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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四十卷目录
农桑部纪事二
农桑部杂录
农桑部杂录
食货典第四十卷
农桑部纪事二
《宋书·袁湛传》:湛弟豹,为刘毅抚军咨议参军,领记室。毅时建议大田,豹上议曰:国因民以为本,民资食以为天,修其业则教兴,崇其本则末理,实为治之要道,致化之所阶也。不敦其本,则末业滋章;饥寒交凑,则廉耻不立。当今接篡伪之末,值凶荒之馀,争源既开,彫薄弥启,荣利荡其正性,赋敛罄其所资,良畴无侧趾之耦,比屋有困馁之患,中间多故,日不暇给。自卷甲却马,甫一二年,积弊之黎,难用克振,实仁怀之所矜恤,明教之所爰发也。然斯业不修,有自来矣。司牧之官,莫或为务,俗吏庸近,犹秉常科,依劝督之故典,迷民情之屡变。譬犹修堤以防川,忘渊丘之改易;胶柱于昔弦,忽宫商之乖调。徒有考课之条,而无毫分之益。不悟清流在于澄源,止轮由乎高闳,患生于本,治之于末故也。夫设位以崇贤,疏爵以命士,上量能以审官,不取人于浮誉,则比周道息,游者言归;游子既归,则南亩辟矣。分职以任务,置吏以周役,职不以无任立,吏必以非用省,冗散者废,则莱荒垦矣。器以应用,商以通财,剿靡丽之巧,弃难得之货,则彫伪者贱,谷稼重矣。耕耨勤悴,力殷收寡,工商逸豫,用浅利深,增贾贩之税,薄畴亩之赋,则末技抑而田畯喜矣。居位无仪从之徒,在野靡兼并之党,给赐非可恩致,力役不入私门,则游食者反本,肆勤自劝;游食省而肆勤众,则东作繁矣。密勿者甄异,怠慢者显罚,明劝课之令,峻纠违之官,则懒惰无所容,力田有所望;力者欣而惰者惧,则穑人劝矣。凡此数事,亦务田之端趣也。莅之以清心,镇之以无欲,勖之以无倦,翼之以廉谨,舍日计之小成,期远致于莫岁,则浇薄自淳,心化有渐矣。《南史·宋武帝本纪》:上微时躬耕于丹徒,及受命,耨耜之具颇有存者,皆命藏之,以留于后。及文帝幸旧宫,见而问焉,左右以实对,文帝色惭。有近侍进曰:大舜躬耕历山,伯禹亲事土木,陛下不睹列圣之遗物,何以知稼穑之艰难,何以知先帝之至德乎。
《宋书·申恬传》:恬,为青州刺史,加督冀州。齐地连岁兴兵,百姓凋弊,恬初防卫边境,劝课农桑,二三年间,遂皆优实。
《周朗传》:朗,为通直郎。世祖即位,除建平王宏录事参军。时普责百官谠言,朗上书有曰:农桑者,实民之命,为国之本,有一不足,则礼节不兴。若重之,宜罢金钱,以谷帛为赏罚。然愚民不达其权,议者好增其异。凡自淮以北,万匹为市;从江以南,千斛为货,亦不患其难也。今且听市至千钱以还者用钱,馀皆用绢布及米,其不中度者坐之。如此,则垦田自广,民资必繁,盗铸者罢,人死必息。又田非胶水,皆播麦菽,地堪滋养,悉蓺纻麻,荫巷缘藩,必树桑柘,列庭接宇,唯植竹栗。若此令既行,而善其事者,庶民则叙之以爵,有司亦从而加赏。若田在草间,木物不植,则挞之而伐其馀树,在所以次坐之。又取税之法,宜计人为输,不应以赀。云何使富者不尽,贫者不蠲。乃令桑长一尺,围以为价,田进一亩,度以为钱,屋不得瓦,皆责赀实。民以此,树不敢种,土畏妄垦,栋焚榱露,不敢加泥。岂有剥善害民,禁衣恶食,若此苦者。方今若重斯农,则宜务削兹法。
《南齐书·刘善明传》:善明,为海陵太守。郡境边海,无树木,善明课民种榆槚杂果,遂获其利。
《南史·范云传》:齐文惠太子尝幸东田观穫稻,云时从。文惠顾云曰:此刈甚快。云曰:三时之务,亦甚勤劳,愿殿下知稼穑之艰难,无徇一朝之宴逸也。文惠改容谢之。
《梁书·沈瑀传》:瑀,永泰元年,为建德令,教民一丁种十五株桑、四株柿及梨栗,女丁半之,人咸欢悦,顷之成林。
《孙谦传》:谦,天监六年,出为辅国将军、零陵太守。谦为县,常勤劝课农桑,务尽地利,收入常多于邻境。《徐摛传》:摛,为新安太守。至郡,为治清静,教民礼义,劝课农桑,期月之中,风俗便改。
《陈书·姚察传》:元帝授察原乡令。时邑境萧条,流亡不反,察轻其战役,劝以耕种,于是户口殷盛,民至今称焉。
《魏书·吕罗汉传》:罗汉,父温,为上党太守,善劝课,有治名。
《高允传》:允,拜中书博士。迁侍郎。世祖与论刑政,言甚称旨。因问允曰:万机之务,何者为先。是时多禁封良田,又京师游食者众。允因言曰:臣少也贱,所知唯田,请言农事。古人云:方一里则为田三顷七十亩,百里则田三万七千顷。若勤之,则亩益三升,不勤则亩损三升。方百里损益之率,为粟二百二十二万斛,况以天下之广乎。若公私有储,虽遇饥年,复何忧哉。世祖善之。遂除田禁,悉以授民。
《源贺传》:贺子怀,持节,巡行北边。表曰:景明以来,北蕃连年灾旱,高原陆野,不任营殖,唯有水田,少可菑亩。然主将参僚,专擅腴美,瘠土荒畴给百姓,因此困敝,日月滋甚。诸镇水田,请依地令分给细民,先贫后富。若分付不平,令一人怨讼者,镇将已下连署之官,各夺一时之禄,四人已上夺禄一周。北镇边蕃,事异诸夏,往日置官,全不差别。沃野一镇,自将已下八百馀人,黎庶怨嗟,佥曰烦猥。边隅事鲜,实少畿服,请主帅吏佐五分减二。诏曰:省表具恤民之怀,已敕有司一依所上,下为永准。如斯之比,不便于民,损化害政者,其备列以闻。时细民为豪彊陵压,积年枉滞,一朝见申者,日有百数。所上事宜便于北边者,凡四十馀条,皆见嘉纳。
