦視之,一自若,一去其蘆二寸矣,即訊之,果伏其罪。
公元1209年
《桯史》兩淮自開禧搶攘之後,唯舒僅全。
嘉定己巳歲洊饑潰兵張軍大煽亂,始犯桐城,掠寓公朱少卿致知之家,頗得民馬,益合亡命,兩夕而浸多,遂鴟張闖郡。
太守林仲虎,棄城遁。
入自北門至於逵路號於邦人曰:凡吾之來,將以為父兄子弟,非有掠敓之心也。
謹無捐而居,無棄而業,無嬰我兵鋒
於是逃者稍稍馬足乞生,賊亦弗殺
至譙門,立馬視樓扁,四顧曰:我射而中安字之首點,則入。
不然,舍去。
一發中之。
郡廳大發府庫,以予民翕然爭趨
唯尸胥魁一人曰:是舞文而虐吾民者。
相為之而已。
即日,去屯潛山,營於真源宮,將大其所圖基,以裒兵會。
有詔池陽兵千捕他盜,偶遇之,踵而登山
不虞其至之速也,頗懼。
官軍未知賊眾寡,莫敢先入,環而守之。
賊計窮,越山而跳,縶道流而奪其巾衣,偽為迸逸者,告於官軍曰:賊眾方盛,宜少須。
軍士不之疑,皆趣使去。
已而幟矗木間馬嘶廡下鉦鼓刁斗鼞鞳四發,益信其有人
將謀於軍,曰:賊在內株守無益,焚其宮,是將焉往。
是日風盛,百燎並舉,徒聞號呼,而竟莫有出者。
宮既蕩盡以為賊亦灰矣,亟奏功
朝廷初聞仲虎失守,亟詔池出兵,繼得撲滅之報,將第賞,而張軍大乃自望江二舟,載所獲婦女浮江而下
建康,登層樓揮金自如,一飲而費二十萬。
察姦者,疑其為,執訊得實,乃知焚死者,多縶留之黃冠也。
獄具肆於市,而尼前賞舟中,多衣冠家人遞牒送其所,居真源,無孑遺
其徒適有游方者,歸,旋理瓦礫為復營計。
尚未完。
匹夫草莽凶歲常事,然驟得一郡,即市恩忍殺,其志蓋不淺
脫身煙焰,智足周身
卒以所嗜敗,此亦天網不可逃者歟。
海寇鄭廣陸梁莆福間,颿駛兵犀,雲合亡命無不當百官軍莫能制。
自號滾海蛟
有詔勿捕,命以官使主福之延祥兵,以徼南溟延祥,隸帥閫
旦望趨府,群僚以其故所為,遍賓次無與立譚者。
鬱鬱弗言。
一日晨,入,未衙,群僚偶語風簷,或及詩句
矍然起於坐曰:鄭廣粗人,欲有拙詩,白之諸官,可乎。
屬耳,乃長吟曰:鄭廣有詩上眾官文武看來總一般。
眾官做官卻做賊,鄭廣做賊卻做官
滿座慚噱
章以初好誦此詩,每曰:今天下士大夫,愧鄭廣者,多矣。
吾儕可不知自警乎。
吾鄉有周教授者,家太一觀前,畜犬數十,皆西北健種。
晨紲昏縱穿窬無敢睨其藩。
一日起觀扃鑰有異,發笈,空焉。
亟集里正視驗,緝捕四出,杳莫知所從
三日,始獲之。
初盜得貲,分途
一盜出蛇岡山,將如贛吉,晝日嘗過其下,見道有繁實,夜渴甚,登木而取之。
有蛇隱葉間,傷其指,負傷而逃。
至俟溪,則指幾如股矣。
不能去,臥旅邸中。
主人責炊,曰:予無它藏,獨餘鋌銀,可斧而售。
既而無,碪不可碎,歸之盜。
又出囊珠。
主人山谷間,無售者。
德壽宮中貴人劉奭,廬石耳峰下,持以求質。
曰:姑𢌿汝萬錢詰朝歸汝餘金
已聞周氏之盜,意疑其是。
馳僕示之曰:吾家物也。
捕於邸,贓証一網而得,因以跡餘黨,如言無脫者。
又有馬屠城東,為偽券,亂真,歲以其券售。
