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二十六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戎政典

 第二十六卷目录

 兵制部汇考十二
  宋五〈神宗元丰八则 哲宗元祐八则 绍圣四则 元符三则〉

戎政典第二十六卷

兵制部汇考十二

宋五

神宗元丰元年,始以两江峒丁补将校。兵部请依保甲法编排,枪仗手,又诏定诸禁军拣选法。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元丰元年,经略司请集两江峒丁为指挥,权补将校。奏可。 又按《志》:福建路枪仗手,元丰元年,转运使蹇周辅言:廖恩为盗,以枪仗手捕杀,乃有冒枪仗手之名,乘贼势惊扰村落,患有甚于廖恩者。诏犯者特加刺配。周辅请额定枪仗手人数,岁集阅之。下其章兵部。兵部请依保甲法编排,罢旧法,以隶提刑司。居相近者五人为小保,保有长,五小保为一大保长,十大保为一都、副保正。具教阅、捕盗贼、食直等令颁焉。总一万二百人有奇,以岁之农隙,部使者分阅,依弓手法赏之。 又按《志》:元丰元年,翰林学士、权判尚书兵部许将修《开封府界保甲敕》,成书上之,诏皆颁焉。 又按《志》:元年,知鄂州王韶言:乞自今逃亡配军为盗,听捕斩,赏钱。诏坐条劄韶照会:如所犯情重,罪不致死,奏裁。 又按《志》:元丰元年,诏:以马军迁上军,上军选诸班者,并马射弓一石力。诸班直枪弩手阙,选亲从、亲事官,馀并选捧日、龙卫弓箭手。 又按《志》:元丰元年,诏禁军排连者三分其人,以其一取立功额外人,二分如令简试。十二月,诏诸军军使、都头以下并充兵额,正副指挥使以上置于额外,军行则分押诸队。又诏:内殿直以下诸班直阙,按籍阙二分者虚其阙四之一,二分以上亦如之,不及二分补其半,馀并阙之。
元丰二年,分泾原路兵为十一将,诏立河北陕西两广诸州及府界大保长教阅法,又增置土兵勇捷两指挥于京西,于岷州置监牧指挥,其永济军以千人为额。
《宋史·神宗本纪》:二年秋八月辛丑,分泾原路兵为十一将。 按《兵志》:元丰二年,计议措置边防所言,以泾原路正兵、汉番弓箭手为十一将,分驻诸州。从之。
又按《志》:二年,中书、枢密院请河北陕西义勇、保甲

皆如诸军诵教阅法。从之。 又按《志》:二年,诏:广、惠、潮、封、康、端、南恩七州皆并边,外接蛮徼,宜依西路保甲教习武艺。时又诏虔州枪仗手以千五百,抚州、建昌军乡丁、关军、枪仗手各以千七百为额。监司以农隙按阅武艺,如广东制。 又按《志》:二年,广西经略司言:团结邕、钦峒丁为指挥一百七十五,籍武艺上等一万三千六百七人。诏下诸臣献议措置峒丁事,付曾布参酌损益,创为规画,务令详尽,便于施行。布乃请令镇砦监押、砦主同管辖兵甲使臣与巡检等,分定州峒总制,立赏罚惩劝。增置都巡检使两员,分提举。及增首领丁壮,岁阅之,以武艺绝伦者闻,量材补授。诏增都巡检使二员,馀下熊本择其可者施行之。又按《志》:二年,福建路枪仗手,立法,听自置兵械寄于官,遇捕盗乃给,数外置者从私有法。 又按《志》:二年,诏虔州枪仗手五百三十六人,抚州、建昌军乡丁、关军各千七百七十八人为定额。每岁农隙,轮监司、提举司官按阅武艺,以备奸盗。从前江西转运副使蒋之奇之请也。 又按《志》:二年十一月,始立《府界集教大保长法》,以昭宣使入内内侍省副都知王中正、东上閤门使狄咨兼提举府界教保甲大保长,总二十二县为教场十一所,大保长凡二千八百二十五人,每十人一色事艺,置教头一。凡禁军教头二百七十,都教头三十,使臣十。弓以八斗、九斗、一石为三等,弩以二石四斗、二石七斗、三石为三等,马射九斗、八斗为二等,其材力超拔者为出等。当教时,月给钱三千,日给食,官予戎械、战袍,又具银楪、酒醪以为赏犒。又按《志》:元丰二年,又增置土兵勇捷两指挥于京西,额各四百人,唐州方城为右第十一,汝州襄城为左第十二。凡马军十二指挥,忠果及土军共十二指挥。
又按《志》:二年二月,经制熙河路边防财用司言:岷

州床川、荔川、闾川砦,通远军熟军砦,乞置牧养十监,募兵为监牧指挥。其营田乞依官庄例,募永济卒二百人,其永济卒通以千人为额。从之。七月,沿边安抚司言:北边州军主管刺事人乞给钱三千,选募使臣职员或百姓为之,以钩致敌情。仍选通判及监官考其虚实,以行赏罚。从之。是年,以兖、郓、齐、济、滨、棣、德、博民饥,募为兵,以补开封府界、京东西将兵之阙。 又按《志》:二年,云骑军阙二千一百,以云捷等军补之。元丰三年,诏弓箭手,如正军法,以马步军司燕达言增补退军阙额,又泾原募勇敢如鄜延路额,及立团教保丁法。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三年,诏:凡弓箭手兵骑各以十人为队,置引战、旗头、左右傔旗,及以本属酋首将校为拥队,并如正军法。蕃捉生、蕃敢勇、山河户亦如之。凡募弓箭手、蕃捉生、强人、山河户,不以等样,第募有保任、年十七以上、弓射七斗、任负带者。鄜延路新旧蕃捉生、环庆路强人、诸路汉弓箭手、鄜延路归明界保毅蕃户弓箭手,皆涅于手背。 又按《志》:三年,诏五路转运、提举官巡历所至,按阅见教义勇、保甲,不如法者,牒提点刑狱司施行。 又按《志》:三年,诏:府界诸路将下阙禁军万数,有司其速募之。又诏:河北水灾,阙食民甚众,宜寄招补军。 又按《志》:三年六月,权主管马步军司燕达言:内外就粮退军二十一指挥八千馀人,以禁军小疾故拣退及武艺浅弱人配填,既不训练,又免屯戍,安居穴食,耗蠹军储。若自今更不增补,庶渐销减,候有阙,依禁军选募,教习武艺,不数年閒,退军可尽变锐士。内奉钱七百者减为五百,依五百奉钱军等杖招拣。从之。仍诏:上四军退军改作五百奉钱军额。八月,殿前、步军司虎翼十指挥出戍归营,闵其劳苦,诏并升补为神勇指挥。广西路经略司言:雄略、澄海指挥阙额,请以诸路配送隶牢城卒所犯稍轻,及少壮任披带者选补。从之。
又按《志》:元丰三年,诏泾原路募勇敢如鄜延路,以

百人为额。自是以后,蕃部益众,而弓箭手多蕃兵矣。
又按《志》:三年六月,诏:军士、民兵逃亡随军效用,若

首获,并械送所属,论如法。虽立战功不赏,仍不许以功赎过。令随军榜谕。 又按《志》:元丰中,或请遣陕西路骑军五七百戍桂林者,诏遣在京军马以戍之。又按《志》:三年,大保长艺成,乃立团教法,以大保长为教头,教保丁焉。凡一都保相近者分为五团,即本团都副保正所居空地聚教之。以大保长艺成者十人衮教,五日一周之。五分其丁,以其一为骑,二为弓,三为弩。府界法成,乃推之三路,各置文武官一人提举,河北则狄咨、刘定,陕西则张山甫,河东则黄廉、王崇拯,以封桩养赡义勇保甲钱粮给其费。是岁,引府界保甲武艺成,帝亲阅,录用能者,馀赐金帛。 又按《志》:三年,诏:荆南雄略军十二营南戍,瘴没者众,其议优恤之。军校子孙降授职。有疾及不愿为兵若无子孙者,加赐缗钱;军士子孙弟侄收为兵,并给赙,除籍后仍给粮两月;即父母年七十已上无子孙者,给衣廪之半,终其身。哲宗即位,悉依旧制。
元丰四年,诏东南团结诸军为十三将,以经略司都经制言许泾原等路弓箭手收地别募,改开封、五路义勇为保甲。
