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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禮儀典
第四十七卷目錄
喪葬部彙考十一
公元291年
晉一〈武帝泰始七則 咸寧二則 太康二則 太熙一則 惠帝永平一則 元康一則 永康一則 太安一則 光熙一則〉
禮儀典第四十七卷
喪葬部彙考十一
晉一
公元265年
武帝泰始元年冬十二月乙亥,詔:諸將吏遭三年喪者,遣寧終喪。
按《晉書·武帝本紀》云云。
按《杜佑·通典》:晉武帝泰始元年詔:諸將吏二千石已下遭三年喪者,聽歸終寧。庶人復除徭役。
公元466年
按《宋書·禮志·晉令》曰:乘傳出使,遭喪以上,即自表聞,聽得白服乘騾車,到副使攝事。徐廣《車服注》:傳聞騾車者,犢車裝而馬車轅也。又車無蓋者曰科車。晉武帝時,護軍將軍羊琇乘羊車,司隸校尉劉毅奏彈之。詔曰:羊車雖無制,猶非素者所服。江左來無禁也。泰始二年春三月,吳人來弔祭。秋八月,有司請帝改服進膳,不許。冬十月,詔停徙近陵居人。
公元265年
按《晉書·武帝本紀》:咸熙二年,立為晉王太子。八月,文帝崩,升壇受禪。泰始二年三月戊戌,吳人來弔祭,有司奏為答詔。帝曰:昔漢文、光武懷撫尉佗、公孫述,皆未正君臣之儀,所以羈縻未賓也。皓遣使之始,未知國慶,但以書答之。初,帝雖從漢魏之制,既葬除服,而深衣素冠,降席撤膳,哀敬如喪者。秋八月戊辰,有司奏改服進膳,不許,遂禮終而後復吉。及太后之喪,亦如之。冬十月丁未,詔曰:昔舜葬蒼梧,農不易畝;禹葬成紀,市不改肆。上惟祖考清簡之旨,所徙陵十里內居人,動為煩擾,一切停之。 按《禮志》:五禮之別,二曰凶。自天子至于庶人,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其理既均,其情亦等,生則養,死則哀,故曰三年之喪,天下之達禮者也。漢禮,天子崩,自不豫至于登遐及葬,喪紀之制,與夫三代變易。魏晉以來,大體同漢。然自漢文革喪禮之制,後代遵之,無復三年之禮。及魏武臨終,遺令天下尚未安定,未得遵古。百官當臨中者,十五舉音,葬畢便除。其將兵屯戍者,不得離部。魏武以正月庚子崩,辛丑即殯,是月丁卯而葬,是為不踰月也。及宣帝、景帝之崩,並從權制。文帝之崩,國內服三日。武帝亦遵漢魏之典,既葬除喪,然猶深衣素冠,降席撤膳。太宰司馬孚、太傅鄭沖、太保王祥、太尉何曾、司徒領中領軍司馬望、司空荀顗、車騎將軍賈充、尚書令裴秀、尚書僕射武陔、都護大將軍郭建、侍中郭綏、中書監荀勗、中軍將軍羊祜等奏曰:臣聞禮典軌度,豐殺隨時,虞夏商周,咸不相襲,蓋有由也。大晉紹承漢魏,有革有因,期于足以興化而已,故未得皆返太素,同規上古也。陛下既以俯遵漢魏降喪之典,以濟時務,而躬踴大孝,情過乎哀,素冠深衣,降席撤膳,雖武丁行之于殷世,曾閔履之於布衣,未足以踰。方今荊蠻未夷,庶政未乂,萬機事殷,動勞神慮,豈遑全遂聖旨,以從至情。臣等以為陛下宜割情以康時濟俗,輒敕御府易服,內者改坐,太官復膳,諸所施行,皆如舊制。詔曰:每感念幽冥,而不得終苴絰於草土,以存此痛,況當食稻衣錦,誠詭然激切其心,非所以相解也。本諸生家,傳禮來久,何止一旦便易此情於所天。相從已多,可試省孔子答宰我之言,無事紛紜也。言及悲殺,奈何。奈何。孚等重奏:伏讀聖詔,感以悲懷,輒思仲尼所以抑宰我之問,聖思所以不能以已,甚深甚篤。然今者干戈未戢,武事未偃,萬機至重,天下至眾。陛下以萬乘之尊,履布衣之禮,服麤席槁,水飲蔬食,殷憂內盈,毀悴外表。然而躬勤萬機,坐而待旦,降心接下,仄不遑食,所以勞力者如斯之甚。是以臣等悚息不寧,誠懼神氣用損,以疚大事。輒敕有司,改坐復常,率由舊典。惟陛下察納愚款,以慰皇太后之心。又詔曰:重覽奏議,益以悲剝,不能自勝,奈何。奈何。三年之喪,自古達禮,誠聖人稱情立哀,明恕而行也。神靈日遠,無所訊告,雖薄于情,食旨服美,所不堪也。不宜反覆,重傷其心,言用斷絕,奈何。奈何。帝遂以此禮終三年。後居太后之喪亦如之。泰始二年八月,詔曰:此上旬,先帝棄天下日也,便以周年。吾煢煢,當復何時一得敘人子之情邪。思慕煩毒,欲詣陵瞻侍,以盡哀憤。主者具行備。太宰安平王孚、尚書令裴秀、尚書僕射武陔等奏:陛下至孝蒸蒸,哀思罔極。衰麻雖除,哀毀蔬食,有損神和。秋節,尚有餘暑,謁見山陵,悲感摧傷,群下竊用竦息,以為宜降抑聖情,以慰萬國。詔曰:孤煢忽爾,日月已周,痛慕摧感,永無逮及。欲瞻奉山陵,以敘哀憤,體氣自佳耳。又已涼,便當行,不得如所奏也。主者便具行備。又詔曰:漢文不使天下盡哀,亦帝王至謙之志。當見山陵,何心而無服,其禮以衰絰。行秀等重奏曰:臣聞上古喪期無數,後世乃有年月之漸。漢文帝隨時之義,制為短喪,傳之于後。陛下社稷宗廟之重,萬方億兆之故,既從權制,除衰麻,群臣百姓吉服,今者謁陵,以敘哀慕,若加衰絰,進退無當。不敢奉詔。詔曰:亦知不在此麻布耳。然人子情思,為欲令哀喪之物在身,蓋近情也。群臣自當按舊制。秀等又奏曰:臣聞聖人制作,必從時宜。故五帝殊樂,三王異禮,此古今所以不同,質文所以迭用也。陛下隨時之宜,既降心克己,俯就權制,既除衰麻,而行心喪之禮,今復制服,義無所依。若君服而臣不服,亦未之敢安也。參議宜如前奏。詔曰:患情不能跂及耳,衣服何在。諸君勤勤之至,豈苟相違。
