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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三十一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礼仪典

 第三百三十一卷目录

 冠服部纪事
 冠服部杂录
 冠服部外编

礼仪典第三百三十一卷

冠服部纪事

《说苑》:齐桓公谓管仲曰:吾国甚小,财用甚少,而群臣衣服舆马甚汰,吾欲禁之,可乎。管仲曰:臣闻之,君尝之,臣食之;君好之,臣服之。今君之食也必桂之浆,衣练紫之衣,狐白之裘。此群臣之所奢大也。诗云:不躬不亲,庶民不信。君欲禁之,胡不自亲乎。桓公曰:善。于是更制练帛之衣,太白之冠,期一年而齐国俭也。《左传》:僖之元年,齐桓公迁邢于夷仪,二年,封卫于楚丘。文公大布之衣,大帛之冠,务材,训农,通商,惠工,敬教,劝学,授方,任能,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乃三百乘。《谷梁传》:僖公二年,阳榖之会,桓公委端搢笏而朝诸侯。〈注〉委貌之冠,元端之服。
《国语》:襄王使太宰文公及内史兴赐晋文公命,晋侯端委以入。太宰以王命命冕服,内史赞之,三命而后即冕服。
《左传》:襄公十四年,卫献公戒孙文子,宁惠子食,皆服而朝,日旰不召,而射鸿于囿,二子从之,不释皮冠而与之言,二子怒。
《说苑》:孙叔敖为楚令尹,一国吏民皆来贺,有一老父衣粗衣,冠白冠,后来吊,孙叔敖正衣冠而出见之,谓老父曰:楚王不知臣不肖,使臣受吏民之垢,人尽来贺,子独后来吊,岂有说乎。父曰:有说,身已贵而骄人者民去之;位已高而擅权者君恶之;禄已厚而不知足者患处之。孙叔敖再拜曰:敬受命,愿闻馀教。父曰:位已高而意益下,官益大而心益小,禄已厚而慎不敢取;君谨守此三者足以治楚矣。
《礼记·礼器》:晏平仲祀其先人,豚肩不掩豆,浣衣濯冠以朝,君子以为隘矣。
《晏子》:景公为西曲潢,其深灭轨,高三仞,横木龙蛇,立木鸟兽,公衣黼黻之衣,素绣之裳,一衣而五采具焉。带球玉而冠,且被发乱,首南面而立,傲然。晏子见,公曰:昔仲父之霸,何如。晏子抑首而不对。公又曰:昔管文仲之霸,何如。晏子对曰:臣闻之,维翟人与龙蛇比。今君横木龙蛇,立木鸟兽,亦室一就矣,何暇在霸哉。且公伐宫室之美,矜衣服之丽,一衣而五采具焉,带球玉而乱首被发,亦室一容矣。万乘之君,而一心于邪,君之魂魄亡矣。以谁与图霸哉。公下堂,就晏子曰:梁丘据裔款以室之成,告寡人,是以窃袭此服,与据为笑。又使夫子及寡人请改室易服,而敬听命,其可乎。晏子曰:夫二子,营君以邪,公安得知道哉。且伐木不自其根,则孽又生也。公何不去二子者,毋使耳目淫焉。
景公为巨冠长衣,以听朝,疾视,矜立,日晏不罢。晏子进曰:圣人之服,中侻而不驵,可以导众,其动作侻,顺而不逆,可以奉生。是以下皆法其服,而民争学其容。今君之服,驵华不可以导众民,疾视矜立,不可以奉生。日晏矣,君不若脱服就燕。公曰:寡人受命。退朝,遂去衣冠,不得服。
景公问晏子曰:吾欲服圣王之服,居圣王之室,如此则诸侯其至乎。晏子对曰:法其节俭,则可。法其服,居其室,无益也。三王不同服,而王非以服致诸侯也。诚于爱民,果于行善,天下怀其德,而归其义,若其衣服节俭,而众悦也。夫冠足以修敬,不务其饰,衣足以掩形禦寒,不务其美。衣不务于隅,肶之削冠,无觚羸之理,身服不杂䌽,首服不镂刻。且古者,常有紩衣挛领,而王天下者,其义好生而恶杀,节上而羡下。天下不朝其服,而共归其义。古者常有处橹巢窟穴而不恶,予而不取,天下不朝其室,而共归其仁。及三代作服为益,益也首服足以修敬,而不重也。身服足以行洁,而不害于动作。服之轻重,便于身。用财之费,顺于民。其不为橹巢者,以避风也。其不为穴者,以避湿也。是故明堂之制,下之润湿,不能及也。上之寒暑,不能入也。土事不文,木事不镂,示民之节也。及其衰也,衣服之侈,过足以敬宫室之美,过避润湿,用力甚多,用财甚费,与民为雠。今君欲法圣王之服,不法其制,法其节俭也。则虽未成治,庶其有益也。今君穷台榭之高,极污池之深,而不止。务于刻镂之巧,文章之观,而不厌。则亦与民而雠矣。若臣之虑,恐国之危,而公不平也。公乃愿致诸侯,不亦难乎。公之言过矣。
