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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一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礼仪典

 第一百五十一卷目录

 天地祀典部汇考五
  北齐〈文宣帝天保二则 孝昭帝皇建一则 武成帝河清二则〉
  北周〈孝闵帝一则 明帝一则 武帝保定一则 天和三则 建德二则 宣政一则 宣帝大象一则〉
  隋〈高祖开皇八则 仁寿一则 炀帝大业二则〉
  唐一〈高祖武德三则 太宗贞观四则 高宗永徽一则 显庆一则 乾封二则 中宗嗣圣四则 景龙一则 睿宗先天一则〉

礼仪典第一百五十一卷

天地祀典部汇考五

北齐

文宣帝天保元年五月,即皇帝位于南郊,柴燎告天。按《北齐书·文宣帝本纪》:武定八年夏五月,帝如邺。甲寅,进相国,总百揆,加九锡,殊礼。景辰,魏帝遣兼太保
彭城王韶等致册命奉皇帝玺绶,禅位,百寮劝进。戊午,乃即皇帝位于南郊,升坛柴燎告天。是日,京师获赤雀,献于南郊。事毕,还宫,大赦天下。改武定八年为天保元年。
天保二年春正月辛亥,有事于圆丘,以神武皇帝配。按《北齐书·文宣帝本纪》云云。
《隋书·礼仪志》:后齐制,圆丘方泽,并三年一祭,谓之禘祀。圆丘在国南郊。丘下广轮二百七十尺,上广轮四十六尺,高四十五尺。三成,成高十五尺,上中二级,四面各一陛,下级方维八陛。周以三壝,去丘五十步。中壝去内壝,外壝去中壝,各二十五步。皆通八门。又为大营于外壝之外,轮广三百七十步。其营堑广一十二尺,深一丈,四面各通一门。又为燎坛,于中壝之外,当丘之景地。广轮三十六尺,高三尺,四面各有陛。方泽为坛在国北郊。广轮四十尺,高四尺,面各一陛。其外为三壝,相去广狭同圆丘。壝外大营,广轮三百二十步。营堑广一十二尺,深一丈,四面各通一门。又为瘗坎于坛之壬地,中壝之外,广深一丈二尺。圆丘则以苍璧束帛,正月上辛,祀昊天上帝于其上,以高祖神武皇帝配。五精之帝,从祀于其中丘。面皆内向。日月、五星、北斗、二十八宿、司中、司命、司人、司禄、风师、雨师、灵星于下立,为众星之位,迁于内壝之中。合用苍牲九。夕牲之旦,太尉告庙,陈币于神武庙讫,埋于两楹间焉。皇帝初献,太尉亚献,光禄终献。司徒献五帝,司空献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太常丞已下荐众星。方泽则以黄琮束帛,夏至之日,禘昆崙皇地祇于其上,以武明皇后配。其神州之神、社稷、岱岳、沂镇、会稽镇、云云山、亭亭山、蒙山、羽山、峄山、崧岳、霍岳、衡镇、荆山、内方山、大别山、敷浅原山、桐柏山、陪尾山、华岳、太岳镇、积石山、龙门山、江山、岐山、荆山、嶓冢山、壶口山、雷首山、底柱山、析城山、王屋山、西倾朱圉山、鸟鼠同穴山、熊耳山、敦物山、蔡蒙山、梁山、岷山、武功山、太白山、恒岳,医无闾山镇、阴山、白登山、碣石山、太行山、狼山、封龙山、漳山、宣务山、阏山、方山、苟山、狭龙山、淮水、东海、泗水、沂水、淄水、潍水、江水、南海、汉水、谷水、洛水、伊水、漾水、沔水、河水、西海、黑水、涝水、渭水、泾水、酆水、济水、北海、松水、京水、桑乾水、漳水、呼沲水、卫水、洹水、延水,并从祀。其神州位在青陛之北甲寅地,社位赤陛之西未地,稷位白陛之南庚地;自馀并内壝之内,内向,各如其方。合用牲十二,仪同圆丘。其后诸儒定礼,圆丘改以冬至云。其南北郊则岁一祀,皆以正月上辛。南郊为坛于国南,广轮三十六尺,高九尺,四面各一陛。为三壝,内壝去坛二十五步,中壝,外壝相去如内壝。四面各通一门。又为大营于外壝之外,广轮二百七十步。营堑广一丈,深八尺,四面各一门。又为燎坛于中壝之外景地,广轮二十七尺,高一尺八寸,四面各一陛。祀所感帝灵威仰于坛,以高祖神武皇帝配。礼用四圭有邸,币各如方色。其上帝及配帝,各用骍特牲一,仪燎同圆丘。〈又〉后齐五郊迎气,为坛各于四郊,又为黄坛于未地。所祀天帝及配帝五官之神同梁。其玉帛牲各以其方色。其仪与南郊同。帝及后各以夕牲日之旦,太尉陈币,告请其庙,以就配焉。其从祀之官,位皆南陛之东,西向。坛上设馔毕,太宰丞设馔于其座。亚献毕,太常少卿乃于其所献。事毕,皆撤。又云,立春前五日,于州大门外之东,造青土牛两头,耕夫犁具。立春,有司迎春于东郊,登青幡于青牛之傍焉。
孝昭帝皇建二年春正月辛亥,祀圆丘。
《北齐书·孝昭帝本纪》云云。
武成帝河清元年春正月,祀南郊。
《北齐书·武成帝本纪》:河清元年春正月乙亥,车驾至自晋阳。辛巳,祀南郊。
