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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戎政典
第一百八卷目錄
兵略部彙考六
周六〈敬王二十則〉
戎政典第一百八卷
兵略部彙考六
周六
公元前519年
敬王元年,秋,七月,吳敗楚,及諸侯之師于雞父。
公元前523年
按《左傳》:昭公十九年,楚人城州來,沈尹戌曰:楚人必敗,昔吳滅州來,子旗請伐之,王曰:吾未撫吾民,今亦如之,而城州來,以挑吳,能無敗乎,侍者曰:王施舍不倦,息民五年,可謂撫之矣。戌曰:吾聞撫民者,節用於內,而樹德於外,民樂其性,而無寇讎,今宮室無量,民人日駭,勞罷死轉,忘寢與食,非撫之也。二十三年,秋,吳人伐州來,楚薳越帥師,及諸侯之師,奔命救州來,吳人禦諸鍾離,子瑕卒,楚師熸,吳公子光曰:諸侯從於楚者眾,而皆小國也。畏楚而不獲已,是以來,吾聞之曰:作事威克其愛,雖小必濟,胡沈之君幼而狂,陳大夫齧壯而頑,頓與許蔡疾楚政,楚令尹死,其師熸,帥賤多寵,政令不壹,七國同役而不同心,帥賤而不能整,無大威命,楚可敗也。若分師先以犯胡沈與陳,必先奔,三國敗,諸侯之師乃搖心矣。諸侯乖亂,楚必大奔,請先者去備薄威,後者敦陳整旅,吳子從之,戊辰,晦,戰于雞父,吳子以罪人三千,先犯胡沈與陳,三國爭之,吳為三軍以繫於後,中軍從王,光帥右,掩餘帥左,吳之罪人,或奔或止,三國亂,吳師擊之,三國敗,獲胡沈之君,及陳大夫,舍胡沈之囚,使奔許與蔡頓。曰:吾君死矣。師譟而從之,三國奔,楚師大奔。 楚太子建之母在郹,召吳人而啟之,冬,十月,甲申,吳太子諸樊入郹,取楚夫人,與其寶器以歸,楚司馬薳越追之,不及,將死,眾曰:請遂伐吳以徼之,薳越曰:再敗君師,死且有罪,亡君夫人,不可以莫之死也。乃縊于薳澨。 楚囊瓦為令尹,城郢,沈尹戌曰:子常必亡郢,苟不能衛,城無益也。古者天子守在四裔,天子卑,守在諸侯,諸侯守在四鄰,諸侯卑,守在四竟,慎其四竟,結其四援,民狎其野,三務成功,民無內憂,而又無外懼,國焉用城,今吳是懼,而城於郢,守已小矣。卑之不獲,能無亡乎,昔梁伯溝其公宮而民潰,民棄其上,不亡何待。夫正其疆場,修其土田,險其走集,親其民人,明其五候,信其鄰國,慎其官守,守其交禮,不僭不貪,不懦不耆,完其守備,以待不虞,又何畏矣。詩曰:無念爾祖,聿修厥德,無亦監乎,若敖蚡冒,至于武文,土不過同,慎其四竟,猶不城郢,今土數圻而郢是城,不亦難乎。
公元前518年
敬王二年,冬,吳滅巢及鍾離。
按《左傳》:昭公二十四年,楚子為舟師,以略吳疆,沈尹戌曰:此行也。楚必亡邑,不撫民而勞之,吳不動而速之,吳踵楚,而疆場無備,邑能無亡乎,越大夫胥犴勞王於豫章之汭,越公子倉歸王乘舟,倉及壽夢帥師從王,王及圉陽而還,吳人踵楚,而邊人不備,遂滅巢及鍾離而還,沈尹戌曰:亡郢之始,於此在矣。王一動而亡二姓之帥,幾如是而不及郢,詩曰:誰生厲階,至今為梗,其王之謂乎。
公元前512年
敬王八年,冬,十有二月,吳滅徐,遂侵楚。
按《左傳》:昭公三十年,吳子使徐人執掩餘,使鍾吾人執燭庸,二公子奔楚,楚子大封而定其徙,使監馬尹大心逆吳公子,使居養,莠尹然,左司馬沈尹,戌城之,取於城父與胡田以與之,將以害吳也。子西諫曰:吳光新得國而親其民,視民如子,辛苦同之,將用之也。若好吾邊疆,使柔服焉。猶懼其至,吾又疆其讎,以重怒之,無乃不可乎,吳,周之胄裔也。而棄在海濱,不與姬通,今而始大,比于諸華,光又甚文,將自同于先王,不知天將以為虐乎,使翦喪吳國,而封大異姓乎,其抑亦將卒以祚吳乎,其終不遠矣。我盍姑億吾鬼神,而寧吾族姓,以待其歸,將焉用自播揚焉。王弗聽,吳子怒,冬,十二月,吳子執鍾吾子,遂伐徐,防山以水之,己卯,滅徐,徐子章禹斷其髮,攜其夫人,以逆吳子,吳子唁而送之,使其邇臣從之,遂奔楚,楚沈尹戌帥師救徐,弗及,遂城夷,使徐子處之,吳子問於伍貟曰:初而言伐楚,余知其可也。而恐其使余往也。又惡人之有余之功也。今余將自有之矣。伐楚何如,對曰:楚執政眾而乖,莫適任患,若為三師以肄焉。一師至,彼必皆出,彼出則歸,彼歸則出,楚必道敝,亟肄以罷之,多方以誤之,既罷而後以三軍繼之,必大克之,闔廬從之,楚于是乎始病。三十一年,秋,吳人侵楚,伐夷,侵潛六,楚沈尹戌帥師救潛,吳師還,楚師遷潛於南岡而還,吳師圍弦,左司馬戌,右司馬稽,帥師救弦,及豫章,吳師還,始用子胥之謀也。
公元前508年
敬王十二年,秋,楚人伐吳。
按《左傳》:定公二年,桐叛楚,吳子使舒鳩氏誘楚人曰:以師臨我,我伐桐,為我使之無忌。秋,楚囊瓦伐吳師于豫章,吳人見舟于豫章,而潛師于巢,冬,十月,吳軍楚師于豫章,敗之,遂圍巢,克之,獲楚公子繁。
公元前506年
敬王十四年,冬,十有一月,庚午,蔡侯以吳子及楚人戰于柏舉,楚師敗績,庚辰,吳入郢。
公元前527年
按《左傳》:定公三年,蔡昭侯為兩佩與兩裘以如楚,獻一佩一裘于昭王,昭王服之,以享蔡侯,蔡侯亦服其一,子常欲之,弗與,三年止之,唐成公如楚,有兩肅爽馬,子常欲之,弗與,亦三年止之,唐人或相與謀,請代先從者,許之,飲先從者酒,醉之,竊馬而獻之子常,子常歸唐侯,自拘於司敗。曰:君以弄馬之故,隱君身,棄國家,群臣請相。夫人以償馬,必如之,唐侯曰:寡人之過也。二三子無辱,皆賞之,蔡人聞之,固請而獻佩于子常,子常朝見蔡侯之徒,命有司曰:蔡君之久也。官不共也。明日禮不畢,將死,蔡侯歸及漢,執玉而沈曰:余所有濟漢而南者,有若大川,蔡侯如晉,以其子元,與其大夫之子為質焉。而請伐楚。 四年,春,三月,劉文公合諸侯于召陵,謀伐楚也。晉荀寅求貨於蔡侯,弗得,言於范獻子曰:國家方危,諸侯方貳,將以襲敵,不亦難乎,水潦方降,疾瘧方起,中山不服,棄盟取怨,無損于楚,而失中山,不如辭蔡侯,吾自方城以來,楚未可以得志,祇取勤焉。乃辭蔡侯,晉人假羽旄於鄭,鄭人與之,明日或斾以會,晉于是乎失諸侯。 沈人不會于召陵,晉人使蔡伐之,夏,蔡滅沈,秋楚為沈故圍蔡,伍員為吳行人以謀楚,楚之殺郤宛也。