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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四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乐律典

 第一百十四卷目录

 琵琶部纪事
 琵琶部杂录
 琵琶部外编

乐律典第一百十四卷

琵琶部纪事

《女侠传》:王昭君,字嫱南郡人也。初,元帝时以良家子选入掖庭,会匈奴单于来朝求美人,为阏氏帝敕以宫女赐之。昭君入宫数岁,未得见御,积悲怨,乃请掖庭令求行单于。临辞大会,帝召女以示之,昭君丰容靓饰。光明汉宫,顾影徘徊,竦动左右。帝见大惊,意欲留之而重难改更,遂与匈奴。昭君戎服,乘马,提一琵琶出塞而去。
《晋书·阮咸传》:咸妙解音律,善弹琵琶。虽处世不交人事,惟共亲知弦歌酣宴而已。
《竹林七贤》:传阮咸喜琵琶,荀勖雅,解音律,自以远不及也。
《语林谢征西》:著紫罗襦,据胡床,在大市佛图门楼上弹琵琶,作《大道曲》
桓宣武外甥恒在坐鼓琵琶,宣武醉后指琵琶曰:名士固亦操斯器。
《幽明录》:司空桓豁在荆州,有参军,五月五日,剪鸲鹆舌,每教令学语,遂无不名与人,相顾问,参军善弹琵琶鸲鹆每听移时。
《世说》:或有方谢仁祖不乃重者,桓大司马曰:诸君莫轻道,仁祖企脚北窗下弹琵琶,故自有天际真人想。《宋书·乐志》:朱生善弹琵琶,尤发新声。
《范晔传》:晔,善弹琵琶,能为新声。上欲闻之,屡讽以微旨,晔若不晓,终不肯为上弹。上尝宴饮欢适,谓晔曰:我欲歌,卿可弹。晔乃奉旨。上歌既毕,晔亦止弦。《张畅传》:魏主南侵,江夏王义恭,出镇彭、泗。畅于城上与魏尚书李孝伯语。魏主遣就二王借箜篌、琵琶等器及棋子。
《庾炳之传》:时吏部令史钱泰、主客令史周伯齐出炳之宅咨事。泰能弹琵琶,伯齐善歌,炳之因留停宿。尚书旧制,令史咨事,不得宿停外,虽有八座命,亦不许。为有司所奏。
《还冤记》:宋元,嘉中李龙等夜行劫掠。时,陶继之为秣陵县令,微密寻捕遂擒龙等,取龙引一人,是太乐伎。陶不详,审为作款列随例申上,遂并诸劫十人于郡门斩之。将死之日,看者甚众。伎曰:我虽贱,隶少怀慕善,未尝为非,实不作劫。因弹琵琶歌曲而就死。众知其枉,莫不陨泣。
《南齐书·褚渊传》:渊涉猎谈议,善弹琵琶。世祖在东宫,赐渊金镂柄银柱琵琶。
《沈文季传》:文季与褚渊并善琵琶,酒阑,渊取乐器为《明君曲》。文季便下席大唱曰:沈文季不能作伎儿。豫章王嶷又解之曰:此固当不损仲容之德。渊颜色无异,曲终而止。
《王俭传》:俭为散骑常侍。上曲宴群臣数人,各使效伎艺。褚渊弹琵琶,王僧虔弹琴,沈文季歌《子夜》,张敬儿舞,王敬则拍张。俭曰:臣无所解,唯知诵书。因跪上前诵相如《封禅书》
《南史·梁宗室萧范传》:范字世仪,温和有器识。爱奇玩古,招集文才,率意题章,亦时有奇致。尝得旧琵琶,题云齐竟陵世子。范嗟人往物存,揽笔为咏,以示湘东王,王吟咏其辞,作《琵琶赋》和之。
《陈书·侯安都传》:安都破。徐嗣徽得所弹琵琶,遣信饷之曰:昨至弟住处得此,今以相还。嗣徽见之大惧。《烟花记》:陈后主孔贵嫔琵琶名怀风。
《北齐书·幼主恒本纪》:主骄纵。盛为无愁之曲,自弹琵琶而唱之,侍和之者以百数。人閒谓之无愁天子。《和士开传》:世祖性好握槊,士开善于此戏。加以倾巧便僻,又能弹琵琶,因此亲狎。尝谓王曰:殿下非天人也,是天帝也。王曰:卿非世人也,是世神也。其深相爱重如此。
《祖珽传》:珽,丰于财产。又自解弹琵琶,能为新曲,招城市少年歌舞为娱,游集诸倡家。与陈元康、穆子容、任胄、元士亮等为声色之游。
《尔朱文畅传》:文畅弟文略聪明俊爽,多所通习。世宗令张永兴于马上弹琵琶,奏十馀曲,试使文略写之,遂得其八。世宗戏之曰:聪明人多不老寿,梁郡其慎之。
《颜氏家训》:齐朝有一士大夫,尝谓吾曰:我有一儿,年已十七,颇晓书疏,教其鲜卑语及弹琵琶,稍欲通解,以此伏事公卿,无不宠爱,亦要事也。若由此业,自致卿相,亦不愿汝曹为之。
《独异志》:北齐高洋凶暴,贵嫔薛氏有小过,遽杀支解之。抱其股为琵琶弹之,复叹曰:佳人难再得。
《隋书·音乐志》:周武帝时,有龟兹人曰苏祇婆,从突厥皇后入国,善琵琶。听其所奏,一均之中閒有七声。因而问之,答曰:父在西域,称为知音。代相传习,调有七种。以其七调,勘校七声,冥若合符。
《萧岿传》:萧察薨,岿嗣立,年号天保。岿俊辩有才学,兼好内典。周武帝平齐后,岿来贺,帝享之甚欢。亲弹琵琶,令岿起舞,岿曰:陛下亲御五弦,臣敢不同百兽。《李敏传》:敏,美姿仪,善骑射,歌舞管弦,无不通解。开皇初,周宣帝后封乐平公主,有女娥英,妙择婚对,敕贵公子弟集弘圣宫者,日以百数。公主亲在帷中,并令自序,并试技艺。选不中者,辄引出之。至敏而合意,竟为姻媾。及进见上,上亲御琵琶,遣敏歌舞。
