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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經濟彙編食貨典
第一百八十卷目錄
漕運部藝文四
清口靈運記 明蘇茂相
請折運疏 汪敬
釐漕弊裕關課疏 鄭三謨
漕政解懸記 羅大任
改運白糧疏 黃希憲
復折奏疏序 侯峒曾
白糧官運疏 陸清原
漕運部藝文五〈詩〉
送元中丞轉運江淮 唐王維
奉送劉相公江淮催轉運 錢起
漕舟 宋劉攽
贈漕幕趙居甫 劉宰
通漕引 元王惲
送浙省都事曹德輔運糧北上 明貝瓊
運夫謠送方文玉督運 邊貢
夜宿毗陵聞輓舟聲有感 萬表
閱南旺湖有感 張文鳳
漕渠奏績歌 賈三近
寄謝餉部遼左 湯顯祖
兌運歌為無為守紹渠何公賦 沙汝礪
清口靈運詠 蘇茂相
送王戶部督餉延綏 董應舉
聞義士王補之輸米一千石助漕河大工走筆書此 徐篤
新秋同郡寮南旺舟中作 石九奏
漕河夕櫂 張茂節
漕溪秋興 羅逢日
糧夫謠 桑悅
漕運部紀事一
食貨典第一百八十卷
漕運部藝文四
《清口靈運記》明·蘇茂相
公元1626年
國家歲轉東南數百萬之粟,以實天府,皆出淮安清口,以達于北。清口者,黃與淮交會處也。黃濁淮清,必淮定抵黃,流始無壅。天啟丙寅春,茂相奉璽書來董漕務。五六月間,南旱北霪,淮勢弱,黃河挾雨驟漲,倒灌清江浦,高郵之墟,久之泥沙淤澱,清口幾為平陸。僅中間一泓如線,數百人日挽,不能出十艘。茂相大恐。或曰:金龍四大王最靈,因遣材官周宗禮禱之。是夜,水增一尺。翼日,雨,復增二尺。雨過,旋淤。茂相曰:非躬禱不可。閏六月二十有五日,率文武將吏,詣清口,禱於金龍四大王,及張將軍神祠。四大王,黃神也。祈遜淮勿侵。張將軍,淮神也。祈捍黃勿縮。是時,旱日熾,即一泓如線者,亦幾絕流。群議開天妃壩,開烏沙河。張郡丞元弼來言曰:神憑人言,無事倉皇。還繇舊道。眾未之信。越五日,七月朔,晨風清朗。已而涼風颼颼,陰雲滃鬱。不移時,大雨如注,達夕不歇。初二日,雨如之,河流澎湃,停泊千餘艘,懽呼而濟淮,遂強能刷黃。迄秋糧艘盡渡,無淹者,眾始詫河神有靈。還繇舊道,語非誣。儹漕徐夢麟侍御駐京,口正淤,是虞當午憑几,河神見,夢詳具侍御清淮紀夢錄。嗚呼,我皇上以聖明踐祚,水府百神,莫不受職。龍飛之歲,黃河清數百里,而漳水之濱,傳國璽,韞泥淖中數千年者,且耀采呈祥。矧河泊之浮漕艘,濟國儲,乃其歲歲而司存者,受命如響,又何疑乎。方茂相禱時,言運濟如期,則當為新廟貌,請加褒號。至是運竣,疏聞。乃命張郡丞採堪輿家言,改其廟向而新之云。時天啟六年丙寅重九日。
《請折運疏》汪敬
臣聞國家之賦民也,取之於其地之所有,不責以其地之所無。即責之以所有,而猶酌地之遠近以為等,故則壤成賦,著之《禹貢》,而百里納總,二百里納銍,三百里納秸,四百里粟,五百里米。其不概取,而無別如此。此堯舜之治,所以如天,而百世稱君道之隆也。恭惟太祖高皇帝,以至仁育天下,富有四海。當時定賦,惟蘇、常為重。其餘若徽州、寧國,則不皆然。在徽州則地磽土瘠,一畝所入,不彀六斗,而又米粒粗糙,米色紅雜。幸而歲豐,所入可飽半年,餘皆取於浙江、江西等處,率二鍾而致一石。太祖龍飛之時,親履其地,見其土瘠若此,民苦若此。故於粟米常賦,以十分為率,三分本色存留府縣,七分折收解京,而又下蠲租之詔。首太平,次徽州,次寧國。七歲之間,詔為三下。民雖艱食,而幸免流離。此太祖所以奠鴻基而裕畿輔也。列聖相承守為祖制,邇以邊圉多事,京儲告急。六軍有脫巾之呼,責徽州所納折米,改作正米。每年差府縣管糧官部,領糧長運米,至臨清京、通二倉上納。夫徽,非米鄉也。民間之食,尚仰四方京倉之儲,豈能他貸。故自改米而後,部糧之官,不及終任,往往以罷軟見黜,而小民一當糧長,身亡家破,聯延扳累,并及親鄰。甚至有賠貱難前,始而逃亡,繼而自斃。昔人所謂十家而九者。臣竊謂其十家而十也,夫徽非謂不當納米也,實不能納也。非有米不納也,實無米可納也。臣以不才,蒙恩任使,日在臨清,拮据朝夕。見他郡之苦納者,每為之惻然。平斛減量,俾受朝廷一分之賜。及至收徽之交納,見部官之疲勞,糧長之狼狽,輒為之屏食垂淚,歎小民欲愬,而無從用。是輒敢冒死,與小民陳之。伏乞敕下該部詳議,將徽州近所改本色糧米,豁為折色,改作輕齎。每石定銀若干,歲解戶部。雖不得盡如國初折絹布之輕,而亦不至如今日供本色之重。其於國計民生,實兩便焉。
《釐漕弊裕關課疏》鄭三謨