伯氏之族出,伯州犁之孫嚭,為吳太宰以謀楚,楚自昭王即位,無歲不有吳師,蔡侯因之,以其子乾與其大夫之子為質于吳,冬,蔡侯,吳子,唐侯,伐楚,舍舟于淮汭,自豫章與楚夾漢,左司馬戌謂子常曰:子沿漢而與之上下,我悉方城外以毀其舟,還塞大隧,直轅,冥阨,子濟漢而伐之,我自後擊之,必大敗之,既謀而行,武城黑謂子常曰:吳用木也。我用革也。不可久也。不如速戰,史皇謂子常,楚人惡子而好司馬,若司馬毀吳舟于淮,塞城口而入,是獨克吳也。子必速戰,不然不免,乃濟漢而陳,自小別至于大別,三戰,子常知不可,欲奔,史皇曰:安求其事,難而逃之,將何所入,子必死之,初罪必盡說,十一月,庚午,二師陳于柏舉,闔廬之弟夫概王,晨請于闔廬曰:楚瓦不仁,其臣莫有死志,先伐之,其卒必奔,而後大師繼之,必克,弗許。夫概王曰:所謂臣義而行,不待命者,其此之謂也。今日我死,楚可入也。以其屬五千,先擊子常之卒,子常之卒奔,楚師亂,吳師大敗之,子常奔鄭,史皇以其乘廣死,吳從楚師,及清發,將擊之。夫概王曰:困獸猶鬥,況人乎,若知不免,而致死,必敗我,若使先濟者知免,後者慕之,蔑有鬥心矣。半濟而後可擊也。從之,又敗之,楚人為食,吳人及之,奔食而從之,敗諸雍澨,五戰及郢,己卯,楚子取其妹季羋,畀我,以出,涉雎,鍼尹固與王同舟,王使執燧象以奔吳師,庚辰,吳入郢,以班處宮,子山處令尹之宮。夫概王欲攻之,懼而去之。夫概王入之,左司馬戍及息而還,敗吳師于雍澨,傷,初,司馬臣闔廬,故恥為禽焉。謂其臣曰:誰能免吾首,吳句卑曰臣賤可乎,司馬曰:我實失子,可哉,三戰皆傷。曰:吾不可用也已,句卑布裳,剄而裹之,藏其身而以其首免,楚子涉雎濟江,入于雲中,王寢,盜攻之,以戈擊王,王孫由于以背受之,中肩,王奔鄖,鍾建負季羋以從,由于徐蘇而從,鄖公辛之弟懷,將弒王曰:平王殺吾父,我殺其子,不亦可乎,辛曰:君討臣,誰敢讎之,君命天也。若死天命,將誰讎,詩曰:柔亦不茹,剛亦不吐,不侮矜寡,不畏彊禦,唯仁者能之,違彊陵弱,非勇也。乘人之約,非仁也。滅宗廢祀,非孝也。動無令名,非知也。必犯是,余將殺女,鬥辛與其弟巢,以王奔隨,吳人從之,謂隨人曰:周之子孫,在漢川者,楚實盡之,天誘其衷,致罰於楚,而君又竄之,周室何罪,君若顧報周室,施及寡人,以獎天衷,君之惠也。漢陽之田,君實有之,楚子在公宮之北,吳人在其南,子期似王,逃王,而己為王。曰:以我與之,王必免,隨人卜與之,不吉,乃辭吳曰:以隨之僻小,而密邇於楚,楚實存之,世有盟誓,至于今未改,若難而棄之,何以事君,執事之患,不惟一人,若鳩楚竟,敢不聽命,吳人乃退,鑪金初官于子期氏,實與隨人要言,王使見辭曰:不敢以約為利,王割子期之心,以與隨人盟,初,伍員與申包胥友,其亡也。謂申包胥曰:我必復楚國,申包胥曰:勉之,子能復之,我必能興之,及昭王在隨,申包胥如秦乞師。曰:吳為封豕長蛇,以荐食上國,虐始于楚,寡君失守社稷,越在草莽,使下臣告急曰:夷德無厭,若鄰於君,疆埸之患也。逮吳之未定,君其取分焉。若楚之遂亡,君之土也。若以君靈,撫之,世以事君,秦伯使辭焉。曰:寡人聞命矣。子姑就館,將圖而告,對曰:寡君越在草莽,未獲所伏,下臣何敢即安,立依於庭牆而哭,日夜不絕聲,勺飲不入口,七日,秦哀公為之賦無衣,九頓首而坐,秦師乃出。
公元前505年
敬王十五年,夏,六月,楚申包胥以秦師大敗吳師,冬,楚子入于郢。
公元前507年
按《左傳》:定公五年,夏,越入吳,吳在楚也。申包胥以秦師至,秦子蒲,子虎,帥車五百乘以救楚,子蒲曰:吾未知吳道,使楚人先與吳人戰,而自稷會之,大敗夫概王于沂,吳人獲薳射於柏舉,其子帥奔徒以從,子西敗吳師于軍祥,秋,七月,子期,子蒲,滅唐,九月。夫概王歸,自立也。以與王戰而敗,奔楚為堂谿氏,吳師敗楚師于雍澨,秦師又敗吳師,吳師居麇,子期將焚之,子西曰:父兄親暴骨焉。不能收,又焚之,不可,子期曰:國亡矣。死者若有知也。可以歆舊祀,豈憚焚之,焚之而又戰,吳師敗,又戰于公婿之谿,吳師大敗,吳子乃歸,囚闉輿罷,闉輿罷請先,遂逃歸,葉公諸梁之弟后臧,從其母於吳,不待而歸,葉公終不正視。 楚子入于郢,初,鬥辛聞吳人之爭宮也。曰:吾聞之,不讓則不和,不和不可以遠征,吳爭于楚,必有亂,有亂則必歸,焉能定楚,王之奔隨也。將涉于成臼,藍尹亹涉其帑,不與王舟,及寧,王欲殺之,子西曰:子常唯思舊怨以敗,君何效焉。王曰:善,使復其所,吾以志前惡,王賞鬥辛,王孫由于,王孫圉,鍾建,鬥巢,申包胥,王孫賈,宋木,鬥懷,子西曰:請舍懷也。王曰:大德滅小怨,道也。申包胥曰:吾為君也。非為身也。君既定矣。又何求,且吾尤子旗,其又為諸,遂逃賞,王將嫁季羋,季羋辭曰:所以為女子,遠丈夫也。鍾建負我矣。以妻鍾建,以為樂尹,王之在隨也。子西為王輿服,以保路,國于脾洩,聞王所在,而後從王,王使由于城麇,復命子西問高厚焉。弗知,子西曰:不能如辭,城不知高厚小大,何知,對曰:固辭不能,子使余也。人各有能有不能,王遇盜於雲中,余受其戈,其所猶在,袒而示之背。曰:此余所能也。脾洩之事,余亦弗能也。 六年,四月,己丑,吳太子終纍敗楚舟師,獲潘子臣,小惟子,及大夫七人,楚國大惕,懼亡子期,又以陵師敗于繁揚,令尹子西喜曰:乃今可為矣。于是乎遷都於鄀,而改紀其政,以定楚國。敬王十七年,秋,齊國夏伐魯西鄙。
公元前503年
按《左傳》:定公七年,秋,齊國夏伐我,陽虎御季桓子,公斂處父御孟懿子,將宵軍齊師,齊師聞之,墮伏而待之,處父曰:虎不圖禍,而必死,苫夷曰:虎陷二子於難,不待有司,余必殺女,虎懼,乃還,不敗。
公元前502年
敬王十八年,春,正月,魯侵齊。
公元前504年
