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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十七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八十七卷目录

 荒政部汇考二十
皇清三〈康熙八则〉
 荒政部总论一
  礼记〈王制〉
  谷梁传〈鲁大饥〉
  汲冢周书〈籴匡解 大匡解〉
  管子〈八观 国蓄 山权数 山至数 揆度 菁茅谋〉
  韩非子〈外储说〉
  越绝书〈计倪内经〉
  贾谊新书〈忧民〉
  盐铁论〈力耕〉
  梁刘协新论〈贵农〉
  杜佑通典〈平籴〉
  册府元龟〈平籴 常平 惠民 蠲复〉
  昼帘绪论〈赈恤篇〉

食货典第八十七卷

荒政部汇考二十

皇清三

康熙四十三年十月初七日

上谕户部:山东比年歉收,民生饥馑。朕焦劳宵旰,未
尝晷刻少释于怀。四十一年钱粮,既分别减免带徵,又停四十二年徵收,蠲四十三年额赋,截漕平粜,发帑赈施,遣用多员,分道赡养,有就食京城者,复分厂煮赈,命满汉官员,资送回籍,并给以籽粒之需,然后民间渐有起色。今岁幸风雨和调,二麦毕登,秋禾稔穫,流移者悉返里闾,复业者咸安耕凿。朕于往来山东人等,备加询问,深用心慰。但念被灾之馀,甫离重困,若非大敷恩泽,终不能遽底盈宁。著将山东省,康熙四十四年应徵地丁银米等项,除漕粮外,通行蠲免。从来水旱靡常,抚绥百姓之道,全视大小官吏,实心讲求,庶几民有攸济。谕旨到日,该巡抚即饬有司,张示晓谕,务俾通省,均沾实惠。仍牖导小民,撙节盖藏,期于比屋,皆有馀蓄。则于朕惓惓为民经画之意,可以无负矣。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十月初七日

上谕户部:今岁直隶地方,雨晹应候,禾稼有秋。各郡
民生皆获安恒业。惟是去岁山东被灾之民,自冬月以迄春夏,流离转徙,入顺天、河间境内者甚多。于时设厂煮糜,所在赈救。因而米价至今未减。诚恐近畿一路闾井小民,绌于生计,是宜加恩宽恤,用弘休养。顺天、河间二府,属康熙四十四年应徵地丁银米,著通行蠲免。该巡抚即饬府州县官,张示遍谕,务俾穷乡僻壤,均沾实惠,以副朝廷优轸畿辅黎氓至意。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十月十四日

上谕户部:朕宵旰孳孳,惟以康济民生为念。每岁四
方水旱,皆谕令各督抚,不时奏闻,仍间遣人员驰往各路,咨询农事。有自外省来者,必详问所过地方雨晹耕作之状。凡以民生所重,无如粒食,不得不预为经画也。四十一年冬,朕巡幸至山东德州,闻知莱、芜等六州县民被灾伤,即与蠲免四十二年钱粮。及四十二年春,南巡视河,经行泰安,一路见其闾阎生聚,远不逮于从前,随下谕,详察被灾州县,蠲除额赋。并动仓谷赈济。但赈蠲虽行,而人民甚属窘迫,非以赡养蒙古之法行之,不能立遂生计。再三筹策,乃命官民愿效力者百馀人,星速前赴山东,计口授粮,给衣济用,兼量助牛种等物,贫窭之人,皆赖以全活。比朕避暑口外,觉夏月雨水颇多,即命行文移问山东等省,而东省果告潦灾,秋禾少收,民滋困苦,而地方人情,犹帖然安堵。此即遣官养民之实效也。因又下谕,增益多员,并准运通仓米石,以资急用。顾各州县地广人众,需费浩繁,尤必大加赈施,方能遍及。特命漕臣,亲赴东省,截留漕粮五十万石,分贮沿河镇市冲要之地,散赈而外,即平价发粜。而又谕满洲、蒙古、汉军,每三佐领,合派一人,计得四百馀人,此所派人员,每佐领领帑金一千两给之,并备车辆驼马等物,令分往山东各州县,照前遣人员赡养,以至来年七月为期。其登、青、莱三府,则截漕米,由天津海道运至其地,每府各三万石。又遣用大臣三员,分三路往来巡视,稽覈散赈事宜,酌定平粜价值,而民间始尽沾实惠。至于未经散赈之际,饥民有流入京城者,老幼仳𠌯,急于得
食。爰于今岁春月,命八旗王、贝勒、大臣、内务府官员,并汉大臣官员,设厂数十处,煮赈一月有馀。复念饥民抛弃乡土,久住京师,究非长策。于是遣官雇募船只,送还原籍,仍给以银两为日用籽粒之资,而流移之人,遂得复安本业。入夏以来,风雨和调,二麦稔登,秋田多稼。该省进呈谷穗,合之往来人等奏对之言,朕心始为大慰。夫水旱灾伤,事所时有,非恃庙堂之上,多方赈救,则民将何依。朕为山左,劳心筹画者,两载于兹,乃幸奏有成效。今三路大臣,及该抚,俱奏年谷顺成,民生得所,赈事告竣,前后效力诸臣,宜加奖劝。去岁春秋二次遣往养民各员,著察明议叙,内有自出己力赡养者,从优议奏。其在京捐银,及资送回籍人员,亦著一并议叙。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康熙四十四年
五月初五日

