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戎政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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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政典第二百七卷

兵略部汇考一百五

《亲征平定朔漠方略十四》

三月丁巳朔，

驾至南口。
谕军中洁水泉，避毒草。
上谕内大臣等曰：凡安营之处，次日，水皆秽恶。后至
之兵，复驻营于此，其水尚堪饮耶。尔等宜严谕切禁，勿致水有污秽。又

谕曰：坌道之东山有毒草，恐不知者牧放马匹，致有
损毙。可遍行晓谕。

命内大臣明珠与议政之列。
大将军伯费扬古奏报：喀伦外掘井得泉。先是，

上遣副都统阿的等，往喀伦地方视水草。回奏：冰雪
未化，仍前凝冻，未能掘井。

上以用兵之道，以速为贵，大兵行期，断不可缓。大将
军费扬古兵，已定于二月十八日起程。京城兵以二月三十日起程。正当春季，地脉将融之时，虽冰冻，可以疏凿。随遣副都统阿玉玺等，驰驿往喀伦外掘井。至是，大将军费扬古奏至，言阿玉玺等于
二月二十四日，至巴尔几乌阑和朔哨口，自巳至午，掘井数处，去冰尺许，清泉涌出，浚凿甚易。奏至，

谕大学士伊桑阿等曰：今日大将军费扬古所奏验
试掘井事，著送学士三宝处，令三宝转奏皇太子。其来奏事之副都统阿玉玺，朕已问明，言冻止尺许，掘之甚易，其水即湓溢而出。将此亦奏闻皇太子，顷朕所经行之路，修治未善，石块亦未尽除，三宝仍驰驿往古北口，视所修道路，其粮车已行一二日，或有碍行走与否，所修之路善与不善，俱著察明，并询问运粮官员，速来具奏。
戊午，

谕出口辎重毋得停留。
上谕议政诸臣曰：闻车辆及驮载驼马，皆阻独石口，
凡先行之车辆马匹，俱属军需，毋得停留。若一停留，必愈致壅塞。可速遣人往，令随到随行。

命防降人喀尔喀泄漏军情。是日，
驾至榆林。侍郎安布禄，解降人喀尔喀库布尔至，疏
称：二月初四日，遣喀尔喀车里木等十七人，往探噶尔丹情形踪迹。于本月二十四日，车里木等还言：我等于本月十二日，至扎尔柴呼户德勒苏台地方，见有百馀驼马之迹。随蹑其踪，追至车本洪俄尔地方，见百馀人，俱系喀尔喀。及询问之，有一喀尔喀言：我系公西布退哈滩巴图尔之侄辈，名库布尔特，归附

圣主而来。故我等带至，乞为转奏。谨将库布尔台吉，
及同来之贝代，一并遣往。谨题奏

闻。
上谕理藩院曰：贝代著留住此地。此无他故，诚恐其
驰驿而还，将出师事，妄行招摇，漏泄音耗。噶尔丹闻知，或至遁走，亦未可定。故留住于此，俟出边后，酌遣前往。再语笔帖式纳延泰，凡有问大军行间之事者，但云不知。慎毋泄漏。并语笔帖式纳延泰同来之人，此事若有泄漏，即汝之由，务宜缄口，断不可语人。再语侍卫鄂齐尔都喇尔：彼处喀尔喀等，若问军中信息，亦但以不知答之，勿致泄漏。再向库布尔台吉言：尔之事，至京时，已经奏闻。因尔屡次夺取厄鲁特马匹，杀戮其人，奉旨极其褒奖。其贝代因有别用，故暂留住。

遣左副都御史阿山，于居庸关祭山川之神。文曰：惟
神拥卫神京，控引朔塞。地灵攸萃，天险夙称。朕兹亲莅边方，扫除狡寇。惟
神默佑，迅奏肤功。爰遣专官，虔申禋祀。尚飨。
庚申，

驾发怀来驻跸石河。
命侍郎马尔汉，驻劄土木，飞报军情。
上谕议政大臣等曰：大将军费扬古题报事情，先经
会议到京，即行驰奏。今土木地方，距京二百馀里，俟到京之时再奏，不免纡迟重复。应遣兵部大臣一员，住于土木地方。一则料理驿站，一则费扬古题奏本章到时，一面开拆誊写，启奏皇太子。一面将原本驰奏。如此，则事务不致重复。著议政大臣
及部院大臣等会议具奏。大臣等会议：

上谕极其周详，应即遵行。所派大臣恭，候
钦点。得
旨：著侍郎马尔汉去。凡事一面启奏，一面送京，务加
谨密。马尔汉未到之先，著侍郎朱都纳暂住土木料理，俟马尔汉到交代毕，即速来。马尔汉既来，则兵部止存尚书索诺和一人，著学士绥色署理。朱都纳既暂留土木，嗣后凡关兵部事宜，著交大学士伊桑阿管理。又传

谕曰：前曾以调养马匹及饮马之法，通行晓谕。今见
洽途马匹，汗尚未乾，辄行饮水。往返应差驰走者甚多，朕尚爱惜马匹，不轻驱使。此后须有不得已事，方可乘用。其饮马，务遵前谕，俟汗乾时，始令饮水。著再严加传饬。是日，学士觉罗三宝至，入奏相
视道途事。