按《左傳》:定公八年,春,王正月,公侵齊,門于陽州,士皆坐列。曰:顏高之弓六鈞,皆取而傳觀之,陽州人出,顏高奪人弱弓,籍丘子鉏擊之,與一人俱斃,偃且射子鉏,中頰,殪,顏息射人中眉,退曰:我無勇,吾志其目也。師退,冉猛偽傷足而先,其兄會乃呼曰:猛也殿。 二月,公侵齊,攻廩丘之郛,主人焚衝,或濡馬褐以救之,遂毀之,主人出,師奔,陽虎偽不見冉猛者。曰:猛在此必敗,猛逐之,顧而無繼,偽顛,虎曰:盡客氣也。苫越生子,將待事而名之,陽州之役獲焉。名之曰陽州。 夏,齊國夏,高張,伐我西鄙,晉士鞅,趙鞅,荀寅,救我,公會晉師于瓦,范獻子執羔,趙簡子,中行文子,皆執鴈,魯于是始尚羔。 季寤,公鉏極,公山不狃,皆不得志於季氏,叔孫輒無寵於叔孫氏,叔仲志不得志於魯,故五人因陽虎,陽虎欲去三桓,以季寤更季氏,以叔孫輒更叔孫氏,己更孟氏,冬,十月,順祀先公而祈焉。辛卯,禘于僖公,壬辰,將享季氏于蒲圃而殺之,戒都車曰:癸巳至,成宰公斂處父告孟孫曰:季氏戒都車,何故,孟孫曰:吾弗聞,處父曰:然則亂也。必及於子,先備諸,與孟孫以壬辰為期,陽虎前驅,林楚御桓子,虞人以鈹盾夾之,陽越殿,將如蒲圃,桓子咋謂林楚曰:而先皆季氏之良也。爾以是繼之,對曰:臣聞命後,陽虎為政,魯國服焉。違之徵死,死無益於主,桓子曰:何後之有,而能以我適孟氏乎,對曰:不敢愛死,懼不免主,桓子曰:往也。孟氏選圉人之壯者三百人,以為公期築室于門外,林楚怒,馬及衢而騁,陽越射之不中,築者闔門,有自門間射陽越,殺之,陽虎劫公與武叔以伐孟氏,公斂處父,帥成人,自上東門入與陽氏戰于南門之內,弗勝,又戰于棘下,陽氏敗,陽虎說甲如公宮,取寶玉大弓以出,舍于五父之衢,寢而為食其徒曰:追其將至,虎曰:魯人聞余出,喜于徵死,何暇追余,從者曰:嘻,速駕,公斂陽在,公斂陽請追之,孟孫弗許,陽欲殺桓子,孟孫懼而歸之,子言辨舍爵於季氏之廟而出,陽虎入于讙陽關以叛。 九年,夏,陽虎歸寶玉大弓,六月,伐陽關,陽虎使焚萊門,師驚,犯之而出,奔齊,請師以伐魯。曰:三加必取之,齊侯將許之,鮑文子諫曰:臣嘗為隸於施氏矣。魯未可取也。上下猶和,眾庶猶睦,能事大國,而無天菑,若之何取之,陽虎欲勤齊師也。齊師罷,大臣必多死亡,于是乎奮其詐謀。夫陽虎有寵於季氏,而將殺季孫,以不利魯國而求容焉。親富不親仁,君焉用之,君富於季氏,而大于魯國,茲陽虎所欲傾覆也。魯免其疾,而君又收之,無乃害乎,齊侯執陽虎,將東之,陽虎願東,乃囚諸西鄙,盡借邑人之車,鍥其軸,麻約而歸之,載蔥靈,寢于其中而逃,追而得之,囚于齊,又以蔥靈逃,奔宋,遂奔晉,適趙氏。
公元前501年
敬王十九年,秋,齊侯伐晉。
按《左傳》:定公九年,秋,齊侯伐晉夷儀,敝無存之父將室之,辭,以與其弟。曰:此役也。不死,反必娶于高國,先登,求自門出,死於霤下,東郭書讓登,犁彌從之。曰:子讓而左,我讓而右,使登者絕而後下,書左,彌先下,書與王猛息,猛曰:我先登,書斂甲曰:曩者之難,今又難焉。猛笑曰:吾從子,如驂之靳,晉車千乘,在中牟,衛侯將如五氏,卜過之,龜焦,衛侯曰:可也。衛車當其半,寡人當其半,敵矣。乃過中牟,中牟人欲伐之,衛褚師圃亡在中牟。曰:衛雖小,其君在焉。未可勝也。齊師克城而驕,其帥又賤,遇必敗之,不如從齊,乃伐齊師,敗之,齊侯致禚,媚,杏,于衛,齊侯賞犁彌,犁彌辭曰:有先登者,臣從之,晳幘而衣貍製,公使視東郭書。曰:乃夫子也。吾貺子,公賞東郭書,辭曰:彼賓旅也。乃賞犁彌,齊師之在夷儀也。齊侯謂夷儀人曰:得敝無存者,以五家免,乃得其尸,公三襚之,與之犀軒,與直蓋而先歸之,坐引者以師哭之,親推之三。
公元前500年
敬王二十年,春,魯及齊平。
按《左傳》:定公十年,春,王三月,及齊平。夏,公會齊侯于祝其,實夾谷,孔丘相,將盟,齊人加於載書曰:齊師出竟,而不以甲車三百乘從我者,有如此盟,孔丘使茲無還揖對曰:而不反我汶陽之田,吾以共命者,亦如之,齊侯將享公,孔丘謂梁丘,據。曰:齊魯之故,吾子何不聞焉。事既成矣。而又享之,是勤執事也。且犧象不出門,嘉樂不野合,饗而既具,是棄禮也。若其不具,用秕稗也。用秕稗君辱,棄禮名惡,子盍圖之。夫享所以昭德也。不昭不如其已也。乃不果享,齊人來歸鄆讙龜陰之田。
公元前496年
敬王二十四年,夏,五月,於越敗吳于檇李。
按《左傳》:定公十四年,夏,吳伐越,越子句踐禦之,陳于檇李,句踐患吳之整也。使死士再禽焉。不動,使罪人三行,屬劍於頸,而辭曰:二君有治,臣奸旗鼓,不敏于君之行前,不敢逃刑,敢歸列,遂自剄也。師屬之目,越子因而伐之,大敗之,靈姑浮以戈擊闔廬,闔廬傷將指,取其一屨還,卒於陘,去檇李七里。夫差使人立于庭,苟出入,必謂己曰:夫差,而忘越王之殺而父乎,則對曰:唯不敢忘,三年乃報越。
公元前494年
敬王二十六年,春,吳子夫差敗越於夫椒。
按《左傳》:哀公元年,春,吳王夫差敗越於夫椒,報檇李也。遂入越,越子以甲楯五千,保于會稽,使大夫種因吳太宰嚭以行成,吳子將許之,伍貟曰:不可,臣聞之,樹德莫如滋,去疾莫如盡,昔有過澆,殺斟灌以伐斟鄩,滅夏后相,后緡方娠,逃出自竇,歸于有仍,生少康焉。為仍牧正,惎澆能戒之,澆使椒求之,逃奔有虞,為之庖正,以除其害,虞思于是妻之以二姚,邑諸綸,有田一成,有眾一旅,能布其德,而兆其謀,以收夏眾,撫其官職,使女艾諜澆,使季杼誘豷,遂滅過戈,復禹之績,祀夏配天,不失舊物,今吳不如過,而越大於少康,或將豐之,不亦難乎,句踐能親而務施,施不失人,親不棄勞,與我同壤,而世為仇讎,于是乎克而弗取,將又存之,違天而長寇讎,後雖悔之,不可食已,姬之衰也。日可俟也。介在蠻裔,而長寇讎,以是求伯,必不行矣。弗聽,退而告人曰:越十年生聚,而十年教訓,二十年之外,吳其為沼乎,三月,越及吳平。 吳之入楚也。使召陳懷公,懷公朝國人而問焉。曰:欲與楚者右,欲與吳者左,陳人從田,無田從黨,逢滑當公而進曰:臣聞國之興也以福,其亡也以禍,今吳未有福,楚未有禍,楚未可棄,吳未可從,而晉盟主也。若以晉辭,吳若何,公曰:國勝君亡,非禍而何,對曰:國之有是多矣。何必不復,小國猶復,況大國乎,臣聞國之興也。視民如傷,是其福也。其亡也。以民為土芥,是其禍也。楚雖無德,亦不艾殺其民,吳日敝於兵,暴骨如莽,而未見德焉。天其或者正訓楚也。禍之適吳,其何日之有,陳侯從之,及夫差克越,乃修先君之怨,秋,八月,吳侵陳,修舊怨也。 吳師在陳,楚大夫皆懼曰:闔廬唯能用其民,以敗我於柏舉,今聞其嗣又甚焉。將若之何,子西曰:二三子恤不相睦,無患吳矣。昔闔廬食不二味,居不重席,室不崇壇,器不彤鏤,宮室不觀,舟車不飾,衣服財用,擇不取費,在國,天有菑癘,親巡其孤寡,而共其乏困,在軍,熟食者分而後敢食,其所嘗者,卒乘與焉。勤恤其民,而與之勞逸,是以民不罷勞,死知不曠,吾先大夫子常易之,所以敗我也。今聞夫差,次有臺榭陂池焉。宿有妃嬙嬪御焉。一日之行,所欲必成,玩好必從,珍異是聚,觀樂是務,視民如讎,而用之日新。夫先自敗也已,安能敗我。