河清二年春正月丁丑,以武明皇后配祭北郊。按《北齐书·武成帝本纪》云云。
《隋书·礼仪志》:后齐北郊为坛如南郊坛,为瘗坎如方泽坎,祀神州神于其上,以武明皇后配。礼用两圭有邸,各用黄牲一,仪瘗如北郊。

北周

孝闵帝元年春正月辛丑,即天王位。柴燎告天。壬寅,祀圆丘。癸卯,祀方丘。辛亥,祀南郊。
《周书·孝闵帝本纪》:元年春正月辛丑,即天王位。柴燎告天。壬寅,祠圆丘。诏曰:予本自神农,其于二丘,宜作厥主。始祖献侯,启土辽海,肇有国基,配南北郊。文考德符五运,受天明命,祖于明堂,以配上帝,庙为太祖。癸卯,祠方丘。辛亥,祠南郊。
明帝元年九月甲子,即天王位。冬十月乙酉,祠圆丘。丙戌,祠方丘。十一月丁未,祠圆丘。
《周书·明帝本纪》云云。
武帝保定元年春正月庚戌,祀圆丘。壬子,祀方丘。甲寅,祠感生帝于南郊。
《周书·武帝本纪》云云。
天和元年三月丙午,祠南郊。
《周书·武帝本纪》云云。
天和二年春正月丁亥,初立郊丘坛壝制度。
《周书·武帝本纪》云云。
《隋书·礼仪志》:后周宪章姬周,祭祀之式,多依《仪礼》。司量掌为坛之制,圆丘三成,成崇一丈二尺,深二丈。上径六丈,十有二阶,每等十有二节。在国阳七里之郊。圆壝径三百步,内壝半之。方一成,下崇一丈,径六丈八尺,上崇五尺,方四丈,八方,方一阶,阶十级,级一尺。方丘在国阴六里之郊。丘一成,八方,下崇一丈,方六丈八尺,上崇五尺,方四丈。方一阶,尺一级。其壝八面,径百二十步,内壝半之。南郊为方坛于国南五里。其崇一丈二尺,其广四丈。其壝方百二十步,内壝半之。神州之坛,崇一丈,方四丈,在北郊方丘之右。其壝如方丘。其祭圆丘及南郊,并正月上辛。圆丘则以其先炎帝神农氏配昊天上帝于其上。五方上帝、日月、内官、中官、外官、众星,并从祀。皇帝乘苍辂,载元冕,备大驾而行。预祭者皆苍服。南郊,以始祖献侯莫那配所感帝灵威仰于其上。北郊方丘,则以神农配后地之祇。神州则以献侯莫那配焉。其用牲之制,祀昊天上帝,祭皇地祇及五帝、日月、五星、十二辰、四望、五官,各以其方色毛。宗庙以黄,社稷以黝,散祭祀用纯,表貉桀禳用庞。〈又〉后周五郊坛其崇及去国,如其行之数。其广皆四丈,其方俱百二十步。内壝皆半之。祭配皆同。
天和三年春正月辛丑,祠南郊。
《周书·武帝本纪》云云。
建德二年春正月辛丑,祠南郊。
《周书·武帝本纪》云云。
建德六年夏五月己丑,祠方丘。
《周书·武帝本纪》云云。
宣政元年六月,皇太子即皇帝位。秋七月丙午,祠圆丘。戊申,祠方丘。
《周书·武帝本纪》不载。按《宣帝本纪》云云。
宣帝大象元年,除《刑书》,大醮,告天。
《周书·宣帝本纪》:大象元年四月壬午,大醮于正武殿。初,高祖作《刑书要制》,用法严重。及帝即位,以海内初平,恐物情未附,乃除之。至是大醮于正武殿,告天而行焉。

高祖开皇元年二月甲子,即皇帝位,遣使告天于南郊。
《隋书·高祖本纪》:开皇元年二月甲子,上自相府常服入宫,备礼即皇帝位于临光殿。设坛于南郊,遣使柴燎告天。大赦,改元。
开皇 年,定圆丘、方丘祀典。
《隋书·高祖本纪》不载。按《礼仪志》:高祖受命,欲新制度。乃命国子祭酒辛彦之议定祀典。为圆丘于国之南,太阳门外道东二里。其丘四成,各高八尺一寸。下成广二十丈,再成广十五丈,又三成广十丈,四成广五丈。再岁冬至之日,祀昊天上帝于其上,以太祖武元皇帝配。五方上帝、日月、五星、内官四十二座、次官一百三十六座、外官一百一十一座、众星三百六十座,并皆从祀。上帝、日月在丘之第二等,北斗五星、十二辰、河汉、内官在丘第三等,二十八宿、中官在丘第四等,外官在内壝之内,众星在内壝之外。其牲,上帝、配帝用苍犊二,五帝、日月用方色犊各一,五星已下用羊豕各九。为方丘于宫城之北十四里。其丘再成,成高五尺,下成方十丈,上成方五丈。夏至之日,祭皇地祇于其上,以太祖配。神州、迎州、冀州、戎州、拾州、柱州、营州、咸州、阳州九州山、海、川、林、泽、丘陵、坟衍、原隰,并皆从祀。地祇及配帝在坛上,用黄犊二。神州九州神座于第二等八陛之间:神州东南方,迎州南方,冀州、戎州西南方,拾州西方,柱州西北方,营州北方,咸州东北方,阳州东方,各用方色犊一。九州山海已下,各依方面八陛之间。其冀州山林川泽,丘陵坟衍,于坛之南少西,加羊豕各九。南郊为坛于国之南,太阳门外道西一里,去宫十里。坛高七尺,广四丈。孟春上辛,祠所感帝赤熛怒于其上,以太祖武元皇帝配。其礼四圭有邸,牲用骍犊二。北郊孟冬祭神州之神,以太祖武元皇帝配。牲用犊二。凡大祀,斋官皆于其晨集尚书省,受誓戒。散斋四日,致斋三日。祭前一日,昼漏上水五刻,到祀所,沐浴,著明衣,咸不得闻见衰绖哭泣。