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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十九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食货典

 第三十九卷目录

 农桑部艺文五〈诗〉
  题耕织图二十四首奉懿旨撰
              元赵孟頫
  悯农诗示吏部尚书郭琎   明宣宗
  看刈禾           高启
  悯农            于谦
  劝农            周鼎
  闻清痴马秋官课农山庄    沈周
  应制劝农          黄珣
  劝农           章嘉桢
 农桑部选句
 农桑部纪事一

食货典第三十九卷

农桑部艺文五〈诗〉

《题耕织图二十四首奉懿旨撰》元赵孟頫


田家重元日,置酒会邻里。大小易新衣,相戒未明起。老翁年已迈,含笑弄孙子。老妪惠且慈,白发被两耳。杯盘且罗列,饮食致甘旨。相呼团栾坐,聊慰衰暮齿。田硗藉人力,粪壤要锄理。新岁不敢閒,农事自兹始。〈正月〉
东风吹原野,地冻亦已消。早觉农事动,荷锄过相招。迟迟朝日上,炊烟出林梢。土膏脉已起,良耜利若刀。高低遍翻垦,宿草不待烧。幼妇颇能家,井臼常自操。散灰缘旧俗,门径环周遭。所冀岁有成,殷勤在今朝。〈二月〉
良农知土性,肥瘠有不同。时至万物生,牙糵由地中。秉耒向畎亩,忽遍西与东。举家往于田,劳瘁在尔农。春雨及时降,被野何濛濛。乘兹各播种,庶望西成功。培根利秋实,仰天望年丰。但使阴阳和,自然仓廪充。〈三月〉
孟夏土加润,苗生无近远。漫漫冒浅陂,芃芃被长阪。嘉谷虽已植,恶草亦滋蔓。君子与小人,并处必为患。朝朝荷锄往,薅耨忘疲倦。旦随鸟雀起,归与牛羊晚。有妇念将饥,过午可无饭。一饱不易得,念此独长叹。〈四月〉
仲夏苦雨乾,二麦先后熟。南风吹陇亩,惠气散清淑。是为农夫庆,所望实其腹。酤酒醉比邻,语笑声满屋。纷然收穫罢,高廪起相属。有周成王业,后稷播百谷。皇天贻来牟,长世自兹卜。愿言仍岁稔,四海尽蒙福。〈五月〉
当昼耘水田,农夫亦良苦。赤日背欲裂,白汗洒如雨。匍匍行水中,泥淖及腰膂。新苗抽利剑,割肤何痛楚。夫耘妇当馌,奔走及亭午。无时暂休息,不得避炎暑。谁怜万民食,粒粒非易取。愿陈知稼穑,无逸传自古。〈六月〉
大火既西流,凉风日凄厉。古人重稼穑,力田在匪懈。郊行省农事,禾黍何旆旆。碾以他山石,玉粒使人爱。大祀须粢盛,一一稽古制。是为五谷长,异彼稊与稗。炊之香且美,可用享上帝。岂惟足食人,一饱有所待。〈七月〉
白露下百草,茎叶日纷委。是时禾黍登,充积遍都鄙。在郊既千庾,入邑复万轨。人言田家乐,此乐谁可比。租赋以输官,所馀足储峙。不然风雪至,冻馁及妻子。优游茅檐下,庶可以卒岁。太平原有象,治世乃如此。〈八月〉
大家饶米面,何啻百室盈。纵复人力多,舂磨常不停。激水转大轮,硙碾亦易成。古人有机智,用之可厚生。朝出连百车,暮入还满庭。句稽数多寡,必假布算精。小人好争利,昼夜心营营。君子贵知足,知足万虑轻。〈九月〉
孟冬农事毕,谷粟既已藏。弥望四野空,槁秸亦在场。朝廷政方理,庶事和阴阳。所以频岁登,不忧旱与蝗。置酒燕乡里,尊老列上行。肴羞不厌多,包羔复烹羊。纵饮穷日夕,为乐殊未央。祷天祝圣人,万年长寿昌。〈十月〉
农家值丰年,乐事日熙熙。黑黍可酿酒,在牢羊豖肥。东邻有一女,西邻有一儿。儿年十五六,女大亦可笄。财礼不求备,多少取随宜。冬前与冬后,婚嫁利此时。但愿子孙多,门户可扶持。女当力蚕桑,男当力耘耔。{{Annotation|十一月)
一日不力作,一日食不足。惨淡岁云暮,风雪入破屋。老农气力衰,伛偻腰背曲。索绹民事急,昼夜互相续。饭牛欲牛肥,茭槁亦预蓄。蹇驴虽劣弱,挽车致百斛。农家极劳苦,岁岂恒稔熟。能知稼穑艰,天下自蒙福。〈十二月〉
右耕