公元前493年
敬王二十七年,秋,八月,甲戌,晉趙鞅帥師,及鄭罕達,戰于鐵,鄭師敗績。
公元前500年
按《左傳》:定公十年,夏,晉趙鞅圍衛,報夷儀也。初,衛侯伐邯鄲午於寒氏,城其西北而守之,宵熸,及晉圍衛,午以徒七十人門於衛西門,殺人於門中。曰:請報寒氏之役,涉佗曰:夫子則勇矣。然我往,必不敢啟門,亦以徒七十人,旦門焉。步左右,皆至而立,如植,日中不啟門,乃退,反役,晉人討衛之叛故。曰:由涉佗成何,于是執涉佗以求成於衛,衛人不許,晉人遂殺涉佗,成何奔燕。 十三年,春,齊侯,衛侯,次于垂葭,實郥氏,使師伐晉,將濟河,諸大夫皆曰不可,邴意茲曰可,銳師伐河內,傳必數日而後及絳,絳不三月,不能出河,則我既濟水矣。乃伐河內,齊侯皆斂諸大夫之軒,唯邴意茲乘軒,齊侯欲與衛侯乘,與之宴,而駕乘廣,載甲焉。使告曰:晉師至矣。齊侯曰:比君之駕也。寡人請攝,乃介而與之乘,驅之,或告曰:無晉師,乃止。 晉趙鞅謂邯鄲午曰:歸我衛貢五百家,吾舍諸晉陽,午許諾,歸告其父兄,父兄皆曰:不可,衛是以為邯鄲,而寘諸晉陽,絕衛之道也。不如侵齊而謀之,乃如之,而歸之于晉陽,趙孟怒,召午而囚諸晉陽,使其從者說劍而入,涉賓不可,乃使告邯鄲人曰:吾私有討於午也。二三子唯所欲立,遂殺午,趙稷,涉賓,以邯鄲叛,夏,六月,上軍司馬籍秦圍邯鄲,邯鄲午荀寅之甥也。荀寅范吉射之姻也。而相與睦,故不與圍,邯鄲將作亂,董安于聞之,告趙孟曰:先備諸,趙孟曰:晉國有命,始禍者死,為後可也。安于曰:與其害於民,寧我獨死,請以我說,趙孟不可,秋,七月,范氏中行氏伐趙氏之宮,趙鞅奔晉陽,晉人圍之,范皋夷無寵於范吉射,而欲為亂於范氏,梁嬰父嬖於知文子,文子欲以為卿,韓簡子與中行文子相惡,魏襄子亦與范昭子相惡,故五子謀將逐荀寅,而以梁嬰父代之,逐范吉射而以范皋夷代之,荀躒言於晉侯曰:君命大臣,始禍者死,載書在河,今三臣始禍,而獨逐鞅,刑已不鈞矣。請皆逐之,冬,十一月,荀躒,韓不信,魏曼多,奉公以伐范氏,中行氏,弗克,二子將伐公,齊高彊曰:三折肱知為良醫,唯伐君為不可,民弗與也。我以伐君在此矣。三家未睦,可盡克也。克之,君將誰與,若先伐君,是使睦也。弗聽,遂伐公,國人助公,二子敗,從而伐之,丁未,荀寅,士吉射,奔朝歌,韓魏以趙氏為請,十二月,辛未,趙鞅入于絳,盟于公宮。 十四年,春,梁嬰父惡董安于謂知文子曰:不殺安于,使終為政於趙氏,趙氏必得晉國,盍以其先發難也。討於趙氏,文子使告於趙孟曰:范中行氏雖信為亂,安于則發之,是安于與謀亂也。晉國有命,始禍者死,二子既伏其罪矣。敢以告,趙孟患之,安于曰:我死而晉國寧,趙氏定,將焉用生,人誰不死,吾死莫矣。乃縊而死,趙孟尸諸市,而告於知氏曰:主命戮罪人,安于既伏其罪矣。敢以告,知伯從趙孟盟,而後趙氏定,祀安于於廟。 晉人圍朝歌,公會齊侯,衛侯,于脾上梁之間,謀救范中行氏,析成鮒,小王桃甲,率狄師以襲晉,戰于絳中,不克而還,士鮒奔周,小王桃甲入于朝歌,秋,齊侯,宋公,會于洮,范氏故也。冬,十二月,晉人敗范中行氏之師於潞,獲籍秦,高彊又敗鄭師,及范氏之師于百泉。 哀公元年,夏,四月,齊侯,衛侯,救邯鄲,圍五鹿。 秋,八月,齊侯,衛侯,會于乾侯,救范氏也。師及齊師,衛孔圉鮮虞人伐晉,取棘蒲。
公元前451年
冬,十一月,晉趙鞅伐朝歌。 二年,秋,八月,齊人輸
范氏粟,鄭子姚,子般,送之,士吉射逆之,趙鞅禦之,遇於戚,陽虎曰:吾車少,以兵車之斾,與罕駟兵車,先陳,罕駟自後隨而從之,彼見吾貌,必有懼心,于是乎會之,必大敗之,從之,卜戰,龜焦,樂丁曰:詩曰:爰始爰謀,爰契我龜,謀協以故,兆詢可也。簡子誓曰:范氏中行氏反易天明,斬艾百姓,欲擅晉國而滅其君,寡君恃鄭而保焉。今鄭為不道,棄君助臣,二三子順天明,從君命,經德義,除詬恥,在此行也。克敵者,上大夫受縣,下大夫受郡,士田十萬,庶人工商遂,人臣隸圉免,志父無罪,君實圖之,若其有罪,絞縊以戮,桐棺三寸,不設屬辟,素車樸馬,無入于兆,下卿之罰也。甲戌,將戰,郵無恤御簡子,衛太子為右,登鐵上,望見鄭師眾,太子懼,自投于車下,子良授太子綏而乘之。曰:婦人也。簡子巡列。曰:畢萬匹夫也。七戰皆獲,有馬百乘,死于牖下,群子勉之,死不在寇,繁羽御趙羅,宋勇為右,羅無勇穈之,吏詰之,御對曰:痁作而伏,衛太子禱曰:曾孫蒯聵,敢昭告皇祖文王,烈祖康叔,文祖襄公,鄭勝亂從,晉午在難,不能治亂,使鞅討之,蒯聵不敢自佚,備持矛焉。敢告無絕筋,無折骨,無面傷,以集大事,無作三祖羞,大命不敢請,佩玉不敢愛,鄭人擊簡子中肩,斃于車中,獲其蜂旗,太子救之以戈,鄭師北,獲溫大夫趙羅,太子復伐之,鄭師大敗,獲齊粟千車,趙孟喜曰:可矣。傅傁曰:雖克鄭,猶有知在,憂未艾也。初,周人與范氏田,公孫尨稅焉。趙氏得而獻之,吏請殺之,趙孟曰:為其主也。何罪,止而與之田,及鐵之戰,以徒五百人,宵攻鄭師,取蜂旗于子姚之幕下,獻曰:請報主德,追鄭師,姚,般,公孫林,殿而射,前列多死,趙孟曰:國無小,既戰,簡子曰:吾伏弢嘔血,鼓音不衰,今日我上也。太子曰:吾救主于車,退敵于下,我右之上也。郵良曰:我兩靷將絕,吾能止之,我御之上也。駕而乘材,兩靷皆絕。
公元前488年
敬王三十二年,秋,魯伐邾。
