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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礼仪典

 第四卷目录

 礼乐总部艺文
  礼乐志序          汉书
  礼乐志序          唐书
  议礼乐          白居易
  议沿革礼乐         前人
  礼乐论         宋王安石
  圣人并用三代礼乐赋     田锡
  礼乐志序          元史
  成王赐伯禽天子礼乐辨  明王世贞
 礼乐总部选句
 礼乐总部纪事
 礼乐总部杂录
 礼乐总部外编

礼仪典第四卷

礼乐总部艺文

《礼乐志序》汉·书

六经之道同归,而礼乐之用为急。治身者斯须忘礼,则暴嫚入之矣;为国者一朝失礼,则荒乱及之矣。人函天地阴阳之气,有喜怒哀乐之情。天禀其性而不能节也,圣人能为之节而不能绝也,故象天地而制礼乐,所以通神明,立人伦,正情性,节万事者也。人性有男女之情,妒忌之别,为制婚姻之礼;有交接长幼之序,为制乡饮之礼;有哀死思远之情,为制丧祭之礼;有尊尊敬上之心,为制朝觐之礼。哀有哭踊之节,乐有歌舞之容,正人足以副其诚,邪人足以防其失。故婚姻之礼废,则夫妇之道苦,而淫辟之罪多;乡饮之礼废,则长幼之序乱,而争斗之狱蕃;丧祭之礼废,则骨肉之恩薄,而背死忘先者众;朝聘之礼废,则君臣之位失,而侵陵之渐起。故孔子曰: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移风易俗,莫善于乐。礼节民心,乐和民声,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则王道备矣。乐以治内而为同,礼以修外而为异;同则和亲,异则畏敬;和亲则无怨,畏敬则不争。揖让而天下治者,礼乐之谓也。二者并行,合为一体。畏敬之意难见,则著之于享献辞受,登降跪拜;和亲之说难形,则发之于诗歌咏言,钟石管弦。盖嘉其敬意而不及其财贿,美其欢心而不流其声音。故孔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此礼乐之本也。故曰:知礼乐之情者能作,识礼乐之文者能述;作者之谓圣,述者之谓明。明圣者,述作之谓也。

《礼乐志序》唐·书

由三代而上,治出于一,而礼乐达于天下;由三代而下,治出于二,而礼乐为虚名。古者,宫室车舆以为居,衣裳冕弁以为服,尊爵俎豆以为器,金石丝竹以为乐,以适郊庙,以临朝廷,以事神而治民。其岁时聚会以为朝觐、聘问,欢欣交接以为射乡、食飨,合众兴事以为师田、学校,下至里闾田亩,吉凶哀乐,凡民之事,莫不一出于礼。由之以教其民为孝慈、友悌、忠信、仁义者,常不出于居处、动作、衣服、饮食之间。盖其朝夕从事者,无非乎此也。此所谓治出于一,而礼乐达天下,使天下安习而行之,不知所以迁善远罪而成俗也。及三代已亡,遭秦变古,后之有天下者,自天子百官名号位序、国家制度、宫车服器一切用秦,其间虽有欲治之君,思所改作,不能超然远复三代之上,而牵其时俗,稍即以损益,大抵安于苟简而已。其朝夕从事,则以簿书、狱讼、兵食为急,曰:此为政也,所以治民。至于三代礼乐,具其名物而藏于有司,出而用之郊庙、朝廷,曰:此为礼也,所以教民。此所谓治出于二,而礼乐为虚名。故自汉以来,史官所记事物名数、降登揖让、拜俛伏兴之节,皆有司之事尔,所谓礼之末节也。然用之郊庙、朝廷,自搢绅、大夫从事其间者,皆莫能晓习,而天下之人至于老死未尝见也,况欲识礼乐之盛,晓然谕其意而被其教化以成俗乎。呜呼。习其器而不知其意,忘其本而存其末,所谓朝觐、聘问、射乡、食飨、师田、学校、冠婚、丧葬之礼存者几何。

《议礼乐》白居易

问礼乐并用,其义安在。礼乐共理,其效何徵。礼之崩也。何方以救之乎。乐之坏也,何术以济之乎。


臣闻序人伦,安家国,莫先于礼,和人神,移风俗,莫上于乐,二者所以并天地,参阴阳,废一不可也。何则礼者纳人于别而不能和也,乐者致人于和而不能别也。必待礼以济乐,乐以济礼,然后和而无怨,别而不争,是以先王并建而用之,故理天下如指诸掌耳。志曰:六经之道同归,而礼乐之用为急。故前代有乱亡者,由不能知之也。有知而危败者,由不能行之也。有行而不至于理者,由不能达其情也。能达其情者,其惟宗周乎。周之有天下也,修礼建乐者七年。刑措不用者,四十年。负扆垂拱者,三百年。龟鼎不迁者,八百年。斯可谓达其情,臻其极也。故孔子曰:吾从周,然则继周者,其惟皇家乎。臣伏闻礼减则销,销则崩。乐盈则放,放则坏。故先王减则进之,盈则反之,济其不及而泄其过,用能正人道,反天性,奋至德之光焉。国家承齐梁陈隋之弊,遗风未殄,故礼稍失于杀,乐稍失于奢。伏惟陛下虑其减销,则命司礼者,大明唐礼防其盈,放则诏典乐者,少抑郑声,如此则礼备而不偏,乐和而不流矣。继周之道其在此乎。

《议沿革礼乐》前人

问礼乐之用,百王共之,然则历代以来,或沿而理,或革而乱,或损而兴,或益而亡,何述作之迹同而得失之效异也。方今大制,虽立,至理未臻,岂沿革损,益未适。其时宜将文物声名有乖于古制,思欲究盛礼之本审,至乐之情不和者,改而更张,可继者守而勿失,具陈其要,当举而行。


臣闻议者曰:礼莫备于三王,乐莫盛于五帝。非殷周之礼不足以理天下,非尧舜之乐不足以和神人。是以总章辟雍冠服簠簋之制一。不备于古,则礼不能行矣。干戚羽旄屈伸俯仰之度一,不修于古,则乐不能和矣。古今之论,大率如此。臣窃谓斯言,失其本,得其末,非通儒之达识也。何者。夫礼乐者,非天降,非地出也。盖先王酌于人情,张为通理者也。苟可以正人伦,宁家国,是得制礼之本意矣。苟可以和人心,厚风俗,是得作乐之本情矣。盖善沿礼者,沿其意不沿其名。善变乐者,变其数不变其情。故得其意,则五帝三王不相沿袭,而同臻于理矣。失其情,则王莽屑屑习古适足为乱矣。故曰:行礼乐之情者,王行礼乐之饰者,亡盖谓是矣。且礼本于体,乐本于声,文物名数所以饰其体器度,节奏所以文其声,圣人之理也。礼至则无体,乐至则无声,然则苟至于理也。声与体犹可遗,况于文与饰乎。则本末取舍之,宜可明辨矣。今陛下以上圣之资,守列祖之制,不待损益,足以致理。然苟有沿革,则愿陛下审本末而述作焉。盖礼者以安上,理人为体以别疑防。欲为用以玉帛俎豆为数,以周旋裼袭为容,数与容可损益也。体与用不可斯须失也。乐者以易直,子谅为心以中和。孝友为德,以律度铿锵为饰。以缀兆舒疾为文。饰与文可损益也,心与德不可斯须失也。夫然则礼得其本,乐达其情,虽沿袭损益不同,同归于理矣。

