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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戎政典
第九十卷目录
兵法部艺文
孙子兵法序 汉曹操
孙子后序 宋欧阳修
权书序 苏洵
心术 前人
法制 前人
强弱 前人
攻守 前人
用间 前人
孙武论上 苏轼
孙武论下 前人
兵法部纪事
孙子兵法序 汉曹操
孙子后序 宋欧阳修
权书序 苏洵
心术 前人
法制 前人
强弱 前人
攻守 前人
用间 前人
孙武论上 苏轼
孙武论下 前人
兵法部纪事
戎政典第九十卷
兵法部艺文
《孙子兵法序》汉·曹操
操闻,上古有弧矢之利。《论语》曰:足食足兵。《尚书》:八政曰师。《易》曰:师,贞,丈人吉。《诗》云:王赫斯怒,爰整其旅。黄帝汤武,咸用干戈,以济世也。《司马法》曰:人故杀人,杀之可也。用武者灭,用文者亡。夫差、偃王是也。圣贤之用兵也,戢而时动,不得已而用之。吾观兵书战策多矣。孙武所著,深矣。审计重举,明画深图,不可相诬。而但世人未之深。亮训说况文烦,富行于世者,失其旨要,故撰为略解焉。《孙子后序》〈梅圣俞注孙子〉宋·欧阳修
世所传《孙武十三篇》,多用曹公、杜牧、陈皞注,号三家孙子。余顷与撰《四库书目》,所见孙子注者尤多。武之书本于兵,兵之术非一,而以不穷为奇。宜其说者之多也。凡人之用智有短长,其设施各异,故或胶其说于偏见。然无出所谓三家者,三家之注,皞最后,其说时时攻牧之短,牧亦慨然最喜论兵,欲试而不得者。其学能道春秋战国时事,甚博而详。然前世言善用兵称曹公,曹公尝与董、吕、诸袁角其力而胜之,遂与吴、蜀分汉而王。传言魏之诸将,出兵千里,每坐计胜败,授其成算。诸将用之,十不失一。一有违者,兵辄败北。故魏世用兵,悉以新书从事,其精于兵也如此。牧谓曹公于注孙子尤略,盖惜其所得自为一书,是曹公悉得武之术也。然武尝以其术干吴王阖闾,用之西破楚,北服齐晋,而霸诸侯。夫使武自用其书,止于彊霸。及曹公用之,然亦终不能灭吴蜀。岂武之术尽于此乎,抑用之不极其能也。后之学者,徒见其书,又各牵于己见,是以注者虽多而少当也。独吾友圣俞不然,常评武之书曰:此战国相倾之说也。三代王者之师,司马九伐之法,武不及也。然亦爱其文略而意深,其行师用兵,料敌制胜,亦皆有法。其言甚有次序,而注者汨之,或失其意,乃自为注。凡胶于偏见,皆排去傅以己意而发之,然后武之说不汨而明。吾知此书当与三家并传,而后世取其说者,往往于吾圣俞多焉。圣俞为人谨质温恭,衣冠进趋,眇然儒者也。后世之视其书者,与太史疑张子房为壮夫何异。《权书序》苏洵
人有言曰:儒者不言兵,仁义之兵无术而自胜。使仁义之兵无术而自胜也,则武王何用乎太公,而牧野之战,四伐、五伐、六伐、七伐,乃止齐焉,又何用也。《权书》,兵书也,而所以用仁济义之术也。吾疾夫世之人不究本末,而妄以我为孙武之徒也。夫孙氏之言兵,为常言也。而我以此书为不得已而言之之书也。故仁义不得已,而后吾《权书》用焉。然则权者,为仁义之穷而作也。《心术》前人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凡兵上义,不义,虽利勿动。非一动之为利害,而他日将有所不可措手足也。夫惟义可以怒士,士以义怒,可与百战。凡战之道,未战养其财,将战养其力,既战养其气,既胜养其心。谨烽燧,严斥堠,使耕者无所顾忌,所以养其财。丰犒而优游之,所以养其力。小胜益急,小挫益厉,所以养其气。用人不尽其所欲为,所以养其心。故士常蓄其怒,怀其欲而不尽。怒不尽则有馀勇,欲不尽则有馀贪,故虽并天下而士不厌兵。此黄帝之所以七十战而兵不殆也。不养其心,一战而胜,不可用矣。凡将欲智而严,凡士欲愚。智则不可测,严则不可犯,故士皆委己而听命,夫安得不愚。夫惟士愚,而后可与之皆死。凡兵之动,知敌之主,知敌之将,而后可以动于险。邓艾缒兵于蜀中,非刘禅之庸则百万之师可以坐缚。彼固有所侮而动也。故古之贤将能以兵尝敌,而又以敌自尝,故去就可以决。凡主将之道,知理而后可以举兵,知势而后可以加兵,知节而后可以用兵。知理则不屈,知势则不沮,知节则不穷。见小利不动,见小患不避,小利小患不足以辱吾技也,夫然后有以支大利大患。夫惟养技而自爱者,无敌于天下。故一忍可以支百勇,一静可以制百动。兵有长短,敌我一也。敢问吾之所长,吾出而用之,彼将不与吾较;吾之所短,吾蔽而置之,彼将彊与吾角奈何。曰:吾之所短,吾抗而暴之,使之疑而却;吾之所长,吾阴而养之,使之狎而堕其中。此用长短之术也。善用兵者,使之无所顾,有所恃。无所顾,则知死之不足惜,有所恃,则知不至于必败。尺箠当猛虎,奋呼而操击,徒手遇蜥蜴,变色而却步,人之情也。知此者,可以将矣。袒裼而按剑,则乌获不敢逼;冠冑衣甲,据兵而寝,则童子弯弓而杀之矣。故善用兵者,以形固。夫能以形固,则力有馀矣。《法制》前人
