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十九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乐律典

 第十九卷目录

 乐律总部汇考十九
  宋五〈孝宗隆兴二则 乾道三则 淳熙三则 光宗绍熙三则 宁宗庆元二则 嘉定二则 理宗宝庆一则 绍定一则〉

乐律典第十九卷

乐律总部汇考十九

宋五

孝宗隆兴元年,德寿宫上寿停乐不作。
《宋史·孝宗本纪》:隆兴元年春正月壬辰朔,帝朝德寿宫。 按《乐志》:元年天申节,率群臣诣德寿宫上寿,议者以钦宗服除,当举乐。事下礼曹,黄中复奏曰:臣事君,犹子事父也。《春秋》,贼未讨,不书葬,以明臣子之责。况钦宗实未葬,而可遽作乐乎。事遂寝。
隆兴二年,始用乐,又诏除玉辂平辇等外所用人数并从省约。
《宋史·孝宗本纪》:二年春正月辛卯,诏增德寿宫车辇仪卫。乙未,及皇后朝德寿宫。二月丙子,诏减文武官及百司吏郊赐之半。五月乙巳,率群臣诣德寿宫贺天申节,始用乐。 按《乐志》:二年,兵部言:奉明诏,大礼乘舆服御,除玉辂、平辇等外,所用人数并从省约。内鼓吹合用八百四十一人,止有五百八十八人;警场合用二百七十五人,止用一百三十人。
乾道元年,减乐工诏订定亚献终献之乐。
《宋史·孝宗本纪》:乾道元年春正月辛亥朔,合祀天地于圜丘。 按《乐志》:乾道改元,始郊见天地。太常洪适奏:圣上践阼,务崇乾德,郊丘讲礼,专以诚意交于神明。窃谓古今不相沿乐,金石八音不入俗耳,通国鲜习其艺,而听之则倦且寐,独以古乐尝用之郊庙尔。昔者,竽工、鼓员不应经法,孔光、何武尝奏罢于汉代,前史是之。今乐工为数甚夥,其卤簿六引、前后鼓吹,有司已奏明,诏三分减一,惟是肄习尚踰三月之淹。夫驱游手之人摐金击石,安能尽中音律,使凤仪而兽舞。而日给虚费,总为缗钱近二钜万。若从裁酌,用一月教习,自可应声合节,不至阙事。于是诏郊祀乐工,令肄习一月。太常寺复言:郊祀合用节奏乐工、登歌宫架乐工、引舞舞工,其分诸社稷及别庙,并番轮应奉,更不添置。寻以礼官裁减坛下宫架二百七人,省十之一;琴二十人,瑟十二人,各省其半;笙、箫、篴可省者十有八人;篪、埙可省者十人。其分诣给祠凡一百十四,止用八十人。钟、磬凡四十八架,止设三十有二人,其宫架钟、磬仍旧。排殿门慢乐色量省人数,悉报如章。礼部郎官萧国梁又言:议礼者尝援绍兴指挥,时飨亚献既入太室,即引终献行事,虽便于有司侍祠,免至跛倚,则其流将至于简。宗庙用之郊飨尤为非宜。盖有献必有乐,卒爵而后乐阕。今亚、终献乐舞虽同,而其作有始,其成有终,不可乱也。若使之相继行事,杂然于酌献之间,则其为乐舞者,不知亚献之乐耶,终献之乐耶。诏从其请订定。 又按《志》:孝宗隆兴二年天申节,将用乐上寿,上曰:一岁之间,只两宫诞日外,馀无所用,不知作何名色。大臣皆言:临时点集,不必置教坊。上曰:善。乾道后,北使每岁两至,亦用乐,但呼市人使之,不置教坊,止令修内司先两旬教习。旧例用乐人三百人,百戏军百人,百禽鸣二人,小儿队七十一人,女童队百三十七人,筑毬军三十二人,起立门行人三十二人,旗鼓四十人。相扑等子二十一人。命罢小儿及女童队,馀用之。
乾道三年,北使上寿诏谕以不用乐雩祀用舞童六十四人歌《云汉》之诗。
《宋史·孝宗本纪》不载。 按《乐志》:孝宗素恭俭,每贺正使赴宴作乐,多遇上辛斋禁,有司条治平用乐典故以进。及生辰使上寿,适亲郊散斋,枢密副使陈俊卿请以礼谕北使,毋用乐。不得已,则上寿之日设乐,而宣旨罢之,及宴使入,然后用之,庶存事天之诚。上可其奏,且曰:宴殿虽进御酒,亦勿用。宰相叶颙、魏杞方主用乐之议,以为乐奏于紫宸,乃使客之礼。俊卿独奏曰:适奉诏旨,仰见圣学高明,过古帝王远甚。彼初未尝必欲用乐,而我乃望风希意,自为失礼以徇之,他日轻侮,何所不至。寻诏:垂拱上寿止乐,正殿犹为北使权用。后三年,贺使当朝辞,复值散斋,上乃谕馆伴以决意去乐及议所以处之者,如使人必以作乐为言,则移茶酒就驿管领,遂有更不用乐之诏。其后因雨泽愆期,分祷天地、宗庙,精修雩祀。按礼,大雩,帝用盛乐。而唐开元祈雨雩坛,谓之特祀,乃不以乐荐。于是太常朱时敏言:《通典》载雩礼用舞僮歌《云汉》,晋蔡谟议谓:《云汉》之诗,兴于宣王,歌之者取其修德禳灾,以和阴阳之义。乞用舞僮六十四人,衣元衣,歌《云汉》之诗。诏亟从之。
《文献通考》《建炎以来朝野杂记》:故事,北使来朝,例锡花宴。如在大祀斋之中,则不用乐。辞见亦然,行之久矣。乾道三年,北使来朝会庆节,上寿在亲郊散斋之内,陈正献公时以副枢兼参预,请令馆伴以礼谕之,而议者虑生事,多请权用乐者。李文简为吏部郎官,建言:汉唐祀天地,散斋四日,致斋三日。我艺祖初郊亦然。自崇宁大观,法《周礼》分祭天地,故前十日受誓戒。今既合祭,宜复汉唐及本朝旧制,庶几两得。上颇难之。陈公又奏:必不得已,则上寿之日设乐,而宣旨罢之。及宴使客,然后复用,庶几事天之诚,得以自尽,而所以礼使人者,亦不为薄。自当悦服矣。上可其奏,且曰:宴殿虽进御酒,亦毋用乐。唯于使人,乃用之耳。诸公顾以为,紫宸上寿,乃使客之礼。固执前议。陈公又不可,独奏言曰:适奉诏旨,有以见圣学高明,过古帝王远甚。臣敢不奉诏。然犹窃谓更当先令馆伴,以初议谕使人。再三不从,乃从今诏,则于礼为尽,而彼亦无辞。