按《宋書·禮志》:晉文之崩也,羊祜謂傅元曰: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漢文除之,毀禮傷義。今上有曾、閔之性,實行喪禮。喪禮實行,何為除服。若因此守先王之法,不亦善乎。元曰:漢文以末世淺薄,不能復行國君之喪,故因而除之。數百年一旦復古,恐難行也。祜曰:且使主上遂服,猶為善乎。元曰:若上不除而臣下除,此為但有父子,無復君臣,三綱之道虧矣。習鑿齒曰:傅元知無君臣之傷教,而不知兼無父子為重,豈不蔽哉。且漢廢君臣之喪,不降父子之服,故四海黎庶,莫不盡情于其親。三綱之道,二服恆用于私室,而王者獨盡廢之,豈所以孝治天下乎。《詩》曰猷之未遠,其傅元之謂也。〈又〉文帝崇陽陵先開一日,遣侍臣侍梓宮,又遣將軍校尉當直尉中監各一人,將殿中將軍以下及先帝時左右常給使詣陵宿衛。
公元267年
泰始三年春三月戊寅,初令二千石得終三年喪。冬十月,聽士卒遭父母喪者,非在疆場,皆得奔赴。按《晉書·武帝本紀》云云。
公元268年
泰始四年春三月戊子,皇太后王氏崩。夏四月己亥,祔葬文明皇后王氏于崇陽陵。秋七月己卯,謁崇陽陵。
按《晉書·武帝本紀》云云。 按《文明王皇后傳》:后諱元姬。年八歲,誦詩論,尢善喪服。及笄,歸于文帝,生武帝。武帝受禪,尊為皇太后,宮曰崇化。泰始四年,后崩,時年五十二,合葬崇陽陵。將遷祔,帝手疏后德行,命史官為哀策。 按《禮志》:泰始四年,皇太后崩。有司奏:前代故事,倚廬中施白縑帳、蓐、素床,以布巾裹革,軺輦、版轝、細犢車皆施縑裹。詔不聽,但令以布衣車而已,其餘居喪之制,不改禮文。有司又奏:大行皇太后當以四月二十五日安厝。故事,虞著縗服,既虞而除。其內外官寮皆就朝晡臨位,御服訖,各還所次除衰服。詔曰:夫三年之喪,天下之達禮也。受終身之愛,而無數年之報,奈何葬而便即吉,情所不忍也。有司又奏:世有險易,道有洿隆,所遇之時異,誠有由然,非忽禮也。方今戎馬未散,王事至殷,交須聽斷,以熙庶績。昔周康王始登翌室,猶戴冕臨朝。降于漢魏,既葬除釋,諒闇之禮,自遠代而廢矣。惟陛下割高宗之制,從當時之宜。詔曰:夫三年之喪,所以盡情致禮,葬已便除,所以不堪也。當敘吾哀懷,言用斷絕,奈何。奈何。有司又固請。詔曰:不能篤孝,勿以毀傷為憂也。誠知衣服末事耳,然今思存草土,率當以吉物奪之,迺所以重傷至心,非見念也。每代禮典質文皆不同耳,何為限以近制,使達喪闕然乎。群臣又固請,帝流涕久之迺許。文明皇后崩及武元楊后崩,天下將吏發哀三日止。〈又〉魏氏故事,國有大喪,群臣凶服,以帛為綬囊,以布為劍衣。新禮,以傳稱去喪無所不佩,明在喪則無佩也,更制齊斬之喪不佩劍綬。摯虞以為周禮武賁氏,士大夫之職也,皆以兵守王宮,國有喪故,則衰葛執戈楯守門,葬則從車而哭。又,成王崩,太保命諸大夫以干戈內外警設。明喪故之際,蓋重宿衛之防。去喪無所不佩,謂服飾之事,不謂防禦之用。宜定新禮布衣劍如舊,其餘如新制。詔從之。〈又〉漢魏故事,將葬,設吉凶鹵簿,皆有鼓吹。新禮以禮無吉駕導從之文,臣子不宜釋其衰麻以服元黃,除吉駕鹵簿。又,凶事無樂,遏密八音,除凶服之鼓吹。摯虞以為:葬有祥車曠左,則今之容車也。既葬,日中反虞,逆神而還。春秋傳,鄭大夫公孫蠆卒,天子追賜大路,使以行。士喪禮,葬有槁乘車,以載生之服。此皆不惟載柩,兼有吉駕之明文也。既設吉駕,則宜有導從,以象平生之容,明不致死之義。臣子衰麻不得為身而釋,以為君父則無不可。顧命之篇足以明之。宜定新禮設吉服導從如舊,其凶服鼓吹宜除。詔從之。〈又〉大喪及大臣之喪,執紼者輓歌。新禮以為輓歌出于漢武帝役人之勞歌,聲哀切,遂以為送終之禮。雖音曲摧愴,非經典所制,違禮設銜枚之義。方在號慕,不宜以歌為名,除不輓歌。摯虞以為:輓歌因倡和而為摧愴之聲,銜枚所以全哀,此亦以感眾。雖非經典所載,是歷代故事。詩稱君子作歌,惟以告哀,以歌為名,亦無所嫌。宜定新禮如舊。詔從之。〈又〉古者天子諸侯葬禮粗備,漢世又多變革。魏晉以下世有改變,大體同漢之制。而魏武以禮送終之制,襲稱之數,繁而無益,俗又過之,豫自制送終衣服四篋,題識其上,春秋冬夏,日有不諱,隨時以斂,金珥珠玉銅鐵之物,一不得送。文帝遵奉,無所增加。及受禪,刻金璽,追加尊號,不敢開埏,乃為石室,藏璽埏首,以示陵中無金銀諸物也。漢禮明器甚多,自是皆省之矣。〈又〉武帝泰始四年,文明王皇后崩,將合葬,開崇陽陵,使太尉司馬望奉祭,進皇帝密璽綬于便房神座。魏氏金璽,此又儉矣。
公元270年
泰始六年春正月丁亥朔,帝臨軒,不設樂。
按《晉書·武帝本紀》云云。 按《禮志》:魏武以正月崩,魏文以其年七月設妓樂百戲,是則魏不以喪廢樂也。武帝以來,國有大喪,輒廢樂終三年。
公元271年
泰始七年,蜀後主薨于洛陽。
公元263年
按《晉書·武帝本紀》不載。 按《蜀志·後主傳》:炎興元年冬,鄧艾破衛將軍諸葛瞻于綿竹。用光祿大夫譙周策,降于艾。艾至城北,後主輿櫬自縛,詣軍壘門。艾解縛焚櫬,延請相見。舉家東遷,既至洛陽,策命為安樂縣公。泰始七年薨于洛陽。