正月新献岁,最先理农器。女工并时兴,蚕室临期治。初阳力未胜,早春尚寒气。窗户当奥密,勿使风雨至。田畴耕耨动,敢不修耒耜。经冬牛力弱,相戒勤饭饲。万事非预备,仓卒恐不易。田家亦良苦,舍此复何计。〈正月〉
仲春冻初解,阳气方满盈。旭日照原野,万物皆欣荣。是时可种桑,插地易抽萌。列树遍阡陌,东西各纵横。岂惟篱落间,采叶惮远行。大哉皇元化,四海无交兵。种桑日已广,弥望绿云平。匪惟锦绮谋,祇以厚民生。〈二月〉
三月蚕始生,纤细如牛毛。婉娈闺中女,素手握金刀。切叶以饲之,拥纸散周遭。庭树鸣黄鸟,发声和且娇。蚕饥当采桑,何暇事游遨。田时人力少,丈夫方种苗。相将挽长条,盈筐不终朝。数口望无寒,敢辞终岁劳。〈三月〉
四月夏气清,蚕大已属眠。高首何昂昂,蛾眉复娟娟。不忧桑叶少,遍野如绿烟。相呼携筐去,迢递立远阡。梯空伐条枚,叶上露未乾。蚕饥当早归,秉心静以专。饬躬修妇事,黾勉当盛年。救忙多女伴,笑语方喧然。〈四月〉
五月夏已半,谷莺先弄晨。老蚕成雪茧,吐丝乱纷纭。伐苇作曲薄,束缚齐榛榛。黄者黄如金,白者白如银。烂然满筐筥,爱此颜色新。欣欣举家喜,稍慰经时勤。有客过相问,笑声闻四邻。论功何所归,再拜谢蚕神。〈五月〉
釜下烧桑柴,取茧投釜中。纤纤女儿手,抽丝疾如风。田家五六月,绿树阴相蒙。但闻缲车响,远接村西东。旬日可经绢,弗忧杼轴空。妇人能蚕桑,家道当不穷。更望时雨足,二麦亦稍丰。酤酒田家饮,醉倒妪与翁。〈六月〉
七月暑方炽,长日弄机杼。头蓬不暇梳,手挥汗如雨。嘤嘤时鸟鸣,灼灼红榴吐。何心娱耳目,往来忘伛偻。织为机中素,老幼要纫补。青灯照夜梭,蟋蟀窗外语。辛勤亦何有,身体衣几缕。嫁为田家妇,终岁服劳苦。〈七月〉
池水何洋洋,沤麻水中央。数日庶可取,引过两手长。织绢能几时,织布已复忙。依依小儿女,岁晚叹无裳。布襦不掩胫,念之热中肠。朝缉满一篮,暮缉满一筐。行看机中布,计日渐可量。我衣苟已成,不忧天早霜。〈八月〉
季秋霜露降,凛凛寒气生。是月当授衣,有布织未成。天寒催刀尺,机杼可无营。教女学纺纑,举足疾且轻。舍南与舍北,嘒嘒闻车声。通都富豪家,华屋贮娉婷。被服杂罗绮,五色相间明。听说贫家女,恻然当动情。〈九月〉
丰年禾黍登,农心稍逸乐。小儿渐长大,终岁荷锄钁。目不识一字,每念心作恶。东邻方迎师,收拾令上学。后月日南至,相贺因旧俗。为女裁新衣,修短巧量度。龟手事塞向,庶禦北风虐。人生真可叹,至老长力作。〈十月〉
冬至阳来复,草木潜滋萌。君子重其然,吾道自此亨。父母坐堂上,子孙列前荣。再拜称上寿,所愿百福并。人生属明时,四海方太平。民无札瘥者,厚泽敷群情。衣食苟给足,礼义自此生。愿言兴学校,庶几教化成。〈十一月〉
忽忽岁将尽,人事可稍休。寒风吹桑林,日夕声飕飗。墙南地不冻,垦掘为坑沟。斫桑埋其中,明年芽早抽。是月浴蚕种,自古相传流。蚕出易脱壳,丝纩亦倍收。及时不努力,知有来岁不。手冻不足惜,冀免号寒忧。〈十二月〉
右织

《悯农诗示吏部尚书郭琎》明·宣宗

农者国所重,八政之本源。辛苦事耕作,忧劳亘晨昏。丰年仅能给,歉岁安可论。既无糠覈肥,安得缊絮温。恭惟祖宗法,周悉今具存。遐迩同一视,覆育如乾坤。尝闻古循吏,卓有父母恩。惟当慎所择,庶用安黎元。

《看刈禾》高启

农工亦云劳,此日始告成。往穫安可后,相催及秋晴。父子俱在田,札札镰有声。黄云渐收尽,旷望空郊平。日入负担归,讴歌道中行。鸟雀亦群喜,下啄飞且鸣。今年幸稍丰,私廪各已盈。如何有贫妇,拾穗犹茕茕。

《悯农》于谦

无雨农怨咨,有雨农辛苦。农夫出门荷犁锄,村妇看家事缝补。可怜小女年十馀,赤脚蓬头衣蓝缕。提筐朝出暮始归,青菜挑来半沾土。茅檐风急火难吹,旋爇山柴带根煮。夜归夫妇聊充饥,食罢相看泪如雨。泪如雨,将奈何。有口难论辛苦多,嗟尔县官当抚摩。

《劝农》周鼎

二月二日天作雨,县官府官齐出城。白头父老花间迎,亦有牧儿先马行。牛亦不避马不惊,馌者自馌耕者耕。东村西村鼓笛声,愿得守令枉柴荆。田家年来解留客,新妇炊粳姑磨麦。

《闻清痴马秋官课农山庄》沈周

秋官薹笠事东菑,虽爱清幽也似痴。分肉戏专邻叟社,讼田间剖野人词。竹枝雨暗蟏蛸户,豆叶风凉络纬篱。知遣床头三百瓮,醉中都赋劝农诗。

《应制劝农》黄珣

四民皆天职,嗟农独苦辛。所以古哲王,巡省及兹辰。箫鼓吹豳颂,训迪良谆谆。东郊土脉动,好鸟呜芳春。桑园拂其羽,催耕一何频。乘时播嘉种,原隰交畇畇。念兹民所天,珠玉安足珍。一日苟不作,饥寒将立臻。勿惜沾体劳,但忧年岁屯。沾体劳尚可,岁屯伤我民。忆昔先皇时,端居轸郊闉。载歌悯农咏,丕扬烈祖仁。禁苑藉千亩,雨旸雩百神。玉食岂不足,贵令四海均。九重尚结念,况尔谋其身。古人有良言,岁计在于寅。岂伊公家赋,父子亦以亲。春风正发育,万物皆鲜新。勉矣东作力,伫看西成禋。
〈原阙详考證〉

