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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三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一百五十三卷目录

 赋役部艺文六〈诗〉
  小雅大东七章
  北山六章
  岁晏行          唐杜甫
  舂陵行           元结
  贼退示官吏〈并序〉     前人
  重赋           白居易
  伤田家          聂夷中
  下狱有作         陈长官
  催租行         宋范成大
  冬日田园杂兴        前人
  宿田舍           霍洞
  野农谣           利登
  集民谣          元陈泰
  缫丝叹           舒頔
  检田吏           袁介
  减租诗          明宣宗
  平赋诗〈有序〉      赵同鲁
  赠张地官督赋江南     唐顺之
  赋役部纪事

食货典第一百五十三卷

赋役部艺文六〈诗〉

《小雅·大东七章》〈朱注〉

序以为东国困于役,而伤于财。谭大夫作此,以告病。

有饛簋飧,有救棘匕。周道如砥,其直如矢。君子所履,小人所视。眷言顾之,潸焉出涕。
小东大东,杼轴其空。纠纠葛屦,可以履霜。佻佻公子,行彼周行。既往既来,使我心疚。
有冽氿泉,无浸穫薪。契契寤叹,哀我惮人。薪是穫薪,尚可载也。哀我惮人,亦可息也。
东人之子,职劳不来。西人之子,粲粲衣服。舟人之子,熊罴是裘。私人之子,百僚是试。
或以其酒,不以其浆。鞙鞙佩璲,不以其长。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
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东有启明,西有长庚。有救天毕,载施之行。
维南有箕,不可以簸扬。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维南有箕,载翕其舌。维北有斗,西柄之揭。

《北山六章》〈朱注〉

大夫行役,而作此诗。

陟彼北山,言采其杞。偕偕士子,朝夕从事。王事靡盬,忧我父母。
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夫不均,我从事独贤。
四牡彭彭,王事傍傍。嘉我未老,鲜我方将。旅力方刚,经营四方。
或燕燕居息,或尽瘁事国。或息偃在床,或不已于行。或不知叫号,或惨惨劬劳。或栖迟偃仰,或王事鞅掌。或湛乐饮酒,或惨惨畏咎。或出入风议,或靡事不为。

《岁晏行》唐·杜甫

岁云暮矣多北风,潇湘洞庭白雪中。渔父天寒网罟冻,莫徭射雁鸣桑弓。去年米贵阙军食,今年米贱大伤农。高马达官厌酒肉,此辈杼轴茅茨空。楚人重鱼不重鸟,汝休枉杀南飞鸿。况闻处处鬻男女,割慈忍爱还租庸。往日用钱捉私铸,今许铅锡和青铜。刻泥为之最易得,好恶不合长相蒙。万国城头吹画角,此曲哀怨何时终。

《舂陵行》〈并序〉元结

癸卯岁,漫叟授道州刺史。道州旧四万馀户,经贼已来,不满四千,大半不胜赋税。到官未五十日,承诸使徵求符牒二百馀封,皆曰失其限者,罪至贬削。于戏。若悉应其命,则州县破乱,刺史欲焉逃罪。若不应命,又即获罪戾,必不免也。吾将守官,静以安人,待罪而已,此州是舂陵故地,故作舂陵行,以达下情。

军国多所需,切责在有司。有司临郡县,刑法竞欲施。供给岂不忧,徵敛又可悲。州小经乱亡,遗人实困疲。大乡无十家,大族命单羸。朝飧是草根,暮食乃树皮。出言气欲绝,意速行步迟。追呼尚不忍,况乃鞭扑之。邮亭传急符,来往迹相追。更无宽大恩,但有迫促期。欲令鬻儿女,言发恐乱随。悉使索其家,而又无生资。听彼道路言,怨伤谁复知。去冬山贼来,杀夺几无遗。所愿见王官,抚养以惠慈。奈何重驱逐,不使存活为。安人天子命,符节我所持。州县忽乱亡,得罪复是谁。逋缓违诏令,蒙责固所宜。前贤重守分,恶以祸福移。亦云贵守官,不爱能适时。顾唯孱弱者,正直当不亏。何人采国风,吾欲献此辞。
《贼退示官吏》〈并序〉前人
癸卯岁,西原贼入道州,焚烧杀掠,几尽而去。明年,贼又攻永破邵,不犯此州,边鄙而退,岂力能制敌欤。盖蒙其伤怜而已。诸使何为忍苦徵敛,故作诗一篇,以示官吏。

昔岁逢太平,山林二十年。泉源在庭户,洞壑当门前。井税有常期,日晏犹得眠。忽然遭世变,数岁亲戎旃。今来典斯郡,山夷又纷然。城小贼不屠,人贫伤可怜。是以陷邻境,此州独见全。使臣将王命,岂不如贼焉。今彼徵敛者,迫之如火煎。谁能绝人命,以作时世贤。思欲委符节,引竿自刺船。将家就鱼菱,穷老江湖边。

《重赋》白居易

厚地植桑麻,所要济生民。生民理布帛,所求活一身。身外充征赋,上以奉君亲。国家定两税,本意在忧人。厥初防其淫,明敕内外臣。税外加一物,皆以枉法论。奈何岁月久,贪吏得因循。役我以求宠,敛索无冬春。织绢未成疋,缲丝未盈斤。里胥迫我纳,不许暂逡巡。岁暮天地闭,阴风生破村。夜深烟火灭,霰雪落纷纷。幼者形不蔽,老者体无温。悲喘与寒气,并入鼻头辛。昨者输残税,因窥官库门。缯帛如山积,丝絮似云屯。号为羡馀物,随日献至尊。夺我身上暖,买尔眼前恩。进入琼林库,岁久化为尘。

《伤田家》聂夷中

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我愿君王心,化作光明烛。不照绮罗筵,偏照逃亡屋。

《下狱有作》陈长官

按则增科不自由,未曾举笔泪先流。高田沙瘦常忧旱,沿海涂咸少有秋。要使茧丝殚地力,愿将骨肉伴枷头。一时种了黄连种,万代令人苦不休。

《催租行》宋·范成大

输租得钞官更催,踉蹡里正敲门来。手持文书杂嗔喜,我亦来营醉归耳。床头悭囊大如拳,扑破正有三百钱。不堪与君成一醉,聊复偿君草鞋费。

《冬日田园杂兴》前人

黄纸蠲租白纸催,皂衣旁午下乡来。长官头脑冬烘甚,乞汝青钱买酒回。

《宿田舍》霍洞

北风吹晴屋满霜,翁儿赤体悲无裳。闺中幼妇饥欲泣,忍饥取麻灯下绩。一身岂暇私,自怜鸣机轧轧明。窗前织成五丈布,翁作襕裙儿作裤。明朝官吏催租急,依然赤体当风立。

《野农谣》利登

去年阳春二月中,守令出郊亲劝农。红云一道拥归骑,村村镂榜粘春风。行行蛇蚓字相续,野农不识何由读。唯闻今年秋,颗粒民不收。上堂对妻子,炊多粒少饥。号啾下堂见官吏,税多输少喧征求。呼官视田吏视釜,官去掉头吏不顾。内煎外迫两无计,更以饥躯受笞箠。古来丘陇几多人,此日残生岂难弃。今年二月春,重见劝农文。我勤自钟惰自釜,何用官司劝我氓。农亦不必劝,文亦不必述。但愿官民通有无,莫令租吏打门叫呼疾。或言州家一年三百六十日,念及吾农唯此日。