公元274年
泰始十年秋七月,皇后楊氏崩。八月,葬峻陽陵。按《晉書·武帝本紀》:泰始十年秋七月丙寅,皇后楊氏崩。八月戊申,葬元皇后于峻陽陵。 按《武元楊皇后傳》:武帝即位,立為皇后。泰始十年,崩於明光殿,絕於帝膝,時年三十七。詔曰:皇后逮事先后,常冀能終始永奉宗廟,一旦殂隕,痛悼傷懷。於是有司卜吉,窀穸有期,乃命史臣作哀策敘懷,葬峻陽陵。 按《禮志》:漢儀,太皇太后、皇太后崩,長樂太僕、少府大長秋典喪事,三公奉制度,他皆如禮。魏晉亦同天子之儀。泰始十年,武元楊皇后崩,及將遷于峻陽陵,依舊制,既葬,帝及群臣除喪即吉。先是,尚書祠部奏從博士張靖議,皇太子亦從制俱釋服。博士陳逵議,以為今制所依,蓋漢帝權制,興于有事,非禮之正。皇太子無有國事,自宜終服。有詔更詳議。尚書杜預以為:古者天子諸侯三年之喪始同齊斬,既葬除喪服,諒闇以居,心喪終制,不與士庶同禮。漢氏承秦,天下為天子修服三年。漢文帝見其下不可久行,而不知古制,更以意制祥禫,除喪即吉。魏氏直以訖葬為節,嗣君皆不復諒闇終制。學者非之久矣,然竟不推究經傳,考其行事,專謂王者三年之喪,當以衰麻終二十五月。嗣君苟若此,則天下群臣皆不得除喪。雖志在居篤,更通而不行。至今世主皆從漢文輕典,由處制者非制也。今皇太子與尊同體,宜復古典,卒哭除衰麻,以諒闇終制。于義既不應不除,又無取于漢文,乃所以篤喪禮也。于是尚書僕射盧欽、尚書魏舒問杜預證據所依。預云:傳稱三年之喪自天子達,此謂天子絕期,唯有三年喪也。非謂居喪衰服三年,與士庶同也。故后、世子之喪,而叔向稱有三年之喪二也。周公不言高宗服喪三年,而云諒闇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叔向不譏景王除喪,而譏其燕樂已早,明既葬應除,而違諒闇之節也。春秋,晉侯享諸侯,子產相鄭伯,時簡公未葬,請免喪以聽命,君子謂之得禮。宰咺來歸惠公仲子之賵,傳曰弔生不及哀。此皆既葬除服諒闇之證,先儒舊說,往往亦見,學者未之思耳。喪服,諸侯為天子亦斬衰,豈可謂終服三年邪。上考七代,未知王者君臣上下衰麻三年者諸;下推將來,恐百世之王其理一也。非必不能,乃事勢不得,故知聖人不虛設不行之制。仲尼曰禮所損益雖百世可知,此之謂也。于是欽、舒從之,遂命預造議,奏曰:侍中尚書令司空魯公臣賈充、侍中尚書僕射奉車都尉大梁侯臣盧欽、尚書新沓伯臣山濤、尚書奉車都尉平春侯臣胡威、尚書劇陽子臣魏舒司、尚書堂陽子臣石鑒、尚書豐樂亭侯臣杜預稽首言:禮官參議博士張靖等議,以為孝文權制三十六日之服,以日易月,道有污隆,禮不得全,皇太子亦宜割情除服。博士陳逵等議,以為三年之喪,人子所以自盡,故聖人制禮,自上達下。是以今制,將吏諸遭父母喪,皆假寧二十五月。敦崇孝道,所以風化天下。皇太子至孝著於內,而衰服除於外,非禮所謂稱情者也。宜其不除。臣欽、臣舒、臣預謹案靖、逵等議,各見所學之一端,未統帝者居喪古今之通禮也。自上及下,尊卑貴賤,物有其宜。故禮有以多為貴者,有以少為貴者,有以高為貴者,有以下為貴者,唯其稱也。不然,則本末不經,行之不遠。天子之與群臣,雖哀樂之情若一,而所居之宜實異,故禮不得同。易曰上古之世喪期無數,虞書稱三載四海遏密八音,其後無文。至周公旦,乃稱殷之高宗諒闇三年不言。其傳曰諒,信也;闇,默也。下逮五百餘歲,而子張疑之,以問仲尼。仲尼答云: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總己以聽于冢宰三年。周景王有后、世子之喪,既葬除喪而樂。晉叔向譏之曰:三年之喪,雖貴遂服,禮也。王雖弗遂,宴樂已早,亦非禮也。此皆天子喪事見於古文者也。稱高宗不云服喪三年,而云諒闇三年,此釋服心喪之文也。譏景王不譏其除喪,而譏其宴樂已早,明既葬應除,而違諒闇之節也。堯崩,舜諒闇三年,故稱遏密八音。由此言之,天子居喪,齊斬之制,菲杖絰帶,當遂其服。既葬而除,諒闇以終之,三年無改父之道,故百官總己聽于冢宰。喪服已除,故稱不言之美,明不復寢苫枕土,以荒大政也。禮記:三年之喪,自天子達。又云:父母之喪,無貴賤一也。又云:端衰喪車皆無等。此通謂天子居喪,衣服之節同于凡人,心喪之禮終于三年,亦無服喪三年之文。然繼體之君,猶多荒寧。自從廢諒闇之制,至今高宗擅名于往代,子張致疑于當時,此乃賢聖所以為譏,非譏天子不以服終喪也。秦燔書籍,率意而行,亢上抑下。漢祖草創,因而不革。乃至率天下皆終重服,旦夕哀臨,經罹寒暑,禁塞嫁娶飲酒食肉,制不稱情。是以孝文遺詔,斂畢便葬,葬畢制紅禫之除。雖不合高宗諒闇之義,近于古典,故傳之後嗣。于時預修陵廟,故斂葬得在浹辰之內,因以定制。近至明帝,存無陵寢,五旬乃葬,安在三十六日。此當時經學疏略,不師前聖之病也。魏氏革命,以既葬為節,合于古典,然不垂心諒闇,同譏前代。自泰始開元,陛下追尊諒闇之禮,慎終居篤,允臻古制,超絕于殷宗,天下歌德,誠非靖等所能原本也。天子諸侯之禮,當以具矣。諸侯惡其害己而削其籍,今其存者唯士喪一篇,戴聖之記雜錯其間,亦難以取正。天子之位至尊,萬機之政至大,群臣之眾至廣,不同之于凡人。