《文献通考》:高祖潜龙时,颇好音乐,常倚琵琶,作歌二首,名曰《地厚》《天高》,记言夫妇之义。因即取之为皇后房内曲。命妇人并登歌上寿并用之。
《隋书·万宝常传》:乐人王令言,妙达音律。大业末,炀帝将幸江都,令言之子尝从,于户外弹琵琶,作翻调《安公子曲》。令言时卧室中,闻之大惊,蹶然而起曰:变,变。急呼其子曰:此曲兴自早晚。其子对曰:顷来有之。令言遂歔欷流涕,谓其子曰:汝慎无从行,帝必不反。子问其故,令言曰:此曲宫声往而不反,宫者君也,吾所以知之。帝竟被弑于江都。
《唐书·李纲传》:纲始事隋为太子洗马。太子勇宴宫臣,左庶子唐令则奏琵琶。纲曰:令则官调护,乃自比倡优,进淫声,惑视听,诚使上闻之,岂不为殿下累乎。臣请正其罪。
《大唐新语》:武德初,万年县法曹孙伏伽上表,以三事谏。其一曰:闻相国参军卢牟子献琵琶,长安县丞张安道献弓箭,频蒙赏赉。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陛下所少,岂此道乎。高祖览之,悦,赐帛百疋,遂拜为侍书御史。
《朝野佥载》:太宗时,西国进一人,善弹琵琶,作一曲《琵琶弦拨倍粗》上每不欲番人胜中国,乃置酒高会使罗黑黑隔帷听之,一遍而得谓之曰:此曲吾宫人能之。取大琵琶遂于帷下令黑黑弹之,不遗一字,番人谓是宫女也。惊辞去,西国闻之降者数十国。
《唐书·宗室汉王元昌传》:王附太子承乾,通馈谢。来朝京师;见帝侧有宫人善琵琶,乃曰:事成幸赐我。承乾许之。
《柴绍传》:绍,迁右骁卫大将军。吐谷浑、党项寇边,敕绍讨之,卤据高射绍军,雨矢,士失色。绍安坐,遣人弹琵琶,使一女子舞。卤疑之,休射观。绍伺其懈,以精骑从后掩击,卤大溃,斩首五百级
《让皇帝宪传》:宪子瑀亦知音。闻康昆崙奏琵琶,曰:琵声多,琶声少,是未可弹五十四丝大弦也。乐家以自下逆鼓曰琵,自上顺鼓曰琶云。
明皇十七事兴庆宫。上潜龙之地,即圣历初五王宅也。上性友爱,及即位,立楼于宫之西南垣,署曰花萼相辉朝退,亟与诸王游,或置酒为乐,时天下无事,号太平者垂五十年,及羯人入阙,乘传遽以告上欲迁幸复登楼置酒四顾悽怆,乃命奏玉环玉环者,睿宗所御琵琶也,异时上张乐宫中歌舞,尝置之榻以黄帕覆之,不以杂他乐器而未尝持用,至是使乐工贺怀智取调之,又命禅定寺僧段师弹之,时美人善歌从者三人,使其中一人歌水调毕,奏上将去复留眷眷因使视楼下工歌有善水调者乎。一少年心悟上意,自言工歌亦善水调,使之登楼且歌,歌曰:山川满目泪沾衣,富贵荣华能几时,不见只今汾水上,惟有年年秋雁飞。上闻之,潸然泪出,顾侍者曰:谁为此词。或对曰:宰相李峤。上曰:李峤真才子也。不待曲终而去。
《谭宾录》:开元中,有中官白秀真自蜀使回得琵琶以献。其槽皆逻逤檀为之,温润如玉,光耀司鉴,有金缕红文,影成双凤。杨妃每抱是琵琶,奏于梨园,音韵凄清,飘如云外,而诸王贵主,自虢国已下,竞为贵妃琵琶弟子。每受曲毕,皆广有进献。
《珍珠船》:梨园子弟皆居宜春北院,时有马仙期李龟年贺怀智洞知律度,安禄山献白玉箫管数百,事中官自蜀回得琵琶以献,其槽以逻逤檀为之,光润如玉有,金缕红文蹙成双凤。
《集异记》:王维右丞年未弱冠,文章得名,性闲音律,妙能琵琶,游历诸贵之閒。尤为岐王之所眷重,时进士张九皋声称籍甚,客有出入于公主之门者为其致公主邑司,牒京兆试官令以九皋为解头,维方将应举具其事言于岐王,仍求庇借。岐王曰:贵主之强不可力争,吾为子画焉子之旧诗,清越者可。录十篇琵琶之新声,怨切者可度一曲。后五日当诣此维即依命如期而至,岐王谓曰:子以文士请谒贵主,何门可见哉。子能如吾之教乎。维曰:谨奉命。岐王则出锦绣衣服鲜华奇异遣维衣之。仍令赍琵琶同至公主之第。岐王入曰:承贵主出内故携酒乐奉宴。即令张筵诸伶旅进,维妙年洁白风姿都美,立于前行,公主顾之谓岐王曰:斯何人哉。答曰:知音者也。即令独奏新曲,声调哀切,满座动容,公主自询曰:此曲何名。维起曰:号郁轮袍。公主大奇之,岐王曰:此生非止音律,至于词学无出其右。公主尤异之,则曰:子有所为文乎。维即献怀中诗卷。公主览读惊骇曰:皆我素所诵习者,常谓古人佳作乃子之为乎。因令更衣升之客右,维风流蕴藉,语言谐戏,大为诸贵之所钦瞩。岐王因曰:若使京兆今年得此生为解头,诚为国华矣。公主乃曰:何不遣其应举。岐王曰:此生不得首荐,义不就试然已承贵主谕托张九皋矣。公主笑曰:何预儿事,本为他人所托。顾谓维曰:子诚取解当为子力。维起谦谢公主则召试,官至第,遣宫婢传教,维遂作解头而一举登第。