昊天上帝、五方上帝、日月、皇地祇、神州社稷、宗庙等为大祀,星辰、五祀、四望等为中祀,司中、司命、风伯、雨师及诸星、诸山川等为小祀。大祀养牲,在涤九旬,中祀三旬,小祀一旬。其牲方色难备者,听以纯色代。告祈之牲者不养。祭祀牺牲,不得捶扑。其死则埋之。初,帝既受周禅,恐黎元未惬,多说符瑞以耀之。其或造作而进者,不可胜计。〈又〉隋五时迎气。青郊为坛,国东春明门外道北,去宫八里。高八尺。赤郊为坛,国南明德门外道西,去宫十三里,高七尺。黄郊为坛,国南安化门外道西,去宫十二里,高七尺。白郊为坛,国西开远门外道南,去宫八里,高九尺。黑郊为坛,宫北十一里丑地,高六尺。并广四丈。各以四方立日,黄郊以季夏土王日。祀其方之帝,各配以人帝,以太祖武元帝配。五官及星三辰七宿,亦各依其方从祀。其牲依方色,各用犊二,星辰加羊豕各一。其仪同南郊。其岳渎镇海,各依五时迎气日,遣使就其所,祭之以太牢。
开皇三年夏五月辛酉,有事于方泽。
《隋书·高祖本纪》云云。
开皇四年春正月辛未,有事于南郊。
《隋书·高祖本纪》云云。
开皇十年冬十一月辛丑,有事于南郊。
《隋书·高祖本纪》云云。
开皇十二年冬十一月辛亥,有事于南郊。
《隋书·高祖本纪》云云。
开皇十三年春正月壬子,亲祀感生帝。
《隋书·高祖本纪》云云。
开皇十八年冬十一月癸未,有事于南郊。
《隋书·高祖本纪》云云。
仁寿元年冬十一月己丑,有事于南郊。
《隋书·高祖本纪》云云。按《礼仪志》:仁寿元年冬至祠南郊,置昊天上帝及五方天帝位,并于坛上,如封禅礼。板曰:维仁寿元年,岁次作噩,嗣天子臣坚,敢昭告于昊大上帝:璇玑运行,大明南至。臣蒙上天恩造,群灵降福,抚临率土,安养兆人。顾惟虚薄,德化未畅,夙夜忧惧,不敢荒怠。天地灵祇,降锡休瑞,镜发区宇,昭彰耳目。爰始登极,蒙授龟图,迁都定鼎,醴泉出地,平陈之岁,龙引舟师。省俗巡方,展礼东岳,盲者得视,瘖者得言,复有躄人,忽然能步。自开皇已来,日近北极,行于上道,晷度延长。天启太平,兽见一角,改元仁寿,杨树生松。石鱼彰合符之徵,玉龟显永昌之庆,山图石瑞,前后继出,皆载臣姓名,褒纪国祚。经典诸纬,爰及玉龟,文字义理,递相符会。宫城之内,及在山谷,石变为玉,不可胜数。桃区一岭,尽是琉璃,黄银出于神山,碧玉生于瑞巘。多杨山响,三称国兴,连云山声,万年临国。野鹅降天,仍住池沼,神鹿入苑,频赐引导。驺虞见质,游驎在野,鹿角生于杨树,龙湫出于荆谷。庆云发彩,寿星垂耀。宫殿楼阁,咸出灵芝,山泽川原,多生宝物。威香散馥,零露凝甘。敦煌乌山,黑石变白,弘禄岩岭,石华远照。元狐元豹,白兔白狼,赤雀苍乌,野蚕天豆,嘉禾合穗,珍木连理。神瑞休徵,洪恩景福,降赐无疆,不可具纪。此皆昊天上帝,爰降明灵,矜悯苍生,宁静海内,故锡兹嘉庆,咸使安乐,岂臣微诚所能上感。虔心奉谢,敬荐玉帛牺齐,粢盛庶品,燔祀于昊天上帝。皇考太祖武元皇帝,配神作主。
炀帝大业元年,孟春祀感帝,孟冬祀神州,改以高祖文帝配。其馀并用旧礼。
《隋书·炀帝本纪》不载。按《礼仪志》云云。
大业十年冬十一月乙巳,有事于南郊。
《隋书·炀帝本纪》云云。按《礼仪志》:大业十年,冬至祀圆丘,帝不斋于次。诘朝,备法驾,至便行礼。是日大风,帝独献上帝,三公分献五帝。
唐高祖武德元年,即皇帝位,告于南郊。
《唐书·高祖本纪》:武德元年五月甲子,即皇帝位于太极殿。命萧造兼太尉,告于南郊,大赦,改元。
武德四年十一月甲申,有事于南郊。
《唐书·高祖本纪》云云。
《旧唐书·礼仪志》:武德初,定令:每岁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以景帝配。其坛在京城明德门外道东二里。坛制四成,各高八尺一寸,下成广二十丈,再成广十五丈,三成广十丈,四成广五丈。每祀则昊天上帝及配帝设位于平座,藉用稿秸,器用陶匏。五方上帝、日月、内官、中官、外官及众星,并皆从祀。其五方帝及日月七座,在坛之第二等;内五星以下官五十五座,在坛之第三等;二十八宿已下中官一百三十五座,在坛之第四等;外官一十二座,在坛下外壝之内;众星三百六十座,在外壝之外。其牲,上帝及配帝用苍犊二,五方帝及日月用方色犊各一,内官已下加羊豕各九。夏至,祭皇地祇于方丘,亦以景帝配。其坛在宫城之北十四里。坛制再成,下成方十丈,上成五丈。每祀则地祇及配帝设位于坛上,神州及五岳、四镇、四渎、四海、五方、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并皆从祀。神州在坛之第二等。五岳已下三十七座,在坛下外壝之内。丘陵等三十座,在壝外。其牲,地祇及配帝用犊三,神州用黝犊一,岳镇已下加羊豕各五。孟春辛日,祈谷,祀感帝于南郊,元帝配,牲用苍犊二。孟夏之月,雩祀昊天上帝于圜丘,景帝配,牲用苍犊二。五方上帝、五人帝、五官帝并从祀,用方色犊十。季秋,祀五方天上帝于明堂,元帝配,牲用苍犊二。五人帝、五官帝并从祀,用方色犊十。孟冬,祭神州于北郊,景帝配,牲用黝犊二。
