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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十三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礼仪典

 第二百十三卷目录

 宗庙祀典部汇考七
  唐三〈宪宗元和三则 穆宗长庆二则 敬宗宝历一则 文宗太和三则 开成三则 武宗会昌三则 宣宗大中二则 懿宗咸通一则 僖宗乾符一则 中和一则 光启一则 文德一则 昭宗大顺一则〉

礼仪典第二百十三卷

宗庙祀典部汇考七

唐三

宪宗元和元年,迁中宗祔顺宗于庙。
《唐书·宪宗本纪》不载。 按《礼乐志》:顺宗崩,当迁中宗,而有司疑之,以谓则天革命,中宗中兴之主也。博士王泾、史官蒋武皆以为中宗得失在己,非汉光武、晋元帝之比,不得为中兴不迁之君。由是迁中宗而祔顺宗。 按《蒋乂传》:顺宗既葬,议祧庙,有司以中宗中兴之君,当百代不迁。宰相问乂,乂曰:中宗即位,春秋已壮,而母后篡夺以移神器,赖张柬之等国祚再复,盖曰反正,不得为中兴。凡非我失之,自我复之,为中兴,汉光武、晋元帝是也。自我失之,因人复之,晋孝惠、孝安是也。今中宗与惠、安二帝同,不可为不迁主。有司疑曰:五王有安社稷功,若迁中宗,则配飨永绝。乂曰:禘祫功臣,乃合食太庙。中宗庙虽毁,而禘祫并陈太庙,此则五王配食与初一也。由是迁庙遂定。按《旧唐书·礼仪志》:元和元年七月,顺宗神主祧,有司疑于迁毁,太常博士王泾建议曰:礼经祖有功,宗有德,皆不毁之名也。惟三代行之。汉、魏已降,虽曰祖宗,亲尽则迁,无功亦毁,不得行古之道也。昔夏后氏十五代,祖颛顼而宗禹。殷人七代,祖契而宗汤。周人三十六王,以后稷为太祖,祖文王而宗武王。圣唐德厚流广,远法殷、周,奉景皇帝为太祖,祖高祖而宗太宗,皆在百代不迁之典。故代宗升祔,迁代祖也;德宗升祔,迁高宗也。今顺宗升祔,中宗在三昭三穆之外,谓之亲尽,迁于太庙夹室,礼则然矣。或谏者以则天太后革命,中宗复而兴之,不在迁藏之例,臣窃未谕也。昔者高宗晏驾,中宗奉遗诏,自储副而陟元后。则天太后临朝,废为庐陵王。圣历元年,太后诏复立为皇太子。属太后圣寿延长,御下日久,奸臣擅命,紊其纪度。敬晖、桓彦范等五臣,俱唐旧臣,匡辅王室,翊中宗而承大统。此乃子继父业,是中宗得之而且失之;母授子位,是中宗失之而复得之。二十年间,再为皇太子,复践皇帝位,失之在己,得之在己,可谓革命中兴之义殊也。又以周、汉之例推之,幽王为犬戎所灭,平王东迁,周不以平王为中兴不迁之庙,其例一也。汉吕后专权,产、禄秉政,文帝自代邸而立之,汉不以文帝为中兴不迁之庙,其例二也。霍光辅迁之庙,其例三也。伏以中宗孝和皇帝,于圣上为六代伯祖,尊非正统,庙亦亲尽。爰及周、汉故事,是与中兴功德之主不同,奉迁夹室,固无疑也。是月二十四日,礼仪使杜黄裳奏曰:顺宗皇帝神主已升祔太庙,告祧之后,即合递迁。中宗皇帝神主,今在三昭三穆之外,准礼合于太庙从西第一夹室,每至禘祫之日,合食如常。于是祧中宗神主于西夹室,祔顺宗神主焉。有司先是以山陵将毕,议迁庙之礼。有司以中宗为中兴之君,当百代不迁之位。宰相召史官蒋武问之,武对曰:中宗以弘道元年于高宗柩前即位,时春秋已壮矣。及母后篡夺,神器潜移。其后赖张柬之等同谋,国祚再复。此盖同于反正,恐不得号为中兴之君。凡非我失之,自我复之,谓之中兴,汉光武、晋元帝是也。自我失之,因人复之,晋孝惠、孝安是也。今中宗与惠、安二帝事同,即不可为不迁之主也。有司又云:五王有再安社稷之功,今若迁中宗庙,则五王永绝配享之例。武曰:凡配享功臣,每至禘祫年方合食太庙,居常即无享礼。今迁中宗神主,而禘祫之年,毁庙之主并陈于太庙,此则五王配食,与前时如一也。有司不能答。元和二年正月庚寅,朝享于太庙。
《唐书·宪宗本纪》云云。
元和十五年,宪宗崩,迁睿宗主于石室。
《唐书·宪宗本纪》不载。 按《王彦威传》:彦威拜博士。宪宗崩。淮南李夷简上言:大行皇帝功高,宜称祖。穆宗下其议,彦威奏:古者始封为太祖,由太祖而降,则又祖有功,宗有德。故夏人祖颛顼而宗禹,商人祖契而宗汤,周人祖文王而宗武王。魏晋而下,务欲推美,自始祖外并建列祖之议,叔世乱象,不可以为训。唐本周礼,以景皇帝为太祖,祖神尧而宗太宗,自高宗后咸称宗,以为成法。不然,太宗致升平,元宗清内难,肃宗收复两都,皆拨乱反正,犹不称祖。今当本三代之制,黜魏晋乱法,大行庙号宜称宗。制可。
《旧唐书·礼仪志》:元和十五年四月,礼部侍郎李建奏上大行皇帝谥曰圣神章武孝皇帝,庙号宪宗。先是,河南节度使李夷简上议曰:王者祖有功,宗有德。大行皇帝戡剪寇逆,累有武功,庙号合称祖。陛下正当决在宸断,无信龌龊书生也。遂诏下公卿与礼官议其可否。太常博士王彦威奏议:大行庙号,不宜称祖,宜称宗。从之。其月,礼部奏:准贞观故事,迁庙之主,藏于夹室西壁南北三间。第一间代祖室,第二间高宗室,第三间中宗室。伏以山陵日近,睿宗皇帝祧迁有期,夹室西壁三室外,无置室处。准《江都集礼》:古者迁庙之主,藏于太室北壁之中。今请于夹室北壁,以西为上,置睿宗皇帝神主石室。制从之。