《新序》:齐景公饮酒而乐,释衣冠自鼓缶,谓侍者曰:仁人亦乐是夫。梁丘子曰:仁人耳目亦犹人也。奚为独不乐此也。公曰:速驾迎晏子。晏子朝服以至。公曰:寡人甚乐此乐也,愿与夫子共之,请去礼。晏子对曰:君之言过矣,齐国五尺之童子,力尽胜婴而又胜君,所以不敢乱者,畏礼也。上若无礼,无以使其下;下若无礼,无以事其上。夫麋鹿唯无礼,故父子同麀。人之所以贵于禽兽者,以有礼也,诗曰:人而无礼,胡不遄死。故礼不可去也。公曰:寡人无良,左右淫湎寡人,以至于此,请杀之。晏子曰:左右何罪,君若好礼,左右有礼者至,无礼者去。君若恶礼,亦将如之。公曰:善。请革衣冠,更受命。乃废酒而更尊朝服而坐,觞三行,晏子趋出。
《孔子家语》:哀公问于孔子曰:寡人欲论鲁国之士,与之为治,敢问如何取之。孔子对曰:生今之世,志古之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舍此而为非者,不亦鲜乎。曰:然则章甫絇履,绅带缙笏者,皆贤人也。孔子曰:不必然也。丘之所言,非此之谓也。夫端衣元裳,冕而乘轩者,则志不在于食焄;斩衰菅菲,杖而歠粥者,则志不在于酒肉。生今之世,志古之道,居今之俗,服古之服,谓此类也。公曰:善哉。
哀公问曰:绅委章甫,有益于仁乎。孔子作色而对曰:君胡然焉,衰麻苴杖者,志不存乎乐,非耳弗闻,服使然也;黼黻衮冕者,容不袭慢,非性矜庄,服使然也;介胄执戈者,无退懦之气,非体纯猛,服使然也。且臣闻之,好肆不守折,而长者不为市,窃夫其有益与无益,君子所以知。
季康子朝服以缟。曾子问于孔子曰:礼乎。孔子曰:诸侯皮弁,告朔。然服之以视朝,若此,礼者也。
《史记·仲尼弟子列传》:仲由字子路,卞人也。少孔子九岁。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鸡,佩猳豚,陵暴孔子。孔子设礼稍诱子路,子路后儒服委质。
《韩诗外传》:原宪居鲁,环堵之室,茨以蒿莱,蓬户瓮牖,桷桑而无枢,上漏下湿,匡坐而弦歌。子贡乘肥马,衣轻裘,中绀而表素,轩不容巷,而往见之。原宪楮冠黎杖而应门,正冠则缨绝,振襟则肘见,纳履则踵决。子贡曰:嘻。先生何病也。原宪抑而应之曰:宪闻之:无财之谓贫,学而不能行之谓病。宪、贫也,非病也。若夫希世而行,比周而友,学以为人,教以为己,仁义之匿,车马之饰,衣裘之丽,宪不忍为之也。子贡逡巡,面有惭色,不辞而去。
《庄子》:曾子居卫,缊袍无表,颜色肿哙,手足胼胝,三日不举火,十年不制衣。正冠而缨绝,捉襟而肘见,纳屦而踵决。曳蹝而歌《商颂》,声满天地,若出金石。
《淮南子》:楚文王好服獬冠,楚国效之,赵武灵王贝带鵔𪇘而朝,赵人化之。使在匹夫布衣,虽冠獬冠,带贝带、鵔𪇘而朝,则不免为人笑也。〈注〉獬冠如今御史冠赵武灵王以大贝饰带鵔𪇘读曰私鈚二字三音曰郭洛带系铫镐也
《史记·荆轲传》:燕太子丹遣荆轲入秦。太子及宾客知其事者,皆白衣冠以送之。至易水上,既祖,取道,高渐离击筑,荆轲和而歌,为变徵之声,士皆垂泪涕泣。又前为歌曰: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复为羽声慷慨,士皆瞋目,发尽上指冠。于是荆轲就车而去,终已不顾。
《墨子》:公孟子义章甫,搢笏,儒服,而以见子墨子曰:君子服然后行乎。其行然后服乎。子墨子曰:行不在服。公孟子曰:何以知其然也。子墨子曰:昔者,齐桓公高冠博带,金剑木盾,以治其国,其国治。昔者,晋文公大布之衣,牂羊之裘,韦以带剑,以治其国,其国治。昔者,楚庄王鲜冠组缨,绛衣博袍,以治其国,其国治。昔者,越王句践剪发文身,以治其国,其国治。此四君者,其服不同,其行犹一也。翟以是知行之不在服也。公孟子曰:善。吾闻之曰宿善者不祥,请舍笏,易章甫,复见夫子可乎。子墨子曰:请因以相见也。若不将舍笏、易章甫,而后相见,然则行果在服也。公孟子曰:君子必古言服,然后仁。子墨子曰:昔者,商王纣,卿士费仲,为天下之暴人,箕子、微子为天下之圣人,此同言而或仁不仁也。周公旦为天下之圣人,管叔为天下之暴人,此同服或仁或不仁也。然则不在古服与古言矣。《汉书·江充传》:初,充召见犬台宫,自请愿以所常被服冠见上。上许之。充衣纱縠襌衣,曲裾后垂交输,冠襌纚步摇冠,飞翮之缨。充为人魁岸,容貌甚壮。帝望见而异之,谓左右曰:燕赵固多奇士。〈注〉曲裾,如妇人衣。交输,割正幅,使一头狭若燕尾,垂之两旁,见于后。冠禅纚,故行步则摇,以鸟羽作缨也。纚,织丝为之,即今方目纱是也。
《西京杂记》:公孙弘以元光五年为国士所推,上为贤良。国人邹长倩以其家贫,少自资致,乃解衣裳以衣之,释所著冠履以与之。
公孙弘为丞相,故人高贺从之。弘食以脱粟饭,覆以布被。贺怨,告人曰:公孙弘内服貂蝉,外衣麻枲,内厨五鼎,外膳一肴。岂可以示天下。于是朝廷疑其矫。弘叹曰:宁逢恶宾,无逢故人。