武德九年,太宗即位,告于南郊。
《唐书·高祖本纪》不载。按《太宗本纪》:武德九年八月甲子,即皇帝位于东宫显德殿。遣裴寂告于南郊。
太宗贞观二年十一月辛酉,有事于南郊。
《唐书·太宗本纪》云云。按《礼乐志》:自周衰,礼乐坏于战国而废绝于秦。汉兴,《六经》在者,皆错乱、散亡、杂伪,而诸儒方共补缉,以意解诂,未得其真,而谶纬之书出以乱经矣。自郑元之徒,号称大儒,皆主其说,学者由此牵惑没溺,而时君不能断决,以为有其举之,莫可废也。由是郊、丘、明堂之论,至于纷然而莫知所止。《礼》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此天也,元以为天皇大帝者,北辰耀魄宝也。又曰:兆五帝于四郊。此五行精气之神也,元以为青帝灵威仰、赤帝赤熛怒、黄帝含枢纽、白帝白招拒、黑帝汁光纪者,五天也。由是有六天之说,后世莫能废焉。唐初《贞观礼》:冬至祀昊天上帝于圜丘,正月辛日祀感生帝灵威仰于南郊以祈谷,而孟夏雩于南郊,季秋大享于明堂。皆祀五天帝。其配神之主。贞观初,圜丘、明堂、北郊以高祖配,而元帝惟配感帝。
《杜佑·通典》:武德、贞观之制,大享之外,每岁立春、立夏、季夏、立秋、立冬郊祀,并依周礼。其配食及星辰从祀亦然。每郊,帝及配座用方色犊各一,笾豆各四,簠簋豋俎各一,句芒以下五星、三辰、七宿,牲用少牢,每笾豆簠簋俎各一。其从祀诸座,近古皆有之,不悉载。贞观中,奉高祖配圜丘,元皇帝配感帝,馀依武德制。贞观五年冬十一月丙子,有事于南郊。
《唐书·太宗本纪》云云。
贞观十四年冬十一月甲子,有事于南郊。
《唐书·太宗本纪》云云。
贞观十七年冬十一月己卯,有事于南郊。
《唐书·太宗本纪》云云。
《册府元龟》:贞观十七年十月甲寅,诏曰:朕闻,上灵之应,疾于影响。茂祉之兴,积于年代。朕嗣膺宝历,君临区宇。凭宗社之介福,赖文武之同心。时无风尘之警,野有京坻之积。厚地降祉,贞石表祥。营翠色而流光,发素质而成字。前纪厥功之德,次陈卜年之永,后述储贰之美。并名字昭然,楷则相次,旷代之所未闻,故老之所未睹。猥以寡德,虔奉成命,缅维往载,良增兢惕。自天之佑,岂惟一人。无疆之福,方覃九土。自非大报泰坛,稽首上帝,则靡申奉天之志,宁副临下之心。今年冬至,有事南郊,所司率繇旧典。十一月己卯,有事于南郊,太宗升坛,皇太子从奠,于时累日阴雪。是旦,犹云雾晦冥。及太宗升坛,烟氛四散,风景清朗,文物昭映。礼毕,祝官读谢天瑞文曰:嗣天子臣讳敢昭告于昊天上帝,讳纂承鸿基,君临宇县,夙兴旰食,无忘于政,道导德齐礼良,愧于前圣。爰有成命,表贞瑞石,文字昭然,历数惟永。既旌高庙之业,又锡眇身之祚。逮于皇太子某,亦降祯符,并具纪姓氏,兼列名字。仰瞻云汉,实铭大造,俯惟寡薄,弥增寅惧。敢因大礼,重荐玉帛,上谢明灵之贶,以申祗慄之诚。皇太子某,亦恭至泰坛,虔拜于苍昊。庶因眷祐之德,永膺无疆之休。初十六年,太宗遣刻受命元玉玺,白玉为螭首,其文云:皇天景命,有德者昌。并神笔隶书,然后镌勒。是日,侍中负之以从。
高宗永徽二年冬十一月,有事于南郊,以高祖配于圜丘,太宗配于明堂。
《唐书·高宗本纪》:永徽二年冬十一月辛酉,有事于南郊。按《礼乐志》:高宗永徽二年,以太宗配祀明堂,而有司乃以高祖配五天帝,太宗配五人帝。太尉长孙无忌等与礼官议,以谓:自三代以来,历汉、魏、晋、宋,无父子同配于明堂者。《祭法》曰: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郑元以祖宗合为一祭,谓祭五帝、五神于明堂,以文、武共配。而王肃駮曰:古者祖功宗德,自是不毁之名,非谓配食于明堂。《春秋传》曰:禘、郊、祖、宗、报,五者国之典祀也。以此知祖、宗非一祭。于是以高祖配于圜丘,太宗配于明堂。
显庆二年,诏南郊祈谷、孟夏雩、明堂大享专祭昊天上帝。
