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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六十二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二百六十二卷目录

 饮食部纪事三
 饮食部杂录
 饮食部外编

食货典第二百六十二卷

饮食部纪事三

《江行杂录》:京都中下之户不重生男,每生女则爱护如捧璧擎珠。甫长成,则随其姿质教以艺业,用备士大夫采拾娱侍,名目不一,有所谓身边人,本事人,供过人,针线人,堂前人,剧杂人,拆洗人,琴童,棋童,厨娘等级,截乎不紊,就中厨娘最为下色。然非极富贵家不可用余,以宝祐丁巳参阃寓江陵,尝闻时,官中有举其族人置厨娘事,首末甚悉谩书之以发一笑。其婺人名某者,奋身寒素,已历二倅一守,然受用澹泊,不改儒家之风。偶奉祠居里,使嬖不足使,令饮馔且太粗,率守念昔留某官处,晚膳出京都,厨娘调羹极可口。适有便介如京谩作,承受人书托以物色,费不屑较。未几承受人复书曰:得之矣。其人年可二十馀,近回自府第,有容艺,能算能书,旦夕遣以,诣直不旬。日果至初,憩五里头,时遣脚夫先申状来,乃其亲笔也。字画端楷,历叙庆幸。即日伏事左右,末乞以四轿接取,庶成体面,辞甚委曲,殆非庸碌女子所可及。守一见为之破颜,及入门容止循雅,红裙翠裳,参视左右乃退。守大过所望,少选亲朋皆议,举杯为贺。厨娘厨娘遽至,使厨请曰:未可展会,明日且是常食五杯五分。厨娘请守品菜,品资次出书以示之,食品第一为羊头,为葱齑,馀皆易办者。厨娘谨奉旨教,举笔砚具物料,内羊头五分,各用羊头十,个葱齑五楪,合用葱五斤,他物称是。守固疑其妄,然未欲遽示以俭鄙。姑从之,而密觇其所用。翊旦,厨师各物料齐,厨娘发行奁,取锅、铫、盂、勺汤盘之属,令小婢先捧以行,灿耀目皆白金所为,大约计该五七十两。至如刀砧杂器,亦一一精致,傍观啧啧。厨娘更围袄、围裙、银索、攀膊,掉臂而入,据坐胡床,缕切徐起,取抹批脔,惯熟条理,真有运斤成风之势。其治羊头也,漉置几上,别留脸肉,馀悉掷之地。众问其故,厨娘曰:此皆非贵人所食矣。众为拾顿他所,厨娘笑曰:若辈真狗子也。众虽怒,无语以荅。其治葱韭也,取葱微彻过沸汤,悉去须叶,视楪之大小分寸而截之。又除其外数重,取条心之似韭黄者,以淡酒醯浸渍,馀弃置了不惜。凡所供备,馨香脆美,济楚细腻,难以尽其形容。食者举箸无赢馀,相顾称好。既撤席,厨娘整襟再拜曰:此日试厨,万幸白意,须照例。守方迟难厨娘曰:岂非待检例邪。探囊取数幅纸以献曰:是昨在某官处所得,支赐判单也。守视之其例,每展会支赐绢帛或至百疋,钱或至三二百千,无虚拘者。守破悭勉强,私窃喟然叹曰:吾辈事力单薄,此等筵宴不宜常举,此等厨娘不宜常用。不两月,托他事善遣以还。其可笑如此。癸辛杂识赵温叔丞相,形体魁梧,进趋甚伟,阜陵素喜之。且闻其饮啖数倍常人,会史忠惠进玉海,可容酒三升。一日召对便殿,从容问之曰:闻卿健啖,朕欲作小点心相请,如何。赵悚然起谢。遂命中贵人捧玉海,赐酒至六七,皆饮釂。继以金柈捧笼炊百枚,遂食其半。上笑曰:卿可尽之。于是复尽其馀,上为之一笑。其后均役南暇日,欲求一客伴食不可得,偶有以本州兵马监押某人为荐者,遂召之燕饮。自早达暮,宾主各饮酒三斗,猪羊肉各五斤,蒸糊五十。事赵公已醉饱摩腹,而监押者屹不为动。公云:君能尚饮否。对曰:领钧旨。于是再进数勺。复问之,其对如初。凡又饮斗馀,乃罢。临别,忽闻其人腰腹间砉然有声,公惊曰:是必过饱,腹迸裂无疑,吾本善意,乃以饮食杀人,终夕不自安。黎明,亟遣钤下老兵往问,曰:典客已持谒,白曰某监押见留客次谢筵。公愕然,延之扣以夜来所闻,跼蹐起对曰:某不幸抱饥疾,小官俸薄,终岁未尝得一饱,未免以革带束之腹间。昨蒙宴赐,不觉果然,革条为之迸绝,故有声耳。
《老学庵笔记集》:英殿宴金国人,使九盏。第一,肉咸豉。第二,爆肉双下角子。第三,莲花油、油饼骨头。第四,白肉胡饼。第五,群仙、太平毕罗。第六,假圆鱼。第七,柰花索粉。第八,假沙鱼。第九,水饭、咸豉、旋鲊瓜。姜看食枣锢子髓饼曰:胡饼饼。今上初即位,诏每月三日、七日、十七日、二十七日皆进素膳。
旧制皇帝曰:御膳中宫曰内膳。自寿成皇后初立,恳辞内膳,诏权罢,今中宫因之。
嘉兴人闻人茂德,名滋老,儒也。喜留客食,然不过蔬豆而已。郡人求馆客者,多就谋之。又多蓄书,喜借人,自言作门客,牙充书籍,行开豆腐羹店。予少时与之同在敕局为删定官,谈经义滚滚不倦,发明极多,尤邃于小学云。
