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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一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经济汇编铨衡典

 第二十一卷目录

 铨衡总部纪事二

铨衡典第二十一卷

铨衡总部纪事二

《唐书·杨师道传》:师道为吏部尚书。师道起贵冑,四海人物,非所练悉,至于铨署,专抑势贵亲党以远嫌,用人多违其才,不为时所称。
《贞观政要》:贞观元年,太宗谓房元龄等曰:致理之本,惟在于量才授职,务省官员。故《书》称:任官惟贤才。又云:官不必备,惟其人。若得其善者,虽少亦足矣;其不善者,总多亦奚为。古人亦以官不得其才,比于画地作饼,不可食也。《诗》曰:谋夫孔多,是用不就。又孔子曰:官事不摄,焉得俭。且千羊之皮,不如一狐之腋。此皆载在经典,不能具道。当须并省官员,使得各当所任,则无为而理矣。卿宜详思此理,量定庶官员位。元龄等由是所置文武总六百四十员。太宗从之,因谓元龄曰:自此傥有乐工杂类,假使术逾侪辈者,只可特赐钱帛以赏其能,必不可超授官爵,与夫朝贤君子比肩而立,同坐而食,遗诸衣冠以为耻累。
《唐会要》:贞观元年,温彦博为吏部郎中,知选。意在沙汰,多所摈抑,而退者不服,嚣讼盈庭。彦博惟骋辩,与之相诘,终日喧扰,颇为识者所嗤。
贞观四年,杜如晦临终,请委选举于民部尚书戴胄,遂以兼检校吏部尚书,及在铨衡,颇抑文雅而奖法吏,不适轮辕之用,时以是刺之。
《太平广记》:贞观八年十一月,唐皎除吏部侍郎。常引人入铨,问何方稳便。或云:某家在蜀,乃注于吴。复有云:亲老,先住江南,即唱之陇右。论者莫测其意。有一信都人希河朔,因绐云:愿得江淮,即注与河北一尉。由是大被选人绐言欺之。
《通典》:贞观十七年,吏部侍郎高季辅知选,凡所铨录,时称允惬,十八年独知选事,太宗赐金背镜一面,以表其清鉴。
《唐书·刘祥道传》:祥道父林甫,武德时为内史舍人。历中书、吏部二侍郎。唐沿隋制,十一月选集,至春停,日薄事丛,有司不及研谛。林甫建请四时听选,随到辄拟,于是官无滞人。始,天下初定,州府及诏使以赤牒授官,至是罢,悉集吏部调,至万员,林甫随才铨录,咸以为宜,论者方隋高孝基。祥道少袭爵,历御史中丞。显庆中,迁吏部黄门侍郎,知选事。釐补敝阙,上疏陈六事:一曰:今取士多且滥。入流岁千四百,多也;杂色入流,未始铨汰,滥也。故共务者,善人少,恶人多。臣谓应杂色进者,切责有司试判为四等,第一付吏部,二付兵部,三付主爵,四付司勋。若坐负当责,虽经赦,仍配三司,不者还本贯,则官不杂矣。二曰:内外官,一品至九品万三千四百六十五员。大抵三十而仕,六十而退,取其中数,不三十年,存者略尽。若岁入流五百人,则三十年自相充补。况三十年外,在官犹多,不虑其少。今入流岁千四百,其倍两之,又停选六七千人,复年别新加,其类浸广,殆非经久之制。古者为官择人,不闻取人多而官少也。三曰:永徽以来,在官者或以善政擢,论事者或以单言进,而庠序诸生未闻甄异,是奖劝之道未周也。四曰:唐有天下四十年,未有举秀才者,请自六品以下至草野,审加搜访,无令赫赫之辰,斯学遂绝。五曰:唐、虞三载考绩,黜陟幽明。二汉用人,亦久其职。今任官率四考罢,官知秩满,则怀去就;民知迁徙,则苟且。以去就之官,临苟且之民,欲移风振俗,焉可得乎。请四考进阶,八考听选,以息迎新送故之弊。六曰:三省都事、主事、主书,比选补,皆取流外有刀笔者,虽欲参用士流,率以俦类为耻。前后相沿,遂成故事。且掖省崇峻,王言秘密,尚书政本,人物所归,耑责曹史,理有未尽,宜稍革之,以清其选。会中书令杜正伦亦言入流者众,为官人弊,乃诏与祥道参议,而执政惮改作,又以勋戚子进取无他门,遂格。
《李敬元传》:敬元拜西台侍郎、同东西台三品。时员外郎张仁祎有敏才,敬元委以曹事,仁祎为造姓历、状式、铨簿,钳键周密,病心太劳死。敬元因其法,衡综有序。自永徽后,选员浸多,惟敬元居职有能称。性彊记,虽官万员,遇诸道,未尝忘姓氏。有来诉者,口谕书判参舛及殿累本末无少缪,天下服其明。
《旧唐书·邓元挺传》:元挺为吏部侍郎,既不称职,甚为时谈所鄙。又患消渴之疾,选人目为邓渴。
《唐会要》:龙朔二年,司列少常伯杨思元,恃外戚贵,待选流多不以礼,而排斥之,为选者夏侯彪所讼,御史中丞郎馀庆弹奏免官。时中书令许敬宗曰:必知杨吏部之败。或问之,对曰:一彪一狼,共著一羊,不败何待。
《朝野佥载》:郑愔为吏部侍郎,掌选赃污狼籍,引铨,有选人系百钱于靴带上。愔问其故答曰:当今之选,非钱不行。愔默而不言,时崔湜亦为吏部侍郎掌铨,有选人引过分疏云:某能翘关负米。湜曰:若壮,何不兵部选。答曰:外边人皆云崔侍郎下,有气力者即得。《孔帖》:安乐公主下嫁武崇训,光燄动天下。与太平公主皆开府,而主府官属尤滥,皆出屠贩,纳赀售官,降墨敕斜封授之,故号斜封官。
《册府元龟》:李元恭,中宗时为长宁、安乐二公主引用,知吏部侍郎,掌选事,以赃污闻。时人为之语曰:长宁、安乐并狂颠,既教翻地,亦翻天卖弄,大家犹未足便。使元恭来取钱。
中宗神龙元年,李峤、韦嗣立同在选部,多引用权势,求取声望,请置员外官一千馀员。
《谈宾录》:景龙三年,苏瑰除尚书右仆射,时公卿大臣初拜官者,例计献食,名曰烧尾。瑰因侍内宴,将作大匠宗,晋卿谓曰:拜仆射,竟不烧尾,岂不善邪。帝默然。瑰奏曰:臣闻宰相者,主阴阳,助天理物,今粒食踊贵,百姓不足,臣见宿卫兵有三日不得食者,臣愚不称职,所以不敢烧尾。
《唐书·陈子昂传》:武后召见子昂,赐笔札中书省,令条上利害。子昂对三事。其二言:刺史、县令,政教之首。陛下布德泽,下诏书,必待刺史、县令谨宣而奉行之。不得其人,则委弃有司,挂墙屋耳,百姓安得知之。一州得才刺史,十万户赖其福;不得才剌史,十万户受其困。国家兴衰,在此职也。今吏部调县令如补一尉,但计资考,不求贤良。有如不次用人,则天下嚣然相谤矣,狃于常而不变也。故庸人皆任县令,教化之陵迟,顾不甚哉。
《唐会要》:證圣元年,刘奇为吏部侍郎,注张文长、司马锽为监察御史,二人因申屠玚以谢之,奇正色曰:举贤才本自无私,二君何为见谢。