农桑部选句

汉傅毅《洛都赋》有云:桑宫。茧馆区制有,矩后率九嫔。躬敕工女。
崔骃《西巡颂》有云:惟秋谷既登。上将省敛,平秩西成。巡于西郊,昔既春游今乃秋豫。
张衡《东京赋》有云:农祥晨正,土膏脉起。乘銮辂而驾苍龙。介驭间以剡耜。躬三推于天田,修帝籍之千亩。供禘郊之粢盛,必致思乎勤己。兆民劝于疆埸,感懋力以耘耔。〈又〉度秋豫以收成,观丰年之多稌。嘉田畯之匪懈,勤致赉于九扈。
魏缪袭《籍田赋》有云:诏勾芒使掌历兮,敕羲仲以农期,仪晨祥而举趾兮,乐田祖以豳诗。嘉载芟之千耦兮,美振古之如兹。
晋陆机《大田议》云:臣闻隆古之主,不改法而下治;陵夷之世,不易术而民怠。夫商人逸而利厚,农人劳而报薄。导农以利,则耕夫勤。节商以法,则游子归。夏侯湛《梁田赋》云:嬉于夷宁之广陆,步于大野之长京,察田畴之疆畔,观游雉之逸形。
左贵嫔芬《献杨皇后诔》有云:亦既青阳鸣鸠,告时躬执桑曲,率导媵姬修成,蚕簇分茧理丝。女工是察,祭服是治。祗奉宗庙,永言孝思。
宋颜延之应诏《观北湖田收诗》有云:帝晖膺顺动,清跸巡广廛。楼观眺丰颖,金驾映松山。
唐王维《积雨辋川庄诗》有云:积雨空林烟火迟,蒸黎炊黍饷东菑。
《权德舆杜岐公淮南遗爱碑》有云:濒海弃地茭刍,填淤一夫之勤,百亩可穫。终古遗利,沛然嘉生。
《欧阳詹德胜颂》有云:无硗瘠与良沃,获十一于千百。柳宗元《囚山赋》有云:侧耕危穫,苟以食兮。哀斯民之增劳。
白居易《观刈麦诗》有云: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宋苏轼诗有云:劝农使者古大夫,不惜春衫践泥涂。〈又〉千人耕种万人餐,一年辛苦一冬闲。〈又〉但令黄犊无人佩,布谷何劳也劝耕。〈又〉《云龙山观烧诗》有云:行观农事起,畦垄如缬纹。〈又〉吴中田妇叹,有云今年粳。稻熟苦迟庶见霜,风来几时霜风来。时雨未泻杷头出,菌镰生衣眼枯泪。尽雨不尽忍见黄,穗卧青泥茅苫一月陇上宿,天晴穫稻随车归。
《元郭钰诗》有云:玉山分雨秧苗绿,苍龙为耘虎收谷。明高启诗有云:带星耕处轭,〈又〉鸡唤晓耕人。