穆宗长庆元年正月庚子,朝飨于太庙。
《唐书·穆宗本纪》云云。
《册府元龟》:长庆元年正月己亥朔,备法驾亲荐献于太清宫,遂斋于太庙,庚子,享太庙,至顺宗显宗二室,上歔欷流涕,侍臣从官皆感动,礼毕,复斋于郊坛行宫。
长庆四年,礼仪使奏亲尽之祖,礼宜祧迁,禘祫则合食,从之。
《唐书·穆宗本纪》不载。 按《旧唐书·礼仪志》:长庆四年正月,礼仪使奏:谨按《周礼》: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荀卿子》曰:有天下者祭七代,有一国者祭五代。则知天子上祭七庙,典籍通规,祖功宗德,不在其数。国朝九庙之制,法周之文。太祖景皇帝,始为唐公,肇基天命,义同周之后稷。高祖神尧皇帝,创业经始,化隋为唐,义同周之文王。太宗文皇帝,神武应期,造有区夏,义同周武王。其下三昭三穆之外,是亲尽之祖,虽有功德,礼合祧迁,禘祫之岁,则从合食。制从之。
敬宗宝历元年正月庚戌,朝享于太庙。
《唐书·敬宗本纪》云云。
文宗太和元年,修太庙西夹室。
《唐书·文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太和元年四月,礼仪使奏拆修太庙西夹室,迁移神主五位。得大卜署令状,择用四月二十四日吉,其日,先出室内先祧迁神主五位入幕殿,便起首拆修,至五月五日毕功。六日,移神主入室。诏依。
太和三年十一月癸巳,朝享于太庙。
《唐书·文宗本纪》云云。
太和五年,修太庙四室六室。
《唐书·文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太和五年五月戊戌朔辛丑,宗正寺奏:太庙第四室、第六室破漏。四月九日,已具闻奏讫,有司不时兴工,至今稽滞。敕太庙或要修葺,有司合星夜兴工,以涉稽滞,须有惩责。将作监王堪宜罚两月俸料,度支判官罚一月俸料,宗正卿李铣奏报稍晚,量罚一月俸。帝遽命中人令领工徒,以禁中,即日修营材木修葺。左补阙韦温上疏极谏。疏奏,帝甚嘉纳。由是追止中人,命有司严加修奉。
开成三年,诏七太子庙加一室祔怀懿太子。
《唐书·文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王起为兵部尚书,元皇太子侍读兼判太常卿事。开成三年二月,起与太常少卿裴泰章、太常少卿兼权勾当国子司业杨敬之、太常博士崔立等状奏,准今月十日堂帖,天宝初,置七太子庙,异室同堂,国朝故事,足以师法,今欲闻奏以怀懿太子神主,祔惠昭及悼怀太子庙,不亏情礼又甚便,宜送太常寺三卿与礼官同商量议状者,伏以三代已降,庙制不同,光武为总立一堂,群主异室,亲尽庙毁,昭穆递迁,此盖祖宗之庙也,然则太子庙出于近,或散在他处,别置一室,或尊卑序列,共立一堂,伏准国初太子庙,散在诸方,至天宝六载,赦文章怀节悯惠宣等太子,宜与隐太子列次,同为一庙,应缘祭事,并合官给,号为七太子庙,又准大历三年三月,以荣王天宝中追赠静恭太子神主未祔诏祔七太子庙,加一室,今怀懿太子为侄以侄祔叔,献飨得宜,请于惠昭太子庙添置一室,择日升祔,从之。
开成四年,议祧让帝于夹室诏从之。
《唐书·文宗本纪》不载。 按《册府元龟》:开成四年三月己卯,帝御紫宸殿,宰臣杨嗣复奏曰:太庙准礼三年一祫,五年一禘。今是禘祭时,让皇帝庙亦合禘祭。臣按让帝本封宁王,元宗亲兄。元宗既定内难,宁王能让帝位,元宗感之,赠以鸿名,其复置庙飨献祫禘,与九庙同。至上元二年,杜鸿渐奏停时飨,而禘祫存。今元宗、肃宗神主已归夹室,让皇帝犹禘祫不阙,于礼未安。李班曰:宗庙事重,比者臣不敢轻议。帝王至今禘祫,实不当礼。嗣复所论至当。今请下礼官议。帝曰:俞四月,王起奏让皇帝庙。去月二十四日,诏下太常寺,委三卿及博士同详议闻奏者。臣等复以让皇帝追尊位号,恩出一时,别立庙祠,不涉正统。既非昭穆,禘祫所及,无子孙飨献之仪。亲尽则疏,岁久当革。杜鸿渐所议禘祫之月,时一祭者盖以时近恩深,未可顿忘故也。今睿宗、元宗既已祧去,又文敬等七太子中,亦有追赠奉天承天皇帝之号,当以停废,则让帝之庙,不宜独存。臣等参详,伏请准中书门下状,便从废罢。
开成五年,议祧代宗。
《唐书·文宗本纪》不载。 按《旧唐书·礼仪志》:开成五年,礼仪使奏:谨按天子七庙,祖功宗德,不在其中。国朝制度,太庙九室。伏以太祖景皇帝受封于唐,高祖、太宗,创业受命,有功之主,百代不迁。今文宗元圣昭献皇帝升祔有时,代宗睿文孝武皇帝是亲尽之祖,礼合祧迁,每至禘祫,合食如常。从之。
武宗会昌元年,享于太庙并祔宣懿皇太后于穆宗室。
《唐书·武宗本纪》:会昌元年正月庚辰,朝享于太庙。
《宣懿皇后传》:后韦氏,失其先世。穆宗为太子,后

得侍,生武宗。长庆时,册为妃。武宗立,妃已亡,追册为皇太后,上尊谥,又封后二女弟为夫人。有司奏:太后陵宜别制号。帝乃名所葬园曰福陵。既又问宰相:葬从光陵与但祔庙孰安。奏言:神道安于静,光陵因山为固,且二十年,不可更穿。福陵崇筑已有所,当遂就。臣等请奉主祔穆宗庙便。帝乃下诏:朕因诞日展礼于太皇太后,谓朕曰:天子之孝,莫大于承续。今穆宗皇帝虚合飨之位,而宣懿太后实生嗣君,当以祔庙。繇是奉后合食穆宗室。