如意元年九月,天官郎中李知远权知侍郎,时有选人姓刁,又有王元忠者并被放,乃密与令史相知,减其点画,刁改为丁,王改为士。拟授官后,即添成文字。知远一览便觉曰:今年铨覆万人,总识姓名,安有丁姓士姓者,此必刁某王某也。省内以为神明。
《册府元龟》:郑杲,则天圣历中,为吏部郎,注韩思复为太常博士,元希声为京兆士曹。尝谓人曰:今年掌选,得韩元二子,则吏部不负朝廷矣。
《唐会要》:景云二年,卢从愿为吏部侍郎,杜暹自婺州参军调集,补郑县尉,后暹为户部尚书,从愿自益州长史入朝,暹立在卢上,谓之曰:选人定何如。卢曰:亦由仆之藻鉴。遂使明公展千里足也。
《唐书·卢从愿传》:从愿为吏部侍郎。吏选自中宗后纲纪耗荡,从愿精力于官,伪牒诡功,擿检无所遗,铨总六年,以平允闻。初,高宗时,吏部号称职者裴行俭、马载,及是,从愿与李朝隐为有名,故号前有裴、马,后有卢、李。
《韦陟传》:陟迁吏部侍郎,选人多伪习,与正调相冒,陟有风采,擿辨无不伏者,黜正数百员,铨综号为公平。然任威严,或至詈诘,议者訾其峻。
《苏晋传》:晋迁吏部侍郎。时宋璟兼尚书事,晋与齐浣更典二都选,既糊名校判,而晋独事赏拔,当时誉之。及裴光廷知尚书,有过官被却者,就籍以朱点头而已。晋因榜选院曰门下点头者更拟,光廷以为侮己,出晋汝州刺史。
《苗晋卿传》:晋卿为吏部郎中、中书舍人,知吏部选事。选人诉索好官,厉言倨色纷于前,晋卿与相对,终日无愠颜。久之,进侍郎,积宽纵,而吏下因缘作奸。方时承平,选常万人,李林甫为尚书,专国政,以铨事委晋卿及宋遥,然岁命他官同较书判,覈才实。天宝二载,判入等者凡六十四人,分甲、乙、丙三科,以张奭为第一,御史中丞倚之子,倚新得幸于帝,晋卿欲附之,奭本无学,故议者嚣然不平。安禄山因间言之,帝为御花萼楼覆实,中裁十一二,奭持纸终日,笔不下,人谓之曳白。帝大怒,贬倚淮阳太守,遥武当太守,晋卿安康太守。
《裴光廷传》:初,吏部求人不以资考为限,所奖拔唯其才,往往得俊乂任之,士亦自奋。其后士人猥众,耑务趋竞,铨品枉挠。光廷惩之,因行俭长名榜,乃为循资格,无贤不肖,一据资考配拟;又促选限尽正月。任门下省主事阎麟之专主过官,凡麟之裁定,光廷辄然可,时语曰:麟之口,光廷手。
《李乂传》:乂进吏部侍郎。与宋璟等同典选事,请谒不行,时人语曰:李下无蹊径。
《唐会要》:开元十一年十二月,吏部侍郎崔琳铨,日收选残人卢怡、裴敦复等十数人,无何。皆入台省,众以为知人。
《国史补》:开元中,薛据自恃才名于吏部参选,请授万年录事,诸流外官共见宰执,诉云:录事是某等清要官,今被进士欲夺,则某等色人无措手足矣。遂罢黜。自开元二十年,吏部置南院,始悬长名,以定留放。时李林甫知选。宁王私谒林甫曰:就中乞一人。林甫责之。于是榜云:据其书判,自合得留,缘属宁王,且放冬集。
《册府元龟》:李义府为中书令,卖官鬻爵,有占候人言:义府宅有狱气,积钱二千万可压胜。遣其子津,召长孙无忌之孙延,谓曰:相为得一官,数日诏书当出。五日,果拜司监,乃取延钱七百贯。
《旧唐书·元宗本纪》:天宝十二载,杨国忠于尚书省注官,注讫,于都堂对左相与诸司长官唱名,选人郑怼等二十馀人以国忠铨注无滞,设斋于勤政殿下,立碑于尚书省门。
《文献通考》:杨国忠以右相兼吏部尚书,建议选人视官资,书判状迹功优,宜对众定留放,乃先遣吏密定员。阙一日,会左相及诸司长官于都堂,注唱以誇神速,或于宅中引注,虢国姊妹垂帘观之。或有老丑者,指名以为笑,士大夫遭诟耻,故事兵吏部注官,讫于门下,过侍中给事中,不过者,谓之退量。国忠注官,呼左相陈希烈于坐隅,给事中列于前,曰:既对注拟,即是过门下了。侍郎韦见素、张倚皆衣紫与本曹郎官藩屏外,排比案牍,趋走咨事,国忠顾谓帘中曰:两个紫袍,主事何如。杨氏大噱。
肃宗即位于灵武,以崔涣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时京师未复,选举不至,诏涣为江淮宣谕选补使。收采遗逸,不以亲故自嫌。常曰:抑才虞谤,吾不忍为。然听受不甚精,以不职罢。
《册府元龟》:庾准,常州人。以门荫入仕,肃宗末,昵于宰相王缙,缙骤引至中书舍人。准素寡文学,以柔媚自进,既非儒流,甚为儒论所薄。
《大唐新语》:姜晦为吏部侍郎,性聪悟,识理体。旧制:吏曹舍宇悉布棘,以防令史为与选人交通。及晦领选事,尽除之,大开铨门,示无所禁。私引置者,晦辄知之,召问,莫不首伏。初,朝廷以晦改革前规,咸以为不可。竟铨综得所,贿赂不行,举朝叹伏。
国初因隋制,以吏部典选,主者将视其人,覈之吏事。始取州、县、府、寺疑狱,课其断决,而观其能否,此判之始焉。后日月淹久,选人滋多,案牍浅近,不足为准。乃采经籍古义,以为问目。其后官员不充,选人益众,乃徵僻书隐义以试之,唯惧选人之能知也。遒丽者号为高等,拙弱者号为蓝罗,至今以为故事。
《唐书·赵憬传》:憬献《审官六议》。三议京司阙官,曰:今要官阙多,闲官员多。要官以材行,闲官以恩泽,是选拔少,优容众也。宜补缺员,以育人材。帝然之。
《杨于陵传》:于陵授吏部侍郎。初,吏部程判,别诏官参考,齐抗当国,罢之。至是,尚书郑馀庆移疾,乃循旧制。于陵建言:他官但第判能否,不知限员,有司计员为留遣之格,事不相谋,莫如勿置。于是有诏三考官止较科目选,至常调悉还吏部。又请修甲历,南曹置别簿相检实,吏不能为奸。始奏选者纳直给符告,居四年,凡调三千员,时谓为适。
《册府元龟》:李德裕,宪宗时为太原府司录参军,谓监军李国澄曰:何不以近贵取事,而日滞于外阃乎。国澄曰:岂所不欲,其如贫何。乃许借钱十万,澄初未信,及至阙,咸如其诺,寻除中尉,遂为中人所称。
《唐国史补》:元和末,有敕申明:父子、兄弟无同省之嫌。自是杨于陵任尚书,其子嗣复历郎署,兄弟分曹者亦数家。
裴仆射遵庆罢相知选,朝廷优其年德,令就第注官。自宣平坊榜引仕子以及东市西街,时人以为盛事。长庆初,吏部尚书李绛议置郎官十人,分判南曹吏人不便,旬日出为东都留守。自是,选曹成状常速毕。李建为吏部郎中,常曰:方今秀茂,皆在进士,使仆得志,当令登第之。岁集于吏部。使尉紧县,既罢,复集稍尉望县,既罢,乃尉畿县,而升于朝。大凡中人三十成名,四十乃至清列,速迟为宜,既登第,遂食禄,既食禄,必登朝,谁不欲也。无淹翔以守常限,无纷竞以来奔捷,下曹得其循,举上位得其更历,就而言之,其利甚溥,议者多之。