农桑部纪事一

《礼记》:祭法,厉山氏之有天下也。其子曰农,能殖百谷。韩非子《说难》:历山之农者侵畔,舜往耕焉,期年。圳亩正。仲尼叹曰:躬耕处苦而民从之。故曰:圣人之德化乎。
《大戴礼·曾子制言》:昔者禹见耕者五耦而式,过十室之邑则下,为秉德之士存焉。
《农政全书》《泛胜之书》:汤有旱灾,伊尹作为区田,教民粪种,负水浇稼。
《书经·无逸》:其在祖甲,不义惟王,旧为小人。作其即位,爰知小人之依,能保惠于庶民。
文王卑服,即康功田功。〈注〉言卑其衣服,以就其安人之功,田功知稼穑之艰难。
《礼记·乐记》:武王克殷耕籍,然后诸侯知所以敬。《穆天子传》:甲寅天子作居,范宫以观,桑者乃饮于桑。中天子命桑虞出,〈阙〉桑者用禁暴人。
《国语》:宣王即位,不藉千亩。虢文公谏曰:不可。夫民之大事在农,上帝之粢盛于是乎出,民之蕃庶于是乎生,事之共给于是乎在,和协辑睦于是乎兴,财用蕃殖于是乎始,敦庞纯固于是乎成,是故稷为大官。古者,大史顺时土,阳瘅愤盈,土气震发,农祥晨正,日月底于天庙,土乃脉发。先时九日,大史告稷曰:自今至于初吉,阳气俱烝,土膏其动。弗震弗渝,脉其满眚,谷乃不殖。稷以告王曰:史帅阳官以命我司事曰:距今九日,土其俱动,王其祗祓,监农不易。王乃使司徒咸戒公卿、百吏、庶民,司空除坛于藉,命农大夫咸戒农用。先时五日,瞽告有协风至,王即齐宫,百官御事,各即其齐三日。王乃淳濯飨醴,及期,郁人荐鬯,牺人荐醴,王祼鬯,飨醴乃行,百吏、庶民毕从。及藉,后稷监之,膳夫、农正陈藉礼,大史赞王,王敬从之。王耕一垡,班三之,庶人终于千亩,其后稷省功,大史监之;司徒省民,大师监之;毕,宰夫陈飨,膳宰监之。膳夫赞王,王歆大牢,班尝之,庶人终食。是日也,瞽帅、音官以省风土。廪于藉东南,钟而藏之,而时布之于农。稷则遍戒百姓,纪农协功,曰:阴阳分布,震雷出滞。土不备垦,辟在司寇。乃命其旅曰:徇,农师一之,农正再之,后稷三之,司空四之,司徒五之,大保六之,大师七之,太史八之,宗伯九之,王则大徇,耨穫亦如之。民用莫不震动,恪恭于农,修其疆畔,日服其镈,不解于时,财用不乏,民用和同。是时也,王事惟农是务,无有求利于其官,以干农功,三时务农而一时讲武,故征则有威,守则有财。若是,乃能媚于神而和于民矣,则享祀时至而布施优裕也。今天子欲修先王之绪而弃其大功,匮神乏祀而困民之财,将何以求福用民。王弗听。三十九年,战于千亩,王师败绩于姜氏之戎。
《诗经·鄘风》:灵雨既零,命彼倌人,星言夙驾,说于桑田。〈注〉言方春时雨,既降而农桑之务作,文公于是命主驾者,晨起驾车,亟往而劳劝之。
《左传·昭公十八年》:六月,鄅人藉稻。〈注〉其君自出藉稻,盖履行之。
《汉书·艺文志》:神农二十篇。〈注〉六国时诸子疾时,怠于农业,道耕农事,托之神农。
《史记·商君传》:鞅定变法之令。民僇力本业,耕织致粟帛多者复其身。事末利及怠而贫者,举以为收孥。《庄子·则阳篇》:长梧封人曰:昔予为禾,耕而卤莽之,则其实亦卤莽而报予;芸而灭裂之,其实亦灭裂而报予。予来年变齐,深其耕而熟耰之,其禾繁以滋。《史记·陈涉世家》:涉少时,尝与人佣耕,辍耕之垄上,怅恨久之,曰:苟富贵,无相忘。佣者笑而应曰:若为佣耕,何富贵也。陈涉太息曰:嗟乎,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董仲舒《乞种麦限田章》:春秋他谷不书,至于麦禾不成,则书之以此。见圣人于五谷,最重麦与禾也。今关中俗不好种麦,是岁失春秋之所重,而损生民之具也。愿陛下幸诏,大农使关中民益种宿麦,令毋后时。《汉书·黄霸传》:霸为颍川太守,务耕桑,节用殖财,种树畜养,去食谷马。米盐靡密,初若烦碎,然霸精力能推行之。
《龚遂传》:遂,为渤海太守,乘传。至渤海界,郡闻新太守至,发兵以迎,遂皆遣还,移书敕属县悉罢逐捕盗贼吏。诸持锄钩田器者皆为良民,吏毋得问,持兵者乃为盗贼。遂单车独行至府,郡中翕然,盗贼亦皆罢。渤海又多劫略相随,闻遂教令,即时解散,弃其兵弩而持钩锄。盗贼于是悉平,民安土乐业。遂乃开仓廪假贫民,选用良吏,尉安牧养焉。遂见齐俗奢侈,好末技,不田作,乃躬率以俭约,劝民务农桑,令口种一树榆、百本䪥、五十本葱、一畦韭,家二母彘、五鸡。民有带持刀剑者,使卖剑买牛,卖刀买犊,曰:何为带牛佩犊。春夏不得不趋田亩,秋冬课收敛,益畜果实菱芡。劳来循行,郡中皆有畜积,吏民皆富实。狱讼止息。
《召信臣传》:信臣,为南阳太守,好为民兴利,务在富之。躬劝耕农,出入阡陌,止舍离乡亭,稀有安居时。行视郡中水泉,开通沟渎,起水门提阏凡数十处,以广溉灌,岁岁增加,多至三万顷。民得其利,畜积有馀。信臣为民作均水约束,刻石立于田畔,以防分争。禁止嫁娶送终奢靡,务出于俭约。府县吏家子弟好游敖,不以田作为事,辄斥罢之,甚者案其不法,以视好恶。其化大行,郡中莫不耕稼力田,百姓归之,户口增倍。《贡禹传》:禹为御史大夫,列于三公。自禹在位,数言得失,书数十上。禹以为古民亡赋算口钱,起武帝征伐四夷,重赋于民,民产子三岁则出口钱,故民重困,至于生子辄杀,甚可悲痛。宜令儿七岁去齿乃出口钱,年二十乃算。又言古者不以金钱为币,专意于农,故一夫不耕,必有受其饥者。今汉家铸钱,及诸铁官皆置吏卒徒,攻山取铜铁,一岁功十万人已上,中农食七人,是七十万人常受其饥也。凿地数百丈,销阴气之精,地臧空虚,不能含气出云,斩伐林木亡有时禁,水旱之灾未必不由此也。自五铢钱起已来七十馀年,民坐盗铸钱被刑者众,富人积钱满室,犹亡厌足。民心动摇,商贾求利,东西南北各用智巧,好衣美食,岁有十二之利,而不出租税。