上问：尔至何处即来，修治道途如何。三宝奏曰：出古
北口，行二十馀里即来。所见道途，修治极其平坦。

上问：遇于成龙否。三宝奏曰：于成龙尚未起身，遇运
米郎中噶礼等。据言，道途修治甚善，车辆不致耽延。仰赖

皇上洪福，诸处皆可行走。又西路之兵，于喀伦外掘
井，清泉涌出，得水甚易。奏闻
皇太子，
皇太子甚喜。言，此真属

天助。前者，西路之兵，惟以水为虑。今无复忧矣。臣奏毕，
出，遇大学士阿兰泰、尚书马齐等，问知其故，俱踊跃欢忭。言从来蒙古地方，至四五月时，尚冻。今二月内，于喀伦外掘井水，泉涌出，不劳而得，

上天眷命国家，佑助
圣明，凡事悉如
皇上所料，贼寇噶尔丹指日扑灭，无可虑矣。
辛酉，喀尔喀贝子盆楚克告请从军，

许之。是日，
上驻跸真武庙地方，喀尔喀贝子盆楚克同伊子台
吉沙穆必尔至，奏言：

皇上亲统大兵，臣父子愿于军前效犬马微劳。上曰：善，尔父子可俱从行。随
赐以蟒衣、绵甲、袍服、帐房、骆驼、羊马等物。又
命其在京之子台吉根敦渣卜，仍回本部。落盆楚克
叩头奏曰：〈臣〉等遐荒蒙古，受

皇恩甚深。今又荷此
殊恩，臣父子惟于行间致命效力而已。
乙丑，

申定出口军行事宜。是日，
上驻跸毛儿峪。
谕议政大臣等曰：先令夸色往欧德哈尔哈等处，侦
探消息，一切事宜，已有谕旨。其间情事，著夸色言之，至出口后，凡牧马驻劄行走之处，应行预议，将此一并会议具奏。议政大臣等会议，奏曰：查先经
会议，

皇上驻跸，立一营，八旗前锋等二营，护军骁骑十六
营，汉军火器营兵随炮兵丁、炮手、绵甲兵四营，部院大臣官员笔帖式等一营，左翼察哈尔兵二营，宣化镇绿旗兵一营。又前曾奉

旨，至多云地方，照旧排列环营。又曾会议
御营兵前锋镶黄旗、正黄旗绿旗兵之马，于路左放
牧，正白旗、正红旗、火器营兵之马，于路右放牧。今议放马列营之处，仍照前议奉

旨，照前议行甚当。
谕随军车辆结队前行。
上谕议政大臣等曰：观车辆挽行，有越前者，有在后
者。若出口后，如此散行，则在后车辆，恐被掠夺。应令车辆自出口后，俱结队前进。若牲畜疲乏者，留置，著驿站官员看视。

命以掘井事宜，交前锋统领硕鼐。先是，以掘井事务
交署前锋统领夸色。至是，遣夸色至欧德等处地方侦探。

上谕议政大臣等曰：今遣夸色往欧德地方，约计兵
丁所需，应掘井几处，可交与前锋统领硕鼐料理。

命调京师马匹至军前备用。
上谕议政大臣等曰：内厩马拨一千匹，兵部马拨五
百匹，八旗佐领所养马内，择其肥者拨一千五百匹，共三千骑，于每佐领所留护军一名内，酌量派出，令同内厩人，将此马赶护，于三月二十日启行，出张家口，约行二十馀日，可到此。马到时，如正当对敌之际，则给兵骑用，甚有裨益。即旋师时，散给俾彼疲瘦之马，得以空行，不致捐弃。则于兵丁马匹，亦大有济。其赶护马匹之护军，与内厩人，亦应照出征人例，给马四匹，著会议具奏。议曰：

上谕所及已极周详。三千马匹，于三月二十日起程，
出张家口行二十馀日，令至克鲁伦河欧德地方。会齐其乡导之人，应交理藩院派出二人，于张家口守候，令领路前进。奏入，奉

旨：朕已派副都统管上驷院事，宗室阿喀纳、二等侍
卫鄂克济哈阿齐图，架鹰人巴尔拔，令赍回皇太子所送马匹，可即以此马，令其带来。

命侍卫马武选择宣镇兵。先是，
上谕兵部：宣化府兵三千，过多，可减去二千，止留一
千，则马有馀。至是，

谕议政大臣等及大学士伊桑阿曰：闻前任宣化总
兵官许盛，推托有病，并未操练兵丁。所以宣化镇兵，甚不适用。著遣侍卫马武侍郎阿尔拜，前去拣择兵丁，不堪用者，拨回。惟二十四位炮，需用护送兵丁，著选足带往前行。随

谕马武阿尔拜曰：尔等此去，亦传谕总兵官白斌云：
闻前任总兵官许盛，推托有病，兵丁未经操练，所以宣化镇兵举无足观，亦甚不堪用。兵丁全在精锐，若兵丁不堪，则多带，反误朕之行师矣。

谕尚书班第，随大军设驿。理藩院等衙门奏言：三月
初五日，奉

旨，谕尚书班第云：跟随大兵安站，甚属紧要。尔可留
后安站而来，著再传谕驿站官兵，凡有患病物故，留于驿站者，令官兵善视之。大军回，概加赏赉。其某站现有某官，著开明具奏。兵丁、马匹、骆驼，有羸瘠者，令管站诸人收养，俟旋师时，各归本主，庶不致遗弃。著同大学士伊桑阿会议具奏。议曰：随师
安站，先曾详奉