《宋史·神宗本纪》:元丰四年春二月己卯,分东南团结诸军为十三将。 按《兵志》:元丰四年,泾原路经略司言:本路弓箭手阙地九千七百顷,渭州陇山一带川原陂地四千馀顷,可募弓箭手二千馀人,或不愿应募,乞收其地入官。熙河路都经制司言;乞依熙河旧例,许泾原、秦凤路、环庆及熙河路弓箭手投换,仍带旧户田土,耕种二年,即入收官,别招弓箭手。皆从之。 又按《志》:四年,蒲宗孟言,乞开封府、五路义勇并改为保甲。自此以次行于诸路矣。 又按《志》:四年,改五路义勇为保甲。狄咨、刘定部领澶州集教大保长四百八十二人见于崇政殿,召执政赐坐阅试,补三班借职、差使、借差凡三十六日,馀赐金帛有差。迁咨四方馆使,定集贤校理。又诏曰:三路见训民兵非久,什长艺成,须便行府界团教之,钱粮、官吏并如畿县,未知及期能办与不。若更稽延日月,必致有误措置大法,可令承旨取索会校之。其年,府界、河北、河东、陕西路会校保甲,都保凡三千二百六十六,正长、壮丁凡六十九万一千九百四十五,岁省旧费缗钱一百六十六万一千四百八十三,岁费缗钱三十一万三千一百六十六,而团教之赏为钱一百万有奇不与焉。凡集教、团教成,岁遣使则谓之提举按阅,率以近臣挟丙侍往给赏钱,按格令从事。诸路皆以番次艺成者为序,率五六岁一遍,独河东以金帛不足,乃至十一岁。上以晋人勇悍,介辽、夏閒,讲劝宜不可后,诏赐缗钱十五万。时系籍义勇、保甲及民兵凡七百一十八万二千二十八人云。保甲立法之初,故老大臣皆以为不便,而安石主议甚力,帝卒从之。今悉著其论难,使来者考焉。帝尝论租庸调法而善之,安石对曰:此法近井田,后世立事粗得先王遗意,则无不善。今亦无不可为。顾难速成尔。及帝再问,则曰:人主诚能知天下利害,以其所谓害者制法,而加于兼并之人,则人自不敢保过限之田;以其所谓利者制法,而加于力耕之人,则人自劝于力耕,而授田不能过限。然此须渐乃能成法。使人主诚知利害之权,因以好恶加之,则所好何患人之不从,所恶何患人之不避。若人主无道以揆之,则多为众议所夺,虽有善法,何由立哉。帝谓府兵与租庸调法相须,安石则曰:今义勇、土军上番供役,既有廪给,则无贫富皆可以入卫出戍,虽无租庸调法,亦自可为。第义勇皆良民,当以礼义奖养。今皆倒置者,以涅其手背也,教阅而靡费也,使之运粮也。三者皆人所不乐,若更驱之就敌,使被杀戮,尤人所惮也。冯京曰:义勇亦有以挽彊得试推恩者。安石曰:挽彊而力有不足,则绝于进取,是朝廷有推恩之滥。初非劝奖使人趋武用也。今欲措置义勇皆当反此,使害在于不为义勇,而利在于为义勇,则俗可变而众技可成。臣愿择乡閒豪杰以为将校,稍加奖拔,则人自悦服。矧今募兵为宿卫,及有积官至刺史以上者。移此与彼,固无不可,况不至如此费官禄,已足使人乐为哉。陛下诚能审择,近臣皆有政事之材,则异时可使分将此等军矣。今募兵出于无赖之人,尚可为军、厢主,则近臣以上岂不及此辈,此乃先王成法,社稷之长计也。帝以为然。时有欲以义勇代正兵者,曾公亮以为置义勇、弓手,渐可以省正兵。安石曰:诚然,第今江、淮置新弓手,适足以伤农。富弼亦论京西弓手非便。安石曰:揆文教,奋武卫,先王所以待远迩者固不同。今处置江、淮与三边,事当有异。帝又言节财用,安石对以减兵最急。帝曰:比庆历数已甚减矣。因举河北、陕西兵数,虑募兵太少,又训择不精,缓急或阙事。安石则曰:精训练募兵而鼓舞三路之民习兵,则兵可省。臣屡言河北旧为武人割据,内抗朝廷,外敌四邻,亦有禦奚、契丹者,兵储不外求而足。今河北户口蕃息,又举天下财物奉之,常若不足。以当一面之敌,其施设乃不如武人割据时。则三路事有当讲画者,在专用其民而已。帝又言:边兵不足以守,徒费衣廪。然固边圉又不可悉减。安石曰:今更减兵,即诚无以待缓急;不减,则费财困国无已时。臣以为傥不能理兵,稍复古制,则中国无富彊之理。帝曰:唐都长安,府兵多在关中,则为彊本。今都关东而府兵盛。则京师反不足待四方。安石曰:府兵在处可为,又可令入卫,则不患本不彊。韩绛、吕公弼皆以入卫为难。文彦博曰:如曹、濮人专为盗贼,岂宜使入卫。安石曰:曹、濮人岂无应募。皆暴猾无赖之人,尚不以为虞;义勇皆良民,又以物力户为将校,岂当复以为可虞也。陈升之欲令义勇以渐戍近州。安石曰:陛下若欲去数百年募兵之弊,则宜果断,详立法制,令本末备具。不然,无补也。帝曰:制而用之,在法当预立条制,以渐推行。彦博等又以为土兵难使千里出戍。安石曰:前代征流求,讨党项,岂非土兵乎。帝曰:募兵专于战守,故可恃;至民兵,则兵农之业相半,可恃以战守乎。安石曰:唐以前未有黥兵,然亦可以战守。臣以谓募兵与民兵无异,顾所用将帅如何尔。将帅非难求,但人主能察见群臣情伪,善驾御之,则人材出而为用,不患无将帅。有将帅,则不患民兵不为用矣。帝曰:经远之策,必至什伍其民,费省而兵众,且与募兵相为用矣。安石对曰:欲公私财用不匮,为宗社长久计,募兵之法诚当变革。帝曰:密院以为必有建中之变。安石对曰:陛下躬行德义,忧勤政事,上下不蔽,必无此理。建中所以致变,德宗用卢杞之徒而疏陆贽,其不亡者幸也。时开封鞫保户有质衣而买弓箭者,帝恐其贫乏,难于出备。安石曰:民贫宜有之,抑民使置弓箭,则法所弗去也。往者冬阅及巡检番上,唯就用在官弓矢,不知百姓何故至于质衣也。然自生民以来。兵农为一,耒耜以养生,弓矢以免死,皆凡民所宜自具,未有造耒耜、弓矢以给百姓者也。然则虽使百姓置弓矢,亦不为过。第陛下优恤百姓甚至,故今立法,一听民便尔。且府界素多群盗,攻劫杀掠,一岁之閒至二百火,逐火皆有赏钱,备赏之人即今保丁也。方其备赏之时,岂无卖易衣服以纳官赏者。然人皆以谓赏钱宜出于百姓。夫出钱之多不足以止盗,而保甲之能止盗,其效已见,则虽令民出少钱以置器械,未有损也。帝曰:赏钱人所习惯,则安之如自然;不习惯,则不能无怨。如河决坏民产,民不怨;决河以坏民产,则怨矣。帝尝批:陈留县所行保甲,每十人一小保,中三人或五人须要弓箭,县吏督责,无者有刑。百姓买一弓至千五百,十箭至六七百,当青黄不接之际,贫下客丁安能出办。又每一小保用民力筑射垛,又自备钱粮起铺屋。每保置鼓,遇贼声击,民居远近不一,甲家遭贼,鼓在乙家,则无缘声击。如此,须人置一鼓,费钱不少。可速指挥令止如元议,团保觉察盗贼,馀无得施行。乡民既忧无钱买弓箭,加以传惑徙之戍边,是以父子聚首号泣者非虚也。安石进呈不行。帝谓安石:保甲诚有斩指者,此事宜缓而密。安石曰:日力可惜。帝曰:然亦不可遽,恐却沮事。安石曰:此事自不敢不密。权知开封府韩维等言:诸县团结保甲,乡民惊扰。祥符等县已毕,其馀县乞候农閒排定。时府界诸县乡民,或自残伤以备团结。安石辩说甚力。时曾孝宽为府界提点,榜募告捕扇惑保甲者虽甚严,有匿名书封丘郭门者,于是诏重赏捕之。安石曰:乃者保甲,人得其愿上番状,然后使之,宜于人情无所惊疑。且今居藏盗贼及为盗贼之人,固不便新法。陛下观长社一县,捕获府界剧贼为保甲迫逐出外者至三十人。此曹既不容京畿,又见捕于辅郡,其计无聊,专务扇惑。比闻为首扇惑者已就捕,然至京师亦止有二十许人。以十七县十数万家,而被扇惑者才二十许人,不可谓多。自古作事,未有不以势率众而能令上下如一者。今联十数万人为保甲,又待其应募乃使之番上,比乃以陛下矜恤之至。令保甲番上捕盗,若任其自去来,即孰肯听命。若以法驱之,又非人所愿。且为天下者,如止欲任民情所愿而已,则何必立君而为之张官置吏也。今辅郡保甲,宜先遣官谕上旨,后以法推行之。帝曰:然。一日,帝谓安石曰:曾孝宽言,民有斩指诉保甲者。安石曰:此事得于蔡骃。赵子几使骃验问,乃民因斲木误斩指,参證者数人。大抵保甲法,上自执政大臣,中则两制,下则盗贼及停藏之人,皆所不欲。然臣召乡人问之,皆以为便。则虽有斩指以避丁者,不皆然也。况保甲非特除盗,固可渐习为兵。既人皆能射,又为旗鼓变其耳目,且约以免税上番代巡检兵;又自正、长而上,能捕贼者奖之以官,则人竞劝。然后使与大兵相参,则可以销募兵骄志,且省财费,此宗社长久之计。帝谓什伍百姓如保甲,恐难成,不如便团结成指挥,以使臣管辖。安石曰:陛下诚能果断,不恤人言,既便团结指挥,亦无所妨。然指挥是虚名,五百人为一保,缓急可唤集,虽不名为指挥,与指挥使无异,乃是实事。幸不至大急,即免令人骇扰而事集为上策。帝遂变三路义勇如府畿保甲法。冯京曰:义勇已有指挥使,指挥使即其乡里豪杰。今复作保甲,令何人为大保长。