《卢氏杂说》:崔安潜,东洛掌选,时选人中,不能显其名姓,窃顾云启事投献者,崔公不之,知大赏叹,召之与语,便注一超资县令,后有人白崔公,方悔。
《孔帖》:优人李可,及擢威卫将军曹。确曰:太宗著令,文武官六百四十三,谓房元龄曰:朕设此待天下之贤人。文宗欲以乐工尉迟璋为主府率,窦洵直固争,卒授光州长史。今位将军,不可。帝不听。
《东观奏记》:宣宗推重词学之臣于翰林学士,恩礼特异,宴游密召,无所间隔,惟于迁转,皆守彝章,皇甫圭自户部员外召入内廷,改司勋员外计吏员,二十五个月,限转司封郎中,知制诰。孔温裕自礼部员外改司封员外,入内廷二十五个月,改司勋郎中知制诰,动循官制,不以爵禄私近臣也。
《五代史·姚顗传》:顗在相位龊龊无所为。唐制吏部分为三铨,尚书一人曰尚书铨,侍郎二人曰中铨、东铨。每岁集以孟冬三旬,而选尽季春之月。天成中,冯道为相,建言:天下未一,选人岁才数百,而吏部三铨分注,虽曰故事,其实徒繁而无益。始诏三铨合为一,而尚书、侍郎共行选事。至顗与卢文纪为相,复奏分铨为三。而循资、长定旧格,岁久多舛,因增损之。选人多不便之,往往邀遮宰相,喧诉不逊,顗等无如之何,废帝为下诏书禁止。
《孔帖》:前蜀王衍。太后、太妃以教令卖官,自刺史以下,每一官阙,必数人并争,而入钱多者得之。
《辽史·耶律俨传》:俨,字若思。寿隆初,授枢密直学士。六年,驾幸鸳鸯泺,召至内殿,访以政事。帝晚年倦勤,用人不能自择,令各掷骰子,以采胜者官之。俨尝得胜采,上曰:上相之徵也。迁知枢密院事。
《闻见前录》:太祖遣曹彬伐江南,临行谕曰:功成,以使相为赏。彬平江南归,帝曰:今方隅未服者,尚多,汝为使相,品位极矣。岂肯复战耶。姑徐之,更为吾取太原。因密赐钱二十万,彬怏怏而退。至家,见钱布满室,乃叹曰:好官亦不过多得钱耳。何必使相也。太祖重惜爵位如此。
《遵尧录》:太祖聪明英睿,善知人,下位中,有一行可观一才可称者,皆自圣知,不次拔擢,尝以中牟县令李鹤为国子监丞。延州录事参军改从革为赞善大夫。定州录事参军郭思齐为太子中允。河阳节度判官石雄为补阙。莱芜县令刘琪为拾遗。安丘县尉张邈为将作监丞。郑州防禦判官李抟为监察御史。当时,州县无滞才,朝廷称得人焉。
太祖朝,臣僚有功,当进官,帝不喜其人,欲勿进,赵普力请之。帝怒,固不与转官。普争之曰:赏者,圣人所以劝善。罚者,圣人所以惩恶。夫爵赏刑罚,乃天下之爵赏刑罚也。非陛下之爵赏刑罚也。陛下岂得自专之耶。帝不能容,乃拂衣起。普亦随之,帝入宫门,普立于宫门不退,帝乃悟,卒可其奏。
王著罢职翰林,太祖谓宰相曰:学士深严之地,当选谨重之士处之。范质曰:窦仪清介谨厚,然在前朝,由翰林学士迁端明,今又官为尚书,难于复召。帝曰:禁中非此人不可,卿当谕以朕意,勉赴所职。仪于是再入翰林。
钱昱自白州刺史求文资,得秘书监,连典数郡,无治声。太祖谓宰相曰:此贵家子,不可任丞郎。改郢州团练使。
大理评事陈舜封因奏事,语颇捷给类倡优,帝问谁之子。舜封自言其父承业,为教坊都知。帝曰:此杂类,安得任清望官。盖执政不为国家区别流品所致。改授殿直。
教坊使有卫得仁者,以老求外任官,且援同光,故事求领郡。太祖曰:用伶人为刺史,此庄宗失政也。岂可效之耶。中书拟上州司马。帝曰:上州之佐,乃士人所处,资望甚优,亦不可轻授,止可于乐部转迁耳。乃授太乐书令。
《宋史·赵昌言传》:昌言为御史中丞、知审官院。有言门资官不宜任亲民,昌言手疏,以才不才在人,岂以寒隽世家为限,遂罢其议。
《遵尧录》:太宗尤重内外制之任,每命一舍人,必咨问宰辅,求才实兼美者,先召与语,观其器识,然后授之。后因览唐故事,见其多自卑位作学士者,会苏易简荐吴人浚仪尉周亨俊拔可任,帝俾易简,索其文章,得《白花庭赋》阅之,语易简曰:可。且令叙迁京秩,更徐观之,改光禄寺丞,卒。
太宗选秘书丞杨延庆等十馀人,分为诸州知州。因谓宰相曰:刺史之任,最为亲民,非其人,则下有受其弊者。昔后汉秦彭为颍川郡守,教化盛行,百姓怀惠,乃有凤凰、麒麟、嘉禾、甘露之瑞,以一郡守,尚能有感,若帝王崇尚德教,岂太平之不可致,而和气之不可召也。
太子中舍王济,方正好言事,太宗为宰相曰:法官尤宜谨择,苟非其人。或有冤滥感伤和气,必致天灾。宰相曰:惟守法不回者,可符圣意。帝曰:王济数言事,必有特操。可试之。遂令权判寺事。
太宗尝谓近臣曰:国家选才,最为切务,人君深居九重,岂能遍识之哉。必须采访,苟称善者多,即是操履无玷,但择得一好人,为益无限。古人云:得十良马,不如得一伯乐。得十利剑,不如得一欧冶。兹言有理。朕孜孜咨访,只要求人,庶得良才,以充任使。赵普曰:帝王进用良善,实太平之基。然君子小人,各有党类,不可不察也。帝然之。
太宗尝谓近臣曰:国家取士,必历级而升,下位之人,韬晦才行,诚亦有之。当勿以此为限,成朕急贤之意。又曰:人之行实,不以位之高下,虽卑秩下位,勿谓无良士。然君子含章守道,难进易退,不求闻达,朕尝患其不能知也。吕蒙正曰:迭试可任,则能否洞分。帝曰:若善恶,则不可得而知矣。曰:亦迭试可也。苟暂闻其善恶,有涉爱憎,恐误任使。故须久而察之,则赏罚不滥矣。帝然之。
太宗时以著作佐郎直史馆,赐五品服。雍熙中,左拾遗王化基上书,大言自荐,帝谓宰相曰:李沆、宋湜,皆佳士也。可并试之。明日并命为右补阙知制诰。沆位二人之次,特升于上。未几,召入翰林充学士,赐金紫弼,违献可多沃上心,天子知其才,乃有意于大用。淳化二年,拜给事中,参知政事。帝乃循名责实,沆励翼一心,将顺庶政名,器有伦人无侥倖。四年,以本官罢去。
淳化五年夏五月,太宗谓宰相曰:诸州长吏,所委尤重,审官院进所选京朝官充知州者,三十馀人,御前印纸历子,朕亲书于其前曰:勤公洁己,奉法除奸,惠爱临民。方可书为劳绩,本官月俸,并给实钱。令知审官院钱若水分赐之。因谓若水曰:所赐戒谕,有奉法除奸之语,恐不晓者,从而生事,以求功劳,可谕之云:除奸之要,在乎奉法耳。
至道元年夏四月,擢吕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帝召端谓曰:庙堂之上,固无虚授,但能进贤退不肖。便谓称职,卿宜勉之。端历官,识大体。今虽进擢,常以谓任用之晚,每奏对同列,多出异议,因出诏谕之曰:自今中书事,必经吕端详酌,乃得奏闻。