上谕户部:闻广平县地亩被淹,百姓苦累输纳额赋,
甚属艰难。著该抚察明,停徵,俟田地涸出之日,开垦起科,以纾民力。
八月初三日

上谕扈从大学士马齐等:四十二年春,朕往巡南省,
见山东岁歉民饥之状,即截漕停徵,蠲免钱粮,遣情愿效力官员,前往赈济。迨至秋间,又拨八旗官员,令每佐领,领银一千两,分往颁赈,民乃得苏。是以效力人员,皆令议叙。今各佐领借支未还银一千两,如仍向佐领按数扣除,则兵丁粮饷,必致不敷。著将官库利银,抵还此银之数,免于佐领扣除。
九月二十五日

上谕户部:凤阳府属州县,及睢宁、沐阳二县被灾,应
蠲数目,俱依议速行。灾伤地方应徵地丁漕项银米,著暂停徵。俟明年秋收后,该抚以所收丰歉,具题请旨。
康熙四十五年
十一月二十日

上谕户部:今岁汉江水大,南郑等县城垣田舍被水
冲没,且米价腾贵,小民艰食。所有本年应徵钱粮,著豁免。明年以后地丁钱粮,亦著暂行停徵。俟应徵收之年,该督抚察明具奏起科。现在被灾人民,著该督抚速行赈济。
康熙四十六年
七月二十八日

上谕大学士马齐等:江浙被旱灾事,王然于六月二
十八日具题,卲穆布于七月初十日具题,伊等题报之后,有雨无雨,著问江南、浙江九卿大小诸臣,或有伊等家信,或问之南方来人,著即陈奏。虽有错误,亦不较也。至江西、湖广两省雨水,米谷何如,亦著问明,与九卿所议,另具摺来奏。江西、湖广雨水调和,米谷有收,尚无妨碍。傥雨水不调,关系甚大。不可不预为筹画也。
九月十九日

上谕大学士马齐等:近日于准以旱荒,请行捐纳,若
开捐纳之例,其中侥倖者,不过数人而已。于贫民毫无益也。此中情事,朕知之甚晰。今急行拯救,始于地方有济,若待捐纳,则民皆流散矣。十月初七日

上谕户部:江南地方,频年雨旸时若,百谷顺成,闾井
黎氓,咸得遂生乐业。但民间夙鲜盖藏,禦荒无术。一遇岁歉,即有匮乏之忧。朕屡次南巡,素所洞悉。今年自夏入秋,雨泽愆期,该督抚先后奏至,因念小民久未被灾,骤罹荒旱,所关甚钜。随命九卿等,速同详议应行事宜业,经敕令,停徵并发仓谷赈济。顾仓储数少,未足遍给,惟各州县截留漕米,可以实惠及民。目下时已届冬,总漕桑格无事,著会同总督邵穆布、巡抚于准,亲历各州县被灾地方,备加察勘。将今年所徵漕粮,每州县或留八九万石,或留十万石,酌量足支赈给之数,分别多寡,存留支散。及今漕米尚未开兑,截现收之粮,以济待哺之众,实于民生,大有裨益。此朕殷殷怀保赤子,轸念如伤之至意。尔部即移文该督等,实心奉行。仍开具赈济实数,奏闻。特谕。
十月初七日

上谕户部:从来漕粮,关系仓储,最为重要。每岁刻期
输挽,概不停徵。即蠲除节年额赋,亦不及漕项。朕前以国家经费尚充,曾有酌免漕粮之事。系出特恩。去年颁发谕旨,已将江南省民欠地丁银米,自康熙四十三年以前,通行蠲豁。而漕项所欠,尚在徵收。今念江南地方,现被旱灾,除新徵粮米,另有谕旨,酌量截留散赈外。其四十三
年以前,江宁巡抚所属各府州县,未完民欠漕项银两,六十八万七千两有奇,米麦三十一万一千八百石有奇,著该抚一一察明,悉与全免,用纾闾阎之馀力,俾办额运之正供。事切利民,蠲逾常格。尔部移文该抚,令张示遍谕,务使均沾实泽,以称朕深轸民依之意。如有不肖,有司朦混重徵者,察出,定从重治罪。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十一月初二日

上谕户部:江浙地方,赋役殷繁,倍于他省。朕屡经巡
历,时切轸怀。比年以来,业已节次敷恩,频行蠲贷。顷因两省偶被旱灾,随命按数减徵,豁免漕欠,并分截本年漕粮,令该督抚亲往散赈。犹念民间素鲜储蓄,生计不充,非更加格外滋培,则荒歉之馀,未能骤臻康阜。兹特再施膏泽,用弘休养。康熙四十七年,江南浙江通省人丁,共额徵银六十九万七千七百馀两,著悉与蠲免。其今年被灾,安徽巡抚属七州县三卫,江宁巡抚属二十五州县三卫,应徵地亩银共二百九十七万五千二百馀两,粮三十九万二千馀石,浙江二十州县一所,应徵地亩银九十六万一千五百馀两,粮九万六千馀石,四十七年亦俱著免徵。所有旧欠带徵银米,并暂停追取。俟开徵时,一并输纳。务使小民一岁之内,绝迹公庭,安处陇亩,俾得优游作息,经理农桑。庶几闾阎气象,可以日加丰豫。谕旨到日,该督抚体朕孳孳惠爱黎元至意,各饬有司,实心奉行。仍张示通晓,令咸知悉。傥蠲除不实,致有侵冒,察出,定治重罪。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十一月十一日