安石曰:古者民居则为乡,伍家为比,比有长,及用兵,即五人为伍,伍有伍司马。二十五家为闾,闾有闾胥,二十五人为两,两有两司马。两司马即闾胥,伍司马即比长,第随事异名而已。此乃三代六乡六军之遗法。其法见于书,自夏以来,至周不改。泰虽决裂阡陌,然什伍法尚如古制,此所以兵众而强也。征伐唯府兵为近之。今舍已然之成宪,而乃守五代乱亡之馀法,其不足以致安强无疑。然人皆恬然不以因循为可忧者,所见浅近也。安石又奏:义勇须三丁以上,请如府界,两丁以上尽籍之。三丁即出戍,诱以厚利;而两丁即止令于巡检上番,如府界法。大略不过如此。当遣人与经略、转运司及诸州长吏议之,及访本路民情所苦所欲,因以寓法。帝曰:河东修义勇强壮法,又令团集保甲,如何。安石对曰:义勇须隐括丁数,若因团集保甲,即一动而两业就。今既遣官隐括义勇,又别遣官团练保甲,即分为两事,恐民不能无扰。或曰:保甲不可代正军上番否。安石曰:俟其习熟,然后上番。然东兵技艺亦弗能优于义勇、保甲,臣观广勇、虎翼兵固然。今为募兵者,大抵皆偷惰顽猾不能自振之人。为农者,皆朴力一心听令之人,则缓急莫如民兵可用。冯京曰:太祖征伐天下,岂用农兵。安石曰:太祖时接五代,百姓困极,豪杰多以从军为利。今百姓安业乐生,而军中不复有如向时拔起为公侯者,即豪杰不复在军,而应募者大抵皆偷惰不能自振之人尔。帝曰:兵之强弱在人。五代兵弱,至世宗而强。安石曰:世宗所收,亦皆天下亡命强梁之人。文彦博曰:以道佐人主者不以兵强天下。安石曰:以兵强天下者非道也,然有道者固能柔能刚,能弱能强。方其能刚强,必不至柔弱。张皇六师,固先王之所尚也,但不当专务兵强尔。帝卒从安石议。帝曰:保甲、义勇刍粮之费,当预为之计。安石曰:当减募兵之费以供之。所供保甲之费,才养兵十之一二。帝曰:畿内募兵之数已减于旧。强本之势,未可悉减。安石曰:既有保甲代其役,即不须募兵。今京师募兵,逃死停放,一季乃数千,但勿招填,即为可减。然今厢军既少,禁兵亦不多,臣愿早训练民兵。民兵成,则募兵当减矣。又为上言:今河北义勇虽十八万,然所可奖慰者不过酋豪百数十人而已。此府兵之遗意也。帝以为然,令议其法。枢密院传上旨,以府界保甲十日一番,虑太促无以精武事,其以一月为一番。安石奏日:今保甲十日一番,计一年馀八月当番,若须一月,即番愈疏。又昨与百姓约十日一番,今遽改命,恐愈为人扇惑。宜俟其习熟,徐议其更番。且今保甲阅艺八等,劝奖至优,人竞私习,不必上番然后就学。臣愚,愿以数年,其艺非特胜义勇,必当胜正兵。正兵技艺取应官法而已,非若保甲人人有劝心也。 又按《志》:四年,又诏团结东南路诸军亦如京畿之法,共十三将:自淮南始,东路为第一,西路为第二,两浙西路为第三,东路为第四,江南东路为第五,西路为第六,荆湖北路为第七,南路潭州为第八,全、邵、永州应援广西为第九,福建路为第十,广南东路为第十一,西路桂州为第十二,邕州为第十三。总天下为九十二将,而鄜延五路又有汉蕃弓箭手,亦各附诸将而分隶焉。凡诸路将各置副一人,东南兵三千人以下唯置单将。凡将、副皆选内殿崇班以上、尝历战陈、亲民者充,且诏监司奏举。又各以将兵多寡,置部将、队将、押队使臣各有差。又置训练官次诸将佐。春秋都试,择武力士,凡千人选十人,皆以名闻,而待旨解发,其愿留乡里者勿彊遣。此将兵之法也。 又按《志》:元丰四年,诏升南京、青、郓、邓、曹、济、濮州有马教阅厢军,及真定府北砦劲勇、下环州蕃落未排定指挥,并为禁军。 又按《志》:元丰四年,诏:五路衮转土军与诸路不衮转禁军法,十将、副都头、副兵马使、都军、头使并如令。自副都指挥使至都虞候尝转资者,閒以赐帛,已赐帛乃迁。又按《志》:四年,京东、西路以调发兵将,累请增戍。朝廷以兵员有数,多寝其章。然州郡实有负山带海,奸盗所窥,亦当过为之虑,其令益广应募者,与免贴军及他役一年。六月,诏:在京奉钱七百以下,选募马步军万五千人;开封府界及本路共选募义兵保甲万人;如泾原五千人不足,于秦凤路选募。 又按《志》:四年,诏沈括:奏以军前士卒逃亡,溃散在路,本非得已,须当急且招安。卿可速具朝旨出榜,云闻战士止是不禁饥寒,逃归其家,可各随所在城砦权送纳器甲,请给粮食,听归所属。节次具招抚数以闻。 又按《志》:四年四月,提举河北义勇保甲狄咨言:旧制,诸指挥兵给内有老疾年五十五已上、有弟侄子孙及等杖者,令承替名粮,其閒亦有不堪征役者,乞年四十已上许令承替。诏河北马步诸军依此。十二月,诏诸班直、上四军,毋得简尝有罪改配人。
《燕翼贻谋录》:元丰四年三月乙卯,诏东南团练诸军为十三将。盖太祖皇帝初下江南,虑人心未一,分禁旅以戍之,岁月寖久,与州郡之兵无别故也。淮东第一,淮西第二,浙西第三,浙东第四,江东第五,江西第六,湖北第七,湖南第八,全邵永第九,准备广州应援,福建第十,广东第十一,桂州第十二,邕州第十三。廪给特厚,与禁卫比若。江上诸军,乃诸郡兵额,因勤王入援,失其土地,故以驻劄名下,其廪给与将兵不同,况州郡之兵乎。
元丰五年,募弓箭手耕种米脂诸寨收复新地,皆差官分画经界,于秦熙等州,置车铺二十八,招刺兵士,诏令诸厢军赴陕西团结,又诏教习诸路厢军。按《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五年正月,鄜延路经略司乞以新收复米脂、吴堡、义合、细浮国、塞门五砦地置汉蕃弓箭手,及春耕种,其约束补职,并用旧条。从之。二月,诏提举熙河等路弓箭手、营田、蕃部共为一司,隶泾原路制置司。四月,诏:蕃弓箭手阵亡,依汉弓箭手给赙。弓箭手出战,因伤及病羸不能自还者,并依军例赐其家。七月,提举熙河路弓箭手营田蕃部司康识、兼提举营田张大宁言:乞应新收复地差官分画经界,选知农事厢军耕佃,顷一人。其部押人员、节级及雇助人工岁入赏罚,并用熙河官庄法。馀并招弓箭手营田,每五十顷为一营,差谙农事官一员干当。从之。 又按《志》:五年,诏:广南保甲如戎、泸故事,自置裹头无刃枪、竹标棑、木弓刀、蒿矢等习武技,遇捕盗则官给器械。 又按《志》:五年五月,同提举成都府等路茶场蒲宗闵乞自秦州至熙州量地里远近险易,置车铺二十八,招刺兵士。从之。八月,诏开封府界、京西招军依式赐外,仍增钱千。十二月,诏京城四面巡检募士于四门,取民年三十五以下者。又诏河北立额步军,各于逐指挥额外招百人。 又按《兵志》:五年三月,以西边用兵,诏诸处役兵并罢,令诸路转运司划刷京东西、河东北、淮南厢军,又令都水监刷河清及客军共三万馀人赴陕西团结。十月,诏诸路教阅厢军,于下禁军内增入指挥名额,排连并同禁军。于是,马步排定有马厢军二十二指挥,无马厢军二百二十九指挥。元丰之末,总天下厢兵马步指挥凡八百四十,其为兵凡二十二万七千六百二十七人,而府界及诸司或因事募兵之额不与焉。又按《志》:元丰五年,诏以诸路教阅厢军为下禁军,排连如禁军法。 又按《志》:元丰五年十月,诏诸路教阅厢军,于下禁军内增入指挥名额,排连并同禁军。盖熙宁之籍,天下禁军凡五十六万八千六百八十八人;元丰之籍,六十一万二千二百四十三人。哲宗即位,四方用兵,增戍益广。
元丰六年,以诸路保甲充弓箭手,诏用广西土丁峒丁法,以经略制置使李宪言熙河兰会五郡,蕃兵自为一将。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六年,鄜延路经略司言:弓箭手于近里县置田两处,立户及四丁已上,乞取一丁为保甲,一丁为弓箭手,有二丁至三丁,即且令充弓箭手。诏保甲愿充弓箭手者听,其见充弓箭手与当丁役,毋得退就保甲,陕西、河东亦如之。又按《志》:六年,广西经略使熊本言:宜州土丁七千馀人,缓急可用。欲令所属编排,分作都分,除防盗外,缘边有警,听会合掩捕。从之。 又按《志》:六年,诏枢密承旨司讲议广西峒丁如开封府界保甲集教、团教法。是年,提点广西路刑狱彭次云言:邕苦瘴疠,请量留兵更戍,馀用峒丁,以季月番上,给禁军钱粮。诏许彦先度之,彦先等言:若尽以代正兵,恐妨农。请计戍兵三之一代以峒丁,季轮二千赴邕州肄习武事。从之。