《羯鼓录》:宋开府璟孙沇有音律之学,贞元中进乐书三卷,德宗览而嘉焉,又知是璟之孙,遂召对赐坐与论音乐,喜甚。数日又召至,宣徽张乐使观,焉曰有舛误乖滥悉可言之。沇曰:容臣与乐官商确讲论。具状条奏上,使宣徽,使教坊,使与乐官参议。数日,进奏乐工多言沇不解声律,不审节拍兼又聩疾,不可议乐。上颇异之,又召宣徽使,对且曰:臣年老多疾,耳实失聪,若迨于声律不至无业。上又使作乐曲,罢问其得失承禀舒迟。众工笑之,沇顾笑者,忿怒作色奏曰:曲虽妙,其閒有不可者。上惊问之,即指一琵琶云:此人大逆戕忍,不日閒即抵法,不宜在至尊前。又指一笙云:此人神魂已游墟墓,不可更令供奉。上大骇焉令主者潜伺察之,既而琵琶者为同侪告,讦称其六七年前,其父自缢不得端由,即令按鞫遂伏罪,笙者乃忧恐不食,旬日而卒。上转加钦重面赐章服,累召对。每令察乐乐工悉惴恐胁息,不敢正视沇惧罹祸,辞病而退。
《朝野佥》:载王沂者平生不解弦管,忽旦睡至夜乃寤,索琵琶弦之,成数曲,人不识闻听之者莫不流泪。其妹请学之,乃教数声,须臾总忘,不复成曲。
《酉阳杂俎》:古琵琶用鶤鸡筋开,元中段师能弹琵琶,用皮弦。贺怀智破拨弹之,不能成声。
《琵琶录》:有举子曰:白秀才子弟寓止京师,偶值宫娃内弟子出,在民閒白即纳一妓,为跨驴之乐。因夜风清月朗,丽人忽唱新声,白惊遂不复唱。逾年,因游灵武李灵曜尚书广设筵,白预坐末广张妓乐至,有唱何满子者四,坐倾听俱称绝妙。白曰:某有伎人,声调殊异于此。促召至,短髻薄妆,态度閒雅,发问曰:适唱何曲。曰:何满子。遂品调举袂,发声清响激越,诸乐不能逐部中,亦有回琵琶声韵高下撚拢掩抑,指节无差。遂问曰:莫是宫中胡二否。胡复问曰:莫是梨园骆供奉否。二人相对,汎澜欷戏而已。
建中中,有康昆崙,称第一手,始遇长安大旱,诏两市祈雨及至,天门街市人广较胜负及斗声乐,东街则有康昆崙琵琶最上,必谓街西无敌也,遂请昆崙登䌽楼弹一曲《新翻调录要》至街西豪侠阅乐。东市稍诮之而亦于䌽楼上出女郎,抱乐器先云:我亦弹是曲。兼移于《风香调》中及拨声如雷,其妙绝入神,昆崙惊愕乃拜为师。女郎遂更衣出见,乃庄俨寺僧善,本姓段也。翼日,德宗召入内,令教授。昆崙段师奏曰:且请令弹一调。及弹,师曰:本领何杂兼带邪声。昆崙惊曰:师神人也,臣少年初掌艺时,偶于邻家女巫处授一品弦,调后乃累易数,师之艺,今段师精识如此元妙也。段师奏曰:且遣昆崙不近乐器十年,候忘其本态,然后可教。许之,后果尽段师之艺。
《唐国史补》:韦应物为苏州刺史,有属官因建中乱得国工康昆崙琵琶,至是送官表奏入内。
《大唐新语》:刘希夷,一名挺之,汝州人。少有文华,好为宫体,词旨悲苦,不为时所重。善搊琵琶,尝为《白头翁》,稍为时人所称。
《幽闲鼓吹元》:载子伯和势倾中外,福州观察使寄乐妓十人既至,半载不得通,使者窥伺门下出入频者,有琵琶康昆崙最熟厚遗求通,即送妓伯和,一试奏尽以遗之。先有段和尚者,善琵琶,自制《西梁州》昆崙求之,不与。至是以乐之半赠之,乃传焉道,调梁州是也。
《珍珠船》:韩退之晚年二侍女合弹琵琶筝。
《酉阳杂俎》:蜀将军皇甫直别音律,击陶器,能知时月,好弹琵琶,元和中,尝造一调,乘凉临水池弹之。本黄钟而声入蕤宾,因更弦再三奏之,声犹蕤宾也,直甚惑不悦,自意为不祥,隔日又奏于池上,声如故,试弹于他处则黄钟也直因调,蕤宾夜复鸣弹于池上,觉近岸波动有物,激水如鱼跃,及下弦,则没矣,直遂集客车水竭池穷池索之,数日泥下丈馀得铁一片,乃方响蕤宾铁也。
《琵琶录》:元和中,有王芬曹保之子,善才,其孙曹纲皆精此艺,次有裴兴奴与曹同时,纲善运拨,若风雨然。不事捏弦,兴奴则善于拢撚,指拨稍,软时人谓纲右有手,兴奴左有手。
武宗初,朱崖李太尉有乐人廉郊者,师于曹纲尽纲之,能纲尝谓其流云:教授人多矣,未尝有此惺灵弟子也。郊尝诣平原别墅于池上,弹《蕤宾调》忽有一片方响,铁跃出,有识者谓是蕤宾铁也,盖是指拨精妙律吕相应耳。
安节门下有乐史杨志善能琵琶,其姑尤更妙绝本。宣徽弟子后出宫于永穆观中住,自惜其艺,常畏人闻每至夜深,方弹志善恳求教授,终不允,且曰:吾艺死不传人。杨乃赂其观主求寄宿于观,窃听姑弹弄,仍以自系脂皮綎带以指画带记其节奏,遂得一两曲调,明日诣姑弹之,姑大惊异,杨即实陈其事,姑意方回,乃尽传之。
文宗朝有内人郑中丞〈中丞当时宫人官也〉善弹琴,内库有琵琶,二号大忽雷小,忽雷因为匙头脱损,送在崇仁坊。南赵家料理大约造乐器悉在此坊。其中有赵二家最妙,时权相旧吏梁厚本有别墅在昭应县之西南,西临御河,垂钓之,际忽见一物流过,长五七尺许,上以锦缠之,令家童接得就岸,乃秘器也,及发开视之,乃一女郎,容色俨然,以罗巾系其颈,遂解其领巾伺之,口鼻之间尚有馀息。即移入室中将养,经旬方能言语,云:我内弟子郑中丞也,昨因忤旨令内人缢杀,投于河中锦,即是弟子,临刑相赠尔,及如故,即垂泪感谢。厚本本无妻,即纳为室,自言善琵琶,其琵琶今在南巡赵家料理,恰值训注之事人莫有知者,厚本因赂其乐器匠购得之。至夜分方敢轻弹,后值良辰饮于花下,酒酣不觉朗,弹数曲,是时有黄门放鹞私于墙外听之,曰:此是郑中丞琵琶声也,窃窥之。翌日,达上听文宗,始尝追悔,至是惊喜遣中使宣诏问其由来,乃赦厚本任从匹偶,仍加锡赉焉。