奏為實據沿途所見,直陳雇募民運一款,因籌通漕永利,以釐漕弊,以裕關課事。臣竊惟今日事勢,莫急于漕。考先朝運法,因時制宜,凡幾變。自長運之法一定,年完一年,軍民兩利。不謂近歲,漸至稽遲。臣本年正月,以起復來京,比聞沿江一帶,奉官捉船,蓋為前番運船未回,當事者因以雇募。一法為變通接濟之計,尋聞船戶有颺帆走者,有棄船者,有沈河者。臣始不信。及臣船近南京地方,有不知姓名者若干人,哄擁。臣思漕事重大,以情理慰遣之,遂止。因歎此時民困已極,我皇上無一念不以為民,無一事不以為民。即令官家需船運糧,原出雇募,不謂州縣奉行無法,遂至搶攘。且近日沿江征兵,捉船裝送,已自難堪。此等窮民,不識忠義,不曉權宜。一日見父母妻子衣食無賴,豈得不逃。且臣鄉自蕪關,至留都宣課司,至許墅,凡三關,每年該稅額銀若干。若船隻一逃,商載必減。商載一少,國課必虧。此法之必不可不罷,亦不得不罷,所不俟再計者也。然則為漕計者,奈何凡行法必考其初,壞法必覈其故。同一漕艘也,同一漕官也,昔何以蚤,今何以遲。謂河乾而昔年未嘗加溢,謂船少而昔年未嘗加多。今有司,果能實實遵冬兌春開之制乎。沿河諸臣,果能實實行掘泉撈淺之法乎。督運官,果能實實使官旗沿途效命,過洪如期,到灣如期,回空如期乎。數者,皆漕之大利大害,一有差池,遂致淹滯。今漕撫實心任事,稱一時廉正名臣。伏乞皇上申諭專委,除本年變通接濟完糧外,以後停止雇募,察通漕船數若干,額設急急蚤修,新添急急併議。興除聽其斟酌,出入聽其便宜。要必使年完一年,以復舊制也。至于災傷殘破地方,因時因地,議折議蠲,是又漕政通融,潤澤之大端。而臣猶有請焉。臣鄉江南北,各屯運軍,其領兌水次撥本處者,猶知守法。一撥他處,其臨兌橫索,辱官毒民,不可問。併乞皇上敕下漕撫,察照先年改撥事例,令本處軍運本處糧,庶軍家無遠地變亂之憂,民家無客軍刁難之苦。臣敢因籌漕之事,而併及之,臣在戶言戶,不敢不據沿途所見,實實奏聞。臣曷任惶悚待命之至。
《漕政解懸記》羅大任
蓋在漢高帝時,運山東芻粟給中都,武帝因之,乘富強之資,取縣菟樂浪城,朔方輦四方金粟從,而甘心焉。維時鄭當時,始議引渭入河,而漕運以興。唐開元以後,歲運至百什萬計。臣劉晏饑,惄為懷江渭安流,國用贍足。汴宋漕政,分為四路。理宗朝,益泗漕餉邊軍,而漕渠以開。高皇帝定基金陵,給餉薊遼,猶行海運。至永樂九年,潘叔正議復會通河,運道告成。朝廷仰東南轉輸,歲數百萬,而北漕遂什伯於南漕,此漕事關國家大計至亟也。江以西置令長者七十六,州邑而漕額浮于他道,其在吾豐,尢稱為繁。爰是豪民,因緣為姦,揆厥從來有更僕未易數者,郡司馬陳公之來視邑事也。問民所疾苦,于南北漕利弊,為之目曰:苦累偏枯等之,癯瘦尫羸,宜補元氣。蓋邑中踐更之役,數困于南北二漕。先是,民家編是役者,一艱于衛軍胥役,一艱于涉江遠運。民之豪且力者,壁而觀,若奪晉鄙軍,而得志于東諸侯。若江黃小國,不能達于王,而負其尺籍,以列蒲璧。然利害雖不相償,猶獲以玉帛見焉。近歲以來,每遇權衡徭役,當事者不能卻請託,蓋設兵增餉,勢不得不倍編倍。編則役重于產,役重于產,則轉徙而破產。破產不足以供公私之費,身家性命,與歲役俱盡,而無良之民,又蟊賊藂姦,反覆在手。且繼之興戎。公用是奮然曰:若憚言興除,不著遠覽之見,將見民困,而上無獲矣。於是進豐人士,為條為計,一定以官解民收,改絃易柱而張之,利興害革,綱舉目張,數十年來,蠹者剔,囂者息,舞文骫法者,斂跡縮手,盤辟而戢于威。乃具列其事於省,大僚罔不復曰:汝戕虐是懼施,實德於民,民悉銘感知,報若崩厥角。曰:大夫實植我,噓黍谷而春日,我吾儕小人,弗戡其世歌舞焉。屬者,旱魃為虐,秋將無禾。公法甫出,而甘霖隨霈,遂大有秋。所謂神之聽之,好是正直非歟。善乎襄城董子之論養馬也,曰:去其害馬者而已。夫燒剔刻烙,羈馽橛飭,孰與去其甚者之為利也。公之於漕政,意蓋如是耳。況吾邑歲困兩漕,如聾盲痿痺,煩冤潰眊,其患之成,而積之久也。若安於其數,一遇盧扁,為之撤蔽去翳,還聰明運動之,用始知聾盲痿痺之去體也。向非公發良策於熟計,去宿弊於一朝,亦安見其算無遺策,樂袞衣,美誨植耶。漢郡都尉秩比二千石,以云倨,則然矣。然多任郎佐史察舉吏,又武健自將,故都尉之賢無傳。公起家郡貳,丰采經術,號稱長者,可以傳矣。其他美政,班班為烈。行且以上計入告,將有如龔少卿、黃次公徵為治行第一者。比歲以來,國家多故,東南之民,敝於轉漕。天子或思鄭當時、劉晏、潘叔正其人,公當在儲言儲,曰:臣昔經理漕政於豫章劇邑也。藉手以獻,必有可否。達時務,巨細中機宜者,余願得一次第其事。如今時之紀頌不忘者爾。
《改運白糧疏》黃希憲
公元1643年
切白糧為上供急需,遞年僉點糧解,舂辦兌納,相沿久矣。邇因民窮財盡,百弊叢生,半為包棍侵漁,半為胥役掯索,以及剝淺守凍,赴京交納等費,動以千計。一承此役,鮮不家破人亡。遂至靡歲不遲,無邑不欠。院道府縣,降罰頻仍,咨檄提催,絡繹踵至。官民並受其困,公家正額,究無完結之期。若不亟為變計,不幾淪胥以亡乎。近奉聖諭渙頒,凡可寬恤吾民者,無不周悉。臣撫此財賦重地,目擊苦役顛連,敢復隱忍膠柱,不求為恤民裕國之長策乎。近行蘇松道,會同常鎮道,通盤打算,徹底講求,思甦民裕國之策,莫善于均徵米而官運之。官運則民無雇倩之費,一便也。官無僉役之難,二便也。錢糧既自官支,吏胥無從抽扣,三便也。在船皆官役,船戶無敢凌虐,四便也。催儹皆官事,沿途無敢拋撇,五便也。況米屬均徵,則苦樂之形不立,巧拙之情自化。糧不必詭寄飛灑,差不必就易避難,民心以厚,民風以淳,六便也。然其中有當議者,五焉。凡白糧正耗、舂辦、夫船等米,一概算入平米之內派之,此派糧之公,可行也。