《礼乐论》宋·王安石

气之所禀命者,心也。视之能必见听之能,必闻行之能,必至思之能,必得是诚之所至也。不听而聪,不视而明,不思而得,不行而至,是性之所固有而神之所自生也,尽心尽诚者,之所至也。故诚之所以能不测者,性也。贤者尽诚以立性者也。圣人尽性以至诚者也。神生于性,性生于诚。诚生于心,心生于气,气生于形,形者,有生之本,故养生在于保形,充形在于育气,养气在于宁心,宁心在于致诚,养诚在于尽性,不尽性不足以养生。能尽性者,至诚者也。能至诚者,宁心者也。能宁心者,养气者也。能养气者,保形者也。能保形者,养生者也。不养生,不足以尽性也。生与性之相因循志之,与气相为表里也。生浑则蔽性,性浑则蔽生,犹志一则动气,气一则动志也。先王知其然,是故体天下之性,而为之礼,和天下之性,而为之乐礼者。天下之中经乐者,天下之中和礼乐者,先王所以养人之神,正人气而归正性也。是故大礼之极,简而无文,大乐之极易而希声。简易者,先王建礼乐之本意也。世之所重,圣人之所轻,世之所乐,圣人之所悲,非圣人之情,与世人相反。圣人内求,世人外求。内求者,乐得其性。外求者,乐得其欲欲。易发而性难知,此情性之所以正反也。衣食所以养人之形气,礼乐所以养人之性也。礼反其所自始,乐反其所自生。吾于礼乐见圣人贵,其生者至矣。世俗之言曰:养生非君子之事,是未知先王建礼乐之意也。养生以为仁,保气以为义,去情却欲以尽天下之性。修神致明以趋圣人之域,圣人之言莫大。颜渊之问,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则仁之道亦不远也。耳非取人而后聪目,非取人而后视,口非取诸人,而后言也,身非取诸人而后动也,其守至约,其取至近,有心有形者皆有之也。然而颜子且犹病之,何也。盖人之道莫大于此,非礼勿听,非谓掩耳而避之,天下之物,不足以干吾之聪也。非礼勿视,非谓掩目而避之,天下之物,不足以乱吾之明也。非礼勿言,非谓止口而无言也,天下之物不足以易吾之辞也。非礼勿动,非谓止其躬而不动,天下之物不足以干吾之气也。天下之物岂特形骸自为哉。其所由来盖微矣。不听之时,有先聪焉。不视之时,有先明焉。不言之时,有先言焉。不动之时,有先动焉。圣人之门,惟颜子可以当斯语矣。是故非耳以为聪,而不知所以聪者,不足以尽天下之听。非目以为明,而不知所以明者,不足以尽天下之视。聪明者,耳目之所能为,而所以聪明者,非耳目之所能为也。是故待钟鼓而后乐者,非深于乐者也。待玉帛而后恭者,非深于礼者也。蒉桴土鼓而乐之道备矣。燔黍捭豚污尊杯饮礼既备矣。然大裘无文,大辂无饰,圣人独以其事之所贵者,何也。所以明礼乐之本也。故曰:礼之近人情,非其至者也。曾子谓孟敬子君子之所贵乎。道者三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笾豆之事,则有司存观,此言也。曾子而不知道也,则可使曾子而为知道,则道不违乎。言貌辞气之间,何待于外哉。是故古之人目击而道,已存不言,而意已传。不赏而人自劝,不罚而人自畏,莫不由此也。是故先王之道,可以传诸言,效诸行者,皆其法度刑政而非神明之用也。《易》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默而成之,不言而信,存乎德行。去情却欲,而神明生矣。修神致明,而物自成矣。是故君子之道,鲜矣。齐明其心,清明其德,则天地之间,所有之物,皆自至矣。君子之守至约,而其至也。广其取至近,而其应也远。《易》曰:拟之而后言,议之而后动,拟议以成其变化。变化之应天人之极致也。是以书言天人之道,莫大于洪范之言,天人之道,莫大于貌言,视听思大哉。圣人独见之理,传心之言乎。储精晦息而通神明,君子之所不至者三,不失色于人,不失口于人,不失足于人。不失色者,容貌精也。不失口者,语默精也。不失足者,行止精也。君子之道也,语其大则天地不足容也。语其小则不见秋毫之末。语其强则天下莫能敌也。语其约则不能致传。记圣人之遗言曰:大礼与天地同节,大乐与天地同和,盖言性也。大礼性之中,大乐性之和,中和之情,通乎神明。故圣人储精,九重仪凤凰修五事,而关阴阳,是天地位而三光明四时行,而万物和诗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故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充塞乎天地之间。杨子曰:貌言视听,思性所有潜天而天,潜地而地也。呜呼,礼乐之意不传久矣。天下之言养生修性者归于浮屠老子而已。浮屠老子之说行,而天下为礼乐者独以顺流俗而已。夫使天下之人驱礼乐之文,以顺流俗,为事欲成,治其国家者,此梁晋之君所以取败之祸也。然而世非知之也者。何耶。特礼乐之意大而难知老子之言近,而易轻圣人之道得诸己从容人事之间,而不离其类焉。浮屠直空虚穷,苦绝山林之间,然后足以善其身而已。由是观之,圣人之与释老,其远近难易可知也。是故赏与古人同而劝不同,罚与古人同而威不同,仁与古人同而爱不同,智与古人同而识不同,言与古人同而信不同。同者,道也。不同者,心也。《易》曰:苟非其人道不虚行,昔宓子贱为单父宰,而单父之人化焉。今王公大人有尧舜伊尹之势,而无子贱一邑之功者,得非学术素浅而道未明欤。夫天下之人,非不勇为圣人之道,为圣人之道者,时务速售,诸人以为进取之阶。今夫进取之道,譬诸钩索物耳。幸而多得其数,则行为王公大人。若不幸而少得其数,则裂缝掖之衣,为商贾矣。由是观之,王公大人同商贾之得,志者也。此之谓学术浅而道不明。由此观之,得志而居人之上,复治圣人之道而不舍焉,几人矣。内而好爱之容,蛊其欲外有便嬖之谀,骄其志向之所能者,日已忘矣。今之所好者,日已至矣。孔子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过。又曰:吾见其进未见其止也。夫颜子之所学者,非世人之所学不迁怒者。求诸己,不贰过者,见不善之端,而止之也。世人之所谓退,颜子之所谓进也。人之所谓益,颜子之所谓损也。《易》曰:损,先难而后获。颜子之谓也。耳损于声,目损于色,口损于言,身损于动,非先难欤及其至也。耳无不闻,目无不见,言无不信,动无不服,非后得欤。是故君子之学,始如愚人焉。如童蒙焉。及其至也,天地不足大,人物不足多,鬼神不足为隐,诸子之支离不足惑也。是故天之高也,日月星辰阴阳之气可端策而数也,地至大也,山川丘陵万物之形,人之常产可指籍而定也。是故星历之数,天地之法,人物之所皆前世致精好学圣人者之所建也。后世之人守其成法,而安能知其始焉。《传》曰:百工之事,皆圣人作此之谓也。故古之人言道者,莫先于天地。言天地者,莫先乎身。言身者,莫先乎性。言性者,莫先乎精。精者,天之所以高,地之所以厚,圣人所以配之故。御人莫不尽能,而造父独得之。非车马不同造,父精之也。射人莫不尽能,而羿独得之,非弓矢之不同,羿精之也。今之人与古之人一也,然而用之则二也。造父用之以为御,羿用之以为射,盗蹠用之以为贼。