按《左傳》:哀公七年,夏,公會吳于鄫,吳來徵百牢,子服景伯對曰:先王未之有也。吳人曰:宋百牢我,魯不可以後宋,且魯牢晉大夫過十,吳王百牢,不亦可乎,景伯曰:晉范鞅貪而棄禮,以大國懼敝邑,故敝邑十一牢之,君若以禮命於諸侯,則有數矣。若亦棄禮,則有淫者矣。周之王也。制禮上物,不過十二,以為天之大數也。今棄周禮,而曰必百牢,亦唯執事,吳人弗聽,景伯曰:吳將亡矣。棄天而背本,不與,必棄疾於我,乃與之,太宰嚭召季康子,康子使子貢辭,太宰嚭曰:國君道長,而大夫不出門,此何禮也。對曰:豈以為禮,畏大國也。大國不以禮命於諸侯,苟不以禮,豈可量也。寡君既共命焉。其老豈敢棄其國,太伯端委以治周禮,仲雍嗣之,斷髮文身,臝以為飾,豈禮也哉,有由然也。反自鄫,以吳為無能為也。 季康子欲伐邾,乃饗大夫以謀之,子服景伯曰:小所以事大,信也。大所以保小,仁也,背大國不信,伐小國不仁,民保於城,城保於德,失二德者,危將焉保,孟孫曰:二三子以為何如,惡賢而逆之,對曰:禹合諸侯於塗山,執玉帛者萬國,今其存者,無數十焉。唯大不字小,小不事大也。知必危,何故不言,魯德如邾,而以眾加之,可乎,不樂而出,秋伐邾,及范門,猶聞鐘聲,大夫諫,不聽,茅成子請告于吳,不許。曰:魯擊柝聞於邾,吳二千里,不三月不至,何及於我,且國內豈不足,成子以茅叛,師遂入邾,處其公宮,眾師晝掠,邾眾保于繹,師宵掠,以邾子益來,獻于亳社,囚諸負瑕,負瑕故有繹,邾茅夷鴻以束帛乘韋,自請救於吳。曰:魯弱晉而遠吳,馮恃其眾而背君之盟,辟君之執事,以陵我小國,邾非敢自愛也。懼君威之不立,君威之不立,小國之憂也。若夏盟於鄫衍,秋而背之,成求而不違,四方諸侯,其何以事君,且魯賦八百乘,君之貳也。邾賦六百乘,君之私也。以私奉貳,唯君圖之,吳子從之。
公元前487年
敬王三十三年,春,吳伐魯,夏,齊伐魯。
按《左傳》:哀公八年,春,吳為邾故,將伐魯,問於叔孫輒,叔孫輒對曰:魯有名而無情,伐之必得志焉。退而告公山不狃,公山不狃曰:非禮也。君子違不適讎國,未臣而有伐之,奔命焉。死之可也。所託也則隱,且夫人之行也。不以所惡廢鄉,今子以小惡而欲覆宗國,不亦難乎,若使子率,子必辭,王將使我子張病之,王問于子洩,對曰:魯雖無與立,必有與斃,諸侯將救之,未可以得志焉。晉與齊楚輔之,是四讎也。夫魯,齊晉之脣,脣亡齒寒,君所知也。不救何為,三月,吳伐我,子洩率,故道險,從武城,初武城人或有因於吳竟田焉。拘鄫人之漚菅者。曰:何故使吾水滋,及吳師至,拘者道之,以伐武城,克之,王犯嘗為之宰,澹臺子羽之父好焉。國人懼,懿子謂景伯,若之何,對曰:吳師來,斯與之戰,何患焉。且召之而至,又何求焉。吳師克東陽而進,舍於五梧,明日,舍于蠶室,公賓庚,公甲叔子,與戰于夷,獲叔子與析朱鉏,獻於王,王曰:此同車,必使能,國未可望也。明日舍于庚宗,遂次于泗上,微虎欲宵攻王舍,私屬徒七百人,三踊于幕庭,卒三百人,有若與焉。及稷門之內,或謂季孫曰:不足以害吳,而多殺國士,不如已也。乃止之,吳子聞之,一夕三遷,吳人行成,將盟,景伯曰:楚人圍宋,易子而食,析骸而爨,猶無城下之盟,我未及虧,而有城下之盟,是棄國也。吳輕而遠,不能久,將歸矣。請少待之,弗從,景伯負載,造于萊門,乃請釋子服何於吳,吳人許之,以王子姑曹當之,而後止,吳人盟而還。齊悼公之來也。季康子以其妹妻之,即位而逆之,季魴侯通焉。女言其情,弗敢與也。齊侯怒,夏,五月,齊鮑牧帥師伐我,取讙及闡。 齊侯使如吳請師,將以伐我,乃歸邾子,邾子又無道,吳子使太宰子餘討之,囚諸樓臺栫之以棘,使諸大夫奉太子革以為政。秋,及齊平,九月,臧賓如如齊涖盟,齊閭丘明來涖盟,且逆季姬以歸,嬖。冬,十二月,齊人歸讙及闡,季姬嬖故也。 九年,春,齊侯使公孟綽辭師于吳,吳子曰:昔歲寡人聞命,今又革之,不知所從,將進受命于君。
公元前485年
敬王三十五年,吳伐齊。
按《左傳》:哀公十年,春,公會吳子,邾子,郯子,伐齊南鄙,師于鄎。齊人弒悼公,赴于師,吳子三日哭于軍門之外,徐承帥舟師,將自海入齊,齊人敗之,吳師乃還。敬王三十六年,春,齊師伐魯,夏,吳敗齊師于艾陵。按《左傳》:哀公十一年,春,齊為鄎故,國書,高無丕,帥師伐我,及清,季孫謂其宰冉求。曰:齊師在清,必魯故也。若之何,求曰:一子守,二子從,公禦諸竟,季孫曰:不能,求曰:居封疆之間,季孫告二子,二子不可,求曰:若不可,則君無出,一子帥師,背城而戰,不屬者,非魯人也。魯之群室,眾於齊之兵車,一室敵車,優矣。子何患焉。二子之不欲戰也。宜政在季氏,當子之身,齊人伐魯,而不能戰,子之恥也。大不列于諸侯矣。季孫使從于朝,俟於黨氏之溝,武叔呼而問戰焉。對曰:君子有遠慮,小人何知,懿子強問之,對曰:小人慮材而言,量力而共者也。武叔曰:是謂我不成丈夫也。退而蒐乘,孟孺子洩帥右師,顏羽御,邴洩為右,冉求帥左師,管周父御,樊遲為右,季孫曰:須也弱,有子曰:就用命焉。季氏之甲七千,冉有以武城人三百,為己徒卒,老幼守宮,次于雩門之外,五日,右師從之,公叔務人見保者而泣曰:事充政重,上不能謀,士不能死,何以治民,吾既言之矣。敢不勉乎,師及齊師戰于郊,齊師自稷曲,師不踰溝,樊遲曰:非不能也。不信子也。請三刻而踰之,如之,眾從之,師入齊軍,右師奔,齊人從之,陳瓘,陳莊,涉泗,孟之側後入,以為殿,抽矢策其馬曰:馬不進也。林不狃之伍曰:走乎,不狃曰:誰不如。曰:然則止乎,不狃曰:惡賢,徐步而死,師獲甲首八十,齊人不能師,宵諜曰:齊人遁,冉有請從之,三季孫不許,孟孺子語人曰:我不如顏羽,而賢於邴洩,子羽銳敏,我不欲戰而能默,洩曰:驅之,公為與其嬖僮汪錡乘,皆死皆殯,孔子曰:能執干戈以衛社稷,可無殤也。冉有用矛于齊師,故能入其軍,孔子曰:義也。 為郊戰,故公會吳子伐齊,五月,克博,壬申,至于嬴,中軍從王,胥門巢將上軍,王子姑曹將下軍,展如將右軍,齊國書將中軍,高無丕將上軍,宗樓將下軍,陳僖子謂其弟書,爾死,我必得志,宗子陽與閭丘明相厲也。桑掩胥御國子,公孫夏曰:二子必死,將戰,公孫夏命其徒歌虞殯,陳子行命其徒具含玉,公孫揮命其徒曰:人尋約,吳髮短,東郭書曰:三戰必死,於此三矣。使問弦多以琴。曰:吾不復見子矣。陳書曰:此行也。吾聞鼓而已,不聞金矣。甲戌,戰於艾陵,展如敗高子,國子敗胥門巢,王卒助之,大敗齊師,獲國書,公孫夏,閭丘明,陳書,東郭書,革車八百乘,甲首三千,以獻于公,將戰,吳子呼叔孫曰:而事何也。對曰:從司馬王賜之甲劍鈹。曰:奉爾君事,敬無廢命,叔孫未能對,衛賜進曰:州仇奉甲從君而拜,公使大史固,歸國子之元,寘之新篋,褽之以元纁,加組帶焉。寘書于其上。曰:天若不識不衷,何以使下國。 吳將伐齊,越子率其眾以朝焉。王及列士,皆有餽賂,吳人皆喜,唯子胥懼曰:是豢吳也夫,諫曰:越在我,心腹之疾也。壤地同而有欲於我。夫其柔服,求濟其欲也。不如早從事焉。得志於齊,猶獲石田也。無所用之,越不為沼,吳其泯矣。使醫除疾,而曰必遺類焉者,未之有也。盤庚之誥曰:其有顛越不共,則劓殄無遺育,無俾易種于茲邑,是商所以興也。