上谕内阁:福建内地之民,住居台湾者甚多。比来荐
罹灾祲,米谷不登。在土著之人,犹可采捕为生。内地人民,粮食匮乏,在彼地既难以自存,欲回故土,又远隔大洋。前来无力如此,情事诚为可悯。著行文该地方官,察明情愿复归乡土者,或遇兵丁换班之船,或遇公务奉差之船,令其附载,带回原籍。
十一月二十三日

上谕江浙在京官员大学士张玉书、尚书王鸿绪等:
朕在宫中,无刻不以民间疾苦为念。恐遇旱涝,必思豫防。至巡幸各省,于风俗民情,无不咨访。即物性土宜,皆亲加详考。每至一方,必取一方之土,以验试其燥湿。今岁南巡江浙,见天气久晴,所经河渠港荡之水,比旧较浅。即虑夏间或有亢旸之患。是时麦田虽甚丰稔,然南方二麦用为曲糵者,多不似北方,专资面食。南方惟赖稻米,北方则兼种黍稷粱粟。有携北方黍稷及蔬菜之类至南方种植者,多不收穫。此水土异宜,不可强也。且江浙地势卑下,不雨则蒸湿,人不能堪。有雨则凉,人皆爽豁。虽地称水乡,而水溢易泄,涝岁之为患尚浅,旱岁则为患甚剧。北方经月不雨,亦尚无碍。南方夏秋间,经旬缺雨,则田皆坼裂,禾苗渐槁矣。《喜雨亭记》云:十日不雨,则无禾。盖谓此也。江浙农功,全资灌溉。今河渠港荡,比旧俱浅者,皆由素无潴蓄所致,雨泽偶愆滨河低田,犹可戽水济用。高仰之田,力无所施,往往三农坐困。朕兹为民生,再三筹画经久之计,无如兴水利,建闸座,蓄水灌田之为善也。江南省之苏、松、常、镇及浙江省之杭、嘉、湖诸郡所属州县,或近太湖,或通潮汐,所有河渠水口,宜酌建闸座,平时闭闸蓄水,遇旱则启闸放水。其支河港荡淤浅者,并宜疏浚引水四达,仍酌量建闸,多蓄一二尺水,即可灌高一二尺之田。多蓄四五尺水,即可灌高四五尺之田。准此行之,可俾高下田亩,永远无旱涝矣。尔等其以朕意,晓喻诸臣,详议以闻。
康熙四十七年
七月十五日

上谕工部:去岁,杭州等处田亩被灾,民生疲敝。这支
河港,荡淤浅之处,若劝谕百姓开浚,恐地方官员藉此私派害民,亦未可定。况需费无多,著动用正项钱粮,速行疏浚。
十月十六日

上谕户部:朕屡次南巡,见闾阎殷阜之象,远不逮于
旧时。故于民生风俗,无不一一咨访。虽不时蠲免额赋,停徵积逋,仅可支吾卒岁,绝无馀蓄。且今承平既久,生齿日蕃,食渐不充,用多不给,亦理势之所必致。朕每念及此,未尝不为恻然。去年江南、浙江二省,俱被旱荒,多方轸恤,始苏民困。迨今岁复报潦伤,旋经照例蠲赈,并下诏书,留漕资济。但岁再不登,生计益匮。欲令办赋,力
必难供。朕于国家一切经费,累年撙节,帑藏充裕,以此涣敷膏泽,藏富于民,俾得尽力农桑,衣食滋殖。百姓既足,国用何忧。康熙四十八年,除漕粮外,江南通省地丁银四百七十五万四百两有奇,浙江通省地丁银二百五十七万七千两有奇,著全行蠲免。所有旧欠带徵银米,仍暂停追取。此朕因江浙二省为东南重地,特于格外施仁,用弘休养之至意。该督抚各饬有司,张示遍谕,务令穷乡蔀屋,咸共知悉。傥或别借事端,侵冒徵派。事发,定从重治罪。尔部即遵谕行。特谕。
康熙四十八年
十月二十五日

上谕户部:今岁入夏以后,朕因南方二麦不登,北地
亦被微潦,宵旰轸虑,甚切焦劳。继而畿辅稔收,三吴秋熟,兼以四方奏报,咸获有年,朕心始为稍慰。夫水旱灾伤,事所时有。而小民皆如赤子,一以疾苦见告,即不忍恝置于怀。今念江南淮安府、扬州府、徐州三属地卑积水,被灾独重。秋禾未播种者甚多。虽本年钱粮,业经全免。又曾遣官分赈,而失业之民,宜加格外之恩,以弘爱养。康熙四十九年,淮、扬、徐三属邳州等十九州县、三卫,额徵地丁银五十九万三千八百两有奇,著通行蠲免。又河南省归德府属商丘等六县,山东省兖州府属济宁等四州县,或被夏灾,或被秋灾,虽已各依分数,例免额赋,并宜更施膏泽,用厚民生。康熙四十九年,商丘等县应徵地丁银二十万二千四百两有奇,济宁等州县应徵地丁银一十四万六千六百两有奇,俱著通行蠲免。其应蠲免州县,有旧欠未完钱粮,亦著停徵一年。谕旨到日,各该督抚,严饬有司,体朕殷殷轸恤灾氓至意。张示遍喻,悉心奉行,务俾穷乡僻壤,均沾实惠。如有不肖官吏,借端私徵者,即行察。尔部即遵谕行。特谕。康熙四十九年
三月十七日