《圣人并用三代礼乐赋》田锡

吾皇帝膺运承乾,惟师古以为先,化邦家而辑睦,因礼乐以昭宣。虽三代令王稽,沿革而殊矣。而千龄圣运能损益而焕然,岂不以乐也者,本乎天。礼也者,本乎地。将化民以成俗信,有教而无类,礼能加肃,先俎豆之有仪乐以导和。宜笙镛之大备,昔夏后之御历也。宪章于舜,祖述于尧,推历稽人统之,正用寅为岁首之朝,牲用乎骊,能降神于肸。蚃声均大夏,又何取于箫韶,所以致皇猷穆。穆而王道昭,昭又若有商之统天也。以应天顺人,惟干戈兮。是举以逆取顺守致彝伦兮。攸叙恭为礼,本嘉尚白于衣冠。濩为乐称,表均和于律吕,其以宗周之致理也。以道合乎地者称帝,仁合乎天者为皇,能兼帝皇之盛德,是为圣哲之令。王骍犊贵,诚加以用宗彝之郁,鬯黄钟本律,其始导天。统于阴阳,是知三王之救衰弊而拯黎元也。不相袭乎。至音靡相沿乎。大礼亦犹五材迭用,运元化以成功,四序交新,致岁功而有体。今皇上嗣位而致太平也,前古之遗,文必复百王之阙,政皆修以文章,明备声教同流,明堂辟雍表,尊崇于儒术,宫悬乐府方远播于鸿猷,矧今卜代绵于周姬,登歌美乎。象箾方期驾玉辂于鲁道,封金泥于泰岳,遐方咸走于梯航,太史远颁于正朔。小臣稽首而称之曰:穆穆皇皇,有以见我宋之礼乐也。

《礼乐志序》元·史

《传》曰:礼者,天地之序也;乐者,天地之和也。致礼以治躬,外貌斯须不庄不敬,则慢易之心入之矣;致乐以治心,中心斯须不和不乐,则鄙诈之心入之矣。古之礼乐,壹本于人君之身心,故其为用,足以植纲常而厚风俗;后世之礼乐,既无其本,惟属执事者从事其间,故仅足以美声文而侈观听耳。此治之所以不如古也。前圣之制,至周大备。周公相成王,制礼作乐,而教化大行,邈乎不可及矣。秦废先代典礼,汉因秦制,起朝仪,作宗庙乐。魏、晋而后,五胡云扰,秦、汉之制亦复不存矣。唐初袭用隋礼,太常多肄者,教坊俗乐而已。至宋,承五季之衰,因唐礼,作《太常因革礼》,而所制《大晟乐》,号为古雅。及乎靖康之变,礼文乐器,扫荡无遗矣。元之有国,肇兴朔漠,朝会燕飨之礼,多从本俗。太祖元年,大会诸侯王于阿难河,即皇帝位,始建九斿白旗。世祖至元八年,命刘秉忠、许衡始制朝仪。自是,皇帝即位、元正、天寿节,及诸王、外国来朝,册立皇后、皇太子,群臣上尊号,进太皇太后、皇太后册宝,暨郊庙礼成、群臣朝贺,皆如朝会之仪;而大飨宗亲、锡宴大臣,犹用本俗之礼为多。若其为乐,则自太祖徵用旧乐于西夏,太宗徵金太常遗乐于燕京,及宪宗始用登歌乐,祀天于日月山,而世祖命宋周臣典领乐工,又用登歌乐享祖宗于中书省。既又命王镛作《大成乐》,诏括民间所藏金之乐器。至元三年,初用宫县、登歌、文武二舞于太庙,烈祖至宪宗八室,皆有乐章。三十年,又撰社稷乐章。成宗大德间,制郊庙曲舞,复撰宣圣庙乐章。仁宗皇庆初,命太常补拨乐工,而乐制日备。大抵其于祭祀,率用雅乐,朝会飨燕,则用燕乐,盖雅俗兼用者也。元之礼乐,揆之于古,固有可议。然自朝仪既起,规模严广,而人知九重大君之尊,重其乐声雄伟而宏大,又足以见一代兴王之象,其在当时,亦云盛矣。今取其可书者著于篇,作《礼乐志》

《成王赐伯禽天子礼乐辨》明·王世贞

《礼记·明堂位》曰:成王以周公有勋劳于天下,命鲁公世祀周公以天子礼乐。程子曰:成王之赐,伯禽之受,皆非也。杨子慎曰:其论正矣。其事则未之详也。鲁之用天子礼乐也,其末世乎。明堂位周衰,陋儒为之也。昔鲁惠公请郊庙之礼于周天子,使史角往报之,平王也。夫成王赐矣,伯禽受矣,惠何以重请之。曰:往报未成,许也。周至于平,衰矣。至襄抑又衰矣。襄不许晋文之请,隧也。而谓成王赐鲁,郊乎。然则鲁之僭,何始曰:著在《春秋》《鲁颂·春秋桓五年书》大雩雩始桓也。闵二年,书禘于庄公,禘始闵也。僖三十年,书四卜郊,郊始僖也,鲁自伯禽而下十八世至僖公始郊。诗人颂之曰:周公之孙,庄公之子。又曰:皇皇后帝皇祖,后稷则不出于成王之赐,益明矣。故孔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观之矣。又曰:杞之郊也,祀禹也。宋之郊也,祀汤也。鲁之郊禘,非礼也。周公其衰矣。其君臣恧然虞天下之议己也。以藉手于成王伯禽,其陋儒又从臾之甚矣。其无忌惮也。鲁颂曰:白牡骍刚,白殷,牡也。鲁曷不用赤噫。我知之,鲁缘宋而僭者也。其以宋解乎哉。王子曰:杨子辨矣,美矣。然而未覸于故也。夫礼成王实假之,于何知之。曰:以请隧知之隧,隐礼也。晋文,雄伯也。复王崇,勋也。而王孱,王也。文敦巽以请之,王从伉以却之,而文弗复也。夫郊禘之大典也,鲁弱国也,鲁弗请,天子弗问。吾故曰:赐也。闵而后鲁属政于盟主,为齐若晋矣。稽役有讨,擅兵有讨,公止公弗见大夫,再执而不闻以僭,礼乐讨也。则何故借曰:辞之。天子之宗伯,太史未失官也。三邦之分,宝天子实记焉。岂其大礼而忘厥自耶。鲁得僭之,齐晋先矣,奚待鲁也。春秋之互见,以微讥耳。如其僖始鲁颂,曷弗削也。鲁颂之弗削,非僖始也。然则曷为用白牡,曰:成王志也。尊周公以报功德也。用白牡班鲁,宋也。班宋示有等也。鲁惠曷为请曰:请议也。或器报之示,许也。夫《吕氏春秋》吕氏言也,何徵。