原編耗米之外,另編加二,以補沿途之消損,以平米一石計之,不過合勺而已。此加耗之輕,可行也。民間辦糧,盡數交倉,無此漕彼白之分。縣官就完米中,擇其乾潔者,交協部官,動支舂辦,交割總部,完辦啟行,先可免漕艘阻壓之患,此徵辦之速,可行也。運船向係民雇,官運則必用官船,計每船管船頭柁水手,各安家衣資等項,以及買辦包索過淺起剝,遇溜添䉡等項,計每船用米五十石,用銀三百二十五兩。以原編夫船貼役米計之,除支外米,尚有餘,以原編夫船貼役銀計之,除儘支外,銀尚不足。以有餘之米,當不足之銀,臨時調劑,是經費不煩增設矣。至於管押起交,侵盜漂失,每船各有責成。遇有虧欠,立勒賠補,懸大法以繩其後,蓋既不可以復問糧里,則人未有不愛惜性命者。是責成不患無人矣。茲據蘇、常兩道臚列具詳,臣亦無容更益,而臣緯恤杞憂,尚有不能已於言者。語曰:一法立,一弊生。外而衙蠹包棍,內而部胥積歇,引戶每視糧解為奇貨,今改為官解,未免拂其狼心,必至多方阻撓。或包棍潛入京師,串通積役,仍肆把持。或引戶交搆外姦,偽造訛言,動搖耳目。有一於此,皆足為害。乞敕五城御史,及緝事衙門,凡遇此等,即置重典。庶蟊賊一清,而美利可久。伏願皇上軫此孑遺,毅然乾斷,敕部立覆舉行,異日書之史冊,曰:崇禎十六年,江南苦役得甦,復睹太平景象。將皇上如天好生之德,與穹壤俱無極矣。
《復折奏疏序》侯峒曾
公元1593年
國家下數萬艘,以轉漕江南。惟嘉定得免,蓋其地無一粒之產,無大河之通,故終弗可以漕漕之敝,而民皆流亡。議欲廢縣者,自成弘之後也。縣不可廢,漕不可免,而姑議以鏹代者,自萬曆初也。蓋自我啟家以來,歷見邑漕因改之情,于今三世。自萬曆之二十一年,始定,永折為令。而先曾祖參政公敘之,又至于天啟之四年。議者復欲改漕,以備軍興。父老哀請中免,而先府君太常公敘之。又至于今天子之十五年,復議漕復折如初,而予又得序之。此六十年以來,民生之休戚,略可睹,而予齒且衰矣。方萬曆之言漕也,當是時法令疏闊,府庫尚充。鄉薦紳先生,盛于朝邑。舊令或仕于京師,熟知而畢圖之,宜其易也。今天下蕭然繁費,天子焦思竭慮於上,大司農廁足避罪于下,一邑之利害,彼非不知,顧有所不暇恤者也。譬如四體焦糜,而呼一指之痛,人必不以為然。是故皆難之。初復漕之詔下,闔邑震恐,莫不思掘屋壞田,奔走驅竄。司理伯屏倪公來署吾邑,謀所以卒圖之。則曰:斯事體大,非熟識窾綮,而悉忠以圖,勢必不能得。于是特請諸生張子石行,張子行而上其書,天子以為然,下諸職者熟議之。議上,竟得復免,著為令。他邑勿得比焉。嗚呼,蓋聖人之心,視通萬里,其恤之備,其察之詳,旋議旋復,一惟乎民命之安危,而初不以成言定。是故反覆推較,寧暫緩關門五萬餘石之餉,而終不奪我嘉。然則吾輩今日猶得以長男字女,守有此土者,皆朝廷始終覆蓋之仁,賢使君竭蹶圖救之心,江南劬勞安宅之福,輻輳交會,而得以保此也。以守關之重不易吾嘉,則其他軍興之緩于此者,可知矣。以粟芻繁亟之時,而終無所累,則異日寇平,天下無事,其蠲除給復,又可知矣。是豈不尤幸也歟。若張子者,千里叫閽,炊煙斷絕,不避勞險,絜誠濟公,要為難能也。詩曰:凡民有喪,匍匐救之。是可不謂之匍匐者歟。夫為民請命功成,而不言賢,豪長者之業也。導揚聖明,宣悟閭里,鄉大夫之事也。鑒其所以因,察其所以革,永守成憲,無輕建易,計臣之責也。予原夫因改利害而為之序,非獨論其世,亦將以告後之人。
《白糧官運疏》陸清原
雲南道監察御史臣陸清原,謹題為北運業有經久長策。臣鄉冀邀一視之仁,仰祈聖明,廣推浩大,以蘇積困,以惠窮黎事。臣閱邸報,見應天巡撫黃希憲北運當極敝之時一疏,奉聖旨,白糧僉點,滋擾包棍胥役,歲滋侵蠹,種種積弊,委宜釐正。奏內照畝均派,專官督解,及覆近裁員缺等議,誠裕國便民長策。該部速與議覆,欽此。臣捧讀忭舞,有以仰窺皇上之周悉民隱,恩覃蔀屋也。夫北運至今日,而疲困甚矣。如僉點之鑽營,而漏富坐貧也。如包棍之盤踞,而誤公蝕私也。如抽扣之侵漁,而名存實亡也。如總協之公費,而科派多端也。如胥舍之虎視,而勒索不休也。如船戶之凌詐,而逼借無厭也。如引戶之包納,而違制橫加也。如漕壓之難越,而剝費浩繁也。百千艱苦,誠有繪圖難盡者。至邇年以來,在在起剝,節節提淺,一解數年,浮費不貲,室家如洗,性命隨之。總捕魏通判因糧無措而仰藥,聶同知續委受事而掛冠,官之慘至此,民之痛可知。今幸應撫詳計,聖聽如流,特允照畝均派,專官督解,釐從前之積弊,畫百世之長算。載在簡編,光乎史冊。行見蘇、松、常三郡之遺民,欣欣有起色矣。但嘉、湖與三府,其糧派大約相同,而罷累亦彼此不異。今三郡特蒙官解,而嘉、湖尚仍民運,是受困不與三郡異,而受恩未與三郡同。當亦聖明所不靳均施者。臣備員侍從,目擊雨露洪敷,而能不為桑梓請命乎。謹比例上陳,乞敕該部,將嘉、湖二府,照蘇、松、常一體議覆官解,併移咨撫按確核,經久良規。庶聖明惠養窮黎之德意,遍滿東南矣。抑臣更有請者,十三年分,嘉、湖二府糧解一運三年,時日既久,起剝復多。米之在途者,偷竊去其半,溽爛去其半。彼十二年以前,已蒙蠲免。十四年未經起解,亦蒙改折三分。獨十三年分介在兩年之間,奇荒異苦,跋涉到京,欲終事而不得。仰丐聖明矜憫,俯照十四年改折之例,量與蘇息。在皇上正是改本為折,不虧國課。在窮民各得以銀代米,生還有日。於以再生兩郡,非淺鮮也。事關民生大計,謹瀝誠上告。伏祈聖明俯鑒施行。