农夫父子暴露中野,不避寒暑,捽屮杷土,手足胼胝,已奉谷租,又出槁税,乡部私求,不可胜供。故民弃本逐末,耕者不能半。贫民虽赐之田,犹贱卖以贾,穷则起为盗贼。何者。末利深而惑于钱也。是以奸邪不可禁,其原皆起于钱也。疾其末者绝其本,宜罢采珠玉金银铸钱之官,亡复以为币。市井勿得贩卖,除其租铢之律,租税禄赐皆以布帛及谷。使百姓壹归于农,复古道便。又言诸离宫及长乐宫卫可减其太半,以宽繇役。又诸官奴婢十万馀人戏游亡事,税良民以给之,岁费五六钜万,宜免为庶人,禀食,令代关东戍卒,乘北边亭塞候望。又欲令近臣自诸曹侍中以上,家亡得私贩卖,与民争利,犯者辄免官削爵,不得仕宦。禹又言:孝文皇帝时,贵廉絜,贱贪污,贾人赘婿及吏坐臧者皆禁锢不得为吏,赏善罚恶,不阿亲戚,罪白者伏其诛,疑者以与民,亡赎罪之法,故令行禁止,海内大化,天下断狱四百,与刑错亡异。武帝始临天下,尊贤用士,辟地广境数千里,自见功大威行,遂从耆欲,用度不足,乃行壹切之变,使犯法者赎罪,入谷者补吏,是以天下奢侈,官乱民贫,盗贼并起,亡命者众。郡国恐伏其诛,则择便巧史书习于计簿能欺上府者,以为右职;奸轨不胜,则取勇猛能操切百姓者,以苛暴威服下者,使居大位。故亡义而有财者显于世,欺谩而善书者尊于朝,悖逆而勇猛者贵于官。故俗皆曰:何以孝弟为。财多而光荣。何以礼义为。史书而仕宦。何以谨慎为。勇猛而临官。故黥劓而髡钳者犹复攘臂为政于世,行虽犬彘,家富埶足,目指气使,是为贤耳。故谓居官而置富者为雄桀,处奸而得利者为壮士,兄劝其弟,父勉其子,俗之坏败,乃至于是。察其所以然者,皆以犯法得赎罪,求士不得真贤,相守崇财利,诛不行之所致也。今欲兴至治,致太平,宜除赎罪之法。相守选举不以实,及有臧者,辄行其诛,亡但免官,则争尽力为善,贵孝弟,贱贾人,进真贤,举实廉,而天下治矣。孔子,匹夫之人耳,以乐道正身不解之故,四海之内,天下之君,微孔子之言亡所折中。况乎以汉地之广,陛下之德,处南面之尊,秉万乘之权,因天地之助,其于变世易俗,调和阴阳,陶冶万物,化正天下,易于决流抑队。自成康以来,几且千岁,欲为治者甚众,然而太平不复兴者,何也。以其舍法度而任私意,奢侈行而仁义废也。陛下诚深念高祖之苦,醇法太宗之治,正己以先下,选贤以自辅,开进忠正,致诛奸臣,远放谄佞,放出园陵之女,罢倡乐,绝郑声,去甲乙之帐,退伪薄之物,修节俭之化,驱天下之民皆归于农,如此不解,则三王可侔,五帝可及。唯陛下留意省察,天下幸甚。天子下其议,令民产子七岁乃出口钱,自此始。又罢上林宫馆希幸御者,及省建章、甘泉宫卫卒,减诸侯王庙卫卒省其半。馀虽未尽从,然嘉其质直之意。《叙传》:班况,举孝廉为郎,积功劳,至上河农都尉,大司农奏课连最。
《冯奉世传》:奉世子参,字叔平。阳朔中,中山王来朝,参擢为上河农都尉。
《后汉书·王丹传》:丹,京兆人。王莽时,隐居养志,好施周急。每岁农时,辄载酒肴于田间,候勤者而劳之。其惰懒者,耻不致丹,皆兼功自厉。《汉书·元后传》:孝元皇后为太后,莽令太后四时巡狩,春幸茧馆,率皇后列侯夫人桑,遵霸水而祓除。《后汉书·卓茂传》:茂为密令。数年,教化大行。是时王莽秉政,置大司农六部丞,劝课农桑,迁茂为京部丞,密人老少皆涕泣随送。
《张堪传》:堪,拜渔阳太守。开稻田八千馀顷,劝民耕种,以致殷富。百姓歌曰:桑无附枝,麦穗两岐。张君为政,乐不可支。
《任延传》:延为九真太守,俗以射猎为业,不知牛耕,民常告籴交阯,每致困乏。延乃令铸作田器,教之垦辟。田畴岁岁开广,百姓充给。
《樊晔传》:晔,迁扬州牧,教民耕田种树理家之术。视事十馀年,左转轵长。
《马援传》:援,拜陇西太守。时,朝臣以金城破羌之西,涂远多寇,议欲弃之。援上言,破羌以西城多完牢,易可依固;其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令羌在湟中,则为害不休,不可弃也。帝然之,于是诏武威太守,令悉还金城客民。归者三千馀口,使各反旧邑。援奏为置长吏,缮城郭,起坞候,开导水田,劝以耕牧,郡中乐业。《卫飒传》:飒以桂阳太守归家。南阳茨充代飒为桂阳。亦善其政,教民种殖桑柘麻纻之属,劝令养蚕织屦,民得利益焉。
《东观汉记》:元和中,荆州刺史上言:臣行部入长沙界,观者皆徒跣。臣问御佐曰:人无屦亦苦之否。御佐对曰:十二月盛寒时并多剖裂血出,燃火燎之,春温或脓溃。建武中,桂阳太守茨充教人种桑蚕,人得其利,至今江南颇知桑蚕织屦,皆充之化也。
《后汉书·东平宪王苍传》:永平四年春,车驾近出,观览城第,寻闻当遂校猎河内,苍即上书谏曰:臣闻时令,盛春农事,不聚众兴功。惟陛下因行田野,循视稼穑,消摇仿佯,弭节而旋。
《刘般传》:般行执金吾事。先是时下令禁民二业,又以郡国牛疫,通使区种增耕,而吏下检结,多失其实,百姓患之。般上言:郡国以官禁二业,至有田者不得渔捕。今滨江湖郡率多蚕桑,民资渔采以助口实,且以冬春闲月,不妨农事。夫渔猎之利,为田除害,有助谷食,无关二业也。又郡国以牛疫、水旱,垦田多减,故诏敕区种,增进顷亩,以为民也。而吏举度田,欲令多前,至于不种之处,亦通为租。可申敕刺史、二千石,务令实覈,其有增加,皆使与夺田同罪。帝悉从之。
《杨仁传》:仁拜什邡令。垦田千馀顷。
《明德马皇后纪》:后置织室,蚕于濯龙中。
《王景传》:景,迁庐江太守。先是百姓不知牛耕,致地力有馀而食常不足。郡界有楚相孙叔敖所起芍陂稻田。景乃驱率吏民,修起芜废,教用犁耕,由是垦辟倍多,境内丰给。遂铭石刻誓,令民知常禁。又训令蚕织,为作法制,皆著于乡亭,庐江传其文辞。
《樊宏传》:宏族曾孙准,拜钜鹿太守。时饥荒之馀,人庶流迸,家户且尽,准课督农桑,广施方略,期年閒,谷粟丰贱数十倍。