不可遽鄙裔人,而遂自为失礼以徇之也。蒋子礼犹守前说,陈公争愈力。上顾陈公曰:可即谕阁门行之。陈公退,复为奏曰:彼初未尝必欲用乐,我乃望风希意,而自欲用之。彼必笑我以敌国之臣,而亏事天之礼。他时轻侮,何所不至。此尤不可不留圣虑。上嘉纳焉。既而卒诏垂拱上寿,止乐正殿,为北使权用。六年生辰,使当辞,复在亲郊散斋之内,赵温叔丞相时以起居舍人为馆伴,使面奏,决不可用乐。上然之。十月癸酉,北使辞,先一日,上遣中使谕温叔云:来日已决意不用乐。万一使人不顺,不知如何结末。请舍人更加思虑。来日五更,奏来。温叔复奏:殿陛之上,匆𢞁行酒,使人决不能省会。万一省会,亦必不敢不顺。万一不顺,臣恭备员馆伴当,乞直前奏禀。乞宣谕使人,陛下寅畏上天,今既散斋,决不使乐。若使人必欲乐,乞移此茶酒,就驿中管领,所谓结末,不过如此。上纳用焉。或谓前北使之来,极恭顺。上喜,思以异礼待之,故叶魏二相,皆主用乐之议。郑景望、刘文潜时为馆职,尝移书政府论之,而不听也。至自用赵公之议,始去乐。论者韪之。
乾道七年,诏立皇太子奏明安之乐。
按《宋史·孝宗本纪》:七年三月丙申,御大庆殿册皇太子。 按《乐志》:乾道初元,诏立皇太子,命礼部、太常寺讨论旧礼以闻。受册日,陈黄麾仗于大庆殿,设宫架乐于殿庭,皇帝升御坐,作《乾安》之乐,升,用黄钟宫,降,用蕤宾宫。皇太子入殿门,作《明安》之乐,受册出殿门亦如之,皆用应钟宫。至七年,易应钟而奏以姑洗。古者,太子生则太师吹管以度其声,观所协之律。有虞典乐教胄子,自天子之元子皆以乐为教,所以养其性情之正,荡涤邪秽,消融查滓而和顺于道德,则陈金石雅奏,以重元良。册拜宜仿古谊,式昭盛礼。由唐季世,储贰罕定,国家益多故而礼废乐阙。至于建隆定乐,虽诏皇太子出入奏《良安》,至道始册皇太子,有司言:太子受册,宜奏《正安》之乐。百年旷典,至是举行,中外胥悦。至天禧册命,礼仪院复奏改《正安》之乐。乾道之用《明安》,实相述天禧,而以姑洗为宫,则唐东宫轩垂奏乐旧贯云。 又按《志》:绍兴中,始蠲省教坊乐,凡燕礼,屏坐伎。乾道继志述事,间用杂攒以充教坊之号,取具临时,而廷绅祝颂,务在严恭,亦以明更不用女乐,颁示子孙守之,以为家法。于是中兴燕乐,比前代犹简,而有关乎君德者良多。蔡元定尝为《燕乐》一书,證俗失以存古义,今采其略附于下:黄钟用合字,大吕、太簇用四字,夹钟、姑洗用一字,夷则、南吕用工字,无射、应钟用凡字,各以上、下分为清浊。其中吕、蕤宾、林钟不可以上、下分,中吕用上字,蕤宾用勾字,林钟用尺字。其黄钟清用六字,大吕、太簇、夹钟清各用五字,而以下、上、紧别之。紧五者,夹钟清声,俗乐以为宫。此其取律寸、律数、用字纪声之略也。一宫、二商、三角、四变为宫,五徵、六羽、七闰为角。五声之号与雅乐同,惟变徵以于十二律中阴阳易位,故谓之变。变宫以七声所不及,取闰馀之义,故谓之闰。四变居宫声之对,故为宫。俗乐以闰为正声,以闰加变,故闰为角而实非正角。此其七声高下之略也。声由阳来,阳生于子、终于午。燕乐以夹钟收四声:曰宫、曰商、曰羽、曰闰。闰为角,其正角声、变声、徵声皆不收,而独用夹钟为律本。此其夹钟收四声之略也。宫声七调:曰正宫、曰高宫、曰中吕宫、曰道宫、曰南吕宫、曰仙吕宫、曰黄钟宫,皆生于黄钟。商声七调:曰大食调、曰高大食调、曰双调、曰小食调、曰歇指调、曰商调、曰越调,皆生于太簇。羽声七调:曰般涉调、曰高般涉调、曰中吕调、曰正平调、曰南吕调、曰仙吕调、曰黄钟调,皆生于南吕。角声七调:曰大食角、曰高大食角、曰双角、曰小食角、曰歇指角、曰商角、曰越角、皆生于应钟。此其四声二十八调之略也。窃考元定言燕乐大要,其律本出夹钟,以十二律兼四清为十六声,而夹钟为最清,此所谓靡靡之声也。观其律本,则其乐可知。变宫、变徵既非正声,而以变徵为宫,以变宫为角,反紊乱正声。若此夹钟宫谓之中吕宫、林钟宫谓之南吕宫者,燕乐声高,实以夹钟为黄钟也。所收二十八调,本万宝常所谓非治世之音,俗又于七角调各加一声,流荡忘反,而祖调亦不复存矣。声之感人,如风偃草,宜风俗之日衰也。夫奸声乱色,不留聪明;淫乐慝礼,不接心术。使心知百体,皆由顺正以行其义,此正古君子治天下之本也。绍兴、乾道教坊迄弛不复置云。按《文献通考》:乾道七年,册命皇太子乐章四首。〈按《孝宗本
纪》:乾道元年立皇太子,七年复立皇太子,而《乐志》不载年月,止称乾道初元,兹据《通考》载入七年
〉淳熙二年,上上皇尊号始用宫架备乐。
《宋史·孝宗本纪》:淳熙二年冬十月壬午,诣德寿宫,加上光尧寿圣宪天体道太上皇帝尊号曰:光尧寿圣宪天体道性仁诚德经武纬文太上皇帝,寿圣明慈太上皇后尊号曰:寿圣齐明广慈太上皇后。十一月戊申朔,奉上太上皇、太上皇后册宝于德寿宫。十二月甲午,朝德寿宫,行庆寿礼。 按《乐志》:二年,诏以上皇加上尊号,立春日行庆寿礼。有司寻言:乾道加尊号,用宫架三十六,乐工共一百一十三人。今来加号庆寿,事体尤重,合依大礼例,用四十八架,乐正、乐工用一百八十八人,庶得礼乐明备。仍令分就太常寺、贡院前五日教习。前期,太常设宫架之乐于大庆殿,协律郎位于宫架西北,东向;押乐太常卿位于宫架之北,北向;皇太子及文武百僚,并位于宫架之北,东西相向,又设宫架于德寿殿门外,协律郎、太常卿位如之。及发册宝日,仪仗、鼓吹列于大庆殿门,乐正、师二人以次入。