又按《志》:六年,诏:蕃官虽至大使,犹处从官小使臣

之下。朝廷赏功增秩,以为激劝,乃尔卑抑,则孰知迁官之荣。宜定蕃汉官序位。后河东经略司言:蕃官部堡塞兵出战,尝以汉官驱策,恐不当与汉官序位。而兵部请蕃汉非统辖者乃令序官,奏可。熙河兰会路经略制置使李宪言:治蕃兵,置将领,法贵简而易行,详而难犯。臣今酌蕃情立法,凡熙河兰会五郡,各置都同总领蕃兵将二人;本州诸部族出战,蕃兵及供赡人马各置管押蕃兵使臣十人。五郡蕃兵自为一将,出战则以正兵继之,旗帜同色。蕃兵以技艺功劳第为四等,蕃官首领推迁如之。八月,宪又言:汉蕃兵骑杂为一军,语言不通,居处饮食悉不便利。昔李靖以蕃落自为一法,臣近以蕃兵自为一将,釐汉、蕃为两军,相参号令,军事惟所使焉。 又按《志》:六年,诏一岁内能募及百人者,加秩一等。四月,河东路经略司请以麟州飞骑、府州威远子弟二十五以下刺为兵。
又按《志》:六年,骑兵年五十以下,教武技不成而才

可以肄习者,并以为步军。 又按《志》:六年,熙河路经略制置李宪言:本路虽有九将之名,其实数目多阙,缓急不给驱使。又蕃,汉杂为一军,嗜好言语不同,部分居止悉皆不便,今未出战,其害已多,非李靖所谓蕃、汉自为一法之意。若将本路九将并为五军,各定立五军将、副及都、同总领蕃兵将,使正兵合汉弓箭手自为一军,其蕃兵亦各自为一军。临敌之际,首用蕃兵,继以汉兵,必有成效,兼可减并将、副及部队将员,于事为便。诏从之。
元丰七年,罗始党生界八姓,皆团义军招补广西土兵,诏捧日,诸军置军使等官以处诸班直。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七年,泸南缘边安抚司言:罗始党生界八姓,各愿依七姓、十九姓刺充义军,团结为三十一指挥,凡一万五千六百六十人。从之。 又按《志》:七年,广西都钤辖司言:本路土兵阙额数多,乞选使臣往福建、江南、广东招简投换兵四千人。诏于江南、福建路委官招换。 又按《志》:元丰七年,枢密院言:骑军诸营、诸班直以年劳升至军使者甚众,无阙可补。诏捧日、龙卫、拱圣、骁骑、云骑、骁胜权置下名军使,凡二百四十员,拱圣、骁骑、云骑权置副兵马使,凡九十员以处之。
元丰八年,诏秦凤等路置场教弓箭手者,罢之,知陈州司马光疏罢保甲。
《宋史·神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八年,诏罢秦凤路置场集教弓箭手,令经略司购求土人习教所宜立法。 又按《志》:八年,哲宗嗣位,知陈州司马光上疏乞罢保甲,曰:兵出民閒,虽云古法,然古者八百家才出甲士三人、步卒七十二人,閒民甚多,三时务农,一时讲武,不妨稼穑。自两司马以上,皆选贤士大夫为之,无侵渔之患,故卒乘辑睦,动则有功。今籍乡村之民,二丁取一以为保甲,授以弓弩,教之战阵,是农民半为兵也。三四年来,又令河北、河东、陕西置都教场,无问四时,每五日一教。特置使者比监司,专切提举,州县不得关预。每一丁教阅,一丁供送,虽云五日,而保正,长以泥堋除草为名,聚之教场,得赂则纵,否则留之,是三路耕耘收穫稼穑之业几尽废也。自唐开元以来,民兵法坏,戍守战攻,尽募长征兵士,民閒何尝习兵。国家承平百有馀年,戴白之老不识兵革,一旦畎亩之人皆戎服执兵,奔驱满野,耆旧叹息,以为不祥。事既草创,调发无法,比户骚扰,不遗一家。又巡检、指使按行乡村,往来如织;保正、保长,依倚弄权,坐索供给,多贵赂遗,小不副意,妄加鞭挞,蚕食行伍,不知纪极。中下之民,罄家所有,侵肌削骨,无以供亿,愁苦困弊,靡所投诉,流移四方,襁属盈路。又朝廷时遣使者,遍行按阅,所至犒设赏赉,靡费金帛,以巨万计。此皆鞭挞平民铢两丈尺而敛之,一旦用之如粪土。而乡村之民,但苦劳役,不感恩泽。农民之劳既如彼,国家之费又如此,终何所用哉。若使之捕盗贼,卫乡里,则何必如此之多。使之戍边境,事征伐,则彼远方之民,以骑射为业,以攻战为俗,自幼及长,更无他务。中国之民,大半服田力穑,虽复授以兵械,教之击刺,在教场之中坐作进退,有似严整,必若使之与敌人相遇,填然鼓之,鸣镝始交,其奔北溃败可以前料,决无疑也,岂不误国事乎。又悉罢三路巡检下兵士及诸县弓手,皆易以保甲。主簿兼县尉,但主草市以里;其乡村盗贼,悉委巡检,兼掌巡按保甲教阅,朝夕奔走,犹恐不办,何暇逐捕盗贼哉。又保甲中往往有自为盗者,亦有乘保马行劫者。然则设保甲、保马本以除盗,乃更资盗也。自教阅保甲以来,河东、陕西、京西盗贼已多,至敢白昼公行,入县镇,杀官吏。官军追讨,经历岁月,终不能制。况三路未至大饥,而盗贼猖炽已如此,万一遇数千里之蝗旱,而失业饥寒、武艺成就之人,所在蜂起以应之,其为国家之患,可胜言哉。此非小事,不可以忽。夫夺其衣食,使无以为生,是驱民为盗也;使比屋习战,劝以官赏,是教民为盗也;又撤去捕盗之人,是纵民为盗也。谋国如此,果为利乎。害乎。且向者干进之士,说先帝以征伐开拓之策,故立保甲、户马、保马等法。近者登极赦书有云:应缘边州军,仰逐处长吏并巡检、使臣、钤辖、兵士及边上人户不得侵扰外界,务要静守疆场,勿令骚扰。此盖圣意欲惠绥殊方,休息生民,中外之人孰不归戴。然则保甲、户马复何所用。或今虽罢户马,宽保马,而保甲犹存者,盖未有以其利害之详奏闻者也。臣愚以为悉罢保甲使归农,召提举官还朝,量逐县户口,每五十户置弓手一人,略依缘边弓箭手法,许荫本户田二顷,悉免其税役。除出贼地分,更不立三限科校,但令捕贼给赏。若获贼数多及能获强恶贼人者,各随功大小迁补职级,或补班行,务在优假弓手,使人劝募。然后募本县乡村户有勇力武艺者投充,计即今保甲中有勇力武艺者必多愿应募。若一人缺额,有二人以上争投者,即委本县令、尉选武艺高强者充。或武艺衰退者,许他人指名与之比较,若武艺胜于旧者,即令充替,其被替者,终不得荫田。如此,则不必教阅,武艺自然精熟。一县之中,其壮勇者既为弓手,其羸弱者虽使为盗,亦不能为患。仍委本州及提点刑狱常按察,令佐有取舍不公者,严行典宪。若召募不足,且即于乡村户上依旧条权差,候有投名者即令充替。其馀巡检兵士、县尉弓手、耆老、壮丁逐捕盗贼,并乞依祖宗旧法。五月,以光为门下侍郎。光欲复申前说,以为教阅保甲公私劳费而无所用。是时,资政殿学士韩维、侍读吕公著欲复上前奏,先是进呈,乞罢团教。诏府界、三路保甲自来年正月以后并罢团教,仍依旧每岁农隙赴县教阅一月,其差官置场,排备军器,敢阅法式番次,按赏费用,令枢密院、一省同立法。后六日,光再上奏,极其恳切,蔡确等执奏不行。诏保甲依枢密院已得指挥,保马别议立法。九月,监察御史王岩叟言:保甲之害,三路之民如在汤火,未必皆法之弊,盖由提举一司上下官吏逼之使然。而近日指挥虽令冬教,然尚存官司,则所以为保甲之害者,十分之六七犹在,陛下所不知也。此皆奸邪遂非饰过,而巧辞强辩以欺惑圣听,将至深之病略示更张,以应副陛下圣意而已,非至诚为国家去大害、复大利,以便百姓,为太平长久之计者也。此忠义之良心所以犹抑,奸邪之素计所以尚存。天下之识者,皆言陛下不绝害源,百姓无由乐生;不屏群邪,太平终是难致。臣愿陛下奋然独断,如听政之初行数事,则天下之大体无亏,陛下高枕而卧矣。十月,诏提举府界、三路保甲官并罢,令逐路提刑及府界提点司兼领所有保甲,止冬教三月。又诏逐县监教官并罢,委令佐监教。十一月,岩叟言:保甲行之累年,朝廷固已知人情之所共苦,而前日下诏蠲疾病,汰小弱,释第五等之田不及二十亩者,省一月之六教而为三月之并教,甚大惠也。然其司尚存,其患终在。今以臣之所见者为陛下言,不敢隐其实以欺朝廷,亦不敢饰其事以罔成法。