《唐书·高宗本纪》不载。按《礼乐志》:高宗时,礼官以谓太史《圜丘祭》,昊天上帝在坛上,而耀魄宝在坛第一等,则昊天上帝非耀魄宝可知,而祠令及《显庆礼》犹著六天之说。显庆二年,礼部尚书许敬宗与礼官等议曰:六天出于纬书,而南郊、圜丘一也,元以为二物;郊及明堂本以祭天,而元皆以为祭太微五帝。《传》曰:凡祀,启蛰而郊,郊而后耕。故郊祀后稷,以祈农事。而元谓周祭感帝灵威仰,配以后稷,因而祈谷。皆缪论也。由是尽黜元说,而南郊祈谷、孟夏雩、明堂大享皆祭昊天上帝。按《萧德言传》:德言子子儒,字文举。高宗时为奉常博士。初,太尉长孙无忌等议:祠令及礼用郑元六天说,圜丘祀昊天上帝,南郊太微感帝,明堂太徽五帝。直据纬为说,不指苍旻为天,而以昊天帝当北辰耀魄宝,郊、明堂当太微五帝。唐家祀圜丘,太史所上图,昊天上帝外自有北辰。令李淳风曰:昊天上帝位于坛,北辰、斗列第二垓。与纬书駮异。司马迁《天官书》,太微宫五精之神,五星所奉,有人主象,故名曰帝,犹房、心有天王象,安得尽为天乎。日月丽乎天,草木丽乎地,以日月为天,草木为地,昧者不信也。《周官》兆五帝四郊,又有祀五帝,皆不言天,知太微之神,非天也。《经》称郊祀后稷,王肃以郊、圆丘为一,元析而二之,曰圜丘,曰郊,非圣人意。今祠令固守元说,与著式相违,宜有刊正。且《经》严父莫大于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明堂之祀,天也,星不足配之矣。《月令》孟春祈谷上帝,《春秋》启蛰而郊,郊而后耕,故郊后稷以祈农,《诗》春夏祈谷于上帝,皆祭天也。著之感帝,尤为不稽。请四郊迎气祀太微五帝,郊、明堂罢六天说,止祀昊天。方丘既祭地,又祭神州北郊,皆不载经,请止一祠。诏曰:可。
《旧唐书·礼仪志》:显庆二年七月,礼部尚书许敬宗与礼官等又奏议:据祠令及新礼,并用郑元六天之议,圜丘祀昊天上帝,南郊祭太微感帝,明堂祭太微五帝。谨按郑元此义,唯据纬书,所说六天,皆谓星象,而昊天上帝,不属穹苍。故注《月令》《周官》,皆谓圜丘所祭昊天上帝为北辰星曜魄宝。又说《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及明堂严父配天,皆为太微五帝。考其所说,舛谬特深。按《周易》云:日月丽于天,百谷草木丽于地。又云: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足明辰象非天,草木非地。《毛诗传》云:元气昊大,则称昊天。远视苍苍,则称苍天。此则苍昊为体,不入星辰之例。且天地各一,是曰两仪。天尚无二,焉得有六。是以王肃群儒,咸驳此议。又检太史《圆丘图》,昊天上帝座外,别有北辰座,与郑义不同。得太史令李淳风等状,昊天上帝图位自在坛上,北辰自在第二等,与北斗并列,为星官内座之旨,不同郑元据纬书所说。此乃羲和所掌,观象制图,推步有徵,相沿不谬。又按《史记天官书》等,太微宫有五帝者,自是五精之神,五星所奉矣。其又以五方帝、五帝、五官从祀。笾、豆之数,同于雩祀。皇地祇于方丘,以高祖配,其从祀神州已下六十八座,同贞观之礼。地祇、配帝,笾、豆如圜丘之数。神州,笾、豆各四,簋、簠、豋、俎各一。五岳、四镇、四海、四渎、五方、山林、川泽等三十七座,每座笾、豆各二,簋、簠各一。五方五帝、丘陵、坟衍、原隰等三十座,笾、豆、簋、簠、豋、俎各一。立冬,祭神州于北郊,以太宗配。二座笾、豆各十二,簋、簠、豋、俎各一。自冬至圜丘已下,馀同贞观之礼。
乾封元年,诏祈谷复祀感帝。
《唐书·高宗本纪》不载。按《礼乐志》云云。
《旧唐书·礼仪志》:乾封初,高宗东封回,又诏依旧祀感帝及神州。司礼少常伯郝处俊等奏曰:显庆新礼,废感帝之祀,改为祈谷。昊天上帝,以高祖太武皇帝配。检旧礼,感帝以世祖元皇帝配神州。今既奉敕依旧祭感帝,今改祈谷为感帝,以高祖太武皇帝配神州,又高祖依新礼见配圜丘昊天上帝及方丘皇地祇,若更配感帝神州,便恐有乖古礼。按《礼记·祭法》云: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殷人禘喾而郊冥,周人禘喾而郊稷。郑元注云:禘谓祭上帝于南郊。又按《三礼义宗》云,夏正郊天者,王者各祭所出帝于南郊,即《大传》所谓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是也。此则禘须远祖,郊须始祖。今若禘郊同用一祖,恐于典礼无所据。其神州十月祭者,十月以阴用事,故以此时祭之,依检更无故实。按《春秋》启蛰而郊,郑元注礼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又《三礼义宗》云:祭神州法,正月祀于北郊。请依典礼,以正月祭者。请集奉常博士及司成博士等总议定奏闻。其灵台、明堂,检旧礼用郑元义,仍祭五方帝,新礼用王肃义。又下诏依郑元义祭五天帝,其雩及明堂,并准敕祭祀。于是奉常博士陆遵楷、张统师、权无二、许子儒等议称:北郊之月,古无明文。汉光武正月辛未,始建北郊。咸和中议,北郊同用正月,然皆无指据。武德来礼令即用十月,为是阴用事,故于时祭之。请依旧十月致祭。