赞者引押乐太常卿、协律郎入,就位,奏中严外办讫,礼仪使奏请皇帝恭行发册宝之礼,太常卿导册宝,《正安》之乐作。中书令奉宝、侍中奉册进行,《礼安》之乐作。发宝册毕,鼓吹振作,仪卫等以次从行。皇帝自祥曦殿辇至德寿宫行礼,册宝入殿门,作《正安》之乐。上皇出宫,作《乾安》之乐;升御坐,奉上册宝,作《圣安》之乐;降御坐,作《乾安》之乐。太后册宝进行,用《正安》;出閤升坐,用《坤安》;降坐入閤,复作《坤安》之乐。礼部尚书赵雄等言:国朝旧制,车驾出,奏乐。今庆典之行,亘古未有,自非礼仪详备,无以副中外欢愉之心。请庆寿行礼日,圣驾往还并用乐及簪花。诏从之。既而太常又言:郊禋礼成,宜进胙慈闱,行上寿饮酒礼。所有上寿合办仙楼仍用乐,其乐人照天申节礼例。凡上诣德寿宫,或恭请上皇游幸,或至南内,或上皇命同宴游,或时序赏适、过宫侍宴,或圣节张乐、珥花、奉玉卮为上皇寿,率从容竟日,隆养至乐,备极情文。 又按《志》:淳熙中大阅,帝自祥曦殿戎服而出,皇太子、亲王、执政以下并从,诸将皆介胄乘马导驾,军器分卫前后,奏随军鼓管大乐。上寻易金甲,乘马升将台,殿帅举黄旗,诸军呼拜,奏发严,中军鸣角。马步簇队,连三鼓。至四鼓,举白旗,中军鼓声旗应,乃变方阵。别高一鼓,马步军出阵。别高一鼓,各归部队。五鼓举黄旗,变员阵。又鼓,举赤旗,变锐阵;青旗变直阵。收鼓讫,一金止,重鼓鸣角,簇队放教。此其凡也。
淳熙六年,始举明堂禋礼命五使按雅乐。
《宋史·孝宗本纪》:六年秋九月,合祭天地于明堂。按《乐志》:六年,始举明堂禋礼,命五使按雅乐并严更、警场于贡院,奉诏将乐器依堂上、堂下仪制排设,五使及应赴官僚从旁立观按阅,仍听往来察视。时大礼使赵雄言:前例,阅乐至皇帝诣饮福位一曲,即五使以下皆立,而每阅奠玉帛及酌献等乐,皆坐自如,于礼未尽,不当袭用前例。故有是诏。既而礼官讨论,自绍兴以来,凡五飨明堂,礼毕还辇,并未经用乐,即无作乐节次可考。乃参酌礼例,成礼称贺及肆赦用乐导驾,并用皇祐大飨典故施行。其南郊、明堂仪注,实述绍兴成宪,又命有司兼酌元丰、大观旧典,为后世法程。其用乐作止之节,粲然可观:前三日,太常设登歌乐于坛上,稍南,北向,设宫架于坛南内壝之外,立舞表于酂缀之间〈明堂登歌设于堂上前楹间,宫架设于庭中〉。前一日,设协律郎位二:一于坛上乐虡西北,一于宫架西北。押乐官一:太常丞于登歌乐虡北,太常卿于宫架北。省牲之夕,押乐太常卿及丞入行乐架,协律郎展视乐器。祀之日,乐正师工人、二舞以次入。皇帝乘舆,自青城斋殿出,乐正撞景钟,降舆入大次,景钟止〈明堂不用景钟〉。服大裘衮冕,自正门入,协律郎跪,俯伏,举麾,舆。工鼓柷,宫架《乾安》之乐作,凡升降、行止皆奏之〈明堂奏《仪安》。至午阶版位,西向立,协律郎偃麾戛敔,乐止〈明堂至阼阶下,乐止〉。凡乐,皆协律郎举麾而后作,偃麾而后止。礼仪使奏请行事,宫架作《景安之乐》〈明堂作《诚安》。〉文舞进,左丞相等升,诣神位前,乐作,六成止。皇帝执大圭再拜,内侍进御匜帨,宫架乐作,帨手毕,乐止。礼仪使前导升坛,宫架乐作,至坛下,乐止。升自午阶,〈明堂并升自阼阶。〉登歌乐作,至坛上,乐止。登歌《嘉安》之乐作〈明堂至堂上作《镇安》。奠镇圭、奠玉币于上帝,乐止。诣皇地祇、太祖、太宗神位前,如上仪。礼仪使导还版位,登歌乐作,降阶,乐止〈明堂降自阼阶〉。宫架乐作,至版位,乐止。奉俎官入正门,宫架《丰安》之乐作〈明堂作《禧安》。跪,奠俎讫,乐止。内侍以御匜帨进,宫架乐作,帨手拭爵,乐止。礼仪使导升坛,宫架乐作,至午阶,乐止。升自午阶,登歌乐作,至坛上,乐止〈明堂无升坛〉。登歌《禧安》之乐作〈明堂作《爱安》,诣神位前,三祭酒,少立,乐止。读册,皇帝再拜。每诣神位并如之。礼仪使导还版位,登歌乐作,降阶,乐止。宫架乐作,至版位,乐止。奏请还小次,宫架乐作,入小次,乐止。武舞进,宫架《正安》之乐作〈明堂作《穆安》。舞者立定,乐止。亚献,升,诣酌尊所,西向立,宫架《正安》之乐作〈明堂皇太子为亚献,作《穆安》。三祭酒,以次酌献如上仪,乐止。终献亦如之。奏请诣饮福位,宫架乐作,至午阶,乐止。升自午阶,登歌乐作,将至位,乐止。登歌《禧安》之乐作〈明堂作《胙安》。饮福,礼毕,乐止。礼仪使导还版位,登歌乐作,降阶,乐止。宫架乐作,至版位,乐止〈明堂不降阶〉。彻豆,登歌《熙安》之乐作〈明堂作《歆乐》。送神,宫架《景安》之乐作,一成止〈明堂作《诚安》。诣望燎、望瘗位,宫架乐作,至位,乐止〈明堂有燎无瘗〉。燎、瘗毕,还大次,宫架《乾安》之乐作〈明堂作《慰安》。至大次,乐止。皇帝乘大辇出大次,乐正撞景钟〈明堂不用景钟〉,鼓吹振作,降辇还斋殿,景钟止。百官、宗室班贺于端诚殿,奏请圣驾进发,军乐导引,至丽正门,大乐正令奏《采茨》之乐,入门,乐止〈明堂就贺于《紫宸殿》,不奏《采茨》。乃御丽正门肆赦。前期,太常设宫架乐于门之前,设钲鼓于其西,皇帝升门至御阁,大乐正令撞黄钟之钟,右五钟皆应,《乾安》之乐作,升御坐,乐止。金鸡立,太常击鼓,囚集,鼓声止。宣制毕,大乐正令撞蕤宾之钟,左五钟皆应,皇帝还御幄,乐止。乘辇降门,作乐,导引至文德殿,降辇,乐止。按大礼用乐,凡三十有四色:歌色一,篴色二,埙色三,篪色四,笙色五,箫色六,编钟七,编磬八,镈钟九,特磬十,琴十一,瑟十二、柷敔十三,搏拊十四,晋鼓十五,建鼓十六,鞞、应鼓十七,雷鼓〈祀天神用。〉十八,雷鼗鼓〈同上〉一十九,灵鼓〈祭地祇用〉二十,灵鼗鼓〈同上〉二十一,露鼓〈飨宗庙用〉二十二,露鼗鼓〈同上〉二十三,雅鼓二十四,相鼓二十五,单鼗鼓二十六,旌纛二十七,金钲二十八,金錞二十九,单铎三十,双铎三十一,铙铎三十二,奏坐三十三,麾幡三十四。此国乐之用尤大者,故俱载于篇。