《集民谣》元·陈泰

苗青青,东阡西陌苗如云。经年不雨过秋半,苗穗不实空轮囷。田家留苗见霜雪,免使歉岁劳耕耘。县官催租吏胥急,籴粟输官莫论直。劝农使,不汝恤。

《缫丝叹》舒頔

东家缫丝如蜡黄,西家缫丝白如霜。黄白丝出蚕口,长短缫出妇手。大姑停车愁解官,小姑剥茧愁冬寒。向来苦留二月卖,去年宿债今未还。手足皲瘃事亦小,官府鞭笞何日了。吏胥夜打门,稚耋生烦恼。君不见,江南人家种麻胜种田,腊月忍冻衣无边,却过庐州换木棉。

《检田吏》袁介

有一老翁如病起,破衲毵瘦如鬼。晓来扶向官道旁,哀告行人乞钱米。时予奉檄离江城,邂逅一见怜其贫。倒囊赠与五升米,试问何故为穷民。老翁答言听我语,我是东乡李福五。我家无本为经商,只种官田三十亩。延祐七年三月初,卖衣买得犁与锄。朝耕暮耘受辛苦,要还私债输官租。谁知六月至七月,雨水绝无潮又竭。欲求一点半点水,却比农夫眼中血。滔滔黄浦如沟渠,农家争水如争珠。数车相接接不到,稻田一旦成沙涂。官司八月受灾状,我恐徵粮吃官棒,相随邻里去告灾,十石官粮望全放。当年隔岸分吉凶,高田尽荒低田丰。县官不见高田旱,将谓亦与低田同。文字下乡如火速,逼我将田都首伏。只因嗔我不肯首,却把我田批作熟。太平九月开旱仓,主首贫乏无可偿。男名阿孙女阿惜,逼我嫁卖赔官粮。阿孙卖与运粮户,即日不知在何处。可怜阿惜犹未笄,嫁向湖州山里去。我今年已七十奇,饥无口食寒无衣。东求西乞度残喘,无因早向黄泉归。旋言旋拭腮边泪,我忽惊惭汗沾背。老翁老翁勿复言,我是今年检田吏。

《减租诗》明·宣宗

官租颇繁重,在昔盖有因。而此服田者,本皆贫下民。耕作既劳勚,输纳亦苦辛。遂令衣食微,曷以赡其身。殷念恻予怀,故迹安得循。下诏减十三,行之四方均。先王亲万姓,有若父子亲。兹惟重邦本,岂曰矜斯人。
《平赋诗》〈有序〉赵同鲁
国家赋役之重,莫逾江南。在江南诸郡,又莫苏松若也。而赋额尤苦于不均,或膏腴而反轻,或瘠薄而反重。腴而轻者,虽倍其入,不过十税其一。瘠而重者,稍加其耗,则税其三之二矣。其始盖由国初以田赐功臣之家,及豪强兼并者,私重其租。厥后犯法没入,则视其租以徵税,甚至陂湖沙涨,咸在焉。且轻者多入富家,而重者则归细弱。是以富益富,贫益贫,吴民世受其患,实由于此。矧洪武间转漕道,近且海运不废,故耗轻而民不甚病。逮永乐中,定都北方,武臣惮道之险,疏里河以通漕,于是行资僦直,咸出于民,始倍其耗。故岁输恒歉,而逃亡相继。宣宗章皇帝,明烛是弊,诏减官田三分之税。柄国者复寝不行。时苏守况侯抗章上请,得遵优旨。又赖巡抚尚书周公,设水次仓,以便输纳。立对支易银诸法,以省远役。故民颇苏息,而催徵易竣。迩年水旱荐臻,疫疠时作。饿莩接迹,死亡相枕。虽大臣奉命,屡加赈恤,而疮痍未瘳,譬犹扬汤止沸而不撤其薪,投胶理浊而不浚其源,未见其可也。乃去年秋,御史中丞陈公奉敕巡抚京畿,下车之始,首布均则之令,俾当出耗者赋额,轻则倍之,稍轻则半之,而最重者则免焉。参合分剂,多寡适均。贫者获苏,富者知其至公,亦无不悦服。田野阡陌间,欢声相属不绝,以为斯令也,诚得闻之于朝,著为定制,则我公之德,将与皇明之运,同垂于无穷矣。若是而颂声不作,非在下者之责欤。同鲁跧伏草野,亲沐膏泽,有不容嘿者谨撰平赋诗一篇,庸纪其实,俾来者无忘焉。

于赫皇明,奄有万方。贡赋包篚,罔不来王。矧兹畿甸,扬州之野。厥土涂泥,厥田下下。因地制赋,初匪不均。末流敝刓,轻重攸分。或轻而腴,或重而瘠。富食其利,贫罹其厄。宣皇悯焉,明诏是颁。十宥其三,民用乂安。逮乎迩年,岁祲疠作。老弱累累,填沟委壑。事既上闻,屡下优诏。亟命大臣,抚绥慰劳。赈之虽至,民则未苏。继命我公,我公曰吁。盍澄其源,盍正其本。不釐尔赋,曷救尔窘。轻重参停,各尽其情。如鉴之公,如衡之平。若解倒悬,若拯焚溺。讴歌鼓舞,道路充斥。譬彼雪壑,释然春融。谁其致之,实惟我公。何以报之,愿公受祉。毋久贤劳,归相天子。天子元首,我公股肱。一德交孚,福我苍生。野人作颂,敢告太史。祝我皇朝,亿千万祀。