《崔元伯传》:清河崔宽长子衡,除秦州刺史。先是,河东年饥,劫盗大起。衡至,修龚遂之法,劝课农桑,周年之间,寇盗止息。
《杜纂传》:纂,为清河内史。劝督农桑,亲自检视,勤者赏以物帛,惰者加以罪谴。吊死问生,甚有恩纪。
《周书·郭彦传》:彦,为澧州刺史。蛮左生梗,未遵朝宪。至于赋税,违命者多。聚散无恒,不营农业。彦劝以耕稼,禁其游猎,民皆务本,家有馀粮。亡命之徒,咸从赋役。先是以澧州粮储乏少,每令荆州递送。自彦莅职,仓庾充实,无复转输之劳。
《隋书·公孙景茂传》:景茂,为道州刺史。好单骑巡人,家至户入,阅视百姓产业。有修理者,于都会时乃褒扬称述。如有过恶,随即训导,而不彰也。繇是人行义让,有无均通,男子相助耕耘,妇人相从纺绩。大村或数百户,皆如一家之务。
《唐书·李大亮传》:大亮,授土门令。方岁饥,境多盗贼。大亮招亡散,抚贫瘠,卖所乘马,稍稍资业之,劝垦田,岁大熟。
《李袭志传》:袭志弟袭誉,尝谓子孙曰:吾负京有赐田十顷,能耕之,足以食;河内千树桑,事之可以衣,能勤此,无资于人矣。
《张俭传》:俭,迁朔州刺史。大教民营田,岁收谷数十万斛,徙代州,遂检校代州都督。俭勤垦田力耕,岁数稔,私蓄富实。
《旧唐书·窦威传》:威兄子轨,贞观元年,徵授右卫大将军。二年,出为洛州都督。洛阳因隋末丧乱,人多浮伪。轨并遣务农,各令属县有游手怠惰者皆按之。由是人吏慑惮,风化整肃。
《唐书·岑文本传》:文本,除秘书郎,兼直中书省。太宗既籍田,文本奏《籍田颂》,文致华赡。
《王方翼传》:方翼,以功迁夏州都督。属牛疫,民废田作,方翼为耦耕法,张机键,力省而见功多,百姓顺赖。《张说传》:说,迁左补阙。久视中,后逭暑三阳宫,汔秋未还。说上疏曰:关西小旱,耕稼是忧,安东近平,输漕方始。臣愿及时旋轸,深居上京,息人以展农,罢不急之役,省无用之费。澄心澹怀,惟亿万年,苍苍群生,莫不幸甚。
《苏瑰传》:瑰从父兄干,垂拱中,迁魏州刺史。河朔饥,前刺史苛暴,百姓流徙,干检吏督奸,劝课农桑,由是流冗尽复,以治称。
《韩思彦传》:思彦子琬,拜监察御史。景云初,上言:贞观、永徽之间,农不劝而耕者众。其故奈何。杂以皇道也。《裴漼传》:漼,累进中书舍人。睿宗造金仙、玉真二观,漼上言:春夏不可兴土功,妨农事。今东作云始,丁壮就功,妨多益少,饥寒有渐,宜下明制,令二京营作、和市木石,一切停止。有如农桑失时,户口流散,虽寺观营立,能救饥寒敝哉。
《宇文融传》:融,拜御史中丞。帝诏建常平仓,益贮九谷,权发敛;官司劝作农社,使贫富相恤。凡农月,州县常务一切罢省,使趋刈穫。
《裴行俭传》:俭子倩,字容卿,历信州刺史。劝民垦田二万亩,以治行赐金紫服。
《崔衍传》:衍,擢明经。调清源令,劝民力田。
《冯伉传》:伉,迁膳部员外郎,为睦王等侍读。醴泉令𡙇。遂以授伉。县多嚚猾,数犯法,伉为著《谕蒙书》,劝之务农。
《徐申传》:申,迁韶州刺史。按公田之废者,募人假牛犁垦发,以所收半畀之,田久不治,故肥美,岁入凡三万斛。诸工计所庸,受粟有差。《刘昌传》:昌,授京西行营节度使,改四镇、北廷行营兼泾原节度。在边凡十五年,身率士垦田,三年而军有羡食。
《孟元阳传》:元阳,史失其何所人。起陈许军中,为大将,使董作西华屯。盛夏,屩而立于涂,役休乃就舍,故田辄岁稔,而军食常足。
《卢坦传》:坦,迁户部侍郎,判度支。表韩重华为代北水运使,开废田。
《韦丹传》:丹,为容州刺史。教民耕织。始城州,周十三里,屯田二十四所,教种茶、麦,仁化大行。
《柳宗元龙城录》:余南迁度高乡。道逢老叟,帅年少于路。次讲明种艺,其言深耕穊种,时耘时耔。却牛马之践履,去螟螣之戕害。勤以朝夕滋之粪土,而有秋之利。盖富有年矣。若夫尧汤之水,旱霜雹之不时,则在夫天也。
《唐书·李宝臣传》:宝臣子惟简,为凤翔节度使,市耕牛佃具给农,岁增垦数十万亩。
《杨凭传》:凭弟凝,董晋表为判官,亳州刺史缺,晋以凝行州事。增垦田,决污堰,筑堤防,水患讫息。
《刘蕡传》:蕡,擢进士第,迁神策中尉。大和二年,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蕡对曰:臣愿斥游惰之人以笃耕殖。
《册府元龟》:开成元年十二月壬子,御紫宸殿谓宰臣曰:深以宿麦为忧,今日东风应即有雪。郑覃对曰:正月得之,亦未为晚。
《唐书·韦丹传》:丹子宙,为永州刺史。民贫无牛,以力耕,宙为置社,二十家月会钱若干,探名得者先市牛,以是为准,久之,牛不乏。
《陆龟蒙传》:龟蒙少高放,通《六经》大义。居松江甫里。有田数百亩,屋三十楹。身畚锸,薅刺无休时。
《十国春秋·前蜀·高祖纪》:武成三年六月,下诏劝农桑。曰:昔刘先主入蜀,武侯劝其闭关养民十年,而后举兵震摇关内。朕以猥眇托居,人上爰念蒸,民久罹干戈之苦,而不暇力于农桑之业。今国家渐宁,民用休息,其郡守县令务在惠绥,无侵无扰,使我赤子,乐于南亩而有豳风七月之咏焉。