《玉海》:淳熙六年四月,礼官奏下学士院修制明堂乐章。七月,周必大言:绍兴乐章,多因学士汪藻所撰,略加增损。臣窃见皇祐二年,宰臣文彦博等言:明堂大飨天地祖宗乐章,乞从御制仁宗亲作四曲用之。嘉祐七年,又制明堂迎神乐章。政和七年八月十二日,徽宗制明堂乐曲九章。绍兴二十八年,制南郊,并前二日,朝献景灵宫,前一日,朝飨太庙,共十三章。惟明堂乐章,未经御制。欲望特纡宸藻,亲制天地祖宗四位酌献乐章。二十七日,从之。
淳熙十五年七月,高宗庙乐曰《大勋》,舞曰《大德》。九月,大飨明堂,诏降神送神作乐馀皆备而不作。冬十月,金使上寿亦不设乐。
《宋史·孝宗本纪》:十五年夏四月丙戌,祔高宗神主于太庙。秋七月戊戌,上高宗庙乐曰《大勋》,舞曰《大德》。九月辛丑,大飨明堂。冬十月癸未,金遣王克温等来贺会庆节,见于垂拱殿东楹。甲申,会庆节,诏北使、百官诣东上閤门拜表起居,免入贺。 按《乐志》:高宗升祔,太常言:附飨行礼,当设登歌、宫架、乐舞,晨祼馈食,其用乐如朝飨之制。于是,高宗庙昉奏《大德》之乐舞。礼部言:今虞祔之行,纯用古礼,导引神主,自有卫仗及太常鼓吹,而杂用道、释,于礼非经,乞行蠲免。诏从其请。既而大享明堂,起居舍人郑侨奏:祭祀于事为大,礼乐于用为急。然先王处此,有常变之不同,各务当其礼而已。昔舜居尧丧,三载遏密。后世既用汉文以日易月之文,又用汉儒越绋行事之制。循习既久,不特用礼,而又用乐,去古愈远。圣主躬服通丧,有司请举大礼,屈意从之。且大飨之礼,祭天地也。圣主身亲行之,行礼作乐,似不可废。其他官分献,与夫先期奏告,例用乐者,权宜蠲寝,不亦可乎。今若因明堂损益而裁定之,亦足为将来法。乃命太常讨论,诏除降神、奠玉币、奉俎、酌献、换舞、彻豆、送神,依典礼作乐外,所有皇帝及献官盥洗、登降等乐,皆备而不作云。又按《志》:高宗之丧,孝宗力行三年之制,有司虽未尝别设乐禁,而退朝不忍闻乐。金使以会庆节来贺,稽之旧典,引对使人或许上寿,惟辍乐不举。孝宗断以典礼,却其书币,就馆遣行。次年再至,始用绍兴故事,移宴于馆而不作乐。
光宗绍熙元年,行中宫册礼备乐。
《宋史·光宗本纪》不载。 按《乐志》:绍熙元年,始行中宫册礼,发册于文德殿:皇帝升降御坐用《乾安》之乐,持节展礼官出入殿门用《正安》之乐。受册于穆清殿:皇后出就褥位用《坤安》,至位用《承安》,受册宝,用《成安》,受内外命妇贺就坐,用《和安》,内命妇进行贺礼,用《惠安》,外命妇进行贺礼用《咸安》,皇后降坐用《徽安》,归閤用《太安》册、宝入殿门用《宜安》。宋初立后,自景祐始行册命之礼。元祐纳后,典章弥盛,而六礼发册书日,乐备不作,惟皇后入宣德门,朝臣班迎,鸣钟鼓而已。崇宁中,乃陈宫架,用女工,皇后升降行止,并以乐为节。至绍兴复制乐,以重袆翟,诏执色勿用女工,令太常止于门外设乐。隆兴册礼时,则国乐未举,淳熙始遵用之,而绍熙敷贲旧典,于此特加详备。绍兴乐奏仲吕宫,仲吕为阴;绍兴乐奏太簇宫,太簇为阳:用乐同而揆律异焉。
绍熙二年,有事于南郊,有司请新诸乐器乐工优其廪给皆从之。
《宋史·光宗本纪》:二年十一月辛未,有事于太庙。壬申,合祭天地于圜丘。 按《乐志》:二年郊祀,太常耿秉奏:致敬鬼神,以礼乐为本,乐欲其备,音欲其和。今所用雷鼓之属,正所以祀天致神,而皮革虚缓,声不能振应;登歌、大乐乐器及乐舞工人冠服,有积岁久而损弊者,宜葺新之。太常在籍乐工,不给于役,召募百姓,罕能习熟。郊祀事重,其乐工亲扈乘舆,和乐雅奏,期以接天地、享祖宗,请优其日廪,以籍田司钱给之,乐艺稍精,仍加赏劝。其缘托权要、送名充数者,严戢绝之。又言:大礼前期,皇帝朝飨太庙,别庙内安穆、安恭皇后二室,前此系大臣分诣行事。今既亲诣室祼,其酌献、升殿所奏乐曲,恐不相协,宜命有司更制。皆从之。
绍熙五年,宁宗即位。闰十月,以吏部尚书郑侨等奏祧僖、宣二祖立别庙设登歌宫架乐。十二月,上孝宗庙乐曰《大伦之舞》
《宋史·宁宗本纪》:绍熙五年七月,即位。闰十月庚申,以吏部尚书郑侨等奏请祧僖、宣二祖,正太祖东向之位,寻立僖祖别庙,以藏顺、翼、宣三祖之主。十二月癸酉,上孝宗庙乐曰《大伦之舞》。甲戌,祔孝宗神主于太庙。 按《乐志》:宁宗即位,孝宗升祔,祧僖祖,立别庙,礼官言:僖祖既仿唐兴圣立为别庙,遇祫则即庙以享,孟冬祫飨日,合先诣僖祖庙室行礼。其乐舞欲依每岁别庙五飨设乐礼例,于僖祖添设登歌乐。如僖庙行礼,就庙殿依次作登歌乐,其宫架乐则于太庙殿上通作。诏从之。
《文献通考》:宁宗郊庙乐章,除遵用高宗御制十三章外,多更撰新篇。其景灵宫降圣,太庙迎神,圜坛降圣,四声迭奏,旧皆四声同一歌辞。今始随所奏声,各撰一曲。其三朝朝献乐章,诣饮福位,旧与升殿同,终献旧典与亚献同,朝飨乐章诣室旧与升殿同,还位旧与入门同,亚终献亦同。今并各制一篇。僖宣二祖既祧,不复用庙乐。孝宗、光宗皆用祔庙,后撰乐章,祫祭乐章,僖祖东向,昭穆以次设十二幄。庆元始祧僖宣,别为庙,而就飨奏乐云。
宁宗庆元二年,定寿康宫上寿一用乾道旧制寻册皇后设宫架之乐。