《赠张地官督赋江南》唐顺之

皇家财赋重江淮,浮济逾河岁岁来。岂谓司农方告匮,故烦节使远相催。舳舻接水通千里,齿革盈筐备五材。民力东南已如此,因君一为献兰台。

赋役部纪事

《书经·汤誓》:夏王率遏众力,率割夏邑。〈传〉言桀君臣相率为劳役之事,以绝众力,谓废农功,率割剥夏之邑居,谓征赋重。
《史记·殷本纪》:帝纣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而盈钜桥之粟。
《管子·大匡》:桓公践位十九年,弛关市之征,五十而取一,赋禄以粟,案田而税,二岁而税一,上年什取三,中年什取二,下年什取一,岁饥不税。岁饥,弛而税。山至数。桓公问管子曰:梁聚谓寡人曰:古者轻赋税而肥籍敛,取下无顺于此者矣,梁聚之言何如。管子对曰:梁聚之言非也,彼轻赋税,则仓廪虚。肥籍敛,则械器不奉。械器不奉,而诸侯之皮币不衣于天下,内国倳贱,梁聚之言非也。
《左传》:昭公四年秋,郑子产作丘赋,国人谤之。〈注〉丘,十六井当出马一匹,牛三头。今子产别赋其田,如鲁之田赋。
哀公十一年夏,陈辕颇出奔郑。初辕颇为司徒,赋封田。以嫁公女,有馀,以为己大器。国人逐之,故出。《新序》:魏文侯出游,见路人反裘而负刍。文侯曰:胡为反裘而负刍。对曰:臣爱其毛。文侯曰:若不知其里尽,而毛无所恃邪。明年,东阳上计钱布十倍,大夫毕贺。文侯曰:此非所以贺我也。譬无异夫路人反裘而负刍也。将爱其毛,不知其里尽,毛无所恃也。今吾田地不加广,士民不加众,而钱十倍,必取之士大夫也。吾闻之,下不安者,上不可居也。此非所以贺我也。《史记·赵奢传》:奢,赵之田部吏也。收租税而平原君家不肯出赵,奢以法治之,杀平原君用事者九人。平原君怒,将杀奢。奢因说曰:君于赵为贵公子,今纵君家而不奉公则法削,法削则国弱,国弱则诸侯加兵,诸侯加兵是无赵也,君安得有此富乎。以君之贵,奉公如法则上下平,上下平则国强,国强则赵固,而君为贵戚,岂轻于天下邪。平原君以为贤,言之于王。王用之治国赋,国赋大平,民富而府库实。
《汉书·吴王濞传》:濞以铜盐故,百姓无赋。卒践更,辄予平贾。
《儿宽传》:宽为中大夫,迁左内史。务在于得人心。收租税,时裁阔狭,与民相假贷,以故租多不入。后有军发,左内史以负租课殿,当免。民闻当免,皆恐失之,大家牛车,小家担负,输租襁属不绝,课更以最。上由此愈奇宽。
《韩延寿传》:延寿,为东郡太守,收赋租,先明布告其日,以期会,吏民敬畏趋乡之。
《何武传》:武兄弟五人,皆为郡吏,郡县敬惮之。武弟显家有市籍,租常不入,县数负其课。市啬夫求商捕辱显家,显怒,欲以吏事中商。武曰:以吾家租赋繇役不为众先,奉公吏不亦宜乎。武卒白太守,召商为卒吏,州里闻之皆服焉。
《后汉书·循吏传》:卫飒,除侍御史,迁桂阳太守。先是含洭、浈阳、曲江三县,越之故地,武帝平之,内属桂阳。民居深山,滨溪谷,习其风土,不出田租。去郡远者,或且千里。吏事往来,辄发民乘船,名曰传役。每一吏出,徭及数家,百姓苦之。飒乃凿山通道五百馀里,列亭传,置邮驿。于是役省劳息,奸吏杜绝。流民稍还,渐成聚邑,使输租赋,同之平民。
《刘平传》:平,拜全椒长,政有恩惠,百姓怀感,人或增赀就赋,或减年从役。
《朱晖传》:晖,元和中,迁太山太守。上疏乞留中,诏许之。因上便宜,陈密事,深见嘉纳。是时谷贵,县官经用不足,朝廷忧之。尚书张林上言:谷所以贵,由钱贱故也。可尽封钱,一取布帛为租,以通天下之用。又盐,食之急者,虽贵,人不得不须,官可自鬻。又宜因交阯、益州上计吏往来,市珍宝,收采其利,武帝时所谓均输者也。于是诏诸尚书通议。晖奏据林言不可施行,事遂寝。〈注〉武帝作均输法,谓州郡所出租赋,并雇运之直,官总取之,市其土地所出之物。官自转输于京,谓之均输。
郑樵《通志》:魏武初平袁绍,邺都令收田租亩粟四升,户绢二疋,绵二斤,馀不得擅兴。
《晋书·刘超传》:超为句容令,推诚于物,为百姓所怀。常年赋税,主者常自四出结评百姓家赀。至超,但作大函,特别付之,使各自书家产,投函中讫,送还县。百姓依实投上,课输所入,有踰常年。
《李雄载记》:雄赋男子岁谷三斛,女丁半之,户调绢不过数丈,绵数两。事少役稀,百姓富实。
《张轨传》:轨子寔。寔子骏,拜使持节、大都督、大将军、凉州牧。境内尝大饥,谷价踊贵,市长谭详请出仓谷与百姓,秋收三倍徵之。从事阴据谏曰:昔西门豹宰邺,积之于人;解扁莅东封之邑,计入三倍。文侯以豹有罪而可赏,扁有功而可罚。今详欲因人之饥,以要三倍,反裘伤皮,未足谕之。骏纳之。
《王羲之传》:羲之,为右军将军、会稽内史。时东土饥荒,羲之辄开仓赈贷。然朝廷赋役繁重,吴会尤甚,羲之每上疏争之,事多见从。
《苻坚载记》:坚僭称秦天王。其将张平叛,坚讨之,还长安。赐为父后者爵一级,鳏寡高年谷帛有差,丐所过田租之半。是秋,大旱,坚减膳彻悬,金玉绮绣皆散之戎士,后宫悉去罗纨,衣不曳地。开山泽之利,公私共之,偃甲息兵,与境内休息。
《北齐书·元孝友传》:孝友为沧州刺史。明于政理,尝奏表曰:令制:百家为党族,二十家为闾,五家为比邻。百家之内,有帅二十五人,征发皆免,苦乐不均。羊少狼多,复有蚕食。此之为弊久矣。京邑诸坊,或七八百家唯一里正、二史,庶事无阙,而况外州乎。请依旧置三正之名不改,而百家为四闾,省二比。计族少十二丁,得十二匹赀绢。略计见管之户应二万馀族,一岁出赀绢二十四万匹。十五丁为一番兵,计得一万六千兵。此富国安人之道也。