《五代史·韩建传》:建为华州刺史。华州数经大兵,户口流散,建少贱,习农事,乃披荆棘,督民耕植,出入闾里,问其疾苦。
《册府元龟》:后唐张全义,唐末为河南尹。雒都自黄巢大乱之后,继之以蔡贼。十馀年间,寇盗往来都城,灰烬无寸椽尺梠,满目荆榛。李罕之尹正也,唯部下聚居坊市,穷民,不满百户。加以罕之,贪残治民无术。流人来者,寻复散去。及全义为尹,锄莱披榛,招复流庸,待之如子。每岁农务劝耕之始,全义必自立畎亩,间谕其耕者,赏以酒食,政宽事简,吏不敢犯。由是数年之间,京畿无闲田,民户数十万。
周知裕,明宗朝历绛州,淄州刺史、宿州团练使。知裕老于军旅,勤于稼穑,凡为郡劝课,皆有政声,朝廷嘉之。
《记纂渊海》:后唐明宗时,大有年。唐主与冯道从容问曰:今岁虽丰,百姓赡足否。道曰:农家岁凶则死于流殍,岁丰则伤于谷贱,丰凶皆病,惟农夫为然。臣记聂夷中诗:二月卖新丝,五月粜新谷,医得眼前疮,剜却心头肉。语虽鄙俚,曲尽田家之情状。上命录其诗尝讽诵之。
《辽史·太祖纪》赞:辽之德祖,即太祖之父。德祖弟述澜,北征于厥、室韦,南略易、定、奚、霫,始兴板筑,置城邑,教民种桑麻,习织组。
《五代史·刘审交传》:审交,迁陈州防禦史。出视民田,见民耕器薄陋,乃取河北耕器为范,为民更铸。
《十国春秋·后蜀·后主纪》:广政十五年春正月,下诏劝农。
《宋史·陶谷传》:谷,仕周为翰林学士。显德三年,迁兵部侍郎,加承旨。世宗留心稼穑,命工刻木为耕夫、织妇、蚕女之状,置于禁中,思广劝课之道,谷为赞辞以进。《玉海》:太宗兴于侧,微民事固无不知,恐富贵而忘之也,每临朝无一日不言及稼穑。
太宗游金明池,召田妇数十人于殿上,赐席使坐,问以民间疾苦,田妇愚戆无所隐避,赐帛遣之。
真宗乳母秦国夫人刘氏,本农家也。喜言农事,真宗自幼闻之,故为开封尹,以善政著闻。及践大位,咸平景德之治,为有宋隆平之极。景德农田敕,至今称为精当。
《宋史·吕夷简传》:夷简,知滨州。代还奏:农器有算,非所以劝力本也。遂诏天下农器皆勿算。
《玉海》:真宗遇风雨稍甚,密遣人撷桑枝禾穗。观之,或无伤则喜形于色。又于内殿植稻麦,暇日临观刈穫,欲知田亩之劳。
真宗幸太乙宫,大雪,帝谓宰相曰:雪固丰稔之兆,第民力未充,虑失播种。卿等其务振劝,毋遗地利。咸平四年十一月丁亥,上御龙图阁,召辅臣观太宗草行飞白篆籀八分书,及阅古今名画移御延和殿,阅张去华所著《元元论国田图》。上曰:经国之道,必先养农务穑为先。朕尝冀边鄙稍宁,兵革粗息,则可以力行其事,富庶吾民矣。
《宋史·陈靖传》:靖平生多建画,而于农事尤详,尝取淳化、咸平以来所陈表章,目曰《劝农奏议》,录上之,然其说泥古,多不可行。
《邢炳传》:炳,进位礼部尚书。上勤政悯农,每雨雪不时,忧形于色,以炳素习田事,多委曲访之。初,田家察阴晴丰凶,皆有状候,老农之相传者率有验,炳多采其说为对。
《赵尚宽传》:尚宽,知唐州。唐素沃壤,经五代乱,田不耕,土旷民稀,赋不足以充役,议者欲废为邑。尚宽曰:土旷可益垦辟,民稀可益招徕,何废郡之有。乃按视图记,得汉召信臣陂渠故迹,益发卒复疏三陂一渠,溉田万馀顷。又教民自为支渠数十,转相浸灌。而四方之民来者云布,尚宽复请以荒田计口授之,及贷民官钱买耕牛。比三年,榛莽复为膏腴,增户积万馀。尚宽勤于农政,治有异等之效,三司使包拯与部使者交上其事,仁宗闻而嘉之,下诏褒焉,仍进秩赐金。留于唐凡五年,民像以祠,而王安石、苏轼作《新田》、《新渠》诗以美之。又徙梓州。尚宽去唐数岁,田日加辟,户日益众,朝廷推功,自少府监以直龙图阁知梓州。积官至司农卿。
《钱惟演传》:惟演从弟易,易子彦远,为右司谏。上疏曰:农为国家急务,所以顺天养财,禦水旱,制蛮夷之原本也。唐开元户八百九十馀万,而垦田一千四百三十馀万顷。今国家户七百三十馀万,而垦田一百一十五万馀顷,其间逃废之田,不下三十馀万,是田畴不辟,而游手者多也。劝课其可不兴乎。本朝转运使、提点刑狱、知州、通判,皆带劝农之职,而徒有虚文,无劝导之实。宜置劝农司,以知州为长官,通判为佐,举清强幕职、州县官为判官。先以垦田顷亩及户口数、屋塘、山泽、沟洫、桑柘,著之于籍,然后设法劝课,除害兴利。岁终农隙,转运司考校之,第其赏罚。
《高赋传》:赋知唐州,州田经百年旷不耕,前守赵尚宽菑垦不遗力,而榛莽者尚多。赋继其后,益募两河流民,计口给田使耕,作陂堰四十四。再满再留,比其去,田增辟三万一千三百馀顷,户增万一千三百八十,岁益税二万二千二百五十七。玺书褒谕,宣布治状以劝天下,两州为立生祠。
《玉海》:绍兴五年三月甲午,上曰:朕令宫中养蚕,庶知稼穑艰难。
绍兴中,于潜令楼璹,画耕织二图,四十五事为五言,诗四十五章。高宗召,对以进呈,宣示后宫。嘉定中,楼钥以是图上东宫。
《宋史·李焘传》:焘,除湖北转运副使,陛辞,以欲速变古为戒。又奏:《禹贡》九州,荆田第八,赋乃在三,人功既修,遂超五等。今田多荒芜,赋亏十八。上命之条画。既至,奏:京湖之民结茅而庐,筑土而坊,佣牛而犁,籴种而殖,谷苗未立,睥睨已多,有横加科敛者。今宜宽侵冒之禁,依乾德诏书止输旧税,广收募之术,如咸平、元丰故事,劝课有劳者推恩。诏从之。