故大行既葬,祔祭于廟,則因疏而除之。己不除則群臣莫敢除,故屈己以除之。而諒闇以終制,天下之人皆曰我王之仁也。屈己以從宜,皆曰我王之孝也。既除而心喪,我王猶若此之篤也。凡等臣子,亦焉得不自勉以崇禮。此乃聖制移風易俗之本,高宗所以致雍熙,豈惟衰裳而已哉。若如難者,更以權制自居,疑于屈伸厭降,欲以職事為斷,則父在為母期,父卒三年,此以至親屈于至尊之義也。出母之喪,以至親為屬,而長子不得有制,體尊之義,升降皆從,不敢獨也。禮:諸子之職,掌國子之倅。國有事則帥國子而致之太子,唯所用之。傳曰,君行則守,有守則從,從曰撫軍,守曰監國,不無事矣。喪服母為長子,妻為夫,妾為主,皆三年。內宮之主,可謂無事。揆度漢制,孝文之喪,紅禫既畢,孝景即吉于未央,薄后、竇后必不得齊斬于別宮,此可知也。況皇太子配貳至尊,與國為體,固宜遠遵古禮,近同時制,屈除以寬諸下,協一代之成典。君子之于禮,有直而行,曲而報;有經而等,有順而去之,存諸內而已。禮云非玉帛之謂,喪云唯衰麻之謂乎。此既臣等所謂經制大義,且即實近言,亦有不安,今皇太子至孝蒸蒸,發于自然,號咷之慕,匍匐殯宮,大行既奠,往而不反,必想像平故,彷徨寢殿。若不變從諒闇,則東宮臣僕,義不釋服。此為永福官屬,當獨衰麻從事,出入殿省,亦難以繼。今將吏雖蒙同二十五月之事寧,至于大臣,亦奪其制。昔翟方進自以身為漢相,居喪三十六日,不敢踰國典,而況于皇太子。臣等以為皇太子宜如前奏,除服諒闇制。于是太子遂以厭降之議,從國制除衰麻,諒闇終制。于時外內卒聞預異議,多怪之。或者乃謂其違禮以合時。時預亦不自解說,退使博士殷暢博採典籍,為之證據,令大義著明,足以垂示將來。暢承預旨,遂撰集書傳舊文,條諸實事成言,以為定證,以弘旨趣。其傳記有與今議同者,亦具列之,博舉二隅,明其會歸,以證斯事。文多不載。 按《摯虞傳》:元皇后崩,杜預奏:諒闇之制,乃自上古,是以高宗無服喪之文,而唯文稱不言。漢文限三十六日。魏氏以降,既虞為節。皇太子與國為體,理宜釋服,卒哭便除。虞答預書曰:唐稱遏密,殷云諒闇,各舉事以為名,非既葬有殊降。周室以來,謂之喪服。喪服者,以服表喪。今帝者一日萬機,太子監撫之重,以宜奪禮,葬訖除服,變制通理,垂典將來,何必附之于古,使老儒致爭哉。
公元276年
咸寧二年秋七月,安平穆王薨,以母弟敦繼獻王後,服本服,而主穆王喪祭。冬十一月,詔定王公大臣喪,不舉樂之節。
按《晉書·武帝本紀》:咸寧二年秋七月癸丑,安平王隆薨。 按《禮志》:咸寧二年,安平穆王薨,無嗣,以母弟敦上繼獻王後,移太常問應何服。博士張靖答,宜依魯僖服閔三年例。尚書符誥謂:穆王不臣敦,敦不繼穆,與閔僖不同。孫毓、宋昌議,以穆王不之國,敦不仕諸侯,不應三年。以義處之,敦宜服本服,一期而除,主穆王喪祭三年畢,乃吉祭獻王。毓云:禮,君之子孫所以臣諸兄者,以臨國故也。禮又與諸侯為兄弟服斬者,謂鄰國之臣于鄰國之君,有猶君之義故也。今穆王既不之國,不臣兄弟,敦不仕諸侯,無鄰臣之義,異于閔僖,如符旨也。但喪無主,敦既奉詔紹國,受重主喪,典其祭祀。大功者主人之喪,有三年者則必為之再祭。鄭氏注云,謂死者之從父昆弟來為喪主也。有三年者,謂妻若子幼少也。再祭,謂大小祥也。穆妃及國臣于禮皆當三年,此為有三年者,敦當為之主大小兩祥祭也。且哀樂不相雜,吉凶不相干。凶服在宮,哭泣未絕。敦據主穆王之喪,而國制未除,則不得以己本親服除而吉祭獻王也。〈又〉禮,王為三公六卿裼衰,為大夫士疑衰,首服弁絰。天子諸侯皆為貴臣貴妾服三月。漢為大臣制服無聞焉。漢明帝時,東海恭王薨,帝出幸津門亭發哀。及武帝咸寧二年十一月,詔諸王公大臣薨,應三朝發哀者,踰月不舉樂,其一朝發哀者,三日不舉樂也。
公元278年
咸寧四年夏六月,景獻皇后羊氏崩。秋七月,祔葬峻平陵齊王攸服三年,又陳留國王本生父燕公薨,詔以王奉魏明帝後不得服其私親,是年,詔斷墓間碑表。
按《晉書·武帝本紀》:咸寧四年夏六月,弘訓皇后羊氏崩。秋七月,祔葬景獻皇后羊氏於峻平陵。 按《景獻羊皇后傳》:后諱徽瑜。景懷皇后崩,景帝更娶吳質女,見黜,復納后,無子。武帝受禪,居弘訓宮,號弘訓太后。咸寧四年,崩,時年六十五,祔葬峻平陵。 按《賈充傳》:河南尹王恂上言:弘訓太后入廟,合食於景皇帝,齊王攸不得行其子禮。充議以為:禮,諸侯不得祖天子,公子不得禰先君,皆謂奉統承祀,非謂不得服其父祖也。攸身宜服三年喪事,自如臣制。有司奏:若如充議,服子服,行臣制,未有前比。宜如恂表,攸喪服從諸侯之例。帝從充議。 按《禮志》:咸寧四年,陳留國上,燕公是王之父,王出奉明帝祀,今於王為從祖父,有司奏應服期,不以親疏尊卑為降。詔曰:王奉魏氏,所承者重,不得服其私親。
公元205年
按《宋書·禮志》:漢以後,天下送死奢靡,多作石室石獸碑銘等物。建安十年,魏武帝以天下雕弊,下令不得厚葬,又禁立碑。魏高貴鄉公甘露二年,大將軍參軍太原王倫卒,倫兄俊作《表德論》,以述倫遺美,云祗畏王典,不得為銘,乃撰錄行事,就刊于墓之陰云爾。此則碑禁尚嚴也,此後復弛替。晉武帝咸寧四年,又詔曰:此石獸碑表,既私褒美,興長虛偽,傷財害人,莫大于此;一禁斷之。其犯者雖會赦令,皆當毀壞。
公元280年