夫朝廷知教民以为兵,而不知教之太苛而民不能堪;知别为一司以总之,而不知扰之太烦而民以生怨。教之欲以为用也,而使之至于怨,则恐一日用之,有不能如吾意者,不可不思也。民之言曰,教法之难不足以为苦,而羁縻之虐有甚焉;羁縻不足以为苦,而鞭笞之酷有甚焉;鞭笞不足以为苦,而诛求之无已有甚焉。方耕方耘而罢,方干方营而去,此羁縻之所以为苦也。其教也,保长得笞,保正又笞之,巡检之指使与巡检者又交挞之,提举司之指使与提举司之干当公事者又互鞭之,提举之官长又鞭之,一有逃避,县令又鞭之。人无聊生,恨不得死,此鞭笞之所以为苦也。创袍、市巾、买弓、绦箭、添弦、换包指、治鞍辔、凉棚、画象法、造队牌、缉架、僦椅棹、围典纸墨、看定人雇直、均菜缗、纳秸粒之类,其名百出,不可胜数。故父老之谚曰:儿曹空手,不可以入教场。非虚语也。都副两保正、大小两保长,平居于家,婚姻丧葬之问遗,秋成夏熟,丝麻谷麦之要求,过于城市,饮食之责望。此迫于势而不敢不致者也。一不如意,即以艺不如法为名,而捶辱之无所不至。又所谓巡检、指使者,多由此徒以出,贪而冒法,不顾后祸,有踰于保正、保长者,此诛求之所以为甚苦也。又有逐养子、出赘婿、再嫁其母、兄弟析居以求免者,有毒其目、断其指、灸其肌肤以自残废而求免者,有尽室以逃而不归者,有委老弱于家而保丁自逃者。保丁者逃,则法当督其家出赏钱十千以募之。使其家有所出,当未至于逃;至于逃,则其困穷可知,而督取十千,何可以得。故每县常有数十百家老弱嗟咨于道路,哀诉于公庭。如臣之愚,且知不忍,使陛下仁圣知之,当如何也。又保丁之外,平民凡有一马,皆令借供。逐场教骑,终日驰骤,往往饥羸以至于毙,谁复敢言。其或主家傥因他出,一误借供,遂有追呼笞责之害。或因官逋督迫,不得已而易之,则有抑令还取之苦,故人人以有马为祸。此皆提举官吏倚法以生事,重为百姓之扰者也。窃惟古者未尝不教民以战,而不闻其有此者,因人之情以为法也。夫缘情以推法,则愈久而愈行;倚威以行令,则愈严而愈悖。此自然之理也。兽穷则搏,人穷则诈,自古及今,未有穷其下而能无危者也。臣观保甲一司,上下官吏,无毫发爱百姓意,故百姓视其官司不啻虎狼,积愤衔怨,人人所同。比者保丁执指使,逐巡检,攻提举司干当官,大狱相继,今犹未已。虽民之愚,顾岂忘父母妻子之爱,而喜为犯上之恶以取祸哉。盖激之至于此极尔。激之至深,安知其发有不甚于此者。情状如此,不可不先事而虑,以保大体而图安静。夫三时务农,一时讲武,先王之通制也。一月之閒并教三日,不若一岁之中并教一月。农事既毕,无他用心,人自安于讲武而无憾。遂可罢提举司,废巡教官,一以隶州县,而俾逐路安抚司总之。每俟冬教于城下,一邑分两番,当一月。起教则与正长论阶级,罢教则与正长不相谁何。庶使百姓得以优游治生,无终年遁逃之苦,无侵渔苛虐之患,无争陵犯上之恶矣。且武事不废,威声亦全,岂不易而有功哉。惟陛下深计远虑,断在必行,以省多事,以为生灵安乐之惠,以为国家安静之福。又乞罢三路提举保甲钱粮司及罢提举教阅,及每岁分保甲为两番,于十一、十二两月上教,不必分为四番,且不必自京师遣官视教,止令安抚司差那使臣为便。并从之。 又按《志》:八年四月,河东路安抚使吕惠卿言:河东敢勇以三百人为额,请给微薄,应募者少。臣顷在鄜延路日,奏请增三等请给,借支省马给七分草料,置营教习,自后应募者众。愿依陕西路已得指挥。从之。
哲宗元祐元年,诏诸路提举保甲,依提刑例各为一司,又以河北保甲,充禁军阙额,选廉勇者专充蕃将,并定诸军将致仕,例及南北番戍法。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元年正月,枢密院言:府界、三路保甲已罢团教,其教阅器械悉上送官,仍立禁约。闰二月,诏河北河东西路、永兴、秦凤等路提点刑狱兼提举保甲,并依提刑司例各为一司。三月,王岩叟劾狄咨、刘定奸赃状。御史孙升亦言:刘定上挟章惇之奸党,下附狄咨之庸材,大肆凭陵,公行恐喝,故真定获鹿之变起于后,澶、滑之盗作于前,愿早正其罪。于是咨、定皆罢,与在外宫观。十一月,诏府界、三路保甲人户五等已下、地土不及二十亩者,虽三丁以上,并免教。从殿中侍御史吕陶之请也。 又按《志》:元祐元年三月,寄招河北路保甲,充填在京禁军阙额。龙、神卫以年二十以下,中军以下以年二十五以下者,虽短小一指并招刺焉。 又按《志》:元年,御史上官均言:福建路往年因寇盗召募枪手,多至数百人,少不下一二百人。每岁监司亲至按试犒赏,比至阅视,其老弱不闲武技者十七八。监司所至,多先期呼集。既至,往往代名充数,冒受支赏,徒有呼集之劳,而无校试之实。欲乞重行考覈,不必充满旧数,庶几得实。 又按《志》:元年,臣僚言:泾原路蕃兵人马凡众,遇临敌与正兵错杂,非便。诏下其章四路都总管详议,环庆范纯粹言:汉、蕃兵马诚不可杂用,宜于逐将各选廉勇晓蕃情者一员专充蕃将,令于平日钤束训练,遇有调发,即令部领为便。又言:顷兵部议乞蕃、汉官非相统辖者,并依官序相压;其城砦等管辖蕃官,即依旧在本辖汉官之下。诏从其请。且诸路蕃官,不问官职高卑,例在汉官之下,所以尊中国,制远人也。行之既久,忽然更制,便与不相统辖之官依品序位,即边上使臣及京职官当在蕃官之下十有八九,非人情所能堪。蕃部凶骄,岂可辄启。宜悉依旧制,并序汉官之下。从之。 又按《志》:元祐元年,枢密院奏:诸军将年七十,若有疾,假满百日不堪疗者,诸厢军指挥使除诸卫大将军致仕;诸军都指挥使、诸班直都虞候带遥郡除诸卫将军致仕;诸班直、上四军除屯卫,拱圣以下除领军卫:仍并以有功劳者为左,无功劳者为右。从之。 又按《志》:元祐元年,诏罢提举熙河等路弓箭营田蕃部司。 又按《志》:元年三月,诏河北保甲愿投军人及得上四军等杖事艺者,特许招填,合给例物外,更增钱五千,中军以下三千。比等杖短一指,射保甲第一等弓弩,并许招刺。从右司谏苏辙请也。六月,门下侍郎司马光言:诸州军兵马全欠,不足守禦之处,量与立额招添。 又按《志》:元年六月,右谏议大夫孙觉言:将兵之禁,宜可少解,而责所在守臣与州郡兵官,可令乘时广行召募,稍补前日之额。循祖宗之法,使屯驻三边及川、广、福建诸道州军,往来道路,足以服习劳苦,南北番戍,足以均其劳佚。诏:陕西、河东、广南将兵不轮戍他路,河北轮近里一将赴河东,府界、诸路逐将与不隶将兵,并更互差拨出戍别路。赴三路者差全将或半将,馀路听全指挥分差,仍不过半将。十月,枢密院言:东南一十三将,自团将以来,未曾均定出戍路分,及不隶将兵内有出戍窠名数少、所管指挥数多去处,未得均当。欲除广南东、西两路驻劄三将只充本路守禦差使,虔州第六将、全、永州第九将准备广南东、西路缓急勾抽策应,并不差戍他路外,馀八将及不隶将兵依均定路分都钤辖司驻泊,分擘差使。内将兵、不隶将兵路分,却于自京差拨步军前去补戍,候将兵回日,却行勾抽。从之。十二月,广西经略安抚使、都钤辖司言:乞〈阙三字〉、宜、融、钦、廉州系将、不系将马步军轮差邕州极边水土恶弱砦镇监栅及巡防并都同巡检等处,并乞依邕州条例,一年一替;其馀诸州差往邕州永平、古万、太平、横山、迁隆砦镇及左、右江溪洞巡检并钦州如昔峒驻劄抵棹砦,并二年一替;其诸州巡检下,一年一替。从之。 又按《志》:元祐元年,司马光言:近岁灾伤,盗贼颇多,州郡全无武备。长吏侍卫单寡,禁旅尽属将官,多与州郡争衡,长吏势力远出其下。万一有李顺、王伦、王均、王则之寇乘閒窃发,攻陷郡县,岂不为朝廷忧。祖宗以来,诸军少曾在营,常分番出戍。盖欲使之劳筋骨,知艰难,轻去其家,习知山川险阻也。自置将以来,惟是全将起发,然后与将官偕行,其馀常在本营,饮食嬉游,养成骄惰,岁月滋久,不可复用。又每将下各有部队将、训练官等一二十人,而诸州又自有总管、钤辖、都监、监押,设官重复,虚破廪禄。知兵者皆知其非。臣愚,欲乞尽罢诸路将官,其禁军各委本州长吏与总管、钤辖、都监等,如未置将已前,使州郡平居武备有馀,然后缓急可责以守死。谏议大夫孙觉亦以为言,于是诏陕西、河东、广南将兵不出戍他路,其馀河北差近里一将更赴河东,而诸路逐将与不隶将之兵并更互出戍,稍省诸路钤辖及都监员,仍以将官兼州都监职事,卒不能尽罢将、副,如光等言。其年八月,枢密院言,近边州军及边使经由道路,而减本处兵官,非是。于是边州及人使经由道路,将官仍不兼都监。至绍圣閒,枢密院言:往时军士犯法,将官得专决遣,故事无留滞。自州县官预军事以来,动多牵制,不得自裁。欲仍依旧法,及诸军除转排补,并隶将司,州县无得辄预。其非屯驻所在,当俟将、副巡历决之,馀委训练官行焉。诏从之。至是,州县一无关预,兵愈骄,无复可用矣。