《宋史·刘综传》:咸平初,河北承兵寇之后,民户凋敝,吏部所铨幕职州县官皆四方之人,不习风俗,且有怀土之思,以是政事多因循不举。综建议请自今并以河朔人充之,冀其安居,勤于职事。
《裴庄传》:咸平二年,命庄巡抚江南。使还,言池州、兴国军得良吏,馀无足称者。且言:朝廷所命知州、通判,率以资考而授,至有因循偷安,无政术而继得亲民者。其素蕴公器有政绩者,偶缘公坐,则黜司冗务,真伪莫辨,侥倖滋甚。自今望慎选其人,勿以资格补授,有政绩者加以恩礼。
《贾昌朝传》:昌朝判吏部流内铨。初,铨法,县令奉钱满万二千,乃举令。昌朝曰:法如此,则小县终不得善令。请概举令,而与之奉如大县。
《鲁宗道传》:宗道为右正言。尝言:守宰去民近,而无以区别能否。今除一守令,虽资材低下,而考任应格,则左司无摈斥,故天下亲民者黩货害政,十常二三,欲裕民而美化,不可得矣。汉宣帝除刺史守相,必亲见而考察之。今守佐虽未暇亲见,宜令大臣延之中书,询考以言,察其应对,设之以目,观其施为才不肖,得进退之。吏部之择县令放此,庶得良守宰宣助圣化矣。真宗纳之。
《赵及传》:及权判吏部流内铨。初,铨吏匿员缺,与选人为市,及奏阙至即榜之,吏部榜阙自及始。
《乐黄目传》:黄目直史馆、知浚仪县。上言曰:伏以从政之原,州县为急;亲民之任,牧宰居先。今朝官以数任除知州,簿尉以两任入县令,虽功过易见,而能否难明。伏见唐开元二年选群官,有宏才通识、堪致理化者,授刺史、都督。又引新授县令于宣政殿,试理人策一道,惟鄄城令袁济及格,擢授醴泉令,馀二百人,且令赴任,十馀人并放令习学。臣欲望自今审官院差知州,铨曹注县令,候各及三二十人,一次引见于御前,试时务策一道。察言观行,取其才识明于吏治、达于教化者充选;其有不分曲直、罔辨是非者,或黜之釐务,或退守旧资。如此,则官得其人,事无不治。上颇嘉其好古。
《闻见前录》:吕文穆公既致政,居洛,今南州坊张观文宅是也。真宗祀汾阴过洛,文穆尚能迎谒至回銮,已病,帝为幸其宅,坐堂中问曰:卿诸子孰可用。公对曰:臣诸子皆豚犬,不足用。有侄夷简,任颍川推官,宰相才也。帝记其语,遂至大用,文靖公也。
《遵尧录》:终南山隐士种放居东明峰,专以讲习为业。咸平五年,帝召放,赐对便殿,命坐与语,久之,喜谓宰相曰:放召对与语,不山野,访以民事,则曰:徐而化之。问边事,久不对,但言:爱民而已。夫赏一逸人,可以劝天下之静退者。乃授左司谏直昭文馆。
真宗择官判大理寺,谓宰相曰:法官尤宜谨选,若官不称职,或有冤滥水旱灾沴,自此而兴。因问几品以上可当是任。李沆曰:执法之任,不必限官高卑,但有执守不回邪者,可当此任。帝然之。
王旦尝因便坐奏事,帝语及一省郎姓名,且曰:斯人履行,才干俱有可采,今方典郡,宜与甄擢。旦等皆素知其为人,因共称荐之。自是,屡加叹赏,令俟归朝,擢以为转运使。徐更别议升陟,既而,代还,会外计阙官。旦即与同列,拟定名氏,约以次日,奏补及晚,其人投刺来谒,旦以方议委任,辞弗见诘。朝入对,具道本末,请授以转漕。帝默然不许,退而叹骇者,久之。乃知昨暮造请虽弗见,已为伺察者所纠矣。每戒同列,以私谒之,嫌当须谨避,庶几,免于悔吝。
王旦于用人,不以名誉,必求其实,苟贤且才矣。必久其官,众以为宜某职。然后迁其所荐引,人未尝知寇准为枢密使,当罢,使人求使相。旦大惊曰:将相之任,岂可求耶。且吾不受私请。准深恨之,已而制出,除武胜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入见,泣曰:非陛下知臣,何以至此。帝且道:旦所以荐者。准始愧,叹以为不可及。
帝与宰相议择官,王旦曰:天下重地,为朝廷屏翰者,不过一二十州,若皆得人,则镇抚一方,威惠兼著。帝深然之。
真宗尝语李至等曰:凡所举官,多闻谬滥,不若先择举主,以类求人。今外官要切,惟转输之任,卿等可先择人,俾令举之。因言:外郡长吏奏举管内职,官虑有受其请托者,宜依条约,又州县阙员甚多,当选有清望朝官,各举所知,庶得良吏,用亲吾民。
诸王府侍讲孙奭言:牧民之官,不可用有势援者。帝曰:朝廷用人,惟问才与不才耳。岂得限以世家,如其败官,自有常典,虽势援何害。
《燕翼贻谋录》:旧制,朝臣监司因事谪官,多为监当,虽在贬所,犹以前任举官言者,以为无以示贬抑之意。天禧元年五月壬戌,始制因罪监当,不得举官。充知县,朝臣不得举本州幕职官,前朝贬谪,虽重叙用,亦骤未闻其黜免而置之閒地也。王安石一时私意,贻害无穷,罪不胜诛,国犹为其所误,而况士大夫乎。《文献通考》:刘珙为吏部员外郎,有才智,善摘捡奸弊。一日,命于中庭张幕案设置令式,其中使选集者,得出入翻阅,与吏辩,吏愕眙不能对,时议翕然称之。《燕翼贻谋录》:真宗以朝官注拟于堂,贫者,留滞逆旅,无以为资,乃置朝集院于朱雀门外,此咸平四年四月癸丑诏也。院既成,诏升朝官以上到阙,并馆于院中,官给公养,出入则乘马。开封府差兵士随直,惟可至庙堂,省部铨曹官厅而已,虽欲出入市廛,不可得也。故升朝官,以上造朝,则先匿于亲戚故旧之家,俟所干置,悉备,方敢报閤门放见,盖閤门即日关报,朝集院,开封府人马即至迎入院中,虽不可出入,而同院中士大夫,日夕游从,情如兄弟。或商确文字,或彼此询问风土,或因而结交,互相推荐,其况味与栖栖逆旅者,大不侔矣。景祐二年十月辛亥,诏复增置,以士大夫之来者日多,故也。
《日知录》:寇莱公为相,章圣尝语两府欲择一人为马步军指挥使。公方议其事,吏有以文籍进者,公问何书,对曰:例簿也。公曰:朝廷欲用一衙官,尚须检例邪,安用我辈坏国政者,正由此尔。司马温公与吕惠卿论新法于上前。温公曰:三司使掌天下财,不才而黜之,可也。不可使两府侵其事,今为制置三司条例司,何也。宰相以道佐人,主安用例,苟用例,则胥吏足矣。今为看详中书条例司,何也。惠卿不能对。