漕運部藝文五〈詩〉
《送元中丞轉運江淮》唐·王維
薄稅歸天府,輕徭賴使臣。歡霑賜帛老,恩及卷綃人。去問殊官俗,來經石𧉧春。東南御亭上,莫使有風塵。
《奉送劉相公江淮催轉運》錢起
國用資戎事,臣勞為主憂。將徵任土貢,更發濟川舟。擁傳星還去,過池鳳不留。唯高飲水節,稍淺別家愁。落葉淮邊雨,孤山海上秋。遙知謝公興,微月上江樓。
《漕舟》宋·劉攽
漕舟上太倉,一鍾且千金。太倉無陳積,漕舟來無極。畿兵已十萬,三陲戍更多。廟堂萬濟帥,將奈東南何。
《贈漕幕趙居甫》劉宰
儀真在昔發運司,承平舊事猶可稽。歲漕東南六百萬石米,自淮入汴趨京師,周原六轡光陸離,建臺想像因遺基,水浮陸走舟車輳,轉輸十九資殘寇,古今事異雖可悲,民力已困國不支,長才入幕宜深思,皇華使者須良規。
《通漕引》元·王惲
漢家鼎定天,西北萬乘千。官必供億近,年職貢仰江。淮海道轉輸,多覆溺東阿。距泉二百八,瀹濟西來與。清合安流取,直民力省積。水浮綱纔兩,閘自昔河防。爭橫議秪辦,薪芻不勝計。宣房瓠子至,今悲以彼方。茲功極細役,徒三萬期可。畢一動雖勞,終古利裹糧。荷鍤去莫遲,行看連檣東。過薊休說春,潭得寶歌長。笑韋郎空侈,麗從今粒米。斗三錢狼藉,都城樂豐歲。
《送浙省都事曹德輔運糧北上》明·貝瓊
屯田未開歲未熟,白粲一金纔一斛。將軍初下山東城,使者復轉江南粟。颶風五月西南回,黃龍朱雀一時開。雷霆夜搥海若死,雲霧晝合天妃來。黑洋北去五千里,直沽近接金河水。內廷傳敕賜宮壺,侍臣出報龍顏喜。
《運夫謠送方文玉督運》邊貢
運船戶來何,暮江上旱風。多春濤不可,渡運船戶來。何暮裡有閘,外有灘斷篙。折纜愁轉盤,夜防蟲鼠日。防漏糧冊分,明算升斗官。家但恨倉廩,貧不知淮南。人食人官家,但知征戍苦。力盡誰憐運,船戶運船戶。爾勿哀司農,使者天邊來。
《夜宿毘陵聞輓舟聲有感》萬表
歲漕萬艦涉關河,險阻身親勞慮多。今日毘陵成病臥,不堪夜聽輓舟歌。
《閱南旺湖有感》張文鳳
一坡新漲此來遊,往事還驚父老眸。三日甘霖如雨玉,萬夫抃舞欲椎牛。復湖本自宸衷斷,蠲稅頻分赤子憂。漕事告成民告病,璽書專重若為酬。
《漕渠奏績歌》賈三近
憶昔沛中雲色愁,驚濤萬頃隨陽侯。漂沙坼岸留孤樹,風雷競怒滄江秋。蛟龍近郭鸕鶿喜,一望洪川暮煙紫。郡國尺書走飛電,帝寵司空導河水。天上秋馳元武車,遙分劍履臨淮徐。旋沈白馬投玉璧,登山重啟元彝書。元彝使者授真訣,為掃徐關白浪滅。金繩照日生榮光,獨抱元圭奏芳烈。留侯祠前煙水平,歌風臺下野雲晴。中流飛輓自來去,河洛千年同頌聲。
《寄謝餉部遼左》湯顯祖
中郎萬里寄軍儲,海餉登萊似國初。若道全遼堪郡縣,只消家令幾行書。
《兌運歌為無為守紹渠何公賦》沙汝礪
濡須九月閒人少,舟車絡繹鳳陽道。運米中都給羽林,萬竈全資一州飽。陸地無倉吏不收,風吹雨濕民懷憂。米若浥爛倍徵急,富者賣田貧賣牛。六詔何公官鳳倅,目擊民艱思釋累。中都亦有解北漕,遠輸河濟民劬勞。易地兩宜人莫講,兩地呻吟天聽高。一時天子選循良,拜公太守臨州堂。鳳民濡民皆赤子,計令易地輸倉箱。兌運殷勤訴民苦,公牘上陳幸報可。兩郡疲民就便宜,萬口歡呼公活我。濡民舟出花林津,往返不過半日程。昔何勞苦今何逸,轉移只在賢侯心。
《清口靈運詠》蘇茂相
河靈果不欺,風馬載雲旗。川漲連朝雨,信符五日期。漕艘浮浩蕩,國庾裕京坻。捍患應崇報,封章奏玉墀。
《送王戶部督餉延綏》
董應舉延綏舊在綏德,控制河套為易,今在榆林,失險矣。
米珠草桂駱駝城,一線魚河百萬兵。不信受降終隔虜,可能綏德更移旌。黃沙漠漠笳聲壯,朔氣凄凄鐵騎鳴。誰繼舊時崔少保,直將輸輓作長纓。
《聞義士王補之輸米一千石助漕河大工走筆書此》徐篤
旋鑿漕河役萬夫,司農告匱少良圖。誰期義士千金散,直使貧民一旦蘇。憂國豈同食肉者,汗顏應奈守錢徒。山人聞此嫣然笑,起舞茅堂自倒壺。
《新秋同郡寮南旺舟中作》石九奏
皇家輸輓浮千舸,水國蒹葭寄一旌。燈火窺鄰群語細,星辰滿座片懷明。舟師計候家全載,估客喧風夜半行。不寐每思波浪惡,徒慚祿食一身輕。
《漕河夕櫂》張茂節
會通東帶雀城流,輸輓頻年不得休。銜尾自隨舟子便,開頭惟任舵師遊。飛帆遠趁長風急,柔櫓輕搖落照悠。款乃一聲心境豁,殘鴉數點度前洲。
《漕溪秋興》羅逢日
漕粟當年事不虛,幾人帶甲宿通渠。山鑱石足分吳楚,水溯源頭到六舒。煙火久曾迷市井,風雲無復護儲胥。沙中尚有英雄在,歲歲寒濤為掃除。
《糧夫謠》桑悅
閒行練川村,路逢龐眉叟。邀余入室坐,日晚時近酉。大兒運糧回,賽神有鵝酒。酒白浮蓮花,郎君能飲否。我問運糧事,父子開笑口。往年一船夫,二十去八九。其去心不平,官粟入私瓿。金吾羽林府,揭債十分厚。索錢人下鄉,彼此遭毒手。兒女虛畜養,田宅浪看守。債根生利葉,均被他人有。今年運糧好,皆賴邑父母。子視鄉邑民,一一親訓誘。餘夫出資糧,行夫出奔走。居止若無事,行者惟恐後。京城貨土宜,還家送親友。出門身更肥,餘粟各升斗。快樂連妻孥,安靜及雞狗。傳聞朝進士,宰邑不能久。秋將轉風憲,心神惄如搊。我聞野叟言,爽氣自生牖。黔黎不難活,一惠萬家受。陳詩繼國風,采詩官盍取。