《宋史·宁宗本纪》:庆元二年冬十月戊申,率群臣奉上寿圣隆慈备福光佑太皇太后、寿成惠慈皇太后、圣安寿仁太上皇、寿仁太上皇后册宝于慈福、寿康宫。辛亥,册皇后。 按《乐志》:臣僚言:皇帝因重明圣节,诣寿康宫上寿举乐,仰体圣主事亲尽孝之志,俯遂臣子尊君亲上之忱,此国家典礼之大者也。检照典故,天申节赐御筵,在上寿次日。今乃于前一日赐文武百僚宴,重明上寿,用乐攸始,而臣下听乐乃在君父之先,义有未安。遂命改用次日。凡奉上册宝于慈福、寿康宫者,再备乐行礼,一用乾道旧制。寻御文德殿制册皇后,有司请设宫架之乐,依仪施行。
庆元六年瑞庆节,宴金使以光宗慈懿皇后丧不作乐。
《宋史·宁宗本纪》:六年八月丙申,上大行太上皇后谥曰慈懿皇后。 按《乐志》:庆元六年瑞庆节,金使者至,以执光宗、慈懿皇后丧,诏就驿赐御筵,不作乐。
嘉定二年,明堂大享诏申严乐工之选。
《宋史·宁宗本纪》不载。 按《乐志》:二年,明堂大飨,礼部尚书章颖奏:太常工籍阙少,率差借执役。当亲行荐飨,或容不根游手出入殿庭,非所以肃仪卫、严禁防也。乞申绍兴、开僖已行禁令,不许用市井替名,显示惩戒,庶俾骏奔之人小大严洁,以称精禋。臣僚又奏:郊祀登歌列于坛上,簉于上龛,盖在天地祖宗之侧也。宫架列于午阶下,则百神所同听也。夫乐音莫尚于和,今丝、竹、管、弦类有阙断,拊搏、佾舞,贱工、窭人往往垢玩扰杂,宜申严以肃祀事。皆俞其请。
嘉定十五年,御大庆殿,受宝备陈宫架大乐。
《宋史·宁宗本纪》:十五年春正月庚戌朔,御大庆殿,受恭膺天命之宝。 按《乐志》:十四年,诏:山东、河北连城慕义,殊俗效顺,奉玉宝来献,其文曰皇帝恭膺天命之宝,实惟我祖宗之旧。乃明年元日,上御大庆殿受宝,用鼓吹导引,备陈宫架大乐,奏诗三章:一曰《恭膺天命》,二曰《旧疆来归》,三曰《永清四海》,并奏以太簇宫。
理宗宝庆元年,宁宗祔庙用大安之乐。
《宋史·理宗本纪》:宝庆元年夏四月辛卯朔,宁宗祔庙。 按《乐志》:理宗享国四十馀年,凡礼乐之事,式遵旧章,未尝有所改作。先是,孝宗庙用《大伦》之乐,光宗庙用《大和》之乐;至是,宁宗祔庙,用《大安》之乐。
绍定三年,上皇太后册宝,新制乐曲。诏以姜夔所进乐议乐章付太常。
《宋史·理宗本纪》:绍定三年十二月丁卯,册命贵妃谢氏为皇后癸未上寿明仁福慈睿皇太后尊号册宝。 按《乐志》:三年,行中宫册礼,并用绍熙元年之典。及奉上寿明仁福慈睿皇太后册宝,始新制乐曲行事。当时中兴六七十载之间,士多叹乐典之久坠,类欲蒐讲古制,以补遗轶。于是,姜夔乃进《大乐议》于朝。夔言:绍兴大乐,多用大晟所造,有编钟、镈钟、景钟,有特磬、玉磬、编磬,三钟三磬未必相应。埙有大小,箫、篪、篴有长短,笙、竽之簧有厚薄,未必能合度,琴、瑟弦有缓急燥湿,轸有旋复,柱有进退,未必能合调。总众音而言之,金欲应石,石欲应丝,丝欲应竹,竹欲应匏,匏欲应土,而四金之音又欲应黄钟,不知其果应否。乐曲知以七律为一调,而未知度曲之义;知以一律配一字,而未知永言之旨。黄钟奏而声或林钟,林钟奏而声或太簇。七音之协四声,各有自然之理。今以平、入配重浊,以上、去配轻清,奏之多不谐协。八音之中,琴、瑟尤难。琴必每调而改弦,瑟必每调而退柱,上下相生,其理至妙,知之者鲜。又琴、瑟声微,常见蔽于钟、磬、鼓、瑟之声;匏、竹、土声长,而金石常不能以相待,往往考击失宜,消息未尽。至于歌诗,则一句而钟四击,一字而竽一吹,未协古人槁木贯珠之意。况乐工苟焉占籍,击钟磬者不知声,吹匏竹者不知穴,操琴瑟者不知弦。同奏则动手不均,迭奏则发声不属。比年人事不和,天时多忒,由大乐未有以格神人、召和气也。宫为君、为父,商为臣、为子,宫商和则君臣父子和。徵为火,羽为水,南方火之位,北方水之宅,常使水声衰、火声盛,则可助南而抑北。宫为夫,徵为妇,商虽父宫,实徵之子,常以妇助夫、子助母,而后声成文。徵盛则宫唱而有和,商盛则徵有子而生生不穷,休祥不召而自至,灾害不祓而自消。圣主方将讲礼郊见,愿诏求知音之士,考正太常之器,取所用乐曲,条理五音,檃括四声,而使协和。然后品择乐工,其上者教以金、石、丝、竹、匏、土、诗歌之事,其次者教以戛、击、干、羽、四金之事,其下不可教者汰之。虽古乐未易遽复,而追还祖宗盛典,实在兹举。其议雅俗乐高下不一,宜正权衡度量:自尺律之法亡于汉、魏,而十五等尺杂出于隋、唐正律之外,有所谓倍四之器,银字、中管之号。今大乐外有所谓上宫调,下宫调又有中管倍五者。有曰羌笛、孤笛,曰双韵、十四弦以意裁声,不合正律,繁数悲哀,弃其根本,失之太清;有曰夏笛、鹧鸪,曰胡卢琴、渤海琴,沉滞抑郁。腔调含糊,失之太浊。故闻其声者,性情荡于内,手足乱于外,《礼》所谓慢易以犯节,流洒以忘本,广则容奸,狭则思欲者也。家自为权衡,乡自为尺度,乃至于此。谓宜在上明示以好恶。凡作乐制器者,一以太常所用及文思所颁为准。其他私为高下多寡者悉禁之,则斯民顺帝之则,而风俗可正。其议古乐止用十二宫:周六乐奏六律、歌六吕,惟十二宫也。王大食,三侑。注云:朔日、月半。随月用律,亦十二宫也。十二管各备五声,合六十声;五声成一调,故十二调。古人于十二宫又特重黄钟一宫而已。齐景公作《徵招》《角招》之乐,师涓、师旷有清商、清角、清徵之操。汉、魏以来,燕乐或用之,雅乐未闻有以商、角、徵、羽为调者,惟迎气有五引而已,《隋书》云梁、陈雅乐,并用宫声是也。若郑译之八十四调,出于苏祗婆之琵琶。