舒蘄間得馬驢,驅以歸,羹於肆以鬻,盡復出人。
但見其驅至日,多售用日侈,莫疑其所自來
適黃有逋寇黃陂之捕吏,即之疑一夫焉,未察夫實盜也。
覺其意,入肆啜羹,坐而袒裼,自褫其巾,呶於眾哄而出。
捕者以其變服,弗之識也。
訝其久,商於其徒曰:吾目見其入,今暮矣,杳不再睹,是家非橐盜者乎。
遂偕入搜之,盜則逸去,而偽券之印楮簾臼儼然皆存。
因遂告之官
二盜之彰,亦異矣。
梅實偶然而藏虺,捕吏無心而得驗。
天固以此啟之耶。
稔慝當露,適因其所值耶。
不能吠,詰之,以繇則曰:是夕也,以豚蹄傅麻苧,雜草烏烹之,犬至,輒投苧纏藥,噤無復聲者。
馬驢每至賤賈而售,使門庭翕然
嗔咽,既非其所養,益可肆於廉取。
它日語人曰:吾以薄取致厚貲,售之速耳。
市人弗覺也。
盜亦有道者歟。
白獺髓又有一內司出官者,姓王,人初任江右一尉凡事不少恕,尢多刻剝吏民不堪
忽於出巡之次,偶被市民邀請於宅中宴飲直抵三鼓,飲散而歸,兵卒皆醉倒。
以為市民好客不暇詢其蹤跡
月餘憲司差人邏捕兵卒
及此尉赴憲臺錄治,謂是夜尉攜兵卒強盜一部民家齎。
尉司旗仗等訴於憲司,而有是獄。
尋究乃其飲於民家,其被苦吏民兵卒之醉,取其兵器故為來劫掠,以敗其任。
後案成,削去仕籍
公元1225年
宋史·理宗本紀寶慶元年正月庚午湖州盜潘壬、潘丙、潘甫謀立濟王竑聞變,匿水竇中,盜得之,擁至州治,以黃袍加其身,守臣謝周卿官屬入賀
初,壬等偽稱李全精兵二十萬助討史彌遠廢立之罪,比明視之,皆太湖漁人巡尉兵卒乃遣王元春告於朝,而率州兵誅賊。
彌遠奏遣殿司彭任討之,至則盜平。
公元1229年
高談傳》:談字景遂邵武光澤人
紹定二年旁郡盜作,諸子請避之,曰:昔楊子訓問避寇胡文定公,語之曰:往歲盜起燕山,則河北關中可避;入關,則河南、漢南可避;今惟二廣寧保其無寇乎。
吾惟存心聽命爾。
小子識之,此格言也。
南去則汀、劍,西去則盱、贛,皆為盜區東去富、沙,雖有城避,吾聞官吏例弗我納;北去廣信防夫守隸利人囊篋,指民為諜,數剽殺之。
胡公之言未有他策也。
盜入,諸子又請,曰:有廟祏在,將焉之
賊至,出曰:時和歲豐,何忍為此
盜曰:吏貪暴,民無所愬,我為直之
曰:獨不能撾鼓上聞乎。
何辜而殺之。
盜怒,執諸庭。
遺之牛酒不釋;遺之金帛不釋
曰:然則何為
盜曰:我欲東破武陽,若得耆老爾者,率是鄉子弟,吾其濟乎。
曰:斯言奚為至我。
唾賊大罵,遂遇害,而里人以免
平居言動,必由禮法,故鄉人敬而附之。
公元1234年
理宗本紀端平元年五月丙寅建陽縣盜發,眾數千人焚劫邵武麻沙長平
六月己卯,詔殿司精銳千人,命統制婁拱、統領楊辛討捕建陽縣盜。
公元1240年
嘉熙四年六月辛丑追封閬州簽廳陳承己妻彭氏為恭人,賜廟閬州,以強寇奉國縣市,承己為賊所創,彭氏罵賊死之。
機警:嘉熙間,江西峒丁反,萬安黃炳鳩兵守備
五更,報寇至。
巡尉領兵迎敵,眾皆曰:枵腹奈何
曰:第速行,飯且至矣。
乃率吏輩攜竹籬木桶,沿市民門呼曰:知縣買飯。