谕旨，已经定议。今又以驿站甚属紧要，令尚书班第
留后安站，及传

谕驿站官兵，于诸事甚有裨益，俱应钦遵
上谕施行。
从之。
命早行晚炊。
上谕议政大臣等：出口以后，侵晨启行，日中驻劄，众
皆每日一餐。
丙寅，

驾至独石城。
命斩木以备兵器。
上谕领侍卫内大臣等曰：兵刃之佳者，人未必尽得。
口外遇有树木，著随从人等取以为梃，无过五尺，亦兵器也。
丁卯，

上出独石口，驻跸齐伦巴尔哈孙。
谕掎角安营，便宜取水。
上谕议政大臣等曰：有河之处，犹可相接驻营，至掘
井地方，若不按营伍接连驻扎，则镶黄旗两营之人，取水饮马，皆穿大营而行，或致争水斗殴，亦未可知。往前二三日程，俱有河，仍令照常缘河就水，从便驻扎。至掘井之处，以井居中，大营并镶黄旗两营互相掎角，如此，则取水饮马甚易，不致争斗。其井，著派官兵看守，无使污坏。后队兵著接递交付。

申令晚炊早发。
上谕内大臣等曰：今日营中见仍有晨炊者，在口内
勿论。自今日以后，五鼓起程时，不得举火。晚刻举火炊饭，在所不禁，可将此严加传示。又

谕曰：今地方宽广，不致拥挤。三旗辎重，令各按旗分
列队并行，既不早餐，则晨兴时，可各撤帐房，速行装载。将此通行晓示。是日，

颁赏各营军士羊只。众军士跪奏曰：我等未出兵时，
屡膺

圣上重赏。今出兵未久，并无汗马微劳，又蒙
恩赐。倘遇噶尔丹时，惟有效力图报，使尽歼灭而已。
奉

旨，已悉尔等欢欣奋勇。前途遇贼，惟视尔等之效力
矣。复

赐贝勒额尔德木图、巴克席胡尔、亲随台吉毕立克
图、吴勒木济、吴尔图纳、苏图毕、罗札纳札木、素达木楚克、閒散台吉布达喇席希卜及挽车喀喇沁蒙古羊只。自是以后，随征出哨运米人员，皆酌

赐牛羊。
遣户部侍郎阿尔拜致祭独石口山川之神。文曰：惟
神峙临边塞，襟带朔方。峰壑高深，灵爽夙著。朕兹亲莅边外，扫除寇氛。特遣专官，用申禋祀，惟神默佑，迅奏肤功。尚飨。
戊辰，

上驻跸诺海和朔，严饬晨炊晚发。
上谕领侍卫内大臣等曰：今日，朕自五鼓起行，见炊
烟甚多。朕每日一餐，凌晨即撤营就道，已有明旨。乃于朕起行之后，军士尚在营中眠食，行李淹迟。
著领侍卫内大臣内务府总管武备院总管，将乡导及骆驼头目等稽迟行李之故，察明回奏。领侍
卫内大臣佟国维、苏尔达、索额图、马思喀同跪请罪，曰：今日军士举火炊饭，并行李稽迟，皆由〈臣〉等庸劣，不能管摄之故也。敢请

皇上将〈臣〉等四人，严加处分。则众皆知惩矣。奉旨：尔等所奏亦是，与军士无涉，记罪，俟至京城议处。
此际尔等宜效力赎罪。又

谕曰：兵丁有迟至三鼓时始到者，此时灯火自在所
不禁。若三鼓后举火张灯，则断不可矣。著通行晓谕。
己巳，

上自出京，常以休息士马为念。行十馀日，皆以漏尽
辄起程，而行李尚不能早至。军士人等，不得及早安营。

上因是，五鼓即兴，
亲视驮载前发，方启行。比驻营时，日甫巳刻，行李巳
毕至矣。于是士马大得苏息。是日，

驾至青城，传
谕领侍卫内大臣等曰：今日行李行走甚善，无可议
矣。但侍卫官员人等，前令各领行李而行，今并未见有随行者。嗣后，著各领行李至驻扎处，各相助安营。朕每日常于野次如此暂坐，若于朕前过者，俱勿下马。又

谕侍郎朱都纳曰：此后驿站马匹，勿令恣行驰骋。如
有应疾驰事务，即以奏闻。是日申刻，

上出行宫，令喀尔喀贝子盆楚克等射。射毕，
上亲率
诸皇子并侍卫等射。

上连发五矢，俱中。两翼侍立蒙古诸王、台吉及贝子
盆楚克等，皆惊异，赞美曰：射之

神奇，有如此耶。矢不虚发，非惟〈臣〉等目所未睹，亦耳
所未闻。

皇上英武，诚迈世矣。于是众皆跪请视
皇上之弓。
上笑，以所持弓授亲近侍卫吴什传示，众皆递相控
引，竟不能张。乃复相顾惊叹曰：如此劲弓，如何引满耶。既毕，

上入行宫。薄暮，又传
谕曰：天气阴晦，恐即有雨。各将马匹，加意苫护。著通
行晓谕。
庚午，

上仍驻跸青城。
谕曰：今日因天阴，暂行驻扎，马匹加意苫护，著于上
驷院侍卫马什所指引地方牧放。又奏事敦住传

旨：今既驻跸，令众皆炊食。又传
谕领侍卫内大臣等曰：今日当至滚诺尔地方驻跸。
以天气阴晦，暂驻于此。过滚诺尔，至揆宿以前，俱有可燃之薪。目今樵薪缺乏，各宜节省，著通行晓谕。领侍卫内大臣等，遵

旨，察阅官兵车辆，共一千一百有馀，具奏。奉
旨：尔等所携车辆如许，朕深以为喜。是皆朕之军资
也。除大臣官员富室人等外，察其现在迟误不能行者，各给一牛，俾令挽到。
大将军伯费扬古等奏报率兵先进。费扬古奏言：副都统阿玉玺等，于三月初八日，已到〈臣〉处。看得西路大兵甚众，如作一处行走，则水草虽有，而牲口众多，春草必至踏坏。为此，〈臣〉率领自京城发来大兵前行，将右卫大兵留一日程，使接续行走，于十三日，可至喀伦。至喀伦时，询明喀尔喀之明白乡导，约计到翁金土喇日期，另行具
题外，查得兵部移文内，开侍卫海青传