太康元年,東平王楙請為前母制服,詔以子不得擅替其母不聽制服。
按《晉書·武帝本紀》不載。 按《禮志》:太康元年,東平王楙上言,祖王昌父毖,本居長沙,有妻息,漢末使入中國,值吳叛,仕魏為黃門郎,與前妻息死生隔絕,更娶昌母。今江表一統,昌聞前母久喪,言疾求平議。守博士謝衡議曰:雖有二妻,蓋有故而然,不為害于道,議宜更相為服。守博士許猛以為地絕,又無前母之制,正以在前非沒則絕故也。前母雖在,猶不應服。段暢、秦秀、騶沖從猛。散騎常侍劉智安議:禮為常事制,不為非常設也。亡父母不知其死生者,不著于禮。平生不相見,去其加隆,以期為斷。都令史虞溥議曰:臣以為禮不二嫡,所以重正,非徒如前議者防妬忌而已。故曰一與之齊,終身不改,未有遭變而二嫡。苟不二,則昌父更娶之辰,是前妻義絕之日也。使昌父尚存,二妻俱在,必不使二嫡專堂,兩婦執祭,同為之齊也。秦秀議:二妾之子,父命令相慈養,而便有三年之恩,便同所生。昌父何義不命二嫡依此禮乎。父之執友有如子之禮,況事兄之母乎。許猛又議:夫少婦稚,則不可許以改娶更適矣。今妻在許以更聘,夫存而妻得改醮者,非絕而何。侍中領博士張惲議:昔舜不告而娶,婚禮蓋闕,故堯典以釐降二女為文,不殊嫡媵。傳記以妃夫人稱之,明不立正后也。夫以聖人之弘,帝者嫡子,猶權事而變,以定典禮。黃昌之告新妻使避正室,時論許之。推姬氏之讓,執黃卿之決,宜使各自服其母。黃門侍郎崔諒、荀悝、中書監荀勗、領中書令和嶠、侍郎夏侯湛皆如溥議。侍郎山雄、兼侍郎著作陳壽以為:溥駁一與之齊,非大夫也,禮無二嫡,不可以並耳。若昌父及二母於今各存者,則前母不廢,已有明徵也。設令昌父將前母之子來入中國尚在者,當從出母之服。苟昌父無棄前妻之命,昌兄有服母之理,則昌無疑於不服。賊曹屬卞粹議:昌父當莫審之時而娶後妻,則前妻同之於死而義不絕。若生相及而後妻不去,則妾列於前志矣。死而會乎,則同祔於葬,無並嫡之實。必欲使子孫於沒世之後,追計二母隔絕之時,以為並嫡,則背違死父,追出母亡。議者以為禮無前母之服者,可謂以文害意。愚以為母之不親而服三年,非一無異於前母也。倉曹屬衛恆議:或云,嫡不可二,前妻宜絕。此為奪舊與新,違母從子,禮律所不許,人情所未安也。或云,絕與死同,無嫌二嫡,據其相及,欲令服。此為論嫡則死,議服則生,還自相伐,理又不通。愚以為地絕死絕,誠無異也,宜一如前母,不復追服。主簿劉卞議:毖在南為邦族,於北為羈旅,以此名分言之,前妻為元妃,後婦為繼室。何至王路既通,更當逐其今妻,廢其嫡子。不書姜氏,絕不為親,以其犯至惡也。趙姬雖貴,必推叔隗;原同雖寵,必嫡宣孟。若違禮苟讓,何則春秋所當善也。論者謂地絕,其情終已不得往來。今地既通,何為故當追而絕之邪。黃昌見美,斯又近世之明比。司空齊王攸議:禮記生不及祖父母、諸父昆弟,而父稅喪,己則否,諸儒皆以為父以他故子生異域,不及此親存時歸見之,父雖追服,子不從稅,不責非時之恩也。但不相見,尚不服其先終,而況前母非親所生,義不踰祖,莫往莫來,恩絕殊隔,而令追服,殆非稱情立文之謂也。以為昌不宜追服。司徒李引議:毖為黃門侍郎,江南已叛。石厚與焉,大義滅親,況於毖之義,可得以為妻乎。大司馬騫不議,太尉充、撫軍大將軍汝南王亮皆從主者。溥又駁粹曰:喪從寧戚,謂喪事尚哀耳,不使服非其親也。夫死者終也,終事已故無絕道。分居兩存,則離否由人。夫婦以判合為義,今土隔人殊,則配合理絕。彼已更娶代己,安得自同於死婦哉。伯夷讓孤竹,不可以為後王法也。且既已為嫡後服,復云為妾,生則或貶或離,死則同祔於葬,妻專一以事夫,夫懷貳以接己,開偽薄之風,傷貞信之教,於以純化篤俗,不亦難乎。今昌二母雖土地殊隔,據同時並存,何得為前母後母乎。使昌母先亡,以嫡合葬,而前母不絕,遠聞喪問,當復相為制何服邪。夫制不應禮,動而愈失。夫孝子不納親於不義,貞婦不昧進而苟容。今同前嫡於死婦,使後妻居正而或廢,於二子之心,曾無恧乎。而云誣父棄母,恐此文致之言,難以定臧否也。禮,違諸侯適天子,不服舊君,然則昌父絕前君矣,更納後室,廢舊妻矣,又何取於宜誅宜撫乎。且婦人之有惡疾,乃慈夫之所愍也,而在七出,誠以人理應絕故也。今夫婦殊域,與無妻同,方之惡疾,理無以異。據己更娶,有絕前之證,而云應服,於義何居。尚書八座以為設令有人於此,父為敦煌太守,而子後任於洛,若父娶妻,非徒不見,乃可不知,及其死亡,不得不服。但鞠養己者情哀,而不相見名制,雖戚念之心殊,而為之服一也。又,兩后匹嫡,自謂違禮,不謂非常之事而以常禮處之也。昔子思二哭出母於廟,門人曰:庶氏之女死,何為哭于孔氏之廟。子思懼,改哭于他室。若昌不制服,不得不告其父母,掘其前母之尸,徙之他地。若其不徙,昌為罪人。何則。異族之女不得祔于先姑,藏其墓次故也。且夫婦人牽夫,猶有所尊,趙姬之舉,禮得權通,故先史詳之,不譏其事耳。今昌之二母,各已終亡,尚無並主輕重之事也。昌之前母,宜依叔隗為比。若亡在昌未生之前者,則昌不應復服。生及母存,自應如禮以名服三年。輒正定為文,章草下太常報楙奉行。制曰:凡事有非常,當依準舊典,為之立斷。今議此事,稱引趙姬、叔隗者粗是也。然後狄與晉和,故姬氏得迎叔隗而下之。吳寇隔塞,毖與前妻,終始永絕。