今君易之,將以求大,不亦難乎,弗聽,使于齊,屬其子于鮑氏,為王孫氏,反役,王聞之,使賜之屬鏤以死,將死。曰:樹吾墓檟,檟可材也。吳其亡乎,三年,其始弱矣。盈必毀,天之道也。 按《吳語》:吳王夫差起師伐越,越王句踐起師逆之。江大夫種乃獻謀曰:夫吳之與越,唯天所授,王其無庸戰。夫申胥、華登簡服吳國之士於甲兵,而未嘗有所挫也。夫一人善射,百夫決拾,勝未可成。夫謀必素見成事焉,而後履之,不可以授命。王不如設戎,約辭行成,以喜其民,以廣侈吳王之心。吾以卜之於天,天若棄吳,必許吾成而不吾足也,將必寬然有伯諸侯之心焉。既罷弊其民,而天奪之食,安受其燼,乃無有命矣。越王許諾,乃命諸稽郢行成于吳,曰:寡君句踐使下臣郢不敢顯然布幣行禮,敢私告于下執事曰:昔者越國見禍,得罪于天王。天王親趨玉趾,以心孤句踐,而又宥赦之。君王之于越也,繄起死人而肉白骨也。孤不敢忘天災,其敢忘君王之大賜乎。今句踐申禍無良,草鄙之人,敢忘天王之大德,而思邊垂之小怨,以重得罪于下執事。句踐用帥二三之老,親委重罪,頓顙于邊。今君王不察,盛怒屬兵,將殘伐越國。越國固貢獻之邑也,君王不以鞭箠使之,而辱軍士使寇令焉。句踐請盟:一介嫡女,執箕帚以咳姓于王宮;一介嫡男,奉槃匜以隨諸御;春秋貢獻,不解于王府。大王豈辱裁之。亦征諸侯之禮也。夫諺曰:狐埋之而狐搰之,是以無成功。今天王既封殖越國,以明聞于天下,而又刈亡之,是天王之無成勞也。雖四方之諸侯,則何實以事吳。敢使下臣盡辭,唯天王秉利度義焉。 吳王夫差乃告諸大夫曰:孤將有大志于齊,吾將許越成,而無拂吾慮。若越既改,吾又何求。若其不改,反行,吾振旅焉。申胥諫曰:不可許也。夫越非實忠心好吳也,又非懾畏吾甲兵之彊也。大夫種勇而善謀,將還玩吳國於股掌之上,以得其志。夫固知君王之蓋威以好勝也,故婉約其辭,以從逸王志,使淫樂于諸夏之國,以自傷也。使吾甲兵鈍弊,民人離落,而日以憔悴,然後安受吾燼。夫越王好信以愛民,四方歸之,年穀時熟,日長炎炎。及吾猶可以戰也,為虺弗摧,為蛇將若何。吳王曰:大夫奚隆於越,越曾足以為大虞乎。若無越,則吾何以春秋曜吾軍士。乃許之成。將盟,越王又使諸稽郢辭曰:以盟為有益乎。前盟口血未乾,足以結信矣。以盟為無益乎。君王舍甲兵之威以臨使之,而胡重於鬼神而自輕也。吳王乃許之,荒成不盟。 吳王夫差既許越成,乃大戒師徒,將以伐齊。申胥進諫曰:昔天以越賜吳,而王弗受。夫天命有反,今越王句踐恐懼而改其謀,舍其愆令,輕其征賦,施民所善,去民所惡,身自約也,裕其眾庶,其民殷眾,以多甲兵。譬越之在吳也,猶人之有腹心之疾也。夫越王之不忘敗吳,于其心也戚然,服士以司吾間。今王非越是圖,而齊、魯以為憂。夫齊、魯譬諸疾,疥癬也,豈能涉江、淮而與我爭此地哉。將必越實有吳土。王盍亦鑑於人,無鑑於水。昔楚靈王不君,其臣箴諫以不入。乃築臺於章華之上,闕為石郭,陂漢,以象帝舜。罷弊楚國,以閒陳、蔡。不修方城之內,踰諸夏而圖東南,三歲於沮、汾以服吳、越。其民不忍饑勞之殃,三軍叛王於乾谿。王親獨行,屏營徬徨于山林之中,三日乃見其涓人疇。王呼之曰:余不食三日矣。疇趨而進,王枕其股以寢于地。王寐,疇枕王以墣而去之。王覺而無見也,乃匍匐將入棘闈,棘闈不納,乃入羋尹申亥氏焉。王縊,申亥負王以歸,而土埋之其室。此志也,豈遽忘于諸侯之耳乎。今王既變鯀、禹之功,而高高下下,以罷民于姑蘇。天奪吾食,都鄙薦饑。今王將狠天而伐齊。夫吳民離矣,體有所傾,譬如群獸然,一個負矢,將百群皆奔,王其無方收也。越人必來襲我,王雖悔之,其猶有及乎。王弗聽。十二年,遂伐齊。齊人與戰于艾陵,齊師敗績,吳人有功。 吳王夫差既勝齊人于艾陵,乃使行人奚斯釋言于齊,曰:寡人帥不腆吳國之役,遵汶之上,不敢左右,唯好之故。今大夫國子興其眾庶,以犯獵吳國之師徒,天若不知有罪,則何以使下國勝。 吳王還自伐齊,乃訊申胥曰:昔吾先王體德聖明,達于上帝,譬如農夫作耦,以刈殺四方之蓬蒿,以立名于荊,此則大夫之力也。今大夫老,而又不自安恬逸,而處以念惡,出則罪吾眾,撓亂百度,以妖孽吳國。今天降衷於吳,齊師受服。孤豈敢自多,先王之鐘鼓,實式靈之。敢告于大夫。申胥釋劍而對曰:昔吾先王世有輔弼之臣,以能遂疑計惡,以不陷于大難。今王播棄𥟖老,而孩童焉比謀,曰:余令而不違。夫不違,乃違也。夫不違,亡之階也。夫天之所棄,必驟近其小喜,而遠其大憂。王若不得志于齊,而以覺悟王心,吳國猶世。吾先君之得之也,必有以取之;其亡之也,亦有以棄之。用能援持盈以沒,而驟救傾以時。今王無以取之,而天祿亟至,是吳命之短也。員不忍稱疾辟易,以見王之親為越之禽也。員請先死。將死,曰:而縣吾目于東門,以見越之入,吳國之亡也。遂自殺。王慍曰:孤不使大夫得有見也。乃使取申胥之尸,盛以鴟夷,而投之于江。
公元231年
按《史記·仲尼弟子列傳》:田常欲作亂於齊,憚高、國、鮑、晏,故移其兵欲以伐魯。孔子聞之,謂門弟子曰:夫魯,墳墓所處,父母之國,國危如此,二三子何為莫出。子路請出,孔子止之。子張、子石請行,孔子弗許。子貢請行,孔子許之。遂行,至齊,說田常曰:君之伐魯過矣。夫魯,難伐之國,其城薄以卑,其地狹以泄,其君愚而不仁,大臣偽而無用,其士民又惡甲兵之事,此不可與戰。君不如伐吳。夫吳,城高以厚,地廣以深,甲堅以新,士選以飽,重器精兵盡在其中,又使明大夫守之,此易伐也。田常忿然作色曰:子之所難,人之所易;子之所易,人之所難:而以教常,何也。子貢曰:臣聞之,憂在內者攻彊,憂在外者攻弱。今君憂在內。吾聞君三封而三不成者,大臣有不聽者也。今君破魯以廣齊,戰勝以驕主,破國以尊臣,而君之功不與焉,則交日疏于主。是君上驕主心,下恣群臣,求以成大事,難矣。夫上驕則恣,臣驕則爭,是君上與主有郤,下與大臣交爭也。如此,則君之立於齊危矣。故曰不如伐吳。伐吳不勝,民人外死,大臣內空,是君上無彊臣之敵,下無民人之過,孤主制齊者唯君也。田常曰:善。雖然,吾兵業已加魯矣,去而之吳,大臣疑我,柰何。子貢曰:君按兵無伐,臣請往使吳王,令之救魯而伐齊,君因以兵迎之。田常許之,使子貢南見吳王。說曰:臣聞之,王者不絕世,霸者無彊敵,千鈞之重加銖兩而移。今以萬乘之齊而私千乘之魯,與吳爭彊,竊為王危之。且夫救魯,顯名也;伐齊,大利也。