《旧唐书·礼仪志》:会昌元年六月,制曰:朕近因载诞之日,展承颜之敬,太皇太后谓朕曰:天子之孝,莫大于丕承;人伦之义,莫重于嗣续。穆宗睿圣文惠孝皇帝厌代已久,星霜屡迁,祢宫旷合食之礼,惟帝深濡露之感。宣懿皇太后,长庆之际,德冠后宫,夙表沙麓之祥,实茂河洲之范。先朝恩礼之厚,中壸莫偕。况诞我圣君,缵承昌运,已协华于先帝,方延祚于后昆。思广贻谋,庶弘博爱,爰遵旧典,以慰孝思。当以宣懿皇太后祔太庙穆宗睿圣文惠孝皇帝之室。率是彝训,其敬承之。祗奉慈旨,载深感咽。宜令宣示中外,咸使闻知。
会昌五年,朝飨太庙并修太庙于东都昭武庙于虎牢。
《唐书·武宗本纪》:会昌五年正月庚戌,朝飨于太庙。十月,作昭武庙于虎牢关。
《旧唐书·礼仪志》:会昌五年八月,中书门下奏:东都太庙九室神主,共二十六座,自禄山叛后,取太庙为军营,神主弃于街巷,所司潜收聚,见在太微宫内新造小屋之内。其太庙屋并在,可以修崇。太和中,太常博士议,以为东都不合置神主,车驾东幸,即载主而行。至今因循,尚未修建。望令尚书省集公卿及礼官、学官详议。如不要更置,须有收藏去处。如合置,望以所拆大寺材木修建。既是宗室官居守,便望令充修东都太庙使,勾当修缮。奉敕宜依。
《唐会要》:会昌五年七月,中书门下李德裕奏,孟州汜水县武牢关,太宗擒王窦之地,关城东峰,有高祖太宗像,在一堂,威灵皆畏于轩台,风云疑还于丰沛,请如汉郡国立庙,故事,更造一庙,号昭武庙,制可。会昌六年三月,议修东都太庙不果行,夏定九代十一室之制并正献懿位次。
《唐书·武宗本纪》不载。 按《旧唐书·礼仪志》:会昌六年三月,太常博士郑路等奏:东都太微宫神主二十座,去年三月二十九日礼院分析闻奏讫。伏奉今月七日敕,此礼至重,须遵典故,宜令礼官、学官同议闻奏者。臣今与学官等详议讫,谨具分析如后:献祖宣皇帝、宣庄皇后、懿祖光皇帝、光懿皇后、文德皇后、高宗天皇大帝、则天皇后、中宗大圣大昭孝皇帝、和思皇后、昭成皇后、孝敬皇帝、孝敬哀皇后已前十二座,亲尽迭毁,宜迁诸太庙,祔于兴圣庙。禘祫之岁,乃一祭之。东都无兴圣庙可祔,伏请且权藏于太庙夹室。未题神主十四座,前件神主既无题号之文,难申祝告之礼。今与礼官等商量,伏请告迁之日,但瘗于旧太微宫内空閒之地。恭酌事理,庶协从宜。制可。太常博士段瑰等三十九人奏议曰:礼之所立,本于诚敬;庙之所设,实在尊严。既曰荐诚,则宜统一。昔周之东西有庙,亦可徵其所由。但缘卜洛之初,既须营建,又以迁都未决,因议两留。酌其事情,匪务于广,祭法明矣。伏以东都太庙,废已多时,若议增修,稍乖前训。何者。东都始制寝庙于天后、中宗之朝,事出一时,非贞观、开元之法,前后因循不废者,亦踵镐京之文也。《记》曰:祭不欲数,数则烦。天宝之中,两京悉为寇陷,西都庙貌如故,东都因此散亡。是知九庙之灵,不欲歆其烦祀也。自建中不葺之后,弥历岁年。今若庙貌维新,即须室别有主。旧主虽在,大半合祧,必几筵而存之,所谓宜祧不祧也。孔子曰,当七庙五庙,无虚主也,谓庙不得无主者也。旧主如有留去,新庙便合创添。谨按《左传》云:祔练作主。又戴云:虞而立几筵。如戴过时成之,便是以凶干吉。创添既不典,虚庙又非仪。考诸礼文,进退无守。或曰汉于郡国置宗庙凡百馀所,今止东西立庙,有何不安者。当汉氏承秦焚烧之馀,不识典故,至于庙制,率意而行。比及元、成二帝之间,贡禹、韦元成等继出,果有正论,竟从毁除。是知汉初不本于礼经,又安可程法也。或曰几筵不得复设,庙寝何妨修营,候车驾时巡,便合于所载之主者。究其始终,又得以论之。昨者降敕参详,本为欲收旧主,主既不立,庙何可施。假令行幸九州;一一皆立庙乎,愚以为庙不可修,主宜藏瘗,或就瘗于埳室,或瘗于两阶间,此乃万代常行不易之道也。其年九月敕:段瑰等详议,东都不可立庙。李福等别状,又有异同。国家制度,须合典礼,證据未一,则难建立。宜并令赴都省对议,须归至当。工部尚书薛元赏等议:伏以建中时,公卿奏请修建东都太庙,当时之议,大者有三:其一曰,必有其庙,备立其主,时飨之日,以他官摄行。二曰,建庙立主,存而不祭,皇舆时巡,则就飨焉。三曰,存其庙,瘗其主。臣等立其三议,参酌礼经,理宜存庙,不合置主。谨按《祭礼义》曰:建国之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庙。《礼记》云: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是知王者建邦设都,必先宗庙、社稷。况周武受命,始都于丰,成王相宅,又卜于洛,烝祭岁于新邑,册周公于太室。故《书》曰:戊辰,王在新邑,烝祭岁。王入太室祼。成王厥后复立于丰,虽成洛邑,未尝久处。逮于平王,始定东迁。则周之丰、镐,皆有宗庙明矣。又按,曾子问庙有二主,夫子对以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未知其为礼者。昔齐桓公作二主,夫子讥之,以为伪主。是知二主不可并设,亦明矣。