将战,必审知其将之贤愚。与贤将战,则持之,与愚将战,则乘之。持之则容有所伺而为之谋,乘之则一举而夺其气。虽然,非愚将勿乘。乘之不动,其祸在我。分兵而迭进,所以持之也,并力而一战,所以乘之也。古之善军者,以刑使人,以赏使人,以怒使人,而其中必有以义附者焉。不以战,不以掠,而以备急难,故越有君子六千人。韩之战,秦之斗士倍于晋,而出穆公于淖者,赦食马者也。兵或寡而易危,或众而易叛,莫难于用众,莫危于用寡。治众者法欲繁,繁则士难以动。治寡者法欲简,简则士易以察。不然,则士不任战矣。惟众而繁,虽劳不害为强。以众入险阻,必分军而疏行。夫险阻必有伏,伏必有约,军分则伏不知所击,而其约携矣。险阻惧蹙,疏行以纾士气。兵莫危于攻,莫难于守,客主之势然也。故城有二不可守,兵少不足以实城,城小不足以容兵。夫惟贤将能以寡为众,以小为大。当敌之冲,人莫不守,我以疑兵,彼愕不进,虽告之曰此无人,彼不信也。度彼所袭,潜兵以备,彼不我测,谓我有馀,夫何患兵少。偃旗仆鼓,寂若无气,严戢兵士,敢哗者斩。时令老弱登埤示怯,乘懈突击,其众可走,夫何患城小。背城而战,阵欲方、欲踞、欲密、欲缓。夫方而踞,密而缓,则士心固,固则不慑。背城而战,欲其不慑。面城而战,阵欲直、欲锐、欲疏、欲速。夫直而锐,疏而速,则士心危,危则致死。面城而战,欲其致死。夫能静而自观者,可以用人矣。吾何为则怒,吾何为则喜,吾何为则勇,吾何为则怯。夫人岂异于我。天下之人孰不能自观其一身。是以知于理者,涂之人皆可以将。平居与人言,一语不循故,犹且愕而忌。敌以形形我,恬而不怪,亦已固矣。是故智者视敌有无故之形,必谨察之勿动。疑形二:可疑于心,则疑而为之谋,心固得其实也;可疑于目,勿疑,彼敌疑我也。是故心疑以谋应,目疑以静应。彼诚欲有所为耶,不使吾得之目矣。《彊弱》前人
知有所甚爱,知有所不足爱,可以用兵矣。故夫善将者,以其所不足爱者,养其所甚爱者。士之不能皆锐,马之不能皆良,器械之不能皆利,固也,处之而已矣。兵之有上、中、下也,是兵之有三权也。孙膑有言曰:以君下驷与彼上驷,取君上驷与彼中驷,取君中驷与彼下驷。此兵说也,非马说也。下之不足以与其上也,吾既知之矣,吾既弃之矣。中之不足以与吾上,下之不足以与吾中,吾既不再胜矣乎。得之多于弃也,吾斯从之矣。彼其上之不得其中、下之援也,乃能独完耶。故曰:兵之有上、中、下也,是兵之有三权也。三权也者,以一致三者也。管仲曰:攻坚则瑕者坚,攻瑕则坚者瑕。呜呼。不从其瑕而攻之,天下皆彊敌也。汉高帝之忧在项籍耳,虽然,亲以其兵而与之角者盖无几也。随何取九江,韩信取魏、取代、取赵、取齐,然后高帝起而取项籍。夫不汲汲于其忧之所在,而彷徨乎其不足恤之地,彼盖所以孤项氏也。秦之忧在六国,蜀最僻、最小,最先取;楚最彊,最后取。非其忧在蜀也。诸葛孔明一出其兵,乃与魏氏角,其亡宜也。取天下、取一国、取一阵,皆如是也。范蠡曰:凡阵之道,益左以为牡,设右以为牝。春秋时楚伐隋,季梁曰:楚人上左,君必左,无与王遇。且攻其右,右无良焉,必败。偏败,众乃携。盖一阵之间,必有牡牝左右,要当以吾彊攻其弱耳。唐太宗曰:吾自兴兵,习观行阵形势,每战,视敌彊其左,吾亦彊吾左;弱其右,吾亦弱吾右。使弱常遇彊,彊常遇弱。敌犯吾弱,追奔不过数十百步,吾击敌弱,常突出自背反攻之,以是必胜。后之庸将,既不能处其彊弱以败,而又曰:吾兵有老弱杂其间,非举军精锐,以故不能胜。不知老弱之兵,兵家固亦不可无。无之,是无以耗敌之彊兵,而全吾之锐锋,败可俟矣。故智者轻弃吾弱,而使敌轻用其彊。忘其小丧而志于大得,夫固要其终而已矣。
《攻守》前人
古之善攻者,不尽兵以攻坚城,善守者,不尽兵以守敌冲。夫尽兵以攻坚城,则钝兵、费粮,而缓于成功。尽兵以守敌冲,则兵不分,而彼间行袭我不备。故攻敌所不守,守敌所不攻。攻者有三道焉,守者有三道焉。三道:一曰正,二曰奇,三曰伏。坦坦之路,车毂击,人肩摩,出亦此,入亦此,我所必攻,彼所必守者,曰正道。大兵攻其南,锐兵出其北,大兵攻其东,锐兵出其西者,曰奇道。大山峻谷,中盘绝径,潜师其间,不鸣金,不挝鼓,突出乎平川以冲敌人腹心者,曰伏道。故兵出于正道,胜败未可知也,出于奇道,十出而五胜矣,出于伏道,十出而十胜矣。何则。正道之城,坚城也,正道之兵,精兵也。奇道之城,不必坚也,奇道之兵,不必精也。伏道则无城也,无兵也。攻正道而不知奇道与伏道焉者,其将木偶人是也。守正道而不知奇道与伏道焉者,其将亦木偶人是也。今夫盗之于人,抉门斩关而人者有焉,他户之不扄键而入者有焉,乘坏垣坎墙趾而入者有焉。抉门斩关而主人不之察,几希矣。他户之不扄键而主人不之察,大半矣。乘坏垣坎墙趾而主人不之察,皆是矣。为主人者宜无曰门之固,而他户墙隙之不恤焉。夫正道之兵,抉门之盗也,奇道之兵,他户之盗也,伏道之兵,乘垣之盗也。所谓正道者,若秦之函谷,吴之长江,蜀之剑阁是也。昔者六国尝攻函谷矣,而秦将败之;曹操尝攻长江矣,而周瑜走之;钟会尝攻剑阁矣,而姜维拒之。何则。其为之守备者素也。刘濞反,攻大梁,田禄伯请以五万人别循江淮,收淮南、长沙、以与濞会武关。岑彭攻公孙述,自江州溯都江,破侯丹兵,径拔武阳,绕出延岑军后,疾以精骑赴广都,距成都不数十里。李愬攻蔡,蔡悉精卒以抗李光颜而不备愬,愬自文成破张柴,疾驰二百里,夜半到蔡,𥟖明擒元济。此用奇道也。汉武攻南越,唐蒙请发夜郎兵,浮船牂牁江,道番禺城下,以出越人不意。邓艾攻蜀,自阴平由景谷攀木缘磴,鱼贯而进,至油江而降马邈,至绵竹而斩诸葛瞻,遂降刘禅。田令孜守潼关,关之左有谷曰禁而不之备,林言、尚让入之,夹攻关而关兵溃。此用伏道也。吾观古之善用兵者,一阵之间,尚犹有正兵、奇兵、伏兵三者以取胜,况守一国、攻一国,而社稷之安危系焉者,其可以不知此三道而欲使之将耶。《用间》前人