然则周公之用天子礼乐也,当欤程叔子曰:成王之赐,伯禽之受,非也。予则曰:叔子之为此语也,语于秦之君臣也,非三代之君臣也。唐虞之世,其为帝者,茅茨不剪,土阶三尺而已,都俞咈于其内,得一言则君臣交相拜。而相咏嗟,非截然而不相及也。尧得舜而三载命之陟位,受终类上。帝禋六宗,望山川遍群,神辑五瑞,狩四岳,不闻其以疑。尧议也,舜得禹而命之,终陟受命于神宗,率百官若帝之初,不闻其以疑舜议也。尧舜之于舜禹,臣之者也。成王之于周公,师之者也。以尊则叔父也,以亲则为其父弟者也,存而负扆以行天子之事,没而崇以天子之礼乐。夫谁曰:不可。且以周公之功,与舜禹并而尊亲过之,不复子则禅,而帝复子则祀,而王圣人之所以崇德报功也。而曰:非者何也。夫秦而始君朕也。君父,皇考也,而臣弗与也。其尊若天,而臣若草芥也。吾故曰:叔子之为此语也,语于秦之君臣也,虽然必舜禹生而可以行天子之事,必周公殁而可以用天子之礼乐,必孔子而万世可以天子之礼乐报外,此则又非也。

礼乐总部选句

《左传》:贶之以大礼,重之以备乐。
《君冠》:必以祼享之礼行之,以金石之乐节之。
《文子》:中天下可以制礼,和天下可以作乐。
《晋书·乐志》:式扬典礼,旁求图谶,道邻雅颂,事迩中和。陶潜诗:汲汲鲁中叟,弥缝使其淳,凤鸟虽不至,礼乐暂得新。
谢庄《封禅仪注》:奏太祖文皇帝以启遘泰运景望震凝采,乐调风集礼宣度。
《北齐书·樊逊传》:逊,举秀才。诏问释道两教,逊对曰:帝乐王礼,尚有时而沿革;左道怪民,亦何疑于沙汰。梁简文帝《南郊颂序》:流乐复雅,远符云韶之世。坠礼还章,非因忠信之薄。
《菩提树颂序》:纬乐经礼,偃武修文。
刘孝仪为江仆射荐士表:缉礼裁乐,化俗移风。薛道衡《隋高祖颂序》:偃伯戢戈,正礼裁乐。纳民寿域,驱俗福林。
沈佺期诗:礼乐移三统,舟车会八方。
杜甫诗:礼乐攻吾短,山林引兴长。
杜牧诗:帝命诗书将,登坛礼乐卿。
卢仝诗:唐礼过三,唐乐过五。
耶律楚材诗:巍然周礼乐,盛矣汉文章。
又尧舜文明盛,商姬礼乐全。
明日本使臣嗐哩嘛哈诗:国比中原国,人同上古人。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