夫圣王建社以厚本,立庙以尊祖,所以京邑必有宗社。今国家定周、秦之两地,为东西之两宅,辟九衢而立宫阙,设百司而严拱卫,取法元象,号为京师。既严帝宅,难虚神位,若无宗庙,何谓皇都。然依人者神,在诚者祀,诚非外至,必由中出,理合亲敬,用交神明。位宜存于两都,庙可偕立;诚难专于二祭,主不并设。或以《礼》云七庙五庙无虚主,是谓不可无主。所以天子巡狩,亦有所尊,尚饰斋车,载迁主以行。今若修庙瘗主,则东都太庙,九室皆虚,既违于经,须徵其说。臣复探赜礼意,因得尽而论之。所云七庙五庙无虚主,是谓见飨之庙不可虚也。今之两都,虽各有庙,禘祫飨献,斯皆亲奉于上京,神主几筵,不可虚陈于东庙。且《礼》云:唯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汉韦元成议废郡国祀,亦曰:立庙京师,躬亲承事,四海之内,各以其职来祭。人情礼意,如此较然。二室既不并居,二庙岂可偕祔。但所都之国,见飨之庙,既无虚室,则叶通经议者,又欲置主不飨,以俟巡幸。昔鲁作僖公之主,不于虞、练之时,《春秋》书而讥之。合祔之主,作非其时,尚为所议。今若置不合祔之主,不因时而作,违经越礼,莫甚于此。岂有九室合飨之主,而有置而不飨之文。两庙始创于周公,二主获讥于夫子。自古制作,皆范周孔,旧典犹在,足可明徵。臣所以言东都庙则合存,主不合置。今将修建庙宇,诚不亏于典礼。其见在太微宫中六主,请待东都修建太庙毕,具礼迎置于西夹室,閟而不飨,式彰陛下严祀之敬,以明圣朝尊祖之义。吏部郎中郑亚等五人议:据礼院奏,以为东都太庙既废,不可复修,见在太微宫神主,请瘗于所寓之地。有乖经训,不敢雷同。臣所以别进议状,请修祔主,并依典礼,兼与建中元年礼仪使颜真卿所奏事同。臣与公卿等重议,皆以为庙固合修,主不可瘗,即与臣等别状意同。但众议犹疑东西二庙,各设神主,恐涉庙有二主之义,请修庙虚室,以太微宫所寓神主藏于夹室之中。伏以六主神位,内有不祧之宗,今用迁庙之仪,犹未合礼。臣等犹未敢署众状,盖为阙疑。太学博士直弘文馆郑遂等七人议曰:夫论国之大事,必本乎正而根乎经,以臻于中道。圣朝以广孝为先,以得礼为贵,而臣下敢不以经对。三论六故,已详于前议矣。再捧天问,而陈乎诸家之说,求于典训,考乎大中,庙有必修之文,主无可置之理。何则。正经正史,两都之庙可徵。《礼》称天子不卜处太庙,择日卜建国之地,则宗庙可知。废庙之说,恐非所宜。谨按《诗》《书》《礼》三经及汉朝正史,两都并设庙,而载主之制,久已行之。敢不明徵而去文饰,援据经文,不易前见,东都太庙,合务修崇,而旧主当瘗,请于太微宫所藏之所。皇帝有事于洛,则奉斋车载主以行。太常博士顾德章议曰:夫礼虽缘情,将明厥要,实在得中,必过礼而求多,则反亏于诚敬。伏以神龙之际,天命有归,移武氏庙于长安,即其地而置太庙,以至天宝初复,不为建都。而设议曰:中宗立庙于东都,无乖旧典。徵其意,不亦谬乎。又曰东都太庙,至于睿宗、元宗,犹奉而不易者。盖缘尝所尊奉,不敢辄废也。今则废已多时,犹循莫举之典也。又曰虽贞观之始,草创未暇,岂可谓此事非开元之法者。谨按定《开元六典敕》曰:听政之暇,错综古今,法以《周官》,作为《唐典》。览其本末,千载一朝。《春秋》谓考古之法也。行之可久,不曰然欤。此时东都太庙见在,《六典》序两都宫阙,西都具太庙之位,东都则存而不论,足明事出一时,又安得曰开元之法也。又三代礼乐,莫盛于周。昨者论议之时,便宜细大,取法于周,迁而立庙。今立庙不因迁,何美之而不能师之也。又曰建国神位,右社稷而左宗庙,君子将营宫室,宗庙为先者。谨按《六典》,永昌中则天以东都为神都。迩后渐加构,宫室百司,于是备矣。今之宫室百司,乃武氏改命所备也。上都已建国立宗庙,不合引言。又曰:东都洛阳祭孝宣等五帝,长安祭孝成等三帝。以此为置庙之例,则又非也。当汉两处有庙,所祭之帝各别。今东都建庙作主,与上都尽同,而论之,失之甚者。又曰今或东洛复太庙,有司同日侍祭,以此为数,实所未解者。谨按天宝三载诏曰:顷四时有事于太庙,两京同日。自今已后,两京各宜别择日。载于祀典,可得而详。且立庙造主,所以祭神,而曰存而勿祀,出自何经。当七庙五庙无虚主,而欲立虚庙,法于何典。前称庙貌如故者,即指建中之中,就有而言,以为国之先也。前以非时不造主者,谓见有神主,不得以非时而造也。若江左至德之际,主并散亡,不可拘以例也。又曰君子将营宫室,以宗庙为先,则建国营宫室而宗庙必设。东都既有宫室,而太庙不合不营。凡以论之,其义斯胜。而西周、东汉,并曰两都,其各有宗庙之證,经史昭然,又得以极思于扬扢。《诗》曰:其绳则直,缩板以载,作庙翼翼。《大雅》瓜瓞,言丰庙之作也。又曰:于穆清庙,肃雍显相。洛邑既成,以率文王之祀。此《诗》言洛之庙也。《书》曰:成王既至洛,烝祭岁,文王骍牛一,武王骍牛一。又曰祼于太室,康王又居丰,命毕公保釐东郊。岂有无庙而可烝祭,非都而设保釐。则《书》东西之庙也。逮于后汉卜洛,西京之庙亦存。建武二年,于洛阳立庙,而成、哀、平三帝祭于西京。一十八年,亲幸长安,行禘礼,当时五帝列于洛都,三帝留于京庙,行幸之岁,与合食之期相会,不奉斋车,又安可以成此礼。