《周书·韩褒传》:褒,除都督、西凉州刺史。羌胡之俗,轻贫弱,尚豪富。豪富之家,侵渔小民,同于仆隶。故贫者日削,豪者益富。褒乃悉募贫人,以充兵士,优复其家,蠲免徭赋。又调富人财物以振给之。每西域商货至,又先尽贫者市之。于是贫富渐均,户口殷实。
《唐书·宋务光传》:务光以监察御史巡察河南道。时滑州输丁少而封户多,每配封人,皆亡命失业。务光建言:通邑大都不以封。今命侯之家专择雄奥,滑州七县,而分封者五,王赋少于侯租,入家倍于输国。请以封户均馀州。又请食赋附租庸岁送,停封使,息传驿之劳。不见纳。
《张廷圭传》:廷圭,为沔州刺史。频徙苏、宋、魏三州。初,景龙中,宗楚客、纪处讷、武延秀、韦温等封户多在河南、河北,讽朝廷诏两道蚕产所宜,虽水旱得以蚕折租。廷圭谓:两道倚大河,地雄奥,股肱走集,宜得其欢心,安可不恤其患而殚其力。若以桑蚕所宜而加别税,则陇右羊马、山南椒漆、山之铜锡铅锴、海之蜃蛤鱼盐,水旱皆免,宁独河南、北外于王度哉。愿依贞观、永徽故事,准令折免。诏可。
《宇文融传》:融为覆田劝农使。岁终,羡钱数百万缗。户部侍郎杨玚以为籍外取税,百姓困弊,得不酬失。《旧唐书·良吏传》:杨玚为麟游令。中宗时,韦庶人上表请以年二十二为丁限。及韦氏败,省司举徵租调。玚执曰:韦庶人临朝当国,制书非一,或进阶卿士,或赦宥罪人,何独于已役中男,重徵丁课,恐非保人之术。省司遂依玚所执,一切免之。
《唐书·李栖筠传》:栖筠拜浙西都团练观察使。以功进兼御史大夫。奏部豪姓多徙贯京兆、河南,规脱徭科,请量产出赋,以杜奸谋。
《旧唐书·彭偃传》:偃,大历末,为都官员外郎。时剑南东川观察使李叔明上言,以佛、道二教,无益于时,请加澄汰。德宗下尚书集议。偃献议曰:臣闻天生烝人,必将有职,游行浮食,王制所禁。故有才者受爵禄,不肖者出租征,此古之常道也。今天下僧道,不耕而食,不织而衣,广作危言险语,以惑愚者。一僧衣食,岁计约三万有馀,五丁所出,不能致此。举一僧以计天下,其费可知。陛下日旰忧勤,将去人害,此而不救,奚其为政。臣伏请僧道未满五十者,每年输绢四疋;尼及女道士未满五十者,每年输绢二疋;其杂色役与百姓同。有才智者令入仕,请还俗为平人者听。但令就役输课,为僧何伤。臣窃料其所出,不下今之租赋三分之一,然则陛下之国富矣,苍生之害除矣。其年过五十者,请皆免之。上颇善其言。大臣以二教之行已久,列圣奉之,不宜顿扰,宜去其太甚,其议不行。
《唐书·裴垍传》:垍,同平章事。先是,天下赋法有三:曰上供,曰送使,曰留州。建中初,釐定常赋,而物重钱轻。其后轻重相反,民输率一倍其初,而所在以留州、送使之入,舍公估,更实私直以自润,故赋益苛,齐民重困。垍奏禁之,一以公估准物,观察使得用所治州租调,至不足,乃取支郡以赡,故送使之财悉为上供。自是起淮、江而南,民少息矣。
《权德舆传》:德舆,为左补阙。贞元八年,关东、淮南、浙西州县大水,坏庐舍,漂杀人。德舆建言:江、淮田一善熟,则旁资数道,故天下大计,仰于东南。今霪雨二时,农田不开,逋亡日众。宜择群臣明识通方者,持节劳来,问人所疾苦,蠲其租入,与连帅守长讲求所宜。赋取于人,不若藏于人之固也。帝乃遣奚陟等四人循行慰抚。
《旧唐书·李实传》:实,贞元十九年,为京兆尹。二十年春夏旱,关中大歉,实为政猛暴,方务聚敛进奉,以固恩顾,百姓所诉,一不介意。因入对,德宗问人疾苦,实奏曰:今年虽旱,谷田甚好。由是租税皆不免,人穷无告,乃彻屋瓦木,卖麦苗以供赋敛。优人成辅端因戏作语,为秦民艰苦之状云:秦地城池二百年,何期如此贱田园,一顷麦苗硕伍米,三间堂屋二千钱。凡如此语有数十篇。实闻之怒,言辅端诽谤国政,德宗遽令决杀。二十一年,有诏蠲畿内逋租,实违诏徵之,百姓大困。
《唐书·卢坦传》:坦,为寿安令。河南赋限已穷,县人诉机织未就,坦诣府请申十日。不听。坦谕县人第输,勿顾限,违之不过罚令俸尔。由是知名。
《薛存诚传》:存诚,累迁给事中。琼林库广籍工徒,存诚曰:此奸人羼名以避征役,不可许。
《崔群传》:群,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处州刺史苗积进羡钱七百万,群以受之失信天下,请还赐其州,以纾下户之赋。
《李渤传》:渤为虔州刺史。奏还信州移税钱二百万,免赋米二万石,废冗役千六百人。观察使上状。迁江州刺史。度支使张平叔敛天下逋租,渤上言:度支所收贞元二年流户赋钱四百四十万,臣州治田二千顷,今旱死者千九百顷。若徇度支所敛,臣惧天下谓陛下当大旱责民三十年逋赋。臣刺史,上不能奉诏,下不忍民穷,无所逃死,请放归田里。有诏蠲责。
《高崇文传》:崇文子承简,迁邢州刺史,观察府责赋尤急,承简代下户数百输租。
《唐俭传》:俭裔孙次。次子扶,字云翔,仕历屯田郎中。太和五年,为山南宣抚使。内乡仓督邓琬负度支漕米七千斛,吏责偿之,系其父子至孙凡二十八年,九八死于狱,扶奉申释之。诏切责盐铁、度支二使,天下监院偿逋系三年以上者,皆原。
《殷侑传》:侑,拜义昌军节度使。徙天平节度。以饷军有赢,当上送官,乃裁制经费,岁以钱十五万缗、粟五万石归有司。加检校尚书右仆射。御史大夫温造劾侑违制,擅赋敛民为无名之献,诏以庾承宣代还。《韦贯之传》:贯之兄绶。绶子温,为陕虢观察使。民当输租而麦未熟,吏白督之,温曰:使民货田中穗以供赋,可乎。为缓期而赋办。
贯之子澳,为京兆尹。帝舅郑光主墅吏豪肆,积年不输官赋,澳逮系之。他日延英,帝问其故。澳具道奸状,且言必寘以法。帝曰:可贷否。答曰:陛下自内署擢臣尹京邑,安可使画一法独行于贫下乎。帝入白太后曰:是不可犯。后为输租,乃免。由是豪右敛迹。
《韦丹传》:丹子宙,为永州刺史。罢冗役。县旧置吏督赋,宙俾民自输,家十相保,常先期。