時人晨炊方熟,厚酬其直,負之以行。
於是兵皆飽餐一戰破寇。
公元1244年
宋史·理宗本紀淳祐四年秋七月辛酉盜發永州東安縣飛虎正將吳龍統制鄭存等討捕有功,詔補轉官資有差
公元1252年
淳祐十二年五月乙巳,盜起信州玉山縣。
罷諸郡經界
六月癸亥玉山寇平。
公元1254年
寶祐二年閏六月甲戌,以包恢提點浙西刑獄招捕荻浦鹽寇。
乙亥台州海寇積年,民罹其害,路分董橚洎進士周自中擒獲,詔橚官一轉,餘推賞有差
秋七月己巳浦海寇平,包恢直龍圖閣
公元1255年
寶祐三年三月庚戌邵武寇平。
列女傳:曾氏婦晏,汀州寧化人
夫死,守幼子不嫁。
紹定間,寇破寧化縣,令佐俱逃,將樂縣土豪王萬全王倫結約諸砦以拒賊,晏首助兵給糧,多所殺獲
賊忿敗已,結集愈眾,諸砦不能禦,晏乃依黃牛山傍,自為一砦。
一日,賊遣數十人來索婦女金帛,晏召其田丁諭曰:汝曹衣食我家,賊求婦女,意實在我。
汝念主母,各當用命不勝即殺我。
解首悉與田丁田丁感激思奮
晏自搥鼓,使諸婢鳴金,以其勇。
賊復退敗
鄰鄉知其可依挈家黃牛山避難者甚眾。
不能自給者,晏悉以家糧助之。
於是聚眾日廣,復與萬全措置,析黃牛山為五砦,選少壯義丁,有急則互相應援以為掎角,賊屢攻弗克。
所活老幼數萬人
劍南陳韡遣人遺以金帛,晏悉散給其下;又遺楮幣以勞五砦之義丁,且借補其子,名其砦曰萬安
事聞,詔特封晏為恭人,仍賜冠帔,其子特與補承信郎
揮麈餘話》田登南都一日詞狀,忽二人扶一癃老之人至庭下,自云:平日善為盜。
某年日某處火燒若干家,即某為之。
假此為奸,至於殺人
或有獲者,皆冤也。
前後皆百餘所,未嘗敗露
後來所積既多,因而成家,遂不復出
所扶之人,即其孫也。
今年逾八十,自陳垂死之際,欲得後人之而已。
大驚愕,命左右縛之,則已殂矣。
齊東野語吳季謙愈初為鄂州邑尉,常獲劫盜,訊之,則昔年有某郡倅者,江行,遇盜,殺之。
其妻有色,盜脅之,曰:汝能從我乎。
妻曰:汝能從我,則我亦從汝。
否則殺我。
盜問故。
曰:吾事夫若干年,今至此已矣無可言者
僅有一兒才數月。
吾欲浮之江中,幸而有育之者,庶其有遺種然後從汝,無悔
盜許之,乃以黑漆團合盛此兒,藉以文褓,且置銀二片其旁,使隨流去。
如是十餘年。
一日,盜至鄂艤舟,挾其家至某寺,設供至一僧房庋間黑合在焉。
一見,識之,驚絕幾倒。
因曰:吾疾作,姑小憩於此,毋撓我。
乘間密問僧:何從得此合。
僧言:某年月日,得於水濱,有嬰兒白金在焉。
吾收育之,為求乳食
今在此,年長矣。
視之酷肖其父。
乃為僧言始末
且言在某所,能為我聞之有司密捕之,可以為功受賞,吾冤亦釋矣。
為報尉,一掩獲之。
遂取其子以歸。
季謙用是改秩
《癸辛雜識安吉縣村落間,有孕婦,日饁其夫於田間,每取道叢祠之側以往
祠前野人,以卜為業。
日見其往,因扣之,情寖洽。
一日,婦過之卜者招之曰:今日餛飩可來共食
婦人就之,同入廟中僻靜處,笑曰:汝腹甚大,必雙生子也。
婦曰:汝何從知之。
曰:可伸舌出看,可驗男女