则知两庙周人成法,载主以行,汉家通制。或以当虚一都之庙为不可,而引七庙无虚主之文。《礼》言一都之庙,室不虚主,非为两都各庙而不可虚也。联出征之辞,更明载主之意,因事而言,理实相统,非如诗人更可断章以取义也。古人求神之所非一,奉神之意无二,故废桑主,重作栗主,既事理之,已明其一也。或又引《左氏传》筑郿凡例,谓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而立建主之论。按鲁庄公二十八年冬,筑郿,《左传》为筑发凡例,《谷梁》讥因薮泽之利,《公羊》称避凶年造邑之嫌。三传异同,左氏为短。何则。当春秋二百年间,鲁凡城二十四邑,唯郿一邑称筑城,其二十三邑,岂皆宗庙先君之主乎;执此为建主之端,又非通论。或又曰:废之瘗,何以在于太微宫所藏之所;宜舍故依新,前已列矣。按瘗主之位有三:或于北牖之下,或在西阶之间,庙之事也。其不当立之主,但随其所以瘗之。夫主瘗乎当立之庙,斯不然矣。以所在而言,则太微宫所藏之所,与汉之寝园无异。历代以降,建一都者多,两都者少。今国家崇东西之宅,极严奉之典,而以各庙为疑,合以建都故事,以相质正,即周、汉是也。今详议所徵,究其年代,率皆一都之时,岂可以拟议,亦孰敢献酬于其间。详考经旨,古人谋寝必及于庙,未有设寝而不立庙者。国家承隋氏之弊,草创未暇,后虽建于垂拱,而事有所合。其后当干戈宁戢之岁,文物大备之朝,历于十一圣,不识议废之。岂不以事虽出于一时,庙有合立之理,而不可一一革也。今洛都之制,上自宫殿楼观,下及百辟之司,与西京无异。銮舆之至也,虽厮役之贱,必归其所理也。岂先帝之主,独无其所安乎。时也,虞主尚瘗,废主宜然。或以马融、李舟二人称寝无伤于偕立,庙不妨于暂虚,是则马融、李舟,可法于宣尼矣。以此拟议,乖当则深。或称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者。谨按春秋二百四十年间,惟郿一邑称筑。如城郎、费之类,各有所因,或以他防,或以自固,谓之尽有宗庙,理则极非。或称圣主有复古之功,简策有考文之美,五帝不同乐,三王不同礼,遭时为法,因事制宜。此则改作有为,非有司之事也。如有司之职,但合一一据经;变礼从时,则须俟明诏也。凡不修之證,略有七条:庙立因迁,一也;已废不举,二也;庙不可虚,三也;非时不造主,四也;合载迁主行,五也;尊无二上,六也;《六典》不书,七也。谨按文王迁丰立庙,武王迁镐立庙,成王迁洛立庙,今东都不因迁而欲立庙,是违因迁立庙也。谨按《礼记》曰: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今东都太庙,废已八朝,若果立之,是违已废不举也。谨按《礼记》曰:当七庙五庙无虚主。今欲立虚庙,是违庙不可虚也。谨按《左传》:丁丑,作僖公主。书不时也。《记》又曰:过时不祭,礼也。合礼之祭,过时犹废,非礼之主,可以作乎。今欲非时作主,是违非时不作主也。谨按《曾子问》:古者师行以迁庙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狩,必以迁庙主行,载于斋车,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则失之矣。皇氏云:迁庙主者,载迁一室之主也。今欲载群庙之主以行,是违载迁之主也。谨按《礼记》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也。今欲两都建庙作主,是违尊无二上也。谨按《六典》序两都宫阙及庙宇,此时东都有庙不载,是违《六典》不书也。遍考书传,并不合修。寖以武德、贞观之中,作法垂范之日,文物大备,儒彦毕臻,若可修营,不应议不及矣。《记》曰:乐由天作,礼以地制。天之体,动也。地之体,止也。此明乐可作,礼难变也。伏惟陛下诚明载物,庄敬御天,孝方切于祖宗,事乃求于根本。再令集议,俾定所长。臣实职司,敢不条白以对。德章又有上中书门下及礼院详议两状,并同载于后。其一曰:伏见八月六日敕,欲修东都太庙,令会议事。此时已有议状,准礼不合更修。尚书丞郎已下三十八人,皆同署状。德章官在礼寺,实忝司存,当圣上严禋敬事之时,会相公尚古黜华之日,脱国之祀典,有乖礼文,岂唯受责于旷官,窃惧贻耻于明代。所以勤勤恳恳,将不言而又言也。昨者异同之意,尽可指陈。一则以有都之名,便合立庙;次则欲崇修庙宇,以候时巡。殊不知庙不合虚,主唯载一也。谨按贞观九年诏曰:太原之地,肇基王业,事均丰、沛,义等宛、谯,约礼而言,须议立庙。时秘书监颜师古议曰:臣旁观祭典,遍考礼经,宗庙皆在京师,不于下土别置。昔周之丰、镐,实为迁都,乃是因事便营,非云一时别立。太宗许其奏,即日而停。由是而言,太原岂无都号,太原尔时犹废,东都不立可知。且庙室惟新,即须有主,主既藏瘗,非虚而何。是有都立庙之言,不攻而自破矣。又按《曾子问》曰:古者师行,必以迁庙主行乎。孔子曰:天子巡狩,必以迁庙主行,载于斋车,言必有尊也。今也取七庙之主以行,则失矣。皇氏云:迁庙主者,唯载新迁一室之主也。