《汉书·隽不疑传》:不疑,为郡文学,名闻州郡。武帝末,郡国盗贼群起,暴胜之为直指使者,衣绣衣,持斧,逐捕盗贼,督课郡国,东至海,以军兴诛不从命者,威振州郡。胜之素闻不疑贤,至渤海,遣使请与相见。不疑冠进贤冠,带櫑具剑,佩环玦,褒衣博带,盛服至门上谒。胜之开閤延请。
《盖宽饶传》:宽饶左迁为卫司马,未出殿门,断其襌衣,令短离地,冠大冠,带长剑,躬案行士卒庐室,视其饮食居处,遇之甚有恩。
《西京杂记》:赵飞燕为皇后,其女弟在昭阳殿,遗飞燕金花紫轮帽,金花紫罗面衣。
《汉书·王莽传》:莽好厚履高冠,以氂装衣。
《后汉书·周党传》:王莽窃位,托疾杜门。自后贼暴从横,残灭郡县,惟至广武,过城不入。建武中,徵为议郎,以病去职,遂将妻子居黾池。复被徵,不得已,乃著短布单衣,谷皮绡头,待见尚书。及光武引见,党伏而不谒,自陈愿守所志,帝乃许焉。
《马援传》:援留西州,隗嚣甚敬重之,以援为绥德将军,与决筹策。是时公孙述称帝于蜀,嚣使援往观之。援素与述同里闬,相善,以为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而述盛陈陛卫,以延援入,交拜礼毕,使出就馆,更为援制都布单衣、交让冠,会百官于宗庙中,立旧交之位。述鸾旗旄骑,警跸就车,磬折而入,礼飨官属甚盛,欲授援以封侯大将军位。援因辞归。
《蔡茂传》:郭贺,拜荆州刺史,引见赏赐,恩宠隆异。及到官,有殊政。百姓便之,歌曰:厥德仁明郭乔卿,忠正朝廷上下平。显宗巡狩至南阳,特见嗟叹,赐以三公之服,黼黻冕旒。敕行部去襜帷,使百姓见其容服,以章有德。每所经过,吏人指以相示,莫不荣之。
《耿恭传》:恭为戊己校尉,北单于遣左鹿蠡王二万骑击车师。恭遣司马将兵三百人救之,道逢匈奴骑多,皆为所没。军吏范羌,从山北迎恭,至玉门,惟馀十三人。衣屦穿决,形容枯槁。中郎将郑众为恭已下洗沐易衣冠。
《拾遗记》:后汉安帝好微行于郊坰,或露宿起帷宫,皆用锦罽文绣。至永初二年,国用不足,令吏民入钱者,得为官。有琅琊王溥,即王吉之后。吉先为昌邑中尉,奕世衰凌,及安帝时,家贫,不得仕。乃挟竹简,插笔于洛阳市佣书。美于形貌,又多文辞。来僦其书者,丈夫赠其衣冠,妇人遗其珠玉,一日之中,衣宝盈车而归,积粟于廪,九族宗亲,莫不仰其衣食。洛阳称为善笔而得富。
《后汉书·刘虞传》:公孙瓒诬虞前与袁绍欲称尊号,胁段训斩虞于蓟市。初,虞以俭素为操,冠敝不改,乃就补其穿。及遇害,瓒兵搜其内,而妻妾服罗纨,盛绮饰,时人以此疑之。
《三国·魏志·武帝本纪〈注〉·曹瞒传》:太祖为人佻易无威重,好音乐,娼优在侧,常以日达夕。被服轻绡,身自佩小鞶囊,以盛手巾细物,时或冠帢帽以见宾客。每与人谈论,戏弄言诵,尽无所隐,及欢悦大笑,至以头没杯案中,肴膳皆沾污巾帻,其轻易如此。
《晋书·五行志》:魏武帝以天下凶荒,资财乏匮,始拟古皮弁,裁兼帛为白帢,以易旧服。傅元曰:白乃军容,非国容也。干宝以为缟素,凶丧之象也。名之为帢,毁辱之言也,盖革代之后,劫杀之妖也。
《宋书·礼志》:魏文帝黄初三年,诏赐汉太尉杨彪几杖,待以客礼。延请之日,使挟杖入朝。又令著鹿皮冠。彪辞让,不听。乃使服布单衣皮弁以见。
《晋书·五行志》:魏明帝著绣帽,披缥纨半袖,常以见直臣杨阜,谏曰:此礼何法服邪。帝默然。近服妖也。夫缥,非礼之色。亵服尚不以红紫,况接臣下乎。人主亲御非法之章,所谓自作孽不可禳也。帝既不享永年,身没而禄去王室,后嗣不终,遂亡天下。
《三国·魏志·管宁传》:明帝徵宁为光禄勋,辞不就。诏书问青州刺史程喜:宁为守节高乎,审老疾尪顿邪。喜上言:宁有族人管贡为州吏,与宁邻比,臣常使经营消息。贡说:宁常著皂帽、布襦裤、布裙,随时单复,出入闺庭,能自任杖,不须扶持。四时祠祭,辄自力彊,改加衣服,著絮巾,故在辽东所有白布单衣,亲荐馔馈,跪拜成礼。
《高贵乡公本纪》:甘露元年夏四月庚戌,赐大将军司马文王衮冕之服。
《魏略》:徐庶先名福,少好侠击剑,尝为人报雠,为吏所得,其党伍篡解,得脱。于是感激,弃其刀戟,更疏巾单衣,折节学问。
《吴书》:顾悌,字子通。疾,妻出省之,悌命左右自扶起,冠帻加袭,其贞洁不黩如此。
《高士传》:管宁常著布裙,貉裘唯祠先人,乃著。旧布单衣加首絮巾。辽东郡国,图形府殿,号为贤者。
《英雄记》:公孙瓒,字伯圭,为上计吏郡太守。刘基以事公车徵伯圭,褠衣平帻,御车洛阳,身执徒养。《晋书·五行志》:尚书何晏好服妇人之服,傅元曰:此妖服也。夫衣裳之制,所以定上下殊内外也。大雅云元衮赤舄,钩膺镂钖,歌其文也。小雅云有严有翼,共武之服,咏其武也。若内外不殊,王制失叙,服妖既作,身随之亡。妹嬉冠男子之冠,桀亡天下;何晏服妇人之服,亦亡其家,其咎均也。