《仇览传》:览,为蒲亭长。劝人生业,为制科令,至于果菜为限,鸡豕有数,农事既毕,乃令子弟群居,还就黉学。其剽轻游恣者,皆役以田桑,严设科罚。躬助丧事,赈恤穷寡。期年称大化。
《刘虞传》:虞,拜幽州牧。旧幽部应接荒外,资费甚广,岁常割青、冀赋调二亿有馀,以给足之。时处处断绝,委输不至,而虞务存宽政,劝督农殖,开上谷胡市之利,通渔阳盐铁之饶,民悦年登,谷石三十。
《崔骃传》:骃孙寔,为五原太守。五原土宜麻枲,而俗不知织绩,民冬月无衣,积细草而卧其中,见吏则衣草而出。寔至官,斥卖储峙,为作纺绩、织纴、綀缊之具以教之,民得以免寒苦。
《东观汉记》:樊重,世善农稼,好货殖。
范克为桂阳郡,俗不种桑,无蚕织之利,民惰少织履。冬皆以火燎。克为令属县,教民种桑柘,养蚕织履,数年之间,大赖其利。
《三国·魏志·杜畿传》:畿为河东太守。课民畜㹀牛、草马,下逮鸡豚犬豕,皆有章程。百姓勤农,家家丰实。《郑浑传》:浑为京兆尹,勤稼穑,明禁令。民安于农,迁阳平、沛郡二太守。郡界下湿,患水涝,百姓饥乏。浑于萧、相二县界,兴陂遏,开稻田。郡人皆以为不便,浑曰:地势洿下,宜溉灌,终有鱼稻经久之利,此丰民之本也。遂躬率吏民,兴立功夫,一冬间皆成。比年大收,顷亩岁增,租入倍常,民赖其利,刻石颂之,号曰郑陂。转为山阳、魏郡太守,其治放此。又以郡下百姓,苦乏材木,乃课树榆为篱,并益树五果;榆皆成藩,五果丰实。入魏郡界,村落齐整如一,民得财足用饶。
《邢颙传》:颙,除行唐令,劝民农桑,风化大行。
《苏则传》:则,为金城太守。是时丧乱之后,吏民流散饥穷,户口损耗,则抚循之甚谨。外招怀羌胡,得其牛羊,以养贫老。与民分粮而食,旬月之间,流民皆归,得数千家。乃明为禁令,有干犯者辄戮,其从教者必赏。亲自教民耕种,其岁大丰收,由是归附者日多。
《晋书·宣帝纪》:魏国既建,迁太子中庶子。每与大谋,辄有奇策,为太子所信重,与陈群、吴质、朱铄号曰四友。迁为军司马,言于魏武曰:昔箕子陈谋,以食为首。今天下不耕者盖二十馀万,非经国远筹也。虽戎甲未卷,自宜且耕且守。魏武纳之,于是务农积谷,国用丰赡。
《三国·魏志·王昶传》:昶,为洛阳典农。时都畿树木成林,昶斫开荒莱,勤劝百姓,垦田特多。迁兖州刺史。《吴志·陆逊传》:逊,为海昌屯田都尉,并领县事。县连年亢旱,逊开仓谷以振贫民,劝督农桑,百姓蒙赖。《魏志·卢毓传》:毓,为梁、谯二郡太守。帝以谯旧乡,故大徙民充之,以为屯田。而谯土地硗瘠,百姓穷困,毓悯之,上表徙民于梁国就沃衍,失帝意。虽听毓所表,心犹恨之,遂左迁毓,使将徙民为睢阳典农校尉。毓心在利民,躬自临视,择居美田,百姓赖之。《魏略》:常林,汉末为诸生,带经耕锄。其妻常自馈饷之,林虽在田野,其相敬如宾。
《三国·魏志·邓艾传》:艾迁兖州刺史,加振威将军。上言曰:国之所急,惟农与战,国富则兵彊,兵彊则战胜。然农者,胜之本也。孔子曰:足食足兵,食在兵前也。上无设爵之劝,则下无财畜之功。今使考绩之赏,在于积粟富民,则交游之路绝,浮华之原塞矣。后泰始三年,议郎段灼言:昔姜维有断陇右之志,艾修治备守,积谷彊兵。值岁凶旱,艾为区种,身被乌衣,手执耒耜,以率将士。上下相感,莫不尽力。
《仓慈传〈注〉·魏略》曰:嘉平中,安定皇甫隆代赵基为太守。初,燉煌不甚晓田;常灌溉滀水,使极濡洽,然后乃耕。又不晓作耧犁、用水,及种,人牛功力既费,而收谷更少。隆到,教作耧犁,又教衍溉,岁终率计,其所省庸力过牛,得谷加五。
《晋书·窦允传》:允,除浩亹长。勤于为政,劝课田蚕,平均调役,百姓赖之。
《王宏传》:宏,为汲郡太守,抚百姓如家,耕桑树艺,屋宇阡陌,莫不躬自教示,曲尽事宜,在郡有殊绩。司隶校尉石鉴上其政术,武帝下诏称之。
《扶风武王骏传》:骏迁镇西大将军、使持节、都督雍凉等州诸军事,代汝南王亮镇关中,加衮冕侍中之服。骏善抚御,有威恩,劝督农桑,与士卒分役,己及寮佐并将帅兵士等人限田十亩,具以表闻。诏遣普下州县,使各务农事。
《傅元传》:元,泰始四年,为御史中丞。时颇有水旱之灾,元上疏曰:臣闻圣帝明王受命,天时未必无灾,是以尧有九年之水,汤有七年之旱,惟能济之以人事耳。故洪水滔天而免沉溺,野无生草而不困匮。伏惟陛下圣德钦明,时小水旱,人未大饥,下祗畏之诏,求极意之言,同禹汤之罪己,侔周文之夕惕。臣伏欢喜,上便宜五事:其一曰,耕夫务多种而耕暵不熟,徒丧功力而无收。又旧兵持官牛者,官得六分,士得四分;自持私牛者,与官中分,施行来久,众心安之。今一朝减持官牛者,官得八分,士得二分;持私牛及无牛者,官得七分,士得三分,人失其所,必不欢乐。臣愚以为宜佃兵持官牛者与四分,持私牛与官中分,则天下兵作欢然悦乐,爱惜成谷,无有捐弃之忧。其二曰,以二千石虽奉务农之诏,犹不勤心以尽地利。昔汉氏以垦田不实,徵杀二千石以十数。臣愚以为宜申汉氏旧典,以警戒天下郡县,皆以死刑督之。其三曰,以魏初未留意于水事,先帝统百揆,分河堤为四部,并本凡五谒者,以水功至大,与农事并兴,非一人所周故也。今谒者一人之力,行天下诸水,无时得遍。伏见河堤谒者车谊不知水势,转为他职,更选知水者代之。可分为五部,使各精其方宜。其四曰,古以步百为亩,今以二百四十步为一亩,所觉过倍。近魏初课田,不务多其顷亩,但务修其功力,故白田收至十馀斛,水田收数十斛。自顷以来,日增田顷亩之课,而田兵益甚,功不能修理,至亩数斛已还,或不足以偿种。非与曩时异天地,横遇灾害也,其病正在于务多顷亩而功不修耳。窃见河堤谒者石恢甚精鍊水事及田事,知其利害,乞中书召恢,委曲问其得失,必有所补益。
元子咸,为司徒左长史。时帝留心政事,诏访朝臣