漕運部紀事一
《史記·秦本紀》:繆公十二年,齊管仲、隰朋死。晉旱,來請粟。丕豹說繆公勿與,因其饑而伐之。繆公問公孫支,支曰:饑穰更事耳,不可不與。問百里傒,傒曰:夷吾得罪於君,其百姓何罪。於是用百里傒、公孫支言,卒與之粟。以船漕車轉,自雍相望至絳。
《趙世家》:秦以牛田之水通糧。〈注〉正義曰:秦從渭水漕糧東入河、洛,軍擊韓上黨也。
《漢書·嚴安傳》:安,以故丞相史上書,曰:秦使蒙恬將兵以北攻彊胡,避地進境,戍於北河,飛芻輓粟以隨其後。又使尉屠雎將樓船之士攻越,使監祿鑿渠運糧,深入越地。十餘年,丁男被甲,丁女轉輸,苦不聊生。《主父偃傳》:偃,拜郎中。數上疏言:事盛言朔方地肥饒,外阻河,蒙恬築城以逐匈奴,內省轉輸成漕。
《史記·秦二世紀》:二世常居禁中。公卿希得朝見。盜賊益多,而關中卒發東擊盜者毋已。右丞相去疾、左丞相斯、將軍馮刦進諫曰:關東群盜並起,秦發兵誅擊,所殺亡甚眾,然猶不止。盜多,皆以戍漕轉作事苦,賦稅大也。請且止阿房宮作者,減省四邊戍轉。
《秦本紀贊》:陳涉攻秦。斬木為兵,揭竿為旗,天下雲集響應,嬴糧而景從。
《項羽紀》:楚漢久相持未決,丁壯苦軍旅,老弱罷轉漕。《漢書·高祖紀》:高祖曰:鎮國家,撫百姓,給餽饟,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
《張良傳》:良封留侯。劉敬說上都關中,上疑之。左右大臣皆山東人,多勸上都雒陽:雒陽東有成皋,西有殽黽,背河鄉雒,其固亦足恃。良曰:雒陽雖有此固,其中小,不過數百里,田地薄,四面受敵,此非用武之國。夫關中左殽函,右隴蜀,沃野千里,南有巴蜀之饒,北有胡苑之利,阻三面而固守,獨以一面東制諸侯。諸侯安定,河、渭漕輓天下,西給京師;諸侯有變,順流而下,足以委輸。此所謂金城千里,天府之國。劉敬說是也。於是上即日駕,西都關中。良從入關。
《枚乘傳》:乘,為吳王濞郎中,奏書曰:漢并二十四郡,十七諸侯,方輸錯出,運行數千里不絕於道,其珍怪不如東山之府。轉粟西鄉,陸行不絕,水行滿河,不如海陵之倉。
《食貨志》:衛青比歲十餘萬眾擊胡,漢軍士馬死者十餘萬,兵甲轉漕之費不與焉。
《卜式傳》:式,為成皋令,將漕最。
《趙充國傳》:充國,為後將軍,少府屯邊郡。上狀曰:至春省甲士卒,循河湟漕穀至臨羌,以視羌虜。
《王尊傳》:尊,為護羌將軍轉校尉,護送軍糧委輸。而羌人反,絕轉道。〈注〉師古曰:絕轉運之道。
《朱博傳》:博,為護漕都尉。
《後漢書·鄧晨傳》:晨為常山太守。會王郎反,光武擊邯鄲,晨遣委輸給軍不絕。
《張堪傳》:堪,為謁者。史送委輸縑帛,詣大司馬吳漢伐公孫述。
公元107年
《臧宮傳》:宮為輔威將軍,將兵至中盧,屯駱越。是時公孫述將田戎、任滿與征南大將軍岑彭相拒於荊門,彭等戰數不利,越人謀畔從蜀。宮兵少,力不能制。會蜀縣送委輸車數百乘至,宮夜使鋸斷城門限。令車聲回轉出入至旦。越人候伺者聞車聲不絕,而門限斷,相告以漢兵大至。其渠帥乃奉牛酒以勞軍營。《龐參傳》:參坐法輸作。永初元年,涼州先零種羌反畔,遣車騎將軍鄧騭討之。參於徒中使其子俊上書曰:臣愚以為萬里運糧,遠就羌戎,不若總兵養眾,以待其疲。會御史中丞樊準上疏薦參,召拜謁者,使督三輔諸軍屯,而羌寇轉盛,兵費日廣,且連年不登,穀石萬餘。參奏記於鄧騭曰:比年羌寇特因隴右,供徭賦役為損日滋,官負人責數十億萬。今復募發百姓,調取穀帛,衒賣什物,以應吏求。外傷羌虜,內困徵賦。遂乃千里轉糧,遠給武都西郡。塗路傾阻,難勞百端,疾行則鈔暴為害,遲進則穀食稍損,運糧散於曠野,牛馬死於山澤。縣官不足,輒貸於民。民已窮矣,將從誰求。名救金城,而實困三輔。三輔既困,還復為金城之禍矣。
《虞詡傳》:詡,為武都太守。先是運道艱險,舟車不通,驢馬負載,僦五致一。詡乃自將吏士,案行川谷,由沮至下辯數十里,皆燒石翦木,開漕船道,以人僦直雇借傭者,於是水運通利,歲省四千餘萬。
公元193年
《三國·魏志·武帝紀》:初平四年春,軍鄄城。荊州牧劉表斷袁術糧道,術引軍入陳留。
《吳志·劉繇傳》:繇,為振武將軍。進討笮融。融敗走入山,為民所殺。笮融者,丹陽人,初聚眾數百,往依徐州牧陶謙。謙使督廣陵、彭城運漕,遂放縱擅殺,坐斷三郡委輸以自入。
《魏志·夏侯淵傳》:淵字妙才,惇族弟也。太祖居家,曾有縣官事,淵代引重罪,太祖營救之,得免。太祖起兵,以別部司馬、騎都尉從,遷陳留、潁川太守。及與袁紹戰於官渡,行督軍校尉。紹破,使督兗、豫、徐州軍糧;時軍食少,淵傳饋相繼,軍以復振。
公元200年