乾封二年,诏明堂兼祀昊天上帝及五帝。高祖、太宗并配。
《唐书·高宗本纪》不载。按《礼乐志》:乾封二年,诏圜丘、五方、明堂、感帝、神州皆以高祖、太宗并配。
《旧唐书·礼仪志》:乾封二年十二月,诏曰:夫受命承天,崇至敬于明祀;膺图纂箓,昭大孝于严配。是以荐鲦于清庙,集振鹭于西雍,宣《雅》《颂》于太师,明肃恭于考室。用能纪配天之盛业,嗣积德之鸿休,永播英声,长为称首。周京道丧,秦室政乖,礼乐沦亡,典经残灭。遂使汉朝博士,空说六宗之文;晋代鸿儒,争陈七祀之议。或同昊天于五帝,分感帝于五行。自兹以降,递相祖述,异论纷纭,是非莫定。朕以寡薄,嗣膺丕绪,肃承禋祀,明发载怀,虔奉宗祧,寤寐兴感。每惟宗庙之重,尊配之仪,思革旧章,以申诚敬。高祖太武皇帝抚运膺期,创业垂统,拯庶类于涂炭,寘怀生于仁寿。太宗文皇帝德光齐圣,道极几神,执锐披坚,栉风沐雨,劳形以安百姓,屈己而济四方,泽被区中,恩覃海外。乾坤所以交泰,品物于是咸亨。掩元关而开疆,指青丘而作镇。巍巍荡荡,无得名焉。《礼》曰:化人之道,莫急于礼。礼有五经,莫重于祭。祭者,非物自外至也,自内生于心也。是以惟贤者乃能尽祭之义。况祖功宗德,道冠百王;尽圣穷神,业高千古。自今以后,祭圜丘、五方、明堂、感帝、神州等祠,高祖太武皇帝、太宗文皇帝崇祀,仍总祭昊天上帝及五帝于明堂。庶因心致敬,获展虔诚,宗祀配天,永光鸿烈。
中宗嗣圣二年〈即武后垂拱元年〉,诏郊、丘诸祠,以高祖、太宗、高宗并配。
《唐书·武后本纪》不载。按《礼乐志》:乾封二年,诏圆丘、五方、明堂、感帝、神州皆以高祖、太宗并配。则天垂拱元年,诏有司议,而成均助教孔元义、太子右谕德沈伯仪、凤阁舍人元万顷范履冰议皆不同,而卒用万顷、履冰之说。由是郊、丘诸祠,常以高祖、太宗、高宗并配。
《旧唐书·礼仪志》:则天临朝,垂拱元年七月,有司议圜丘、方丘及南郊、明堂严配之礼。成均助教孔元义奏议曰:谨按《孝经》云: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明配尊大,昊天是也。物之大者,莫若于天,推父比天,与之相配,行孝之大,莫过于此,以明尊配之极也。乂《易》云: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郑元注:上帝,天帝也。故知昊天之祭,合祖考并配。请奉太宗文武圣皇帝、高宗天皇大帝配昊天上帝于圜丘,义符《孝经》《周易》之文也。神尧皇帝肇基王业,应天顺民,请配感帝于南郊,义符《大传》之文。又《祭法》云:祖文王而宗武王。祖,始也;宗,尊也。所以名祭为尊始者,明一祭之中,有此二义。又《孝经》云:宗祀文王于明堂。文王言祖,而云宗者,亦是通武王之义。故明堂之祭,配以祖考。请奉太宗文武圣皇帝、高宗天皇大帝配祭于明堂,义符《周易》《祭法》之文也。太子右谕德沈伯仪曰:谨按《礼》: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郑元注云:禘、郊、祖、宗,谓祭祀以配食也。禘谓祭昊天于圜丘,祭上帝于南郊曰郊,祭五帝、五神于明堂曰祖、宗。伏寻严配之文,于此最为详备。虞、夏则退颛顼而郊喾,殷人则舍契而郊冥。去取既多。前后乖次。得礼之序,莫尚于周。禘喾郊稷,不间于二王;明堂宗祀,始兼于两配。咸以文王、父子殊别,文王父,上主五帝;武王对父,下配五神。《孝经》曰: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不言严父武王以配天,则武王虽在明堂,理未齐于配祭;既称宗祀,义独主于尊严。虽同两祭,终为一主。故《孝经纬》曰后稷为天地主,文王为五帝宗也。必若一神两祭便,则五祭十祠,荐献频繁,礼亏于数。此则神无二主之道,礼崇一配之义。窃寻贞观、永徽,共尊专配;显庆之后,始创兼尊。必以顺古而行,实谓从周为美。高祖神尧皇帝请配圜丘、方泽,太宗文武圣皇帝请配南郊、北郊。高宗天皇大帝德迈九皇,功开万宇,制礼作乐,告禅升中,率土共休,普天同赖,窃惟莫大之孝,理当总配五天。凤阁舍人元万顷、范履冰等议曰:伏惟高祖神尧皇帝凿乾搆象,辟土开基。太宗文武圣皇帝绍统披元,循机阐极。高宗天皇大帝弘祖宗之大业,廓文武之宏规。三圣重光,千年接旦。神功睿德,罄图牒而难称;盛烈鸿猷,超古今而莫拟。岂徒锱铢尧、舜,糠秕殷、周而已哉。谨按见行礼,昊天上帝等祠五所,咸奉高祖神尧皇帝、太宗文武圣帝兼配。今议者引《祭法》《周易》《孝经》之文,虽近稽古之辞,殊失因心之旨。