《玉海》:元祐元年三月五日,定监司按土兵赏格行之。
元祐二年,置涟水军,诏防拓禁军雇役。复置河北等路马步军,又泸南备土丁,及试验诸路武艺人。按《宋史·哲宗本纪》:二年十一月丙辰,复置涟水军。十二月,赐诸军及贫民钱。 按《兵志》:二年,诏西关堡防拓禁军和雇入役。复置河北、河东、陕西、府界马步军。
又按《志》:二年,河东经略安抚使曾布言:河外上番

四将,每将内抽减步军赴岚、石州,分擘沿河等处差使,代开封府界等五将兵马归营;及赴岢岚、火山军驻劄,代东兵两指挥赴太原府就食。从之。是月,枢密院言:昨为熙河兰会路戍兵数多,寻以年满,二千馀人节次抽减归营,兼本路即目见管戍兵比额尚多一千三百馀人。今朝旨令熙河兰会路都总管司遇本路缓急阙人,许于秦凤路勾抽一将应副。缘本路即目事宜,虑向秋阙人防守,欲熙河兰会路都总管司遇本路缓急阙人,听全勾抽秦凤路九将应副差使,从京东差步军五指挥赴永兴军、商、虢州权驻劄,以备秦凤路勾抽。从之。 又按《志》:元祐二年,太师文彦博言:厢军旧隶枢密院,新制改隶兵部,且本兵之府岂可无籍。枢密院亦以为言。乃诏本部自今进册,以其副上枢密院。 又按《志》:元祐二年,泸南沿边安抚使司言:请应泸人因边事补授班行,自备土丁子弟在本家地分防拓之人,更无廪给酬赏。若遇贼,临时取旨。其敢邀功生事,重寘于法。从之。 又按《志》:元祐二年七月,诏诸路每岁于八月后解发试武艺人到阙,殿前司限次年正月,军头司限二月以前试验推恩。呈试武艺人同。 又按《志》:元祐二年,枢密院言:旧例,行门对御呈试武艺,并临时特旨推恩,前期未尝按试,至日旋乞增加斗力,或涉唐突,因以抵罪,请于转员前一日按定斗力。从之。四月,枢密院言:旧例,诸班直长行补诸军员僚,并取入班及转班二十年、年四十以上人。迨元丰四年,以阙额数多,乃特诏减五年,系一时之命。今诸军员僚溢额,傥不定制,即异时迁补不行;若便依限年旧法,又虑未有合该出职之人。请于三次增及旧例年限。从之。
元祐三年,诏天下州郡置壮城兵,复置荆门军,又括陇山地招弓箭手。
《宋史·哲宗本纪》:三年夏四月庚子,诏天下郡城以地里置壮城兵额,禁勿他役。秋八月,复置荆门军。十月,诏罢新创诸堡砦,废渠阳军。十一月丁卯,诏岁以十月给巡城兵衣裘。 按《兵志》:三年,兵部言:泾原路陇山一带系官地,例为人侵冒,略无色役。非自朝廷置局招置摽拨,无以杜绝奸弊。从之。其后,殿前司副都指挥使刘昌祚奏根括陇山地凡一万九百九十顷,招置弓箭手人马凡五千二百六十一,赐敕书奖谕。 又按《志》:三年闰十二月,枢密院言:在京诸军兵额多阙,而京东、西路就粮禁军往往溢额。诏差官往逐路同长使选发遣,以补其数。 又按《志》:三年,诏京西路厢军以三万五百人为额,又诏天下州郡以地里置壮城兵。
元祐四年,减鄜延等路戍兵归营,诏陇山弓箭手别置一将,右丞王存奏举保甲教阅。
《宋史·哲宗本纪》:四年十二月甲寅,减鄜延等路戍兵归营。 按《兵志》:四年,诏将陇山一带弓箭手人马别置一将管干,仍以泾原路第十二将为名。 又按《志》:四年,诏:今后岁拣禁军节级,筋力未衰者,年六十五始减充剩员。
《玉海》:元祐四年,范纯仁奏:畿内保甲,更不教阅。右丞王存言:京师之地,四达而平,非有重山峻岭之崄,金城汤池之固。所以维御四方,威制边裔,为根本之固者,以营卫严也。庆历、治平閒,禁厢之籍,至百馀万。新城里外,连营相望。其后论者以兵穴费广,乃议并营,中外禁兵,以五十八万为额,而京师兵籍益削。于是三路添籍民兵,畿内亦置保甲,四时教阅,使人为胜兵,平日不费钱粮,缓急得为武备,此先帝之意也。陛下即位之初,罢三时之阅,止冬閒一教。若遂不教,即其法遂废。
元祐五年,以违制买蕃田者,刺弓箭手,遣官熙河兰岷路措置弓箭手土田,又权置军使等官。
《宋史·哲宗本纪》:五年七月壬申,泾原路经略司言:诸人违制典买蕃部田土,许以免罪,自二顷五十亩以下,责其出刺弓箭手及买马备边用各有差。 按《兵志》:五年,诏户部遣官往熙河兰岷路代孙路措置弓箭手土田。 又按《志》:五年,枢密院言:转员马军指挥使以下至副兵马使,人数溢额,转迁不行。诏权置下名军使一百七十人,副兵马使一百七十五人。又言:禁军大阅,请以匹帛、银楪支赐,罢转资。从之。按《玉海》:元祐五年十月二十六日枢密院修将官敕书成
元祐六年,以枢密院请定计功转员。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元祐六年,枢密院言:应排连长行充承局、押官者,先取年五十五以下、有战功公据者,仍以战功多少、得功先后,伤中轻重为次,事等而俱无伤中,则以事艺营名为次。从之。元祐七年,以河东、陕西诸帅府敢勇,隶经略司,又选差邵州邵阳等县下户充土丁、弩手。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七年,河东、陕西路诸帅府敢勇以一百人为额,专隶经略司。 又按《志》:七年,选差邵州邵阳、武冈、新化等县中等以下户充土丁、弩手,与免科役,七年一替。排补将级,不拘替故年,分作两番边砦防拓,不得募人。凡上番,依禁军例教阅武艺及专习木弩。如有私役,并论如《私役禁军敕》
元祐八年,训练新兵,又以剩员补阙额。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八年,枢密院言:今新招兵士多是饥民,未谙教阅,乞自今住营州军差官训练,候十年发遣赴军前。 又按《志》:八年,泾原路经略司奏:拣选诸将下剩员,年六十以下精力不衰,仍充军,以补阙额。从之。陕西诸路如之。 又按《志》:元祐八年十一月,知定州苏轼言:北边久和,河朔无事。沿边诸郡,军政少弛,将骄卒惰,缓急恐不可用;武艺军装,皆不逮陕西、河东远甚。虽据即日边防事势,三五年閒必无警急,然居安虑危,有国之常,备事不素讲,难以应变。臣观祖宗以来,沿边要害,屯聚重兵,止以壮国威而消敌谋,盖所谓先声后实,形格势禁之道耳。若进取深入,交锋两阵,犹当杂用禁旅。至于平日保境,备禦小寇,即须专用极边土人。此古今不易之论也。晁错与汉文帝画备边策,不过二事:其一曰徙远方以实空虚,其二曰制边县以备敌国。宝元、庆历中,赵元昊反,屯兵四十馀万,招刺宣毅、保捷二十五万人,皆不得其用,卒无成功。范仲淹、刘沪、种世衡等专务整缉蕃汉熟户、弓箭手,所以封殖其家、砥砺其人者非一道。藩篱既成,贼来无所得,故元昊复臣。今河朔西路被边州军,自澶渊讲和以来,百姓自相团结为弓箭社,不论家业高下,户出一人。又自相推择家资武艺众所服者为社头、社副、录事,谓之头目。带弓而锄,佩剑而樵,出入山坂,饭食长技与敌国同。私立赏罚,严于官府,分番巡逻,铺屋相望,若透漏北贼及本土强盗不获,其当番人皆有重罚。遇其警急,击鼓,顷刻可致千人。器甲鞍马,常若寇至。盖亲戚坟墓所在,人自为战,敌深畏之。先朝名臣帅定州者韩琦、庞籍,皆加意拊循其人,以为爪牙耳目之用,而籍又增损其约束赏罚。