上谕户部:漕粮例不蠲免,念浙省被灾之后,民力艰
难,这缓徵漕米九万二千馀石,著免徵收。八月二十日

上谕户部:这截留漕米,监运至狼山乍浦,著侍郎塔
进泰、李旭升去,仍令福建地方提督总兵官,前来接运。赈济灾黎,事关重大,塔进泰等著先驰驿速赴福建,将赈济事宜,会同该督抚,明白详议,并料理船只遣行,再回江浙,候领运提镇等到日,以所截留之米,照数交给。事毕,回京。十月初九日

上谕户部:定海总兵官吴郡愿自备船只,亲送浙江
漕粮五万石,乘顺风,速达闽省,以济饥民,实心效力,有裨公务,深可嘉尚。著照所请,速行。康熙五十年
五月初七日

上谕大学士温达等:此间大学士等,将朕口传旨意,
令在京大学士,齐集九卿、詹事科道掌印、未掌印官员,通行晓谕。伊等有可言之事,在九卿前,各亲书奏闻。朕自京偶尔违和,至今扶掖,未能行走。又兼天时亢旱,日夕忧虑,寝食靡宁。古来君臣之义最重,必明良合德,方能上格

天心,感召和气,不在修饰虚名也。今亢旸不雨,君臣宜
时相儆惕,以万民生计为忧。其间念切国家,不乏其人,而玩泄性成者,亦未必全无。凡尔臣工,理宜体朕孜孜忧民之念,竭诚祷祝,庶可望甘霖早沛耳。
五月初八日

上谕大学士温达等:现在此处大学士等,将朕手书
谕旨,发往京城,会集满汉大学士、九卿、詹事掌印、不掌印科道官,详晰传谕。伊等有应陈奏之事,各自亲书奏摺,即当九卿前,交明具奏。朕自京师抱恙而出,今行步未健,尚需人扶掖。又兼天时亢旱,蚤夜焦劳,以致不安寝食。自古君臣之义甚重,必上下一德相成,然后能感

上天之心,召致和气,不在徒饰虚文,务空名以从事也。
今当此亢旱之际,我君臣应协同心力,夙夜靡宁,以为万民筹画生计。大抵诸臣内,实心以国家为念者,固自不少。而秉性奸恶,亦不可谓无人。惟尔诸臣,宜仰体朕怀,日存忧惕,为群黎竭诚祈祷。庶几甘霖可冀倖早获也。特谕。

荒政部总论一

《礼记》

《王制》

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然后天子食,日举以乐。

《谷梁传》《鲁大饥》

五谷不升为大饥。一谷不升谓之嗛,二谷不升谓之饥,三谷不升谓之馑,四谷不升谓之康,五谷不升谓之大侵。大侵之礼,君食不兼味,台榭不涂,弛侯,廷道不除,百官布而不制,鬼神祷而不祀,此大侵之礼也。

《汲冢周书》《籴匡解》

成年年谷足宾祭,祭以盛大驯钟绝服,美义淫皂畜约制馀子务,艺宫室城廓修为备供有嘉莱,于是日满年俭谷不足,宾祭以中盛乐。唯钟鼓不服美三牧五库补摄凡美不修馀子务穑,于是纠秩年饥,则勤而不宾举祭,以薄乐无钟鼓,凡美禁书不早群车不雕,攻兵备不制民,利不淫征当商旅以救穷乏,闻随卿下鬻塾分助有匡以绥无者。于是救困大荒有祷,无祭国不称乐,企不满壑刑罚,不修舍用振穹,君亲巡方卿参告籴馀子倅运开口,同食民不藏粮,曰有匡裨民畜,唯牛羊于民大疾惑,杀一人无赦男守疆戎,禁不出五库不膳丧礼,无度察以薄资礼,无乐宫不帏嫁娶,不以时宾旅设位有赐。