《十国春秋·前蜀冯涓传》:涓字信之,高祖分藩西川,表涓节度判官。天复中,两川赋重人多,嚅嗫不敢发涓,因献生日颂,先述功德,继言生民重征之苦。高祖愧谢。
《通鉴纲目》:徐温镇金陵,总朝大纲,庶政皆决于知诰。以宋齐丘为谋主。先是吴有丁口钱,又计亩输钱,钱重物轻,民甚苦之。齐丘说知诰,以为钱非耕桑所得,今使民输钱,是教民弃本逐末也。请蠲丁口,钱自馀税悉输谷帛䌷绢匹直千钱者,当税三千。或曰,如此县官岁失钱亿万计。齐丘曰:安有民富而国家贫者耶。知诰从之。由是江淮间旷土尽辟,桑柘满野,国以富强。
《文献通考》:吴徐知诰用歙人汪台符之策,括定田赋,每正苗一斛,别输三斗。官授盐一斤,谓之盐米。入仓则有䕠米。《十国春秋·吴汪台符传》:台符,歙州人。睿帝时,常请括定田赋,每正苗一斛,别输三斗。官授盐一斤,谓之盐米。入仓则有䕠米。太和末,徐知诰使民入米请盐,即其法也。
《合璧事类》:吴越钱镠,世常重敛,其民以事奢僭。下至鸡鱼卵鷇,必家至而日取。每笞一人,以责其负,则诸案吏各持簿列于庭。凡一簿所负,唱其多寡,量为笞数。少者犹责数十,多者至笞百馀,人不堪其苦。《十国春秋·南汉梁嵩传》:嵩,浔州人。仕至翰林学士,乞归养母。高祖怜之,听其去,锡赉皆却不受,请蠲本州一岁丁赋,从之。
吴睿《帝纪》:顺义二年,命官兴版簿,定租税。厥田上上者,每顷税钱二贯一百文。中田,一顷税钱一贯八百文。下田,一顷税钱一贯五百文,皆输足陌见钱。若见钱不足,许依市价折以金银,并计丁口课调,亦科钱以为率。守员外郎宋齐丘上策曰:江淮之地,自唐季以来,为战争之所。今兵革乍息,氓黎始安,而必率以见钱,折以金银,斯非民耕桑可得也。将兴贩以求之,是教民弃本而逐末耳。乞虚升时,价悉收谷帛本色为便,是时绢每疋市价五百文,䌷六百文。绵每两十五文。请疋绢升为一贯七百文,䌷为二贯四百文,绵为四十文,皆足钱。又请蠲丁口钱,朝议喧然沮之,以为如此,则县官岁失钱亿万计。齐丘曰:安有民富而国家贫者耶。乃致书于徐知诰,谓明公总百官,理大国,督民见钱与金银,求国富庶,所谓拥彗救火,挠水求清,欲火灭水清,可得乎。知诰得书曰:此劝农上策也。即行之。自是不十年间,野无閒田,桑无隙地。《吴越陈长官传》:长官事武肃王为宁海县令。会王命增州县赋税,长官上书极谏。王大怒,逮之狱。长官以死争之,得免。宁海故称剧县,租税视诸邑为独轻者,皆其力也。
《五代史·何泽传》:五代之际,民苦于兵,往往因亲疾以割股,或既丧而割乳庐墓,以规免州县赋役。户部岁给蠲符,不可胜数,而课州县出纸,号为蠲纸。泽上书言其弊,明宗下诏悉废户部蠲纸。
《十国春秋·闽康宗本纪》:通文三年,诸州各计口算钱,谓之身丁钱。民年十六至六十,免放。后漳泉二州折米五斗,凡江湖陂塘皆有赋。
《文献通考》:吴越王钱弘佐年十四即位。问仓吏今蓄积几何,对曰十年。王曰,然则军食足矣。可以宽吾民。乃令复其境内税三年。
《十国春秋·南唐烈祖纪》:升元五年冬十一月,定民田税。
《楚文昭王世家》:天福八年,王奢欲无厌,用度不足,因加赋国中。王每遣使者行田,以增顷亩为功,民不胜租赋而逃。王曰,但令田在,何忧无谷。已而命营田使邓懿文籍逃田,募民耕萟,民舍故从新,仅能自存,自西徂东,各失其业。
《后蜀欧阳彬传》:彬累官尚书左丞,出为宁江军节度使。既至夔州,寓书楚文昭王,叙畴昔入蜀之由,且以宗族为托。文昭王得书大惭,悉除彬亲友赋役。《吴越忠懿王世家》:乾祐元年冬十一月,下令每岁租赋逋者,悉蠲之,仍岁著为令。
显德三年,始括境内民丁,以益师旅。王弟弘亿手疏切谏,乃止。
《后山谈丛》:吴越钱氏,人成丁岁赋钱三百六十,谓之身钱。民有至老死而不冠者。
《十国春秋·北汉世祖本纪》:乾祐七年,周主遣符彦卿等内侵,但欲耀兵晋阳城下。洎周师入境,百姓争言,我国赋役过重,愿供军须助攻太原。周主始有兼并之意。
《江南野史》:李先主世括定田产,自正斛上,别输三斗于官廪,受盐二斤,谓之盐米,百姓便之。及周世宗克淮南,盐货遂艰,官无可支,至今输之,犹有定制。《十国春秋·南唐烈祖本纪》:中兴元年,下令去帝号,称国主。去交泰年号,称显德五年。升元初括定民赋,每正苗一斛,别输三斗于官廪,授盐二斤,谓之盐米。至是淮甸盐场,皆入于周,遂不支盐,而输米如初,以为定式。
《辽史·耶律挞烈传》:应历初,升南院大王,均赋役,劝耕稼,部人化之,户口丰殖。
《渑水燕谈录》:国初,令民田七顷纳牛皮一张,角一对,筋四两。建隆中,令供纳价钱,一贯五百文,税额中牛皮钱是也。
《宋史·姚坦传》:坦,为益王府翊善。王尝于邸中为假山,费数百万,既成,召宾僚乐饮,置酒共观之。坦独俛首,王强使视之,曰:但见血山耳,安得假山。王惊问故,坦曰:在田舍时,见州县催科,捕人父子兄弟,送县鞭笞,流血被体。此假山皆民租税所为,非血山而何。是时太宗亦为假山,闻而毁之。
《十国春秋·吴越江景防传》:景防官侍御史。当五代时,吴越以一隅捍四方,费用无艺,其田赋市租,山林川泽之税,悉加故额数倍。宋既平诸国,赋税恒仍旧籍以为断。忠懿王入朝,景防以侍从,当上图籍,叹曰:民苦苛敛久矣,使有司仍其籍,民困无已时也。吾宁以身任之。遂沈图籍于河,诣阙自劾所以亡失状。宋太宗大怒,欲诛之。已而谪沁水尉,遂屏居田里以卒。未几太宗命右补阙王永均吴越田税,旧率亩税五斗,永更定为一斗。其减税之由,人以谓实兆端于景防沈籍云。