咸通中,有米和〈即米加荣子也父喜唱歌〉田从道尤妙,后有王连儿。〈连儿名金两〉
《朝野佥载》:浮休子曾于江南洪州,停数日,闻土人何婆善琵琶,卜与同行人郭司法质焉郭再拜下,钱问其品秩,何婆乃调弦柱和声,气曰:个丈夫富贵,今年得一品,明年得二品,后年得三品,更后年得四品。郭曰:何婆错,品少者官高,品多者官小。何婆曰:今年减一品,明年减二品,后年减三品,更后年减四品,忽得五六品,总没品。郭大骂而起。
《录异记》:燉煌公李太尉德裕,一旦有老叟诣门引五六辈舁巨木请谒焉,阍者不能拒,公异而见之。叟曰:某家藏此桑宝三世矣,某已耄矣,感公之好奇搜异,是以献尔。木中有奇宝,若能者斲之,必有所得洛邑。有匠计其年齿且老,或身已殁子孙亦,当得其旨诀,非洛匠无能斲之者也。公如其言,访于洛下,匠已殂矣,其子应召而来睨而视之,曰:此可徐而斲之矣,因解为二,琵琶槽自然有白鸽羽翼爪足巨细毕备,匠料之,微失厚薄不中一鸽,少其翼公以形羽全者进之自留其一。
《云仙杂记》:张均妓多丽,弹琵琶曲,项上有高丽丝结,赵诗争夺致伤二指。
《容斋随笔》:刘梦得泰娘歌云:泰娘本韦尚书家主讴者,尚书为吴郡得之,诲以琵琶使之,歌且舞,携归京师尚书薨,出居民间,为蕲州刺史张逊所得,逊谪居武陵而卒。泰娘无所归,地荒且远无有能知其容,与艺者故日抱乐器而哭,刘公为歌,其事云:繁华一旦有消歇,题剑无光履声绝。蕲州刺史张公子,白马新到铜驼里。自言买笑掷黄金,月堕云中从此始。山城少人江水碧,断雁哀弦风雨夕。朱弦已绝为知音,云鬓未秋私自惜。举目风烟非旧时,梦寻归路多参差。如何将此千行泪,更洒湘江斑竹枝。
《剑侠传》:龙武蕃将王敬弘,常蓄小仆,年甫十八九,神彩俊利,使之无往不届敬弘,与流辈于威远军宴会,有侍妓善鼓胡琴,四座酒醉,因请度曲辞以乐器非妙,须常御者弹之,中漏已传求之不及,因起解,小仆曰:若要琵琶,顷刻可至。敬弘曰:禁鼓才动军门已锁,寻常汝岂不见何言之谬也,既而就饮数巡,小仆以绣囊将琵琶而至,座客欢笑。
皇甫司勋集葛姬,号晓云,本出教坊,雅善琵琶兼通翰墨。
《录异记》:僖宗幸蜀黄巢,陷长安,南北臣僚奔,问者相继,无何执金,吾张宜方与宰臣刘邺、于悰诸朝臣士等,潜议奔行朝,为群盗所觉,诛戮者至多。自是扼束内外,阻绝乐工邓慢儿善弹琵琶,乐府推其首冠,黄巢颇狎之,因灸其手托以风废,终不为弹,礼之甚厚而未尝为执器奏曲,每三五日,一召入禁中辄与之金帛一旦,谓其友曰:吾尝闻忠节之士有死而已,吾频为大寇所逼,终不能为之屈节奏曲。今日见召,吾当就死不复归矣,与妻女诀别,使者促之,遂入见黄巢,黄巢欣然谓曰:汝乐官推所艺第一而,久云风废,吾亦信待于汝,岂不致三两声琵琶乎,不全曲也。慢儿曰:某出身应役朱紫之,服皆唐天子所赐,固不忍负前朝之恩,以此乐乐于他人也,巢大怒,命斩之,屠其家焉。
《北梦琐言》:唐昭宗劫迁,百官荡析名娼伎儿皆为强诸侯有之,供奉弹琵琶,乐工号关别驾者小红,小名也。梁太祖求之,既至,谓曰:尔解弹《羊不采桑》乎。关伶俛而奏之,及出,又为亲近者俾其弹而送酒,由是失意不久而殂,复有琵琶石潨者,号石司马,自言早为相国令,狐公见,赏俾与诸子涣沨连水边作名乱。后入蜀不隶乐籍,多游诸大官家,皆以宾客待之。一日,会军校数员饮酒,石潨以胡琴擅场在坐,非别音者諠哗语笑,殊不倾听。潨乃扑槽而诟曰:某曾为中朝宰相供奉,今日与健儿弹而不蒙我听,何其苦哉。于时识者亦叹讶之。
《南唐书·后主昭惠国后周氏传》:后名娥皇司徒宗之女十九岁,来归,通书史,善歌舞,尤工琵琶。尝为寿元宗前元宗叹其工,以烧槽琵琶赐之,后主嗣位,立为后宠,嬖专房创为高髻纤裳及首翘鬓朵之,妆人皆效之,尝雪夜,酣燕举杯请后主起舞。后主曰:汝能创为新声,则可矣。后即命笺缀谱《喉无滞》音笔无停思,俄顷谱成,所谓邀醉,舞破也。又有恨来迟破亦,后所制故唐盛时《霓裳羽衣》最为大曲乱离之。后绝不复传,后得残谱以琵琶奏之,于是开元天宝之遗音复,传于世内史舍人。徐铉闻之,于国工曹生铉亦知音,问曰:法曲终则缓,此声乃反急,何也。曹生曰:旧谱实缓,宫中有人易之,非吉徵也。后主以后好音律,因亦耽嗜废政事,监察御史张宪切谏,赐帛三十疋,以旌敢言。然不为辍也,未几,后卧疾已革,犹不乱亲取元宗所赐,烧槽琵琶及平时约臂玉环,为后主别乃沐浴妆泽自内含玉卒于瑶光殿,年二十九,葬懿陵。后主哀甚,自制诔刻之石,与后所爱金屑檀槽琵琶同葬。