《宋史·王益柔传》:益柔判吏部流内铨。旧制,选人当改京官,满十人乃引见。由是士多困滞,且遇举者有过,辄不用。益柔请才二人即引见,众论翕然称之。《苏绅传》:绅为开封府推官。陈便宜八事:五曰适才宜。古者自黄、散而下,及隋之六品,唐之五品,皆吏部得专去留。今审官院、流内铨,则古之吏部;三班院,古之兵部。不问官职之閒剧,才能之长短,惟以资历深浅为先后,有司但主簿籍而已。欲贤不肖有别,不可得也。太宗皇帝始用赵普议,置考课院以分中书之权,今审官是也,其职任岂轻也哉。宜择主判官,付之以事权,责成其选事。若以为格例之设久,不可遽更。或有异才高行,许别论奏,如寇准判铨,荐选人钱若水等三人,并迁朝官为直馆。其非才亦许奏殿,如唐卢从愿为吏部,非才实者并令罢选,十不取一是也。书奏,帝嘉纳之。
《姚仲孙传》:仲孙以尚书户部员外郎兼侍御史知杂事。时谏议大夫十二员,仲孙曰:谏议大夫盖朝廷之选,不宜以岁月序进。今诸寺卿至前行郎中三十五员,贴近职者犹不在数,若以年劳授,则数年之外,谏议大夫员益多。请艰其选,以处材望之臣,馀悉次补卿监。乃诏当选者奏听旨。
《鱼周询传》:周询权御史中丞。庆历八年,手诏近臣访天下之务。周询对曰:陛下患承平寖久,仕进多门,人污政滥,员多阙少,滋长奔竞,縻费廪禄。臣以为国家于制举、进士、明经之外,复有任子、流外之补,负瑕衅、服舆台者,亦寘班列。历年既久,纷猥塞路,求人任事,适用者鲜,而又亟更数易,交错道途,额置有常,诏除无限,凡守一阙,动踰再期。预阃籍、服武弁者,坐费水衡之给,虚计岁考之期;赴铨调、守选格者,居多困乏之叹,行寡廉耻之风。官冗之弊,一至于此。愿陛下特诏,进士先取策论,诸科兼通经义,中第解褐,无令过多。其文武班奏荐并流外出官者,权停五六年,自然名器不滥,奔竞衰息矣。陛下患牧守之职,罕闻奏最。臣闻汉宣帝勉励二千石,其有治效者,增秩赐金,或爵至关内侯,公卿缺,则以次用之,故良吏为盛。国家鉴诸侯专地之患,一切用郡守治之。而班行寖冗,序迁者众。乃有地处蕃宣,秩为卿监,而未历省府提转,则为沈抑。内重外轻,何以求治。改弦易辙,正在此时。愿诏两府大臣,选委两制、台谏官参举,如两任通判可充知州军京朝官,依次除补。若治状尤异,即外省府提转。其常例入知州者,一切停罢,则进擢得人,牧守重矣。时执政及近臣所对多疏阔,仁宗颇嘉周询详敏。
《杜衍传》:衍兼判吏部流内铨。选补科格繁长,主判不能悉阅,吏多受赇,出缩为奸。衍既视事,即敕吏函铨法,问曰:尽乎。曰:尽矣。力阅视,具得本末曲折。明日,令诸吏无得升堂,各坐曹听行文书,铨事悉自予夺,由是吏不能为奸利。数月,声动京师。改知审官院,其裁制如判铨时。
《清波杂志》:选人改秩,今当员多阙少时,需次动六七年,咸云考无玷阙,方幸寸进,戛戛乎难哉。近制改京官,岁有定额,且减荐数有凭藉者,亦不待求而得之。每患艰得职司,若止许用职司一员,庶俾孤寒,均得应格,昔有胡宗英者,该磨勘引见日。仁宗惊其年少,举官踰三倍,阅其家状,父宿见任翰林学士。乃叹曰:寒畯安得不沈滞。遂降旨止与循资。熙宁间,一选人以贵援得京,削十三纸引见日。神宗云:有举状一十三纸者,是甚人。特与改次等官,于是权势耸然,幕职州县官以荐改京官者,其数如格,则移刑寺问举者无罪,故乃得磨勘而注籍,以待引见。至引见,又移问如初。有罪,故而不足于数者,辄罢去。考功郎赵请勿再移问,从之,仁人之言也。乃清献公之子。《遵尧录》:明道中宰相欲除亲旧二人为正言司谏,帝谓:祖宗法制,台谏官须自宸选,今不可坏弛祖宗法。度台谏自大臣除,则大臣过失无敢言者。执政等恐惧,称死罪,流汗浃背,再拜下陛。
王曾,景祐元年拜枢密使,迁右仆射门下平章事。曾始参大政,属太尉王旦当国,每进用朝士,必先望实,或告之曰:某人才,某人贤。则曰:诚知此,人然历官尚浅,人望未著,且俾养,望岁久不渝,而后擢任则荣涂,坦然中外允惬。曾尝志之及,执政之日,遵行其言,人皆心服。
仁宗尝谓辅臣曰:知州通判,民之表也。今审官院一以名次用人,可乎。宰相王曾曰:不次用人,诚足以劝群吏,然须更为选任之法,乃可遵。行帝然之。
仁宗尝谓辅臣曰:朕观古者求治之世,牧民之吏,多称其官,而百姓得安其业。今求治之路,非不广也。而吏多失职未称,所以为民之意,岂今人才之少而世变之殊哉。殆不得久于其官,故也。盖智能才力之士,虽有兴利除害,禁奸劝善之意,非稍假以岁月,则其吏民亦且媮而不为之用。欲终厥功,其路无繇,今夫州县恃以为治者,守令也。察其能者,使得久于其官而褒赏以劝之,今所谓先务者,无以过此,遂诏今后守令有清白不扰,而政绩殊异,有惠于民者,本路安抚转运使副判官、提点刑狱司同置保举,再任中书,别加察访审,如所举即与推恩。
太子中舍同正员王文度摹勒真宗御书,赐紫服且求佩鱼。帝谓辅臣曰:先帝尝命伎术官毋得佩鱼,所以别士类也。宜申明之其后。文度又乞换正官出职。帝曰:伎术人若除正官,则渐乱流品矣。如旧制,迁同正官而已。
《渑水燕谈录》:仁宗朝流内铨,引改京官人李师锡,上览其荐者三十馀人,问其族系,乃知丞相王德与甥婿。上曰:保任之法,欲以尽天下之材。今但荐势要,使孤寒何以进。止与师锡循资,后翰林学士胡宿子宗尧磨勘以保官,亦令循资。帝之照见物情,抑权势、进孤寒圣矣。
《五朝名臣言行录》:宝元中,御史府久阙中丞。一日,李淑对仁宗,偶问以宪长久虚之故。淑奏曰:乃吕夷简欲用苏绅,已许绅矣。上疑之,异时问夷简曰:何故久不除中丞。因奏曰:中丞者,风宪之长,自宰相而下,皆得弹击,其选用当出圣意。臣等岂敢铨量之。仁宗颔之。
《遵尧录》:杜衍,庆历二年,迁吏部侍郎枢密使,吏部审官。主天下吏员,而居职者,类以不久迁去,故吏得为奸。衍始视铨事,一日,选者三人争某阙。衍以问吏,吏受丙赇对曰:当与甲乙,不能争。乃授他阙,数日吏教丙讼甲负某事,不当得。衍悟,召乙问之,乙谢曰:业已得他阙,不愿争。衍不得已,与丙而笑曰:此非吏罪,乃吾未知铨法尔。因命诸曹各具格式科条,吏不得与铨事。明年,以本官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苞苴宝货,不敢到其门。是时,帝厌西兵之久,出而民敝甚,亟用丞相富弼、枢密韩琦,及范仲淹而三人者,乃欲尽革众事以修纪纲,小人权幸者,皆不悦,独衍与相左右。仁宗尝谓张士逊曰:帝王之明,在于择人,辨邪正,则天下无不治矣。士逊曰:若选用得才,又使邪正分,则二帝三王不易,此道也。