《癸辛杂识》:永嘉平阳陈仲潜,健啖过人,仕至邑宰。偶临安,会北使至,亦健啖,求为敌者,使与馆伴,陈闻而自衒。因获充选食已,复索乃各以半豚进,使者辞不能容,陈独大嚼,由是得湘阴庾节使还。不为生计,每饭必肉数斤,未几所畜一空,其妻告以饥,愁中吐出一虫,如小龟,金色,遂殂。
《金史·移剌温传》:温,同知宣徽院事。世宗御馔不适口,召温尝之。奏曰:味非不美也,盖南北边事未息,圣虑有所在耳。上意遂释。
《续夷坚志》:燕人刘伯鱼以赀雄,大定间性资豪侈,非珍膳不下箸,闲舍数百,悉召尚食诸人居之,且时有赒赡问之,月食之品或一一刻之。既老而病,财日削,郁郁以死。不数年,后两儿行丐于市,玉食之祸耳,目所见不知其几人,聊记此耳。
《辍耕录》:嘉兴林叔大,镛椽江浙行省时,贪墨鄙吝,然颇交接名流,以沽美誉。其于达官显宦,则刲羔杀豕,品馔甚盛。若士夫君子,不过素汤饼而已。一日,延黄大痴作画《多士毕集》,而此品复出,扪腹阔步,讥谑交作,叔大赧甚不敢仰视,遂揖潘子素求题其画,子素即书一绝句:云阿翁作画如说法,信手拈来种种佳。好水好山涂抹尽,阿婆脸上不曾搽。大痴笑谓曰:好水好山言达官显宦也,阿婆脸不搽言素面也。言未已,子素复加一句云:诸佛菩萨摩诃萨俱不解其意。子素曰:此谢语,即僧家忏悔也。鬨堂大笑而散,叔大数日羞出见客人,之鄙吝一至于此,亦可怜也。《周颠仙人传》:颠人,周姓者,朕命寄食于蒋山寺主僧。领之月馀,僧来告颠者有异状,与沙弥争饭,遂怒不食,今半月矣。明日命驾亲往询视之,至寺遥见颠者来迓步趋,无艰容,无饥色,是其异也。因盛殽馐同享于翠微亭,膳后,朕密谓主僧曰:令颠者清斋一月,以视其能否。主僧如朕命,防颠者于一室,朕每二日一问,问至二十有三日,果不饮膳,是出凡人也。朕亲往以开之,诸军将士闻之,争取酒殽以供之,大饱,弗纳。所饮食者尽出之,良久,召至,朕与共享,食如前纳之,弗出酒过且酣。
贤奕宪副刘公仁宅为御史时,常与同僚约,过除岁各具一肉一蔬,或具肉二豆酒一壶,同僚深讶其奢,公出所有惟一枯鱼而已。后升广西宪副,归囊惟七金云。
胡公寿安初任信阳调获鹿,永乐中任新繁,在官未尝肉食,其子自徽来省,居一月烹二鸡,胡怒曰:吾居官二十馀年,尝以奢侈为戒,犹恐弗能令终尔,如此不为吾累乎。
《吴中往哲记》:沈孟渊,相城儒家也,被荐不受官,终身遁处,好自标置,恒著道衣逍遥林馆之间,每日设数筵酒食以待客至。若无客则令人于溪上望焉,惟恐不至也。
《客座新闻》:吾邑之相城有一乞儿,姓沈,年在中岁,每诣沈隐君孟渊所,请丐凡所得多不食,而分贮之筒篚中。隐君初不为,意久而问焉,则曰:将以遗老娘耳。隐君始异之,潜令人侦其所为。丐至一岸旁,坐地出箪中饮食,整理之擎,至船边。船虽陋而甚洁,老媪坐其中,丐登舟陈食,母前倾酒跪而奉之,伺母接杯,乃起跳舞而唱山歌,作嬉笑以乐母,母殊意安之也。必母食尽乃更他求,若无得,则自受馁,终不先食之也。日日如之,凡数年,母死,丐始不见。隐君叹诧,亦时少周之此,非有为而为,可谓真孝矣。
贤奕轩为浙江按察使,四时一布袍,蔬食不厌。约诸僚三月出俸易肉一斤,故旧经过辄留饭,饭惟一肉。或至杀鸡,皆惊异曰:轩廉使杀鸡,为客大破费。章文懿公懋尝谓门人董遵曰:待客之礼,当存古意,今人多以酒食相尚,非也。闻薛文清公居家留客止用一鸡,黍盛以瓦器,酒三行就饭而罢。魏文靖公居家,客至必留饭,止一肉一菜,虽不之公府,必回访。舟次有所相遗,必答礼,不虚受人惠。此二公可法云。《觚不觚录》:王世贞曰:先君以御史请告里居,巡按来相访,则留饭,荤素不过十器,或少益以糖、蜜、果、饵、海味之属,进子鹅必去其首尾,而以鸡首尾盖之曰:御史毋食鹅,例也。若迩年以来,则水陆毕陈,留连卜夜,至有用声乐者矣。
贤奕吴大宰公岳守庐州时,中丞南明王公廷守苏州二公同年友也。一日以公务会于镇江,吴折简徵王公为金山之游,载酒一瓶,米数合,肉斤许,蔬一束于舟中,屏驺从趣。王公同舟往,王公熟视其具,笑曰:兄昨折简相徵具,止是耶。曰:吾两人自足,用多具何为。比至,命庖人即所载治具,相与论心尽欢,竟日而还。《太平清话》:郑虎臣宅在苏州鹤舞桥东,居第甚盛,号半州。四时饮馔,各有品目,著《集珍日用》一卷,并《元夕润灯实录》一卷。
玉笑零音田子,见玉食蹙然曰:弗饥,斯可矣。毋玉尔食而玉尔仪。

饮食部杂录

《易经·需卦》:象曰:云上于天,需君子以饮食宴乐。九五,需于酒食,贞吉,象曰:酒食贞吉,以中正也。《噬嗑卦》:彖曰:颐中有物,曰噬嗑。
《颐卦》:象曰:山下有雷,颐,君子以慎言语,节饮食,初九,舍尔灵龟,观我朵颐,凶。〈传〉朵颐朵动,其颐颔人。见食而欲之,则动颐垂涎,故以为象。