如祧之主,无载行之文。假使候时巡,自可修营一室,议构九室,有何依凭。夫宗庙,尊事也,重事也,至尊至重,安得以疑文定论。言苟不经,则为擅议。近者敕旨,凡以议事,皆须一一据经。若无经文,任以史證。如或经史皆无据者,不得率意而言。则立庙东都,正经史无据,果从臆说,无乃前后相违也。《书》曰:三人占,则从二人之言。会议者四十八人,所同者六七人耳,比夫二三之喻,又何其多也。夫尧、舜之为帝,迄今称咏之者,非有他术异智者也,以其有贤臣辅翼,能顺考古道也。故尧之书曰若稽古帝尧。《孔氏传》曰。傅说佐殷之君,亦曰事不师古,匪说攸闻。考之古道既如前,验以国章又如此,将求典实,无以易诸。伏希必本正经,稍抑浮议,踵皋、夔之古道,法周、孔之遗文,则天下守贞之儒,实所幸甚。其馀已具前议。其二曰:夫宗庙之设,主于诚敬,旋观典礼,二则非诚。是以匪因迁都,不可别立庙宇。《记》曰:天无二日,土无二王,尝、禘、郊、社,尊无二上。又曰:凡祭,有其废之,莫敢举也。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则东都太庙,废已多时,若议增修,稍违前志。何者。圣历、神龙之际,武后始复明辟,中宗取其庙易置太庙焉,本欲权固人心,非经久之制也。伏以所存神主,既请祧藏,今庙室维新,即须有主。神主非时不造,庙寝又无虚议,如修复以俟时巡,唯载一主,备在方册,可得而详。又引经中义有数等,或是弟子之语,或是他人之言。今庙不可虚,尊无二上,非时不造主,合载一主行,皆大圣祖及宣尼亲所发明者,比之常据,不可同涂。又丘明修《春秋》,悉以君子定褒贬,至陈泄冶以忠获罪,晋文以臣召君,于此数条,复称君子,将评得失,特以宣尼断之。《传》曰:危疑之理,须圣言以明也。或以东都不同他都,地有坛社宫阙,欲议构葺,似是无妨。此则酌于意怀,非曰经据也。但以遍讨今古,无有坛社立庙之證,用以为说,实所未安。谨上自殷、周,旁稽故实,除因迁都之外,无别立庙之文。制曰:自古议礼,皆酌人情。必稷嗣知几,贾生达识,方可发挥大政,润色皇猷,其他管窥,盖不足数。公卿之议,实可施行,德章所陈,最为浅近,岂得苟申独见,妄有异同。事贵酌中,礼宜从众。宜令有司择日修崇太庙,以留守李石充使勾当。六年三月,择日既定,礼官既行,旋以武宗登遐,其事遂寝。五月,礼仪使奏:武宗昭肃皇帝祔庙,并合祧迁者。伏以自敬宗、文宗、武宗兄弟相及,已历三朝。昭穆之位,与承前不同。所可疑者,其事有四:一者,兄弟昭穆同位,不相为后;二者,已祧之主,复入旧庙;三者,庙数有限,无后之主,则宜出置别庙;四者,兄弟既不相为后,昭为父道,穆为子道,则昭穆同班,不合异位。据《春秋》文公二年,跻僖公。何休云:跻,升也,谓西上也。惠公与庄公当同南西上,隐、桓与闵、僖当同北西上。孔颖达亦引此义释经。又贺循云:殷之盘庚,不序阳甲;汉之光武,上继元帝。晋元帝、简文,皆用此义毁之,盖以昭穆位同,不可兼毁二庙故也。《尚书》曰:七代之庙,可以观德。且殷家兄弟相及,有至四帝不及祖祢,何容更言七代,于理无矣。二者,今已兄弟相及,同为一代,矫前之失,则合复祔代宗神宗于太庙。或疑已祧之主,不合更入太庙者。按晋代元、明之时,已迁豫章、颍川矣,及简文即位,乃元帝之子,故复豫章、颍川二神主于庙。又国朝中宗已祔太庙,至开元四年,乃出置别庙,至十年,置九庙,而中宗神主复祔太庙。则已迁复入,亦可无疑。三者,庙有定数,无后之主,出置别庙者。按魏、晋之初多同庙,盖取上古清庙一宫,尊远神祇之义。自后晋武所立之庙,虽云七主,而实六代,盖景、文同庙故也。又按鲁立姜嫄、文王之庙,不计昭穆,以尊尚功德也。晋元帝上继武帝,而惠、怀、悯三帝,时贺循等诸儒议,以为别立庙,亲远义疏,都邑迁异,于理无嫌也。今以文宗弃代才六七年,武宗甫迩复土,遽移别庙,不齿祖宗,在于有司,非所宜议。四者,添置庙之室。按《礼论》,晋太常贺循云:庙以容主为限,无拘常数。故晋武帝时,庙有七主六代。至元帝、明帝,庙皆十室。及穆、简二帝,皆至十一室。自后虽迁故祔新,大抵以七代为准,而不限室数。伏以江左大儒,遇赜睹奥,事有明据,固可施行。今若不行是议,更以迭毁为制,则当上不及高曾未尽之亲,下有忍臣子恩义之道。今备讨古今,参校经史,上请复代宗神主于太庙,以存高曾之亲。下以敬宗、文宗、武宗同为一代,于太庙东间添置两室,为九代十一室之制,以全臣子恩敬之义,庶协大顺之宜,得变礼之正,折古今之纷互,立群疑之杓指。俾因心广孝,永烛于皇明;昭德事神,无亏于圣代。敕曰:宗庙事重,实资参详。宜令尚书省、两省、御史台四品以上官、大理卿、京兆尹等集议以闻。尚书左丞郑涯等奏议曰:夫礼经垂则,莫重于严配,必参损益之道,则合典礼之文。况有明徵,是资折衷。伏自敬宗、文宗、武宗三朝嗣位,皆以兄弟,考之前代,理有显据。今谨详礼院所奏,并上稽古文,旁摭史氏,协于通变,允为得宜。臣等商议,请依礼官所议。从之。十一月,太常博士任畴上言:去月十七日,飨德明、兴圣庙,德庙直候论状,称懿祖室在献祖室之上,当时虽以为然,便依行事,犹牒报监察使及宗正,请过祭详窥玉牒,如有不同,即相知闻奏。