孙武既言五间,则又有曰:商之兴也,伊挚在夏。周之兴也,吕牙在商。故明君贤将能以上智为间者,必成大功。此兵之要,三军所恃而动也。按《书》:伊尹适夏,丑夏归亳。《史》:太公尝事纣,去之归周。所谓在夏在商诚矣。然以为间,何也。汤、文王固使人间夏、商耶。伊、吕固与人为间耶。桀、纣固待间而后可伐耶。是虽甚庸,亦知不然矣。然则,吾意天下存亡寄于一人。伊尹之在夏也,汤必曰:桀虽暴,一旦用伊尹,则民心复安,吾何病焉。及其归亳也,汤必曰:桀得伊尹不能用,必亡矣,吾不可以安视民病,遂与天下共亡之。吕牙之在商也,文王必曰:纣虽虐,一旦用吕牙,则天禄必复,吾何忧焉。及其归周也,文王必曰:纣得吕牙不能用,必亡矣,吾不可以久遏天命。遂命武王与天下共亡之。然则夏、商之存亡,待伊、吕用否而决。今夫问将之贤者,必曰:能逆知敌国之胜败。问其所以知之之道,必曰:不爱千金,故能使人为之出万死以间敌国。或曰:能因敌国之使而探其阴计。呜呼。其亦劳矣。伊、吕一归而夏、商之国为决亡。使汤、武无用间之名与用间之劳,而得用间之实,此非上智,其谁能之。夫兵虽诡道,而本于正者,终亦必胜。今五间之用,其归于诈,成则为利,败则为祸。且与人为诈,人亦将且诈我。故能以间胜者,亦或以间败。吾间不忠,反为敌用,一败也;不得敌之实,而得敌之所伪示者以为信,二败也;受吾财而不能得敌之阴计,惧而以伪告我,三败也。夫用心于正,一振而群纲举,用心于诈,百补而千穴败。智于此,不足恃也。故五间者,非明君贤将之所上。明君贤将之所上者,上智之间也。是以淮阴、曲逆,义不事楚,而高祖擒籍之讣定;左车、周叔不用于赵、魏,而淮阴进兵之谋决。呜呼。是亦间也。《孙武论上》苏轼
古之言兵者,无出于孙子矣。利害之相权,奇正之相生,战守攻围之法,盖以百数。虽欲加之,而不知所以加之矣。然其所短者,智有馀而未知其所以用智,此岂非其所大阙欤。夫兵无常形,而逆为之形胜无常处,而多为之地,是以其说屡变而不同,纵横委曲,期于避害而就利。杂然举之,而听用者之自择也。是故不难于用,而难于择。择之为难者,何也。锐于西而忘于东,见其利而不见其所穷。得其一说,而不知其又有一说也。此岂非用智之难欤。夫智本非所以教人以智,而教人者,是君子之急于有功也。变诈汨其外,而无守于其中,则是五尺童子,皆欲为之,使人勇而不自知,贪而不顾,以陷于难,则有之矣。深山大泽,有天地之宝,无意于宝者,得之。操舟于河舟之逆顺,与水之曲折,忘于水者,见之。是故惟天下之至廉,为能贪。惟天下之至静,为能勇。惟天下之至信,为能诈。何者,不役于利也。夫不役于利,则其见之也明。见之也明,则其发之也果。古之善用兵者,见其害而后见其利,见其败而后见其成,其心閒而无事,是以若此明也。不然,兵未交而先志于得,则将临事而惑,虽有大利,尚安得而见之。若夫圣人则不然,居天下于贪,而自居于廉,故天下之贪者,皆可得而用。居天下于勇,而自居于静,故天下之勇者,皆可得而役。居天下于诈,而自居于信,故天下之诈者,皆可得而使。天下之人欲有功于此,而即以此自居,则功不可得而成。是故君子居晦以御明,则明者毕见。居阴以御阳,则阳者毕赴。夫然后孙子之智,可得而用也。《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君子方其未发也,介然如石之坚。若将终身焉者。及其发也,不终日而作。故曰:不役于利,则其见之也明。见之也明,则其发之也果。今夫世俗之论,则不然。曰:兵者,诡道也。非贪无以取,非勇无以得,非诈无以成。廉静而信者,无用于兵者也。嗟夫世俗之说行,则天下纷纷乎,如鸟兽之相搏,婴儿之相击。强者伤,弱者废,而天下之乱,何从而已乎。《孙武论下》前人
夫武,战国之将也。知为吴虑而已矣。是故以将用之则可,以君用之则不可。今其书十三篇,小至部曲营垒,刍粮器械之间,而大不过于攻城拔国,用间之际,盖亦尽于此矣。天子之兵,天下之势,武未及也。其书曰:将能而君不御者胜,为君而言者,有此而已。窃以为天子之兵,莫大于御将。天下之势,莫大于使天下乐战而不好战。夫天下之患,不在于寇贼,亦不在于敌国,患在于将帅之不力。而以寇贼敌国之势,内邀其君,是故将帅多而敌国愈强,兵加而寇贼愈坚。敌国愈强而寇贼愈坚,则将帅之权愈重。将帅之权愈重,则爵赏不得不加。夫如此,则是盗贼为君之患,而将帅利之。敌国为君之雠,而将帅幸之。举百倍之势,而立毫芒之功,以藉其口,而邀利于其上。如此,而天下不亡者,特有所待耳。昔唐之乱,始于明皇。自肃宗复两京,而不能乘胜并力,尽取河北之盗。德宗收潞博,几定魏地,而不能斩田悦于孤穷之中。至于宪宗,天下略平矣,而其馀孽之存者,终不能尽去。夫唐之所以屡兴而终莫之振者,何也。将帅之臣,养寇以自封也。故曰:天子之兵,莫大于御将。御将之术,开之以其所利,而授之以其所忌。如良医之用药,乌喙蝮蝎,皆得自效于前,而不敢肆其毒。何者,授之以其所畏也。宪宗将计刘辟,以为非高崇文则莫可用。而刘澭者,崇文之所忌也。故告之曰:辟之不克,将澭实汝代。是以崇文决战,不旋踵,擒刘辟。此天子御将之法也。夫使天下乐战而不好战者,何也。天下不乐战,则不可与从事于危。好战,则不可与从事于安。昔秦人之法,使吏士自为战,战胜而利归于民,所得于敌者,即以有之。使民之所以养生送死,非杀敌,无由取也。故其民以好战并天下,而亦以亡失。始皇虽已堕名城,杀豪杰,销锋镝,而民之好战之心,嚣然其未已也。是故不可与休息,而至于亡。若夫王者之兵,要在于使之知爱其上而雠其敌。使之知其上之所以驱之于战者,凡皆以为我也。是以乐其战而甘其死。至于其战也务胜敌,而不务得财。其赏也发公室,而行之于庙,使其利不在于杀人。是故其民不志于好战。夫然后,可以作之于安居之中,而休之于争夺之际。可与安,可与危,而不可与乱。此天下之势也。兵法部纪事