《困卦》:九二,困于酒食,朱绂方来,利用享祀。
《书经·洪范》:惟辟玉食。
《诗经·唐风杕杜篇》:中心好之,曷饮食之。
《小雅·车辖篇》:虽无嘉殽,式食庶几。
《大雅·行苇篇》:嘉殽脾臄。
《既醉篇》:既醉以酒,尔殽既将。
《凫鹥篇》:尔殽既馨。〈又〉尔殽既嘉。
《礼记·曲礼》:献熟食者掺酱齐。〈疏〉酱齐为食之主,执主来则食可知。如见芥酱,必知献鱼脍之类。
《王制》:凡使民,食壮者之食。〈又〉九十饮食不离寝,膳饮从于游可也。〈又〉庶人耆老不徒食。
《左传》:桓公二年夏,臧哀伯曰:粢食不凿,昭其俭也。《山海经·中山经》:高前之山,其上有水焉,甚寒而清,帝台之浆也,饮之者不心痛。
《管子·形势篇》:小谨者不大立,訾食者不肥体。〈注〉言人无弘量,但有小谨不能大立也。訾,恶也,恶食之人,忧嫌致瘠,故不能肥体。
《文子·守易篇》:老子曰:古之为道者,量腹而食。
《符言篇》:老子曰:治身养性者,节寝处适饮食。
公孙尼子食甘者,益于肉而骨不利也。〈又〉太古之人,饮露食草木实,圣人为火,食号燧人,饮食以通血气。《庄子·则阳篇》:或不言而饮人以和,与人并立而使人化。
《列御寇篇》:巧者劳而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汎若不系之舟。
《墨子·节用篇》:古者圣王制为饮食之法曰:足以充虚增气,强股肱,耳目聪明,则止。不极五味之调,芬香之和,不致远国珍怪异物。
《非乐篇》:昔者齐康公兴乐万,万人不可衣短褐,不可食糟糠,曰食饮不美,面目颜色不足视也;衣服不美,身体从容,不足观也。是以食必粱肉,衣必文绣,此掌不从事乎衣食之财,而掌食乎人者也。
《慎子》:小人食于力,君子食于道。〈又〉饮过度者,生水食过度者,生贪。
《孙子》:铄金为洪炉盗隶,不探鸩肉,在俎饿徒不食。《韩子·解老篇》:人上不属天而下不著地,以肠胃为根本,不食则不能活;是以不免于欲利之心,欲利之心不除其身之忧也。故圣人衣足以犯寒,食足以充虚,则不忧矣。
《外储说》:夫婴儿相与戏也,以尘为饭,以涂为羹,以木为胾,然至日晚必归饟者,尘饭涂羹可以戏而不可食也。
《五蠹篇》:尧之王天下也;粝粢之食,藜藿之羹;虽监门之养,不亏于此矣。
《吕氏春秋·尽数篇》:食能以时,身必无灾。凡食之道,无饥无饱,是之谓五脏之葆。口必甘味,和精端容,将之以神气。百节虞欢,咸进受气。饮必小咽,端直无戾。《焦氏易林》:颐之蛊登福,上堂饮万岁浆。
《淮南子·本经训》:煎熬炙,调齐和之适,以穷荆、吴甘酸之变。
《说山训》:善学者,若齐王之食鸡,必食其蹠数十而后足。
《枚乘》:七发犓牛之腴菜,以笋蒲肥狗之和,冒以山肤。〈又〉楚苗之食,安胡之饭,抟之不解,一啜而散。〈又〉兰英之酒,酌以涤口,山粱之餐,豢豹之首。〈又〉薄耆之炙,鲜鲤之脍,秋黄之苏,白露之茹。〈又〉于是使伊尹煎熬易牙,调和熊蹯之臑,芍药之酱。
《盐铁论·散不足篇》:古者,燔黍食稗,熚豚以相飨。其后,宾婚相召,则豆羹白饭。今民间,燔炙满案,臑鳖脍腥,麑卵鹑鴳橙枸,鲐鳢盐醯,众物杂味。
《扬子法言·孝至篇》:食如蚁。衣如华。朱驷轮马,金朱煌煌,无巳泰乎。
《輶轩纪·代语》:陈楚间相谒而食,麦饘谓之。餥注云饘,糜也。楚曰飵,上音,非下音昨。《桓谭新论》:太原郡,隆冬不火食,五日虽病,不敢触犯。王者宜应改易。
阙子义渠之人,烹龟鳖不熟,臊、秽、腥、臭,中国之人,虽饥饿三日不启口,至死弗食也。吴章庄吉受而和之,病人食之为之轻体,万乘饮之为之解怒,何也。吴章庄吉之调存也。
傅毅七激芳甘,百品并仰,累重殊珍异味,厥和不同。崔骃七依乃导元山之粱,不周之稻,砻以絺绤,砥以柔韦,洞庭之鲋,灌水之鳐,滋以阳朴之姜,蔌以寿木之华,鹾以大夏之疆,酢以越裳之梅。《博徒论》:牛臛、羊脍、炙雁、煮凫、鸡寒、狗热,重案满盈。〈又〉适逢长史抚绥于车,蒸羔炰、鳖饪、鹄、煎鱼但,到酒垆不醉无归。
《白虎通·礼乐篇》:王者,所以日食者,何明有四方之物,食四时之功也。四方不平,四时不顺,有彻乐之法焉。所以明至尊著法戒也。王平居中央,制御四方,平旦食少阳之始也,昼食太阳之始也,晡食少阴之始也,暮食太阴之始也。