《武帝紀》:建安五年,汝南降賊劉辟等叛應紹,略許下。紹使劉備助辟,公使曹仁擊破之。備走,遂破辟屯。袁紹運穀車數千乘至,公用荀攸計,遣徐晃、史渙邀擊,大破之,盡燒其車。公與紹相拒連月,雖比戰斬將,然眾少糧盡,士卒疲乏。公謂運者曰:卻十五日為汝破紹,不復勞汝矣。冬十月,紹遣車運穀,使淳于瓊等五人將兵萬餘人送之,宿紹營北四十里。紹謀臣許攸貪財,紹不能足,來奔,因說公擊瓊等。
《荀攸傳》:太祖以攸為軍師,太祖與紹相拒於官渡。軍食方盡,攸言於太祖曰:紹運車旦暮至,其將韓銳而輕敵,擊可破也。太祖曰:誰可使。攸曰:徐晃可。乃遣晃及史渙邀擊,破走之,燒其輜重。會許攸來降,言紹遣淳于瓊等將萬餘兵迎運糧,將驕卒惰,可要擊也。眾皆疑,唯攸與賈詡勸太祖。太祖乃留攸及曹洪守。太祖自將攻破之。
《袁紹傳》:紹為地道,欲襲太祖營。太祖遣奇兵襲擊紹運車,大破之,盡焚其穀。太祖與紹相持日久,百姓疲乏,多叛應紹,軍食乏。會紹遣淳于瓊等將兵萬餘人北迎運車,沮授說紹:可遣將蔣奇別為支軍於表,以斷曹公之鈔。
公元204年
《武帝紀》:建安九年春,攻鄴,為土山、地道。武安長尹楷屯毛城,通上黨糧道。
《于禁傳》:禁,拜虎威將軍。後與臧霸等攻梅成,張遼、張郃等討陳蘭。禁到,成舉眾三千餘人降既降。復叛,其眾奔蘭。遼等與蘭相持,軍食少,禁運糧前後相屬,遼遂斬蘭、成。
《李典傳》:太祖擊譚、尚於黎陽,使典與程昱等以船運軍糧。會尚遣魏郡太守高蕃將兵屯河上,絕水道,太祖敕典、昱:若船不得過,下從陸道。典與諸將議曰:蕃軍少甲而恃水,有懈怠之心,擊之必克。軍不內御;苟利國家,專之可也,宜亟擊之。昱亦以為然。遂北渡河,攻蕃,破之,水道得通。
《冊府元龜》:魏太祖將征烏丸蹋頓。患軍糧難致,魏郡太守董昭鑿平虜、泉州二渠入海通運。
《永平府志》:魏太祖征蹋頓從泃口鑿渠逕雍奴泉州以通河海
《三國·魏志·鄭渾傳》:太祖征漢中,以渾為京兆尹,渾運轉軍糧為最。太祖嘉之。
《杜畿傳》:畿為河東太守,崇寬惠,與民無為。太祖征漢中,遣五千人運,運者自率勉曰:人生有一死,不可負我府君。終無一人逃亡,其得人心如此。
《吳志·孫堅傳》:堅屯梁東,大為卓軍所攻。堅收兵,合戰於陽人,大破卓軍,梟其都督華雄等。是時,或間堅於術,術懷疑,不運軍糧。陽人去魯陽百餘里,堅夜馳見術,畫地計校,曰:所以出身不顧,上為國家討賊,下為將軍家門之私讎。堅與卓非有骨肉之怨也,而將軍受譖潤之言,還相嫌疑。術踧踖,即調發軍糧。堅還屯。〈注〉《江表傳》載堅語曰:大勳垂捷而軍糧不繼,此吳起所以嘆泣於西河,樂毅所以遺恨於垂成也。願將軍深思之。
《玉海》:諸葛亮屯沔陽以轉漕回遠使子喬親帥諸將子弟傳運於谷中
《三國·魏志·陳群傳》:群為司空。太和中,曹真表欲數道伐蜀,從斜谷入。群以為太祖昔到陽平攻張魯,多收豆麥以益軍糧,魯未下而食猶乏。今既無所因,且斜谷阻險,難以進退,轉運必見鈔截,多留兵守要,則損戰士,不可不熟慮也。帝從群議。
《曹真子爽傳〈注〉·漢晉春秋》曰:司馬宣王謂夏侯元曰:《春秋》責大德重,昔武皇帝再入漢中,幾至大敗,君所知也。今興平路勢至險,蜀已先據,若進不獲戰,退見徼絕,覆軍必矣。將何以任其責。元懼,言於爽,引軍退。費褘進兵據三嶺以截爽,爽爭嶮苦戰,僅乃得過。所發牛馬運轉者,死失略盡,羌、胡怨嘆,而關右悉虛耗矣。
《陳群傳》:群子泰,嘉平初,代郭淮為雍州刺史,加奮威將軍。蜀大將軍姜維率眾依麴山築二城,使牙門將句安、李歆等守之,聚羌、胡質任等寇偪諸郡。征西將軍郭淮與泰謀所以禦之,泰曰:麴城雖固,去蜀險遠,當須運糧。羌夷患維勞役,必未肯附,今圍而取之,可不血刃而拔其城;雖其有救,山道阻險,非行兵之地也。淮從泰計,使泰率討蜀護軍徐質、汝南太守鄧艾等進兵圍之,斷其運道。
公元257年
《晉書·文帝紀》:甘露二年夏,鎮東大將軍諸葛誕殺揚州刺史樂綝,以淮南作亂,遣子靚為質於吳以請救。議者請速伐之,帝進軍丘頭,吳使將朱異帥兵萬餘人,留輜重於都陸,輕兵至黎槳。監軍石苞、兗州刺史州泰禦之,異退。泰山太守胡烈以奇兵襲都陸,焚其糧運。苞、泰復進擊異,大破之。異之餘卒餒甚,食葛葉而遁,吳人殺異。帝曰:異不得至壽春,非其罪也,而吳人殺之,適以謝壽春而堅誕意,使其猶望救耳。因命合圍,分遣羸疾就穀淮北,廩軍士大豆,人三升。欽聞之,果喜。帝愈羸形以示之,多縱反間,揚言吳救方至。誕等益寬恣食,俄而城中乏糧。石苞、王基並請攻之,帝曰:誕之逆謀,非一朝一夕也,聚糧完守,外結吳人,自謂足據淮南。欽既同惡相濟,必不便走。今若急攻之,損游軍之力。外寇卒至,表裡受敵,此危道也。今三叛相聚於孤城之中,天其或者將使同戮。吾當以長策縻之,但堅守三面。若賊陸道而來,軍糧必少,吾以游兵輕騎絕其轉輸,可不戰而破外賊。外賊破,欽等必成擒矣。
《三國·吳志·陸遜傳》:遜子抗,拜鎮軍將軍,都督西陵。晉車騎將軍羊祜率師向江陵。初,江陵平衍,道路通利,抗敕江陵督張咸作大堰遏水,漸漬平中,以絕寇叛。祜欲因所遏水,浮船運糧,揚聲將破堰以通步軍。抗聞,使咸亟破之。諸將皆惑,屢諫不聽。祜至當陽,聞堰敗,乃改船以車運,大費損功力。
《晉書·劉弘傳》:弘,都督荊州諸軍事。時益州刺史羅尚為李特所敗,遣使告急,請糧。弘移書贍給,而州府綱紀以運道懸遠,文武匱乏,欲以零陵一運米五千斛與尚。弘曰:諸君未之思耳。天下一家,彼此無異,吾今給之,則無西顧之憂矣。遂以零陵米三萬斛給之。尚賴以自固。