《金史·阿离合懑传》:收国元年,太祖即位。阿离合懑与宗翰以耕具九为献,祝曰:使陛下毋忘稼穑之艰难。太祖敬而受之。
《刘敏行传》:敏行,迁肥乡令。岁大饥,盗贼掠人为食。诸县老弱入保郡城,不敢耕种,农事废,畎亩荒芜。敏行白州,借军士三十护县民出耕,多张旗帜为疑兵,敏行率军巡逻,日暮则阅民入城,由是盗不敢犯而耕稼滋殖。
《元史·刘伯林传》:伯林,济南人,金末为威宁防城千户。在威宁十馀年,务农积谷,与民休息,邻境凋瘵,而威宁独为乐土。
《李守贤传》:守贤,知平阳府事,太宗南伐,道平阳,见田野不治,以问守贤,对曰:民贫窘,乏耕具致然。诏给牛万头。
《张德辉传》:德辉,交城人。金亡,北渡,史天泽开府真定,辟为经历官。世祖在潜邸,召见,问曰:农家作劳,何衣食之不赡。德辉对曰:农桑天下之本,衣食之所从出者也。男耕女织,终岁勤苦,择其精者输之官,馀粗恶者将以仰事俯育。而亲民之吏复横敛以尽之,则民鲜有不冻馁者矣。
《杨大渊传》:大渊兄子文安,充阆州安抚使。阆州累遭兵变,户口凋耗,文安乃教以耕桑,民始复业。
《李德辉传》:德辉,为太原守。至郡,崇学校,表孝节,劝耕桑,立社仓,一权度,凡可以阜民者无不为之。嘉禾瑞麦,六出其境。
《董文用传》:至元八年,立司农司,授山东东西道巡行劝农使。山东自更叛乱,野多旷土,文用巡行劝励,无间幽僻。入登州境,见其垦开有方,以郡守移刺某为能,作诗表异之。于是列郡咸劝,地利毕兴,五年之间,政绩为天下劝农使之最。
《张立道传》:立道,领大司农事,中书以立道熟于云南,奏授大理等处巡行劝农使,佩金符。其地有昆明池,介碧鸡、金马之间,环五百馀里,夏潦暴至,必冒城郭。立道求泉源所自出,役丁夫二千人治之。
《董文炳传》:文炳,为槁城令。籍县閒田与贫民为业,使耕之。于是流离渐还,数年间,民食以足。
《姚天福传》:天福,迁山北道按察使,其民鲜知稼穑,天福教以树艺,皆致蕃富,民为建祠,而刻石以纪之。《英宗纪》:至治二年,诏画《蚕麦图》于鹿顶殿壁,以时观之,可知民事也。
《吕思诚传》:思诚,为景州蓨县尹。差民户为三等,均其徭役;刻孔子象,令社学祀事;每岁春行田,树畜勤敏者,赏以农器,人争趋事,地无遗力。
《许义夫传》:义夫,砀山人。为夏邑县尹,每亲诣乡社,教民稼穑。见民勤谨者,出己俸赏之,怠惰者罚之。三年之间,境内丰足。
《大政纪》:戊戌二月乙卯,迁元帅。康茂才为营田,使上谕,茂才曰:比因兵乱,堤防颓圮,民废耕耨。故设营田司,以修筑堤防,专掌水利。今军务实殷,用度为急,理财之道莫先于农。春作方兴,虑旱涝不时有,妨农事。故命尔此职,分巡各处,俾高无患,乾卑不病涝,务在蓄泄得宜。大抵设官为民,非以病民。若但使有司增饰馆舍,迎送奔走所至纷扰,无益于民,而反害之,非专任之意。
《明通纪》:戊戌十月,立管领民兵万户府,谕行中书省。臣曰:古者,寓兵于农,有事则战,无事则耕,暇则讲武。今兵争之际,当因时制宜所定郡县。民间岂无武勇之材,宜精加简拔编辑为伍,立民兵万户府领之俾。农时则耕,闲则练习,有事则用之,事平有功者一体升擢,无功者令还为民。如此则民无坐食之弊,国无不练之兵。以战则胜,以守则固,庶几寓兵于农之意也。
吴元年,上出视圜丘,世子从行。上因命左右导之遍历农家,观其居处,饮食器用。还谓之曰:汝知农之劳乎。夫农惟树五谷,身不离畎亩,手不释耒耜,终岁勤动,不得休息。其所居不过茅茨草榻,所服不过练裳布衣,所饮食不过菜羹粝饭,而国家经费皆其所出。故令汝知之。凡一居处,服用之间必念农之劳。取之有制,用之有节,使之不苦于饥寒,方尽为上之道。若复加之横敛,则民不胜其苦矣。故为民上者,不可不体下情。
《函史》:明太祖尝幸钟山。自独龙冈步至淳化门,谓侍臣曰:朕不历田亩,久适见田者,冒烈暑而耕。心恻然悯之,不觉徒步至此。
《明通纪》:宣德七年七月,上燕閒阅内库书画,得元赵孟頫所绘豳风图,因赋长诗一章。召翰林诸臣,示之曰:豳风,周公陈后稷公刘王业之所由,兴与民情,早晚之宜以告。成王使知稼穑之艰难。万世人君皆当鉴此。朕爱斯图,为赋诗,欲揭于便殿之壁,朝夕在目,有所儆励,尔其书于图之右上。谓侍臣曰:朕尝历田野,采桑育蚕,缲丝制帛累寸,而后成疋,亦甚劳苦。因出所赋,织妇词一篇,以示之。曰:朕非好为词章,昔真西山有言农桑衣食之本为,君者当诏儒臣以农,夫织女耕蚕劳勤之状作为。诗歌使人诵于前,必绘为图。揭于宫掖,布于戚里,使皆知民事之艰,衣食之所自。朕所以赋此也。
河南参政孙源贞奏旌贤事故。汜水县典史曾泉,始由进士擢任御史,以事降黜。自宣德六年到任,操行廉谨,莅事勤能,劝学兴礼督农事。稽女工尤恤,贫穷无牛具者,劝与耕种,无棉花者,借与纺绩。时历乡村,察其勤惰,又率民垦荒田以收谷麦,伐材木以易货财。用以纳逋税办军需,官有储积,民无科扰。以其羡馀,造船以备攒运,置棺以助死丧。历任三年,俗醇讼简,家给人足。然其所以裕民者,不过用民力,因地利以阜其财,厚其生耳明圣,在上郡邑率多俊。乂然求其用心之勤,治事之能如泉者,不多得也。臣至其邑,泉殁已三年,民之怀惠至今,称之乞敕。该部覈实原其过,追复其官,以为天下士风之劝。