范仲淹自睦州徙知苏州,岁馀,以礼部员外郎天章阁待制召还,论事益切,执政者忌之。命知开封府,欲挠以繁剧,而使他议之不暇也。仲淹明敏,决事如神。事日益简,乃取古今治乱安危为上开说,时宰相得君权,无与比,或以己意任人,人不敢言。仲淹因对而言曰:君当任人,臣当任事。若进用贤杰,选擢近辅,愿出自圣意。不宜专委宰相。帝曰:我不能尽记,卿可作一文书来。仲淹又为《百官图》以献。曰:任人各以其材,而百职修尧舜之治,不过此也。因指其迁进迟速次序曰:如此而可以为公,可以为私,亦不可不察。由是,吕丞相怒至交论,上前坐是,落职知饶州,司谏高若讷言贬黜犹轻,欧阳修贻书责之,亦得罪。余靖尹洙皆以朋党出黜。于是,蔡襄作《四贤一不肖》诗,以播其事。仲淹之知开封也。尝曰:侍臣当辅翼天子之政教,固宜朝夕论思,以图称职。如开封,乃一郡之事耳,政使如赵张辈功绩,何足为报。
《闻见前录》:元丰四年,官制书成。神宗自禁中帖定图本出,先谓宰辅曰:官制将行,欲取新旧人,两用之。又曰:御史大夫非司马光不可。蔡确进曰:国是方定,愿少迟之。王圭亦助之,又有旨,范纯仁弟纯粹,自京东提举,尝平移陕西转运判官,上殿,帝问纯仁无恙,纯粹曰:臣兄纯仁,无恙。帝方悟,时纯仁为西京留台,寻除直龙图阁。
《石林燕语》:欧阳文忠公,初荐苏明允,便欲朝廷不次用之,时富公、韩公当国,虽韩公亦以为当然,独富公持之不可,曰:姑少待之故,止得试衔初等官,明允不甚满意,再除方得编修,因革礼前辈,慎重名器,盖如此。
《五朝名臣言行录》:苏颂掌天官,每选人改官,京朝官使臣关升磨勘,或以功过当升降者,吏洗垢求瑕,故为稽滞,公敕吏曰:某官缘某事,当会某处,仍引合用条格,具委无漏落,状同上。自是吏不得逞。每诉者至,必取案牍,使自省阅诉者服,乃退。其不服,公必往复诘难,度可行行之,苟有疑,则为之奏请。或建白都堂,故士大夫受赐多而不得者,亦以为无可憾。
《闻见前录》:元符末,哲宗升遐上皇即位,钦圣皇太后垂帘,同听政,召范忠宣公于永州虚宰席以待,忠宣病不能朝,乃拜韩忠彦为左仆射。安焘有时望方,服母丧,乃拜曾布为右仆射。次年,改建中靖国。钦圣太后上仙,布为山陵使,布与内臣刘瑗交通多,知禁中事,就陵下密谕中丞赵挺之建议,绍述以迎合上意。布还朝,与忠彦势相敌,渐逐忠彦荐引之士。右丞范公纯礼,为人沈默刚正,数以言忤上,布惮之,谓驸马都尉王诜曰:上欲除君枢密都承旨。范右丞不以为然,遂罢。盖诜尝以劄子求此官于上。上禀皇太后,后曰:王诜浮薄,果使为之,则坏枢密院。驸马都尉王师约在先朝为此官,称职,可命之。上从王诜所纳劄子批,除王师约枢密都承旨。皇太后之意也。布妄言出于范右丞,以激怒诜,诜信而恨之。后诜因馆伴大辽使,妄称范右丞押宴席间,语犯御名辱国。右丞不复辨,以端明殿学士出知颍昌府。自此,忠彦之客相继被逐。
《石林燕语》:故事,在京职事官,绝少用选人者。熙宁初,稍欲革去资格之弊。于是,始诏选举,到可试用人,并令崇文院校书以备询访差使,候二年,取旨,或除馆职,或升资任,或只与舍人。差遣盖欲以观人材也。时邢尚书恕以河南府永安县主簿,首为崇文院校书,故右丞愈知谏院,犹以为太遽,因请,虽选人而未历外官,虽历任而不满者,皆不得选举,乃特诏恕与堂,除近地试衔知县,近岁不复用此,例自始登第,直为禁从,无害也。
《玉照新志》:高公轩者,宣仁之疏族也。政和末,为沧州仪曹考满,哀鸣于外台,及将白,自惟孤寒,无从求知,于当路,但各乞一改官照牒,障面而归,以张乡闾。足矣。人皆怜而与之。既至京师,乃诣部自陈荐状,已足乞以照牒为用,先次放散,适有主之者,从其说而施行之,遂冒改秩。蔡元长时当国,闻之,遂下令今后不得妄发照牒,公轩中兴后,为检正诸房文字。
《齐东野语》:程泰之,以天官兼经筵进讲《禹贡》,阙文疑义,疏说甚详,且多引外国幽奥地理。上颇厌之,宣谕宰执云:六经断简,缺疑可也。何必强为之说。且地理既非亲历,虽圣贤有所不知。朕殊不晓其说,想其治铨曹亦如此也。既而补外。《见闻搜玉》:史丞相弥远用事,改官多出其门制阃,大宴,有优,一人出曰:吾宰予也。夫子曰:于予与改。又一人曰:吾颜回也。夫子曰:回也。不改。回谓予曰:吾为四科之首,尚不改,汝何为独改。曰:吾钻故改,汝何不钻。回曰:吾非不钻,但钻弥坚耳。曰:尔之不改,宜也。何不钻弥远乎。
《山堂肆考》:宋郑可简,以贡茶迁福建运使,其子待问,以献朱草得官,好事者作诗云:父贵因茶白,儿荣为草朱。
《癸辛杂识》:昔有卖阙沈官人者,本吴兴之族,专以卖阙为生膳,百馀指,或遇到部干堂之人,欲得便家见阙者,或指定何路,或干僻阙,虽部胥掌缺簿者,亦不过。按图索骏时,方员多阙少动,是三五政,十年殊不易,得必往扣之门外之履,常满彼,必先与谐假。邀物为质,或立文约,然后言某处为见阙,某处减两政,虽在官累数政,缘上政某人,已于何时事,故有见亲弟。若亲故见在某处,某恤可问,而知次政某人见行通理,月日补填,岁月不俟。终更已常于考功,或他所属,投放文书,见是吏人某承,行可问而知次。某人则近于此月某日已行丁忧,各详援亲戚乡人可證者,乃各相引指,踪放访问其的,然后能射阙,阙已,则以所约酬之天下诸州。属县大小,员阙无一不在,其目中如指诸掌,亦各有小秩,然时时揭帖,实为觅阙之指,南虽有费,不惮也。他人欲效之,皆不能逮,盖人之心计,各有所长如此。
《金史·世宗本纪》:大定二十八年十月乙酉,尚书奏拟除授而拘以资格,上曰:日月资考所以待庸常之人,若才行过人,岂可拘以常例。国家事务皆须得人,汝等不能随才委使,所以事多不治。朕固不知用人之术,汝等但务循资守格,不思进用才能,岂以才能见用,将夺己之禄位乎。不然,是无知人之明也。群臣皆曰:臣等岂敢蔽贤,才识不逮耳。
《宗室宗永传》:宗永子璋,为御史大夫。奏:窃观文武百官有相为朋党者,今在台自臣外无女直人,乞不量资考,量材奏拟。上曰:朋党为谁,即纠治之。朕选女直人,未得其人,岂以资考为限,论其人材而已。
《高衎传》:衎迁吏部尚书。每季选人至,吏部托以检阅旧籍,谓之检卷,有滞留至后季犹不得去者。衎三为吏部,知其弊,岁馀铨事修理,选人便之。
《移刺道传》:道拜平章政事。是时县令多阙,上以问宰相,道奏曰:散官宣武以上借除以充之。上曰:廉察八品以下已去官者,录事丞簿有清干之誉者,县尉入优等者,皆与县令。散官至五品,无贪污旷职之名者,亦可与之。俟县令不阙,即如旧制。