旨，新经造出四十八位炮内，著将八位，每旗派炮手
一名，驰驿速送大将军费扬古军前等因，于二十
日文到，即将右卫副都统冯国相、八旗章京八员，兵八十名，留于归化城西四十里。于山西捐助八百馀匹马内，拨给马一百四十匹，候炮到日，令收取，速赶大军前来。一面行文驿站笔帖式等，送往军前炮位，若到某驿，到日，即行申报。又曾屡次遣中书笔帖式等，催促前去。据杀虎口驿站笔帖式硕色虽报称，自京送来炮八位，于三月初三日，已到杀虎口。及问副都统阿玉玺云：我初六日到归化城，炮犹未到。看此炮位，势必迟误。因接续安驿，令将炮位作速送到。已遣笔帖式前去。若大军至喀伦，炮犹不至，〈臣〉等恐因守候炮位，以致师行迟延。今酌量添留官兵，著将炮位作速赶赴大军。谨具奏

闻。奉
旨：著示议政大臣等，令收贮。
辛未，
驾向滚诺尔前发，雨雪交作。
上既至驻营处，御雨具，伫立旷野，侍臣以
行宫既张，天寒雪大，请

上入行宫。
上曰：军士未尽安营，朕何忍就帐房以自逸。俟众军
士结营毕，始入。
行宫俟营中皆炊饭，然后进

御膳。至晚，
遣亲近侍卫海青，以骆驼载网城内所设帐房，及食
物柴炭，赐挽车未至之人，令栖息举火。是夜，寒甚，衣尽沾湿，未得食者甚多。忽见

皇上钦遣人至，众皆欢呼曰：我等得更生矣。于是无
一人为寒所苦者。随

谕曰：雨雪如此，天气甚寒。马虽遮护，亦寒慄不能食。
其瘦者犹可无恙，肥者却易致冻毙。宜将寒慄之马，向顺风驰二三里许，令人围绕之。马既稍温，自然便溺食草。如此，则无妨矣。著通行晓谕。
壬申，

命黑龙江将军萨布素，率兵趋克鲁伦。先是，
上遣前锋参领纳林往，令将军萨布素统黑龙江及
盛京、宁古塔三路大兵前进。至是纳林还，代萨布
素奏言：〈臣〉今老病衰残，常患不能仰副

皇上谕旨，不胜惶恐，业已具疏陈奏。
皇上若允〈臣〉请，〈臣〉当率所属兵丁，竭力报效。若仍命
总管三处兵丁，则众兵会合，虽在一路，但系各处调集之兵，人心不一，亦未可料。使俱在一处行走，一处结营，则不能整齐。即至交战之时，欲参杂排列，一同临阵，似亦甚难。询问喀尔喀之知地形者云，行兵之路，地多旷野。虽间遇有山岭，皆可相并而行。故〈臣〉意众兵会合之后，日间各取路并行，各设斥堠。昏夜驻扎，亦各结营垒。战阵，则各行排列，分派队伍。遇有指挥，则所指之处，无可借端推诿，而各所训练官兵，心皆固结，其壮勇争先实意效力之人，自不致遗漏，而官兵皆无不鼓舞矣。〈臣〉等之兵，若于三月内起行，俱遵

皇上指示。若三月内不出，则于四月初草生之时，豫
先启行，于雅尔济秦周围形胜之地屯扎。其宁古塔兵，令住磨尔昏地方周围相近处屯扎。
盛京兵，令择相宜处前进屯扎。如此，则或中路调
用，或遣赴别路，俱不致迟误，于军务甚为有益。奏上，得

旨：盛京及宁古塔兵，依将军萨布素所奏，前进屯扎。
萨布素著率所属兵一千五百，赍三月粮，于四月初旬启行，前来克鲁伦地方。有生巴尔虎之人，若来时相遇，则收集同来。又闻喀尔喀阿里雅扎萨克车陵渣卜等七台吉，在俄浓地方，此信不甚明晰，应令行在兵部，以印文，遣理藩院才能拨什库，自边外竭力星驰，递至萨布素处。俟回日，重加赏赐。一面移会京师，亦行文知会彼处。是日，

上仍驻跸滚诺尔。以军士车辆有未至者，
谕皇长子及领侍卫内大臣马思喀曰：稽留岭上车
辆，并陷泥淖内者，其车主令各带行李，俱留皇长子营内，仍以牛赏之。又

谕领侍卫内大臣等曰：凡有车辆之人，欲往迎者，即
刻遣人迎之。今内大臣等，已率众往矣。著通行晓谕。
癸酉，

驾次揆宿布喇克。
申定军行次序。
上谕领侍卫内大臣曰：出古北口之前锋兵，现今已
到，应令合于前锋兵营，一同先行。其次著两路绿旗兵、察哈尔兵随行。其次著镶黄旗、正黄旗兵在朕军前行。朕军后，著正白旗、正红旗随行。其馀各旗，俱两旗合军，照此随行。

命早炊步行。
上谕议政大臣等曰：沙冈难行，马匹劳苦是实。自滚
诺尔地方至揆宿布喇克，原丈量六十七里。今遣人丈量，止五十九里，相隔甚近。自揆宿布喇克至和尔博四十二里，自和尔博至胡什木克又六十里。道途辽远，特分为两程。自胡什木克至噶尔图四十里，自噶尔图至滚诺尔四十八里。虽有沙砾，途近易到。但此数程，尽皆沙砾，仆从人等，俱著步行。兵丁等有爱惜马匹，愿步行者，亦听。既皆步行，仍令照常晨炊。俟日出时起程，可日食两餐。仆从人等，若因步行怨望，则朕亦即步行。过此沙冈数处，至平坦之地，斯马匹不必虑矣。
〈臣〉谨按大军远征，莫要于粮饷马匹。理应撙节爱惜，以留馀裕。惟我