大食、小食、般涉者,番语;《伊州》《石州》《甘州》《婆罗门》者,番曲;《绿腰》《诞黄龙》《新水调》者,华声而用番乐之节奏。惟《瀛府》《献仙音》谓之法曲,即唐之法部也。凡有催衮者,皆番曲耳,法曲无是也。且其名八十四调者,其实则有黄钟、太簇、夹钟、仲吕、林钟、夷则、无射七律之宫、商、羽而已,于其中又阙太簇之商、羽焉。国朝大乐诸曲,多袭唐旧。窃谓以十二宫为雅乐,周制可举;以八十四调为宴乐,番部不可杂。郊庙用乐,咸当以宫为曲,其间皇帝升降、盥洗之类,用黄钟者,群臣以太簇易之,此周人王用《王夏》、公用《骜夏》之义也。其议登歌当与奏乐相合:《周官》乐奏,取阴阳相合之义。歌者,登歌、彻歌是也;奏者,金奏、下管是也。奏六律主乎阳,歌六吕主乎阴,声不同而德相合也,自唐以来始失之。故赵慎言云:祭祀有下奏太簇、上歌黄钟,俱是阳律,既违礼经,抑乖会合。今太常乐曲,奏夹钟者奏阳歌阴,其合宜歌无射,乃或歌大吕;奏函钟者奏阴歌阳,其合宜歌蕤宾,乃或歌应钟;奏黄钟者奏阳歌阴,其合宜歌大吕,乃杂歌夷则、夹钟、仲吕、无射矣。苟欲合天人之和,此所当改。其议祀享惟登歌、彻豆当歌诗:古之乐,或奏以金,或吹以管,或吹以笙,不必皆歌诗。周有《九夏》,钟师以钟鼓奏之,此所谓奏以金也。大祭祀登歌既毕,下管《象》《武》。管者,箫、篪、篴之属。《象》《武》皆诗而吹其声,此所谓吹以管者也。周六笙诗,自《南陔》皆有声而无其诗,笙师掌之以供祀飨,此所谓吹以笙者也。周升歌《清庙》,彻而歌《雍》诗,一大祀惟两歌诗。汉初,此制未改,迎神曰《嘉至》,皇帝入曰《永至》:皆有声无诗。至晋始失古制,既登歌有诗,夕牲有诗,飨神有诗,迎神、送神又有诗。隋、唐至今,诗歌愈富,乐无虚作。谓宜仿周制,除登歌、彻歌外,繁文当删,以合于古。其议作鼓吹曲以歌祖宗功德:古者,祖宗有功德,必有诗歌,《七月》之陈王业是也。歌于军中,周之恺乐、恺歌是也。汉有短箫铙歌之曲凡二十二篇,军中谓之骑吹,其曲曰《战城南》《圣人出》之类是也。魏因其声,制为《克官渡》等曲十有二篇;晋亦制为《征辽东》等曲二十篇;唐柳宗元亦尝作为铙歌十有二篇,述高祖、太宗功烈。我朝太祖、太宗平僭伪,一区宇;真宗一戎衣而却契丹;仁宗海涵春育,德如尧、舜;高宗再造大功,上俪祖宗。愿诏文学之臣,追述功业之盛,作为歌诗,使知乐者协以音律,领之太常,以播于天下。夔乃自作《圣宋铙歌曲》:宋受命曰《上帝命》,平上党曰《河之表》,定维扬曰《淮海清》,取湖南曰《沅之上》,得荆州曰《皇威畅》,取蜀曰《蜀土邃》,取广南曰《时雨霈》,下江南曰《望钟山》,吴越献国曰《大哉仁》,漳、泉献土曰《讴歌归》,克河东曰《伐功继》,征澶渊曰《帝临墉》,美仁治曰《维四叶》,歌中兴曰《炎精复》,凡十有四篇,上于尚书省。书奏,诏付太常。然夔言为乐必定黄钟,迄无成说。其议今之乐极为详明,而终谓古乐难复,则于乐律之原有未及讲。其后,朱熹深悼先王制作之湮泯,与其友武夷蔡元定相与讲明,反覆参订,以究其归极。熹在庆元经筵,尝草奏曰:自秦灭学,礼乐先坏,而乐之为教,绝无师受。律尺短长,声音清浊,学士大夫莫知其说,而不知其为阙也。望明诏许臣招致学徒,聚礼乐诸书,编辑别为一书,以补六艺之阙。后修礼书,定为《钟律》《乐制》等篇,垂宪言以贻后人。盖宋之乐议,因时迭出,其乐律高下不齐,俱有原委。建隆初用王朴乐,艺祖一听,嫌其太高,近于哀思,诏和岘考西京表尺,令下一律,比旧乐始和畅。至景祐、皇祐间,访乐、议乐之诏屡颁,于是命李照改定雅乐,比朴下三律。照以纵黍累尺,虽律应古乐,而所造钟磬,才中太簇,乐与器自相矛盾。阮逸、胡瑗复定议,止下一律,以尺生律,而黄钟律短,所奏乐声复高。元丰中,以杨杰条乐之疵,召范镇、刘几参定。几、杰所奏,下旧乐三律,范镇以为声杂郑、卫,且律有四釐六毫之差,太簇为黄钟,宫商易位,欲求真黍以正尺律,造乐来献,复下李照一律。至元祐廷奏,而诏奖之。初,镇以房庶所得《汉书》,其言黍律异于他本,以大府尺为黄帝时尺,司马光力办其不然。镇以周釜、汉斛为据,光谓釜本《考工》所记,斛本刘歆所作,非经不足法。镇以所收开元中笛及方响合于仲吕,校太常乐下五律,教坊乐下三律。光谓此特开元之仲吕,未必合于后夔,力止镇勿奏所为乐。光与镇平生大节不谋而同,惟钟律之论往返争议,凡三十馀年,终不能以相一。是时,濂、洛、关辅诸儒继起,远派圣传,义理精究。周惇颐之言乐,有曰:古者圣王制礼法、修教化,三纲正,九畴叙,百姓太和,万物咸若,乃作乐以宣八风之气。乐声淡而不伤,和而不淫。淡则欲心平,和则躁心释。德盛治至,道配天地,古之极也。后世礼法不修,刑政苛紊,代变新声,导欲增悲,故有轻生败伦不可禁者矣。乐者,古以平心,今以助欲;古以宣化,今以长怨。不复古礼,不变今乐,而欲至治者,远哉。程颐有曰:律者,自然之数。先王之乐,必须律以考其声。尺度权衡之正,皆起于律。律管定尺,以天地之气为准,非秬黍之比也。律取黄钟,黄钟之声亦不难定,有知音者,参上下声考之,自得其正。张载有曰:声音之道与天地通,蚕吐丝而商弦绝,木气盛则金气衰,乃此理自相应。今人求古乐太深,始以古乐为不可知,律吕有可求之理,惟德性深厚者能知之。此三臣之学,可谓穷本知变,达乐之要者矣。熹与元定盖深讲于其学者,而研覃真积,述为成书。元定先究律吕本原,分其篇目,又从而證辨之。黄钟篇曰:天地之数始于一,终于十:其一、三、五、七、九为阳,九者,阳之成也;其二、四、六、八、十为阴,十者,阴之成也。黄钟者,阳声之始,阳气之动也,故其数九。分寸之数,具于声气之先,不可得而见。及断竹为管,吹之而声和,候之而气应,而后数始形焉。均其长,得九寸;审其围,得九分;积其实,得八百一十分。长九寸,围九分,积八百一十分,是为律本,度量权衡于是而受法,十一律由是损益焉。