有宫人流珠者,性通慧,工琵琶。后主演念家山破,及昭惠后所作邀醉舞,恨来迟二破,久而忘之。后主追念昭惠,问左右:无知者流珠独能追忆无所忘失。后主大喜,后不知所终。
《珍珠船》:冯道之子能弹琵琶,以皮为弦。世宗令弹,深善之,因号琵琶为绕殿雷。
《焚椒录》:懿德皇后萧氏幼能诵诗,旁及经子。及长,姿容端丽,为萧氏称首,皆以观音目之,因小字观音。二十二年,上在青宫进封燕赵国王,慕后贤淑,聘纳为妃,后婉顺,善承上意,复能歌诗而弹筝琵琶尤为当时第一。由是爱幸遂倾后宫,及上即位,以清宁元年十二月,戊子册为皇后。上既擅圣藻而尤长弓马,往往以国服先驱所乘马号飞电,瞬息百里,常驰入深林邃谷扈,从求之不得,后患之,乃上疏谏上:虽嘉纳,心颇厌远,故咸雍之,末遂,稀幸御后因作词曰回,心院被之管弦,以寓望幸之意。时诸伶无能奏演此曲,独伶官赵惟一能之,而宫婢单登故,重元家婢亦,善筝及琵琶,每与惟一争能,怨后不知己,后乃召登,与对弹。四旦二十八调皆不及后,单愧耻拜服,于时上常召登弹筝,后谏曰:此叛家婢女中独无豫让乎,安得轻近御前。因遣直外别院,登深怨嫉之,而登妹清子嫁为教坊朱顶鹤妻,方为耶律乙辛所昵,登每向清子诬后与惟一淫通,乙辛具知之,欲乘此害后,以为不足證实,更命他人作《十香淫词》用为诬案,云。西湖志馀忠懿王入朝,太祖为置宴,出内妓弹琵琶。王献词曰:金凤欲飞遭掣,搦情脉脉,看即玉楼云雨隔。太祖怜之,起拊其背曰:誓不杀钱王。
《茅亭客话》:王宗裕于清远江东创一亭台榭池塘,骈植花竹,唯牡丹花初开一朵,王与诸亲属携,妓乐张宴赏其初开之花已为一女妓所折。王怒欲诛之,其妻谏曰:此妓善琵琶,可令于阶前执乐就赏。王怒稍解。
《后山诗话》:欧阳公谪永阳闻其倅杜彬善琵琶,酒閒取之。杜正色盛气而谢不能公亦,不复强也,后杜置酒数行遽起还,内微闻丝声且作且止而渐近,久之抱器而出,手不绝弹,尽莫而罢,公喜甚,过所望也,故公诗云:坐中醉客谁最贤杜彬琵琶皮作弦。自从彬死世莫传。
《谈苑》:朱柬之自言作滁州推官,时欧阳永叔为太守,杜彬作倅晓音律,永叔自琅琊山幽谷亭醉归,妓扶步,行前,引以乐彬,自亭下舞一曲《破直》到州衙前凡一里馀,永叔诗云:杜彬琵琶皮作弦。元祐五年,彬子焯在金陵,或问皮何以作弦,焯云:永叔诗词之过也,琵琶诚好,乃国初老聂工造,世閒只有四面,今尚收藏在家,但无皮弦事耳。《冷斋夜话》:黄鲁直元祐中,昼卧蒲池寺,梦游蓬莱,见主者降接,仙官执玉麈尾仙女拥侍之中有一女,方整琵琶,鲁直极爱其风韵,顾之忘揖主者,主者色庄,故其诗曰:试问琵琶可闻否。灵君色庄,伎搯手顷与予同宿湘江舟中亲为言之。
《宋史·冯吉传》:吉,字惟一,道之子。雅好琵琶,尤臻其妙,教坊供奉号名手者亦莫能及。父常戒令勿习,吉性所好,亦不能改。道欲辱之,因家宴,令吉奏琵琶为寿,赐以束帛,吉置于肩,左抱琵琶,按膝再拜如伶官状,了无怍色,家人皆大笑。及为少卿,颇不得意,以杯酒自娱。每朝士宴集,虽不召,亦常自至,酒酣即弹琵琶,弹罢赋诗,诗成起舞。时人爱其俊逸,谓之三绝。《王拱辰传》:拱辰至和三年,复拜三司使。聘契丹,见其主混同江,设宴垂钓,每得鱼,必酌拱辰酒,亲鼓琵琶以侑饮。谓其相曰:此南朝少年状元也,入翰林十五年,故吾厚待之。
《乐志》:政和末,有士人田为者,善琵琶,无行,蔡攸奏为大晟府典乐。
《侯鲭录》:蔡持正谪新州,侍儿从焉,善琵琶,常养鹦鹉,甚慧。丞相呼琵琶,即扣一响板,鹦鹉传呼之,琵琶逝,后误扣响板,鹦鹉犹传言,丞相大恸感疾不起,因赋诗云:鹦鹉言犹在,琵琶事已非,伤心瘴江水同渡不同归。
《过庭录》:王齐叟,彦龄霖弟也,有绝才九,流无不能,宣和閒,上爱琵琶,博选工妙处乐府,彦龄往视工者弹,拨因默问一二工,失措再拜就学焉能《袒裼舞长曲》左右周旋如神,睹者失色。
《蒋氏日录》:范德孺喜琵琶,暮年苦夜不得睡,家有琵琶筝,二婢就枕即便杂奏于前,至熟寝乃去。
《西湖志馀》:杨皇后忘其姓氏,或云会稽人,其母张氏,旧隶德寿,乐部以久次出适于外,随夫至仪真,一日奏乐,孝宗以为不谐中贵人奏张氏复还乐部,时后在妊数月矣,遂诞后东朝禁中,及长,以琵琶隶慈福宫举动,无不当太后意者。
《金史·赵兴祥传》:近臣献琵琶,世宗却之,谓兴祥曰:朕忧劳天下,未尝以声技为心,自今勿复有献,宜悉谕朕意。
《元史·郭宝玉传》:宝玉子德海。德海子侃。侃西征。至乞石迷部,忽里算滩降。西戎大国也,地方八千里,父子相传四十二世,胜兵数千万。侃兵至。破其兵七万,屠西城,又破其东城,东城殿宇。皆构以沈檀木,举火焚之,香闻百里,得七十二弦琵琶。