《大匡解》

维周王宅程三年,遭天之大荒。作大匡以诏牧,其方三州之侯,咸率王乃召冢卿三老。三吏大夫百执事之人,朝于大庭,问罢病之故,政事之失刑罚之戾,哀乐之尤宾客之盛,用度之费,及关市之征,山林之匮,田宅之荒,沟渠之害,怠墯之过,骄顽之虐,水旱之菑,曰不谷不德政事不时,国家罢病不能胥匡二三子,尚助不谷官,考厥职乡问其人,因其耆老及其总害。慎问其故,无隐乃情及某日以告于庙,有不用命有常不赦王既发命入食不举,百官质方□不食饔,及期日质明王麻衣,以朝朝中无采衣,官考其职乡问其利,因谋其菑旁匡于众,无敢有违诘退骄顽方收不服慎,惟怠墯什伍相保。动劝游居事,节时茂农夫任户,户尽夫出农廪,分乡乡命受粮程课物徵,躬竞比藏,藏不粥籴,籴不加均赋,洒其币乡正保贷成年不偿信诚匡,助以辅殖财,财殖足食克赋为征,数口以食,食均有赋,外食不瞻开关通粮,粮穷不转孤寡不废,滞不转留,戍城不留□,足以守出旅分均,驰车送逝旦夕运粮。于是告四方游旅,旁生忻通津济道宿所至如归,币租轻乃作母以行其子,易资贵贱以均游旅,使无滞无粥熟,无室市,权内外,以立均无蚤暮,闾次均行,均行众从积,而勿□以罚助,均无使之穷平,均无乏利民不淫,无播蔬,无食种。以数度多少,省用祈而不宾祭服,漱不制车,不雕饰人,不食肉畜,不食谷国,不乡射乐,不墙合墙屋,有补无作资农不败务,非公卿不宾,宾不过具哭不留,日登降一等庶人,不独葬,伍有植送往迎来亦如之。有不用命有常不违。

《管子》《八观》

行其田野,视其耕芸,计其农事,而饥饱之国可以知也。其耕之不深,芸之不谨,地宜不任,草田多秽,耕者不必肥,荒者不必硗,以人猥计其野,草田多而辟田少者,虽不水旱,饥国之野也。若是而民寡,则不足以守其地,若是而民众,则国贫民饥。以此遇水旱,则众散而不收;彼民不足以守者,其城不固。民饥者不可以使战。众散而不收,则国为丘墟。故曰:有地君国,而不务耕芸,寄生之君也。
课凶饥,计师役,视台榭,量国费,而实虚之国可知也。凡田野万家之众,可食之地,方五十里,可以为足矣。万家以下,则就山泽可矣。万家以上,则去山泽可矣。彼野悉辟而民无积者,国地小而食地浅也。田半垦而民有馀食而粟米多者,国地大而食地博也。国地大而野不辟者,君好货而臣好利者也。辟地广而民不足者,上赋重,流其藏者也,故曰:粟行于三百里,则国毋一年之积;粟行于四百里,则国毋二年之积;粟行于五百里,则众有饥色;其稼亡三之一者,命曰小凶。小凶三年而大凶,大凶,则众有大遗苞矣。什一之师,什三毋事,则稼亡三之一。稼亡三之一,而非有故盖积也,则道有损瘠矣。什一之师,三年不解,非有馀食也,则民有鬻子矣。故曰:山林虽近。草木虽美,宫室必有度,禁发必有时,是何也。曰:大木不可独伐也,大木不可独举也,大木不可独运也,大木不可加之薄墙之上。故曰:山林虽广,草木虽美,禁发必有时;国虽充盈,金玉虽多,宫室必有度;江海虽广,池泽虽博,鱼鳖虽多,罔罟必有正。船网不可一财而成也。非私草木爱鱼鳖也,恶废民于生谷也。故曰:先王之禁山泽之作者,博民于生谷也。彼民非谷不食,谷非地不生,地非民不动,民非作力毋以致财,天下之所生,生于用力;用力之所生,生于劳身,是故主上用财毋已,是民用力毋休也,故曰:台榭相望者,其上下相怨也。民毋馀积者,其禁不必止,众有遗苞者,其战不必胜。道有损瘠者,其守不必固。故令不必行,禁不必止,战不必胜,守不必固,则危亡随其后矣;故曰:课凶饥,计师役,观台榭,量国费,实虚之国可知也。

《国蓄》

岁适美,则市粜无予,而狗彘食人食。岁适凶,则市籴釜十襁,而道有饿民。然则岂壤力固不足,而食固不赡也哉。夫往岁之粜贱,狗彘食人食,故来岁之民不足也。物适贱,则半力而无予,民事不偿其本。物适贵,则什倍而不可得,民失其用。然则岂财物固寡,而本委不足也哉。夫民利之时失而物利之不平也。故善者委施于民之所不足,操事于民之所有馀。夫民有馀则轻之,故人君敛之以轻。民不足则重之,故人君散之以重。敛积之以轻,散行之以重,故君必有什倍之利,而财之櫎可得而平也。凡轻重之大利,以重射轻,以贱泄平。万物之满虚,随财准平而不变,衡绝则重见。人君知其然,故守之以准平,使万室之都必有万钟之藏,藏襁千万。使千室之都必有千钟之藏,藏襁百万。春以奉耕,夏以奉芸,耒耜械器,钟饟粮食,毕取赡于君,故大贾蓄家不得豪夺吾民矣。

《山权数》

桓公曰:何为失天之权则人地之权亡。管子对曰:汤七年旱,禹五年水,民之无𥼷卖子者,汤以庄山之金铸币,而赎民之无𥼷卖子者;禹以历山之金铸币,而赎民之无𥼷卖子者,故天权失,人地之权皆失也;故王者岁守十分之参三年与少半,成岁三十一年而藏十一年与少半,藏参之一,不足以伤民,而农夫敬事力作,故天毁地,凶旱水泆,民无入于沟壑乞请者也,此守时以待天权之道也。