熙宁六年,行保甲法,强壮、弓箭社并行废罢。熙宁七年,应两地供输人户,除元有弓箭社、强壮并义勇之类并依旧存留外,更不编排保甲。看详上件两次圣旨,除两地供输村分方许依旧置弓箭社,其馀并合废罢。虽有上件指挥,公私相承,元不废罢,只是令弓箭社两丁以上人户兼充保甲,以至逐捕本界及他盗贼,并皆驱使弓箭社人户用命捉杀。见今州县,全藉此等夤夜防拓,灼见弓箭社实为边防要用,其势决不可废。但以兼充保甲之故,召集追呼,劳费失业,今虽名目俱存,责其实用,不逮往日。臣窃谓陕西、河东弓箭手,官给良田,以备甲马。今河朔沿边弓箭社,皆是人户祖业田产,官无丝毫之损,而捐躯捍边,器甲鞍马与陕西、河东无异,苦乐相远,未尽其用。近日霸州文安县及真定府北砦,皆有北贼惊劫人户,捕盗官吏拱手相视,无如之何,以验禁军、弓手皆不得力。向使州县逐处皆有弓箭社,人户致命尽力,则北贼岂敢轻犯边砦,如入无人之境。臣已戒饬本路将吏,申严赏罚,加意拊循其人,辄复拾用庞籍旧奏约束,稍加增损,别立条目。欲乞朝廷立法,少赐优异,明设赏罚,以示惩劝。今已密切取会到本路极边定、保两州、安肃、广信、顺安三军边面七县一砦内管自来团结弓箭社五百八十八社,六百五十一火,共计三万一千四百一十一人。若朝廷以为可行,立法之后,更敕将吏常加拊循,使三万馀人分番昼夜巡逻,盗边小寇来即擒获,不至埋伏以生戎心。而事皆循旧,无所改作,敌不疑畏,无由生事,有利无害,较然可见。奏凡两上,皆不报。
绍圣元年,许熙河兰岷弓箭手,亲属承刺。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绍圣元年,枢密院言:熙河兰岷路经略司奏,本路弓箭手,自展置以来,累经战斗,内有战功补三班差使已上之人,欲并遣归所属差使,仍以其地令亲属承刺,如无,即别召人承之。 又按《志》:元年,枢密院乞立招禁军官员赏格,如不及数,罚亦随之。
绍圣二年,荆湖安抚奏置,缘边堡砦弩手。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绍圣二年,枢密院言:荆湖南路安抚、转运、提刑、常平司奏请,邵州管下缘边堡砦置弩手一千四百人,乞依元丰六年诏,于五等户轮差,并半年一替。其上番人如有故,许家人少壮有武艺者代充。从之。 又按《志》:绍圣二年七月,帝问义勇、保甲数,宰臣章惇曰:义勇,自祖宗以来旧法。治平中,韩琦请遣使诣陕西再括丁数添刺。熙宁中,先帝始行保甲法,府界、三路得七十馀万丁。设官教阅始于府界,众议沸腾。教艺既成,更胜正兵。元丰中,始遣使遍教三路。先帝留神按阅,艺精者厚赏,或擢以差使、军将名目,而一时赏赉率取诸封桩或禁军阙额,未尝费户部一钱。元祐弛废,深可惜也。 又按《志》:绍圣二年,诏:将来转员换前班人,并从元丰转员令,仍不得过一百二十人。元祐所限人数比试家状指挥勿用。
绍圣三年,诏汉蕃人不许互投弓箭手,以在京枪手改充,兼习蕃枪,又定诸军迁补法。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三年正月,诏:自今汉蕃人互投弓箭手者,官司不得收刺,违者杖一百。五月,诏在京府界、诸路马军枪手并改充弓箭手,兼习蕃枪。 又按《志》:绍圣三年,枢密院进呈转员及行门试武艺、换前班、留住等条例。曾布言:国初以来,皆面问其所欲,察相人才,或换官,或迁将校,或再任,此则威福在人主。以至唐突,或放罪,或行法,亦视其情状而操纵之。元祐改法,乃令大阉与三司、军头司先指试定,但对御引呈,依拍定等第推恩,殊失祖宗驭众之法。不许唐突,例坐徒罪兼决责人员,皆非旧法。唐突人虽有理,亦不施行。缘情轻者放罪,重者取旨,自有旧额。先朝燕达、林广尝唐突当降配,先帝释之,后皆为名将。至情重则杖脊配岭表者,有王明者住留叫呼,云:若不得换前班,乞纳命。管军贾达乞重配,先帝亦贷之,但降一等,与换外官。如此,故人知恩威皆出人主,岂可一切付之有司。帝悦,诏令并依元丰以前条例施行。五月,马步军司言:三路衮转军员,请依元丰七年诏,应三月一日后续有得功嵌补升名并改转名职自充下名者,并依先补名次,各理降宣月日以为高下,审会给据,候再经衮转,即依嵌补升转名次高下转那。自今三路军员衮转亦如之。诏侍卫马、步军司,自今开具合转补职名申枢密院降宣,馀并从之。七月,军头司引见殿前、马步军司拣到御龙诸直人材事艺应格,并补逐直将虞候,赐杖子。一名开弓偃身不应法,黜之。八月,枢密院言:《转员旁通格》:捧日、天武不带遥刺军都指挥使,换左藏库使,仍除遥刺;殿前班不带遥刺都虞候,换左藏库使。看详殿前班带遥郡都虞候,系与捧日带遥郡军都指挥使理先后相压转迁;其不带遥郡殿前班都虞候、捧日军都指挥使换官班,合一等推恩。欲殿前班不带遥郡都虞候,依捧日不带遥郡军都指挥使换官。又拱圣、神勇与骁骑以下军分有异,其逐军都虞候、指挥使理难一等换官。欲拱圣、神勇都虞候依旧换供备库使外,骁骑、云骑、宣武都虞候换左藏库副使,拱圣、神勇指挥使换内殿承制。捧日、天武、神、龙卫指挥使皆系上四军,其捧日、天武换西京左藏库副使,龙、神卫换内殿承制,比捧日、天武隔两官,理有未均,欲神、龙卫指挥使换供备库副使。又殿前班上名副都知换供备库副使,下名副都知换内殿承制,自来以左右第一、第二班为资次,欲第一班换供备库副使,第二班换内殿承制。又:换前班差遣,州总管以下,并以五路缘边为优,诸路为次。正团练使,州总管;正刺史,州钤辖;诸司使副,都巡检使、驻泊都监;内殿承制、崇班,巡检、州都监;供奉官至借职,教押军队指使。看详诸司使、副已上差遣,见依格施行外,承制以下,欲依今来转员所差遣例。又:拱圣、神勇、骁骑、云骑、宣武军都指挥使换文思,仍除遥刺,已带者依旧;御龙直都虞候,文思使,带遥刺者依旧;内殿直两次都虞候换左藏库使,一次文思使,带遥刺者依旧。看详拱圣、神勇与骁骑以下军分有异,兼御龙直都虞候遇转员合次神勇军都指挥使转行,及系环卫诸直人员最上名人,兼内殿直都虞候以次殿前班,及转员无阙,合随龙卫军都指挥使转行,理难于骁骑、云骑、宣武军都指挥使之下换官。欲御龙直、内殿直都虞候依格合换官外,并除遥刺;骁骑、云骑、宣武军都指挥使止与换文思使,更不除遥郡刺史,内已带遥刺者并依旧。内殿前班副都知并与换供备库副使。今马步军诸指挥事艺高彊十将引见,取拣充员僚,内弓箭手短一指箭人合降一军安排;弩手括不发,事体颇同,并弩手堕箭与括不发亦同,欲并降一军安排。从之。十一月,枢密院言:《转员旁通册》内御龙直都虞候至副都头换官,惟指挥使上两直与文思副使系降两资,馀止降一资,散员至金枪都知、副都知皆换内殿承制,不惟职名有差,自副都知约六迁方转都知;兼东西班、散直、钧容直系近下班分,副都知亦降都知一等换内殿崇班。其东西班、散直押班与副都知职名不等,两经转迁,方入近下班分副都知,理难与都知一等换内殿崇班。散指挥至钧容直指挥使并换供备库副使,缘东西班、散直、钧容直遇转员,止是迁入上班,亦难一等换官。诏:御龙下两直指挥使换左藏库副使,散员、散指挥、散都头、散祗候,金枪都知换供备库副使,东西班、散直押班换东头供奉官,东西班指挥使换官依旧外,散直、钧容直指挥使换左藏库副使。缘《转员旁通册》内未载云、武骑军都指挥使转迁换官并恩例等,诏并依骁骑军都指挥使格。
绍圣四年,诏江、淮依旧法招置土兵,陕西添置蕃落马军十指挥,又诏括安西、金城地,招弓箭手。