以撫泗上諸侯,誅暴齊而服彊晉,利莫大焉。名存亡魯,實困彊齊。智者不疑也。吳王曰:善。雖然,吾嘗與越戰,棲之會稽。越王苦身養士,有報我心。子待我伐越而聽子。子貢曰:越之勁不過魯,吳之彊不過齊,王置齊而伐越,則齊已平魯矣。且王方以存亡繼絕為名,夫伐小越而畏彊齊,非勇也。夫勇者不避難,仁者不窮約,智者不失時,王者不絕世,以立其義。今存越示諸侯以仁,救魯伐齊,威加晉國,諸侯必相率而朝吳,霸業成矣。且王必惡越,臣請東見越王,令出兵以從,此實空越,名從諸侯以伐也。吳王大悅,乃使子貢之越。越王除道郊迎,身御至舍而問曰:此蠻裔之國,大夫何以儼然辱而臨之。子貢曰:今者吾說吳王以救魯伐齊,其志欲之而畏越,曰待我伐越乃可。如此,破越必矣。且夫無報人之志而令人疑之,拙也;有報人之意,而使人知之,殆也;事未發而先聞,危也。三者舉事之大患。句踐頓首再拜曰:孤嘗不料力,乃與吳戰,困于會稽,痛入于骨髓,日夜焦唇乾舌,徒欲與吳王接踵而死,孤之願也。遂問子貢。子貢曰:吳王為人猛暴,群臣不堪;國家敝於數戰,士卒弗忍;百姓怨上,大臣內變;子胥以諫死,太宰嚭用事,順君之過以安其私:是殘國之治也。今王誠發士卒佐之以徼其志,重寶以說其心,卑辭以尊其禮,其伐齊必也。彼戰不勝,王之福矣。戰勝,必以兵臨晉,臣請北見晉君,令共攻之,弱吳必矣。其銳兵盡於齊,重甲困於晉,而王制其敝,此滅吳必矣。越王大說,許諾。送子貢金百鎰,劍一,良矛二。子貢不受,遂行。報吳王曰:臣敬以大王之言告越王,越王大恐,曰:孤不幸,少失先人,內不自量,扺罪於吳,軍敗身辱,棲于會稽,國為虛莽,賴大王之賜,使得奉俎豆而修祭祀,死不敢忘,何謀之敢慮。後五日,越使大夫種頓首言於吳王曰:東海役臣孤句踐使者臣種,敢修下吏問於左右。今竊聞大王將興大義,誅彊救弱,困暴齊而撫周室,請悉越境內士卒三千人,孤請自被堅執銳,以先受矢石。因越賤臣種奉先人藏器,甲二十領,鈇屈盧之矛,步光之劍,以賀軍吏。吳王大說,以告子貢曰:越王欲身從寡人伐齊,可乎。子貢曰:不可。夫空人之國,悉人之眾,又從其君,不義。君受其幣,許其師,而辭其君。吳王許諾,乃謝越王。于是吳王乃遂發九郡兵伐齊。子貢因去之晉,謂晉君曰:臣聞之,慮不先定不可以應卒,兵不先辦不可以勝敵。今夫齊與吳將戰,彼戰而不勝,越亂之必矣;與齊戰而勝,必以其兵臨晉。晉君大恐,曰:為之奈何。子貢曰:修兵休卒以待之。晉君許諾。子貢去而之魯。吳王果與齊人戰于艾陵,大破齊師,獲七將軍之兵而不歸,果以兵臨晉,與晉人相遇黃池之上。吳晉爭彊。晉人擊之,大敗吳師。越王聞之,涉江襲吳,去城七里而軍。吳王聞之,去晉而歸,與越戰于五湖。三戰不勝,城門不守,越遂圍王宮,殺夫差而戮其相。破吳三年,東向而霸。故子貢一出,存魯,亂齊,破吳,彊晉而霸越。
公元前482年
敬王三十八年,夏,公會晉侯,及吳子於黃池,於越入吳。
按《左傳》:哀公十三年,夏,公會單平公,晉定公,吳夫差于黃池。六月,丙子,越子伐吳,為二隧,疇無餘,謳陽,自南方先及郊,吳太子友,王子地,王孫彌庸,壽於姚,自泓上觀之,彌庸見姑蔑之旗。曰:吾父之旗也。不可以見讎而弗殺也。太子曰:戰而不克,將亡國,請待之,彌庸不可,屬徒五千,王子地助之,乙酉,戰,彌庸獲疇無餘,地獲謳陽,越子至,王子地守,丙戌,復戰,大敗吳師,獲太子友,王孫彌庸,壽於姚,丁亥,入吳,吳人告敗于王,王惡其聞也。自剄七人於幕下。 秋,七月,辛丑,盟,吳晉爭先,吳人曰:於周室,我為長,晉人曰:於姬姓,我為伯,趙鞅呼司馬寅曰:日旰矣。大事未成,二臣之罪也。建鼓整列,二臣死之,長幼必可知也。對曰:請姑視之,反曰:肉食者無墨,今吳王有墨,國勝乎,太子死乎,且吳德輕,不忍久,請少待之,乃先晉人,吳人將以公見晉侯,子服景伯對使者曰:王合諸侯,則伯帥侯牧以見于王,伯合諸侯,則侯帥子男以見於伯,自王以下,朝聘玉帛不同,故敝邑之職貢于吳,有豐于晉,無不及焉。以為伯也。今諸侯會,而君將以寡君見晉君,則晉成為伯矣。敝邑將改職貢,魯賦於吳八百乘,若為子男,則將半邾,以屬於吳,而如邾以事晉,且執事以伯召諸侯,而以侯終之,何利之有焉。吳人乃止,既而悔之,將囚景伯,景伯曰:何也。立後於魯矣。將以二乘,與六人從,遲速唯命,遂囚以還,及戶牖,謂太宰曰:魯將以十月上辛,有事於上帝先王,季辛而畢,何,世有職焉。自襄以來,未之改也。若不會,祝宗將曰:吳實然,且謂魯不共,而執其賤者七人,何損焉。太宰嚭言於王曰:無損於魯,而祇為名,不如歸之,乃歸景伯,吳申叔儀,乞糧于公孫有山氏。曰:佩玉蕊兮,余無所繫之,旨酒一盛兮,余與褐之父睨之,對曰:粱則無矣。麤則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則諾王,欲伐宋殺其丈夫,而囚其婦人,太宰嚭曰:可勝也。而弗能居也。乃歸,冬,吳及越平。 按《吳語》:吳王夫差既殺申胥,不稔於歲,乃起師北征。闕為深溝,于商、魯之間,北屬之沂,西屬之濟,以會晉公午于黃池。於是越王句踐乃命范蠡、舌庸,率師沿海泝淮以絕吳路。敗王子友干姑熊夷。越王句踐乃率中軍泝江以襲吳,入其郛,焚其姑蘇,徙其大舟。吳、晉爭長未成,邊遽乃至,以越亂告。吳王懼,乃合大夫而謀曰:越為不道,背其齊盟。今吾道路悠遠,無會而歸,與會而先晉,孰利。王孫雄曰:夫危事不齒,雄敢先對。二者莫利。無會而歸,越聞章矣,民懼而走,遠無正就。齊、宋、徐、夷曰:吳既敗矣。將夾溝而㢋我,我無生命矣。會而先晉,晉既執諸侯之柄以臨我,將成其志以見天子。吾須之不能,去之不忍。若越聞俞章,吾民恐畔。必會而先之。王乃步就王孫雄曰:先之,圖之將若何。王孫雄曰:王其無疑,吾道路悠遠,必無有二命,焉可以濟事。王孫雄進,顧揖諸大夫曰:危事不可以為安,死事不可以為生,則無為貴知矣。民之惡死而欲富貴以長沒也,與我同。雖然,彼近其國,有遷;我絕慮,無遷。彼豈能與我行此危事也。事君勇謀,于此用之。今夕必挑戰,以廣民心。請王厲士,以奮其朋勢。勸之以高位重畜,備刑戮以辱不厲者,令各輕其死。彼將不戰而先我,我既執諸侯之柄,以歲之不穫也,無有誅焉,而先罷之,諸侯必說。既而皆入其地,王安挺志,一日惕,一日留,以安步王志。必設以此民也,封于江、淮之間,乃能至于吳。