但子之事父,臣之事君,孝以成志,忠而顺美。窃以兼配之礼,特禀先圣之怀,爰取训于前规,遂申情于大孝。《诗》云:昊天有成命,二后受之。《易》曰: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敬寻厥旨,本合斯义。今若远摭遗文,近乖成典,拘常不变,守滞莫通,便是臣黜于君,遽见郊丘之位,下非于上,靡遵弓剑之心。岂所以申太后哀感之诚,徇皇帝孝思之德。慎终追远,良谓非宜。严父配天,宁当若是。伏据见行礼,高祖神尧皇帝、太宗文武圣皇帝,今既先配五祠,理当依旧无改。高宗天皇大帝齐尊曜魄,等邃含枢,阐二叶之宏基,开万代之鸿业。重规叠矩,在功烈而无差;享帝郊天,岂祀配之有别。请奉高宗天皇大帝历配五祠。制从万顷议。自是郊丘诸祠皆以三祖配。
嗣圣六年〈即武后永昌元年〉,敕:郊祀,惟昊天上帝称天,五帝皆称帝。
《唐书·武后本纪》不载。按《杜佑·通典》:永昌元年,敕:天无二称,帝是通名。承前诸儒,互生同异,乃以五方之帝,亦谓为天。假有经传互文,终是名实未当。称号不别,尊卑相浑。自今郊祀之礼,惟昊天上帝称天,自馀五帝皆称帝。
嗣圣十二年〈即武后天册万岁元年〉,加号,改元。合祭天地于南郊,以周二祖并配,如乾封礼。
《唐书·武后本纪》:天册万寿元年九月甲寅,祀南郊。加号天册金轮大圣皇帝。大赦,改元。按《礼乐志》:古者祭天于圆丘,在国之南,祭地于泽中之方丘,在国之北,所以顺阴阳,因高下,而事天地以其类也。其方位既别,而其燎坛、瘗坎、乐舞变数亦皆不同,而后世有合祭之文。则天天册万岁元年,亲享南郊,始合祭天地。
《旧唐书·礼仪志》:则天革命,天册万岁元年,加号为天册金轮大圣皇帝,亲享南郊,合祭天地。以武氏始祖周文王追尊为始祖文皇帝,后考应国公追尊为无上孝明高皇帝,亦以二祖同配,如乾封之礼。嗣圣十九年〈即武后长安二年〉十一月,祀南郊,大赦,赐酺三日。
《唐书·武后本纪》云云。
景龙三年冬十一月乙丑,有事于南郊,以皇后为亚献。
《唐书·中宗本纪》云云。
《旧唐书·礼仪志》:景龙三年十一月,亲祀南郊,初将定仪注,国子祭酒祝钦明希旨上言后亦合助祭,遂奏议曰:谨按《周礼》:天神曰祀,地祇曰祭,宗庙曰享。又《内司服》:职掌王后之六服,凡祭祀,供后之衣服。又《祭统》曰:夫祭也者,必夫妇亲之。据此诸文,即知皇后合助皇帝祀天神祭地祇明矣。望请别修助祭仪注同进。上令宰相与礼官议详其事。太常博士唐诏、蒋钦绪建议云:皇后南郊助祭,于礼不合。但钦明所执,是祭宗庙礼,非祭天地礼。按汉、魏、晋、宋及后魏、齐、梁、隋等历代史籍,兴王令主,郊天祀地,代有其礼,史不阙书,并不见皇后助祭之事。又高祖神尧皇帝、太宗文武圣皇帝、高宗天皇大帝南郊祀天,并无皇后助祭之礼。尚书右仆射韦巨源又协同钦明之议,上遂以皇后为亚献,仍补大臣李峤等女为斋娘,执笾豆焉。时十一月十三日乙丑,冬至,阴阳人卢雅、侯艺等请奏促冬至就十二日甲子以为吉会。时右台侍御史唐绍奏曰:礼所以冬至祀圆丘于南郊,夏至祭方泽于北郊者,以其日行躔次,极于南北之际也。日北极当晷度循半,日南极当晷度环周。是日一阳交生,为天地交际之始。故《易》曰:《复》,其见天地之心乎。即冬至卦象也。一岁之内,吉莫大焉。甲子但为六旬之首,一年之内,隔月常遇,既非大会,晷运未周,唯总六甲之辰,助四时而成岁。今欲避环周以取甲子,是背大吉而就小吉也。太史令傅孝忠奏曰:准《漏经》,南陆北陆并曰校一分,若用十二日,即欠一分。未南极,即不得为至。上曰:俗谚云,冬至长于岁,亦不可改。竟依绍议以十三日乙丑祀圜丘。按《祝钦明传》:钦明为国子祭酒。景龙三年,天子将郊,钦明与国子司业郭山恽阴迎韦后意,谬立议曰:《周官》天神曰祀,地祇曰祭,宗庙曰享。《大宗伯》曰:祀大神,祭大祇,享大鬼,王有故不预,则摄而荐。追师掌后首服,以待祭祀。内司服掌后六服,祭祀则供。又九嫔,凡大祭祀,后祼献则赞瑶爵。然则后当助天子祀天神、祭地祇。郑元称:阙狄,后助王祭群小祀服。小祀尚助,况天地哉。阙狄之上,袆、褕、狄,三服皆以助祭,知袆衣助大祀也。王之祭服二:曰先王衮冕,先公鷩冕。故后助祭,亦以袆衣祭先王,褕狄祭先公。不言助祭天地,举此以明彼,反三隅也。《春秋外传》:禘郊,天子亲射其牛,王后亲舂其粢。世妇诏后之礼事,不专主宗庙。《祭统》曰:祭也者,必夫妇亲之,所以备内外之官。哀公问孔子曰:冕而亲迎,不已重乎。答曰:合二姓之好,以继先圣之后,以为天地宗庙社稷主,君何谓已重焉。则知后宜助祭。臣请因经谊,制仪典。帝虽不睿,犹疑之,召礼官质问。于是太常博士唐绍、蒋钦绪对:钦明所引,皆宗庙礼,非祭天地者。