皇上当粮饷丰足时，即令每日一餐。马匹壮健时，即
令众皆徒步。人初以为难，及时历八旬，军食不
致匮缺，往返五千馀里，马力不致疲乏。然后知

圣虑深远，众皆莫测。开辟以来，懋建弘勋，未有若此
之盛者，岂偶然哉。

慰谕苏尼特多罗郡王额驸萨玛渣。时萨玛渣率领
二等台吉渣卜等来
朝，愿从军效力。奉

旨：自噶尔丹作乱，尔等旗分信使往来，供应驿马食
物，显著劳绩，朕岂忘之。至秋间，定行重赏。尔回时，可遍谕尔旗诸王下军民人等。谕毕，萨玛渣等免
冠顿颡奏曰：〈臣〉等系穷荒蒙古，叨蒙

皇恩，至有今日。屡遭天灾困厄之际，幸荷
皇上频加赈济，曲赐拯救，此恩此德，虽多方尽力，岂
能报答。马匹粮饷，又何足云。今

圣驾亲临，〈臣〉等虽步履匍匐，亦愿跟随效力，仰奉圣旨，更无别言。谨此谢
恩。
上曰：王既年迈，又常足痛，可免从征，亦不必谢恩。台
吉渣卜垂、渣卜苏代、纳木渣卜、毕立克等，俱令随征。谕毕，萨玛渣等不胜欣忭，仍陈奏谢

恩。
甲戌，

赐军士牛，以助挽稽滞车辆。
上谕议政大臣等曰：朕令皇长子留后，将车辆尽皆
趱出，惟馀八辆，无车夫，亦无牲口。著传谕此八辆车主，即赴皇长子处，以牛赏之。又

谕皇长子及内大臣马思喀：于滚诺尔地方，察出车
辆沈重、牲口疲乏者，赏挽车牛一百十头。

命酌留凯旋粮米。
上谕议政大臣等曰：朕回军时，必由此道。今于成龙
所运米粮，既留各站，应将随军之一千三百辆车内所载米粮，亦量留库勒诺尔地方，俟回军时食用。如此，则目今前进之车辆既轻，而回军时取米亦易。这留米之处，将蒙古官军，酌量派出，令其看守。所留米袋，各写本人姓名及米数，明白交与蒙古官兵。议政大臣等，将所留米数人名，可察明交付乂。

谕尚书班第曰：凡坐塘之处，俱各安放米三石，运独
石口所贮米十石，分置第一、第二、第三驿。自第四驿以前，取于成龙运到之米，每驿安放三石。皇太子奏报选马备用。奏曰：恭请

父皇万安，钦遵
父皇谕旨，解马三千，已于三月二十日发行外，本月
十二日，〈臣〉谕大学士阿兰泰曰：马者，大兵之急，需若不饲秣预备，倘仓猝用马，则不能解往应付。应将上驷院马匹，酌取肥秣，其太仆寺孳生马群，当如何取来，令兵部饲秣，可交议政大臣集议。随议云：据问太仆寺少卿佛保言，孳生马群，共二万九千馀匹。内可骑之无孕牝马，及四岁马驹，可得二千许匹。今方春时，马未苏息，往取至此，则益瘦损。饲秣之时，不能立肥。迨四月间，青草既出，马已苏息，遣太仆寺贤能章京前去。除此二千许匹外，再尽数选出，另为一群，于水草佳处，小心肥秣。再于八旗察哈尔人等分喂。马匹中亦酌选其可骑者，小心肥秣预备。倘有取用，即自牧养之地解往。〈臣〉即令太仆寺少卿佛保，前去拣选马匹，小心肥秣，以备取用。馀如所议。缘秣马事关重大，谨具奏

闻。得
旨：深嘉许焉。寻
皇太子又奏曰：〈臣〉令牧群侍卫常三，同尚书马齐、
内府大臣多璧会议，据查上驷院定例，御马圈五所，瓮山一馆，每馆有听用常马二百匹，南苑六馆，每馆有常马一百匹。此内御马圈五所，各马一百四匹，瓮山馆一百五十匹，共留出六百七十匹。其他俱于三月二十日起南苑放青，自放青之日为始，不支草料。又查天津喂养十四大群之马，挑出常马两群，共一千六十三匹。此内除废疾之马，合算厩中，馀马不足一千八百，是以天津喂养十四大群，挑出常马两群，不令南苑放青，全取至此。除废疾外，尽数入馆喂养，尽肥之后，再奏请