《史记·司马穰苴传》:穰苴者,田完之苗裔也。景公与语兵事,大说之,以为将军,将兵捍燕晋之师。尊为大司马。齐威王,用兵行威,大放穰苴之法,而诸侯朝齐。齐威王使大夫追论古者司马兵法而附穰苴于其中,因号曰司马穰苴兵法。《魏公子无忌传》:无忌,魏安釐王异母弟。魏王以上将军印授公子。逐秦军,威振天下,诸侯之客进兵法,公子皆名之,故世俗称魏公子兵法。
《孙膑传》:膑尝与庞涓俱学兵法。庞涓既事魏,得为惠王将军,而自以为能不及孙膑,乃阴使人召孙膑。膑至,断其两足而鲸之。齐田忌进孙子于威王。威王问兵法,遂以为师。后十五年,魏与赵攻韩,韩告急于齐。齐使田忌将而往,直走大梁。魏将庞涓闻之,去韩而归,齐军既已过而西矣。孙子谓田忌曰:彼三晋之兵素悍勇而轻齐,齐号为怯,善战者因其势而利导之。兵法,百里而趣利者蹶上将,五十里而趣利者军半至。使齐军入魏地为十万灶,明日为五万灶,又明日为二万灶。庞涓行三日,大喜,曰:我固知齐军怯,入吾地三日,士卒亡者过半矣。乃弃其步军,与其轻锐倍日井行逐之。孙子度其行,暮当至马陵。马陵道狭,而旁多阻隘,可伏兵,乃斫大树白而书之曰庞涓死于此树之下。于是令齐军善射者万弩,夹道而伏,期曰暮见火举而俱发。庞涓果夜至斫木下,见白书,乃钻火烛之。读其书未毕,齐军万弩俱发,魏军大乱相失。庞涓自知智穷兵败,乃自刭,曰:遂成竖子之名。齐因乘胜尽破其军,掳魏太子申以归。孙膑以此名显天下,世传其兵法。
《赵奢传》:奢子括自少时学兵法,言兵事,以天下莫能当。尝与其父奢言兵事,奢不能难,然不为善。
《项羽本纪》:羽少时,学书不成,去学剑,又不成。项梁怒之。籍曰:书足以记名姓而已。剑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于是项梁乃教籍兵法,籍大喜,略知其意,又不肯竞学。
项梁杀人,与籍避雠吴中。吴中贤士大夫皆出项梁下。每吴中有大繇役及丧,项梁尝主办,阴以兵法部勒宾客及子弟,以知其能。
《汉书·张良传》:良尝閒从容步游下邳圯上,有一老父,衣褐,至良所,直堕其履圯下,顾谓良曰:孺子下取履。良愕然,欲殴之。为其老,乃彊忍,下取履,因跪进。父以足受之,笑而去。良殊大惊。父去里所,复还,曰:孺子可教矣。后五日平明,与我期此。良因怪之,跪曰:诺。五日平明,良往。父已先在,怒曰:与老人期,后,何也。去,后五日早会。五日,鸡鸣往。老父又先在,复怒曰:后,何也。去,后五日复早来。五日,良夜半往。有顷,父亦来,喜曰:当如是。出一编书,曰:读是则为王者师。后十年兴。十三年,孺子见我,济北谷城山下黄石即我已。遂去不见。旦日视其书,乃太公兵法。良因异之,常习诵。沛公拜良为厩将。良数以太公兵法说沛公,沛公喜,常用其策。良为他人言,皆不省。良曰:沛公殆天授。故遂从不去。
《韩信传》:汉王遣信以兵数万,欲东下井陉击赵。赵王、成安君陈馀闻汉且袭之也,聚兵井陉口,号称二十万。广武君李左车说成安君曰:闻汉将韩信涉西河,虏魏王,禽夏说,新喋血阏与。今乃辅以张耳,议欲下赵,此乘胜而去国远斗,其锋不可当。臣闻千里馈粮,士有饥色;樵苏后爨,师不宿饱。今井陉之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成列,行数百里,其埶粮食必在后。愿足下假臣奇兵三万人,从间路绝其辎重;足下深沟高垒勿与战。彼前不得斗,退不得还,吾奇兵绝其后,野无所掠卤,不至十日,两将之头可致戏下〈戏读麾〉。愿君留意臣之计,必不为二子所禽矣。成安君,儒者,常称义兵不用诈谋奇计,曰:吾闻兵法什则围之,倍则战之。今韩信兵号数万,其实不能,千里袭我,亦以罢矣。今如此避而弗击,后有大者,何以距之。诸侯谓吾怯,而轻来伐我。不听广武君策。信使间人窥知其不用,还报,则大喜,乃敢引兵遂下。未至井陉口三十里,止舍。夜半传发,选轻骑二千人,人持一赤帜,从间道蓖山而望赵军,戒曰:赵见我走,必空壁逐我,若疾入,拔赵帜,立汉帜。令其裨将传飧,曰:今日破赵会食。诸将皆呒然,阳应曰:诺。信谓军吏曰:赵已先据便地壁,且彼未见大将旗鼓,未肯击前行,恐吾阻险而还。乃使万人先行,出,背水阵。赵兵望见而大笑。平旦,信建大将旗鼓,鼓行出井陉口,赵开壁击之,大战良久。于是信、张耳弃鼓旗,走水上军,复疾战。赵空壁争汉鼓旗,逐信、耳。信、耳已入水上军,军皆殊死战,不可败。信所出奇兵二千骑者,候赵空壁逐利,即驰入赵壁,皆拔赵旗帜,立汉赤帜二千。赵军已不能得信、耳等,欲还归壁,壁皆汉赤帜,大惊,以汉为皆已破赵王将矣,遂乱,遁走。赵将虽斩之,弗能禁。于是汉兵夹击,破掳赵军。诸校效首掳休,皆贺,因问信曰:兵法有右背山陵,前左水泽,今者将军令臣等反背水陈,曰破赵会食,臣等不服。然竟以胜,此何术也。信曰:此在兵法,顾诸君弗察耳。兵法不曰陷之死地而后生,投之亡地而后存乎。且信非得素拊循士大夫,经所谓驱市人而战之也,其势非置死地,人人自为战;今即予生地,皆走,宁尚得而用之乎。诸将皆服曰:非所及也。
《齐悼惠王传》:悼惠王次子章入宿卫,高后封为朱虚侯。尝入侍燕饮,高后令章为酒吏。章自请曰:臣,将种也,请得以军法行酒。高后曰:可。诸吕有一人醉,亡酒,章追,拔剑斩之,而还报曰:有亡酒一人,臣谨行军法斩之。太后左右大惊。业已许其军法,亡以罪也。