《宋史·王圭传》:圭,成都华阳人,后徙舒。曾祖永,事太宗为右补阙。吴越纳土,受命往均赋,至则悉除无名之算,民皆感泣。使还,或言其多弛赋租。帝诘之,对曰:使新附之邦,蒙天子仁恩,臣虽得罪,死不恨。帝大悦。《厚德录》:马少保亮通判常州,时吏有忘失官物,械系妻子,至连逮者数百人。亮一切纵去,许自偿所负。不踰月,而尽输之。咸平初,命往京西、河东二道放积欠官物,奏除者数百万,还奏称旨。
《梦溪笔谈》:两浙田税,亩三㪷。钱氏国除,朝廷遣王方贽均两浙杂税,方贽悉令亩出一㪷。使还,责擅减税额,方贽以谓:亩税一㪷者,天下之通法。两浙既已为王民,岂当复循伪国之法。上从其说,至今亩税一㪷者,自方贽始。唯江南、福建犹循旧额,盖当时无人论列,遂为永式。方贽寻除右司谏,终于京东转运使。有五子:皋、准、覃、巩、罕。准之子圭,为宰相;其他亦多显。岂惠民之报欤。
《渑水燕谈录》:国初,江淮湖湘上供军粮,岁无定数。景德中,发运使李溥奏立年额,诏岁以六百万石为定,有灾即申乞减数。至今以为常。
《宋史·何蒙传》:蒙,知袁州。州民多采金,蒙建议请以代租税。上曰:若此则农废业矣。不许。
《厚德录》:宋宣宪公绶判三司,凭由司建言比岁下赦,令释逋,而稽期未报者六十八州军。请诸路选官覆校,限半月以闻。以是脱械系三千二百人,所除数百万。
《宋史·赵安仁传》:安仁子良规。历京西陕西路提点刑狱、荆湖南路转运使,奏罢马氏时所赋丁口米数万石。未几,迁秘书监,知同、陕、相三州。陕岁饥,百姓请阁残税二分,为官伐芟,以给河埽。或以为须报乃可行,良规曰:若尔,无及矣。檄县遂行,而以擅命自劾。进太子宾客。
《王圭传》:圭季父罕,以荫知宜兴县。县多湖田,岁诉水,轻重失其平。罕躬至田处,列高下为图,明年诉牒至,按图示之,某户可免,某户不可免,众皆服。范仲淹在润,奏下其式于诸道。西方用兵,仍年科箭羽于东南,价踊贵,富室至豫贮以待鬻。罕白郡守,倍其直市之,而令民输钱。旁州闻之,皆愿如常州法。
《程琳传》:琳,再知开封府。改三司使,出纳尤谨,禁中有所取,辄奏罢之。内侍言琳专,琳曰:三司财赋,皆朝廷有也。臣为陛下惜,于臣何有。帝然之。或请并天下农田税物名者,琳曰:合而为一,易于勾校,可也。后有兴利之臣,复用旧名增之,是重困民,无已时也。
《国老谈苑》:王钦若毋宾古,同倅三司一日,宾古曰:天下宿逃之财,自五代迄今,理督未已,亡族破家,疵民大矣。俟启而蠲之,钦若即命吏理其数。翌日上奏,真宗大惊曰:先帝岂不知耶。钦若曰:先帝非不审其弊,盖与陛下收天下心。真宗沾泣久之,遽诏有司俾尽释焉。钦若自此宸眷之厚。
《宋史·李若谷传》:若谷孙复圭,通判澶州。北使道澶,民主驿率困惫。里豪杜氏十八家,诡言唐相如晦后,每赇吏脱免,复圭控籍役之。徙知相州。自太宗时,聚夏人降者五指挥,号听子马,子弟相承,百年无他役。复圭斥不如格者,选骑射士补之。为度支判官、知泾州。始时二税之入,三司移折已重,转运使又覆折之,复圭为奏免,民立生祠。历湖北、两浙、淮南、河东、陕西、成都六转运使。浙民以给衙前役,多破产,复圭悉罢遣归农,令出钱助长召人承募,民便之。濒海人赖蛤沙地以生,豪家量受税于官而占为己有,复圭奏蠲其税,分以予民。
《老学庵笔记》:辽人刘六符,所谓刘燕公者,建议于其国谓燕蓟云朔,本皆中国地,不乐属我,非有以大收其心,必不能久。虏主宗真问曰:如何可收其心。曰:敛于民者,十减其四五,则民惟恐不为北朝人矣。虏主曰:如国用何。曰:臣愿使南朝求割关南地,而增戍阅兵以胁之,南朝重于割地,必求增岁币,我托不得已受之。俟得币,则以其数对减民赋可也。宗真大以为然。卒用其策得增币,而他大臣背约,才以币之十二减赋,民固已喜。及洪基嗣立,六符为相,复请用元议。洪基亦仁厚,遂尽用银绢二十万之数,减燕云租赋,故其后政虽乱,而人心不离。
《东轩笔录》:王荆公安石当国,以徭役害民,而游手无所事,故率农人出钱,募游手给役,则农役异业,两不相妨。行之数年,荆公出判金陵,荐吕惠卿参知政事。惠卿用其弟温卿之言,使免役钱依旧,而拨诸路閒田募役。既而閒田少役,人多不能均济,天下方患其法不可行,而中丞邓绾又言惠卿意在是甲毁乙,故坏新法,于是不行温卿之言,依旧给钱募役。
王荆公当国,始建常平钱之议,以谓百姓当五谷青黄未接之时,势多窘迫。贷钱于兼并之家,必有倍蓰之息。官于是结甲请钱,每千有二分之息,是亦济贫民而抑兼并之道,而民閒呼为青苗钱。范镇时以翰林学士知通,进银台司,误会此意,将谓如建中閒税青苗于田中也。遽上疏,略曰:常平仓始于汉之盛时,贵而散之,贱而敛之,虽尧舜无易也。青苗者,荒乱之世所请,青苗在田,贱估其直。敛收未毕,而责其偿,此盗蹠之法也。今以盗蹠之法,变唐虞不易之政,此人情所以不安,而中外所以惊疑也。疏奏请,众谓不然,落翰林学士,守本官致仕。制有举直措枉,古之善政,服谗蒐慝,义所当诛,盖谓是也。
《宋史·吕陶传》:陶,元祐初,擢殿中侍御史。时议行差役,陶言:郡县风俗异制,民之贫富不均,当此更法之际,若不预设防禁,则民閒虽无纳钱之劳,反有偏颇之害。莫若以新旧二法,裁量厥中。会陶谒告归,诏于本道定议。陶考究精密,民以为便。
《东坡志林》:儋耳进士黎子云言城北十五里许,有唐村庄,民之老曰允从者,年七十馀,问子云言宰相何苦以青苗久困我,于官有益乎。子云言,官患民贫富不均,富者逐什一益富,贫者取倍称,至鬻田质口,不能偿。故为是法以均之。允从笑曰:贫富之不齐,自古已然。虽天公不能齐也。子欲齐之乎。民之有贫富,由器用之有厚薄也。子欲磨其厚,等其薄厚者,未动而薄者先穴矣。元符三年二月二十一日,子云过予,言此负薪能谈王道,正谓允从辈耶。