婦即吐舌,為其人以物鉤之,遂不可作聲
遂刳其腹,果有孿子
因分其屍,烹以祀神,且以孿子作腊,為鳴童預報之神。
至晚婦家尋覓不見,偶有村翁云:其每日卜者往來之跡,疑其為姦。
遂入廟捕之,悉得其屍,并獲其人,解之縣中
左道者,以雙子胎為靈,單乃所不及也。
魏明己之姪,有六直閣者,云:少年成都時,方承平繁盛,與京師同。
一日,入酒肆中坐,覺棹下有所遺物,如鑰匙之狀,極其光瑩,俱各不等凡數十枚,莫曉其為何物。
收置佩囊中,因遊狹斜至深夜方歸。
忽有三四少年,揖於道旁,為禮甚恭,然皆平生素昧者。
力邀酒肆中,堅辭不可
再行,乃出向所得如鑰之物見還,云:某輩不知先生在此,輒犯不韙,茲謹納還
所願受教明師
魏聞其言,略不知所謂,亦不知為何物,亦莫知緣何其所取。
辭以偶爾得之,初不知為何用,而眾猶不信
而乃散。
及扣黠者,則知此物探囊胠笈之具,此數輩適得之於魏,疑其為高手盜也,欲師之耳。
魏懼賈禍亟毀棄之,久而不敢出市云。
康緝捕使臣某者,於儕輩中,著能聲
蓋群盜巨擘也。
一日,有少年衣裳楚楚背負小笈,扣湯所居
湯遣詢誰何,則自通為鄯沙王小官人,趨前致拜
湯亦素知其名,因使小憩
辭云:觀察在此,不敢留。
只今和州,擬假一力,負至東陽鎮問渡
湯疑有他,遂擇其徒狙黠者偕往,俾偵伺之。
離城闉,遇肆輒飲,已而大吐,幾不能步。
同行者左負笈,右扶醉人殊倦甚。
恚曰:湯觀察以其為好手不過酒徒耳。
凡七十里,抵鎮邸,大吐投床,終夕索水喧呶不少休。
黎明,有騎馬扣門者,乃湯也。
密扣同行,知夕來酒醉伏枕,亟造臥所,則亦扶頭客,聞湯來,強披衣所以至,湯謾以他語答之。
客笑曰:得非疑其沿途作過否。
因指同行為証,且曰:雖然或有他故願效區區
囁嚅久之,曰:不敢相疑,實以夜來總所大酒樓失銀器百兩總所文制司立限搆捕,嚴甚。
少違,則身受重譴矣。
束手無措用是急求榮耳。
少年微笑曰:若然,則關係甚大,恐妖異所為非人力能措手
惟有祈哀所事香火,或可徼神物之庇耳。
湯哂其醉中語荒誕不復詰力,邀同抵家,謾用其說禱之聖堂,則所失器物,皆粲然橫陳供床下矣。
湯始大驚以為神。
方欲出謝之,則其人已去矣。
盜亦有道,其是之謂乎。
劉伯宣宣慰司同知去官日,泊北關外俞碗盞家之別室
一夕,為偷兒盜去銀匙著兩副,及毛衫海青共三件。
次日,幾無可著之衣。
其家即欲經官捕盜,伯宣不許,因自於門首語其鄰曰:此輩但知為盜,而不知吾乃窮官人也。
所有之物,不過如此
萬一見獲,遂壞此生
銀匙著入其手,亦不願得
衣服頗覺相妨,仍見還可也
相體此意。
人皆笑其迂。
再宿,忽得一簏於屋後空地視之毛衫布衣皆在焉。
劉公一言信及穿窬非一日之積也。
《話腴》真西山溫陵有海猖獗
正將王大受將卒五百擒獲趙某等三渠魁,及從賊百餘輩。
大受傷重而沒。
趙,宗子也。
始皆疑西山未易處。
越數日,獄成,西山引諸囚入教場,縛二渠魁於中,掩其心,令諸軍射箭如蝟,而賊未死
或斬或搥,次第而畢。
惟置趙於傍觀之。