周、隋而上,无皇后助祭事。帝令宰相参订,绍、钦绪又引博士彭景直共议曰:《周官》所云祀、祭、享,皆互言。《典瑞》:两圭以祀地。《司几筵》:设祀先王胙席。《内宗》:掌宗庙祭祀。传曰:圣人为能飨帝。春秋祭祀,以时思之。此祀天称享,享庙称祭也。礼家凡称大祭祀,不独主天。《爵人》:大祭祀,与量人受举斝之卒爵。祭天不祼,则九嫔赞瑶爵,容庙称大祭祀也。钦明据《大宗伯》之职,以谓后有祭天地之礼。按经:凡祀大神、祭大祇、享大鬼,帅执事而卜宿,视涤濯,涖玉鬯,省牲镬,奉玉齐,制大号。若王不与祭祀,则摄位。自凡而推。兼言王祭天地宗庙也。下言:凡大祭祀,王后不与,则摄而荐。直王后祭庙一凡耳。若当助祭天地,应不列重凡。且内宗、外宗所掌,皆佐王后庙荐,无佐祭天地语。有如助祭天地,谁当赞佐者。是则摄荐为宗庙明甚。内司服掌后祭服,无祭天服。礼家说曰:后不助祭天地五岳,故无其服。又言:后有五辂,以重翟从祭先王先公,以厌翟从飨诸侯,以安车朝夕见王,以翟车采桑,以辇车游宴。按此,后无祭天车明甚。然后助王祭天地,古无闻焉。时左仆射韦巨源助后掎掣帝,夺政事,即傅钦明议,帝果用其言,以皇后为亚献。取大臣李峤等女为斋娘,奉豆笾。礼成,诏斋娘有夫者悉进官。
睿宗先天元年春正月,有事于南郊。夏五月,有事于北郊。
《唐书·睿宗本纪》:先天元年正月辛巳,有事于南郊。己丑,大赦,改元曰太极。赐内外官阶、爵,民酺五日。版授九十以上下州刺史,八十以上下州司马。辛卯,幸安福门,观酺三日夜。夏五月戊寅,有事于北郊。辛巳,大赦,改元曰延和。赐内外官陪礼者勋一转,民酺五日。按《礼乐志》:睿宗即位,将有事于南郊,谏议大夫贾曾议曰:《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郊之与庙,皆有禘也。禘于庙,则祖宗合食于太祖;禘于郊,则地祇群望皆合于圜丘,以始祖配享。盖有事之大祭,非常祀也。《三辅故事》:祭于圜丘,上帝、后土位皆南面。则汉尝合祭矣。国子祭酒褚无量、司业郭山恽等皆以曾言为然。是时睿宗将祭地于北郊,故曾之议寝。
《旧唐书·礼仪志》:睿宗太极元年正月,初将有事南郊,有司立议,惟祭昊天上帝而不设皇地祇位。谏议大夫贾曾上表曰:微臣详据典礼,谓宜天地合祭。谨按《礼祭法》曰: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传曰:大祭曰禘。然则郊之与庙,俱有禘祭。禘庙,则祖宗之主俱合于太祖之庙;禘郊,则地祇群望俱合于圜丘,以始祖配享。皆有事而大祭,异于常祀之义。《礼大传》曰:不王不禘。故知王者受命,必行禘礼。《虞书》曰:月正元日,舜格于文祖,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此则受命而行禘礼者也。言格于文祖,则馀庙之享可知矣。言类于上帝,则地祇之合可知矣。且山川之祀,皆属于地,群望尚遍,况地祇乎。《周官》以六律、六宫、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以致神祇,以和邦国,以谐万人。又凡六乐者,六变而致象物及天神,此则禘郊合天神、地祇、人鬼而祭之乐也。《三辅故事》汉祭圜丘仪:上帝位剩等正南面,后土位兆亦南面而少东。又《东观汉记》云:光武即位,为坛于鄗之阳,祭告天地,采用元始故事。二年正月,于洛阳城南依鄗为圆坛,天地位其上,背面向西上。按两汉时自有后土及北郊祀,而此已于圜丘设地位,明是禘祭之仪。又《春秋说》云:王者一岁七祭,天地合食于四孟,别于分、至。此复天地自常有同祭之义。王肃云:孔子言兆圜丘于南郊,南郊即圜丘,圜丘即南郊也。又云:祭天而地配。此亦郊祀合祭之明证。惟郑康成不论禘当合祭,而分昊天上帝为二神,专凭纬文,事匪经见。又其注《大传》不王不禘义,则云:正岁之首,祭感帝之精,以其祖配。注《周官·大司乐》圜丘,则引《大传》五禘以为冬至之祭。递相矛盾,未足可依。伏惟陛下膺箓居尊,继文在历,自临宸极,未亲郊祭。今之南郊,正当禘礼,因宜合祀天地,咸秩百神,答受命之符,彰致敬之道。岂可不崇盛礼,同彼常郊,使地祇无位,未从禘享。今请备设皇地祇并从祀等座,则礼得占古,义合缘情。然郊丘之祀,国之大事,或失其情,精禋将阙。臣术不通经,识惭博古,徒以昔谬礼职,今忝谏曹,正议是司,敢陈忠谠。事有可采,惟断之圣虑。制令宰臣召礼官详议可否。礼官国子祭酒褚无量、国子司业郭山恽等咸请依曾所奏。时又将亲享北郊,竟寝曾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