《论衡》:王子乔,不食谷,寿百岁。按人生,禀饮食之性,故形上有口齿,下有孔窍。口齿以进食,孔窍以注泻。王子乔形体与人同,何以独能度世耶。夫衣以温肤,食以充肠。温衣食饱,则精神明盛。人之生也,以食为气,犹草木以土为气。闭口,不食。拔草,离土,必不寿矣。《潜夫论》:何知国之将乱也。以其不嗜贤也,是故病家之厨,非无嘉馔也,乃其人弗之能食,故遂至于死也。乱国之官,非无贤人也,其君不能任,故遂亡矣。《张衡七辨》:元清、白醴、蒲陶、醲、嘉肴、杂醢三臡七菹,荔支、黄甘、寒梨、乾榛、沙饧、石蜜,远国储珍,于是乃有刍豢腯牲,麋、麛,豹、胎,飞凫,栖鷩养之以时审其齐和,适其辛酸,芳以姜椒,拂以桂兰,会稽之菰,冀野之粱,珍羞杂遝,灼烁芳香,此滋味之美也。
《风俗通俗》:说马啖宾宴,食已阙,主意未尽,欲复饮,酒馀无他,便出脯、膳、椒、姜、盐、豉,言其速疾,如马之传命。
《蔡邕月令论》:问者曰:春食麦羊,夏食菽鸡,秋食麻犬,冬食禾黍之属,但以为时味之宜不合之五行月令,服食器械之制,皆顺五行者也。说所食独不以五行不已略乎。曰:盖亦思之矣。凡十二辰之禽,五时所食者,必家人所畜,丑牛,未羊戌犬,酉鸡,亥豕而已,其馀龙虎以下非食也。
魏文帝诏三世长者知饮食言,被服饮食难晓,非长者不别也。
曹植七启镜机子曰:芳菰精,稗霜蓄露,葵元能素,肤肥豢脓肌,蝉翼之割剖,纤析微累如叠縠离,若散雪轻随风飞,刃不转切山鵽、斥鴳、珠翠之珍搴,芳莲之巢,龟脍西海之飞鳞,臛江东之潜鼍,臇汉南之鸣鹑,糅以芳酸甘和。既醇元冥适咸蓐,收调辛紫兰丹椒,施和必节滋味,既殊遗芳射越,乃有春清缥酒,康狄所营。应化则变,感气而成,弹徵则苦发,叩宫则甘生,于是盛以翠樽,酌以雕觞,浮蚁鼎沸,酷烈馨香,可以和神,可以娱肠,此肴馔之妙也。子能从我而食之乎。元微子曰:予甘藜藿,未暇此食也。
曹植与吴季重书当斯之时,愿举太山以为肉,倾东海以为酒。食若填巨壑,饮若灌漏卮,其乐固难量,岂非大丈夫之乐哉。
《王粲七释》:肴有多品,羞以珍名脯鲔、桂蠹、玉屑、琼晶、鳖寒、鲍热,异和殊馨。
徐干《七喻》:大宛之牺,三江之鱼,雪鸧、水鹄、熊蹯、豹胎。杜预《七规》:太羹生华兰、椒,馥芬馨香,播越气干青云。〈又〉农夫进菰米之精稗,虞官贡飞禽之群鲜。〈又〉伊尹爨以五熟之鼎,易牙投以犀象之器。
《博物志》:人啖豆,三年则身重行止难。〈又〉啖榆,则眠不欲觉。〈又〉啖麦稼,令人力健行。〈又〉饮真茶,令人少眠。〈又〉人常食小豆,令人肥肌粗燥。〈又〉食燕麦,令人骨节断解。〈又〉人食燕肉,不可入水,为蛟龙所吞。〈又〉人食冬葵,为狗所齧,疮不差或致死。〈又〉马食谷则足重,不能行。〈又〉雁食粟则翼重,不能飞。
傅元七谟公子曰:三禾九变,五味八珍,元水朱火蕙藉桂薪。
陆机《七徵》奇膳,玉食,穷滋,致丰简,牺羽族,考牲毛。群俯出沈鲔,仰落归鸿,剖柔胎于孕豹,宰潜肝乎豢龙,拾朝阳之遗卵,纳丹穴之飞凰,神宰奇稔,嘉禾之穗,含滋发馨,素颖玉锐,灼若皓雪之颓元,云皎若明珠之积缁,匮素虮涌而瀺灂,滋芬溢而相徽,味虽浓而弗爽,气既惠而复奇。
张协《七命》大梁之黍,琼山之禾,唐稷播其根,农帝尝其华尔。乃六禽殊珍,四膳异肴,穷海之错,极陆之毛。伊公爨鼎,庖丁挥刀。味重九沸,和兼勺药,晨凫露鹄,霜鵽黄雀,圜按星乱,方丈华错,封熊之蹯,翰音之蹠,燕髀、猩唇、髦残、象白,灵渊之龟,菜黄之鲐,丹穴之鹨,元豹之胎。燀以秋橙,酤以春梅,接以商王之箸,承以帝辛之杯,范公之鳞,出自九溪,赪尾,丹鳃,紫翼,青鬐尔,乃命支离飞霜,锷红肌绮,散素肤雪落。娄子之毫,不能厕其细。秋蝉之翼,不足拟其薄。繁肴既阕,亦有嘉羞,商山之果,汉皋之榛,析龙眼之房,剖椰子之壳,芳旨万选,承意代奏,乃有荆南乌程,豫北竹叶,浮蚁星沸,飞华蓱接,元石尝其味,仪氏进其法,倾罍一朝,可以流湎千日。单醪投川,可使三军告捷。斯人神之,所歆羡观,听之所炜煜也。子岂能强起而御之乎。公子曰:耽口爽之,馔甘腊毒之味,服腐肠之药,御亡国之器,虽子大夫之所荣,顾亦吾人之所畏,余病未能也。
《搜神记》:羌煮,貊炙,翟之食也。自汉太始以来,中国尚之。
《拾遗记》:频斯国人饮桂浆。
《嵩高山记》:山下岩中有一石屋,亦有自然经书,自然饮食。
《难经》:八十一问曰:人不食饮,七日而死者,何也。然人胃中常有留谷二斗五升,水一斗五升,故平人一日再至圊,一行二升半,日中五升,七日五七三斗五升,而水谷尽矣。故平人不食饮,七日而死者,水谷津液俱尽故也。
徐爰《食箴》一日三饱,圣贤通执,奉君养视,靡不加精,安体润气,调神畅情。
梁昭明太子七契君子曰:辅性和神,实惟至味,非直方今见重,乃亦自古攸贵不同之和,调肠补胃杂以龙肝、玃炙、豹舌、猩唇。刘氏之醢,范公之麟。鸧出云际,鲟来江岷。蒲俎芬馥,古圣所珍。其酒则苍梧九酝,中山千日,取譬湛露拟之,饴蜜百味,交驰三雅。间出若其珍异,则修筵斯,溢千品万类不可详悉。西母灵桃,南楚萍实,东陵之瓜,北燕之栗,湖畔之柿,江阴之橘,张掖白柰,𢘆阳黄梨,河东洗犬,陇蜀蹲䲭,并怡神甘口,穷美极滋。加以伊公调和,易氏燔爨,传车渠之碗,置青玉之案,瑶俎既已,丽奇雕盘,复为美玩,子能与予而享之乎。逸士曰:甘脆肠腐,五味口爽,伊人素蓄,无羡方丈。