《黔布传》:布之初反,击楚。楚发兵与战徐、僮间,为三军,欲以相救为奇。或说楚将曰:布善用兵,民素畏之。且兵法,诸侯自战其地为散地。今别为三,彼败我一,馀皆走,安得相救。不听。布果破其一军,二军散走。《山堂考索》:汉平天下,张良、韩信申军法序次百八十二家,定著三十五家。诸吕用事,而盗取之。武帝时,杨仆捃摭遗逸纪奏兵录,犹未能备。至于孝成帝,命任宏论次兵书为四种。
《汉书·霍去病传》:去病为人少言不泄,有气敢往。上尝欲教之吴孙兵法,对曰:顾方略何如耳,不至学古兵法。上为治第,令视之,对曰:匈奴不灭,无以家为也。由此上益重爱之。
《赵充国传》:充国始为骑士,以六郡良家子善骑射补羽林。为人沈勇有大略,少好将帅之节,而学兵法。诏遣破羌将军武贤将兵击䍐羌。充国上书,曰:臣闻兵法攻不足者守有馀,又曰善战者致人,不致于人。今䍐羌欲为敦煌、酒泉寇,宜饬兵马,练战士,以须其至,坐得致敌之术,以逸击劳,取胜之道也。今恐二郡兵少不足以守,而发之行攻,释致敌之术而从为敌所致之道,臣愚以为不便。
《冯奉世传》:武帝末,奉世以良家子选为郎。昭帝时,以功次补长安长。失官,年三十馀矣,乃学春秋涉大义,读兵法明习,前将军韩增奏以为军司空令。本始中,从军击匈奴。军罢,复为郎。
《淮阳宪王传》:张博遗王书曰:博幸得肺腑,数进愚策,未见省察。北游燕赵,欲循行郡国求幽隐之士,闻齐有驷先生者,善为司马兵法,大将之材也,博得谒见,承间进五帝三王之究竟要道,卓尔非世俗所知。《成帝本纪》:元延元年秋七月,北边二十二郡举勇猛知兵法者各一人。
《衰帝本纪》:建平四年冬,诏将军、中二千石举明兵法有大虑者。
《平帝本纪》:元始二年秋,举勇武有节明兵法,郡一人,诣公车。
《王莽传》:莽,遣大司空王邑驰传之雒阳,与司徒王寻发众郡兵百万,号曰虎牙五威兵,平定山东。得颛封爵,政决于邑,除用徵诸明兵法六十三家术者,各持图书,受器械,备军吏。发雒阳,欲至宛,道出颍川,过昆阳。昆阳时已降汉,汉兵守之。严尤、陈茂与二公会,二公纵兵围昆阳。严尤曰:称尊号者在宛下,宜亟进。彼破,诸城自定矣。邑曰:百万之师,所过当灭,今屠此城,喋血而进,前歌后舞,顾不快耶。遂围城数十里。城中请降,不许。严尤又曰:归师勿遏,围城为之阙,可如兵法,使得逸出,以怖宛下。邑又不听。
《后汉书·光武本纪》:王莽徵天下能为兵法者六十三家数百人,并以为军吏。
《冯异传》:异字公孙,颍川父城人也。好读书,通左氏春秋、孙子兵法。
《耿秉传》:秉字伯初,伟体,腰带八围。博通书记,能说司马兵法,尤好将帅之略。以父任为郎,数上言兵事。《冯绲传》:绲字鸿乡,巴郡宕渠人也,少学春秋、司马兵法。
《虞诩传》:羌寇武都,邓太后以诩有将帅之略,迁武都太守。羌乃率众数千,遮诩于陈仓、崤谷,诩即停军不进,而宣言上书请兵,须到当发。羌闻之,乃分钞傍县,诩因其兵散,日夜进道,兼行百馀里。令吏士各作两灶,日增倍之,羌不敢逼。或问曰:孙膑减灶而君增之。兵法日行不过三十里,以戒不虞,而今日且二百里。何也。诩曰:寇众多,吾兵少。徐行则易为所及,速进则彼所不测。寇是吾灶日增,必谓郡兵来迎。众多行速,必惮追我。孙膑见弱,吾今示彊,势有不同故也。《公孙瓒传》:兴平二年,代郡、广阳、上谷、右北平各杀瓒所置长史,复与辅、和兵合。瓒虑有非常,乃居于高京,以铁为门。或问其故。瓒曰:兵法百楼不攻。今吾诸营楼千里,积谷三百万斛,食此足以待天下之变。《皇甫嵩传》:中平五年,梁州贼王国围陈仓,复拜嵩为左将军,督前将军董卓,各率二万人拒之。卓欲速进赴陈仓,嵩不听。卓曰:智者不后时,勇者不留决。速救则城全,不救则城灭,全城之埶,在于此也。嵩曰:不然。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以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我,可胜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馀。有馀者动于九天之上,不足者陷于九地之下。今陈仓虽小,城守固,非九地之陷也。王国虽强,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埶也。夫埶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国今已陷受害之地,而陈仓保不拔之城,我可不烦兵动众,而取全胜之功,将何救焉。遂不听。王国围陈仓,自冬迄春,八十馀日,城坚守固,竟不能拔。贼众疲敝,果自解去。嵩进兵击之。卓曰:不可。兵法,穷寇勿追,归众勿迫。今我追国,是迫归众,追穷寇也。困兽犹斗,蜂虿有毒,况大众乎。嵩曰:不然。前吾不击,避其锐也。今而击之,待其衰也。所击疲师,非归众也。国众且走,莫有斗志。以整击乱,非穷寇也。遂独进击之,使卓为后拒。连战大破之,斩首万馀级,国走而死。卓大惭恨。
《三国魏志·武帝本纪》:建安十六年,公击马超。超走凉州,杨秋奔安定,关中平。诸将或问公曰:初,贼守潼关,渭北道缺,不从河东击冯翊而反守潼关,引日而后北渡,何也。公曰:贼守潼关,若吾入河东,贼必引守诸津,则西河未可渡,吾盛兵向潼关;贼悉众南守,西河之备虚,故二将得擅取西河;然后引军北渡,贼不能与吾争西河者,以有二将之军也。连车树栅,为甬道而南,既为不可胜,且以示弱。渡渭为坚垒,虏至不出,所以骄之也;故贼不为营垒而求割地。吾顺言许之,所以从其意,使自安而不为备,因畜士卒之力,一旦击之,所谓疾雷不及掩耳,兵之变化,固非一道也。《武帝本纪注·世语》曰:太祖博览群书,特好兵法,抄集诸家兵法,名曰《接要》。又注《孙武》十三篇,皆传于世。《魏书》曰:太祖自统御海内,芟夷群丑,其行军用师,大较依孙、吴之法,而因事设奇,决敌制胜,变化如神。自作兵书十万馀言,诸将征伐,皆以新书从事。