孙休后,衣服之制上长下短,又积领五六而裳居一二。干宝曰:上饶奢,下俭逼,上有馀下不足之妖也。至孙皓,果奢暴恣情于上,而百姓彫困于下,卒以亡国,是其应也。
初,魏造白帢,横缝其前以别后,名之曰颜帢,传行之。至永嘉之间,稍去其缝,名无颜帢,而妇人束发,其缓弥甚,紒之坚不能自立,发被于额,目出而已。无颜者,愧之言也。覆额者,惭之貌也。其缓弥甚者,言天下亡礼与义,放纵情性,及其终极,至于大耻也。永嘉之后,二帝不反,天下愧焉。
王隐《晋书》:魏末,阮籍嗜酒荒放,露头散发,裸袒箕踞。其后贵,游,子弟阮瞻、王澄、谢鲲、胡母辅之之徒,皆祖述于籍,谓得大道之本。故去巾帻,脱衣露服,丑恶同禽兽,甚者名之为通,次者名之为达也。
《晋书·谢万传》:万,才器隽秀。尝与蔡系送客于征虏亭,与系争言。系推万落床,冠帽倾脱。万徐拂衣就席,神意自若,坐定,谓系曰:卿几坏我面。系曰:本不为卿面计。然俱不以介意,时亦以此称之。弱冠,辟司徒掾,迁右西属,不就。简文帝作相,闻其名,召为抚军从事中郎。万著白纶巾,鹤氅裘,履版而前。既见,与帝共谈移日。太原王述,万之妻父也,为扬州刺史。万尝衣白纶巾,乘平肩舆,径至听事前,谓述曰:人言君侯痴,君侯信自痴。述曰:非无此论,但晚合耳。
《世说新语》:王平子出为荆州,王太尉及时贤送者倾路。时庭中有大树,上有鹊巢,平子脱衣巾,径上树取鹊子,凉衣拘阂树枝,便复脱去。得鹊子还下,弄,神色自若,傍若无人。
裴令公有俊容仪,脱冠冕,粗服乱头皆好,时人以为玉人。见者曰:见裴叔则,如玉山上行,光映照人。《晋书·五行志》:孝武太元中,人不复著帩头。天戒若曰,头者元首,帩者助元首为仪饰者也。今忽废之,若人君独立无辅佐,以至危亡也。至安帝,桓元乃篡位焉。晋末皆冠小而衣裳博大,风流相放,舆台成俗。识者曰:上小而下大,此禅代之象也。寻而宋受终焉。《南史·刘怀慎传》:怀慎子德愿善御车。孝武闻其能,为之乘画轮车,幸太宰江夏王义恭第。德愿岸著笼冠,短朱衣,执辔进止,甚有容状。
《张兴世传》:兴世子欣泰。为直閤、步兵校尉,领羽林监。欣泰通涉雅俗,交结多是名素,下直辄著鹿皮冠,衲衣锡杖,挟素琴。有以启武帝,帝曰:将家儿,何敢作此举止。
《卞彬传》:彬父延之,弱冠为上虞令,有刚气。会稽太守孟顗以令长裁之。积不能容,脱帻投地曰:我所以屈卿者,政为此帻耳。今已投之卿矣。卿以一世勋门,而傲天下国士。拂衣而去。
《南齐书·高帝本纪》:上,宽严清俭。即位后,不御精细之物,敕中书舍人桓景真曰:主衣中似有玉介导,此制始自大明末,后泰始尤增其丽。留此置主衣,政是兴长疾源,可即时打碎。凡复有可异物,皆宜随例也。《五行志》:永元中,东昏侯自造游宴之服,缀以花采锦绣,难得详也。群小又造四种帽,帽因势为名:一曰山鹊归林,《诗》《鹊巢》,夫人之德,东昏宠嬖淫乱,故鹊归其林薮;二曰兔子度坑,天意言天下将有逐兔之事也;三曰反缚黄离喽,黄口小鸟也,反缚,面缚之应也;四曰凤凰度三桥,凤凰者嘉瑞,三桥,梁王宅处也。《王焜传》:焜性既古慎,而俭啬过甚,家人杂事,皆手自操执。公事朝会,必夙夜早起,简阅衣裳,料数冠帻,如此数四,世以此笑之。
《南史·何敬容传》:敬容,性矜庄,衣冠鲜丽。武帝虽衣浣衣,而左右衣必须洁。尝有侍臣衣带卷摺,帝怒曰:卿衣带如绳,欲何所缚。敬容希旨,故益鲜明。常以胶清刷须,衣裳不整,伏床熨之,或暑月背为之焦。每公庭就列,容止出人。
《侯景传》:大宝元年,景召简文幸西州。简文至西州,景等逆拜。上冠下屋白纱帽,服白布裙襦。
《北魏书·任城王澄传》:高祖还洛,引见公卿。高祖曰:营国之本,礼教为先。朕昨入城,见车上妇人冠帽而著小襦袄者,尚书何为不察。澄曰:著犹少于不著者。高祖曰:深可怪也。任城意欲令全著乎。一言可以丧邦者,斯之谓欤。可命史官书之。
《酉阳杂俎》:北齐迎南使太学博士监舍,迎使传诏二人骑马,荷信在前,羊车二人捉刀,在传诏后,监舍一人,典客令一人,并进贤冠、朱衣,骑马,罩伞十馀绛衫,一人引从使车前,又绛衫,骑马平巾帻六人,使主副各乘车。但马在车后,铁甲者百馀人,仪仗百馀人,剪䌽如衣,带白羽,间为槊髶发,绛袍帽,凡五色袍,随髶色以木为槊刃戟,画绛为虾蟆幡。
《北周书·宣帝本纪》:禅位之后,弥复骄奢。令群臣朝天台者,皆致斋三日,清身一日。车旗章服,倍于前王之数。既自比上帝,不欲令人同己。尝自带绶及冠通天冠,加金附蝉,顾见侍臣武弁上有金蝉,及王公有绶者,并令去之。
《北史·林邑国传》:王戴金花冠,形如章甫,衣朝霞布,珠玑缨络。
《唐书·马周传》:周,摄吏部尚书,进银青光禄大夫;品官旧服止黄紫,于是三品服紫,四品五品朱,六品七品绿,八品九品青;皆周建白。