尔后伏检《高祖神尧皇帝本纪》,伏审献祖为懿祖之昭,懿祖为献祖之穆,昭穆之位,天地极殊。今庙至夺伦,不即陈奏,尚为苟且,罪不容诛。仍敕修撰朱俦、检讨王皞研精详覆,得报称:天宝二年,制追尊咎繇为德明皇帝,凉武昭王为兴圣皇帝。十载,立庙。至贞元十九年,制从给事中陈京、右仆射姚南仲等一百五十人之议,以为禘、祫是祖宗以序之祭,凡有国者必尊太祖。今国家以景皇帝为太祖,太祖之上,施于禘、祫,不可为位。请接德明、兴圣庙共成四室,祔迁献、懿二祖。谨寻俦等所报,即当时表奏,并献居懿上。伏以德尊谥为孝君,臣严敬有司慎恪是岁还,不当失序。四十馀载,理难寻诘。伏祈圣鉴,即垂诏敕,具礼迁正。其月,俦又奏曰:伏奉今月十三日敕,以臣所奏献、懿祖二室倒置事,宜令礼官集议闻奏者。臣去月十七日,缘遇太庙祫飨太祖景皇帝以下群主,准贞元十九年所祔献祖、懿祖于德明庙,共为四室。准元敕,各于本室行飨礼。审知献祖合居懿祖之上,昭穆方正。其时亲见献祖之室,倒居懿祖之下。于后遍校图籍,实见差殊,遂敢闻奏。今奉敕宜令礼官集议闻奏者。臣得奉礼郎李冈、太祝柳仲年、协律郎诸葛畋李潼、检讨官王皞、修撰朱俦、博士闵庆之等七人状称:谨按《高祖神尧皇帝本纪》及皇室图谱,并武德、贞观、永徽、开元已来诸礼著在甲令者,并云献祖宣皇帝是神尧之高祖,懿祖光皇帝是神尧皇帝之曾祖,以高祖辨之,则献祖是懿祖之父,懿祖是献祖之子。即博士任俦所奏倒祀不虚。臣等伏乞即垂诏敕,具礼迁正。其事遂行。
宣宗大中元年正月癸丑,朝飨于太庙。
《唐书·宣宗本纪》云云。
《旧唐书·礼仪志》:宣宗即位,迎太微宫神主祔东都太庙,祫禘之礼,尽出神主合食于太祖之前。
大中三年,顺宗宪宗二主易书新谥。
《唐书·宣宗本纪》不载。 按《礼乐志》:宣宗已复河、湟二州七关,归其功顺宗、宪宗而加谥号。博士李稠请改作神主,易书新谥。右司郎中杨发等议,以谓:古者已祔之主无改作,加谥追尊,非礼也,始于则天,然犹不改主易书,宜以新谥宝册告于陵庙可也。是时,宰相以谓士族之庙皆就易书,乃就旧主易书新谥焉。按《册府元龟》:杨发为左司郎中。大中三年十二月,宣宗追尊顺宗宪宗谥号,礼院奏庙中神主,已题旧号,请改造及重题,诏礼官议,发与都官郎中卢抟献议曰:臣等伏寻旧典栗主升祔之后,在礼无改造之文,亦无重加尊谥,改题神主之例,求之旷古,夐无其文,周加太王王季文王之谥,但以得合王周,遂加王号,未闻改谥易主,且文物大备,礼法可称,最在两汉,并无其事,光武中兴,都洛阳,遣大司马臣邓禹入关,奉高祖已下十一帝后神主祔洛阳,宗庙盖,神主不合新造故也,自魏晋,迄于周隋,虽代有放恣之君,亦有知礼讲学之士,不闻加谥追尊,改主重题,书之史策,今议者,唯引东晋重造郑太后神主事为證,伏以郑太后本琅琊王妃,薨后已祔琅琊邸庙,其后母以子贵,将升祔太庙,贺循请重造新主,改题皇后之号,备礼告祔,当时用之,伏以诸侯庙主,与天子庙主,长短不同,若以王妃八寸之主,上配至极,礼似不同,时谄臣贪君,私用此谬礼,改造神主,比量晋事,义绝非宜,且宣懿非穆宗之后,实武宗之母,以子之贵也,祔别庙正为得礼,飨荐无亏,今若从祀至尊,题主称为太后,因子,正得其宜,今若改造新主,题去太字,即穆宗上仙之后,臣下追致作嫔之礼,渎乱正经,实惊有职,臣当时并列朝行,知其谬戾,以汉律擅论宗庙者,以大不敬论,又其时无诏下议,遂默塞不敢出言,今又欲重用东晋谬礼,秽媟圣朝大典,猥蒙下问,敢不尽言,臣谨按国朝例,甚有明文,武德元年五月,备法驾于长安,迎宣简公懿王景皇帝神主,升祔太庙,既言于旧庙奉迎,足明必奉旧主,其加谥追尊之礼,自古本无其事,自则天太后摄政之后,累累有之,自此之后,数用其礼,历检国史,并无改造重题之文,若故事有之,无不书于简册,臣等愚见宜但告新谥于庙止,其改造神主,故事,有开元初太常卿韦绦,以高宗庙题武后神主云天后圣帝武氏,绦奏请削去天后圣帝之号,别题云则天顺圣皇帝后武氏,诏从之,即不知其时削旧题耶,重造主耶,亦不知用何代典礼,礼之疑者,决在宸衷,以臣所见,但以新谥宝册告陵庙,正得其宜,改造重题,恐乖礼意,时宰臣覆奏,就神主改题,而知礼者非之。
懿宗咸通元年十一月丙子,朝飨于太庙。
《唐书·懿宗本纪》云云。
僖宗乾符二年正月庚辰,朝飨于太庙。
《唐书·僖宗本纪》云云。
中和元年,议立行庙。
《唐书·僖宗本纪》不载。 按《旧唐书·礼仪志》:中和元年夏四月,有司请飨太祖已下十一室,诏公卿议其仪。太常卿牛丛与儒者同议其事。或曰:王者巡狩,以迁庙主行。如无迁庙之主,则祝奉币帛皮圭告于祖祢,遂奉以出,载于斋车,每舍奠焉。今非巡狩,是失守宗庙。夫失守宗庙,则当罢宗庙之事。丛疑之。将作监王俭、太子宾客李匡乂、虞部员外郎袁皓建议同异。及左丞崔厚为太常卿,遂议立行庙。以元宗幸蜀时道宫元元殿之前,架幄幕为十一室。又无神主,题神版位而行事。达礼者非之,以为止之可也。明年,乃特造神主以祔行庙。
光启三年,以太庙被焚权奉神主于长安殿及少府监。