礼乐总部纪事

《路史·仓帝史》:皇氏刱文字以正君臣之分,以严父子之仪,以肃尊卑之序。法度以出,礼乐以兴,刑罚以著,为政立教,领事辨官,一成不外于是,而天地之蕴尽矣。
祝诵氏师于广寿,以毓其德。三纲正九畴,序是以天下洽和,万物咸若,于是听弇州之鸣鸟,以为乐歌。作乐属续以通伦类。谐神明而和人声。
青阳氏兴郊禅崇五祀,正都邑肇车牛尊耆老,立建鼓制浮磬,以通山川之风,作大渊之乐以谐人神和,上下是曰九渊。
《史记·五帝本纪》:尧子丹朱,舜子商均,皆有疆土,以奉先祀。服其服,礼乐如之。
《礼记·明堂位》:成王以周公为有勋劳于天下,是以封周公于曲阜,地方七百里,革车千乘,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是以鲁君,孟春乘大路,载弧韣,旂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配以后稷,天子之礼也。
《孔子家语》:孔子谓南宫敬叔曰:吾闻老聃博古知今,通礼乐之原,明道德之归,则吾师也,今将往矣。对曰:谨受命。遂言于鲁君曰:臣受先臣之命,云孔子圣人之后也,灭于宋其祖弗父何,始有国而授厉公,及正考父佐戴武宣,三命兹益恭。故其鼎铭曰:一命而偻,再命而伛,三命而俯,循墙而走,亦莫余敢侮,饘于是,粥于是,以糊予口其,恭俭也,若此。臧孙纥有言:圣人之后,若不当世,则必有明君而达者焉,孔子少而好礼,其将在矣。属臣曰:汝必师之,今孔子将适周,观先王之遗制,考礼乐之所极,斯大业也,君盍以乘资之,臣请与往。公曰:诺。与孔子车一乘,马二匹,竖子侍御。敬叔与俱至周,问礼于老聃,访乐于苌弘,历郊社之所,考明堂之则,察庙朝之度。于是喟然曰:吾乃今知周公之圣,与周之所以王也。
孔子閒居,子张子贡言游侍。子曰:慎听之,汝三人者,吾语汝,礼犹有九焉,大飨有四焉,苟知此矣,虽在畎亩之中,事之圣人矣。两军相见,揖让而入门,入门而悬兴,揖让而升堂,升堂而乐阕,下管象舞,夏籥序兴,陈其荐俎,序其礼乐,备其百官,如此而后君子知仁焉。行中规。旋中矩,銮和中采齐,客出以雍,彻以振羽。是故君子无物而不在于礼焉,入门而金作,示情也;升歌清庙,示德也;下管象舞,示事也。是故古之君子,不必亲相与言也,以礼乐相示而已。夫礼者,理也,乐者,节也,无礼不动,无节不作,不能诗,于礼谬,不能乐,于礼素,于德薄,于礼虚。子贡作而问曰:然则夔其穷与。子曰:古之人与上古之人也,达于礼而不达于乐谓之素,达于乐而不达于礼谓之偏,夫夔达于乐而不达于礼,是以传于此名也,古之人也。凡制度在礼,文为在礼,行之其在人乎。三子者既得闻此论于夫子也,焕若发矇焉。
《孔丛子·嘉言篇》:夫子适周见苌弘,言终退,苌弘语刘文公曰,吾观孔仲尼有圣人之表,河目而隆颡,黄帝之形貌也,修肱而龟背,长九尺有六寸,成汤之容体也,然言称先王,躬履谦让,洽闻强记,博物不穷,抑亦圣人之兴者乎,刘子曰方今周室衰微而诸侯力争,孔丘布衣,圣将安施,苌弘曰尧舜文武之道,或弛而坠,礼乐崩丧亦正其统纪而已矣,既而夫子闻之,曰吾岂敢哉,亦好礼乐者也。
《记问篇》:子思问于夫子曰:伋闻夫子之诏正俗,化民之政,莫善于礼乐也,管子任法以治齐,而天下称仁焉,是法与礼乐异用而同功也,何必但礼乐哉,子曰尧舜之功,百世不辍,仁义之风远也,管仲任法,身死则法息,严而寡恩也,若管仲之知,足以定法,材非管仲而专任法,终必乱成矣。
《庄子·渔父篇》:孔子游乎缁帷之林,休坐乎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奏曲未半。有渔父者,下船而来。曲终而招子贡、子路,二人俱对。客指孔子曰:彼何为者也。子路对曰:鲁之君子也。客问其族。子路对曰:族孔氏。客曰:孔氏者何治也。子路未应,子贡对曰:孔氏者,性服忠信,身行仁义,饰礼乐,选人伦,上以忠于世主,下以化于齐民,将以利天下。此孔氏之所治也。又问曰:有土之君欤。子贡曰:非也。侯王之佐欤。子贡曰:非也。客乃笑而还。子贡还,报孔子。孔子推琴而起,曰:其圣人欤。乃下求之。客曰:礼乐不节,财用穷匮,人伦不饬,百姓淫乱,天子有司之忧也。今子既上无君侯有司之势,而下无大臣职事之官,而擅饰礼乐,选人伦,以化齐民,不泰多事乎。
《史记·孔子世家》: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诗书缺。追迹三代之礼,序书传,上纪唐虞之际,下至秦缪,编次其事。曰:夏礼吾能言之,杞不足徵也。殷礼吾能言之,宋不足徵也。足,则吾能徵之矣。观夏殷所损益,曰:后虽百世可知也,以一文一质。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故书传、礼记自孔氏。孔子语鲁太师:乐其可知也。始作翕如,纵之纯如,皦如,绎如也,以成。吾自卫反鲁,然后乐正,雅颂各得其所。古者诗三千馀篇,及至孔子,去其重,取可施于礼义,上采契后稷,中述殷周之盛,至幽厉之缺,始于衽席,故曰关睢之乱以为风始,鹿鸣为小雅始,文王为大雅始,清庙为颂始。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礼乐自此可得而述,以备王道,成六艺。孔子晚而喜易,序彖、系、象、说卦、文言。读易,韦编三绝。曰:假我数年,若是,我于易则彬彬矣。孔子以诗书礼乐教,弟子盖三千焉。
《叔孙通传》:汉,已并天下。叔孙通曰:五帝异乐,三王不同礼。礼者,因时世人情为之节文者也。臣愿颇采古礼与秦仪杂就之。上曰:可试为之。于是叔孙通使徵鲁诸生三十馀人。鲁有两生不肯行,曰:公所事者且十主,皆面谀以得亲贵。今天下初定,死者未葬,伤者未起,又欲起礼乐。礼乐所由起,积德百年而后可兴也。吾不忍为公所为。公所为不合古,吾不行。公往矣,无污我。叔孙通笑曰:若真鄙儒也,不知时变。遂与所徵三十人西,及上左右为学者与其弟子百馀人为绵蕞野外。习之。
《汉书·礼乐志》:叔孙通没后,河间献王采礼乐古事,稍稍增辑,至五百馀篇。
《后汉书·东平宪王苍传》:苍以天下化平,宜修礼乐,乃议定南北郊冠冕车服制度,及光武庙登歌八佾舞数。
《梁书·伏曼容传》:永明初,曼容,为太子率更令,侍皇太子讲。卫将军王俭深相交好,令与河内司马宪、吴郡陆澄共撰《丧服义》,既成,又欲与之定礼乐。会俭薨,迁中书侍郎、大司马咨议参军,出为武昌太守。
《司马褧传》:天监初,诏通儒治五礼,有司举褧治嘉礼,除尚书祠部郎中。是时创定礼乐,褧所建议多见施行。
《贺玚传》:天监四年初,开五馆,以玚兼《五经》博士,别诏为皇太子定礼,撰《五经义》。玚悉礼旧事。时高祖方创定礼乐,玚所建议,多见施行。
《魏书·乐志》:苻坚既败,长安纷扰,慕容永之东也,礼乐器用多归长子,及垂平永,并入中山。
《隋书·音乐志》:开皇九年,制曰:制礼作乐,圣人之事也,功成化洽,方可议之。今宇内初平,正化未洽。遽有变革,我则未暇。
《牛弘传》:仁寿二年,献皇后崩,王公已下不能定其仪注。杨素谓弘曰:公旧学,时贤所仰,今日之事,决在于公。弘了不辞让,斯须之间,仪注悉备,皆有故实。素叹曰:衣冠礼乐,尽在此矣,非吾所及也。
《中说述史篇》:叔恬曰:敢问元经书陈亡而具五国,何也。子曰:江东,中国之旧也。衣冠,礼乐之所就也。永嘉之后,江东贵焉。而卒不贵,无人也。齐梁陈于是乎,不与其为国也。及其亡也,君子犹怀之,故《书》曰:晋宋齐梁陈亡具五,以归其国,且言其国亡也。呜呼,弃先王之礼乐,以至是乎。叔恬曰:晋宋亡国久矣,今具之何谓也。子曰:衣冠文物之旧,君子不欲,其先亡宋,尝有树晋之功,有复中国之志,亦不欲其先亡也。故具齐梁陈以归其国也。其未亡,则君子夺其国焉。曰:中国之礼乐安在。其已亡则君子与其国焉。曰:犹我中国之遗人也。叔恬曰:敢问其志。文中子泫然而兴曰:铜川府君之志也。通不敢废书五国,并时而亡盖伤,先王之道尽坠。故君子大其言极。其败于是乎。扫地而求更新也。期逝不至,而多为恤汝知之乎。此元经所以书也。