《李绅传》:绅为河南尹。河南多恶少,或危帽散衣,击大毬,于官道,车马不敢前。绅治刚严,皆望风遁去。《朱桃椎传》:桃椎,澹泊绝俗。长史窦轨,遗以衣服、鹿帻。委之地,不肯服。
《董晋传》:金吾将军沈房有期丧,公除,常服入閤,帝疑以问晋,对曰:故事,朝官期已下丧,服絁缦,不复衣浅色,南班亦如之。又问晋冠冕之制,对曰:古者服冠冕,以佩玉节步。堂上接武,堂下布武,君前趋进而已。今或奔走以致颠仆。在式,朝臣皆绫袍,五品而上金玉带,所以尽饰以奉上。故汉尚书郎含香,老莱采服,君父一也。若然,服絁缦,亦非礼也。帝然其言。诏入閤官毋趋走,期已下丧不得以惨服会,令群臣衣本品绫袍、金玉带,自晋而复。
《辟寒》:李白著紫绮裘、乌纱帽,与客数人,棹歌过淮,同玩霜月。
《杜阳杂编》:宝历二年,浙东国贡舞女二人,一曰飞鸾,二曰轻凤。修眉夥𩠐,兰气融冶,冬不纩衣,夏不汗体。所食多荔枝、榧实、金屑、龙脑之类。衣軿罗之衣,戴轻金之冠,表异国所贡也。軿罗衣,无缝而成,其纹巧织,人未之识焉。轻金冠,以金丝结之为鸾鹤状,仍饰以五采细珠,玲珑相续,可高一尺,秤之无二三分,上更琢玉芙蓉,以为二女歌舞台,每歌声一发,如鸾凤之音,百鸟莫不翔集其上。及观于庭际,舞态艳逸,更非人间所有。
《玉泉子》:文宗使中使宣两军中尉,及诸司使内官等,不许著纱縠绫罗布。其后驸马韦处仁,冠布夹罗巾以进。上曰:本慕卿门户清素,故俯从选。尚如此巾服,从他诸戚为之,卿不须为也。
《唐语林》:宣宗每行幸内库,以紫衣金鱼、朱衣银鱼三二副随驾,或半年,或终年不用一副。当时以得朱紫为荣。
《唐书·刘伯刍传》:伯刍子宽夫。宽夫子允章,字蕴中,咸通中为礼部侍郎。请诸生及进士第并谒先师,衣青衿,介帻,以还故制。
《幸蜀记》:咸康元年正月朔,受朝贺,大赦,改元。三月,朝永陵,自为夹巾,民庶皆效之。还,宴怡神亭,嫔妃妾妓皆衣道服莲花冠,夹脸连额,渥以朱粉,曰醉妆。国人皆效之。
《宋史·西夏传》:元昊,性雄毅,多大略,善绘画,能创制物始。圆面高准,身五尺馀。少时好衣长袖绯衣,冠黑冠,佩弓矢,从卫步卒张青盖。出乘马,以二旗引,百馀骑自从。晓浮图学,通蕃汉文字,案上置法律,常携《野战歌》《太乙金鉴诀》。弱冠,独引兵袭破回鹘夜洛隔可汗王,夺甘州,遂立为皇太子。数谏其父母臣宋,父辄戒之曰:吾久用兵,疲矣。吾族三十年衣锦绮,此宋恩也,不可负。元昊曰:衣皮毛,事畜牧,蕃性所便。英雄之生,当王霸耳,何锦绮为。德明卒,即授特进、检校太师兼侍中、定难军节度、夏银绥宥静等州观察处置押蕃落使、西平王,以工部郎中杨吉为旌节官告使,礼宾副使朱允中副之。既袭封,明号令,以兵法勒诸部。始衣白窄衫,毡冠红里,冠顶后垂红结绶,自号嵬名吾祖。凡六日、九日则见官属。其官分文武班,曰中书,曰枢密,曰三司,曰御史台,曰开封府,曰翊卫司,曰官计司,曰受纳司,曰农田司,曰群牧司,曰飞龙院,曰磨勘司,曰文思院,曰蕃学,曰汉学。自中书令、宰相、枢使、大夫、侍中、太尉已下,皆分命蕃汉人为之。文资则幞头、韡笏、紫衣、绯衣;武职则冠金帖起云镂冠、银帖间金镂冠、黑漆冠,衣紫旋襕,金涂银束带,垂蹀躞,佩解结锥、短刀、弓矢,马乘鲵皮鞍,垂红缨,打跨钹拂。便服则紫早地绣盘毬子花旋襕,束带。民庶青绿,以别贵贱。
《渑水燕谈录》:升朝官,每岁诞辰、端午、初冬,赐时服,止于单袍,太祖讶方冬,犹赐单衣,命易以夹服。自是士大夫公服冬则用夹。
《闻见前录》:康节先公,嘉祐中,朝廷以遗逸命官,辞之不从。河南尹遣官就第,送告敕、朝章。康节服以谢,即褐衣如初。至熙宁初,再命官,三辞,又不从。再朝章,谢且曰:吾不复仕矣。始为隐者之服,乌帽绦褐,见卿相不易也。司马温公依《礼记》,作深衣冠,簪幅巾,缙带,每出朝服,乘马用皮匣,贮深衣随其后。入,独乐园则衣之。常谓康节曰:先生可衣此乎。康节曰:某为今人,当服今时之衣。温公叹其言合理。
《退朝录》:太宗时,建东太一宫于苏邸,遂列十殿,而五福君綦二,太一处前殿,冠通天冠,服绛纱袍,馀皆道服霓衣。天圣中,建西太一宫,前殿处五福君,綦大游三,太一亦用通天绛纱之制,馀亦道冠霓衣。熙宁五年,建中太一宫,内侍主塑像,乃请下礼院,议十太一冠服,礼院乃具两状,一如东西二宫之制。一请尽服通天绛纱。会有言亳州太清宫,有唐太一塑像,上遣中使视之,乃尽服王者衣冠,遂诏如亳州之制。《清波杂志》:东坡自海外归毗陵,病暑,著小冠,披半臂,坐船上,夹运河,千万人随观之。坡顾坐客曰:莫看杀我,否则素知彼民爱慕,坡亦眷眷此地,而不忘。强伯尸而祝之之意出此。