《贾诩传》:张绣在南阳。太祖征之,一朝引军退,绣自追之。诩谓绣曰:不可追也,追必败。绣不从,进兵交战,大败而还。诩谓绣曰:促更追之,更战必胜。绣谢曰:不用公言,以至于此。今已败,奈何复追。诩曰:兵势有变,亟往必利。绣信之,遂收散卒赴追,大战,果以胜还。问诩曰:绣以精兵追退军,而公曰必败,退而败卒击胜兵,而公曰必剋。悉如公言,何其反而皆验也。诩曰:此易知耳。将军虽善用兵,非曹公敌也。军虽新退,曹公必自断后;追兵虽精,将既不敌,彼士亦锐,故知必败。曹公攻将军无失策,力未尽而退,必国内有故;己破将军,必轻军速进,纵留诸将断后,诸将虽勇,亦非将军敌,故虽用败兵而战必胜也。绣乃服。
《王昶传》:昶虽外任,心存朝廷。乃著《治论》,又著《兵书》十馀篇,言奇正之用,青龙中奏之。
《夏侯渊传注》:渊子称字叔权。自孺子而好合聚童儿,为之渠帅,戏必为军旅战陈之事,有违者辄严以鞭捶,众莫敢逆。渊阴奇之,使读《项羽传》及兵书,不肯,曰:能则自为耳,安能学人。
《张合传》:诸葛亮复出祁山,诏合督诸将西至略阳,亮还保祁山,合追至木门,与亮军交战,飞矢中合右膝,薨。〈注〉《魏略》曰:亮军退,司马宣王使合追之,合曰:军法,围城必开出路,归军勿追。宣王不听。合不得已,遂进。蜀军乘高布伏,弓弩乱发,矢中合髀。
《吴志·孙峻传注·吴书》曰:留赞字正明,会稽长山人。少为郡吏,与黄巾贼帅吴桓战,手斩得桓。赞一足被创,遂屈不伸。然性烈,好读兵书及二史,每览古良将战攻之势,辄对书独叹。
《晋书·张方传》:永宁中,河间王颙表讨长沙王乂,遣方自函谷入屯河南。乂奉帝讨方于城内,方军望见乘舆,于是小退,方止之不得,众遂大败,杀伤满于衢巷。方退壁于十三里桥,人情挫衄,无复固志,多劝方夜遁。方曰:兵之利钝是常,贵因败以为成耳。我更前作垒,出其不意,此用兵之奇也。乃夜潜进逼洛城七里。乂既新捷,不以为意,忽闻方垒成,乃出战,败绩。《姚兴载记》:兵部郎金城边熙上陈军令烦苛,宜遵简约。兴览而善之,乃依孙吴誓众之法以损益之。《刘聪载记》:聪年十四,究通经史,兼综百家之言,孙吴兵法靡不诵之。
《刘曜载记》:曜字永明。好兵书,略皆闇诵。常轻侮吴、邓,而自比乐毅、萧、曹,时人莫之许也,惟聪每曰:永明,世祖、魏武之流,何数公足道哉。
《慕容俊载记》:初,段兰之子龛因冉闵之乱,拥众东屯广固。俊遣慕容恪讨之。恪进围广固,诸将劝恪宜急攻之,恪曰:军势有宜缓以剋敌,有宜急而取之。若彼我势均,且有彊援,虑腹背之患者,须急攻之,以速大利。如其我彊彼弱,外无寇援,力足制之者,当羁縻守之,以待其毙。兵法十围五攻,此之谓也。龛恩结贼党,众未离心,济南之战,非不锐也,但其用之无术,以致败耳。凭固天险,上下同心,攻守势倍,军之常法。若其促攻,不过数旬,剋之必矣,但恐伤吾士众。自有事已来,卒不获宁,吾每思之,不觉忘寝,亦何宜轻残人命乎。当持久以取耳。诸将皆曰:非所及也。乃筑室反耕,严固围垒。
《乞伏国仁载记》:南安秘宜及诸羌来击国仁,四面而至。国仁谓诸将曰:先人有夺人之心,不可坐待其至。宜抑威饵敌,羸师以张之,军法所谓怒我而怠寇也。于是勒众五千,袭其不意,大败之。
《李特载记》:永康元年,诏徵益州刺史赵廞为大长秋,以成都内史耿滕代廞。廞遂叛。廞以李庠为威寇将军,使断北道。庠素东羌良将,晓军法,不用麾帜,举矛为行伍,斩部下不用命者三人,部阵肃然。
《李庠载记》:庠字元序。至蜀,赵廞深器之,与论兵法,无不称善,每谓所亲曰:李元序盖亦一时之关张也。《宋书·王镇恶传》:镇恶归晋,客居荆州。颇读诸子兵书,论军国大事,骑乘非所长,关弓亦甚弱,而意略纵横,果决能断。
《宗室临川王道规传》:道规破桓元军。何忌欲乘胜直造江陵,道规曰:兵法屈申有时,不可苟进。诸桓世居西楚,群小皆为竭力,桓振勇冠三军,难与争胜。且可顿兵锐,徐以计策縻之,不忧不克也。
《梁书·邵陵携王纶传》:纶子确,字仲正。少骁勇,有文才。大同二年,封为正阶侯,邑五百户,后徙封永安。常在第中习骑射,学兵法,时人皆以为狂。左右或以进谏,确曰:听吾为国家破贼,使汝知之。
《羊侃传》:侃少而瑰伟,身长七尺八寸,雅爱文史,博涉书记,尤好《左氏春秋》及《孙吴兵法》。
《王茂传》:茂年数岁,为大父深所异,常谓亲识曰:此吾家之千里驹,成门户者必此儿也。及长,好读兵书,究其大旨。
《陈书·高祖纪》:梁大宝三年三月,高祖与诸军进剋姑熟。于石头城西横陇筑栅,众军次连八城,直出东北。贼恐西州路断,亦于东北果林作五城以遏大路。侯景率众万馀人、铁骑八百馀匹,结阵而进。高祖曰:军志有之,善用兵者,如常山之蛇,首尾相应。今我师既众,贼徒甚寡,应分贼兵势,以弱制强,何故聚其锋锐,令必死于我。乃命诸将分处置兵。
《周文育传》:高祖拒徐嗣徽于白城,适与文育大会。将战,风急,高祖曰:兵不逆风。文育曰:事急矣,当决之,何用古法。抽槊上马,而进,众军从之,风亦旋转,杀伤数百人。
《魏书·永昌王健传》:健,太常七年封。健姿貌魁壮,善弓马,达兵法,所在征战,常有功。
《南安王英传》:英击,斩张道凝军。次义阳,将取三关,英策之曰:三关相须如左右手,若克一关,两关不待攻而定。攻难不如攻易,东关易攻,宜须先取,即黄石公所谓战如风发,攻如河决。