《山至数》

桓公问管子曰:终身有天下而勿失,为之有道乎。管子对曰:请勿施于天下,独施之于吾国。桓公曰:此若言何谓也。管子对曰:国之广狭,壤之肥硗,有数。终岁食馀有数,彼守国者守谷而已矣。曰某县之壤广若干,某县之壤狭若干,则必积委币,于是县州里受公钱,泰秋国谷去参之一,君下令谓郡县属大夫,里邑皆籍粟入若干,谷重一也,以藏于上者国谷参分,则二分在上矣。泰春国谷倍重,数也。泰夏,赋谷以市櫎。民皆受上谷以治田土。泰秋,田谷之存予者若干,今上敛谷以币,民曰无币,以谷,则民之三有归于上矣。重之相因,时之化举,无不为国筴。君用大夫之委以流归于上,君用民以时归于君,藏轻出轻以重数也,则彼安有自还之大夫独委之,彼诸侯之谷十,使吾国谷二十,则诸侯谷归吾国矣。诸侯谷二十,吾国谷十,则吾国谷归于诸侯矣。故善为天下者,谨守重流,而天下不吾泄矣。彼重之相归,如水之就下。吾国岁非凶也,以币藏之,故国谷倍重。故诸侯之谷至也。是藏一分以致诸侯之一分,利不夺于天下,大夫不得以富侈,以重藏轻国,常有十国之筴也。

《揆度》

管子曰:上农挟五,中农挟四,下农挟三。上女衣五,中女衣四,下女衣三,农有常业,女有常事。一农不耕,民有为之饥者,一女不织,民有为之寒者。饥寒冻饿,必起于粪土,故先王谨于其始。事再其本,民无𥼷者卖其子。三其本,若为食。四其本,则乡里给。五其本,则远近通,然后死得葬矣。事不能再其本,而上之求焉无止,然则奸涂不可独遵,货财不安于拘,随之以法,则中内摲民也。轻重不调,无𥼷之民不可责理,鬻子不可得使。君失其民,父失其子,亡国之数也。
管子曰:神农之教曰:一谷不登,减一谷,谷之法什倍。二谷不登,减二谷,谷之法再什倍,夷疏满之。无食者予之陈,无种者贷之新。故无什倍之贾,无倍称之民。

《菁茅谋》

桓公曰:齐西,水潦而民饥,齐东,丰庸而粜贱,欲以东之贱被西之贵,为之有道乎。管子对曰:今齐西之粟,釜百泉,则鏂二十也,齐东之粟,釜十泉,则鏂二钱也,请以令籍人三十泉,得以五谷菽粟决其籍,若此,则齐西出三斗而决其籍,齐东出三釜而决其籍,然则釜十之粟,皆实于仓廪。西之民饥者得食,寒者得衣,无本者予之陈,无种者予之新,若此,则东西之相被,远近之准平矣。

《韩非子》《外储说》

文公问箕郑曰:救饿奈何。对曰:信。公曰:安信。曰:信名。
信名,则群臣守职,善恶不踰,百事不怠;信事,则不失天时,百姓不踰;信义,则近亲劝勉而远者归之矣。

《越绝书》《计倪内经》

计倪曰:太阴三岁处金则穰,三岁处水则毁,三岁处木则康,三岁处火则旱。故散有时积,籴有时领,则决万物不过三岁而发矣。以智论之,以决断之,以道佐之。断长续短,一岁再倍,其次一倍,其次而反。水则资车,旱则资舟,物之理也。天下六岁一穰,六岁一康,凡十二岁一饥,是以民相离也。故圣人早知天地之反,为之预备。故汤之时,比七年旱而民不饥,禹之时,比九年水而民不流。
计倪曰:籴石二十则伤农,九十则病末。农伤则草木不辟,末病则货不出。故籴高不过八十,下不过三十,农末俱利矣。

贾谊《新书》《忧民》

王者之法,民三年耕而馀一年之食,九年而馀三年之食,三十岁而民有十年之蓄。故禹水八年,汤旱七年,甚也,野无青草,而民无饥色,道无乞人,岁复之后,犹禁陈耕。古之为天下,诚有具也。王者之法,国无九年之蓄,谓之不足;无六年之蓄,谓之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今汉兴三十年矣,而天下愈屈,食至寡也,陛下不省邪。未获耳,富人不贷,贫民且饥,天时不收,请卖宅鬻子,既或闻耳。曩顷不雨,令人寒心,一雨尔,虑若更生。天下无蓄,若此甚极也。其在王法谓之何。必须困至乃虑,穷至乃图,不亦晚乎。窃伏念之,愈使人悲。然则所谓国无人者,何谓也。有天下而欲其安者,岂欺陛下者哉。上弗自忧,将以谁偷。五岁小康,十岁一凶,三十岁而一大康,盖曰大数。自人人相食,至于今若干年矣。即不幸有方二三千里之旱,天下何以相救,卒然边境有数十万众,聚天下将何以馈之矣。兵旱相承,民填沟壑,剽盗攻击者,兴继而起,中国失救,外敌必骇,一日而及,此之必然。且用事之人,未必此省,为人上弗自省忧,然事困,乃惊而督下,曰:此天也,可奈何。事既无如忧之何及。方今始秋时,可善为。陛下少间,可使臣从丞相御史计之。臣议诏所自用秩二千石,上虽幸使谊计,勿厚疏殆无伤也,有时矣。