《王澄傳》:澄為荊州刺史、持節、都督。會王如寇襄陽,澄前鋒至宜城,遣使詣山簡,為如黨嚴嶷所獲。嶷偽使人從襄陽來而問之曰:襄陽拔未。答云:昨旦破城,已獲山簡。乃陰緩澄使,令得亡去。澄聞襄陽陷,以為信然,散眾而還。既而恥之,託糧運不贍,委罪長史蔣俊而斬之。
《祖逖傳》:逖為奮威將軍、豫州刺史。屯於江陰,帝使運糧給之,而道遠不至,軍中大饑。進據太丘。蓬陂塢主陳川,自號寧朔將軍,掠豫州諸郡。逖率眾伐川,石季龍領兵五萬救川,逖設奇以擊之,季龍大敗,收兵掠豫州,徙陳川還襄國,留桃豹等守川故城,住西臺。逖遣將韓潛等鎮東臺。同一大城,賊從南門出入放牧,逖軍開東門,相守四旬。逖以布囊盛土如米狀,使千餘人運上臺,又令數人擔米,偽為疲極而息於道,賊果逐之,皆棄擔而走。賊既獲米,謂逖士眾豐飽,而胡戍饑久,益懼,無復膽氣。石勒將劉夜堂以驢千頭運糧以饋桃豹,逖遣韓潛、馮鐵等追擊於汴水,盡獲之。豹宵遯,退據東燕城。
《蔡豹傳》:豹,遷建威將軍、徐州刺史。是時太山太守徐龕,以太山叛。詔征虜將軍羊鑒、武威將軍侯禮、臨淮太守劉遐等與豹,以時進討。鑒及劉遐等並疑憚不相聽從,互有表聞,故豹久不得進。尚書令刁協奏曰:臣等伏思淮北征軍已失不速,今方盛暑,且涉山險,山人便弓弩,習土俗,一人守阨,百夫不當。且運漕至難,一朝糧乏,非復智力所能禦也。書云寧致人,不致於人。宜頓兵所在,深壁固壘,至秋不了,乃進大軍。《刁協傳》:協,遷尚書令,加金紫光祿大夫。悉力盡心,志在匡救,帝甚信任之。以奴為兵,取將吏客使轉運,皆協所建也。
《劉引傳》:引為平南將軍、都督江州諸軍、領江州刺史。時朝廷空罄,百官無祿,惟資江州運漕。而引商旅繼路,以私廢公。有司奏免引官。
《郄鑒傳》:鑒,咸和初,領徐州刺史。祖約、蘇峻反。中書令庾亮宣太后口詔,進鑒為司空。鑒去賊密邇,城孤糧絕,人情業業,莫有固志,奉詔流涕,設壇場,刑白馬,大誓三軍。乃遣將軍夏侯長等閒行,謂平南將軍溫嶠曰:今賊謀欲挾天子東入會稽,宜先立營壘,屯據要害,既防其越逸,又斷賊糧運,然後靜鎮京口,清壁以待賊。賊攻城不拔,野無所掠,東道既斷,糧運自絕,不過百日,必自潰矣。
《石季龍載記》:季龍,稱居攝趙天王。以租入殷廣,轉輸勞煩,令中倉歲入百萬斛,餘皆儲之水次。令刑贖之家得以錢代財帛,無錢聽以穀麥,皆隨時價輸水次倉,及僭稱大趙天王。謀伐昌黎,遣渡遼曹伏將青州之眾,戍於海島,運穀三百萬斛以給之。又以船三百艘運穀三十萬斛詣高句麗,使典農中郎將王典率眾萬餘屯田於海濱。又將討慕容皝,具船萬艘,自河通海,運穀豆千一百萬斛於安樂城。
《王羲之傳》:羲之,為右軍將軍、會稽內史。與會稽王牋陳浩不宜北伐,并論時事曰:千里饋糧,自古為難,況今轉運供繼,西輸許洛,北入黃河。雖秦政之弊,未至於此,而十室之憂,便以交至。今運無還期,徵求日重,以區區吳越經緯天下十分之九,不亡何待。而不度德量力,不弊不已,此封內所痛心歎悼而莫敢吐誠。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願殿下更垂三思,解而更張,令殷浩、荀羨還據合肥、廣陵,許昌、譙郡、梁、彭城諸軍皆還保淮,為不可勝之基,須根立勢舉,謀之未晚,此實當今策之上者。若不行此,社稷之憂可計日而待。安危之機,易於反掌,考之虛實,著於目前,願運獨斷之明,定之於一朝也。又遺尚書僕射謝安書曰:頃所陳論,每蒙允納,所以令下小得蘇息,各安其業。若不耳,此一郡久以蹈東海矣。今事之大者未布,漕運是也。吾意望朝廷可申下定期,委之所司,勿復催下,但當歲終考其殿最。長吏尢殿,命檻車送詣天臺。三縣不舉,二千石必免,或可左降,令在疆塞極難之地。又自吾到此,從事常有四五,兼以臺司及都水御史行臺文符如雨,倒錯違背,不復可知。吾又瞑目循常推前,取重者及綱紀,輕者在五曹。主者涖事,未嘗得十日,吏民趨走,功費萬計。卿方任其重,可徐尋所言。江左平日,揚州一良刺史便足統之,況以群才而更不理,正由為法不一,牽制者眾,思簡而易從,便足以保守成業。倉督監耗盜官米,動以萬計,吾謂誅翦一人,其後便斷,而時意不同。近檢校諸縣,無不皆爾。餘姚近十萬斛,重斂以資姦吏,國用空乏,良可嘆也。《毛寶傳》:寶子穆之,領建平太守、假節,戍巴郡。以子球為梓潼太守。穆之與球伐苻堅,至於巴西郡,以糧運乏少,退屯巴東。
《江𨔟傳》:𨔟,為吏部郎,長兼侍中。穆帝將修後池,起閣道,𨔟上疏曰:今者二虜未殄,神州荒蕪,舉江左之眾,經略艱難,漕揚越之粟,北餽河洛,兵不獲戢,運戍悠遠,倉庫內罄,百姓力竭,軍國之用無所取給。方之往代,豐弊相懸。損之又損,實在今日。伏惟陛下,登覽不以臺觀,游豫不以苑沼。