次,凌遲二渠魁,且以心肝大受訖,補其二子,以指使,又配其二女良婿賞罰兼行士民驚服,皆以為趙可生也。
事畢,西山呼趙問之。
趙稱宗室不絕
西山曰:宗室賊首,則非宗室矣。
宜正王法,決交脊二百而死。
馬友犯長沙向薌林捍之,不敵而潰。
道遇友別將方舟而來家人惶懼知弗脫矣。
賊指求薌林愛妾,妾聞命,無懼色自,語賊曰:必欲我,當以車馬來。
賊許之。
妾即盛飾以待。
家人駭之,然猶謂其往,可以紓難
頃刻肩輿至,即奮而登。
既過河,望賊舟不甚相遠
妾忽語輿卒,欲少止。
群卒乃弛,轎妾一躍入水,急援之,已絕矣。
賊相顧不發,薌林悠然而去。
墨莊漫錄高郵禪居大殿佛髻珠,一日盜竊去,往來殿中得出
僧怪之,曰:汝往來何求。
曰:欲求門以出。
僧指曰:此門也。
又復他之,竟不見。
詰問,具以竊珠對,即引盜納珠,令投哀引咎,乃識途而去。
錢塘瑣記錢塘游手數萬,以騙局為業。
初願納交或稱契家,言鄉里族屬吻合稍稔,邀至其家,妻妾羅侍,寶玩充案,屋宇華麗
好飲者與之沉酗同席,或王府,或朝士親屬,或太學生狎戲喧呼
或詐失錢物,誣之賠償
好游者與之放恣衢陌,或入豪家,與有勢者共騙之。
好呼者或使之旁觀,以金玉資鏹,遂易瓦礫
訪之,則封門矣。
詐敗以誘之,少則合謀傾其囊。
或竊彼物為證,索鏹其家,變化如神。
淨慈寺瞽嫗揣骨聽聲,知貴賤
忽有虞候一人八人,訪嫗曰:某府娘子,令請登轎,至清河坊張家匹帛鋪前,少駐
虞候謂鋪中曰:娘子親買匹帛數十端。
虞候一卒歸,取鏹。
七卒列坐鋪前,候久不至。
二卒促之,又不至
二卒繼之少焉,棄轎皆遁矣。
有富者,揖一丐曰:幼別尊叔二十年,何以在此。
引歸沐浴更衣,以叔事之。
丐者亦因以為然。
久之,同買匹帛數十端,曰:叔留此我歸,請償其直。
店翁訝其不來,挾丐者物色之,至其所,則其人往矣。
有華衣冠者,買匹帛令僕歸授鑰開篋取鏹,坐鋪候,久晚不來
店翁隨歸入明慶寺如廁易僧帽,裹僧衣以逃。
生貨藥,觀者如堵
青囊腰纏者,雖企足引領,而兩手捧護。
甚至白衫者,拾地芥即刺其頸。
引手抓,則腰纏失矣。
有術士染銀為藥,先以水銀置鍋內,雜投此藥,水銀化煙去,銀在其中
或者欲傳之,欺以藥盡,重需市藥。
則墮其計矣。
殿步軍多貸鏹出戍令母氏妻代領衣賜出庫,即貨以償債
少年高價,買老嫗絹,引令坐茶肆內,曰:候吾母交易少焉
高價一嫗絹,引坐茶肆,外指曰:內吾母也,錢在母處。
取其絹,又入,附耳謂內嫗曰:外,吾母也。
錢在母處。
又取其絹,出門,莫知所之
嗚呼盜賊姦宄皋陶明刑則治,晉用士會盜奔於秦,治之之法,在上在下
山東通志兗州府侯義楚丘人,貧無產,傭工事母。
母卒,力自辦葬,晝則負土築墳,夜則號泣墓側。
妻子凍餒田主曹氏資以餱糧
踰年,瓜生墳間,異蔕同實本生連理
嘗有盜竊其衣,知為物,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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