《宋史·哲宗本纪》:四年二月,诏江、淮巡检依旧法招置土兵。五月壬戌,诏陕西添置蕃落马军十指挥。按《兵志》:四年,诏张询、巴宜专根括安西、金城膏腴地顷亩,可以招置弓箭手若干人,具团结以闻。 又按《志》:四年,熙河兰岷路都总管、提点熙河兰岷等路汉蕃弓箭手司言,兰州金城关欲招置步军保捷四指挥、马军蕃落一指挥,从之。诏陕西路添置蕃落军十指挥,各以五百人为额,于永兴军、河中、凤翔、同、华州各置两指挥,并隶住营州军将下统制训练,委逐路所属都总管同选官招人。初,三省、密院欲以牧地募民牧养马,久而未集,曾布以谓不若增骑兵为简便。兼土兵乃劲兵,又诸路出戍者已竭,及建此议,众翕然皆以为允,帝亦乐从之。盖收租见存者七百万,岁额一百七十万,而十指挥之费二十五万而已,故可与募人养马之法兼行也。 又按《志》:四年,枢密院言:龙骑系杂犯军额,阙数尚多。今欲将禁军犯徒兵及经断者,岁拣以填阙。从之。 又按《志》:绍圣四年,陕西路增置蕃落马军。是年,兰州金城置步军保捷、马军蕃落。 又按《志》:四年,枢密院备吕惠卿所言:比缘边谍报,西界点集本路叛卒。见阙守禦人兵,兼土兵未填阙额,并蕃兵弓箭手比元丰元年少二千二百有馀,东兵马步军比元丰四年、七年少十六指挥。乞于东兵步人内差拨一十六指挥添助防守。兼本路自去岁泛差过军马三十六指挥,比之他路,已是倍多,即今戍兵二万六千馀人,比之元丰四年人数,亦不至阙少,自可那融使唤。诏:鄜延路都总管司详此照会,如遇贼兵犯塞,或本路举兵,委是阙人,其年满人指挥兵级,令相度事宜,权留三两月,候事宜稍息遣还。是月,诏:河东路总管司那融替换土蕃兵马,无令戍边日久,致有劳弊。如无人替换,候春月事宜稍息,即先后上番四将抽减一番兵马归营。 又按《志》:四年二月,军头司引见捧日等兵试艺,帝于行閒召邢斌、韩扆问曰:开弓犹有馀力乎。各对愿增二石二斗弓。遣内侍监定斗力授之。射皆应法,并特充殿前指挥使,赐缗钱。
《玉海》:绍圣四年十二月癸卯,诏置兵籍具京师诸道兵数,奏御别申枢府。
元符元年,增置各路马步军,及弓箭手,又枢密院奏定将校转补法。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元符元年,利州路兴元府、阆州各增置就粮武宁;又湖北、江东各增置有马雄略。泾原路新筑南牟会,赐名西安州,戍守共以七千人为额,仍招置马军蕃落、步军保捷。天都、临羌砦戍守各以三千人为额,仍各置马军蕃落、步军保捷。永兴军等路创置蕃落;河北大名府等二十二州共创置马军广威、步军保捷,以河北人水,招刺流民故也。 又按《志》:元符元年,章楶又请增置泾原第十二将。 又按《志》:元符元年二月,枢密院言:钟传奏,近往泾原与章楶讲究进筑天都山、南牟等处。今相度如展置青南讷心,须置一将。乞权于熙、秦两路辍那。新城内土田并召弓箭手,仍置提举官二员。熙、秦两路弓箭手,每指挥以三百人为额,乞作二十指挥招置,不一二年閒,须得数千民兵,以充武备。从之。七月,诏:陕西、河东路新城砦令招弓箭手投换。其元祐八年四月不得招他路弓箭手指挥勿用。 又按《志》:元年,枢密院言:就粮禁军阙额,于厢军内拣选年四十以下者填。从之。 又按《志》:元符元年,诏罪人应配五百里以上,皆配陕西、河东充厢军,诸路经略司各二千人止。 又按《志》:元符元年七月,枢密院言:将校、军头、十将各转补者,委本将体量,不掩眼试五次,二十步见,若一次不同,减五步,掩一眼再试。但两眼共见二十步,或一眼全不见二十步,仍试上下马。如无病切,弓射五斗,弩踏一石五斗,枪刀、摽牌手各不至生疏,并与转补。即有病切,或精神尪悴,或将校年六十九,或经转补后犯奸盗赃罪情罪重以上虽该降,并隔下奏听旨。如差出者勾赴本将体量,在别州者,报所在州体量。排连长行充承局、押官者,先取年五十五以下、有两次以上战功人填阙,六人更取一名;馀取年四十以下、武艺高强、无病切人,试两眼各五次,二十步见者选拍。内步军以阙六分为率,先取弓手一分,次取弩手三分,次取枪牌刀手二分,更有零分者依六分为率,资次取拣,周而复始。长行犯徒经决及二年,或军人因犯移配杖罪经三年、徒罪经四年,或已升拣军分又经一年,各无过犯,并听排连。不应充军人,已投状后,审会取放逐便,虽未给公凭,其请给差使并罢,有违犯,加凡人二等。不应充军人,于法许逐便者,追纳元请投军例物讫,报合属去处,给公凭放逐便。如非品官之家,无例物回纳,愿依旧充军者听。从之。三月,礼部言:检会故事,臣僚申请诸州军府管押进奉衙校等,祖宗以来,并加散官。自更官制,阶散并罢。既罢阶散,若与转资,似属太优。欲每转一资,支赐绢一十疋。如一名管押两处,只许就一处支给。或一州一军差二人同押,亦共与上件支赐。若一员官两处进奉,只随本官合推恩处从一支给。今押进奉皇帝登宝位礼物衙校等,欲依故例施行。并从之。
元符二年,置神臂弓,建葭芦戍为晋宁军,又置环庆诸路马步军,诏河北置广威、广捷指挥。
《宋史·哲宗本纪》:二年二月辛巳,增置神臂弓。八月甲午,建葭芦戍为晋宁军。十月壬子,诏河北大名二十二州军置马步军指挥,以广威、广捷为名。 按《兵志》:二年正月,环庆增置敢勇二百人。四月,环庆路都总管司言:本路新展定边城,北之横山、兴平等处城砦尤深,乞增置住营马军蕃落、步军保捷。六月,环庆路都总管司言:展筑庆州白豹城,合增置住营马步军。又鄜延路都总管司言:本路新筑米脂等八堡砦,合增置土兵、马步军。皆从之。 又按《志》:二年,广西察访司言:桂、宜、融等用土丁缘边防拓,差及单丁,乞差两丁以上之家。从之。 又按《志》:二年三月,泾原经略司言:乞将东西路蕃兵将废罢,仍于顺便城砦隶属逐将统领,与汉兵相兼差使。秦凤路如之。四月,环庆路经略安抚司言:新筑定边城有西夏来投蕃部甚众,欲自今将归顺之人,就新城收管给田,仍乞选置总领蕃兵正、副二员。从之。 又按《志》:二年,枢密院言:已诏诸路并废堡砦,减罢兵将,鄜延、秦凤路已减并,馀路未见施行。诏泾原、熙河兰会、环庆、河东路速议以闻。 又按《志》:二年闰九月,遣秦凤戍兵十指挥应副熙河新边戍守。十一月,以吕惠乡奏,减鄜延戍兵五十指挥。 又按《志》:元符二年九月,御史中丞章惇奏乞教习保甲月分,差官按试。曾布言:保甲固当教习,然陕西、河东连年进筑城砦,调发未已,河北连年水灾,流民未复,以此未可督责训练。帝曰:府界岂不可先行。布曰:熙宁中教保甲,臣在司农。是时诸县引见保甲,事艺精熟。章惇即曰:多得班行。布曰:止是得殿侍、军将,然俱更差充巡检司指挥。以此,仕宦及有力之家子弟,皆欣然趋赴。及引对,所乘皆良马,鞍鞯华楚,马上事艺往往胜诸军。知县、巡检又皆得转官或减年。以此,上下皆踊跃自效。然是时司农官亲任其事,督责检察极精密,县令有抑令保甲置衣装非理骚扰者,亦皆冲替,故人莫敢不奉法。其后乃令上番。帝曰:且与先是府界检举施行。蔡卞曰:于先朝法中稍加裁损,无不可之理。布以为甚便,容检寻文字进呈。十一月,蔡卞劝上复行畿内保甲教阅法,帝屡以督曾布。是日,布进皇畿内保丁二十六万,熙宁中教事艺者凡七万,因言:此事固当讲求,然废罢已十五年,一旦复行,与事初无异,当以渐行,则人不至于惊扰。帝曰:固当以渐行之。布曰:圣谕如此,尽之矣。若便以元丰成法一切举行,当时保丁存者无几,以未教习之人,便令上番及集教,则人情汹汹,未易安也。熙宁中,施行亦有渐。容臣讲求施行次第。退以语卞,卞殊以为不快,乃云:熙宁初,人未知保甲之法。今耳目已习熟,自不同矣。布不答。
元符三年,河北增置马步军。
《宋史·哲宗本纪》不载。 按《兵志》:三年,枢密院奏:河北增置马军广威、步军保捷二万馀人,欲令拣选升换在京阙额军分。从之。自绍圣以来,陕西、河东连用兵六年,进筑未已,覆军杀将,供给不可胜纪。 又按《志》:三年,罢都护府,安抚使隶河、兰州,以省馈运。诏边帅减额外戍兵。 又按《志》:三年八月,诏遣虎翼军六千戍熙河路,令代蕃兵及弓箭手还家休息。十二月,诏边帅减额外戍兵。 又按《志》:三年,诏拨陕西保宁指挥入诸路厢军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