旨。得
旨：所奏甚是。大抵我师中不须复用马矣。不必待其
以牧肥具报，当不时察核之。
皇太子又奏曰：前者议政大臣以采买蒙古马匹
事具奏。奉

旨，出兵之后，著留京大臣启皇太子，有愿卖者，听其
收买，不得抑勒。顷钦遵会议，查去年科尔沁和硕
达尔汉亲王、额驸班第奏言，今年兵丁马匹，俱乘坐出征，应于来年五月间，再买马匹，在上都等牧群中，肥秣备用，等语。科尔沁路远，往买马
匹，必须时日。应停采买，至两乌朱穆秦两、巴林克西克腾、两蒿齐特、喀尔喀罗卜臧贝勒、三吴喇忒、毛明安等旗，马匹稀少，已经停其采买。科尔沁土谢图亲王沙津属下五旗，喀尔喀车陈汗属下旗分，去年买马，竟无所得。归化城两土默特、两喇喀沁、两翁牛特阿禄科尔沁、两扎鲁特、两阿霸垓、两阿霸哈纳尔、两苏尼特、四子部落、敖汉柰曼喀尔喀、达尔汉亲王诺内等旗，买马不能足额，六鄂尔多斯等旗，买马足数。今次应酌遣部院章京，赴此项旗分，共买马二千。或拨八旗蒙古骁骑、参领，或贤能章京，一同遣往，与扎萨克王、贝勒、贝子、协理台吉，公视购买。如抑勒强买者，事发，治罪。所用银两，自户部支取带往。所买马匹，各旗拨官兵赶解，与去员一同押护前来。到后，兵部请

旨拨置，臣已准其所请，为此具奏。
上曰：两喀喇沁、两土默特敖汉柰曼数旗，著停其采
买。其他旗分，共买二千匹可也。
乙亥，大将军伯费扬古奏报：自喀伦分兵两路进剿。先是，

上有旨谕：费扬古大兵驻南口之日，副都统阿玉玺
至，闻凿井易成，不胜喜悦。如以尔军到喀伦，来报，可量拟到翁金之日具奏，再将到土喇之日，询喀尔喀熟谙乡导，开具地名，按日计期来奏。至是，费
扬古奏言：〈臣〉等率领大兵，于三月十三日至喀伦。十四日，将京城兵右卫兵分派。十五日，〈臣〉费扬古率京城兵及大同之绿旗兵，于东路前进。扬威将军觉罗恕书，率右卫兵于西路前进。细问乡导等，大概分算程数，计十八程。于四月初三日至翁金，二十一程，于本月二十四日至土喇。二十三程，于二十七日至巴颜乌阑。又据副都统冯国相报称，

皇上发来炮八位，于三月初七日已到拖里胡地方。
〈臣〉等若等候，则致迟误，遂留都统伊勒慎，每旗派护军参领二员，护军一百名，留在喀伦，护炮，作速赶来。俟至翁金时，〈臣〉等另行奏

闻。奏至，
上命示议政大臣等：议政大臣等阅毕，奏大将军费
扬古所行甚善，俟至翁金时，再行奏

闻。今无庸议。奉
旨：若至翁金再议，则四月初三日始抵翁金，比至翁
金启奏，又须数日。俟其时再议，岂不迟误。著将应否守候车辆前行之处，再议具奏。议曰：每兵各马
四匹，每四人令同住一处，给骡一头。其米粮各物，俱在此内，并不致有误。凡此车辆，原属多带，若能趱至，则令随行。若不能至，亦即听之，不便等候。众人车辆，仍应照常前行。奉

旨：不等候车辆，甚是。大军照常前进，俟至喀伦，将应
留之处再议。又传

旨：抚远大将军费扬古奏，西路兵于四月初三日至
翁金，二十四日至土喇，二十七日至巴颜乌阑。著谕众知之。寻

谕费扬古曰：尔至喀伦，拟到翁金、土喇日期之奏，于
三月十九日，驻揆宿之清晨，已到。据云：到土喇在四月二十四日，但我师略阻雨雪，守候辎重，虽急行，断不能在二十四日之前到土喇。尔军于三月十六日之雨，或有停留，可将日期另开注具奏。如无停留，则到翁金具奏之时，另行奏明。尔兵马如何，粮车已到何地，闻宁夏兵声息否。以上诸事，有
疏必奏。
以塞外军行情状，

谕皇太子。
上谕皇太子曰：朕今远出，历览蒙古地方，与所闻迥
异。水草既佳，樵苏颇足。马矢虽湿，塞外榆柳百草，皆可焚燎。喀伦以内，水泉无庸疏凿。虽大兵一处同行，水草柴薪，断然无误。但虑天气无常，时忽阴晦，可为忧耳。惟晴燥，斯大幸矣。出行以来，间遇雨雪数次，而并无所苦。青草既茁，羊可饱食，马亦从此可与枯荄并秣。惟祈

上天眷佑，无雨无雪，则可立奏肤功矣。敬请
皇太后万安，朕躬及皇子、诸王以至臣工军士皆无恙。
皇太子佳否。
酌留凯还粮米于揆宿布喇克。

上谕兵部理藩院曰：所带米粮，与其载至库勒诺尔
地方留贮，不若即留此处。著每旗各派大臣一员，部院大臣一员，章京一员，并内府骁骑各三名，谨视收贮。俟收贮毕，大臣等即作速前来。著所派章京、骁骑同蒙古兵丁，谨慎看守。兵部随奏请派收
贮米粮大臣。得

旨：著内大臣明珠、散秩大臣博第、苏永祚、侍郎戴通、
副都御史阿山留此收贮。再将新满洲侍卫派出
十员，令即刻伐取柳枝，将所留之米，下籍上覆，周围苫盖，谨慎收贮，交与看守之人。看守之章京、骁骑等，各有所带之米，应无庸议。其蒙古官兵，应酌量给与米粮。朕军中尚有馀米，著同大学士会议具奏。随议，蒙古官兵二十四人，每名给两月口粮。
得

旨：蒙古官兵不必带行粮前来，将此米加一倍给与。
著尚书班第，从于成龙处领取分给。又

谕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曰：内大臣明珠、散秩大臣
博第、苏永祚等，将所留米粮，料理收贮毕，著速行前来。留侍郎戴通、副都御史阿山在彼处。此路汉军火器营兵，有愿留米粮者，著戴通、阿山料理收贮，交付看守之人，亦速行前来。是日，西路督运侍
郎王国昌等奏至，言西路大兵五十日口粮，已拨湖滩河朔仓米，分为六队，于二月二十六日陆续起行。
丙子，