必義無兩嫡,則趙衰可以專制隗氏。昌為人子,豈得擅替其母。且毖二妻並以絕亡,其子猶後母之子耳,昌故不應制服也。太興初,著作郎干寶論之曰:禮有經有變有權,王毖之事,有為為之也。有不可責以始終之義,不可求以循常之文,何群議之紛錯。同產者無嫡側之別,而先生為兄;諸侯同爵無等級之差,而先封為長。今二妻之入,無貴賤之禮,則宜以先後為秩,順序義也。今生而同室者寡,死而同廟者眾,及其神位,固有上下也。故春秋賢趙姬遭禮之變而得禮情也。且夫吉凶哀樂,動乎情者也,五禮之制,所以敘情而即事也。今二母者,本他人也,以名來親,而恩否于時,敬不及生,愛不及喪,夫何追服之道哉。張惲、劉卞,得其先後之節,齊王、衛恆,通于服絕之制,可以斷矣。朝廷于此,宜導之以趙姬,齊之以詔命,使先妻恢含容之德,後妻崇卑讓之道,室人達長少之序,百姓見變禮之中。若此,可以居生,又況于死乎。古之王者,有師友之禮待其臣,而不敢自尊。今令先妻以一體接後,而後妻不敢抗,及其子孫交相為服,禮之善物也。然則王昌兄弟相得之日,蓋宜祫祭二母,等其禮饋,序其先後,配以左右,兄弟肅雍,交酬奏獻,上以恕先父之志,中以高二母之德,下以齊兄弟之好,使義風弘于王教,慈讓洽乎急難,不亦得禮之本乎。是時,沛國劉仲武先娶毋丘氏,生子正舒、正則二人。毋丘儉反敗,仲武出其妻,娶王氏,生陶,仲武為毋丘氏別舍而不告絕。及毋丘氏卒,正舒求祔葬焉,而陶不許。舒不釋服,訟于上下,泣血露骨,縗裳綴絡,數十年不得從,以至死亡。時吳國朱某娶妻陳氏,生子東伯。入晉,晉賜妻某氏,生子綏伯。太康之中,某已亡,綏伯將母以歸邦族,兄弟交愛敬之道,二母篤先後之序,雍雍人無間焉。及其終也,二子交相為服,君子以為賢。安豐太守程諒先已有妻,後又娶,遂立二嫡。前妻亡,後妻子勳疑所服。中書令張華造甲乙之問曰:甲娶乙為妻,後又娶丙,匿不說有乙,居家如二嫡,無有貴賤之差。乙亡,丙之子當何服。本實並列,嫡庶不殊,雖二嫡非正,此失在先人,人子何得專制析其親也。若為庶母服,又不成為庶。進退不知所從。太傅鄭沖議曰:甲失禮于家,二嫡並在,誠非人子所得正。則乙丙之子並當三年,禮疑從重。車騎賈充、侍中少傅任愷議略與鄭同。太尉荀顗議曰:春秋並后匹嫡,古之明典也。今不可以犯禮並立二妻,不別尊卑而遂其失也。故當斷之以禮,先至為嫡,後至為庶。丙子宜以嫡母服乙,乙子宜以庶母事丙。昔屈建去芰,古人以為違禮而得禮。丙子非為抑其親,斯自奉禮先後貴賤順敘之義也。中書監荀勗議曰:昔鄉里鄭子群娶陳司空從妹,後隔呂布之亂,不復相知存亡,更娶鄉里蔡氏女。徐州平定,陳氏得還,遂二妃並存。蔡氏之子字元釁,為陳氏服嫡母之服,事陳公以從舅之禮。族兄宗伯曾責元釁,謂抑其親,鄉里先達以元釁為合宜。不審此事粗相似否。
公元286年
太康七年,始制大臣聽終喪三年。
按《晉書·武帝本紀》云云。 按《禮志》:太康七年,大鴻臚鄭默母喪,既葬,當依舊攝職,固陳不起,于是始制大臣得終喪三年。然元康中,陳準、傅咸之徒,猶以權奪,不得終禮,自茲已往,以為成比也。 按《鄭默傳》:默,拜大鴻臚。遭母喪,舊制,既葬還職,默自陳懇至,久而見許。遂改法定令,聽大臣終喪,自默始也。
公元290年
太熙元年夏四月,帝崩。五月,葬峻陽陵。
按《晉書·武帝本紀》:太熙元年夏四月己酉,帝崩于含章殿,時年五十五,葬峻陽陵,廟號世祖。 按《惠帝本紀》:太熙元年四月己酉,武帝崩。是日,皇太子即皇帝位,大赦,改元為永熙。夏五月辛未,葬武皇帝于峻陽陵。丙子,增天下位一等,預喪事者二等。
按《杜佑·通典》:晉尚書問:今大行崩含章殿,安梓宮宜在何殿。博士卞榷、楊雍議曰:臣子尊其君父,必居之以正,所以盡孝敬之心。今太極殿,古之路寢,梓宮宜在太極殿,依周人殯于西階。又問:既殯之後,別奠下室之饌,朝夕轉易,諸所應設祭,朔望牲用,宜所施行,按禮具答。榷、雍議:按禮,天子日食少牢,月朔太牢。喪禮下室之饌,如他日,宜隨御膳朝夕所常用也。朔望則奠,用太牢備物。又問:按景帝故事,施倚廬于九龍殿上東廂。今御倚廬為當在太極殿不。諸王廬復應何所。權琳議:按尚書顧命,成王崩,康王居于翼室。先儒云翼室于路寢。今宜于太極殿上,諸王宜各于其所居為廬,朝夕則就位哭臨。按禮,天子七月葬。新議曰:禮無吉駕象生之飾,四海遏密八音,豈有釋其衰絰以服元黃黼黻哉。雖于神明,哀素之心已不稱矣。輒除鼓吹吉駕鹵簿。孫毓駁:尚書顧命,成王新崩,傳遺命,文物權用吉禮。又禮,卜家占宅朝服。推此無不吉服也。又巾車飾遣車,及葬,執蓋從,方相元衣裳,此鹵簿所依出也。今之吉駕,亦象生之義,凶服可除。鼓吹吉服,可設而不作。摯虞曰:按漢魏故事,將葬,設吉凶鹵簿,皆有鼓吹。新禮無吉駕導從之文。虞按禮,葬有祥車曠左,則今之容車也。春秋鄭大夫公孫蠆卒,天子追賜大輅,使以行禮。又士喪禮,有道車、乘車,以象生存。此兼有吉駕明文。既有導從。宜定新禮設吉凶導從,其凶服鼓吹宜除。銘旌建太常,畫日月星辰。杜云:九仞,旒委地。遣車易以轝床舉。奠祭之具及器藏物,皆覆以白練。〈又〉問:天子崩,今臺書令史以上,皆為服斬衰之服不。博士卞榷、應琳議:禮,命士以上皆服斬。臺書令史,列職天朝,皆應服斬。又問:天子崩,今司州及河南郡吏出入導從,應易服制不。