简文帝七励公子曰:五饪调神,三芝辅性,用康仁寿,以弘贞正,乃使有伊之徒,调尝鼎味。九州珍杂,八方丰贵,名廉天地之声,殽竭山海之味。蝉鸣秋稻,燕颔玉精,离红之脍,芍药之羹,蒙山擅重,灌水传声,桂蠹石琼,龙胎凤肺,四膳八珍,五肉七菜。累似谷,杂切均鲜。鲙色若紫,兰纷如红,綷若乃。越梅变实,楚醴方添,陈晨凫之美味,荐隽燕之肥甜,洗以三危之露水,调以大夏之香盐。霜薤沸烈,露葵繁舒,芳菰之菜,白霜之茹,澄琼浆之素色,杂金笋之甘菹,素醥浮气,酃醪凝清,献三爵之踰雅,等十日之芳醴。酌玉斗之英丽,照银杯之轻蚁,此亦天下之美味。子能从我享之乎。外臣曰:藜藿可膳,薇蕨堪餐,五味口爽,宁假王盘。何逊七召公子曰:铜瓶玉井,金釜桂薪,六彝九鼎,百果千珍,熊蹯虎掌,鸡蹠猩唇,潜鱼两味,元犀五肉,拾卵凤巢,剖胎豹腹,三脔甘口,七菹惬目。蒸饼十字汤,官五熟,海椒,鲁豉,河盐,蜀姜,剂水火而调和,糅苏榝以芬芳,脯追复而不尽犊,稍割而无伤,鼋羹流歠蜒。酱先尝鲙温湖之美,鲋切丙穴之嘉,鲂落俎霞,散逐刃雪,扬轻同曳。茧白似飞霜,蔗有盈丈之名。桃表兼斤之实,杏积魏国之贡,菱为巨野所出,衡曲黄梨,汶垂苍栗,陇西白柰,湘南朱橘,荔枝、沙棠、蒲萄、石蜜瓜,称素腕之美。枣有细腰之质,并抗吻以除烦,永咀牙而消疾,于是三雅陈席,百味开印,玉玑星稀,兰英缥润,既夷志于坎壈,亦忘怀于鄙吝。此盖滋旨之极珍,岂能从余而并进。先生曰:不贵媮食,宁甘醇酒,既深悟于腐肠,岂自迷于爽口。
刘劭七华,六谷,八珍,百羞,五味,食馔之常,未足为贵。〈又〉煮丹穴之卵,炰南海之蠵,烹文豹之胎,脔麒麟之麛。
刘梁七举刍豢,既陈异馔,并羞芍药之调,煎炙蒸臑酉阳杂俎。今衣冠家名食有萧家,餫饨漉去其汤。不肥,可以沦茗庾家,粽子白莹如玉。韩约能作樱桃,其色不变又能造冷。胡突鲙鳢、鱼臆,连蒸獐皮索饼。
《岭表录》:异康州悦城县北百馀里山中有樵石穴,每岁乡人琢为烧食器,但烧令热,彻以物衬,閤置之盘中,旋下生鱼肉及葱韭齑菹之类,顷刻即熟,而终席煎沸。南中有亲朋聚会,多再频食,亦极雍热,疑石有火毒。
《云仙杂记》:长安风俗,元日以后,递饮食相邀,号为传座。
《续博物志》:正月勿食生葱,三月勿食小蒜,四月勿食大蒜,五月勿食薤,六月七月勿食茱萸成血痢,八九月勿食姜,并肝心肺,十月勿食椒,十一月十二月勿食戴甲之物并脾胃。〈又〉有黄连桔梗勿食,猪肉有茯苓勿食,酢物有细辛勿食,生菜〈又〉巴豆,神仙食一枚即死,鼠食三年重三十斤。《资暇录》:今缕生肝肚为饭,食之一味曰:生肝镂。言其细,切如彫镂之义。一说名生肝,胙言似祭之,馀胙声,讹故云镂也。毕罗者,蕃中毕氏,罗氏好食此味,今字从食,非也。馄饨以其象浑沌之形,不能直,甚浑沌而食,避之从食可矣。至如不托言旧,未有刀机之时,皆掌托烹之刀,机既有,乃云不托今,俗字有馎饦乖之且甚,此类多推理證排可也。
李氏刊误礼云瓜祭上环,又曰:吾食于少施氏,而饱少施氏,食我以礼吾。祭作而辞曰:疏食不足祭也。此则祭物之先。谓神农火食德侔,造化后人,追而敬之,今代尚崇佛氏谓之众生士子儒人宜遵典教。《北户录》:桄榔茎叶与波斯枣、古散椰子,槟榔小异,其木如莎树皮,酿木皮出面可食。恩州出鹅毛脡,乃盐藏,其味绝美,其细如针,郭义恭云小鱼一斤,千头未之过也。
《贾氏谈录》:予问:贾君,中土人每日火面而食,然不致壅热之患,何也。贾君曰:夹河风性寒,故民多伤风。河洛东地咸,水性冷,故民虽哺粟食麦而无热疾。又曰:滑台风水性寒冷尤甚,土民共啖,附子如啖芋栗。《清异录》:金陵士大夫渊薮,家家事鼎铛,有七妙齑可照面,馄饨汤,可注砚饼,可映字饭,可打擦擦台湿面,可穿结带饼,可作劝盏,寒具嚼注惊动十里人。《释鉴兴》:天台山居颂汤王入瓯,糟云上箸,谓汤饼莹滑,糟姜岐秀焉耳。
《闻见后录》:曹植七启言食味芳莲之巢龟,张协七命言食味丹穴之雏鸡,极盛馔而二物似不宜充庖也。《渑水燕谈录》:士大夫筵馔率以饦,或在水饭之前,予近与河中府,蒲左丞会,初坐即食饦。予惊问之,蒲笑曰:世谓饦为头食,宜为群品之先,可知矣。意其唐末五代乱离之际,失其次序,久抑下列,颇郁舆论,牵复位。客皆大笑。
《梦溪笔谈》:吴人多谓梅子为曹公,以其尝望梅止渴也。又谓鹅为右军。有一士人遗人醋梅与燖鹅,作书云:醋浸曹公一甏,汤燖右军两只,聊备一馔。