嘉靖十四年九月,上御无逸殿东室,召费宏李时,谕之曰:朕今日閒暇,与卿等出游。因命出观东壁书《无逸篇》,北壁则皇考所作。农家忙诗上露,其后述王业以农功为重。豳风亭东壁,书七月诗,北壁则所咏豳风图,长句,东西小字二碑。上自制文述,创业殿廷之故,而自儆尤切。宏因荐姚镆为三边总制,上命赐酒饭,遂起镆用焉。
《农田馀话》:陆伯翔先生尝著田家,五行志占候晴雨,率多可验俗名为农家占候。
农桑部杂录
《易经·无妄》:六二:不耕穫,不菑畬,则利有攸往。象曰:不耕穫,未富也。《书经·禹贡》:桑土既蚕,是降丘宅土。
《盘庚》: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
惰农自安,不昏作劳,不服田亩,越其罔有黍稷。梓材,若稽田,既勤敷菑,惟其陈修,为厥疆畎。
《诗经·小雅·甫田章》:曾孙来止,以其妇子,馌彼南亩,田畯至喜,攘其左右,尝其旨否。
《周颂·臣工章》:明昭上帝,迄用康年,命我众人,庤乃钱镈,奄观铚艾。
《噫嘻章》:率时农夫,播厥百谷,骏发尔私,终三十里,亦服尔耕,十千维耦。
《载芟章》:载芟载柞,其耕泽泽,千耦其耘,徂隰徂畛,侯主侯伯,侯亚侯旅,侯疆侯以,有嗿其馌,思媚其妇,有依其士,有略其耜,俶载南亩,播厥百谷,实函斯活,驿驿其达,有厌其杰,厌厌其苗,绵绵其麃,载穫济济,有实其积,万亿及秭,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有飶其香,邦家之光,有椒其馨,胡考之宁,匪且有且,匪今斯今,振古如兹。
《礼记·祭义》:昔者天子为籍千亩,冕而朱纮,躬秉耒,诸侯为籍百亩,冕而青纮,躬秉耒,以事天地山川,社稷先古,以为醴酪齐盛,于是乎取之,敬之至也。
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公桑蚕室,近川而为之,筑宫仞有三尺,棘墙而外闭之,及大昕之朝,君皮弁素积卜三宫之夫人,世妇之吉者,使入蚕于蚕室,奉种浴于川,桑于公桑,风戾以食之,岁既单矣。世妇卒蚕,奉茧于夫人,夫人遂副袆而受之,因少牢以礼之,及良日。夫人缫,三盆手,遂布于三宫夫人世妇之吉者,使缫遂朱绿之,玄黄之,以为黼黻文章,服既成,君服以祀先王先公,敬之至也。
耕籍,所以教诸侯之养也。
《周礼·冬官·考工记》:饬力以长地财,谓之农夫。
《谷梁》:天子亲耕以共粢盛,王后亲蚕以共祭服。《孝经·庶人章》:用天之道,分地之利,谨身节用,以养父母,此庶人之孝也。
《礼记外传》:藉者借也。天子耕千亩,但三推发,耒三而止。借民力,治之所耕之谷,藏于神仓,以供事天地宗庙神祇人鬼之用也。天子以身先天下,以建寅之日而郊郊,而后耕郊用,辛日而耕用,亥日享。先农而后藉田。
《五经要义》:天子藉田千亩,孟冬启蛰。既郊之,后率公卿大夫而亲耕焉。所以先百姓,而致孝敬。
《国语·周语》:月之所在,辰马农祥也。〈注〉辰马谓房心星也。言月在房,合于农祥也。房星晨正,而农事起。故谓之农祥。
《鲁语》:王后亲织元紞,公侯之夫人加之以纮、綖。社而赋事,烝而献功。
《齐语》:今夫农,群萃而州处,察其四时,权节其用,耒、耜、枷、芟,及寒,击除田,以待时耕;及耕,深耕而疾耰之,以待时雨。时雨既至,挟其枪、刈、耨、镈,以旦莫从事于田野。脱衣就功,首戴茅蒲,身衣袯襫,沾体涂足,暴其发肤,尽其四支之敏,以从事于田野。少而习焉,其心安焉,不见异物而迁焉。是故其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其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夫是,故农之子恒为农。《管子·君臣篇》:务四支之力,修耕农之业以待令者,庶人也。
《治国篇》:夫富国多粟,生于农;故先王贵之。凡为国之急者,必先禁末作文巧;末作文巧禁,则民无所游食;民无所游食,则必农;民事农,则田垦;田垦,则粟多;粟多,则国富。
先王者,善为民除害兴利;故天下之民归之。所谓兴利者,利农事也;所谓除害者,禁害农事也;农事胜则入粟多;入粟多则国富。
《事语篇》:农夫寒耕暑芸,力归于上;女勤于缉绩徽,织功归于府。
《海王篇》:今铁官之数曰:一女必有一针一刀,若其事立。耕者必有一耒一耜一铫,若其事立,不尔而成事者,天下无有。
《墨子·非乐篇》:今之禽兽麋鹿、蜚鸟、贞虫,因其羽毛以为衣裘,因其蹄爪以为绔屦。因其水草以为饮食。故唯使雄不耕稼树艺。雌亦不纺绩织纴,衣食之财固已具矣。今人与此异者也。
农夫蚤出暮入,耕稼树艺,多聚升粟。此其分事也;妇人夙兴夜寐,纺绩织纴,多治麻丝葛绪细布縿,此其分事也。
《鲁问篇》:翟虑耕而食天下之人矣。盛,然后当一农之耕。分诸天下,不能人得一升粟。籍而以为得一升粟。其不能饱天下之饥者,既可睹矣。翟虑织而衣天下之人矣,盛,然后当一妇人之织,分诸天下,不能人得尺布。籍而为得尺布。其不能煖天下之寒者,既可睹矣。