《魏相篇》:子曰:书以辩事,诗以正性,礼以制行,乐以和德。春秋元经以举往,易以知来先王之蕴尽矣。王孝逸曰:惜哉。夫子不仕,哲人徒生矣。贾琼曰:夫子岂徒生哉。以万古为兆人,五常为四国,三才九畴为公卿,又安用仕哉。董常曰:夫子以续诗续书为朝廷礼论,乐论为政化赞,易为司命,元经为赏罚,此夫子所以生也。
裴嘉有婚,会薛方士预焉,酒中而乐,作方士非之而出。子闻之曰:薛方士知礼矣,然犹在君子之后乎。江都有变子有疾,谓薛收曰:道废久矣。如有王者出,三十年而后礼乐可称也,斯已矣。收曰:何谓也。子曰:十年平之,十年富之,十年和之,斯成矣。
《关朗篇》:王圭从子求续经。子曰:叔父通何德以之哉。圭曰:勿辞也。当仁不让于师,况无师乎。吾闻关朗之筮矣,积乱之后,当生大贤,世习礼乐,莫若吾族。天未亡道,振斯文者,非子谁欤。
《文中子世家》:王秀生二子,长曰元谟,次曰元则。元谟以将略升,元则以儒术进。元则字彦法,即文中子六代祖也。仕宋历太仆,国子博士,常叹曰:先君所贵者,礼乐,不学者,军旅,兄何为哉。
《王氏家书·杂录》:叔恬黜为胡苏令,叹曰:文中子之教,不可不宣也。日月逝矣,岁不我与,乃解印而归。大考六经之目而缮录焉。礼论乐论各亡其五篇。
唐太宗与房魏论礼乐事。大唐龙飞,宇内乐业,文中子之教。未行于时,后进君子鲜克知之。贞观中,魏文公有疾,仲父太原府君问候焉。留宿宴,语中夜而叹。太原府君曰:何叹也。魏公曰:大业之际,徵也。尝与诸贤,侍文中子谓徵及房杜等曰:先辈虽聪明特达,然非董薛程仇之比。虽逢明主,必愧礼乐,徵于时有不平之色。文中子笑曰:久矣,临事当自知之,及贞观之始,诸贤皆亡,而徵也房李温杜获攀龙鳞,朝廷大议,未尝不参预焉。上临轩谓群臣曰:朕自处蕃邸及当宸极卿等,每进谏正色咸云嘉言良策,患人主不行,若行之则三王不足四,五帝不足六,朕诚虚薄然,独断亦审矣。虽德非徇齐明,谢浚哲至于闻义,则服庶几乎。古人矣。诸公若有长久之策,一一陈之,无有所隐。房杜等奉诏舞蹈赞扬帝德。上曰:止引群公,内宴酒,方行。上曰:设法施化,贵在经久,秦汉已下,不足袭也。三代损益,何者为当。卿等悉心以对,不患不行。是时群公无敢对者,徵在下坐,为房杜所目,因越席而对曰:夏殷之礼,既不可详,忠敬之化,空闻其说。孔子曰:周监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周礼公旦所裁诗书,仲尼所述虽纲纪颓缺,而节制具焉,荀孟陈之于前,董贾伸之于后,遗谈馀义可举而行,若陛下重张皇坟,更造帝典,则非驽劣所能议及也。若择前代宪章发明王道,则臣请以周典,惟所施行。上大悦。翌日,又召房杜及徵俱入,上曰:朕昨夜读周礼,真圣作也。首篇云惟王建国,辨方正位,体国经野设官分职以为人,极诚哉。深乎。良久,谓徵曰:朕思之,不井田,不封建,不肉刑而欲行周公之道,不可得也。大易之义,随时顺人,周任有言,陈力就列,若能一一行之,诚朕所愿,如或不及,强希大道,画虎不成,为将来所笑。公等可尽虑之。因诏宿中书省会议数日,卒不能定,而徵寻请退。上虽不复扬言,而闲宴之。次谓徵曰:礼坏乐崩,朕甚悯之,昔汉章帝眷眷于张纯,今朕急急,于卿等有志不就,古人攸悲。徵跪奏曰:非陛下不能行,盖由臣等无素业尔,何愧如之。然汉文以清静富邦家,孝宣以章程练名,实光武责成委吏,功臣获全。肃宗重学尊师,儒风大举,陛下明德独茂,兼而有焉。虽未冠三代,亦千载一时。惟陛下虽休。勿休则礼乐度数徐思,其宜教化之行,何虑晚也。上曰:时难得而易失,朕所以遑遑也。卿退无有后言。徵与房杜等并惭慄再拜而出。房谓徵曰:元龄与公竭力辅国,然言及礼乐,则非命世大才,不足以望陛下清光矣。昔文中子不以礼乐赐,予良有以也。向使董薛在适,不至此噫。有元首无股肱,不无可叹也。
《旧唐书·音乐志》:隋文帝家世士人,锐兴礼乐,践祚之始,诏太常卿牛弘、祭酒辛彦之增修雅乐。隋末大乱。高祖受禅,擢祖孝孙为吏部郎中,转太常少卿。时军国多务,未遑改创,至贞观二年奏之。太宗曰:礼乐之作,盖圣人缘物设教,以为撙节,治之隆替,岂此之由。魏徵进曰:古人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乐在人和,不由音调。太宗然之。
《萧德言传》:德言,升春宫,仍兼侍读。寻以年老,请致仕,太宗不许。又遗之书曰:朕历观前代,详览儒林,至于颜、闵之才,不终其寿;游、夏之德,不逮其学。惟卿幼挺圭璋,早标美誉。下帷闭户,包括《六经》;映雪聚萤,牢笼百氏。自隋季板荡,庠序无闻,儒道坠泥涂,《诗书》填坑阱。眷言坟典,每用伤怀。顷年已来,天下无事,方欲建礼作乐,偃武修文。卿年齿已衰,教将何恃。所冀才德犹茂,卧振高风,使济南伏生,重在于兹日;关西孔子,故显于当今。令闻令望,何其美也。念卿疲朽,何以可言。寻赐爵封阳县侯。
《宋史·田敏传》:周世宗即位,拜太常卿、检校左仆射,加司空。显德五年,上章请老,赐诏曰:卿详明礼乐,博涉典坟,为儒学之宗师,乃荐绅之仪表。朕方资旧德,以访话言,遽览封章,愿致官政。引年之制虽著旧文,尊贤之心方深虚伫,所请宜不允。
《孙奭传》:大中祥符初,得天书于左承天门,帝将奉迎,召宰相对崇政殿西庑。又召问奭,奭对曰:臣愚,所闻天何言哉,岂有书也。帝既奉迎天书,大赦改元,布告其事于天下,筑玉清昭应宫。是岁,天书复降泰山,帝以亲受符命,遂议封禅,作礼乐。
《陈旸传》:旸字晋之,福州人。中绍圣制科,授顺昌军节度推官。徽宗初,进《迓衡集》以劝导绍述,得太学博士、秘书省正字。礼部侍郎赵挺之言,旸所著《乐书》二十卷贯穿明备,乞援其兄祥道进《礼书》故事给札。既上,迁太常丞,进驾部员外郎,为讲议司参祥礼乐官。魏汉津议乐,用京房二变四清。旸曰:五声十二律,乐之正也。二变四清,乐之蠹也。二变以变宫为君,四清以黄钟清为君。事以时作,固可变也,而君不可变。大簇、大吕、夹钟,或可分也,而黄钟不可分。岂古人所谓尊无二上之旨哉。时论方右汉津,绌旸议。进鸿胪太常少卿、礼部侍郎,以显谟阁待制提举醴泉观。祥道字用之。元祐中,为太常博士,终秘书省正字。所著《礼书》一百五十卷,与旸《乐书》并行于世。
《乐志》:理宗享国四十馀年,凡礼乐之事,式遵旧章,未尝有所改作。
《蔡元定传》:元定于书无所不读,于事无所不究。义理洞见大原,下至图书、礼乐、制度,无不精妙。
《图书编》:洪武二年六月,上读《叔孙通传》至两生不肯行,因谓侍臣曰:叔孙通虽云窃礼乐之糠秕,然创制礼仪于煨烬之馀,以成一代之制,亦可谓难矣。如两生之言,不无迂耶。若礼乐必待百年,而后可兴当时。朝廷之礼废矣。朕闻先王之礼因宜。孔子曰:期月三年。必世,亦因时制宜之谓。若谓必待百年,则诚迂矣。八月礼部尚书陶凯等言古者人君进膳日,一举乐,今拟举行。上曰:古之帝王,德隆治洽熙然,太和日一举乐,似未为过。今天下虽定,人民未苏,北征将士尚在暴露,朕宵旰忧勤之不暇,而可自为逸乐哉。寝之。洪武四年六月,命吏部尚书陶凯制宴,享九奏《乐章》成上之,一曰本大初,二曰仰大明,三曰民物生,四曰品物亨,五曰御六龙,六曰泰阶平,七曰君德成,八曰圣道成,九曰乐清宁。上命协音律者歌之,谓侍臣曰:礼以道敬,乐以宣和,不敬不和,何以为治。元时古乐,俱废,惟淫词艳曲更唱,迭和甚者以古。先帝王祀典神祇饰为舞,队谐戏殿廷,殊非所以导中和,崇治体也。今所制乐音,颇协音律,有和平广大之意,自今一切流俗,諠譊淫亵之乐,悉屏去之。
《名山藏》:永乐七年,上采辑圣贤格言为书四卷,曰:《圣学心法序》云:夫礼,国纪也乐。情,统也。教民敬莫善礼,教民和莫善乐,治天下者,先修礼乐焉。
《大政纪》:弘治元年,给事中贺钦上疏曰:陛下绍基之初,罢黜浮屠,妄诞之邪术,奉行朱子丧葬之正礼,真所谓守成业而致盛治也。但初政之施,方发其端而颓败之俗,尚仍其旧礼。让之化未行淫秽之风日甚。乞申明正礼之当行,革去教坊之俗乐,则国不异政,家不殊俗,而风俗自美,民心自善。