上驻跸和尔博。
命趣中路兵前进。
上谕议政大臣等曰：前曾著前锋兵、绿旗兵在察罕
诺尔地方等候。今大将军伯费扬古兵，业已前进，若大兵到时，始行起程，则迟误日期矣。现今古北口绿旗兵，在昂几尔图地方，彼等皆有车辆。若不令前进，俟大兵到时，始令起程，则大兵又致稽留。尔等其集议具奏。议曰：

上谕极是。大兵行程不为甚缓，前锋兵、绿旗兵俱宜
在前行走。应即遣人谕令乘便先行。奏入，奉

旨既云：应令前行，其作何前行，并应隔几程行走，至
何处扎环营，各兵于何处总会，俱未向乡导人讯明议及，但云应令前行，可乎。著再议具奏。议政大
臣等又议：前锋兵、绿旗兵不必在察罕诺尔地方等候，著古北口绿旗兵，现在昂几尔图地方者，酌量趱赴。在前之绿旗兵，其两黄旗兵到察罕诺尔时，令越过在前行走。已经奉

旨，应从察罕诺尔即扎环营，问乡导万舒克云，至克
鲁伦河，俱可两旗并行。今仍著两旗并行，前锋兵距绿旗兵察哈尔兵两日程，前行绿旗兵、察哈尔兵距两黄旗兵一日程前行，在

御营后之兵，亦照此行走。俟出喀伦时，将各兵总会
于何处，及前锋如何行走之处，再题请

旨。奉
旨：前锋兵著距绿旗兵、察哈尔兵一日程行走，馀依
议。
丁丑，

上驻跸昂几尔图，侍卫马武等甄别宣镇兵，复命。先是，
上遣侍卫马武、侍郎阿尔拜察，阅宣化府绿旗兵。至
是还奏：〈臣〉等出独石口，于十四日至和尔博地方，行及总兵官白斌之兵，转传

上谕。白斌言：
圣明所闻甚确，宣化府兵实属不堪，但此一千五百
名兵，经臣遴选，其中虽有一二不堪用者，然断不至贻误，等语。〈臣〉等观张家口兵七百名，甚优。护送炮位兵百名，看守炮位鸟鎗兵三百名，此四百名兵，断不可少。惟宣化镇标马兵四百名，内有一二不堪者，然亦决不至贻误。因令总兵官白斌，仍率所带兵一千五百名，前往察罕诺尔地方候

旨。
命尚书班第前行设站。
上谕议政大臣等曰：尚书班第随大兵后安站，今若
令其在前，当于事有益。著召班第来，令于前途相距一宿地方安站。又

谕兵部曰：前途既设立驿站，凡疲乏马匹、骆驼等物，
令皆于驿站留养。尔部给以印文回时，执文领取，极为明晰，不致遗误。仍传示驿站人等，若将所留驼马等物，如数全交本人，则自加体恤。如慢不经心，致马匹倒毙，则留于伊处何益。前已有旨，著再加晓谕。又

谕领侍卫内大臣等曰：马匹关系最要，今沿途既设
立驿站，凡马匹及挽车牲口，如有疲乏，可俱留于驿站。此时青草正发，旋师时，此等马匹，必皆肥壮。如此，则不致伤损，大有裨益。凡疲马，切不可轻弃。将此通行明白晓谕。

谕绿旗兵随大军后行。
上谕领侍卫内大臣索额图等曰：今日在途，见古北
口绿旗兵车辆所载甚重，又无相助之人。若令伊等前行，则其所驮载行李，每日有我兵重载蹑后，行走甚难。若留伊等在后，则彼皆得亲身帮助而行。著会议具奏。议政大臣等奏：

上谕极是。今应将古北口绿旗兵，留御营兵后，视其力能行，则随所遇旗分在后行走。如
力不能行，则于汉军火器营后行走。宣化镇绿旗兵，若力能行走，仍照常在前行走。若力不能行，亦留在

御营兵后，同古北口绿旗兵一处行走可也。奉旨：著马武前往谕止。
命总兵官马进良押红衣炮随行。
上谕曰：昨会议宣化镇兵，令其得便先行，已经行文。
今古北口兵，现在胡什木克地方，著令驻扎等候。自宣化府所带红衣炮二十四位，著交付总兵官马进良，随大兵后行。
戊寅，

上谕曰：今日所驻胡什木克地方，止二十二里，沙碛
亦略减。各人车辆到时，将马匹于好草处放牧，饮水，休息牲口，再行前进。著传谕知之。

命尚书库勒纳查核驿站。
上谕议政大臣等曰：此番前来官兵，皆系情愿效力
之人。曾云应用物件，豫备充足，务期成功。兵丁每名，部给肥马四匹。今或将疲瘦牲口两匹，牵挽车辆，且于米粮之外，装载各物，或有载鸡鹅等物者。朕以成功为念，鸡鹅等物，尚不携带，又将疲马留于驿站喂养，屡经传谕，并严谕驿站人等，今见疲瘦之马，并无一匹留于驿站，虽极瘦，仍带之而行。此等马匹，若皆留养，目前现有青草，自然得肥，回时可以得力。若带往前去，则徒然倒毙。且或有马匹已毙，将仆从人不留置驿站，携带前往者，此不过耗费米粮而已，又何益乎。今著领侍卫内大臣、内务府总管、护军统领、副都统、夸兰大等，严行稽察，将兵丁疲乏马匹，交与驿站喂养，部给四匹马内，若有疲乏二三匹者，虽携去，无益。察明，即并本身留于驿站，将伊臕壮之马，别给与人。其瘦马，仍留与本人，令于青草处牧放肥壮，等候旋师。其察核沿途驿站马匹，并存留牲口米粮等物，俱系紧要。著派在京尚书库勒纳，自备马匹前来，自存留米粮马匹之驿站，以至喀伦，令其往来稽查。如此则于事大有裨益。将此晓谕在后夸兰大等知之。