宋明帝好食蜜渍鱁鮧,一食数升。鱁鮧乃今之乌肠也,如何以蜜渍食之。大业中,吴郡贡蜜蟹二千头、蜜拥剑四瓮。又何引嗜糖蟹。大底南人嗜咸,北人嗜甘。鱼蟹加糖蜜,盖便于北俗也。如今之北方人,喜用麻油煎物,不问何物,皆用油煎。庆历中,群学士会于玉堂,使人置得生蛤蜊一篑,令饔人烹之。久且不至,客讶之,使人检视,则曰:煎之已焦黑,而尚未烂。坐客莫不大笑。予尝过亲家设馔,有油煎法鱼,鳞鬣虬然,无下箸处。主人则捧而横啮,终不能咀嚼而罢。古方言云母粗服,则著人肝肺不可去。如枇杷、狗脊毛不可食,皆云射入肝肺。世俗似此之论甚多,皆谬说也。又言人有水喉、气喉者,亦谬说也。世传《欧希范真五脏图》,亦画三喉,盖当时验之不审耳。水与食同咽,岂能就中遂分入二喉。人但有咽、有喉二者而已。咽则纳饮食,喉则通气。咽则下入胃脘,次入胃,又次入肠,又次入大小肠;喉则下通五脏,出入息。五脏之含气呼吸,正如治家之鼓鞲。人之饮食药饵,但自咽入肠胃,何尝能至五脏。凡人之肌骨、五脏、肠胃虽各别,其入肠之物,精英之气味,皆能洞达,但滓秽即入二肠。凡人饮食及服药既入肠,为真气所蒸,精英之气味,以至金石之精者,如细研硫黄、朱砂、乳石之类,凡能飞走融结者,皆随真气洞达肌骨,犹如天地之气,贯穿金石土木,曾无留碍。自馀顽石草木,则但气味洞达耳。及其埶尽,则滓秽传入大腹,润湿渗入小肠,此皆败物,不复能变化,惟当退泄耳。凡所谓某物入肝,某物入肾之类,但气味到彼耳,凡质岂能至彼哉。此医不可不知也。
《东轩笔录》:王雱尝言君子多喜食酸,小人多喜食咸,盖酸得木性而上,咸得水性而下也。
《东坡志林》:烂蒸同州羔,灌以杏酪,食之以匕,不以箸。南都拨心,面作槐,芽温淘糁,以襄邑抹猪炊,共城香。稻荐以蒸子鹅,吴兴庖人斫松江鲈鲙,继以庐山康王谷水烹,曾坑斗品少焉。解衣仰卧,使人诵东坡《赤壁前后赋》亦足以一快也。
寓简以饥为饱,如以退为进乎。饥,未馁也,不及饱耳。已饥而食,未饱而止,极有味,且安乐法也。
《缃素杂记》唐李济翁《尝论文选》曹植,乐府云寒鳖炙熊蹯,李氏云今之湆肉谓之寒盖,韩国事馔尚此法,复引《盐铁论》:羊淹鸡寒,刘熙释名韩羊韩鸡,为證寒与韩同。又李以上句云脍鲤隽胎虾。因注诗曰:炰鳖脍鲤五臣。兼见上句云:脍遂改寒,鳖为炰。鳖以就毛诗之句。又子建七启云寒芳莲之巢龟,脍西海之飞鳞。五臣亦改寒为搴,搴,取也。何以对下句之脍邪。况此篇全说修事之意,独入此搴字于理,未安上句既改寒为搴,即下句亦宜改脍为取,纵一联稍通亦安,诸句不相承接,以此言之,明子建故用寒字,岂可改为炰搴邪。斯类篇篇有之,学者幸留意所载此而已。余观荆楚岁时,记云鸡寒狗热。历玆承久,乃引释名云韩。国之食又云崔植薄徙见史篇,则作寒字,语言错乱,竟未详其旨意,然以此考之,益信其使寒字。而五臣注解乃妄,有改易明矣。
《传讲杂记》:八珍者,淳熬也,淳毋也,炮也,梼珍也,渍也,熬也,糁也,肝膋也,先儒不数糁,而分炮豚羔为二,皆非也。
《续明道杂志》:世言眉毫不如耳毫,耳毫不如老饕,此言老人饕餮,嗜饮食,最年老之相也。此语未必,然某见数老人皆饮食至少,其说亦有理。内侍张茂而每食不过粗饭一盏,许浓腻之物绝不向口老而安宁,年八十馀卒。茂则每劝人必曰:且少食,无大饱。王晰龙图造食物必至精细,食不尽一器,食包子不过一二枚耳。年八十卒。临老尤康强精神不衰,王为余言,食取补气不饥即已饱,生众疾至用药物消化,尤伤和也。刘几秘监食物尤薄,仅饱即止,亦年八十而卒。刘监尤喜饮酒,每饮酒更不食物,啖少果实而已。循州苏侍郎每见某,即劝令节食,言食少即藏气流通而少疾。苏公贬瘴乡,累年近六十,而传闻亦康健无疾,盖得其力也。苏公饮酒而不服药,每与客食未饱已拾匕箸。
《能改斋漫录》:世俗例以早晨小食为点心,自唐时已有此语。按唐郑傪为江淮留,后家人备夫人晨馔,夫人顾其弟曰:治妆未毕,我未及餐尔,且可点心。其弟举瓯,已罄,俄而女仆请饭库钥匙,备夫人点心,傪诟曰:适已给了,何得又请。云云。
食可以言一顿。世说罗友尝伺,人祠欲乞食,主人迎神出曰:何得在此。答曰:闻卿祠,欲乞一顿食耳。《野客丛谈》:曹氏令曰:三世长者知被服,五世长者知饮食。
今岁首门神有书曰:口食天仓,观顾长康。所画清夜,游西园图。梁朝诸王跋尾有云图上若干人并食,天厨知此语旧矣。
《漫录》:谓世俗例以早晨小食为点心,自唐已有此语。郑傪为江淮留,后夫人曰:尔且点心。或谓小食,亦罕知出处。昭明太子传曰:京师谷贵改常馔为小食。小食之名本此。
《齐东野语》:余读杜诗,偏劝腹腴,愧少年喜其知味。坡诗亦云更洗河豚烹腹腴。黄诗亦云故园渔友脍腹腴。又云飞雪堆盘脍腹腴。按《礼记·少仪》云:羞濡鱼者进尾。各腴注云腴腹,下也。周礼疏燕人脍鱼,方寸切其腴,以啖所贵。引以證,膴膴亦腹腴,前汉九州膏腴,师古注云腹下肥白曰腴。