礼乐总部杂录

《春秋胡传》:志敬而节具,与之知礼;志和而音雅,与之知乐。
《礼记·内则》:十有三年,学乐诵诗,舞勺,成童,舞象,学射御,二十而冠,始学礼,可以衣裘帛,舞大夏。
《大戴礼·保傅篇》:天子,食以礼,彻以乐,失度则史书之,工诵之,三公进而读之,宰夫减其膳,是天子不得为非也。
《曾子天圆篇》:神者,品物之本也,而礼乐仁义之祖也。圣人立五礼以为民望,制五衰以别亲疏;和五声之乐以导民气。
《小辨篇》:天子学乐辨风,制礼以行政。
《朝事篇》:君亲致雍既还圭,飨食,致赠,郊送,所以相与习礼乐也。诸侯相与习礼乐,则德行修而不流也。故天子制之,而诸侯务焉。
《古三坟人皇》:神农氏政典礼者,制也。制尔情乐者,和也。和尔声。
《庄子·天道篇》:礼法度数,刑名比详,治之末也;钟鼓之音,羽旄之容,乐之末也。
通乎道,合乎德,退仁义,宾礼乐,至人之心有所定矣。《缮性篇》:中纯实而反乎情,乐也;信行容体而顺乎文,礼也。礼乐偏行,则天下乱矣。
《天下篇》:以礼为行,以乐为和,薰然慈仁,谓之君子。其在《诗》《书》《礼》《乐》者,邹鲁之士、缙绅先生多能明之。《礼》以道行,《乐》以道和。
《荀子·儒效篇》:圣人也者,道之管也:天下之道管是矣,百王之道一是矣。故诗书礼乐之归是矣。诗言是其志也,书言是其事也,礼言是其行也,乐言是其和也,春秋言是其微也。
《王制篇》:论礼乐,正身行,广教化,美风俗,兼覆而调一之,辟公之事也。
《乐论篇》:先王之道,礼乐正其盛者也。而墨子非之。故曰:墨子之于道也,犹瞽之于白黑也,犹聋之于清浊也,犹之楚而北求之也。
礼乐废而邪音起者,危削侮辱之本也。故先王贵礼乐而贱邪音。
先王导之以礼乐,而民和睦。
乐行而志清,礼修而行成。
《成相篇》:世无王,穷贤良,暴人刍豢,仁人糟糠;礼乐灭息,圣人隐伏。
《大略篇》:推恩而不理,不成仁;遂理而不敢,不成义;审节而不知,不成礼;和而不发,不成乐。故曰:仁义礼乐,其致一也。
言味者予易牙,言音者予师旷,言治者予三王。三王既已定法度,制礼乐而传之,有不用而改自作,何以异于变易牙之和,更师旷之律。
《淮南子·俶真训》:以道为竿,以德为纶,礼乐为钩,仁义为饵,投之于江,浮之于海,万物纷纷孰非其有。《本经训》:阴阳之情,莫不有血气之感,男女群居杂处而无别,是以贵礼。性命之情,淫而相胁,以不得已则不和,是以贵乐。是故仁义礼乐者,可以救败,而非通治之至也。
礼者,所以救淫也;乐者,所以救忧也。
和失然后声调,礼淫然后容饰。
知仁义,然后知礼乐之不足修也。
《主术训》:古之为金石管弦者,所以宣乐也;兵革斧钺者,所以饰怒也;觞酌俎豆,酬酢之礼,所以效善也;衰绖菅屦,辟踊哭泣,所以谕哀也。
《齐俗训》:古者非不知繁升降槃还之礼也,蹀采齐、肆夏之容也,以为旷日烦民而无所用,故制礼足以佐实喻意而已矣。古者非不能陈钟鼓,盛筦箫,扬干戚,奋羽旄,以为费财乱政,制乐足以合欢宣意而已。礼饰以烦,乐优以淫,崇死以害生,久丧以招行,是以风俗浊于世,而诽誉萌于朝。是故圣人废而不用也。有虞氏之祀,其社用土,祀中霤,葬成亩,其乐咸池、承云、九韶,其服尚黄;夏后氏其社用松,祀户,葬墙置翣,其乐夏籥、九成、六佾、六列、六英,其服尚青;殷人之礼,其社用石,祀门,葬树松,其乐大濩、晨露,其服尚白;周人之礼,其社用栗,祀灶,葬树柏,其乐大武、三象、棘下,其服尚赤。礼乐相诡,服制相反,然而皆不失亲疏之恩,上下之伦。
《泛论训》:夫弦歌鼓舞以为乐,盘旋揖让以为礼,厚葬久丧以送死,孔子之所立也,而墨子非之。
《诠言训》:乐之失刺,礼之失责。
《泰族训》:中考乎人德,以制礼乐。
恭俭尊让者,礼之为也;宽裕简易者,乐之化也。《说苑·修文篇》:天下有道,则礼乐征伐自天子出。夫功成制礼,治定作乐,礼乐者,行化之大者也。孔子曰:移风易俗,莫善于乐;安上治民,莫善于礼。是故圣王修礼文,设庠序,陈钟鼓,天子辟雍,诸侯泮宫,所以行德化。诗云:镐京辟雍,自西自东,自南自北,无思不服。此之谓也。
《扬子·法言·渊骞篇》:或问近世社稷之臣。曰:若张子房之智。陈平之无误。绛侯勃之果。霍将军之勇。终之以礼乐,则可谓社稷之臣矣。
《问神篇》:或问经之难易。曰:如周之礼乐庶事之备也,每可以为不难矣,如秦之礼乐庶事之不备也,每可以为难矣。衣而不裳,未知其可也。裳而不衣,未知其可也。衣裳,其顺矣乎。
《申鉴杂言篇》:使遽者揖让百拜,非礼也,忧者弦歌鼓瑟,非乐也,礼者,敬而已矣,乐者,和而已矣,匹夫匹妇,处畎亩之中,必礼乐存焉尔。《论衡·齐世篇》:礼乐之制,存见于今,今之人民,肯行之乎。今人不肯行,古人亦不肯举。以今之人民,知古之人民也。
《宣汉篇》:孔子曰:如有王者,必世然后仁。三十年而天下平。汉兴,至文帝时二十馀年,贾谊创议以为天下洽和,当改正朔、服色、制度,定官名,兴礼乐。文帝初即位,谦让未遑。夫如贾生之议,文帝时已太平矣。《中论艺纪篇》:礼以考敬,乐以敦爱。