《黄久约传》:久约迁太常卿,仍兼谏职。时郡县多阙官,久约言:世岂乏材,阂于资格故也。明诏每责大臣以守格法而滞人材,乞断自宸衷而力行之。世宗曰:此事宰相不属意,而使谏臣言之欤。即日授刺史者数人。久约又言,宜令亲王以下职官递相推举,世宗曰:荐举人材,惟宰相当为耳,他官品虽高,岂能皆有知人之哲。方今县令最阙,宜令刺史以上举可为县令者,朕将察其实能而用之。
《章宗本纪》:大定二十九年春正月癸巳,即皇帝位。十一月癸亥,上谓宰臣曰:今之用人,太拘资历。循资之法,起于唐代,如此何以得人。平章政事汝霖对曰:不拘资格,所以待非常之材。上曰:崔祐甫为相,未踰年荐八百人,岂皆非常之材欤。
《续文献通考》:元世祖至元二十五年,遥授松江民曹梦炎浙东宣慰副使,梦炎愿岁输米万石,乞免徭且求官职,故有是命。
《元史·吴元圭传》:大德元年,元圭除吏部尚书。选曹铨注,多有私其乡里者,元圭曰:此风不可长,川党、朔党之兴,宋之所由衰也。请谒悉皆谢绝。
《武宗本纪》:大德十一年五月甲申,皇帝即位于上都。六月,铁木儿不花憨刺合儿等言:旧制,枢密院铨调军官,公议以闻。比者近侍自择名分,从内降旨,恐坏世祖定制,且误国事。在成宗时尝有旨,辄奏枢密事者,许本院再陈。臣等以为自今用人,宜一遵世祖成宪。帝曰:其遵前制,馀人勿辄有请。又言:军官与民官不同,父子兄弟许其相袭,此世祖定制。比者近侍有辄以万户、千户之职请于上者,内降圣旨,臣等未敢奉行。帝曰:其依例行之。
《陈思谦传》:思谦拜监察御史。言:铨衡之弊,入仕之门太多,黜陟之法太简,州郡之任太淹,朝省之除太速,欲设三策,以救四弊。一曰,至元三十年以后增设衙门,冗滥不急者,从实减并,其外有选法者,并入中书。二曰,宜参酌古制,设辟举之科,令三品以下,各举所知,得才则受赏,失实则受罚。三曰,古者刺史入为三公,郎官出宰百里,盖使外职识朝廷治体,内官知民间利病。今后历县尹有能声善政者受郎官御史,历郡守有奇才异绩者任宪使尚书,其馀各验资品通迁,在内者不得三考连任京官,在外者须历两任,乃迁内职。绩非出类、守不败官者,则循以年劳,处以常调。凡朝缺官员,须二十月之上,方许迁除。帝可其奏,命中书议行之。
《续文献通考》:元顺帝至正六年,有以音乐得幸者,帝命为崇文监丞参政。朵儿直班顿首曰:用幸人,居清选,恐后世议陛下也。
《明宝训》:甲辰十有一月辛酉,太祖谓中书省臣曰:立国之初,致贤为急。中书百司纲领总率群属,须择贤者与之共理。但任人之道,小大轻重,各适其宜。若委重于轻,是以栱桷而为梁栋。委大于小,是以钟庾而盛斗筲。省臣对曰:人有才者,施于任使,宜无不可。太祖曰:莫邪之利,能断犀象,以之斲石,则必缺。麒麟之驶,能致千里,以之服耒,则必蹶。要必处之得其宜,用之尽其才可也。
洪武元年四月癸亥,山东行中书省,调江西参政汪广洋为山东参政。以翰林学士陶安为江西参政。太祖因谓安曰:朕渡江之初,卿首率父老见于军门,为朕敷陈王业,论当世之务,深合朕心。由是朝夕相近,幕府军旅之事裨益良多。继入翰林,益闻谠论。今调汪广洋为山东参政,而江西乃上游都会,可以代之者宜莫如卿,其为我抚治之。安对曰:臣以微陋,叨蒙甄录,俾居左右,幸过望矣。今复委以重任,恐付托不效,有负上恩。太祖曰:躬擐甲胄,决胜负于两阵之间,此武夫之事,非儒生所能。至若承流宣化,绥辑一方之众,此儒者之事,非武夫所能也。朕之用人,用其所能,不强其所不能。卿才宜膺是任,故以授卿,我岂私卿一人而不爱一方乎。安乃顿首受命。
《名山藏典谟记》:洪武三年七月,天下学识笃行之士,应诏送至尚书,考最得十八人,其日太史奏星象文明之祥,上曰:此唐太宗一代之选,朕得之一日。皆以为御史。
《大政纪》:洪武四年五月丁巳,以李守道、詹同为吏部尚书。上谕曰:吏部者,衡鉴之司。鉴明,则物之妍媸无所遁。衡平,则物之轻重得其当。盖政事之得失在庶官,任官之贤否由吏部。任得其人,则政理民安。任非其人,则瘝官旷职。卿等居持衡之任,宜在公平,以辨贤否。毋但庸庸碌碌,充位而已。
《明宝训》:洪武十八年秋八月丙辰,太祖御华盖殿,与群臣论及治天下之道。文渊阁大学士朱善进曰:古者人主致治,重在任人。盖择众贤为耳目,则听视周乎四海。任众智为计虑,则利泽施于万民。今天下太平,惟选任贤才,宜留圣虑。太祖曰:然。任人之道,当严于简择,简择严,则庸鄙之人不进。当专于任使,任使专,则苟且之意不行。然必贤者乃可以专任之,非贤而专任者,必生奸也。是以任人为难。然人亦有谨于始而怠于终者,亦有过于前而改于后者,则固不能保始终。惟始终如一者,其怀忠报国之心坚如金石,安得不任之。若存诈似信、怀奸若忠者,决不可任。洪武二十二年九月戊辰,太祖御奉天门。廷臣有言,比来儒士起自田里,而骤擢显位,非朝廷爱重名爵之意。太祖曰:朝廷爵禄,所以待士,彼有卓越之才,岂可限以资格。朕但期得贤,名爵非所吝。若曰起自田里,不当骤用,如伊尹在莘野,孔明在隆中,一旦举之,加于朝臣之上,遂至建功立业,何尝拘于官职。朕所患不得贤耳,诚得贤而任之,品秩非所限也。
《大政纪》:洪武三十一年,谕吏部随材任使,不可用小人。上曰:观人之法有数等:材德俱优者,上也。材不及德者,其次也。材有馀而德不足者,又其次也。苟二者俱无,不足论矣。若逐势变移,好作威福,言是而行非,此小人,不可用也。
《明宝训》:洪武二十三年八月辛酉,给事中有荐士者。太祖问宜任何官,对曰:宜牧民。又问其所长,对曰:其人才高年力少,勇于敢为。太祖曰:才高者多过中,勇敢者少循理。遽使牧民,未见其可。夫素操刀者乃可使割,善制锦者乃可使裁。素未学而欲使入政,可乎。后生年少,未尝历练,恃才轻忽,用其血气之勇,鲜有不生事扰民者。且令就学,以养其德性,变化气质,俟学成用之。