《辽史·马人望传》:咸雍中,为松山县令。岁运泽州官炭,独役松山,人望请于中京留守萧吐浑均役他邑。吐浑怒,下吏,系几百日;复引诘之,人望不屈,萧喜曰:君为民如此,后必大用。以事闻于朝,悉从所请。迁警巡使。会检括户口,未两旬而毕。同知留守萧保先怪而问之,人望曰:民产若括之无遗,他日必长厚敛之弊,大率十得六七足矣。保先谢曰:公虑远,吾不及也。天祚时,拜南院枢密使。当时民所甚患者,驿递、马牛、旗鼓、乡正、厅隶、仓司之役,至破产不能给。人望使民出钱,官自募役,时以为便。
《宋史·颜师鲁传》:师鲁,除江东提举。寻改使浙西。役法敝甚,细民至以鸡豚罂榻折产力,遇役辄破家。师鲁下教属邑,预正流水籍,稽其役之序,宽比限,免代输,咸便安之。
《谢谔传》:谔知袁州分宜县。县积负于郡数十万,岁常赋外,又征缗钱二万馀,谔乃疏其弊于诸监司,请免之。以丁忧,服阕,除干办行在诸司粮料院。迁国子监簿,寻擢监察御史。奏减袁州分宜、秀州华亭月桩钱。谔里居时,创义役法,编为一书,至是上之。诏行其法于诸路,民以为便。迁侍御史,再迁右谏议大夫。《余端礼传》:端礼,第进士,知湖州乌程县。民间赋丁绢钱,率三氓出一缣,不输绢而折其估,一缣千钱,后增至五千,民不胜病。端礼以告于府,事得上闻,又自诣中书陈便宜,岁蠲缗钱六万。
《儒林传》:程迥,知隆兴府进贤县。县大水,亡稻麦,郡蠲租税至薄,迥白于府曰:是驱民流徙耳。赋不可得,徒存欠籍。乃悉蠲之。郡僚犹曰:度江后来,未尝全放,恐户部不从。迥力论之曰:唐人损七,则租、庸、调俱免。今损十矣。夏税、役钱不免,是犹用其二也,不可谓宽。议乃息。
《张浚传》:浚子枃,知隆兴府兼江西安抚使。奉新县旧有营田,募民耕之,亩赋米斗五升,钱六十,其后议臣请鬻之。始,征两税和买,且加折变,民重为困,枃悉奏蠲之。
《林大中传》:大中,知抚州金溪县。郡督输赋急,大中请宽其期,不听,纳告敕投劾而归。已而为殿中侍御史。时江、浙四路民苦折帛和买重输,大中曰:有产则有税,于税绢而科折帛,犹可言也,如和买折帛则重为民害。盖自咸平马元方建言于春预支本钱济其乏绝,至夏秋使之输纳,则是先支钱而后输绢。其后则钱盐分给,又其后则直取于民,今又令纳折帛钱,以两缣折一缣之直,大失立法初意。朝廷以其言为减所输者三岁。
《金史·范拱传》:拱,为刘豫尚书左丞,兼门下侍郎。豫以什一税民,名为古法,其实裒敛,而刑法严急,吏夤缘为暴。民久罹兵革,益穷困,陷罪者众,境内苦之。右丞相张孝纯及拱兄侍郎巽,极言其弊,请仍因履亩之法,豫不从。巽坐贬官,自是无复敢言者。拱曰:吾言之则为党兄,不言则百姓困弊。吾执政也,宁为百姓言之。乃上疏,其大略以为国家惩亡宋重敛弊,什一税民,本务优恤,官吏奉行太急,驱民犯禁,非长久计也。豫虽未即从,而亦不加谴。拱令刑部条上诸路以税抵罪者凡千馀人,豫见其多,乃更为五等税法,民犹以为重也。齐废,梁王宗弼领行台省事,拱为官属。宗弼访求百姓利病,拱以减税为请,宗弼从之,减旧三分之一,民始苏息。
《李上达传》:齐国建,为吏部员外郎,摄户部事。刘豫行什一之法,乐岁输多,歉岁寡取之,盖古人助法也。收敛之时,蓄积盖藏,民或不以实输官,官亦不肯尽信,于是告讦起而狱讼繁,公私苦之。上达论其弊,豫改定为五等之制。
《庞迪传》:海陵南伐,徵敛烦急,官吏因缘为奸,富者用贿以免,贫者破产益困。迪悉召民使共议增减,不加威督而役力均,人情大悦。
《高汝砺传》:汝砺,拜尚书左丞。时高琪欲从言事者岁阅民田徵租,朝廷将从之。汝砺言:臣闻治大国者若烹小鲜,最为政之善喻也。国朝自大定通检后,十年一推物力,惟其贵简静而重劳民耳。今言者请如河北岁括实种之田,计数徵敛,即是常时通检,无乃骇人视听,使之不安乎。且河南、河北事体不同。河北累经劫掠,户口亡匿,田畴荒废,差调难依元额,故为此权宜之法,盖军储不加多,且地少而易见也。河南自车驾巡幸以来,百姓凑集,凡有闲田及逃户所弃,耕垦殆遍,各承元户输租,其所徵敛,皆准通推之额,虽军马益多,未尝阙误,讵宜一概动扰。若恐豪右蔽匿而逋征赋,则有司检括亦岂尽实。但严立赏罚,许其自首,及听人告捕,犯者以盗军储坐之,地付告者,自足使人知惧,而赋悉入官,何必为是纷纷也。抑又有大不可者三:如每岁检括,则夏田春量,秋田夏量,中间杂种亦宜随时量之,一岁中略无休息,民将厌避,耕种失时,或止耕膏腴而弃其馀,则所收仍旧而所输益少,一不可也。检括之时,县官不能家至户到,里胥得以暗通货赂,上下其手,虚为文具,转失其真,二不可也。民田与军田犬牙相错,彼或阴结军人以相冒乱,而朝廷止凭有司之籍,傥使临时少于元额,则资储阙误必矣,三不可也。夫朝廷举事,务在必行,既行而复中止焉,是岂善计哉。议遂寝。
《元史·耶律楚材传》:太祖召见楚材,处之左右。丙申秋,忽都虎以民籍至,帝议裂州县赐亲王功臣。楚材曰:裂土分民,易生嫌隙,不如多以金帛与之。帝曰:已许奈何。楚材曰:若朝廷置吏,收其贡赋,岁终颁之,使毋擅科徵,可也。帝然其计,遂定天下赋税,每二户出丝一斤,以给国用;五户出丝一斤,以给诸王功臣汤沐之资。地税,中田每亩二升又半,上田三升,下田二升,水田每亩五升;商税,三十分而一;盐价,银一两四十斤。既定常赋,朝议以为太轻,楚材曰:作法于凉,其弊犹贪,后将有以利进者,则今已重矣。
《世祖纪》:京兆等路岁办课额,自一万九千锭增至五万四千锭,阿合马尚以为未实,欲覈之。帝曰:阿合马何知。事遂止。
《良吏传》:白景亮,授衢州路总管。先是,为郡者于民间徭役,不尽校田亩以为则,吏得并缘高下其手,富民或优有馀力,而贫弱不能胜者,多至破产失业。景亮深知其弊,乃始覈验田亩以均之,役之轻重,一视田之多寡,大小家各使得宜,咸便安之,由是民不劳而事易集,他郡邑皆取以为法。