《癸辛杂识》:余为国局,尝祠蜡充奉礼郎兼大祝,同行事官有老谬者,乃加中单于祭服之上,而以蔽膝系于肩间。一时见者,掩鼻忍笑不禁,几致失礼。竟为监察御史所劾,王明清《玉照志》载:元符间,有太学博士论奏云:自来冠冕,前仰后俯,此必是本官行礼之时,倒戴差误,哲宗顾宰臣笑曰:如此等,岂可作学官。可与闲慢差遣,遂改端王府记室。未几,感会龙飞,遂揆序云。
《老学庵笔记》:徽宗南幸,还京,服栗玉并桃冠,白玉簪赭红羽衣,乘七宝辇盖。吴敏定仪注云。
曾子宣林子中在密院,为哲庙言:章子厚以隐士帽,紫直裰系绦,见从官。从官皆朝服,其强肆如此。上曰:彼见蔡京,亦敢尔乎。京时为翰林学士,不知何以得人主待之如此。真奸人之雄也。
翟耆年,字伯寿,父公巽,参政之子也。能清言,工篆及八分巾服,一如唐人,自名唐装。一日,往见许顗、彦周,彦周髽髻,著犊鼻裈,蹑高屐出迎。伯寿愕然。彦周徐曰:吾晋装也,公何怪。
先左丞平居朝章之外,惟服衫帽。归乡里,客来,亦必著帽,与坐,延以酒食。伯祖中大夫公,每赴官,或从其子出仕,必著帽,遍别邻曲民家。或留以酒,亦为尽欢,未尝遗一家也。其归亦然。
《清波杂志》:自昔人士皆著帽,后取便于戎服。绍兴丙子,魏敏肃道弼二大政,一日造朝,预备衫帽。朝退,服以入堂,盖已得请矣。一时骤更衣制,力或未办,乃权宜以凉衫为礼,习以为常。乾道间,王日严内相,申请谓环一堂,而围座色皆浅,素极可憎。乞仍存紫衫。至今四十年不改。前此仕族子弟未受官者,皆衣白。今非跨马及吊慰,不敢用。
《元史·世祖昭睿顺圣皇后传》:旧制。帽无前檐,帝因射日色炫目,以语后,后即益前檐。帝大喜,遂命为式。又制一衣,前有裳无衽,后长倍于前,亦无领袖,缀以两襻,名曰比甲,以便弓马,时皆仿之。
《阔阔传》:世祖闻王鹗贤,避兵居保州,遣使徵至,问以治道,命阔阔与廉希宪皆师事之。既而阔阔出使于外,迨还,而鹗已行,思慕号泣,不食者累日,世祖闻而异之。岁庚戌,宪宗复召鹗至和林,仍命阔阔从之游。每旦起,盛饰其冠服,鹗让之曰:圣王好贤乐善,徵天下士,命若从学。若等不能称主上心,惟誇衒鲜华以益骄贵之气,恐窒于外而塞于中,道义之言,无自而入,吾所不取也。阔阔深自悔悟。明日俱纯素以进,鹗乃悦。
《名山藏》:王冕,诸暨人,安阳韩性录为弟子。冕父卒,迎母入越城就养。久之,母思还里。冕置白牛车,驾母,被古冠服从之。小儿遮道讪笑。作小楼居止,必其意中人,乃许之登。元末,屡应进士举,不中,弃之去,买舟下东吴,渡大江,入淮楚。天大雪,赤足上灊岳峰,四顾,大呼曰:天地间合成白玉,使人便欲仙去。及入城,戴大帽,穿曳地袍,翩翩行,两袂轩翥,人皆笑斥为狂奴。携妻子隐九里山。高帝闻其人,召置幕府,授咨议参军。一夕,卒。
杨维祯,字廉夫,诸暨人。元末,擢进士,仕,不信其志,弃官归。将妻子游天目山,南溯大小雷泽,访缥缈七十二峰,东极海登小金山。冠铁叶冠,服毛褐,宽博手,吹铁笛,九窍应律,声绝人世。
《明通纪》:弘治元年七月二十日,文华殿讲书毕,上赐讲官程敏政等,各织金绯衣、金带及纱帽、乌靴,皆叩头谢。讫,上顾谓曰:先生辛苦。咸对曰:此皆职分当为。顿首而退。敏政有诗记之曰:日映罘罳晓殿深,湛恩稠叠驾亲临。褒衣红濯天机锦,束带黄分内帑金。久幸清班居宦履,渐惊华发点朝簪。经生职分寻常事,消得君恩念苦辛。
《见闻录》:陆平翁中会元,方在京,其父与太守王公华讨船,送家眷入京。王公差人出问何等冠服。答云:青衣小帽。王公云:既如此,不必相见。但临行时,可报我。既行,报之。王公闻尚是初服,亦不引见,但赆送封君冬米一石。此平翁为余言之。
《觚不觚录》:余于万历甲戌,以太仆卿入陪祀太庙。见上由东阶上,而大珰四人,皆五梁冠祭服以从。窃疑之。夫高帝制内臣,常服纱帽,与群臣不同,亦不许用朝冠服及幞头公服。岂有服祭服礼。曾与江陵公言及,以为此事起于何年。江陵亦不知也。后访之前辈,云:嘉靖中,亦不见内臣用祭服。而考之累朝实录,皆遣内臣祭中霤之神。此必隆万间,大珰内遣行中霤礼,辄自制祭服以从祀耶。惜乎言官不能举正,坐成其僭妄耳。
大朝贺,文武群臣皆具朝冠服,独锦衣卫官衣绯绣袍,纱帽靴带。盖以便于承旨捕执人。百年来,未之改。独陆忠诚炳加保傅,遂以己意制朝冠服,岿然本班之首。当时莫敢问也。

冠服部杂录

《宋书·礼志》:古者人君有朝服,有祭服,有宴服,有吊服。吊服皮弁疑衰,今以单衣黑帻为宴会服,拜陵亦如之。以单衣素帢为吊服,修敬尊秩,亦服之也。单衣,古之深衣也。今单衣裁制,与深衣同,唯绢带为异。深衣绢帽以居丧,单衣素帢以施吉。