卞榷答:禮,庶人在官者服齊衰三月。又,近臣服斬。導從出入,皆應從服。又問:從服隨君輕重,今司隸服斬,下吏服齊,為合禮意不。榷答:凡臣從君,皆降一等。今之牧守,皆古諸侯,以禮相況,輕重宜矣。又問:禮,義服不從。今司隸為君斬衰,義服也,下吏為從不。每降一等,當謂君喪其親者耳。古今行事復云何。榷答:禮,庶人為國君齊縗。今則不服。然吏若都官從事,有職司于喪庭者,故宜依庶人在官義耳。義服不從,謂近臣服君斬服,依降一等者之差耳。前稱導從,指謂近臣,不謂吏也。又問:諸二千石長吏見在京城,皆應制服不。博士卞榷、楊雍、應琳等上云:禮,臣為君斬縗。自士以上見在官者,皆應制服。〈又〉魏晉故事:皇太后、三夫人已下皆服斬,諸長公主及諸君崇陽園循容服制之宜。卞榷等議:按禮,與諸侯為兄弟者服斬。依禮則公主宜服斬而不杖。禮,君夫人為長子三年,妾為君之嫡子與夫人同。則崇陽園循容宜三年。又問:太后及公主應杖不。卞榷、應琳議:禮,為夫杖,自天子達,皇太后應杖明矣。婦為舅姑,禮無杖文,皇后不應杖也。君之喪,夫人、世婦在次則杖,即位則使人執之如禮。三夫人以下皆杖。〈又〉博士卞榷、應琳等議:按禮,諸侯之夫人為天子,其服齊縗,本無服者也,猶從夫而同。今王始于大行皇帝本服周,以輕明重,依諸兄弟之義;所服至尊,疑當服重。王諸女,依諸侯兄弟禮,則應服斬也。孫女幼,未及于禮;若欲服,宜依諸侯之制。〈又〉皇子廣陵王年十一,孫為祖服周,當為臣服。從本親服。皇弟吳王年十,章郡王年七,又當倚廬,服成人禮,著何幘服。應琳議:按禮喪服,諸侯為天子斬。今廣陵王列土建國,古之諸侯,宜從臣例。又禮,童子不居廬,不杖不菲。廣陵王未冠,吳王、章郡王卑幼,不應居廬。古但有冠無幘,漢始制幘,可如今服卷幘。
公元291年
惠帝永平元年春正月乙酉朔,臨朝,不設樂。
按《晉書·惠帝本紀》云云。
公元前65年
元康元年,摯虞上補定喪服新禮。
公元282年
按《晉書·惠帝本紀》不載。 按《禮志》:文帝命荀顗因魏代前事,撰為新禮,參考今古,更其節文,羊祜、任愷、庾峻、應貞並共刊定,成百六十五篇,奏之。太康初,尚書僕射朱整奏付尚書郎摯虞討論之。虞表所宜損增。以喪服最多疑闕,宜見補定。又以今禮篇卷煩重,宜隨類通合。事久不出,懼見寢嘿。蓋冠婚祭會諸吉禮,其制少變;至于喪服,世之要用,而特易失旨。故子張疑高宗諒陰三年,子思不聽其子服出母,子游謂異父昆弟大功,而子夏謂之齊衰,及孔子沒門人疑于所服。此等皆明達習禮,仰讀周典,俯師仲尼,漸漬聖訓,講肄積年,及遇喪事,猶尚若此,明喪禮易惑,不可不詳也。況自此已來,篇章焚散,去聖彌遠,喪制詭謬,固其宜矣。是以喪服一卷,卷不盈握,而爭說紛然。三年之喪,鄭云二十七月,王云二十五月。改葬之服,鄭云服緦三月,王云葬訖而除。繼母出嫁,鄭云皆服,王云從乎繼寄育乃為之服。無服之殤,鄭云子生一月哭之一日,王云以哭之日易服之月。如此者甚眾。喪服本文省略,必待注解事義迺彰;其傳說差詳,世稱子夏所作。鄭王祖經宗傳,而各有異同,天下並疑,莫知所定。而顗直書古經文而已,盡除子夏傳及先儒注說,其事不可得行。及其行事,故當還頒異說,一彼一此,非所以定制也。臣以為今宜參采禮記,略取傳說,補其未備,一其殊義。可依準王景侯所撰喪服變除,使類統明正,以斷疑爭,然後制無二門,咸同所由。虞討論新禮訖,以元康元年上之。所陳惟明堂五帝、二社六宗及吉凶王公制度,凡十五篇。有詔可其議。後虞與傅咸纘續其事,竟未成功。中原覆沒,虞之決疑注,是其遺事也。〈又〉喪服記,公為所寓,齊衰三月。新禮以今無此事,除此一章。摯虞以為:周禮作樂于刑厝之時,而著荒政十二。禮備制待物,不以時衰而除盛典,世隆而闕衰教也。曩者王司徒失守播越,自稱寄公。是時天下又多此比,皆禮之所及。宜定新禮自如舊經。詔從之。 漢魏故事無五等諸侯之制,公卿朝士服喪,親疏各如其親。新禮王公五等諸侯成國置卿者,及朝廷公孤之爵,皆傍親絕期,而傍親為之服斬衰,卿校位從大夫者皆絕緦。摯虞以為:古者諸侯君臨其國,臣諸父兄,今之諸侯未同于古。未同于古,則其尊未全,不宜便從絕期之制,而令傍親服斬衰之重也。諸侯既然,則公孤之爵亦宜如舊。昔魏武帝建安中已曾表上,漢朝依古為制,事與古異,皆不施行,施行者著魏科。大晉采以著令,宜定新禮皆如舊。詔從之。 喪服無弟子為師服之制,新禮弟子為師齊衰三月。摯虞以為:自古無師服之制,故仲尼之喪,門人疑于所服。子貢曰:昔夫子之喪顏回,若喪子而無服,請喪夫子若喪父而無服。遂心喪三年。此則懷三年之哀,而無齊衰之制也。群居入則絰,出則否,所謂弔服加麻也。先聖為禮,必易從而可傳。師徒義誠重,而服制不著,歷代相襲,不以為缺。且尋師者以彌高為得,故屢遷而不嫌;修業者以日新為益,故舍舊而不疑。仲尼稱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子貢云,夫何常師之有。淺學之師,暫學之師,不可皆為之服。義有輕重,服有廢興,則臧否由之而起,是非因之而爭,愛惡相攻,悔吝生焉。宜定新禮無服如舊。詔從之。
公元396年
永康元年夏六月,葬愍懷太子于顯平陵。
公元66年