《彭城王协传》:协从征沔北,赐帛三千匹。除使持节、都督南征诸军事、中军大将军、开府。又诏曰:明便交敌,可敕将士肃尔军仪。协于是亲勒大众。须臾,有二鸟从南而来,一向行宫,一向府幕,各为人所获。协言于高祖曰:始有一鸟,望旗颠仆,臣谓大吉。高祖戏之曰:鸟之畏威,岂独中军之略也,吾亦分其一尔。此乃大善,兵法咸说。至明,大破崔慧景、萧衍。
《李先传》:太祖问:兵法风角,卿悉通否。先曰:亦曾习读,不能明解。太祖之讨姚兴于柴壁也,问先曰:兴屯天渡,平据柴壁,相为表里。今欲殄之,计将安出。先对曰:臣闻兵以正合,战以奇胜。闻姚兴欲屯兵天渡,利其粮道。及其未到之前,遣奇兵先邀天渡。柴壁左右,严设伏兵,备其表里。以陛下神策,观时而动,兴欲进不得,退又乏粮。夫高者为敌所栖,深者为敌所囚,兵法所忌而兴居之,可不战而取。太祖从其计,兴果败归。太宗召先读《太公兵法》十一事。诏有司曰:先所知者,皆军国大事,自今常宿于内。
《源贺传》:贺依古今兵法及先儒耆旧之说,略采至要,为十二陈图以上之。显祖览而嘉焉。
《乙瑰传》:瑰子乾归。年十二,为侍御中散。及长,身长八尺,有气干,颇习书疏,尤好兵法。
《刘炳传》:炳,字延明,敦煌人也。注《周易》、《韩子》、《人物志》、《黄石三略》,并行于世。
《高闾传》:高祖谓闾曰:朕往年之意,不欲决征,但兵士已集,恐为幽王之失,不容中止。发洛之日,正欲至于悬瓠,以观形势。然机不可失,遂至淮南。而彼诸将,并列州镇,至无所获,定由晚一月日故也。闾对曰:人皆是其所事,而非其所不事,犹犬之吠非其主。且古者攻战之法,倍则攻之,十则围之。圣驾亲戎,诚应大捷,所以无大获者,良由兵少故也。
《礼志》:太祖天赐三年十月,占授著作郎王宜弟造兵法。
《册府元龟》:后魏王宜弟为占授著作郎造《兵法孤虚立成图》三百六十。
《通典》:魏太武帝亲征后燕将慕容德于邺,战,前军败绩。德又欲攻之,别驾韩𧨳进曰:今魏不可击者四,燕不宜动者三。魏悬军远入,利在野战,一不可击也。深入近畿,致兵死地,二不可击也。前锋既败,后阵方固,三不可击也。彼众我寡,四不可击也。官军自战其地,一不宜动。动而不胜,众心不固,二不宜动。隍池未修,敌来无备,三不宜动。此皆兵机也。深沟高垒,以逸待劳,彼千里馈粮,野无所掠,久则三军靡费,攻则士众多毙,师老衅生,详而图之,可以捷也。德曰:韩别驾之言,良、平之策也。
《魏书·鹿悆传》:悆,字永吉,济阴人。好兵书、阴阳、释氏之学。
《冯熙传》:熙年十二,好弓马,有勇干,诸羌皆归附之。及还长安。始就博士学问,从师受《孝经》、《论语》,好阴阳兵法。
《王早传》:早,渤海南皮人。明阴阳九宫及兵法。
《周书·武帝本纪》:建德三年春正月景子,初服短衣,享二十四军督将已下,试以军旅之法。
《齐炀王宪传》:宪常以兵书繁广,杂求指要,乃自刊定为《要略》五篇,至是表陈之。高祖览而称善。《于谨传》:谨性沈深,有识量,略窥经史,尤好《孙子兵书》。《宇文深传》:深性多奇谲,好读兵书。
《梁士彦传》:士彦,字相如,安定乌氏人也。少任侠,好读兵书。
《贺拔岳传》:岳字阿斗泥。少有大志,爱施好士。初为太学生。及长,能左右驰射,骁果绝人。不读兵书而暗与之合。识者咸异之。
《隋书·史万岁传》:万岁少英武,善骑射,骁捷若飞。好读兵书,兼精占候。年十五,值周、齐战于芒山,万岁时从父入军,旗鼓正相望,万岁令左右趣治装急去。俄而周师大败,其父由是奇之。
《李密传》:密折节,下帷耽学,尤好兵书,诵皆在口。《杜整传》:整少有风概,九岁丁父忧,哀毁骨立,事母以孝闻。及长,骁勇有膂力,好读孙、吴《兵法》。
《杨素传》:突厥达头犯塞,以素为灵州道行军总管,出塞讨之,赐物二千段,黄金百斤。先是,诸将与卤战,每虑骑兵奔突,皆以戎车步骑相参,舆鹿角为方阵,骑在其内。素谓人曰:此乃自固之道,非取胜之方也。于是悉除旧法,令诸军为骑陈。达头闻之大喜,曰:此天赐我也。因下马仰天而拜,率精骑十馀万而至。素奋击,大破之,达头被重创而遁。
《宇文忻传》:忻幼而敏慧,为儿童时,与群辈游戏,辄为部伍,进止行列,无不用命,有识者见而异之。后封英国公。拜右领军大将军。忻妙解兵法,驭戎齐整,当时六军有一善事,虽非忻所建,天下辄相谓曰:此必英公法也。其见推服者如此。
《王頍传》:頍性识甄明,精力不倦,好读诸子,遍记异书,当代称为博物。又晓兵法,益有纵横之志,每叹不逢时,常以将相自许。
《刘祐传》:祐,荥阳人也。开皇初,大都督,封索卢县公。其所占候,合如符契,高祖甚亲之。初与张宾、刘辉、马显定历。后奉诏撰兵书十卷,名曰《金韬》,上善之。
《王充传》:充捲发豺声,沈猜多诡诈,颇窥书传,尤好兵法,晓龟策推步盈虚,然未尝为人言也。
《虞绰传》:时礼部尚书杨元感称为贵倨,虚襟礼之,与结布衣之友。绰数从之游。其族人虞世南诫之曰:上性猜忌,而君过厚元感。若与绝交,帝知君改悔,可以无咎;不然,终当见祸。绰不从。寻有告绰以禁内兵书借元感,帝甚衔之。
《册府元龟》:郑元璹初任隋为右候将军,后归国为太常卿。元璹少在戎旅,久闲军法。高祖令巡诸军,教其兵事。
《唐书·李靖传》:靖,字药师,京兆三原人。姿貌魁秀,通书史。尝谓所亲曰:大夫遭遇,要当以功名取富贵,何至作章句儒。其舅韩擒虎每与论兵,辄叹曰:可与论孙、吴者,非斯人尚谁哉。
《山堂考索》:唐太宗命李靖以兵法教侯君集。君集言于上曰:李靖将反。上问其故,曰:靖独教臣以其粗而匿其精,以是知之。上问靖,曰:此乃君集欲反。今诸夏已定,臣之所教,足制四裔。君集固求尽臣之术,非反而何。