《魏书·礼志》:秘书丞孙蕙蔚上言:孝文皇帝,合德乾元,应灵诞载,元思洞微,神心畅古,礼括商周,乐宣《韶濩》,六籍幽而重昭,五典沦而复显,举二经于河中,一姬公于洛邑。
《乐志》:高祖诏曰:礼乐之道,自古所先,故圣王作乐以和中,制礼以防外。又礼乐事大,乃为化之本,自非博通之才,莫能措意。
永平三年,诏曰:礼乐之事,盖非常人所明。
永熙二年,长孙稚祖莹表曰:古先哲王制礼作乐,各有所称。
《中说天地篇》:子曰:义也,清而庄靖也,惠而断威也,和而博收也,旷而肃琼也,明而毅淹也。诚而厉元龄,志而密徵也。直而遂大雅,深而弘叔达,简而正,若逢其时,不减卿相,然礼乐则未备。
《事君篇》:子曰:吾于礼乐也,论而不敢辩。吾于诗书也,辩而不敢议。
《礼乐篇》:子曰:姚义之辩,李靖之智,贾琼魏徵之正,薛收之仁,程元王孝逸之文,加之以笃固申之以礼乐,可以成人矣。
《旧唐书·李翱传》:翱奏议曰:弓矢既櫜,礼乐为大。《宋史·乐志》:南渡之后,大抵皆用先朝之旧,未尝有所改作。其后诸儒朱熹、蔡元定辈出,乃相与讲明古今制作之本原,以究其归极,著为成书,理明义析,具有条制,粲然使人知礼乐之不难行也。惜乎宋祚告终,天下未一,徒亦空言而已。
《路史》:两君相见揖让而入门,人门而悬兴,揖让而升堂,升堂而乐阕。入门金作以示情也,升歌清庙以示德也,下管象武以示事也,故君子不必亲相与言也。以礼乐示之而已。重华聆钟石而传夏伊贽,载乐音而归亳朱干玉戚,夏籥序兴岂徒乐而已邪。韶用于齐八,佾舞于家庭,世之人无或非之,是徒见声音节奏之可乐而已。至孔子则不忍见而闻之,是盖不徇其情,不丧其心,知其德之不有,而作之不以礼也。雍者天子所以享元侯也,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为而起三家之堂,诸侯僭天子,大夫僭诸侯,其已久矣。设两观乘大路,朱干,设锡冕而大武八佾以舞,大夏宫悬而祭白牡,此天子之礼。子家驹之所以告也,而昭公不知,乃曰:吾何僭然,则臣下化之,而动于恶,何尤乎。故礼也者,乐之大本也。豢豕为醴,非以贾祸也。而狱讼以繁,化蚕为袷,非以为夺也。而钳釱益众,是故钟鼓诚设,笾豆有践,而百拜之不至,则宁酸而不饮,十献之不至,则宁乾而不品。酒酣耳热,拔剑击柱,安知天子之尊蹻。脚弄目,筋斗裸逐,夫又安知名教之乐邪。当此之时,而乐几祸矣。是故君子穷其起,谨其示,哀乐之分,必以礼终教训。正俗必以礼成,必礼先备而后乐之文得而举。故礼者,挈裘领诎,五指而顿之。顺者,不胜数也。礼作乎外,而主乎内者也。乐作乎内,而动乎外者也。礼以治外,则见而知。乐以反内,则闻而知。见而知者,观而化。闻而知者,感而化。故礼乐者,观感之术,而不可以偏废也。礼交动乎上,乐交作乎下,而观感之道得矣。礼极中乐极,和中和之本萃于吾心,非假它求也。亡国戮民,惟于吾心之所同。然者不致察而后外,此身以求礼乐,而礼乐益远矣。故曰:化不时,则不生。男女无辩则乱,成化不时,为无乐也。男女无辨为无礼也。夏殷之礼,吾能言之,而乐不及礼,具而乐存也。鲤趋过庭,讯以学礼,而乐不告,乐必夫,自得也。颜子为邦终之韶舞,虞帝教冑先之典乐,非无诗礼也。立于礼则成于乐矣。乐需礼而立,礼非乐不成,是故兴世则礼乐之形。实而人因器以达。本世不足以明道,则礼乐之用为虚文,而人不足以化其上。偏礼恃乐伤天地,损人民,所以悖理而害政者至矣。王德不下通民欲,不上达而欲,人之兴让,务本国富家给是,浊源而求清流,虽十舜不能矣。故曰:节怒莫若乐,节乐莫若礼。是何有司请定法笔,则笔削则削,而至于礼乐,则云不敢,是敢于法杀人,而不敢于礼乐惠人也。必以俎豆管籥之间,小不备绝而不事,是去小不备而就大不备也。此汉之礼乐之所以为可恨,而张奋之所以自叹郁可不惧乎。
明道先生行状,穷神知化,由通于礼乐。
《金史·乐志》《传》曰:王者功成作乐,治定制礼。岂二帝三王之弥文哉。盖有天下者,将一轨度、正民俗、合人神、和上下,舍礼乐何以哉。
《研北杂志》:黄钧《太常寺壁记》云:后世以仪为礼,以器为乐,其于圣贤之道远矣。惟仪与器又皆因陋就寡,寖非六经之故。

礼乐总部外编

《古三坟人皇》:神农氏政典,礼正度,过政反僭,乐正和过,政反流。
《庄子·徐无鬼篇》:女商曰:先生独何以说吾君乎。吾所以说吾君者,横说之则以《诗》《书》《礼》《乐》
《骈拇篇》:屈折礼乐,呴俞仁义,以慰天下之心者,此失其常然也。
《马蹄篇》:圣人,蹩躠为仁,踶跂为义,而天下始疑矣。澶漫为乐,摘僻为礼,而天下始分矣。故纯朴不残,孰为牺樽。白玉不毁,孰为圭璋。道德不废,安取仁义。性情不离,安用礼乐。
圣人,屈折礼乐以匡天下之形,县跂仁义以慰天下之心,而民乃始踶跂好知,争归于利,不可止也。此亦圣人之过也。
《墨子·非儒篇》:繁饰礼乐以淫人,久丧伪哀以谩亲。《淮南子·本经训》:立仁义,修礼乐,则德迁而为伪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