《秋宜集》:李宫人善琵琶,至元十九年,以良家子入宫,得幸,比之王昭君至,大中入事兴,圣宫缘有足疾,乃得赐归,侍母给内俸如故。
《明外史·李东阳传》:东阳与何景明、徐祯卿、边贡、朱应登、顾璘、陈沂、郑善夫、康海、王九思等号十才子。正德初,刘瑾乱政。海、九思同以瑾党废。每相聚泮东鄠、杜閒,挟声伎酣饮,制乐造歌曲,自比俳优,以寄其怫郁。九思尝费重赀购乐工学琵琶。海搊弹尤善。后人传相仿效,大雅之道微矣。
《桐下听然》;杨用修,少时善琵琶,每自为新声,度之及登第,后犹于暑月夜绾两髻,《著单纱半臂》背负琵琶,共二三骚人携尊席地,坐西长安街上歌所制小词,撮拨到晓,适李阁老早朝过之,听其声,异常流,令人询之,则云杨公子修撰也,李为之下车,杨举卮进李曰:朝尚早,愿为先生更弹,弹罢,而火城将熄李先入朝,杨亦随著朝衣而至,朝退,进阁揖李先生及其尊人李笑谓曰:公子韵度自足千古,何必躬亲丝竹。乃擅风华,自是长安一片月不闻杨公子琵琶声矣。《明外史·谢榛传》:榛,刻意歌诗。西游彰德,为赵康王所宾礼。王卒,曾孙穆王亦宾礼之。酒阑乐止,命所爱贾姬独奏琵琶,则榛所制竹枝词也。榛方倾听,王命姬出拜,光华射人,藉地而坐,竟十章。榛曰:此山人里言,安足污佳人玉齿,请更制,以备房中之奏。诘朝上新词十四阕,姬悉按而谱之。明年元旦,便殿奏伎,酒止送客,即盛礼而归姬于榛。榛载以游燕、赵閒,至大名,客请赋寿诗百章,成八十馀首,投笔而逝。
《亘史记》:赵王雅爱谢茂秦诗,从王客郑若庸得竹枝词十章,命所幸琵琶妓贾扣度而歌之,万历癸酉冬,茂秦从关中过邺,偕若庸见王,王宴之,便殿酒行乐,作王曰:止命縆瑟以琵琶佐之。声繁屏后王复止,众妓独奏琵琶,方一阕茂秦倾听未敢发言,王曰:此先生所制竹枝词也,谱其声,不识其人可乎。命诸妓拥贾姬出拜,茂秦老不胜酒,醉卧山亭下,王命姬以衽代荐承之,以肱元夕便殿奏技,酒阑送客,即盛礼而归。贾于邸舍茂秦载以游,燕赵閒逾二年而逝,姬率二子奉柩停大寺之旁,每夜操琵琶一曲歌茂秦竹枝词,必恸绝而罢已,乃以千金装,付二子,令归葬,自破乐器,归老于阛阓。
《弇州山人稿》:康德涵既罢官,居鄠杜葛巾,野服自隐声酒,时有杨侍郎庭仪者,少师介夫弟,以使事北上,过康,康故契分不薄大喜,置酒至醉,自弹琵琶,唱新词为寿杨徐谓:家兄居恒,相念君,但得一书,吾为道地史局语。未毕,康大怒骂:若伶人我耶手琵琶击之,格胡床迸碎,杨踉跄走免,康遂出口,咄咄蜀子更不相见。
王敬夫将填词,以厚赀募国工杜门,学按琵琶三弦,习诸曲,尽其技而后出之。
《江宁府志》:陈大声为武弁,尝以运事至都门客,召宴命教坊子弟度曲,侑之大声随处雌黄,其人距不服,大声乃手揽琵琶从座上快弹一曲,诸伶人伏跪地叩头曰:吾侪未尝闻且见也。称之曰:乐圣自后,教坊子弟无人不愿请见者,归来问馈岁,时不绝。
《列朝诗集小传》:钱百川,无锡人,少豪放不羁,不习进士业,弱冠学琵琶。半日,度四十曲,人以为神。
史忠自号痴翁,性豪侠不羁,有爱妾何氏名玉仙,解音律,痴求两京绝手。琵琶授以南北曲閒,自度新词,被之,醉后倚歌,丝肉交奋,同时陈大声徐子仁,皆叹羡以为弗如也。
李先芳,濮州人,家故多赀,壮年罢官,精计然白圭之,策大构园亭广,蓄声妓擪竽揳瑟二人,迭侍谙晓音律,尤妙琵琶,赏音者谓江东查,八十无以过也。《李日华蓬栊夜话》:夜投屯溪胡氏酒馆馆人醉归,踉跄,与余接语又引余袖,令其二女摘琵琶弦唱蔡中郎词,断续窈袅,余襆被不能寐,知其欲为眩乱,乃诡呼店妪寄行橐,久之,检视橐中,悉布衲草屦,始寂然不复弄姿。
《耳谭》:明京师瞽者,李近楼,籍锦衣千户,善琵琶,能左右手弹新声古曲,无不绝妙,平生羁愁哀怨及人己胸中事皆于鸣弦铁拨发之,令人发上指泪交下,忽作《鱼山梵呗》泠然,孤僧云水复作,苏台围猎凄然,百兽鸣嗥。
《宁州志》:吕明璧善琴,乃从琴韵自,创为琵琶,清音长,安宗藩夙以善弦名者,聆之,退舍寻,著琵琶谱,秘不传后。举人侯元勋得写本,果成绝调韩,州守携其谱归。
《临漳县志》:崔士顺,博陵人,宦游邺郡,官至黄门侍郎,尝作大船浮水为激轮于堂层层各异下层刻木为,七人相对列坐,一人弹琵琶,一人击鼗鼓,一人弹箜篌,一人搊筝,一人振铜钹,一人拍板,一人弄盘衣之。以锦绣,其进退俯仰无不中规中节。
《太平清话》:峒人散处于牂牱舞溪之界,男子吹芦笙木叶,弹二弦琵琶,臂鹰为乐。
《曲中志》:金陵杨玉香色艺,绝群,性喜读书,不与俗人偶,独居一室,贵游慕之,即千金不肯破,颜姊曰:邵三亦时之,秀孝廉林景清访,邵三因穴壁窥玉香。方倚床立若有所思,顷之,命侍儿取琵琶作数曲,歌曰:销尽垆,香独掩门,琵琶声断月,黄昏愁心政,恐花相笑,不敢花前拭泪痕。

琵琶部杂录

《管弦记》:琵琶有八十四调,内黄钟太蔟林钟宫声弹不出止二十八调。