《懒真子》:或问汉臣朝服。仆云:张敞议云:敞备皂衣二十馀年。注云:虽有五等服,至朝皆著皂衣。又谷永书云:擢之皂衣之吏,厕之诤臣之末。则知汉朝之服,皆皂衣也。《周礼》:衮冕九章,鷩冕七章,毳冕五章,絺冕三章,元冕衣无文,裳刺黻而已。故曰:卿大夫之服,自元冕而下。如孤之服,则皂衣者,乃周之卿大夫元冕也。汉之皂衣,盖本于此。
《唐国史补》:凡货贿之物,侈于用者,不可胜纪。丝布为衣,麻布为囊,毡帽为盖,革皮为带。内丘白磁瓯、端溪紫石砚,天下无贵贱,通用之。
《画墁录》:唐制,五品阶不著绯,三品不著紫。今参知政事、宰臣,皆著绯也。
《清波杂志》:皇祐初,诏妇人所服,冠高毋得过七寸,广毋得踰一尺,梳毋得踰尺,以角为之。先是,宫中尚白角冠,人争效之,号内样冠,名曰垂肩等,肩至有长三尺者。登车檐,皆侧首而入。梳长亦踰尺,议者以为服妖,乃禁止之。煇自提孩,见妇女妆饰,数岁即一变。况乎数十百年前,样制自应不同。如高冠长梳,犹及见之,当时名大梳裹,非盛礼不用。若施于今日,未必不誇为新奇。但非时所尚而不售,大抵前辈治器物,盖屋宇,皆务高大。后渐从狭小。首饰亦然。
士大夫于马上披凉衫,妇女步通衢以方幅,紫罗障蔽半身,俗谓之盖头。盖,唐帷帽之制也。
《石林燕语》:余见大父时,家居及燕见宾客,率多顶帽,而系勒帛,犹未甚服背子帽,下戴小冠,簪以帛,作横幅,约发,号额子。处室中,则去帽,见冠簪,或用头巾也。古者,士皆冠,帽乃冠之遗制。头巾,贱者不冠之服耳。勒帛亦有垂绅之意,虽施之外,不为简。背子本半臂武士服,何取于礼乎。或云勒帛,不便于搢笏,故稍易背子。然须用上襟掖,下与背皆垂带。余大观间,见宰执接堂吏,押文书,犹冠帽用背子。今亦废矣。而背子又引为长袖,与半臂制亦不同。
刘丞相挚家法俭素,闺门雍睦。凡冠巾衣服制度,自其先世以来,常守一法,不随时增损。故承平时,其子弟杂处士大夫间,望而知其为刘氏也。数十年来,衣冠诡异,虽故老达官,亦不免从俗,与市井略同,而不以为非。旧凤翔郿县出绦,以紧细如著者为贵。近岁衣道服者,绦以大为美,围率三四寸,长二丈馀,重复腰间至五七返。以真茸为之一绦,有直十馀千者。此何理也。
《寓简》:司马君实依《礼记》作深衣冠,簪幅巾,搢带。去朝服,则衣之。谓邵尧夫曰:先生可衣此乎。尧夫曰:雍为今人,当服今时衣耳。君实叹其言有理,而合于通变之义也。近时有士大夫好为怪服,号曰唐妆。予谓:稽古不至秦汉以上,固已浅矣,而况于唐乎。
《补笔谈》:故事,初授从官、给谏未衣紫者,告谢日,面赐金紫。何圣从在陕西就任除待制,仍旧衣绯。后因大宴,殿上独圣从绯衣;仁宗问所以,乃赐以金紫。近岁许冲元除知制诰,犹著绿,告谢日面赐银绯;后数月别因对,方赐金紫。自国初以来,未尝御正衙视朝。百官辞见,必先过正衙,正衙即不御,但望殿两拜而出,别日即赴内朝。熙宁中,草视朝仪,独不立见辞谢班。正御殿日,却谓之无正衙;须候次日依前望殿虚拜,谓之过正衙。盖阙文也。
《梦溪笔谈》:中国衣冠,自北齐以来,乃全用。窄袖、绯绿短衣、长靿靴、有蹀躞带。窄袖利于驰射,短衣、长靿皆便于涉草。北人乐茂草,常寝处其间,予使北时皆见之。虽王庭亦在深荐中。予至北庭日,新雨过,涉草,衣裤皆濡,唯北人都无所沾。带衣所垂蹀躞,盖欲佩带弓剑、帉帨、算囊、刀砺之类。自后虽去蹀躞,而犹存其环,环所以衔蹀躞,如马之鞦根,即今之带銙也。天子必以三环为节,唐武德贞观时犹尔。开元之后,虽仍旧俗,而稍褒博矣。然带钩尚穿带本为孔,本朝加顺折,茂人文也。幞头一谓之四脚,乃四带也。二带系脑后垂之,折带反系头上,令曲折附顶,故亦谓之折上巾。唐制,唯人主得用硬脚。晚唐方镇擅命,始僭用硬脚。本朝幞头有直脚、局脚、交脚、朝天、顺风,凡五等。唯直脚贵贱通服之。又庶人所戴头巾,唐人谓之四脚,盖两脚系脑后,两脚系颔下,取其服劳不脱也。无事则反系于顶上。今人不复系颔下,两带遂为虚设。《石林燕语》:服色凡言赐者,谓于官品未合服,而特赐也。故职事官服紫,虽侍从以上官,未当其品,亦皆言赐。若官当其品,虽非侍从,如磨勘告便不带赐矣。告不带赐,则亦不当入衔。近见士大夫有误以赐为正服之名,虽官及品,而衔犹沿习。言赐此不惟不知所应服,亦自读其告不审也。
《老学庵笔记》:先太傅,庆历中,赐紫章服,赴閤门拜赐,乃涂金鱼袋也。岂官品有等差欤。
往时,执政签书文字,率著帽衣盘领,紫背子。至宣和,犹不变也。
予童子时,见前辈犹系头巾,带于前,作胡桃,结背子,背及腋下皆垂带。长者言:背子率以紫勒帛系之,散腰则谓之不敬。至蔡太师为相,始去勒帛。及祖妣楚国,郑夫人有先左丞遗服一箧,裤有绣者,白地白绣鹅,黄地鹅黄绣裹肚,则紫地皂绣。祖妣云:当时士大夫皆然也。
蔡太师作相时,衣青道衣,谓之太师青。秦太师作相时,裹头巾当面,偶作一摺,谓之太师错摺样。