《癸辛杂识》:有墙壁之文,丑诋李性学云吃带糠糙米粥,啜无盐淡菜羹。
《枫窗小牍》:旧京工役固多奇妙,即烹煮槃案,亦复擅名,如王楼梅花包子,曹婆婆肉饼,薛家羊饭,梅家鹅鸭,曹家从食,徐家瓠羹,郑家油饼,王家乳酪,段家熝物石逢巴子,南食之类,皆声称于时。若南迁湖上鱼羹,宋五嫂羊肉,李七儿仍房,王家血肚羹,宋小巴之类,皆当行不数者。宋五嫂,余家苍头嫂也,每过湖上时,进肆慰谈,亦他乡寒故,也悲夫。
《清波杂志》:食无精粝,饥皆适口,故善处贫者,有晚餐当肉之语。煇家与宗室通婚姻,常赴其招,家家类留,意庖馔非特调,芼应律令且三字:烂、热、少。烂则易于咀嚼,热则不失香味,少则俾不属餍而饫。后品煇顷出疆,自过淮,见市肆所售羊边甚大,小者亦度重五六十斤。盖河北羊之胡头有及百斤者。驿顿早晚供羊,甚腆,既苦生硬,且杂以芜荑,酱臭不可近。若用前二说,制以饷客,岂不快屠门之嚼。哉王荆公解美字从羊大,谓羊之大者,方美。而东坡亦有剪毛胡羊大如马,谁记鹿角腥盘筵之句。山谷简,何斯举治具。待客亦谓软,烂则宜老人,丰洁则称佳客。今日蔬食起权,舆之叹说,《食经》而偶及此。
溪蛮丛笑鼻饮犵狫,饮不以口,而以鼻,名曰:鼻饮。〈又〉吃乡秋冬之交,聚饮以乐,名吃乡。〈又〉沤榔牛榔木多浆,猫猺岁饥,阙食则先以火窖地,掘根置窖中,压以石,又用火沤熟,捣作饼饵,名沤榔。
《省心录》:食能止饥,饮能止渴,畏能止祸,足能止贪。《席上腐谈》:马病死者不可食,食之杀人,而肝为甚。医书云:马,火畜也,有肝而无胆,木脏不足,故食其肝者死。〈又〉内则云:狼去肠,狸去脊,兔去尻,狐去首,豚去脑,鱼去乙,鳖去丑。郑氏云:皆为不利人也。〈又〉鱼去乙,郑氏注云:鱼体中害人者,东海鰫鱼,有骨名乙,在目傍,状如蒙篆,乙食之鲠人,不可出。《尔稚》云:鱼枕谓之丁,鱼肠谓之乙,鱼尾谓之丙。予谓郑元谓乙为鱼骨,尔雅则以为鱼肠,皆以其为,如篆书乙字也。若以狼去肠推之,则鱼之乙非肠矣,乃鱼骨也。
委卷丛谈武林旧事,言杭谚有之杭州人一日吃三十丈木头。以三十万家为率,大约每十家吃擂搥一分,合而计之,则三十丈矣。〈又〉《尚书故实》云:百越人以虾蟆为上味,疥者,皮最佳,名锦袄子。范蜀公《东齐笔记》云:沈文通守杭州,禁民食虾蟆,终三年,人不敢食而虾蟆亦绝不生。及文通代去禁弛,而虾蟆复生。傅子翼《蟹谱》云:杭俗嗜虾蟆,而鄙食蟹。时有农夫田彦升者,家于半道,红性至孝,其母嗜蟹。彦升虑其邻比窥笑,常远市于苏湖间熟之,以布囊负归。已上载纪,舛差皆不可晓。虾蟆形虽不典,然周礼亦尝羞而荐之宗庙,与羔兔同珍。汉武帝欲除畿,甸以为上林苑,东方朔以为此地土宜姜芋,水多蛙鱼,贫者家给,则食虾蟆者长安亦有之,不独越人也。至云不脱疥皮,以为佳品,此又不情。蛙皮腥韧,非可食者,何越人之馋餮至此。周时蝈氏焚牡菊以杀蛙黾,其法无验,未闻沈文通以何术禁之使三年不生也。杭人最重蟹,秋时风致,惟此为佳,而云杭人嗜虾蟆而鄙食蟹,此又何说。至如欧阳公《归田录》又云国初,通判尝与知州争权,有钱昆者,杭人也,其俗嗜蟹,尝求外补,人问所欲,曰:但得有螃蟹,无通判处足矣。其所载杭俗又与傅子翼不同,盖闻见得于外方者,往往失真,非土著者不能辩也。
病榻手欥,女曲,小曲也。茧,糖窠丝糖也,石蜜糖霜也。自然粲禹馀粮也。
《蜩笑偶言》:去国非为饮食也,而有时乎为饮食,故鲁膰不至,而孔子行楚醴,不至而穆生去。
《清暑笔谈》:客有以仕宦连蹇罢归不自释者,余慰之曰:凡仕宦所历,如饮食精粗美恶,忽然过口,至于果腹,同归一饱,何暇追计。客谓此东坡齐安道中未发之意。
续清言:饥乃加餐,菜食美于珍味。
《群碎录》:元结以不饮者为恶客,后人以痛饮者为恶客。〈又〉前筵后筵古享礼犹,今前筵古宴礼犹,今后筵。杜预曰:享有礼貌,设几而不倚爵,盈而不饮肴,乾而不享宴,则折俎相与共食。
长者言:颐卦慎言语节饮食,然口之所入者,其祸小。口之所出者,其罪多。故鬼谷子云:口可以食,不可以言。〈又〉周颙与何引书云:变之大者,莫过死生,生之重者,无逾性命,性命于彼甚切,滋味在我可轻,故酒肉之事莫谈,酒肉之品莫多,酒肉之友莫亲,酒肉之僧莫接。