《盐铁论》《力耕》

大夫曰:王者塞天财,禁关市,执准守时,以轻重御民。丰年岁登,则储积以备乏绝;凶年恶岁,则行币物;流有馀而调不足也。昔禹水汤旱,百姓匮乏,或相假以接衣食。禹以历山之金,汤以严山之铜,铸币以赠其民,而天下称仁。往者财用不足,战士或不得禄,而山东被灾,齐、赵大饥,赖均输之蓄,仓廪之积,战士以奉,饥民以赈。故均输之物,府库之财,非所以贾万民而专奉兵师之用,亦所以赈困乏而备水旱之灾也。文学曰:古者,什一而税,泽梁以时入而无禁,黎民咸被南亩而不失其务。故三年耕而馀一年之蓄,九年耕有三年之蓄。此禹、汤所以备水旱而安百姓也。草莱不辟,田畴不治,虽擅山海之财,通百味之利,犹不能赡也。是以古者尚力务本而种树繁,躬耕趣时而衣食足,虽累凶年而人不病也。故衣食者民之本,稼穑者民之务也。二者修,则国富而民安也。诗云:百室盈止,妇子宁止也。

梁刘协《新论》《贵农》

衣食者民之本也。民者国之本也。民恃衣食犹鱼之须水,国之恃民如人之倚足,鱼无水则不可以生,人失足必不可以步。国失民亦不可以治。先王知其如此,而给民衣食,故农祥旦正晨集,訾阳气愤盈土木脉发天子亲耕于东郊,后妃躬桑于北郊,国非无良农也。而王者亲耕,世非无蚕妾也。而后妃躬桑上可以供宗庙,下可以劝兆民,《神农之法》曰:丈夫丁壮而不耕,天下有受其饥者,妇人当年而不织,天下有受其寒者。故天子亲耕,后妃亲织以为天下。先是以其耕不强者,无以养其生,其织不力者,无以盖其形。衣食饶足,奸邪不生,安乐无事,天下和平,智者无所施其策,勇者无以行其威,故衣食为民之本,而工巧为其末也。是以雕文刻镂伤于农事,锦缋綦组害于女,工农事伤则饥之本也。女工害则寒之源也。饥寒并至而欲禁人为盗,是扬火而欲无炎挠水而望其静不可得也。衣食足知荣辱,仓廪实知礼节,故建国者必务田蚕之实弃,美丽之华,以谷帛为珍宝,比珠玉于粪土何者。珠玉止于虚玩,而谷帛有实用也。假使天下瓦砾悉化为和璞,砂石皆变为隋珠,如值水旱之岁,琼粒之年,则璧不可以禦寒珠,未可以充饥也,虽有夺日之鉴,代月之光,终于无用也。何异画为西施,美而不可悦。刻作桃李,似而不可食也。衣之与食,唯生人之所由。其最急者,食为本也。霜雪岩岩苫盖不可以代裘室如悬磬,草木不可以当粮。故先王制国有九年之储,可以备非常救灾厄也。尧汤之时有十年之蓄,及遭九年,洪水七载大旱,不闻饥馑,相望捐弃沟壑者,蓄积多故也。谷之所以不积者,在于游食者,多而农人少故也。夫螟螣秋生,而秋死一时为灾,而数年乏食今一人耕而百人食之其为螟,螣亦以甚矣。是以先王敬授民时,劝课农桑省游食之人,减徭役之费,则仓廪充实,颂声作矣。虽有戎马之兴,水旱之沴,国未尝有忧,民终为无害也。

杜佑《通典》《平籴》

李悝曰:籴甚贵伤人,甚贱伤农,人伤则离散,农伤则国贫,故甚贵与甚贱,其伤一也。善为国者,使人无伤而农益劝。今一夫挟五口,治田百亩,岁收亩一石半,为粟百五十石。除十一之税十五石,馀百三十五石。食,人月一石半,五人终岁为粟九十石,馀有四十五石。石三十,为钱千三百五十。除社闾尝新春秋之祠用钱三百,馀千五十。衣,人率用钱三百,五文终岁用千五百,不足四百五十。不幸疾病死丧之费及上赋敛,又未与此。此农夫所以常困,有不劝耕之心,而令籴至于甚贵者也。是故善平籴者,必谨观岁有上中下熟。上熟其收自四,馀四百石;中熟自三,馀三百石;下熟自倍,馀百石。小饥则收百石。中饥七十石。大饥三十石。故大熟则上籴三而舍一,中熟则籴二,下熟则籴一,使人适足,价平则止。小饥则发小熟之所敛。中饥则发中熟之所敛,大饥则发大熟之所敛,而粜之。故虽遇饥馑水旱,籴不贵而人不散,取有馀而补不足也。行之魏国,国以富强。