《梦溪笔谈》:相国寺旧画壁,乃高益之笔。有画众工奏乐一堵,最有意。人多病拥琵琶者误拨下弦,众管皆拨四字。琵琶四字在上弦,此拨乃掩下弦,误也。予以为非误也。盖管以发指为声,琵琶以拨过为声,此拨掩下弦,则声在上弦也。益之布置尚能如此,其心匠可知。
《贡父诗话》:江州琵琵亭,前临江左,枕湓浦地,尤胜绝。《夏梅诗》:最佳夏云年光过眼如车毂,职事羁人似马衔,若遇琵琶应大笑,何须涕泣满青衫,梅云陶令归来为逸,赋乐天谪宦起悲歌,有弦应被无弦笑,何况临弦泣更多。又叶氏女诗曰:乐天当日最多情,泪滴青衫酒重倾,明月满船无处问,不闻商女琵琶声。席上腐谈琵琶,又名鼙婆唐诗琶字皆作入,声音弼。王昭君琵琶坏,使人重造而其形小,昭君笑曰:浑不似今,讹为胡拨四。
《珊瑚诗话》:客有献李卫公以古木者,云有异公命剖之作琵琶槽,自然其文成,白鸽予尝语,晁次膺曰:公绿头鸭琵琶词,诚妙绝,盖自晓风残月,之夜始有移船出塞之曲,然某亦曾有一诗。公曰:云何曰白鸽潜来入紫槽,朱鸾飞去唳青霄,江边塞上情何限,瀛府霓裳曲再调,谩道灵妃鼓瑶瑟,虚传仙子弄云璈,小怜破得春风恨,何似今宵月正高。曰诗亦不恶。《天中记》:玉环,唐睿宗所御琵琶也。
《容斋三笔》:江州琵琶亭下临江津,往来者多题咏其工者辄为人所传,淳熙己亥岁蜀土郭明复至亭,赋古风一章,其前云:白乐天流落湓浦,作琵琶行其放怀,适意视忧患死生,祸福得丧为何物,非深于道者能之乎。贾太傅谪长沙抑郁致死陆相窜南宾屏绝人事至,从狗窦中度食饮,两公犹有累乎世,未能如乐,天逍遥自得也,予过九江维舟琵琶亭下为赋,此章香山居士头欲白,秋风吹作湓城客,眼看世事等虚空,云梦胸中无一物,举觞独醉天为家,诗成万象遭梳爬,不管时人皆欲杀,夜深江上听琵琶,贾人老妇儿女语,泪湿青衫如著雨,此公岂作少狂梦,与世浮沈聊尔汝,我来后公三百年,浔阳至今无管弦,长安不见遗音寂,依旧匡庐翠扫天,郭君成都人隆兴,癸未登科仕不甚,达但谊自长沙召,还后为梁王傅乃卒,前所云少误矣;吾州馀干县东干越亭有琵琶洲,在下唐刘长卿张祜辈皆留题绍,兴中王洋元勃一绝句云:塞外风烟能记否,天涯沦落自心知,眼中风物参差是,只欠江州司马诗。真佳句也。
容斋五笔白乐天《琵琶行》一篇读者但羡其风,致敬。其词章至形于乐府,咏歌之不足,遂以谓真为长安。故倡所作予,窃疑之唐世法网虽于此为宽,然乐天尝居禁密且谪官未久,必不肯乘夜入独处妇人船中相从饮酒,至于极弹丝之乐,中夕方去岂不虞商人者,他日议其后乎。乐天之意直欲摅写天涯沦落之恨尔。
《野客丛谈》:傅元《琵琶赋序》曰:故老言,汉送乌孙公主嫁昆弥,念其行远思慕,使知音者,于马上奏之。石崇《明君词》亦曰:匈奴请婚于汉元帝,以后宫良家配焉。昔公主嫁乌孙,令琵琶马上作乐,以慰其道路之思。其送明君,亦必尔也。则知弹琵琶者,乃从行之人,非行者自弹也。今人画明妃出塞图,作马上愁容,自弹琵琶,而赋词者,又述其自鼓琵琶之意矣。鲁直《竹枝词注》,引傅元序以谓:马上奏琵琶,乃乌孙公主事,以为明妃用,盖承前人误。盖黄注,是不考石崇《明君词》故耳。
《资暇录》:豆有圆而红,其首乌者,举世呼为相思子,即红豆之异名也,其木斜斫之则有文,可为弹博局及琵琶槽。
《敖器之诗话·乐谱》:琵琶曲有转关六幺,取其声调閒婉又有濩,索梁州谓其音节閒繁。
《丹铅总录》:秦筝多撮琵琶多拶。
《韫光楼杂志》:琵琶形制不同,唐裴神符赵璧所弹五弦,史盛六弦,郑喜子七弦,北齐李慅、李德忱所造八弦,郭祝破西戎得二十七弦琵琶。然运拨之工初,不系弦之多寡也,昔人工此者,数吕阿〈或作荷〉香、杨太真、段师善,本裴兴奴。元世祖时,有李宫人最擅此技,揭曼硕袁伯长、王继学皆为作诗继学,所谓一曲《六幺天上谱》者,当属四弦,旧制杨廉夫元宫词云北幸和休幄殿宽句,丽女侍婕妤官君王自赋《昭君曲》敕赐,琵琶马上弹,按郑仁趾高丽,史《乐志》所载乐品琵琶弦五则婕妤所弹斯五弦矣,元制岁责高丽贡美女。故张光弼辇下曲云宫衣新尚高丽样,方领过腰半臂裁,窃疑明初犹沿,元制未改此孝陵有妃,长陵有权妃也。
《阳关三叠谱》:宋时一女子题琵琶亭,诗云:爷娘重利妾身轻,一面琵琶万里行,弹到阳关齐拍手,不知原是断肠声。余尝因琵琶亭之诗而推之是四弦亦,有阳关而久矣,其无传矣,往有教坊杨氏世习此艺,老浔阳终沦常调然,亦不过半面弹也,嗣后十年有金台齐一者,独工正面琵琶,更加一弦以备五音,此又大奇盘桓西湖遍骋,其技于是䌷绎右丞之旨摹写,阳关之情爰制此曲,于时柳花正飞漫天作,雪因名飞花三叠,即席授齐子俾调,素轸以度新腔顷刻之閒,遂能神解推却撚,拶咸极其精且善歌,咏临风一抹,历历心声傍水孤吟,泠泠指语真雪儿口,曹纲手也虽游,辋川而挟史鬟不啻过焉,雨歇渭城云消巫岫馀,音在耳频劳,梦思又十馀年,而杨氏之家有少女能传其业,南人不尚四弦,遂中废阁惜乎飞花徒付东流而已。