《读书镜》:樊胄叛吴,吴主召问潘浚,浚请五千兵往,足可擒胄,吴主曰:卿何以轻之。浚曰:胄昔尝为州人设馔,比至日中,食不可得,而十馀自起。此亦侏儒一节之验也。权遣浚往,果斩之。宋时御史有阍吏隶,台中事,二十馀中丞矣,善评官之优劣。每声诺时,视中丞贤则横其挺,中丞不贤则直其挺。此语传于缙绅,范讽为中丞阍吏适报事,范视之其挺直矣,立召问曰:尔挺忽直,岂睹我之失耶。吏初讳之苦问,乃言曰:昨日见中丞召客亲,谕庖人以造食,中丞指挥者数四庖人,去又呼之复叮咛教诫者,又数四。大凡役人者,授以法而睹其成,苟不如法,有常刑矣。何事喋喋之繁,若使中丞宰天下之事,不止一庖人之任,皆欲如此喋喋,不亦劳而可厌乎。某心鄙之不知其挺之直也。范大笑惭谢:夫小事,得大事尚会错閒,时得忙时尚会错,今馔客设食且如此,况其他乎。故于潘浚之笑,樊胄可以知将于阍吏之笑,范讽可以知相。〈又〉慈觉禅师云:饮食于人,日月长精,粗随分塞,饥仓才过,三寸成何物,不用将心细较量。若能如是思省,自可省口腹矣。
珍珠船徐晦嗜酒,沈传师善食,杨复云:徐家肺,沈家脾其,安稳耶。
《玉笑零音》:鲍鱼小鲜,吕涓不登于太子邪。蒿恶菜,邢峙不进于储君。为傅者贵,谨其几微;养德者在慎其饮食。
《瀛涯胜览》:阿丹国粒食多用酥糖蜜制,味极精美。《海槎馀录》:水菌用朽桑木、樟木、楠木截成一尺长,段腊月扫烂叶,择肥阴地和木埋于深畦,如种菜法。春月用米泔水浇灌,不时菌出,逐日灌以三次,即大如拳,采同素菜。炒食作脯,俱美,木上生者且不伤人。《三馀赘笔》:古人每饮食必祭,未有不祭而饮食者。今之释老食时犹祭,而士大夫乃反不行,古云礼失而求之,野此亦可见。
《比事摘录》:今人饮馔务尚丰腆一筵之设,水陆毕具,宾客向口,盖无几堆盘、累碟、深杯、大瓢秖,以厌饫诸仆从耳,不知此何益也。宋司马温公言其先公为郡牧判官时,客至未尝不置酒,或三行,或五行,不过七行,酒沽市果止梨、栗、枣、柿,肴止脯醢菜羹,器用瓷漆,当时士大夫皆然,人不相非也。会数而礼勤,物薄而情厚,近日士夫家酒非内法,果非远方珍异,食非多品,皿非满案,不敢作会。尝数日营聚,然后敢发书。苟或不然,人争非之,以为鄙吝,故不随俗。奢靡者鲜矣。风俗颓弊如是,居位者忍助之乎。公之在洛也,文潞公范忠宣公相约为真率会,脱粟一、饭酒数行,过从不间。一日,潞公有诗云:啜菽尽甘颜子陋,食鲜不愧范郎贫。范和之云:盍簪既屡宜从简,为具虽疏不愧贫。公和之云:随家所有自可乐,为具更微谁笑贫。诸公极救弊,兴俭之见,今人盍少思此事,惜福养财,日用不细,吾故备录之,以贻诸同志者。

饮食部外编

《山海经·西山经》:三危之山,三青鸟居之。〈注〉三青鸟,主为西王母取食者。
《酒谱》,王充《论衡》云:项曼都好道,去家三年而返,曰:仙人,将我上天,饮我流霞一杯,数月不饥。
《神仙传》:蔡经尸解去十馀年,忽还家言:七月七日王君当来,过到其日,可多作数百斛,饮以供从官。到期假借瓮器作饮,数百斛罗列覆置庭中,其日方平果来。
祖台之《志怪录》建康小吏曹著见庐山夫人,夫人为设酒,出金鸟啄罂,其中镂刻奇饰异形,非人所能,名下七子合盘,盘中亦无俗肴。
《幽明录》:海中有金台山,高百丈,结构巧丽,穷尽神工,台内有金机彫文备,至上有百味之食,四大神力尝守护之也。
河南赵良与其乡人诸生到长安,界遇霖雨,粮乏相谓曰:正尔当饥,那得食耶。应时美饭备在前,两人惊愕不敢食,有人声曰:但食无嫌也。明日早两,人复曰:那复得美食。即复在前。遂至长安,无他祸福。
《前定录》:韩晋公滉在中书尝召一吏,不时至,怒将挞之,吏曰:某有所属,不得遽至,乞宽其罪。晋公曰:宰相之吏,更属何人。吏曰:某不幸兼属阴司。晋公以为不诚,怒曰:既属阴司,有何所主。吏曰:某主三品以上食料。晋公曰:若然,某明日当以何食。吏曰:此非细事,不可显之,请疏于纸,过后为验。乃恕之,而系其吏。明旦遽有诏命,既对,适遇太官进食,有糕麋一器,上以一半赐晋公,食之美。又赐之,既退而腹胀。归私第召医者视之,曰:食物所致,尚服少橘皮汤。至夜,可啖浆水粥。明旦疾愈,思前夕吏言,召之视其书,则皆如其说。公因复问人,间之食皆有籍也。答曰:三品已上日支。五品已上而有权位者,旬支。凡六品至九品者,季支。其有不食禄者,岁支。
柳氏旧闻元宗好神仙,往往召郡国徵奇异士,有张果老者,则天时闻其名,不能致上,亟召之,乃与使偕来,言其所变怪不测。上谓力士曰:吾闻奇士至,人外物不足以败其中,试饮以堇汁,无苦者,真奇士也。会天寒甚,使以汁进果老,遂饮三卮,醺然如醉,顾使者曰:非佳酒也。乃寝。顷之,取镜视其齿,色尽燋且黑。命左右取铁如意以击,齿堕而藏之于衣带中,乃纳于怀内,出神药,色微红,傅齿穴中,不寐。久之视镜,齿粲洁白,上方信其不诬也。
《珍珠船》:顺宗时,书生贾秘于洛阳废苑中遇七人同饮,称七贤,邀秘坐,徐诘之,乃松、柳、槐、桑、枣、栗、樗七木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