《册府元龟》《平籴》

孟子曰:犬彘食人食而不知捡,涂有饿莩而不知发。盖讥其不以法度,简敛也。是知善为国者,当平丰之岁,为凶荒之储所以顺天道,备寇贼而纾农人,务政本也。夫世有饥穰天之行也,邦之经费,既不可阙民之资奉,于是乎在或上熟,而不收恶岁而亡备乌,谓夫能通其变者也。若乃权其轻重制其物,宜则平籴之法存焉。所以上操其柄,下得其利,农夫不困国用常足者,亦繇是焉。古之知治道者,尝从事于斯矣,历代而下咸可述焉。

《常平》

夫岁有凶穰,故谷有贵贱,令有缓急则物有重轻。始自列国李悝起平籴之法,至于汉世寿昌建常平之制,裁之得宜。驭之有道,虽复天灾流行水旱作沴,而谷有常价,民无饥色,其后迫于群议,乃从中辍永平之岁。遵用旧典市籴益贱,廪庾充积,既而罢焉晋氏之后,南北更主或建置有初,或评论靡决名称之际,因革或殊经制之方,损益小异,讫于隋室,复有义仓社,仓之名,唐祚延久条式咸著朱梁五代干戈未息。扬雄奏议亦颇及之原其立法之意,诚以均节货币之高下,防虞稼穑之丰,歉调盈虚而御国用,谨聚散而济民,命管子所谓多则贱,寡则贵,散则轻,聚则重真得治财之术哉。夫为邦者,不可以不务也。

《惠民》

礼曰:行庆施惠,下及兆民。又曰:命有司,发仓廪,赐贫穷,赈乏绝。《易》称:振民育德。仲尼云:博施于民必也。圣乎皆惠爱之谓也。王者诞膺大命司牧黎庶如天之盖如地之载,则必泽及四海,惠洽无垠。天灾流行动必轸虑人殃于疫时予之辜,所以废苑囿,假池籞贷种食以赐,鳏寡给公田而止,流亡以至减服御损郎吏罢鱼龙狗马之戏开山泽陂湖之利,均输课役以勤劳来底。慎节减财,赋以济困,悯贫逖尔卿士,矜恤是加则太上所谓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者,斯可见矣。

《蠲复》

古者使民以时赋调有数,盖以备国用均民力也。其或天灾流行,水旱作沴,兵革之后,必有凶年。故哀其疾苦,而有复除之制。《周礼·小司徒》:稽国中,及四郊都鄙之夫家,九比之数,以辨老幼贵贱废疾,凡政之施舍者,贤者,能者。豫之传亦载楚左司马,沈尹戍师都君子与王马之属,以济师。此又在都邑之士,有复除者也。其后或王者之里行幸所过给军之劳苦,疾疫之灾,及吏民之产,子孝弟力田者,有时蠲之晁错,所谓德泽加于万民,民愈勤农民,不困乏天下安宁岁熟,且美则民大富乐矣,爱人之道斯为最焉。

《昼帘绪论》《赈恤篇》

岁获大有家用平康不惟民之幸,实令之幸一罹灾歉。何事不生,若流离若剽夺若死者相枕藉,啼饥连阡陌,岂非令之责哉,故不幸而疫疠,倏兴则当遣吏,抄劄家数人口,命医给药支钱付米,其全家在寝者,官为庸倩丐,徒看值每日两次点察其因病不救者,官为办给函木,仍支钱与之津送。或不幸而盗贼窃发,则当下都申严保伍,每五家为一甲,五小甲为一大甲,保长统之有警,则鸣梆集众协力剿捕,捕到则官支犒赏激厉其馀,若乞兵防拓若出榜抚谕,皆当随宜行之。其有水火挻灾,人民离散者,当禀白州郡借贷钱米人,各以若干米给之,若干钱贷之,使之整理室庐,兴复生业,不赡则咨目遍白不被害上户,量物力借贷并与贷给齐民。许其一月之后,日偿若干官,却以其所偿者,偿之上户。偿之州家,此策不亏官,而便民最为尽善。若但知赈给,则恐如曾南丰,所谓相率日待二升之廪,于上势不暇乎。他为吾恐官之所,给无已时而民之不复业如故也。其有旱涝伤稼,民食用艰者,当劝谕上户,各自贷给其农,佃直至秋成,计贷过若干官为,给文墨仰作三年。偿本主其逃遁。逋负者官为追督。惩治盖田主资贷佃户,此理当然不为科扰,且亦免费官司区处官之所当,处者只市户耳。却以官钱贷米,铺户令其往外郡邑,贩米出粜。但要有米可籴,却不可限,其价直米才辐,辏价自廉平,虽无待开广惠仓可也。若先君宰金溪两年值歉,只行此策,民用无饥不可不知也。然此皆为灾歉设也,非令所愿闻也。平居无事,令所以恤民者,惟蠲放僦,金耳。雨旸祈祷,大暑极寒固所当行,甚而知县无以邀民之誉。或到官,或生辰,或转秩循资,或差除荐举,率放免若干日,至有一岁放及大半者,不知僦金。既已折阅谁肯以屋予人积,至塌坏倾摧不复整葺。而民愈无屋可居矣,是盖不知贫富,相资之义者也。令果能以恤民为心也,则政必简刑,必清毋滥,追毋久系,不以科敷伤民力,不以土役妨民时,果何事而不可行吾恤之之心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