琵琶部外编

《录异传》:吴赤乌三年,句章民杨度至馀姚,夜行,有一年少持琵琶求寄载,度许之,鼓琵琶作数十曲,曲毕,乃吐舌击目以怖度而去。复行数十里,许又见一老父寄载,自云姓王名戒,因复载之,度曰:向逢一鬼,鼓琵琶甚哀。戒曰:我亦能鼓。即是向鬼复击眼吐舌,度怖几死。
异苑晋永嘉中,李谦素善琵琶,元嘉初,往广州夜集坐倦,悉寝惟谦独挥弹,未辍便闻窗外有唱歌声,每至契会无不击节,谦怪语曰:何不进耶。对曰:遗生已久,无宜干突。始悟是鬼。
南平国蛮兵在姑孰便有鬼附之,声呦呦细长,或在檐宇之际,或在庭树上,每占吉凶,辄先索琵琶随弹,而言事事有验。
《广古今五行记》:元嘉中,夏侯祖观为兖州刺史,镇瑕丘,卒于官,沈僧荣代之,经年,夏侯来谒,僧荣语如平生,僧荣明年在镇夜设女乐,忽有一女人在户外,沈问之,答本是杜青州弹筝妓采芝,杜以致夏侯兖州为宠妾,唯愿座上一妓为伴戏,指下坐琵琶妓,妓啼云:官何忍以赐鬼。鬼曰:汝无多言,必不相放。入与同房别饮,酌未终心痛而死,气方绝,魂神已复,人形在采芝侧。
《幽冥记》:东阳丁哗出郭,于方山亭,宿亭渚,有刘散骑遭母艰于京葬还,夜中忽一妇自通云:刘郎患疮,闻参军能治,故来耳。命仆具肴馔酒酣,令婢取琵琶弹之,歌曰:久闻忻重名,今遇方山亭,肌体虽朽老,故是悦人情,声气婉媚令人绝倒。比晓忽不见,吏云:此亭旧有妖魅。
《太真外传》:元宗在东都昼,梦一女容貌艳,异梳交心髻大袖宽,衣拜于床,前上问:汝何人。曰:妾是陛下凌波池中龙女,卫宫护驾妾实有功,今陛下洞晓钧天之音,乞赐一曲以光族类,上于梦中为鼓胡,琴拾新旧之曲,声为凌波曲,龙女再拜而去,及觉尽记之,会禁乐自御琵琶习而翻之,与文武臣僚于凌波宫,临池奏新曲,池中波涛涌起,复有神女出,池心乃所梦之女也,上大悦,语于宰相,因于池上置庙,每岁命祀之。
《三梦记》:行简云:淮安西市帛肆,有贩粥求利,而为之平者,姓张,不得名,家富于财,居光德里。其女,国色也。尝因昼寝,梦至一处,朱门大户,棨戟森然。由门而入,望其中堂,若设宴张乐之,为左右廊,皆施帏幄,有紫衣吏引张氏于西廊帏,见少女如张等辈十许人皆花容绰约,钗钿照耀,既至,促张妆饰诸女迭助之理泽傅粉,有顷,自外传呼侍郎来自隙閒窥之,见一紫绶大官张氏之兄,尝为其小吏,识之,乃言曰吏部沈公也。俄又呼曰:尚书来未有识者也。逡巡复连呼曰:某来某来皆郎官。以上六七个坐厅前,紫衣吏曰:可出矣。群女旋进金石丝竹铿鍧震响中署,酒酣,王并州见张氏而视之尤属意,谓之曰:汝习何艺。能对曰:未尝学声音使与之琴,辞不能曰:第,操之乃抚之而成曲,与之筝,亦然,琵琶亦然,皆平生所不习也。王公曰:恐汝或遗,乃令口授吟诗。鬟梳嫽俏学宫妆,独立閒庭纳夜凉,手把玉簪敲砌竹,清歌一曲月如霜,谓张曰:且归辞父母,异日复来。张忽啼寤手扪衣带谓母曰:尚书诗遗矣。索笔录之,母问其故,泣对以所梦,且曰:殆将死乎。母怒曰:汝作魇尔何以为。辞乃出不祥言如是,因卧病累日,外亲有持酒肴者,又有将食来者,女曰:且须膏沐澡瀹。母听良久,艳妆盛色而至,食毕乃遍拜父母及坐客曰:时不留某,今往矣。因授衾而寝,父母环伺之,俄而遂卒,会昌二年六月十五日也。
《北梦琐言》:黔南节度使王保义有女,适荆南高从诲之子,性聪敏善,弹琵琶,因梦异人频授乐曲,所授之人其形或道,或俗,其衣或紫,或黄。有一夕而传数曲,有一听而便记者,其声清越与常,异类殆,仙家紫云之亚也,乃曰:此曲谱请元昆制序刊石于甲寅之方,其兄即荆南推官,少监贞范也,为制序刊石王适高氏数年而亡,得非谪坠之人乎。孙光宪子妇,即王氏之侄也,记得一两曲尝闻,弹之亦异事也。
唐龙纪中有士人柳鹏举游杭州,避雨于伍相庙,见一女子抱五弦,云是钱大夫家女仆,鹏举悦之,遂诱而奔藏于舟中,为厢吏所捕,其女仆自缢而死。或一日,却到柳处柳亦知,其物故惊讶其来,女仆具道其情,因以魂偶经时而去。
《异闻总录》:宣和内省都督黄康国,家蓄声妓至多,有一善琵琶者,忽失所在,访之不获,其家门户之禁如上台杳,莫知其处,经旬日,冉冉从家庙中出,黄问之,曰:为翁翁婆婆唤去,使弹琵琶。市井閒常食用耳,自是此妓病瘠,累月方复故。
《广博物志》:吴县费升为九里亭吏,夜有女子来寄宿,升弹琵琶女和歌云:精气感冥昧,所降若有缘嗟,我遘良契,寄欣宵梦閒,〈其一〉成公从弦超,兰香降张硕,苟云冥分结,缠绵在今夕,〈其二〉伫我风云会,正俟今夕游,申心虽未久,中念已绸缪。〈其三〉及明,为群狗啮死,乃大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