《荀子·儒效篇》:人积耨耕而为农夫。
《王制篇》:相高下,视肥硗,序五种,省农功,谨畜藏,以时顺修,使农夫仆力而寡能,治田之事也。
《大略篇》:五亩宅,百亩田,务其业,而勿夺其时,所以富之也。
农精于田,而不可以为田师。
《韩非子·外储说》:夫卖庸而播耕者,主人费家而美食,调布而求易钱者,非爱庸客也,曰:如是,耕者且深,耨者熟耘也。庸客致力而疾耘耕者,尽巧而正畦陌畴畤者,非爱主人也,曰:如是,羹且美,钱布且易云也。《难二》:丈夫尽于耕农,妇人力于织纴,则入多。
《吕子·孝行览》:良农辩土地之宜,谨耕耨之事,未必收也。然而收者,必此人也。始在于遇时雨,遇时雨天地也,非良农所能为也。
《汉书·礼乐志》:郊祀歌元冥六籍。敛之时,掩收嘉谷。〈注〉师古曰:籍敛为收籍田也。
《艺文志·农九家百一十四篇》:农家者流,盖出于农。稷之官播百谷,劝耕桑以足衣食。
《素书·安礼章》:饥在贱农,寒在惰织。
《汉·贾谊·论积贮疏》:今民而归之农,皆著于本,使天下各食其力,末技游食之民转而缘南亩,则蓄积足而人乐其所矣。
《淮南子·主术训》:耕之为事也劳,织之为事也扰,扰劳之事而民不舍者,知其可以衣食也。人之情不能无衣食,衣食之道,必始于耕织,万民之公见也。物之若耕织者,始初甚劳,终必利也。
《齐俗训》:神农之法曰:丈夫丁壮而不耕,天下有受其饥者;妇人当年而不织,天下有受其寒者。故身自耕,妻亲织,以为天下先。其导民也,不贵难得之货,不器无用之物。是故其耕不强者,无以养生;其织不强者,无以掩形。有馀不足,各归其身。衣食饶溢,奸邪不生,安乐无事,而天下均平。
《泰俗训》:螈蚕一岁再收,非不利也,然而王法禁之者,为其残桑也。离先稻熟,而农夫耨之,不以小利伤大穫也。
《春秋繁露·立元神篇》:秉耒躬耕,采桑亲蚕,垦草殖谷,开辟以足衣食,所以奉地本也。
《五行逆顺篇》:木者春,生之性,农之本也。劝农事,无夺民时,使民岁不过三日,行什一之税。
《杨子·法言·先知篇》:男子亩,妇人桑之谓思。田亩荒,杼轴空之谓斁。谷人不足于昼,丝人不足于夜之谓恶政。
《周迁古今舆服杂事》:蚕始生,后食之。三洒而止。《后汉书·舆服志》:芝车,置耒耜之箙,上亲耕所乘。《白虎通·耕桑篇》:王者所以亲耕,后亲桑,何以率天下农蚕也。天子亲耕以供郊庙之祭,后之亲桑以供祭服。祭仪曰:天子三推,三公五,推卿大夫士七,推耕于东郊。何东方少阳。农事始起桑于西郊,西方少阴,女功所成。故曾子问曰:天子耕东田,而三反之。周官曰:后亲桑,率外内妇蚕于北郊。礼祭仪曰:古者天子诸侯必有公桑蚕室,近外水为之筑,周棘墙而外闭之者也。
《董巴舆服志》:汉皇后桑于东郊苑中。
《魏书·礼志》:金根车: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助祭,籍田先蚕,则乘之。
《唐书·百官志·掖庭局》:公桑养蚕,会其课业。
凡十道巡按,以判官二人为佐,务繁则有支使。其三,察农桑不勤。
《唐六典》:肆力耕桑者,为农。
刺史每岁巡属县,其孝弟力田者,具以名闻。
《唐书·李渤传》:渤言:夫农,国之本,本立而太平可议矣。《刘晏传》:王者爱人,不在赐予,当使之耕耘织纴。唐欧阳詹上郑相公书,夫大田斯穫,不有遗秉,即滞穗也。万秉稀一,万穗稀一,詹岂遂当其一乎。
《韩昌黎集》:袁州谢表臣惟当布,陛下惟新之,泽守国家承平之,规劝以耕桑,使无怠惰而已。
潮州祭神文,稻既穟矣,而雨不得,熟以穫也。蚕起且眠矣,而雨不得,老以簇也。岁且尽矣,稻不可以复种,而蚕不可以复育也。农夫桑妇将无以应赋税继衣食也。非神之不爱人,刺史失所职也。〈又〉淫雨既霁蚕榖以成,织妇耕男忻忻衎衎,是神之庥庇于人也。事文类聚,叶正则曰:农蓑圃笠,共谈垄亩间。
《宋史·辛弃疾传》:弃疾尝谓:人生在勤,当以力田为先。北方之人,养生之具不求于人,是以无甚富甚贫之家。南方多末作以病农,而兼并之患兴,贫富斯不侔矣。
《梦溪笔谈》:熙宁中,初行淤田法。论者以谓《史记》所载:泾水一斛,其泥数㪷,且粪且溉,长我禾黍。所谓粪,即淤也。予出使至宿州,得一石碑,乃唐人凿六陡门,发汴水以淤泽,民获其利,刻石以颂刺史之功。则淤田之法,其来盖久矣。
《唐文粹韦瓘宣州大农陂记》:斩莽辟芜拨腐曝淤。《东坡文集眉山远景楼记》:吾州之俗,有近古者,其农夫合耦以相助。岁二月,农事始作,四月初吉,谷稚而草壮。耘者毕出,数十百人为曹,立表下漏,鸣鼓以致众,择其徒为众,所畏信者二人,一人掌鼓,一人掌漏。进退作止。惟二人之听鼓之,而不至,至而不力,皆有罚。量田计功,终事而会之。田多而丁少,则出钱以偿众。七月既望,谷艾而屮衰,则仆鼓决漏,取罚金与偿众之钱,买羊豕酒醴以祀田,祖作乐,饮食醉饱而去。岁以为常,其风俗盖如此。
《题渊明诗》:陶靖节云:平畴返,远风良苗亦怀新。非古之耦耕植杖者,不能道此语。非今之世农,亦不能识此语之妙也。