《唐书·僖宗本纪》不载。 按《旧唐书·礼仪志》:光启三年二月,车驾自兴元还京,以宫室未备,权驻凤翔。礼院奏:皇帝还宫,先谒太庙。今宗庙焚毁,神主失坠,请准礼例修奉者。礼院献议曰:按《春秋》:新宫灾,三日哭。《传》曰:新宫,宣公庙也。三日哭,礼也。案《国史》,开元五年正月二日,太庙四室摧毁,时神主皆存,迎奉于太极殿安置,元宗素服避正殿。宝应元年,肃宗还京师,以宗庙为贼所焚,于光顺门外设次,向庙哭。历检故事,不见百官奉慰之仪。然上既素服避殿,百官奉慰,亦合情礼。切循故事,以附参详,恐须宗正寺具宗庙焚毁及神主失坠事由奏,皇帝素服避殿,受慰讫,辍朝三日,下诏委少府监择日依礼新造列圣神主。如此方似合宜。伏缘采栗须十一月,渐恐迟晚。修奉使宰相郑延昌具议,中书门下奏曰:伏以前年冬再有震惊,俄然巡幸,主司宗祝,迫以仓皇。伏缘移跸凤翔,未敢陈奏。今则将回鸾辂,皆举典章,清庙再营,孝思咸备。伏请降敕,命所司参详典礼修奉。敕曰:朕以凉德,祗嗣宝图,不能上承天休,下正人纪,兵革竞兴于宇县,车舆再越于藩垣,宗庙震惊,烝尝废阙。敬修典礼,倍切哀摧。宜付所司。又修太庙使宰相郑延昌奏:太庙大殿十一室、二十三间、十一架,功绩至大,计料支费不少。兼宗庙制度有素,难为损益。今不审依元料修奉,为复更有商量。请下礼官详议。太常博士殷盈孙奏议言:如依元料,难以速成,况帑藏方虚,须资变礼。窃以至德二年,以新修太庙未成,其新造神主,权于长安殿安置,便行飨告之礼,如同宗庙之仪,以俟庙成,方为迁祔。今京城除充大内及正衙外,别无殿宇。伏闻先有诏旨,欲以少府监大厅;权充太庙。其厅;五间,伏缘十一室于五间之中陈设隘狭,请更接续修建,成十一间,以备十一室荐飨之所。其三太后庙,即于少府监取西南屋三间,以备三室告飨之所。敕旨从之。
文德元年二月庚寅,谒于太庙。
《唐书·僖宗本纪》云云。 按《礼乐志》:黄巢陷京师,焚毁宗庙,而僖宗出奔,神主法物从行,皆为贼所掠。巢败,复京师,素服哭于庙而后入。
昭宗大顺元年,禘祭太庙殷盈孙议三太后不宜入庙祔飨以祭期迫不果。
《唐书·昭宗本纪》不载。 按《旧唐书·礼仪志》:大顺元年,将行禘祭,有司请以三太后神主祔飨于太庙。三太后者,孝明太皇太后郑氏,宣宗之母也;恭僖皇太后王氏,敬宗之母也;贞献皇太后韦氏,文宗之母也。三后之崩,皆作神主,有故不当入太庙。当时礼官建议并置别庙,每年五飨,及三年一禘,五年一祫,皆于本庙行事,无奉神主入太庙之文。至是乱离之后,旧章散失,礼院凭《曲台礼》,欲以三太后祔飨太庙。博士殷盈孙献议非之,曰:臣谨按三太后,宪宗、穆宗之后也。二帝已祔太庙,三后所以立别庙者,不可入太庙故也。与帝在位,皇后别庙不同。今有司误用王彦威《曲台礼》,禘别庙太后于太庙,乖戾之甚。臣窃究事体,有五不可。《曲台礼》云:别庙皇后,禘祫于太庙,祔于祖姑之下。此乃皇后先崩,已造神主,夫在帝位,如昭成、肃明、元献、昭德之比。昭成、肃明之崩也,睿宗在位。元献之崩也,元宗在位。昭德之崩也,肃宗在位。四后于太庙未有本室,故创别庙,当为太庙合食之主,故禘祫乃奉以人飨。其神主但题云某谥皇后,明其后太庙有本室,即当迁祔,帝方在位,故皇后暂立别庙耳。本是太庙合食之祖,故禘祫乃升,太庙未有位,故祔祖姑之下。今恭僖、贞献二太后,皆穆宗之后。恭僖,会昌四年造神主,合祔穆宗庙室。时穆宗庙已祔武宗母宣懿皇后神主,故为恭僖别立庙,其神主直题云皇太后,明其终安别庙,不入太庙故也。贞献太后,太中元年作神主,立别庙,其神主亦题为太后,并与恭僖义同。孝明,咸通五年作神主,合祔宪宗庙室。宪宗庙已祔穆宗之母懿安皇后,故孝明亦别立庙,是懿宗祖母,故题其主为太皇太后。与恭僖、贞献亦同,帝在位,后先作神主之例。今以别庙太后神主,禘祭升飨太庙,一不可也。《曲台礼别庙皇后禘祫于太庙仪注》云:内常侍奉别庙皇后神主,入置于庙庭,赤黄褥位。奏云某谥皇后禘祫祔飨太庙,然后以神主升。今即须奏云某谥太皇太后。且太庙中皇后神主二十一室,今忽以皇太后入列于昭穆,二不可也。若但云某谥皇后,即与所题都异,神何依凭。此三不可也。《古今礼要》云:旧典,周立姜嫄别庙,四时祭荐,及禘祫于七庙,皆祭。惟不入太祖庙为别配。魏文思甄后,明帝母,庙及寝依姜嫄之庙,四时及禘皆与诸庙同。此旧礼明文,得以为證。今以别庙太后禘祫于太庙,四不可也。所以置别庙太后,以孝明不可与懿安并祔宪宗之室,今禘飨乃处懿安于舅姑之上,此五不可也。且祫,合祭也。合犹不入太祖之庙,而况于禘乎。窃以为并皆禘于别庙为宜。且恭僖、贞献二庙,比在朱阳坊,禘、祫赴太庙,皆须备法驾,典礼甚重,仪卫至多。咸通之时,累遇大飨,耳目相接,岁代未遥,人皆见闻,事可询访,非敢以臆断也。或曰:以三庙故禘、祫于别庙,或可矣,而将来有可疑焉。谨按睿宗亲尽已祧,今昭成、肃明二后同在夹室,如或后代宪宗、穆宗亲尽而祧,三太后神主其得不入夹室乎。若遇禘、祫,则如之何。对曰:此又大误也。三太后庙若亲尽合祧,但当閟而不飨,安得处于夹室。禘、祫则就别庙行之,历代已来,何尝有别庙神主复入太庙夹室乎。禘、祫,礼之大者,无宜错失。宰相孔纬曰:博士之言是也。昨礼院所奏仪注,今已敕下,大祭日迫,不可遽改,且依行之。于是遂以三太后祔合太庙。达礼者讥其大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