谕皇太子塞外情形。
上谕皇太子曰：朕躬安。皇太子佳否。皇子及臣工军
士皆无恙。但雨雪虽不甚急，亦不甚间断，朕心为此稍觉忧劳。蒙古居此者，喜云：吾土历年亢旱，草不萌生，穷困已极。皇上驾临，始有雨雪，草皆茂盛。观此，则行路之人，与居家之人，其情大不相侔矣。未知京师何如。此间之草羊可饱食，马于沙际杂枯荄而食，尚不得饱。草色大概渐佳，水泉给用，朕所经历虽尽与大兵偕行，亦可无误，薪燎具足。后此则未之知也。
己卯，

上仍驻跸胡什木克。
上谕曰：问之乡导，据云，察罕诺尔地方形势，藏蓄地
宽草美，凡应留牲口，其能至察罕诺尔者，令至彼处再留。其必不能至者，即留于此处。可通行晓谕。
庚辰，

驾驻噶尔图。
辛巳，

上仍驻跸噶尔图。
谕领侍卫内大臣等曰：今日寒冷，各将瘦马置帐房
内，以所带馀米饲之，亦为有益。人尚可无恙也。著谕众知之。

命大学士伊桑阿致祭风雨及口外山川之神。文曰：
兹因厄鲁特噶尔丹，逆天梗化，扰乱边徼。朕统率六军，声罪致讨。亲莅塞外，以期荡寇安民。必赖山川效灵，风雨咸若，始于师行，克有攸济。比日以来，雨雪间作，节候未调。恐稽征迈，朕心夙夜靡宁。惟神默赞挞伐之远图，益助群情之豫顺。俾时和气协，早涤边尘，军事有裨，
神功聿懋。是用特遣专官，虔申告祭，
神其鉴之。先是数日风雪时作，致祭后，风止雪霁，
天气日渐融和矣。
壬午，

驾至滚诺尔。
命留疲马牧于郭和苏台察罕诺尔地方。
上谕领侍卫内大臣等曰：明日驻宿处，草甚丰美。凡
瘦马，俱著留牧彼地。
癸未，

上驻跸郭和苏台察罕诺尔。
命蒙古监牧。
上谕理藩院曰：所留牧放马匹，甚属紧要。凡水草，俱
美之地，蒙古知之甚悉。其牧放看守，俱交与蒙古。所留喀伦之马，已交阿霸垓吴尔占噶喇布王。此处所留马匹，著交与该王所属修路都统奇塔忒。至所留跟役，伊主不必给米，俟在后于成龙等米
车运到，酌量拨给。
甲申，

驾至胡鲁苏台。
谕乡导护军统领托伦曰：今日天阴，或恐有雨。马匹
俱勿解鞍，应苫盖者，加意苫盖。
严蒙古盗马罪。先是，

上命领侍卫内大臣马思喀，查郭和苏台地方驿站
存留马匹、牲口、仆从数目，具奏。至是，马思喀查明
奏言：阿霸垓卓礼克图王之都统奇塔忒等云，此所留马匹牲口，既交与我等，即派本旗骁骑八十名看守。查现在所留马匹牲口，计一千四百有馀。在后兵丁，如有再留马匹牲口者，则共至二千矣。交与八十名骁骑看守，似属不足。若将三百匹分为一群，可作七群，每群计骁骑二十名，则用一百四十名。除此八十名骁骑外，应增苏尼特之萨玛渣王、阿霸垓之吴尔占噶喇布王、两阿霸哈纳尔、两蒿齐忒，此六旗，每旗派章京一员，骁骑十名，择好水草处，谨慎放牧看守，仍交与奇塔忒等。又大兵马匹已留与驿站，恐有贼盗妄行，倘被拿获时，当作何严行治罪之处，请

旨遵行。奉
旨：被获贼盗，著拿候。馀如议。
遣员外郎雅图宣
谕督运于成龙。
谕雅图曰：朕以粮运事务紧急，特命侍读学士喇锡
驰召于成龙，面有指授。今思车上所载太重，恐难速行，又命尔雅图传谕于成龙，尔既见于成龙，令彼将多带之米数千石，酌留所过驿中，交蒙古官兵看守。其米既减，车上遂轻，其行可无误矣。俟至喀伦，再将正额米留一千石，其车上退出牲口，即听于成龙调用。出喀伦后，倘有用米之处，朕即遣官催来。倘无用米之处，亦遣官止之。
乙酉，

上仍驻跸胡鲁苏台。
申定行军队伍。
上谕议政大臣等曰：两黄旗已行，在后六旗，著每三
旗结队而行，火器营陆续进发。
领侍卫内大臣公福善，奏报汉军火器营兵雪阻情事。先是，

上谕福善尔留库勒诺尔地方，收贮出古北口王以
下及官兵所带馀米。至是，福善奏言：〈臣〉于二十四
日，将满洲四旗米，已经收贮。二十五日，汉军都统李正宗、诺穆图等，咨称沿途雨雪交作，泥泞难行。十九日，派出官员兵丁。我等亲视修道炮位，火药车辆，仅能运过。现今派夫搭桥修道等语。据此，奏

闻。奏至，
上命示议政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