懒真子仆,近为老农。始知过五月节,则稻不可种。所谓芒种,五月节者谓麦,至是而始可收稻,过是而不可种也。古人名节之意,所以告农,候之早晚深哉。《野客丛谈》:嵇叔夜养生,论曰:夫田种者,一亩十斛谓之良田,此天下之通称也。不知区种可百馀斛,安有一亩收百斛米之理。《前汉食货志》曰:治田勤则亩益三升,不勤损亦如之。一亩而损益三升,又何其寡也。尝以二说而折之理,俱有一字之失。嵇之所谓斛,汉之所谓升,皆斗字耳。盖汉之隶文,书斗为字,文绝似升字。汉史书斗字为㪷字,又近于斛字,恐皆传写之误。左太冲《吴都赋》曰:国税再熟之稻,乡贡八蚕之茧。注谓有蚕。一岁八育。按广记日南,一岁八蚕以其地暖,故尔俞益期。笺曰:日南蚕八熟。张文昌桂州诗曰:有地多生桂,无时不养蚕。此言可验矣。而海物异名,记乃谓八蚕,共作一蚕,与前说异。〈按字典无〉《山堂肆考》:唐陆龟蒙曰:耕者行端而徐起,拨欲深象。行端履深,耕者法之。故曰:象耕耘者,务疾而畏晚,鸟之啄食,务疾而畏夺法,其疾畏故曰鸟耘。
郁离子水泉动而治其亩,灵雨降而播其种,暵疏潦溉,举不违时,然后可以望有秋。
《玉堂漫笔》:虞伯生集题,耕织图大意谓,元有中原,置十道劝农,使总于大司,农皆慎择老,成重厚之。君子亲历原野,安辑而教训之,功成省归宪司。宪司置四佥,事其二,乃劝农之官。由是天下守令皆以劝农系衔,宪司以耕桑之事,上大司农。至郡县大门两壁,皆画耕织图,此意甚好。我朝立法最为周密,似此少耳。《丹铅总录》:农者天下之本。文帝二年正月,亲耕籍田之诏见之,农天下之大本。又于是年九月,赐天下今年田租之半见之,农天下之本务。又于十三年六月,除田之租税见之,可谓三致意于农矣。二年正月,而赐天下田租之半。十二年三月,而赐农民今年半租。十三年六月,而除田之租税,除者,永除之也。始也,再赐半租。于是遂除之,非帝之躬俭,国有馀蓄,能若是乎。帝之言曰:勤身从事,而有租税之赋,是为本末,无以异也。夫其本其重在农,则其末其轻在商贾矣。文帝之致民殷富者,知本末也。三代而后一人,而已抑农者,天下之本一。言必古田畯之书,畴官之典有之。故三见于文帝之诏,四见于景帝后三年之诏,五见于武帝元鼎六年之诏。成帝阳朔四年之诏则曰劭农,明帝永平四年之诏则曰祈农,章帝元和元年之诏则曰急耕稼。致耒耜至昭烈入蜀,倥偬戎马,而首立督农之官。汉氏重农,彷佛周人,皆文帝之家法也。愚尝因是论之,汉所用夏人贡法也,如龙子之言贡法,信不善矣。然此言,论法也非论人也。以禹启为君皋益为臣有,使民盻盻然之事乎。汉文帝能赐民田租,禹启岂在汉文之后乎。宋王安石行新法,害民极君子,在州县宽之。一分民受赐一分皋益。岂不在宋代州县之臣乎。意者赐租之法,三代之遗。文帝去古未远,仿而行之,未可知也。孟子引龙子之言,必欲滕君,复井田是时也,坏未及半,犹可复焉。至秦开阡陌已久。虽孟子复生,亦必因时立,法不为此论矣。后之欲复井田者,必迂儒曲士也。有爱民之心,若文帝可也。
《嘉靖敕谕》:耕桑者,衣食之源,一家之中赖之。上奉先祖父母,下育妻子。人口须要依时力务,男女各效乃职。但是少壮者,多要耕织。耕者勿怠于耒耜,织者勿惰于机杼。晨作晚息,庶不致饥寒之苦。
各处但有荒芜不种之地,著招贫民自种,官给与牛具种子,不徵税粮,不许强豪侵夺。及官豪人等有违,一体奏来治罪。
秋成之后,所获须要撙节,爱惜勿得贱弃,储之以备凶歉。
《春明梦馀录》:后唐同光三年闰十二月,吏部尚书李琪上疏,曰:臣闻古人有言谷者,人之司命。地者,谷之所生。人者,君之所理。有其谷则国力备,定其地则人食足,察其人则徭役均。知此三者,为国之急务也。轩黄以前不可详纪。自尧堙洪水,禹作司空于是,定九等之田,收什一之税。其时户口一千三百馀万,定垦田,约九百二十万顷,为太平之盛及殷。革夏命重立田制,每私田十亩,种公田一亩,水旱亦同之,亦什一之义也。洎周室立井田之法,大约百里之国,提封万井,出车千乘,戎马四千匹,畿内兵车万乘,马四万匹,以田法论之,亦什一之制也,故当。成康之世,比尧舜之朝,户口更增。二千馀万非他术也,盖三代之前,皆量入以为出,计农以为军。虽逢水旱之灾,而有凶荒之备。降及秦汉,重税工商,急关市之征,倍舟车之算,人口既以减耗古制,犹复兼行。按此时户口,尚有二千一百馀万,垦田亦一千八百万馀顷。至乎三国并兴两晋之后,则农夫少于军众,战马多于耕牛,供军须夺农粮,秣马必侵牛草。于是天下户口止有二百四十馀万。洎隋文之代,而与汉比崇及炀帝末年,又三分去二唐太宗文皇帝以四裔,初定百姓,未丰延访,群臣各陈所见。惟魏徵独劝文皇帝力行王道。由是轻徭薄赋,不夺农时,进贤良悦忠直,天下粟斗直两钱。自贞观至于开元,将及九百万户,五千三百万口,垦田一千四百万顷。比之近古,又多增加。所云尧时户口田土之数,不知何所据,录之备考。