《松江府志》:陈秀,汴梁人。避红巾乱,徙居华亭三界址。太祖召诸粮头入见,秀手足胼胝,呼为好百姓。给帖一道,内云有此帖者,是我良民秀。运粮至京,居停张氏有女端重,秀每抱之,赠以刷绿布,女后选为仁宗后。每问秀运粮来乎,辄赐以酒食。正统间,里中建石梁,秀方击鼓集众,适有官长乘船至,召秀问曰:此处田地俱荒,何故。秀答曰:田有官田、民田,民田五升起粮,官田一石一斗起粮,至九斗七斗五斗,止太祖罪吴民不早归顺,故以租额作粮额。民俱远窜。若得减粮额,便可招集流民。官长颔之。令至察院具呈,盖即周文襄也,减粮实自此始。
《明外史·叶宗人传》:宗人,以夏原吉荐,授钱塘知县。县为浙江省会,徭重,豪有力往往搆黠吏得财役贫。宗人令民自占甲乙,书于册,以次签役,役乃均。
《李信圭传》:信圭,洪熙时举贤良,授清河知县。县瘠而冲,官艘日相衔,役夫动以千计。前令请得沐阳五百人为助,然去家远,艰于衣食。信圭请免其助役,代输清河浮征三之二,两邑便之。宣德八年春,又言:自江、淮达京师,沿河郡县令军民挽舟,若无卫军则民夫尽出有司,州县岁发二三千人,昼夜以俟。而上官又不分别杂泛差役,一体派及。致土田荒芜,民无蓄积。相遇歉岁,辄老稚相携,缘道乞食,实可悯伤。请自仪真抵通州,免其杂徭,俾得尽力农田,兼供夫役。从之。弇州说部何乔为金濂碑阴记云,浙东大姓有输岁赋绵绢至京者,适有诏蠲逋赋,乃匿其半,而以半贿权贵,嘱公以赦蠲之。公言此乃徵在官者,力持不可。权贵怒,嗾台谏劾公,文致其罪,请下廷尉。景皇帝察其诬,不许。
《明外史·王恕传》:恕,巡抚江南。旧制,应天、镇江、太平、宁国、广德官田徵半租,民田全免。其后,民田率归豪右,而官田累贫民。恕乃量减官田耗,稍增之民田。常州时有羡米,乃奏以六万石补夏税,又补他府户口盐钞六百万贯,公私便焉。所部水灾,奏免秋粮六十馀万石。周行赈贷,全活二百馀万口。江南岁输白粮,民多至破产,而光禄概以给庖人、贱工。又中官暴横,四方输上供物,监收者率要羡入。织造缯䌽采花卉禽鸟者,络绎道路。恕先后论列,皆不纳。
《周经传》:经,孝宗时,为户部尚书。帝以肃宁诸县地四百馀顷赐寿宁侯张鹤龄,其家人因侵民地,殴民至死,下巡抚高铨勘报。铨言可耕者无几,请仍赋民,不许。时王府、勋戚庄田例亩徵银三分,独鹤龄奏加徵二分,且概加之沙碱地。经抗章执奏,命侍郎许进偕太监朱秀覆核。经言:地已再勘,今复遣使,徒滋烦扰。昔太祖以刘基故减青田赋,徵米五合,欲使基乡里子孙世世颂基。今兴济笃生皇后,作配圣躬,正宜恤民减赋,俾世世戴德,何乃使小民衔怨无已也。顷之。进等还言此地乃宪庙皇亲柏权及民恒产,不可夺。帝竟予鹤龄,如其请加税,而命偿权直,除民租额。《马文升传》:文升为兵部尚书十三年,尽心戎务,数条上便宜。率报可。民困赋役,文升极陈其害,谓:今民田十税四五,其输边塞者粮一石费银一两以上。若丝线布帛之输京师者,交纳尤难所费过输纳数,南方转漕通州至有三四石致一石者。中州岁役五六万人治河,近者修塞决口发山东、河南夫不下二十万,苏、松治水亦如之。湖广建吉、兴、岐、雍四王府,江西益、寿二府,山东衡府,通计役夫不下百万。近诸王之国役夫供应亦四十万。加以湖广征蛮,山、陕防边,供馈饷给军旅者又不知凡几。赋重役繁,未有甚于此时者也。宜严敕内外诸司,省烦费,宽力役,毋擅有科率,王府之工宜速竣。勿穷极壮丽,以耗民财。而其本尤在崇正学,抑邪术;节财用,省工作,然后民得休息。诏下所司详议。
《庞嵩传》:嵩历应天通判,进治中,凡八年。府缺尹,屡摄其事。留都民苦役重,方为调剂,凡优免户及寄居客户、诡称官户、寄庄户、女户、神帛堂匠户,俾悉出以供役,民困大苏。
《王仪传》:仪再为苏州知府。至则叹曰:苏赋当天下什二,而田额淆无可考,何以定赋。乃履亩丈之,使县各为籍。以八事定田赋,以三条核税课,徭役、维均。令下初若烦碎,后百馀年不能易。
《贾三近传》:三近,为户科给事中。初,有令征赋以八分为率,不及者议罚。三近请地若彫敝者减一分,诏从之。
《萧彦传》:彦进户科都给事中。初,行丈量法,延、宁二镇益田万八千馀顷。总督高文荐请三年征赋,彦言:西北垦荒永免科税,祖制也。况二镇多沙碛,奈何定永额,使初集流庸怀去志。遂除前令。寻上言:察吏之道,不宜视催科为殿最。昨隆庆五年诏征赋不及八分者,停有司俸。至万历四年则又以九分为及格,仍令带征宿负二分,是民岁输十分以上也。有司惮考成,必重以敲扑。民力不胜,则流亡随之。竭泽而渔其何以继。臣以为九分与带征二议,不宜并行。所议宽一分,民受一分之赐也。部议允行。
《郭惟贤传》:惟贤,万历二十年,以右佥都御史巡抚湖广。景王封德安,土田倍诸藩,国绝赋额犹存。及帝弟潞王之国卫辉,悉以景赋予王。王奏赋不及额,帝为夺监司以下俸,责抚按急奏报。惟贤言:景府赋额皆奸民投献,妄张其数。臣为王履亩,增赋二万五千,非复如往者虚数,王反称不足,何也。且潞去楚远,莫若徵之有司,转输潞府。《会典》皇庄及勋戚官庄,遇灾蠲减视民田。今襄、汉水溢,王佃民流亡过半,请蠲如例。帝报许。
《朱鸿谟传》:鸿谟,擢右佥都御史,提督操江。改抚应天、苏州十府。引二祖节俭之德,请裁上供织造,报闻。吴中徭役不均,令一以田为准,不及百亩者无役,县为立籍,定等差。
《李承勋传》:时秦、晋、楚、蜀岁侵,诏免田赋。承勋言:有司例十月始徵赋。今九月矣,恐官吏督趣,阴图乾没。宜及其未徵,遣官驰告以所蠲数。山陬僻壤,俾悉户晓。有司不能奉宣德意者,罪之。抚按失举奏,并坐。帝褒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