《郄鑒傳》:鑒子超,桓溫辟為征西大將軍掾。溫遷大司馬,又轉為參軍,溫將伐慕容氏於臨漳,超諫以道遠,汴水又淺,運道不通。溫不從,遂引軍自濟入河,超又進策于溫曰:清水入河,無通運理。若寇不戰,運道又難,因資無所,實為深慮也。今盛夏,悉力徑造鄴城,彼伏公威略,必望陣而走,退還幽朔矣。若能決戰,呼吸可定。設欲城鄴,難為功力。百姓布野,盡為官有。易水以南,必交臂請命。但恐此計輕決,公必務其持重耳。若此計不從,便當頓兵河濟,控引糧運,令資儲充備,足及來夏,雖有賒遲,終亦濟剋。若舍此二策而連軍西進,進不速決,退必愆乏。賊因此勢,日月相引,僶俛秋冬,船道澀滯,且北土早寒,三軍裘褐者少,恐不可以涉冬。此大限閡,非惟無食而已。溫不從,果有枋頭之敗,溫深慚之。
公元258年
《苻堅載記》:尚書令苻丕久圍襄陽,御史中丞李柔劾丕以師老無功,請徵下廷尉。堅因遣其黃門郎韋華持節切讓丕等,仍賜以劍,曰:來春不捷者,汝可自裁,不足復持面見吾也。初,丕之寇襄陽也,將急攻之,苟萇諫曰:今以十倍之眾,積粟如山,但徙荊楚人內於許洛,絕其糧運,使外援不接,糧盡無人,不攻自潰,何為促攻以傷將士之命。丕從之。及堅讓至,眾咸疑愳,莫知所為。
丕在鄴進退路窮,乃謀於群寮。司馬楊膺唱歸順之計。乃為表,遣焦逵以結殷勤。及慕容垂復圍鄴城。焦逵既至。固陳丕款誠無貳,并宣楊膺之意,乃遣劉牢之等率眾二萬,水陸運漕救鄴。
《郭瑀傳》:瑀,隱於臨松薤谷,鑿石窟而居。及苻氏之末,略陽王穆起兵酒泉,以應張大豫,遣使招瑀。瑀歎曰:臨河救溺,不卜命之短長;脈病三年,不豫絕其餐饋;魯連在趙,義不結舌,況人將左衽而不救之。乃與敦煌索嘏起兵五千,運粟三萬石,東應王穆。
《慕容超載記》:超,僭嗣偽位,引見群臣於東陽殿,議距王師。公孫五樓曰:吳兵輕果,所利在戰,初鋒勇銳,不可爭也。宜據大峴,使不得入,曠日延時,沮其銳氣。可徐簡精騎二千,循海而南,絕其糧運,別敕段暉率兗州之軍,緣山東下。腹背擊之,上策也。
《沮渠蒙遜載記》:蒙遜,僭即河西王位。遣其將運糧於湟河,自率眾攻剋乞伏熾磐廣武郡。以運糧不繼,自廣武如湟河,度浩亹。熾磐遣將乞伏魋尼寅距蒙遜,蒙遜擊斬之。
《南齊書·文學傳》:祖沖之,為婁縣令,謁者僕射。以諸葛亮有木牛流馬,乃造一器,不因風水,施機自運,不勞人力。
《梁書·劉坦傳》:坦,除輔國長史、長沙太守,行湘州事。坦嘗在湘州,多舊恩,道迎者甚眾。下車簡選堪事吏,分詣十郡,悉發人丁,運租米三十餘萬斛,致之義師,資糧用給。
《張惠紹傳》:惠紹,為中兵參軍,高祖使與軍主朱思遠遊遏江中,斷郢、魯二城糧運。郢城水軍主沈難當帥輕舸數十挑戰,惠紹擊破之。
公元503年
《馬仙琕傳》:齊永元中,仙琕為豫州刺史。義師起,四方多響應,高祖使仙琕故人姚仲賓說之,仙琕於軍斬仲賓以殉。義師至新林,仙琕猶持兵於江西,日鈔運漕,建康城陷,仙琕號哭經宿,乃解兵歸罪。高祖勞之曰:射鉤斬袪,昔人弗忌。卿勿以戮使斷運,苟自嫌絕也。《昌義之傳》:義之,天監二年,遷北徐州刺史,鎮鍾離。四年,以州兵受節度,為前軍,攻魏梁城戍,克之。五年,高祖以征役久,有詔班師,眾軍各退散,魏中山王元英乘勢追躡,攻沒馬頭,城內糧儲,魏悉移之歸北。議者咸曰:魏運米北歸,當無復南向。高祖曰:不然,此必進兵,非其實也。乃遣土匠修營鍾離城,敕義之為戰守之備。是冬,英果率眾,來寇鍾離。
公元548年
《侯景傳》:太清二年八月,景發兵反。十二月,乞和。初,彭城劉邈說景曰:大將軍頓兵已久,攻城不拔,今援眾雲集,未易而破;如聞軍糧不支一月,運漕路絕,野無所掠,嬰兒掌上,信在於今。未若乞和,全師而返,此計之上者。景然其言,故請和。
公元552年
《陳書·孔奐傳》:奐,山陰人。梁元帝即位,徵奐補揚州治中從事史。時高祖作相,齊軍至後湖,四方壅隔,糧運不繼,三軍取給,唯在京師,乃除奐為貞威將軍、建康令。時累歲兵荒,戶口流散,勍敵忽至,徵求無所,高祖剋日決戰,乃令奐多營麥飯,以荷葉裹之,一宿之間,得數萬裹,軍人旦食,遂大破賊。
公元555年
《高祖紀》:梁紹泰元年,詔授高祖侍中、大都督中外諸軍事。齊遣安州刺史翟子崇、楚州刺史劉仕榮、淮州刺史柳達摩領兵萬人,于胡墅渡米粟三萬石、馬千匹,入于石頭,高祖遣侯安都領水軍夜襲胡墅,燒齊船千餘艘,周鐵虎率舟師斷齊運輸,擒其北徐州刺史張州,獲運舫米數千石。二年,高祖遣錢明領水軍出江乘,要擊齊人糧運,盡獲其船米。
《韋載傳》:載,京兆人。梁元帝時,授信武將軍、義興太守,以眾降于高祖。高祖厚加撫慰。齊軍濟江,據石頭城,高祖問計于載,載曰:齊軍若分兵先據三吳之路,略地東境,則時事去矣。今可急于淮南即侯景故壘築城,以通東道轉輸,別命輕兵絕其糧運,使進無所虜,退無所資,則齊將之首,旬日可致。高祖從其計。《任忠傳》:忠,為吳興內史。隋兵濟江,忠自吳興入赴,屯軍朱雀門。後主召蕭摩訶以下于內殿定議,忠執議曰:兵家稱客主異勢,客貴速戰,主貴持重。宜且益兵堅守宮城,遣水軍分向南豫州及京口道,斷寇糧運。待春水長,上江周羅睺等眾軍,必沿流赴援,此良計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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