《證辨》曰:古者考声候气,皆以声之清浊、气之先后求黄钟也。夫律长则声浊而气先至,律短则声清而气后至,极长极短则不成声而气不应。今欲求声气之中,而莫适为准,莫若且多截竹以拟黄
钟之管,或极其短,或极其长,长短之内,每差一分而为一管,皆即以其长权为九寸,而度围径如黄钟之法焉。更迭以吹,则中声可得;浅深以别,则中气可验。苟声和气应,则黄钟之为黄钟者信矣。黄钟信,则十一律与度量权衡者得矣。后世不知出此,而惟尺之求。晋氏而下,多求之金石;梁、隋以来,又参之秬黍;至王朴专恃累黍,金石亦不复考。夫金石真伪固难尽信,而秬黍长短大小不同,尤不可恃。古人谓子谷秬黍,中者实其龠,是先得黄钟而后度之以黍,以见周径之度,以生度量权衡之数而已,非律生于黍也。百世之下,欲求百世之前之律者,亦求之声气之元而毋必之于秬黍,斯得之矣。

《黄钟生十一律篇》曰:子、寅、辰、午、申、戌六阳辰皆下生,丑、卯、巳、未、酉、亥六阴辰皆上生。阳数以倍者,三分本律而损其一也;阴数以四者,三分半律而增其一也。六阳辰当位,自得六阴位以居其冲。其林钟、南吕、应钟三吕在阴,无所增损;其大吕、夹钟、仲吕三吕在阳,则用倍数,方与十二月之气相应,盖阴阳自然之理也。
《證辨》曰:按《吕氏》《淮南子》,与司马氏《律书》《汉前志》不同,虽大吕、夹钟、仲吕用倍数则一,然《吕氏》《淮南》不过以数之多寡为生之上下,律吕阴阳错乱而无伦,非其本法也。

《十二律篇》曰:按十二律之实,约以寸法,则黄钟、林钟、太簇得全寸;约以分法,则南吕、姑洗得全分;约以釐法,则应钟、蕤宾得全釐;约以毫法,则大吕、夷则得全毫;约以丝法,则夹钟、无射得全丝。约至仲吕之实十三万一千七十二,以三分之,不尽二算,其数不行,此律之所以止于十二也。
《證辨》曰:黄钟为十二律之首,他律无大于黄钟,故其正声不为他律役。至于大吕之变宫、夹钟之羽、仲吕之徵、蕤宾之变徵、夷则之角、无射之商,自用变律半声,非复黄钟矣。此其所以最尊而为君之象,然亦非人所能为,乃数之自然,他律虽役之而不可得也。此一节最为律吕旋宫用声之纲领也。

《变律篇》曰:十二律各自为宫,以生五声二变。其黄钟、林钟、太簇、南吕、姑洗、应钟六律,则能具足。至蕤宾、大吕、夷则、夹钟、无射、仲吕六律,则取黄钟、林钟、太簇、南吕、姑洗、应钟六律之声,少下,不和,故有变律。律之当变者有六:黄钟、林钟、太簇、南吕、姑洗、应钟。变律者,其声近正律而少高于正律,然后洪纤、高下不相夺伦。变律非正律,故不为宫。
《證辨》曰:十二律循环相生,而世俗不知三分损益之数,往而不返。仲吕再生黄钟,止得八寸七分有奇,不成黄钟正声。京房觉其如此,故仲吕再生,别名执始,转生四十八律。不知变律之数止于六者,出于自然,不可复加。虽强加之,亦无所用也。房之所传出于焦氏,焦氏卦气之学,亦去四而为六十,故其推律必求合此数。不知数之自然,在律不可增,于卦不可减也。何承天、刘焯讥房之病,乃欲增林钟已下十一律之分,使至仲吕反生黄钟,还得十七万七千一百四十之数,则是惟黄钟一律成律,他十一律皆不应三分损益之数,其失又甚于房。

《律生五声篇》曰:宫声八十一,商声七十二,角声六十四,徵声五十四,羽声四十八。按黄钟之数九九八十一,是为五声之原,三分损一以下生徵,徵三分益一以上生商,商三分损一以下生羽,羽三分益一以上生角。至角声之类六十四,以三分之,不尽一算,数不可行,此声之数所以止于五也。
《證辨》曰:《通典》曰:黄钟为均,用五声之法以下十一辰,辰各有五声,其为宫商之法亦如之。辰各有五声,合为六十声,是十二律之正声也。夫黄钟一均之数,而十一律于此取法焉。以十二律之宫长短不同,而其臣、民、事、物、尊卑,莫不有序而不相乱,良以是耳。沈括不知此理,乃以为五十四在黄钟为徵、在夹钟为角、在仲吕为商者,其亦误矣。俗乐之有清声,略知此意。但不知仲吕反生黄钟,黄钟又次林钟再生太簇,皆为变律,已非黄钟、太簇之清声耳。胡瑗于四清声皆小其围径,则黄钟、太簇二声虽合,而大吕、夹钟二声又非半律之半。且自夷则至应钟四律,皆以次而小其径围以就之,遂使十二律、五声皆有不得其正者。李照、范镇止用十二律,则又未知此理。盖乐之和者,在于三分损益;乐之辨者,在于上下相生。若李照、范镇之法,其合于三分损益者则和矣,自夷则已降,其臣、民、事、物,岂能尊卑有辨而不相凌犯乎。晋荀勖之笛,梁武帝之通,皆不知而作者也。

《变声篇》曰:变宫声四十二,变徵声五十六。五声宫与商、商与角、徵与羽相去各一律,至角与徵、羽与宫相去乃二律。相去一律则音节和,相去二律则音节达。故角、徵之间,近徵收一声,比徵少下,故谓之变徵;羽、宫之间,近宫收一声,少高于宫,故谓之变宫。角声之实六十有四,以三分之,不尽一等,既不可行,当有以通之。声之变者二,故置一而两,三之得九,以九因角声之实六十有四,得五百七十六。三分损益,再生变徵、变宫二声,以九归之,以从五声之数,存其馀数,以为彊弱。至变徵之数五百一十二,以三分之,又不尽二算,其数又不行,此变声所以止于二也。变宫、变徵,宫不成宫,徵不成徵,《淮南子》谓之和谬,所以济五声之不及也。变声非正声,故不为谬。