政之损益。咸上言曰:陛下处至尊之位,而修布衣之事,亲览万机,劳心日昃。在昔帝王,躬自菲薄,以利天下,未有踰陛下也。然泰始开元以暨于今,十有五年矣。而军国未丰,百姓不赡,一岁不登便有菜色者,诚由官众事殷,复除猥滥,蚕食者多而亲农者少也。臣以顽疏,谬忝近职,每见圣诏以百姓饥馑为虑,无能云补,伏用惭恧,敢不自竭,以对天问。旧都督有四,今并监军,乃盈于十。夏禹敷土,分为九州,今之刺史,几向一倍。户口比汉十分之一,而置郡县更多。空校牙门,无益宿卫,而虚立军府,动有百数。五等诸侯,复坐置官属。诸所宠给,皆生于百姓。一夫不农,有受其饥,今之不农,不可胜计。纵使五稼普收,仅足相接;暂有灾患,便不继赡。以为当今之急,先并官省事,静事息役,上下用心,惟农是务也。
《齐献王攸传》:攸迁骠骑将军。诏以比年饥馑,议所节省。攸奏议曰:臣闻先王之教,莫不先正其本。务农重本,国之大纲。当今方隅清穆,武夫释甲,广分休假,以就农业。然守相不能勤心恤公,以尽地利。昔汉宣叹曰:与朕理天下者,惟良二千石乎。勤加赏罚,黜陟幽明,于时翕然,用多名守。计今地有馀羡,而不农者众,加附业之人复有虚假,通天下之谋,则饥者必不少矣。今宜严敕州郡,检诸虚诈害农之事,督实南亩,上下同奉所务。则天下之谷可复古政,岂患于暂一水旱,便忧饥馁哉。考绩黜陟,毕使严明,畏威怀惠,莫不自厉。又都邑之内,游食滋多,巧伎末业,服饰奢丽,富人兼美,犹有魏之遗弊,染化日浅,靡财害谷,动复万计。宜申明旧法,必禁绝之。使去奢节俭,不夺农时,毕力稼穑,以实仓廪。则荣辱礼节,由之而生,兴化反本,于兹为盛。
《范晷传》:晷,为凉州刺史,转雍州。于时西土荒毁,氐羌蹈藉,田桑失收,百姓困弊,晷倾心化导,劝以农桑,所部甚赖之。
《刘弘传》:弘为荆州刺史。劝课农桑,宽刑省赋,岁用有年,百姓爱悦。
《熊远传》:远,豫章人。元帝作相,列为主簿。时江东草创,农桑弛废,远建议曰:立春之日,天子祈谷于上帝,乃择元辰,载耒耜,帅三公、九卿、诸侯、大夫,躬耕帝籍,以劝农功。诗云:弗躬弗亲,庶人不信。自丧乱以来,农桑不修,游食者多,皆由去本逐末故也。时议美之。《祖逖传》:逖为豫州刺史。躬自俭约,劝督农桑,剋己务施,不畜资产,子弟耕耘,负担樵薪。
《桓宣传》:宣为武昌太守。寻迁监沔中军事、南中郎将、江夏相。石勒荆州刺史郭敬戍襄阳,陶侃使其子斌与宣俱攻樊城,拔之。遂平襄阳。侃使宣镇之。招怀初附,劝课农桑,简刑罚,略威仪,或载锄耒于轺轩,或亲芸穫于陇亩。
《册府元龟》:后赵石勒为赵王。元年,遣使循行州郡,劝课农桑。其后以右常侍霍皓为劝课大夫,与典农使者朱表、典劝都尉陆充等循行州郡,核定户籍,劝课农桑。最修者赐爵五大夫。及僭即帝位,亲耕籍田。《晋书·陶侃传》:侃为荆州刺史。尝出游,见人持一把未熟稻,侃问:用此何为。人云:行道所见,聊取之耳。侃大怒曰:汝既不佃,而戏贼人稻。执而鞭之。是以百姓勤于农殖,家给人足。
《温峤传》:峤,都督东安北部诸军事。是时天下凋弊,国用不足,诏公卿以下诣都坐论时政之所先,峤因奏军国要务。其二曰:一夫不耕,必有受其饥者。今不耕之夫,动有万计。春废劝课之制,冬峻出租之令,下未见施,惟赋是闻。赋不可以已,当思令百姓有以殷实。司徒置田曹掾,州一人,劝课农桑,察吏能否,今宜依旧置之。必得清恪奉公,足以先示惠化者,则所益实弘矣。议奏,纳之。
《册府元龟》:前凉张骏,为凉州牧。以晋明帝太宁元年,亲耕籍田。
《晋书·慕容皝载记》:皝僭称燕王。躬巡郡县,劝课农桑。以牧牛给贫家,田于宛中,公收其八,二分入私。有牛而无地者,亦田宛中,公收其七,三分入私。皝记室参军封裕谏曰:臣闻圣王之宰国也,薄赋而藏于百姓,分之以三等之田,十一而税之;寒者衣之,饥者食之,使家给人足。虽水旱而不为灾者,何也。高选农官,务尽劝课,人治周田百亩,亦不假牛力;力田者受旌显之赏,惰农者有不齿之罚。又量事置官,量官置人,使官必称须,人不虚位,度岁入多少,裁而禄之。供百寮之外,藏之太仓,三年之耕,馀一年之粟。以斯而积,公用于何不足。水旱其如百姓何。虽务农之令屡发,二千石令长莫有志勤在公、锐尽地利者。故汉祖知其如此,以垦田不实,徵杀二千石以十数,是以明章之际,号次升平。自永嘉丧乱,百姓流亡,中原萧条,千里无烟,饥寒流陨,相继沟壑。