吳王許諾。吳王昏乃戒,令秣馬食士。夜中,乃令服兵擐甲,係馬舌,出火竈,陳士卒百人,以為徹行百行。行頭皆官帥,𢹬鐸拱稽,建肥胡,奉文犀之渠。十行一嬖大夫,建旌提鼓,挾經秉枹。十旌一將軍,載常建鼓,挾經秉枹。為萬人以為方陳,皆白常、白旂、素甲、白羽之矰,望之如荼。王親秉鉞,載白旗以中陳而立。左軍亦如之,皆赤常、赤旟、丹甲、朱羽之矰,望之如火。右軍亦如之,皆元常、元旗、黑甲、鳥羽之矰,望之如墨。為帶甲三萬,以勢攻,雞鳴乃定。既陳,去晉軍一里。昧明,王乃秉枹,親就鳴鐘鼓、丁寧、錞于振鐸,勇怯盡應,三軍皆譁釦以振旅,其聲動天地。晉師大駭不出,周軍飭壘,乃令董褐請事,曰:兩君偃兵接好,日中為期。今大國越錄,而造於弊邑之軍壘,敢請亂故。吳王親對之曰:天子有命,周室卑約,貢獻莫入,上帝鬼神而不可以告。無姬姓之振也,徒遽來告。孤日夜相繼,匍匐就君,君今非王室不安平是憂,億負晉眾庶,不式諸戎、翟、楚、秦;將不長弟,以力征一二兄弟之國。欲守吾先君之班爵,進則不敢,退則不可。今會日薄矣,恐事之不集,以為諸侯笑。孤之事君在今日,不得事君亦在今日。為使者之無遠也,孤用親聽命於藩籬之外。董褐將還,王稱左畸曰:攝少司馬茲與王士五人,坐于王前。乃皆進,自於客前以酬客。董褐既致命,乃告諸趙鞅曰:臣觀吳王之色,類有大憂,小則嬖妾、嫡子死,不則國有大難;大則越入吳。將毒,不可與戰。主其許之先,無以待危,然而不可徒許也。趙鞅許諾。晉乃令董褐復命曰:寡君未敢觀兵身見,使褐復命曰:曩君之言,周室既卑,諸侯失禮于天子,請貞于陽卜,收文、武之諸侯。孤以下密邇于天子,無所逃罪,訊讓日至,曰:昔吳伯父不失,春秋必率諸侯以顧在余一入。今伯父有蠻、荊之虞,禮世不續,用命孤禮佐周公,以見我一二兄弟之國,以休君憂。今君掩王東海,以淫名聞于天子,君有短垣,而自踰之,況蠻、荊則何有於周室。夫命圭有命,固曰吳伯,不曰吳王。諸侯是以敢辭。夫諸侯無二君,而周無二王,君若無卑天子,以干其不祥,而曰吳公,孤敢不順從君命長弟。許諾。吳王許諾,乃退就幕而會。吳公先歃,晉侯亞之。吳王既會,越聞愈章,恐齊、宋之為己害也,乃命王孫雄先與勇獲帥徒師,以為過賓于宋,以焚其北郛焉而過之。 吳王夫差既退於黃池,乃使王孫苟告勞于周,曰:昔者楚人為不道,不承共王事。以遠我一二兄弟之國。吾先君闔廬不貰不忍,被甲帶劍,挺鈹搢鐸,以與楚昭王毒逐於中原柏舉。天舍其衷,楚師敗績,王去其國,遂至於郢。王總其百執事,以奉其社稷之祭。其父子、昆弟不相能,夫概王作亂,是以復歸於吳。今齊侯任不鑒於楚。又不承共王命,以遠我一二兄弟之國。夫差不貰不忍,被甲帶劍,挺鈹搢鐸,遵汶伐博,䔲笠相望於艾陵。天舍其衷,齊師還。夫差豈敢自多,文、武實舍其衷。歸不稔於歲,余沿江泝淮,闕溝深水,出于商、魯之間,以徹于兄弟之國。夫差克有成事,敢使苟告于下執事。周王荅曰:苟,伯父命女來,明紹享余一人,若余嘉之。昔周室逢天之降禍,遭民之不祥,余心豈忘憂卹,不唯下土之不康靖。今伯父曰:戮力同德。伯父若能然,余一人兼受而介福。伯父多歷年以沒元身,伯父秉德已侈大哉。
公元前478年
敬王四十二年,三月,越子伐吳,秋,七月,楚公孫朝帥師滅陳,冬,十月,晉伐衛,十二月,齊伐衛。
按《左傳》:哀公十七年,三月,越子伐吳,吳子禦之笠澤,夾水而陳,越子為左右句卒,使夜或左或右,鼓譟而進,吳師分以御之,越子以三軍潛涉,當吳中軍而鼓之,吳師大亂,遂敗之。 又按《左傳》:楚白公之亂,陳人恃其聚而侵楚,楚既寧,將取陳麥,楚子問帥於大師子穀,與葉公諸梁,子穀曰:右領差車,與左史老,皆相令尹司馬以伐陳,其可使也。子高曰:帥賤,民慢之,懼不用命焉。子穀曰:觀丁父,鄀俘也。武王以為軍率,是以克州蓼,服隨唐,大啟群蠻,彭仲爽,申俘也。文王以為令尹,實縣申息,朝陳蔡,封畛于汝,唯其任也。何賤之有,子高曰:天命不諂,令尹有憾于陳,天若亡之,其必令尹之子是與,君盍舍焉。臣懼右領與左史,有二俘之賤,而無其令德也。王卜之,武城尹吉,使帥師取陳麥,陳人御之,敗,遂圍陳,秋,七月,己卯,楚公孫朝帥師滅陳,王與葉公枚卜子良,以為令尹,沈尹朱曰:吉,過於其志,葉公曰:王子而相國,過將何為,他日改卜子國,而使為令尹。 又按《左傳》:哀公十七年,春,三月,晉趙鞅使告于衛曰:君之在晉也。志父為主,請君若太子來,以免志父,不然,寡君其曰:志父之為也。衛侯辭以難,太子又使椓之,夏,六月,趙鞅圍衛,齊國觀,陳瓘,救衛,得晉人之致師者,子玉使服而見之。曰:國子實執齊柄,而命瓘曰:無辟晉師,豈敢廢命,子又何辱,簡子曰:我卜伐衛,未卜與齊戰,乃還。 衛侯夢于北宮,見人登昆吾之觀,被髮北面而譟曰:登此昆吾之虛,綿綿生之瓜,余為渾良夫,叫天無辜,公親筮之,胥彌赦占之。曰:不害,與之邑,寘之,而逃奔宋,衛侯貞卜,其繇曰:如魚竀尾,衡流而方羊裔焉。大國滅之,將亡闔門塞竇,乃自後踰,冬,十月,晉復伐衛,入其郛,將入城,簡子曰:止,叔向有言曰:怙亂滅國者無後,衛人出莊公,而與晉平,晉立襄公之孫般師而還,十一月,衛侯自鄄入,般師出,初,公登城以望,見戎州,問之,以告,公曰:我姬姓也。何戎之有焉。剪之,公使匠久,公欲逐石圃,未及而難作,辛巳,石圃因匠氏攻公,公閉門而請,弗許,踰于北方而隊,折股,戎州人攻之,太子疾,公子青,踰從公,戎州人殺之,公入于戎州己氏,初,公自城上,見己氏之妻髮美,使髡之,以為呂姜髢,既入焉。而示之璧。曰:活我,吾與女璧,己氏曰:殺女,璧其焉往,遂殺之,而取其璧,衛人復公孫般師而立之,十二月,齊人伐衛,衛人請平,立公子起,執般師以歸。
公元前477年
敬王四十三年,春,三月,楚敗巴師于鄾。
按《左傳》:哀公十八年,春,巴人伐楚,圍鄾,初,右司馬子國之卜也。觀瞻曰:如志,故命之,及巴師至,將卜帥,王曰:寧如志,何卜焉。使帥師而行,請承,王曰:寢尹工尹,勤先君者也。三月,楚公孫寧,吳由于,薳固,敗巴師于鄾,故封子國於析,君子曰:惠王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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