《證辨》曰:宫、羽之间有变宫,角、徵之间有变徵,此亦出于自然,《左氏》所谓七音,《汉前志》所谓七始是也。然五声者,正声,故以起调、毕曲,为诸声之纲。至二变声,则不比于正音,但可济其所不及而已。然有五声而无二变,亦不可以成乐也。

《八十四声篇》曰:黄钟不为他律役,所用七声皆正律,无空、积、忽、微。自林钟而下,则有半声:大吕、太簇一半声,夹钟、姑洗二半声,蕤宾、林钟四半声,夷则、南吕五半声,无射、应钟为六半声。中吕为十二律之穷,三变声也。自蕤宾而下则有变律:蕤宾一变律,大吕二变律,夷则三变律,夹钟四变律,无射五变律,中吕六变律也。皆有空、积、忽、微,不得其正,故黄钟独为声气之元。虽十二律八十四声皆黄钟所生,然黄钟一均,所谓纯粹中之纯粹者也。八十四声:正律六十三,变律二十一。六十三者,九七之数也;二十一者,三七之数也。《六十调篇》曰:十二律还相为宫,各有七声,合八十四声。宫声十二,商声十二,角声十二,徵声十二,羽声十二,凡六十声,为六十调,其变宫十二,在羽声之后、宫声之前;变徵十二,在角声之后、徵声之前:宫徵皆不成,凡二十四声,不可为调。黄钟宫至夹钟羽,并用黄钟起调、黄钟毕曲;大吕宫至姑洗羽,并用大吕起调、大吕毕曲;太簇宫至仲吕,并用太簇起调、太簇毕曲;夹钟宫至蕤宾羽,并用夹钟起调、夹钟毕曲;姑洗宫至林钟羽,并用姑洗起调、姑洗毕曲;仲吕宫至夷则羽,并用仲吕起调、仲吕毕曲;蕤宾宫至南吕羽,并用蕤宾起调、蕤宾毕曲;林钟宫至无射羽,并用林钟起调、林钟毕曲;夷则宫至应钟羽,并用夷则起调、夷则毕曲;南吕宫至黄钟羽,并用南吕起调、南吕毕曲;无射宫至大吕羽,并用无射起调、无射毕曲;应钟宫至太簇羽,并用应钟起调、应钟毕曲,是为六十调。六十调即十二律也,十二律即一黄钟也。黄钟生十二律,十二律生五声二变。五声各有纪纲,以成六十调,六十调皆黄钟损益之变也。宫、商、角三十六调,老阳也;其徵、羽二十四调,老阴也。调成而阴阳备也。或曰:日辰之数由天五、地六错综而生,律吕之数由黄钟九寸损益而生,二者不同。至数之成,则日有六甲、辰有五子为六十日;律吕有六律、五声为六十调,若合符节,何也。曰:即所谓调成而阴阳备也。夫理必有对待,数之自然也。以天五、地六合阴与阳言之,则六甲、五子究于六十,其三十六为阳,二十四为阴。以黄钟九寸纪阳不纪阴言之,则六律、五声究于六十,亦三十六为阳,二十四为阴。盖一阳之中,又自有阴阳也。非知天地之化育者,不能与于此。
《證辨》曰:《礼运》:五声、六律、十二管还相为宫。孔氏疏曰:黄钟为第一宫,至仲吕为第十二宫,各有五声,凡六十声。声者,所以起调、毕曲,为诸声之纲领,夫《礼运》所谓还相为宫也。《周礼·大司乐》,祭祀不用商,推宫、角、徵、羽四声。古人变宫、变徵不为调,《左氏传》曰:中声以降,五降之后,不容弹矣。以二变声之不可为调也。后世以变宫、变徵参而为八十四调,其亦不考矣。

《候气篇》曰:以十一律分配节气,按历而俟之。其气之升,分、毫、丝、忽,随节各异。夫阳生于《复》,阴生于《姤》,如环无端。今律吕之数,三分损益,终不复始,何也。曰:阳之升始于子,午虽阴生,而阳之升于上者未己,至亥而后穷上反下;阴之升始于午,子虽阳生,而阴升于上亦未已,至巳而后穷上反下。律于阴则不书,故终不复始也。是以升,阳之数,自子至巳差彊,在律为尤彊,在吕为差弱;自午至亥渐弱,在律为尤弱,在吕为差彊。分数多寡,虽若不齐,然而丝分毫别,各有条理,此气之所以飞灰,声之所以中律也。或曰:《易》以道阴阳,而律不书阴,何也。曰:《易》尽天下之变,善恶无不备,律致中和之用,止于至善者也,以声音之,大而至于雷霆,细而至于蠛蠓,无非声也。《易》则无不备也,律则写其所谓黄钟一声而已。虽有十二律六十调,然实一黄钟也。是理也,在声为中声,在气为中气,在人则喜怒哀乐未发与发而中节,此圣人所以一天人、赞化育之道也。
《證辨》曰:律者,阳气之动,阳声之始,必声和气应,
然后可以见天地之心。今不此之务,乃区区于秬黍之纵横、古律之大小,其亦难矣。然非精于历数,则气节亦未易正。

至于审度量、谨权衡,会萃古今,辨析尤详,皆所以参伍而定黄钟为中声之符验也。朱熹深好其书,谓国家行且平定,中原必将审音协律,以谐神人。受诏典领之臣,宜得此书奏之,以备东都郊庙之乐。熹定《钟律》《诗乐》《乐制》《乐舞》等篇,汇分于所修礼书中,皆聚古乐之根源,简约可观。而《钟律》分前后篇,其前篇为条凡七:一曰十二律阴阳、辰位相生次第之图,二曰十二律寸、分、釐、毫、丝、忽之数,三曰五声五行之象、清浊高下之次,四曰五声相生、损益、先后之次,五曰变宫、变徵二变相生之法,六曰十二律正变、倍半之法,七曰旋宫八十四声、六十调之图。其后篇为条凡六:一曰明五声之义,二曰明十二律之义,三曰律寸旧法,四曰律寸新法,五曰黄钟分寸数法,六曰黄钟生十一律数。大概率采元定所著,更互演绎,尤为明邃。其《乐制》汇于王朝礼,其《乐舞》汇于祭礼,上下千载,旁搜远绍,昭示前圣礼乐之非迂,而将期古乐之复见于今,熹盖深致意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