按《晉書·惠帝本紀》:永平九年冬十二月壬戌,廢皇太子遹為庶人,及其三子幽于金墉城。永康元年夏四月甲午,追復故皇太子位。六月壬寅,葬愍懷太子于顯平陵。 按《愍懷太子傳》:永康元年三月,賈后矯詔使黃門孫慮逼殺太子。時年二十三。將以庶人禮葬,賈后表曰:遹雖罪在莫大,猶王者子孫,便以匹庶送終,情實憐愍,乞賜王禮。詔以廣陵王禮葬之。及賈庶人死,乃誅劉振、孫慮、程據等,冊復太子。帝為太子服長子斬衰,群臣齊衰,使尚書和郁率東宮官屬具吉凶之制,迎太子喪于許昌。喪之發也,大風雷電,幃蓋飛裂。又為哀策。諡曰愍懷。六月己卯,葬于顯平陵。按《杜佑·通典》:晉惠帝愍懷太子以庶子立為太子,及薨,議疑上當服三年。司隸王堪議:聖上統緒,無所他擇,踐祚之初,拜于南郊,告于天地,謁于祖廟,明皇儲也。正體承重,豈復是過。司隸從事王接議:愍懷太子雖已建立,所謂傳重而非正體者也。依喪服及鄭氏說,制服不得與嫡同,應從庶例。天子諸侯不為庶子服,聖上于愍懷無服之喪。難者曰:君父立之,與后所生同矣。焉有既為太子而復非嫡乎。答曰:嫡庶定名,非建立所易。喪服,庶子為其母緦,不言嫡子為其妾母,而曰庶子為其母,許其為後,庶名猶存矣。〈又〉宋庾蔚之謂:王堪以為拜為太子,則全同嫡正。王接據庶子為後,為其母緦,庶名不去,故雖為太子,猶應與眾子同,天子不為服。可謂兩失其衷,嘗試言之。按喪服傳通經,長子三年,言以正體乎上,又將所傳重。明二義兼足,乃得加至三年。今拜為太子,雖將所傳重,而非正體,安得便同嫡正為之斬衰乎。既拜為太子,則是將所傳重,寧得猶與眾庶子同其無服乎。天子諸侯絕旁周。今拜庶子為太子,不容得以尊降之。既非正嫡,但無加崇耳。自宜伸其本服一周。庶子為後,不得全與嫡同,庶名何由得去。己服祖曾,與嫡不異,是與嫡同者也。祖曾為己服無加崇,是與嫡異者也。天子諸侯大夫不以尊降,又與眾子不同矣。
公元302年
太安元年,以皇太子喪,未除元會廢樂,三月,皇太孫薨,帝服齊衰期。
按《晉書·惠帝本紀》:太安元年春三月癸卯,皇太孫尚薨。 按《禮志》:惠帝太安元年,太子喪未除,及元會亦廢樂。三月,皇太孫尚薨。有司奏,御服齊衰期。詔下通議。散騎常侍謝衡以為:諸侯之太子,誓與未誓,尊卑體殊。喪服云為嫡子長殤,謂未誓也,已誓則不殤也。中書令卞粹曰:太子始生,故已尊重,不待命誓。若衡議已誓不殤,則元服之子當斬衰三年;未誓而殤,則雖十九當大功九月。誓與不誓,其為升降也微;斬衰與大功,其為輕重也遠。而今注云諸侯不降嫡殤重。嫌于無服,以大功為重嫡之服,則雖誓,無復有三年之理明矣。男能衛社稷,女能奉婦道,以可成之年而有已成之事,故可無殤,非孩齔之謂也。謂殤後者尊之如父,猶無所加而止殤服,況以天子之尊,而為服之殤行成人之制邪。凡諸宜重之殤,皆士大夫不加服,而令至尊獨居其重,未之前聞也。博士蔡克同粹。祕書監摯虞云:太子初生,舉以成人之禮,則殤理除矣。太孫亦體君傳重,由位成而服,全非以年也。天子無服殤之義,絕期故也。于是從之。 按《愍懷太子傳》:太子三子:虨、臧、尚。尚字敬仁。永寧元年八月,立為皇太孫。太安元年三月癸卯,薨,帝服齊衰期,諡曰沖太孫。
按《杜佑·通典》:永寧中,沖太孫亡,議者謂應為殤。中書侍郎高齊議:太孫自是無服之殤,不應制服,此禮之明義,宜從以日易月之制。博士蔡克議以為:臣子不殤君父者,此謂臣子尊其君父,不敢殤之耳,非為有臣子便為成人不服殤也。按漢平帝年十四而崩,群臣奏臣不殤君,宜加元服。後漢許慎、鄭元論立廟,亦唯謂臣子不上殤耳。喪服君為嫡子長殤大功,鄭元云天子亦如之。所言臣不殤君者,自謂如太孫等之臣不殤耳。太子唯尊于東宮,東宮臣不殤之耳。今太孫未冠婚,四歲,而齊衰成人之禮于太廟,愚謂不可。愍懷若在,太孫當依庶殤不祭。
公元306年
光熙元年冬十一月,帝崩。十二月,葬太陽陵,議奔赴山陵之限。
按《晉書·惠帝本紀》:光熙元年冬十一月庚午,帝崩于顯陽殿,時年四十八,葬太陽陵。 按《懷帝本紀》:光熙元年十一月庚午,孝惠帝崩。十二月己酉,葬孝惠皇帝于太陽陵。 按《杜佑·通典》:晉惠帝崩,司徒左長史江統議奔赴山陵曰:往者湯陰之役,群寮奔散,義兵既起,而不附從,主上旋宮,又不歸罪。至于晏駕之日,山陵即安,而猶不到。自臺郎御史以上,應受義責,加貶絕,注列黃紙,不得敘用。至于先有他故去職,或以喪疾免散,仍遇兵隱遁山澤者,宜與上牒異制。春秋傳曰:君子避內難,不避外。孫、甯之變,蘧瑗出關,陳力就列,不能者止,未足多責也。及至奔赴,不及在哀,致身後于山陵,故當從時宜以立褒貶,依王政而正準繩,不可偏抗古義以傷今實也。承詔書而制奔赴之期,以為分別遠近,則典而不暢;檢校險易,則密而不弘。故擬七月之典,以議今事。達官名問特通者,過期不到,宜依准免法,注列黃紙,三年乃得敘用。又自非盟主所授,而諸侯州伯所用,故不得奔赴,宜與下牒同罰。春秋傳曰不以家事辭王事,此上之行乎下也。諸侯州伯輒留應赴之人,而令失節于王庭,坐于周官九伐之法,應在犯令陵政之條,諸臺平處,正其削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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