绍兴初,程氏之学始盛,言者排之,至讥其幅巾大袖。胡康侯力辩其不然,曰:伊川衣冠,未尝与人异也。然张文潜元祐初赠赵景平主簿诗曰:明道新坟草已春,遗风犹得见门人。定知鲁国衣冠异,尽戴林宗折角巾。则是自元祐初为程学者,幅巾已与人异矣。衣冠近古,正儒者事。讥者固非,辩者亦未然也。
《长安客话》:我朝见下工部旨造只孙八百副,皆不知只孙何物。后乃知为上直校鹅帽锦衣也。
《辍耕录》:只孙,宴服者,贵臣见飨于天子,则服之。今所赐绛衣是也。贯大珠以饰其肩背间,膺首服亦如之。天子郊祀与祭太庙日,百官倍位者,皆法服。凡披秉,须依歌诀,次第则免颠倒之失。歌曰:袜履中单黄带先,裙袍蔽膝绶绅连。方心曲领蓝腰带,玉佩丁当冠笏全。
《游宦纪闻》:今之作倅者,皆借绯堂。除知县,亦借绯。太守则借紫。谓已经赐绯,则借军监则仍绯。边郡节镇不俟赐绯,可借紫,谓之隔借。先作州,曾借紫,后得军,则仍服绯,此皆甲令定制。比年,张嵩先知嘉兴府,后知建昌军,遂申朝廷云:前任已蒙恩借紫,今任欲乞仍旧。旨从之,遂为定例。
《群碎录》:眊音饵,羽衣,一名兜鍪。刘备好结眊
朱绂,即朱裳画为亚形。亚,古弗字,故因谓之绂,亦作黻。
汉魏以前,戴幅巾。晋宋用羃篱。后周以三尺皂绢向后,幞发名折上巾。《日知录》《内丘县志》曰:万历初,童子发长,犹总角。年二十馀,始戴网。天启间,则十五六便戴网,不使有总角之仪矣。万历初,庶民穿腃靸,儒生穿双脸鞋,非乡先生,首戴忠靖冠者,不得穿镶边云头履。至近日,而门快、舆皂,无非云履。医卜、星相,莫不方巾。又有晋巾、唐巾、乐天巾、东坡巾者。先年妇人,非受封,不敢戴梁冠,披红袍,系拖带。今富者皆服之。又或著百花袍,不知创自何人。万历间,辽东兴冶服五彩炫烂,不三十年,而遭屠戮。兹花袍几二十年矣,服之不衷,身之灾也。兵荒之咎,其能免与。

冠服部外编

《神异经》:西荒有一人,不读五经而意合,不观天文而心通。不能礼拜而精当,天赐其衣,朱衣缟带,委貌冠,女碧衣,戴金胜,皆无缝。
《异苑》:元嘉九年二月二十四日,常山张舒奄见一人著朱衣,平上帻,手捉青柄马鞭,云:知汝可教,便随我去。见素丝绳,系长梯来下。舒上梯,乃造大城,绮堂洞室,地如黄金。有一人长大,不巾帻,独坐绛纱帐中。语舒曰:主者误取汝,赐汝秘术卜占,勿贪钱贿。舒亦不觉受之。
《稽神录》:洪州樵人入西山岩石之下,藤萝甚密,中有一女冠,姿色绝世,闭目端坐,衣帔皆如新。近观之,不能测,或为整其冠髻,即应手腐坏。众惧,散去。复寻之,不能见。
《博异志》:贞观中,岑文本下朝,多于山亭避暑。日午时,寐,初觉,忽有叩山亭院门者。药竖报云:上清童子元宝,特此参奉。文本性慕高道,束带,命入,乃年二十已下。道士仪质爽迈,衣服纤异,冠浅青圆角冠,衣浅青圆角帔,履青圆头履,衣服轻细如雾,非齐纨鲁缟之比。文本与语,乃曰:仆,上清童子。自汉朝而果成,本生于吴,已得不凝滞之道,遂为吴王,进入,见汉帝有事拥遏教化,不得者无不相问。仆常与方圆行下,皆得美畅。由是自文武二帝,迄至哀帝,皆相眷。王莽作乱,方出外方,所在人皆怜爱。自成帝时,遂厌弃人间,乃尸解去。或秦或楚,不常厥居。闻公好道,故此相谒耳。文本诘以汉魏齐梁间事,了了如目睹。因言史传间屈者,虚者,亦甚多。文本曰:吾子冠帔,何制度之异。对曰:夫道在于方圆之中,仆外服圆而心方正,相时宜也。又问曰:衣服皆轻细,何土所出。对曰:此是上清五铢服。又问曰:比闻六铢者,天人衣,何五铢之异。对曰:尤细者,则五铢也。谈论不觉日晚,乃别。文本出门而忽不见。文本知是异人,乃每下朝,即令伺之,到则谈论移时。后令人潜送,诣其所,止出山亭门,东行数步,于院墙下,瞥然不见。文本命工力掘之,三尺至一古墓,墓中了无馀物,唯得古钱一枚。文本悟:上清童子,是铜名元宝钱之文也。外圆心方,钱之状也。青衣,铜衣也。五铢服,亦钱之文也。汉时生于吴,是汉朝铸五铢钱于吴王也。文本虽知之,而钱帛日盛。至中书令十馀年,忽失古钱所在。文本遂薨。
《集异志》:天宝五载,杨慎矜为御史中丞。慎矜至洛阳,正食,忽见一鬼物,长丈馀,朱衣冠帻,立于其后。慎矜叱之,良久不灭。以热羹投之,灭。未几,因罪下狱死。《玉堂閒话》:元宗皇帝御容夹纻作,本在盭厔县。贞元中,忽有僧如狂,负之置于武功潜龙宫,宫即神尧故第也。今为佛宇,御容唯衣绛纱衣幅巾而已。寺僧云:庄宗入汴,明宗入洛。洎清泰东赴,依瀍之岁,额上皆有汗流。学士张沆尝闻之,而未之信。及经武功,乃细视之,果如其说。又意其雨漏所致,而幅巾之上则无。自天福之后,其汗遂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