先王以神武圣略,保全一方,威以殄奸,德以怀远,故九州之人,塞表殊类,襁负万里,若赤子之归慈父,流人之多旧土十倍有馀,人殷地狭,故无田者十有四焉。殿下以英圣之资,克广先业,南摧彊赵,东灭句丽,开境三千,户增十万,继武阐广之功,有高西伯。宜省罢诸苑,以业流人。人至而无资产者,赐之以牧牛。人既殿下之人,牛岂失乎。善藏者藏于百姓,若斯而已矣。迩者深副乐上之望,中国之人皆将壶飧奉迎,石季龙谁与居乎。且魏晋虽道消之世,犹削百姓不至于七八,特官牛田者官得六分,百姓得四分,私牛而官田者与官中分,百姓安之,人皆悦乐。臣犹曰非明王之道,而况增乎。且水旱之厄,尧汤所不免,王者宜浚治沟浍,循郑白、西门、史起溉灌之法,旱则决沟为雨,水则入于沟渎,上无云汉之忧,下无昏垫之患。句丽、百济及宇文、段部之人,皆兵势所徙,非如中国慕义而至,咸有思归之心。今户垂十万,狭凑都城,恐方将为国家深害,宜分其兄弟宗属,徙于西境诸城,抚之以恩,检之以法,使不得散在居人,知国之虚实。今中原未平,资畜宜广,官司猥多,游食不少,一夫不耕,岁受其饥。必取于耕者而食之,一人食一人之力,游食数万,损亦如之,安可以家给人足,治致升平。殿下降览古今之事多矣,政之巨患莫甚于斯。其有经略出世,才称时求者,自可随须置之列位。非此已往,其耕而食,蚕而衣,亦天之道也。殿下圣性宽明,思言若渴,故人尽刍荛,有犯无隐。前者参军王宪、大夫刘明并竭忠献款,以贡至言,虽颇有逆鳞,意在无责。主者奏以妖言犯上,致之于法,殿下弘慈苞纳,恕其大辟,犹削黜禁锢,不齿于朝。其言是也,殿下固宜纳之;如其非也,宜亮其狂狷。罪谏臣而求直言,亦犹北行诣越,岂有得邪。右长史宋该等阿媚苟容,轻劾谏士,已无骨鲠,嫉人有之,掩闭耳目,不忠之甚。四业者国之所资,教学者有国盛事。习战务农,尤其本也。百工商贾,犹其末耳。宜量军国所须,置其员数,已外归之于农,教之战法,学者三年无成,亦宜还之于农,不可徒充大员,以塞聪俊之路。臣之所言当也,愿时速施行;非也,登加罪戮,使天下知朝廷从善如流,罚恶不淹。王宪、刘明,忠臣也,愿宥忤鳞之愆,收其药石之效。皝乃令曰:览封记室之谏,孤实惧焉。君以黎元为国,黎元以谷为命。然则农者,国之本也,而二千石令长不遵孟春之令,惰农弗劝,宜以尤不修辟者措之刑法,肃厉属城。主者明详推检,具状以闻。苑囿悉可罢之,以给百姓无田业者。贫者全无资产,不能自存,各赐牧牛一头。若私有馀力,乐取官牛垦官田者,其依魏晋旧法。沟洫溉灌,有益官私,主者量造,务尽水陆之势。中州未平,兵难不息,勋诚既多,官僚不可以减也。待剋平凶丑,徐更议之。百工商贾数,四佐与列将速定大员,馀者还农。学生不任训教者,亦除员录。夫人臣关言于人主,至难也,妖妄不经事之皆应荡然不问,择其善者而从之。王宪、刘明虽其罪应禁黜,亦犹孤之无大量也。可悉复本官,仍居谏司。封生蹇蹇,深得王臣之体。诗不云乎:无言不酬。其赐钱五万,明宣内外,有欲陈孤过者,不拘贵贱,勿有所讳。
《册府元龟》:石季龙初,称大赵天王。如长乐、卫,有田畴不辟、桑业不修者,贬其守宰而还。及僭即帝位,亲耕籍田于其桑梓苑,其妻杜氏祠先蚕于近郊。
前秦苻坚,僭称大秦天王,课农桑。又亲耕籍田,其妻苟氏亲蚕于近郊。其后又遣使巡察四方,劝课农桑。又以境内旱,课百姓区种。又以关中水旱不时,议依郑白故事,发其王侯已下及豪望富室僮隶二万人,开泾水上源,凿山起堤,通渠引渎,以溉冈卤之田。及春而成,百姓赖其利。
西凉李皓称凉州牧。既迁酒泉,乃敦劝稼穑。群寮以年谷频登,百姓乐业,请勒铭酒泉,皓许之。于是使儒林祭酒刘彦明为文,刻石颂德。
北燕冯跋僭称天王。励意农桑,勤心政事,乃下书省徭薄赋,惰农者戮之,力田者褒赏,命尚书纪达为之条制。又下书曰:今海宇无虞,百姓宁业,而田亩荒秽,有司不随时督察,欲令家给人足,不亦难乎。桑柘之益,有生之本。此土少桑,人未见其利,可令百姓植桑一百根,柘二十根。
北凉沮渠蒙逊称凉州牧,下书曰:孤以虚薄,猥忝时运,未能弘阐大猷,戡荡群孽,使桃虫鼓翼东京,封豕蒸涉西裔,戎车屡动,干戈未戢,农失三时之业,百姓户不粒食。可户省百徭,专功南亩,明设科条,务尽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