《唐书·马燧传》:燧,字洵美。父季龙,举孙吴倜傥善兵法科,仕至岚州刺史。燧姿度魁杰,长六尺二寸。与诸兄学,辍策叹曰:方天下有事,丈夫当以功济四海,渠老一儒哉。更学兵书战策,沈勇多算。
《萧俛传》:俛,进门下侍郎。吐番寇泾州,调兵护边,帝因问:兵法有必胜乎。俛曰:兵凶器,圣人不得已用之,故武不可玩,玩则无震。夫以仁讨不仁,以义讨不义,先招怀,后掩袭,故有不杀厉,不禽二毛,不犯田稼,其救人如免水火,此必胜术也。若乃以小不忍轻任干戈,师曲而敌怨,非徒不胜,又将自危,是以圣王慎于兵。帝重其言。
《樊泽传》:泽有武力,喜兵法,议者谓有将帅器。尝召对延英,德宗叹其论兵与我意合。累迁山南东道司马,就拜节度使。
《王沛传》:沛子逢,从父征伐,累功署忠武都知兵马使。太和中,入为诸卫将军。从刘沔、石雄破回鹘于天德,有士二千人未尝战,欲冒常赐,逢不与。或为请之,答曰:士奋死取赏,若无功而赏,何哉。武宗以逢用法严,使宰相李德裕让之,逢曰:战者,前蹈白刃,不以法,人孰用命。
《高霞寓传》:霞寓能读《春秋》及兵法,颇以感概自尚,狡谲多变。
《段秀实传》:秀实,为行军司马,兼都知兵马使。吐蕃寇边,战盐仓,师不利。马璘为敌隔,未能还,都将引溃兵先入,秀实让曰:兵法:失将,麾下斩。公等忘死,而欲安其家耶。乃悉城中士,使锐将统之,依东原列奇兵,示贼将战。敌望之,不敢逼。俄而璘得归。
《五代史·梁臣谢彦章传》:彦章幼事葛从周,从周怜其敏慧,养以为子,授之兵法,从周以千钱千大盘中,为行阵偏伍之状,示以出入进退之节,彦章尽得之。事梁太祖为骑将。是时,贺瑰善用步卒,而彦章与孟审澄、侯温裕皆善将骑兵,审澄、温裕所将不过三千,彦章多而益办。
《册府元龟》:后梁王檀少英悟,美形仪,好读兵书,洞晓韬略。初,太祖镇大渠,檀为小将。
《山堂考索》:太宗皇帝览兵法阴符经,谓左右曰:此皆诡诈奇巧,不足以训,盖奸雄之志也。古人所谓守文为难,朕孜孜庶政,靡敢怠惰。
仁宗嘉祐六年,大理寺丞郭固编校御阁所裁兵书。先是,命官编校书籍,而兵书与天文为秘书,而不预。大臣或言:固知兵法,即以命之。然兵书残缺者,多不能编补也。
英宗治平四年,诏六宅副使郭固为内藏库副使,升一任。固,嘉祐六年四月,奉诏编修兵书于秘阁,至是书成,故有是命。
神宗熙宁三年,上曰:今兵无纪律,有纪律则足以胜敌矣。安石曰:纪律所以自治,算数所以胜敌。故兵法曰:多算胜,少算不胜。况于无算乎。今非但无纪律,尤患无算数。
熙宁四年,大理寺丞馆阁校勘顾临为太子中允、荆湖南路转运判官、提举常平等事。临喜谈兵,尝召对问以兵学。临曰:兵以仁义为本。仁者爱人,义者循理。动静之机,安危所系也。五月,上制平戎万全阵图,出示近臣,因召边将田重进、潘美等升殿,亲授其进退攻击之方。
熙宁五年,诏赐王韶御制《攻守图》、《行军环珠》、《武经总要》、《神武秘略》、《风角集占》、《四路战守约束》各一部,仍令秦凤路经略司抄录。
熙宁七年三月,知制诏王益柔言:试将作监主簿麻皓年,尝注孙吴二书。及唐李靖对问,颇得古人意旨,兼自撰《临机兵法》甚精当。欲望详进所著书,或可采录,乞加试用。从之。
元丰元年,大名府元城县主簿吴璋,上所注《司马穰苴兵法》三卷。诏送学。
元丰二年九月癸巳,范育上《诸路清野备敌法》。诏颁行之。
《宋史·吴璘传》:高宗尝问胜敌之术,璘曰:弱者出战,强者继之。高宗曰:此孙膑三驷之法,一败而二胜也。尝著《兵法》二篇,大略谓:金人有四长,我有四短,当反我之短,制彼之长。四长曰骑兵,曰坚忍,曰重甲,曰弓矢。吾集蕃汉所长,兼收而并用之,以分队制其骑兵;以番休迭战制其坚忍;制其重甲,则以劲弓强弩;制其弓矢,则以远剋近,以强制弱。布阵之法,则以步军为阵心、左右翼,以马军为左右肋,拒马布两肋之间;至帖拨增损之不同,则系乎临机。知兵者取焉。
《杨简传》:简为绍兴府司理。常平使者朱熹荐之。丞相史浩亦以简荐,差浙西抚干,白尹张杓,宜于凶岁戒不虞。乃令简督三将兵,接以恩信,出诸葛亮正兵法肄习之,军政大修,众大和悦。
《金史·章宗本纪》:泰和六年九月庚寅,敕行尚书省,有方略出众、武艺绝伦、才干办事、工巧过人者,其招选之。
《明通纪》:洪武元年三月,上御奉天门,与刘基论用兵。谓基曰:克敌在兵,而制兵在将。兵无节制,则将不任。将非其人,则兵必败。是以两军之间,决死生成败之际,有精兵,不如良将。基对曰:臣荷圣上厚恩,得侍左右,每观妙算,初谓未必皆然。及至摧锋破敌,动若神明。臣由是知任将在上,将之胜,不若主之胜也。然臣观陛下,常不拘古法而胜,此尤所难也。上曰:战者,谋也。因敌致胜,岂必泥于古哉。朕尝亲矢石,观战阵之事,閤辟奇正,顷刻变化,犹风云之无势。要在通其变耳,亦何暇论古法耶。
《大政纪》:宣德四年八月辛卯,上与侍臣论用兵。上曰:古之用兵者,卿等试言一二。侍臣对曰:昔赵括自少学兵,自以天下莫能当。及为将,以四十万众,败于秦,此不知合变。曹操得孙武之术,及其破荆州,反驱北方人远涉江湖,以八十万众败于吴,此骄之过。诸葛孔明知古陈法,以为足以取天下。然相持数年,魏人不敢决战,而孔明亦不能成功。用古之法,诚难矣。上曰:霍去病不学孙吴,而伐匈奴,功常居多。由是观之,用兵制胜方略,存乎人,又不在拘古法也。上又曰:兵法世称孙武,武止于伯强。曹操亦终不能取吴蜀。所谓桓文之节制,不能敌汤武之仁义者,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