古时,军国之需,仰于西北而有馀。今也,军国之需,益以东南而不足。盖地有遗利,应垦而不垦,民有馀力。宜务而不务,此其本之失也。夫济兖之地,非古井田之区。三代所倚,以给军国者乎。今荒沙漠漠,弥望丘墟。至于京畿之间,亦复如是,而各边之地,可知已。大抵官非其人,理非其要,膏腴之区贪,并于巨室,硗确之地,荒失于小民,而屯田坏矣。务贪多者,失于卤莽。困赋税者,一切抛荒而农业隳矣。所谓地有遗利,民有馀力,此之谓也。沿边诸郡,宜仿赵充国。屯田故事。兼以晁错募民耕塞下,之议参酌损益,选京官之识。见明达干理精密者,分督其事,段界丘画,区析亩分。阅其强壮,优其食给。随地所宜,务力于农。乘其馀閒,课之骑射。昔韩重华之在唐释罪吏,耕边田,岁偿官逋四十万斛。又募人为屯田,岁省度支千三百万。军不病饥,寇不为害。韩愈称之以为兵农兼事务,一而两得。至于腹内,西北诸路,必得如汉之赵,过召信臣。国初之陈修其人者,分方经理相原隰之宜,立旱涝之备,定肥瘠之区,宽税赋之额。居止而作者,使循其旧,流亡而复者,各归之田。湖荡之间,可以水耕者,则引水凿渠。高衍之地,可以陆种者,则分疆定界。务使人各归农,农各力田地,各树艺艺,各得力天下,而不长治久安,未之有也。
宋绍兴五年,屯田郎中樊宾言:荆湖江南与两浙膏腴之田,弥亘数千里,无人可耕。则地有遗利,中原士民,扶携南渡几千万人,则人有馀力。若使流寓失业之人,尽田荒閒不耕之地,则地无遗利,人无馀力。以资中兴。可见今称财赋之区者,昔固旷土也。
韩愈谓:赋出天下,而江南居十九。以今观之浙东西,又居江南十九,而苏松常嘉湖五郡,又居两浙十九也。今国家都燕,岁漕江南米四百馀万石,以实京师。而此五郡者,几居江西湖广南。直隶之半,自宣德正统以来,每择任有心计重臣,巡抚其地。盖以此地,朝廷国计所资故也。若不曲为经理,恐如往昔膏腴,仍变为荒閒,天下事不可言矣。
从来大臣未有不留心民事,而可为大臣者。他不具论如元相,王鹗因怀孟路,劝农官王秉中入朝,即访问:枋口去路六十里,属济源县。所开水利,即今溉田几何。秉中曰:水旧名古秦渠,盖魏末司马孚创修,至隋卢贲复开治。唐太和间,河阳节度使大加疏导,溉河内河阳温济武陟五县,民田五十馀顷。宋天圣初,枋堰始坏。至是秉中复为起废又云初,兴役时,掘地丈馀,得柏枋数十段。称曰:枋口岂因是得名乎。观相国亟以民事为问,而任事者,对答详明如此,俱可为后世法。
崇祯七年户部疏,查得北直河南山陕等处,抛荒田土最多。然有额内者,原属军民。有额外者,原系旷土,不属军民者也。以额外言之,沙砾斥卤其中,不可无耕。民间自愿开垦之,或未毕力耕之,或未获利官府。随而起科,此科一起,便无脱理。将来水旱芜治,尚不可知。目前小获永远包赔,民虽至愚,谁肯自贻伊戚。故明明知其有利,明明弃之。额外难垦,全在于此有。如洪武十三年,诏陕西河南山东北平等布政司,及凤阳淮安扬州庐州等府,民间田土许尽力开垦,有司无得起科。又令山东河南开荒,田地永不起科。以此募民,坚如金石,信如四时。民未有不应者,此田原系额外,不必起科。但使地无不耕,民能藏富,朝廷之利已多,此一议。当急行者也,以额内言之,非军则民,或逃徙他乡,或见在无力,田久荒废,而人不敢耕。即有司募民给帖,耕种成熟未几,而本主至矣。所在告讦不夺不休。甚或已无本主,而本户争之已无本户,而本管里长总旗争之。又或垦出膏腴,大收花利,则本地豪势,无不人人争之。而开垦者,莫必其命。招徕者,反受其谤。往往有之额内难垦,又全在此,有如洪武初,令各处人民,先因兵燹遗下田土,他人开垦成熟者,听为己业。业主已还,有司于附近荒田拨补,又令复业人。民见今丁少而旧田多者,不许依前占护,止许尽力开垦为业。见今丁多而旧田少者,有司于附近荒田。验丁拨付,以此募民。坚如金石,信如四时。民又未有不应者,此项原系额内,不畏起科,但使人知恒产,竭力耕耘。官府之粮自办,此一议。当急行者也,至于清查,隐占屯地,宜首正疆界。巡行阡陌,按地画图,从某至某有田若干,属某卫所系某旗军管种。只以见在著业为主,方一里刻一石,记其界址,分其弓口,录其户名,通遍各处。如此清查而屯之,实地实籍举在于此,不必问簿书也。比至夏秋成熟,又复巡行,按图履亩。此某某之屯果,成熟者,曾否纳粮完则已否,则立追。果荒芜者,有无水旱灾则已否,则必究。通遍各处,如此覆覈而屯之,实成实亏举在,于此亦不必问簿书也。如此清查覆覈果系著业。而耕种勤纳粮早者,量行奖赏。且奖赏其卫所之官,名在籍中。而无力耕种,虚占抛荒者,勒令退出,另召军民,给帖开垦,永为己业。且罚治其卫所之官,则隐占未有不清荒芜。未有不垦者矣。不然屯在阡陌,而求之于簿书。屯在山谷,而了之于衙署,抄誊册籍积习,相蒙何时。而破且才有更端告讦。因之而起奸豪肆骗,良善人人自危甚,则激变者,有之矣。又查得万历七年,山东巡抚赵贤,议青登莱三府海岛二十馀处,熟地八千馀亩,令海防官军往来耕食,免纳租税二十二年。又该巡抚郑汝璧,请拨登州军兵,渡海北长山诸岛。画亩耕种,收获粮食,运至郡治,抵充军饷。三十三年长芦巡盐御史徐元正,议山东岛田开垦,成熟已计万馀。今长芦各场草场,沿海一望,无际乞要责成。天津道专委分司,遍历各场不拘祖地,无主荒地,召募尽力开垦。每顷每年止纳课盐四引,有奇给与印帖,永为己业。又令垦地之家,抽壮为兵,联以保伍训。以武事无事兼捕盗贼,有事驱之戎行,俱经本部覆准施行。此则登津往例。今应查责两处司道,照此处置兵屯,听其自耕自食,如不能行,则此兵百无一用,断乎当撤毋令。两地虚糜新饷,岁至二十馀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