《春明梦馀录》:冢宰王恕在部中,有青州府益都县新进士石存礼,年二十二岁,应选知县,乃改选行。人题曰:窃惟知县,乃一县之主,百责所萃,生民休戚系焉。今石存礼,年方二十二岁,气质清秀,形体孱弱,若除授知县,使之宰百里之地,居群僚之上,督率众职,分理庶务,加以送往迎来,承上接下,劳苦百端,恐不能堪。看得行人司行,人亦系三甲进士,该除官员,其职最简,而无劳事,欲将石存礼仍送该衙门办事,候有行人员缺,另行除授行人。使本官读书进学,日省月试,待其老成,然后任县事之职,斯可责其成绩。《实录》:正统三年五月,书天下文武方面官姓名于文华殿,上谕行在吏部兵部臣曰:庶官贤不肖难,知使淑慝,混淆莫辨。将孰与为善尔。等朝夕在左右,朕熟知之在外者,或知有未尽先朝,尝命书其姓名于武英殿南廊,或于奉天门西。序以备观览。尔等其书中都留守司,各都司、布政司、按察司姓名揭于文华殿,候儒臣进讲之暇,因以考其人之贤否,而加黜陟焉。《大政纪》:景泰四年二月,以左都御史王翱为吏部尚书,时吏书缺,上命举可称任者,练纲率诸御史上言:都御史王翱严公峭直,右副都御史年富,操履端方,大理寺卿薛瑄持正不回,此三人者,择而用之,庶能品人才。追踪王直,于是召翱为吏部尚书,翱严加考察公铨注,抑奔竞,杜请托,一时任使,并称得人。《古穰杂录》:吏部侍郎员缺,上召李贤曰:吏部侍郎,乃天下人物,权衡非他部比,必得其人。先生以为谁可。贤曰:以在朝观之,无如礼部二人,可择一用之。上复问其优劣,贤曰:邹干为人端谨,但规模稍狭。姚夔表里相称,有大臣之量。上曰:然。遂用之,命下士类皆悦。《大政纪》:天顺元年三月壬午,召巡抚副都御史耿九畴为右都御史掌院事,时都御史员缺,有行贿于权贵门者,荐其名。上知其不可。问贤可以胜此任者,且曰:若耿九畴何如。贤曰:陛下得人矣。此人廉名素著,士习重之。未几,而九畴自陕西来,遂拜都御史,上召见戒谕,谆切深惬舆论。
弘治十三年三月,吏部选进士江潮等为御史,上震怒,黜潮等外任。时不中选者,谗于大学士刘健曰:新选江潮等,素毁阁下,今任言路,不利阁下也。刘健信谗,密奏曰:江潮等,皆新进浮薄,不堪风宪。上震怒,由是吏部认罪,而各官皆黜,岂古之休休者欤。
《见闻搜玉》:弘治间,宁波二贡士听选次贡,与冢宰有亲昵,乃计先正贡,欲顺天儒学训导,冢宰许之。即往公廨,议修理之方,斋夫怪而诘之,彼此诟詈,斋夫乃粘于吏部云:次贡钻刺冢宰,闻而不与,及后补其选者,乃正贡也。嘉靖间,行人某次当出差,计风宪正缺,若差,则不及选矣。乃诈病注门籍,不意三二日间,即当就选,初注门籍,法不可与。后某者反得,列于风宪。万历间,越人张某任拱华城把总,时当帝谒陵,张虑供应繁重不可支,乃先调于他所,将移祸于后人。及帝谒行在,秋毫无扰,反赐代之者一大银碗,且嘉赏之。特升参将兵部,怪张利己妨人,随即罢之。彼二文一武,初专为己,而反至失福,乃归之他人,天理之孔昭如是。
《琬琰录》:廖庄敏公,为人直易,表里坦然,不孑孑为异饰细行以取誉,接对士类,不见有纤毫贵势态,尤甚于乡党,故旧宾至卮酒豆肉,辄与为欢,无一日不对宾客。既为天官,或劝稍谢往来远嫌,公笑曰:昔人有言:臣门如市,臣心如水,吾无愧吾心而已。
《济宁州志》:杨士聪毅宗朝为经筵讲官,召对,上问:保举考选二者,孰为得失。士聪对曰:欲求用人之法,必去用人之弊。保举之初,虽未尽当,亦不至大谬。其后情面相串,径窦多而真才少。暂一举行,可也。若夫考选功实,俱在地方,今不据抚按之荐引,到部之后别为次第,故妍丑混而贿赂滋。上深然之。
《永陵编年史》:嘉靖二年,御史曹嘉效范仲淹上《百官图》,一曰:资望颇久,可备任用者:林俊、石宝、孙交、汪俊、刘玉、陶琰、李时、董屺。二曰:敛束寡过,足供职守者:毛澄、金献明、周伦、何孟春、李钺、邹文盛、臧凤、张浚、姚继岩、张云、张衍瑞、刘麟、张九叙、温仁和、丰熙。三曰:人品庸众,尚堪策励者,赵璜、俞琳、秦金、贾咏、吴一鹏、李昆、颜熙寿、沈冬魁、姚镆、郑岳、高玑、陈沾、崔杰、魏境。四曰:行检卑污,速宜削黜者,张子麟、童瑞、周金、陈雍、张缙、张瓒、柴仪、安金、汪峰、杨一清、杨一渶、刘棨、赵永、顾鼎臣。此四者,进退倚伏之间,治乱安危所系也。不报给事中,毛玉劾嘉不当品第大臣,宜赐罢斥,从之。嘉靖四年春正月,吏部侍郎胡世宁服阕,自言:衰病,不能赴阙。先陈治道急务。又云:席书以达礼受知擢居礼部,此因材受任,无足为异,而言官宜于内外,郎官选其忠直,公慎识治道者任之。勿误用匪人。上嘉纳之,起为兵部侍郎。
《献徵录》:嘉靖中,熊浃为吏部尚书。曰:太宰,天下所与取平者,吾安敢臆决邪。凡升叙无小大流品,日与少宰及司属共之,每选,必语所司曰:此缺果宜否,如否,虽十易之何害,尤奖拔寒畯,惟恐其堕落。
《春明梦馀录》:嘉靖中,礼部尚书汪俊请告,上径取南兵部侍郎席书补其缺。吏部尚书乔宇固争,以为尚书不由会推。祖宗百馀年,所未有,请收回成命,令俊与书各守职,如故人韪之。
少詹事霍韬既升詹事,辞不拜,以新命由内阁推用也。因言:内阁推官,非祖宗制,自杨士奇、杨荣、杨溥及李东阳、杨廷和专权植党,笼络翰林为属官,中书为门吏。故翰林迁推,不关吏部,而中书至有夤缘,迭进六卿,及支一品俸者,臣尝建议谓,翰林官迁擢去留,尽属吏部,庶不阴倚内阁为腹心,内阁不阴结翰林为朋比。
嘉靖中,吏部尚书闻渊致仕,会推礼部尚书徐阶,上曰:阶方侍朕左右,如何辄拟外迁。乃推户部尚书夏邦谟。
《大政纪》:嘉靖十八年,春正月,选宫寮。吏部上言:册立东宫,在迩宜慎,选宫寮以裨圣功。帝命辅臣夏言顾鼎臣遴选勿论,卿贰台谏郎官致仕,閒居一体,拔用一时,奔竞之徒,内外蜂起。已而选定。温仁和等三十有七人,中多不惬人望者。给事中周珫力以为言,章下吏部以将巡,承天姑寝不覆。五月甲申,更定宫寮初夏言选择三十七人,内崔铣、黄佐、罗洪先、唐顺之皆起废自家,人无异议。其华察等八人,为珫所劾,已而白悦皇甫涍谪补外任,胡守中升佥都御史,吏部仍以察等,上请,帝命察与胡经、屠应峻、薛侨、史际俱仍守原官,别选堪为宫寮者,言官又谓:南京吏部侍郎费寀,给事中吕怀,黄易皆夏言私亲,帝亦命寀等各守原官。于是,言等乃举江西副使,徐阶为洗马兼侍读考功司郎中,任瀚为左司直兼检讨文选主事,周鈇为右清纪兼侍书复,赵时春编修兼校书,仍以胡守中为副都御史,兼詹事府。府丞起故编修王同祖,为司业兼校书,宫寮始定。
《昭陵编年史》:隆庆元年,吏部尚书杨博奉诏疏陈天下郡邑,冲僻繁简不同,有逸而得誉,有劳而速谤。既乖黜陟之宜,遂启趋避之径,今品第上、中、下三等,推升选补量才,授任不惟视等以为岁月之迟速,仍视第以为官资之高下。每省总括数语,以陈其概细列等差,以尽其详,使睹残破则思保障之略,睹困疲则思拯救之猷。盗贼则扫荡而抚循,灾伤则施赈而安辑,刁顽则移风而善俗,冲繁则爱人而节用,庶实政修而成功。可课矣疏上,嘉纳,令铨曹奉行靡忒。《春明梦馀录》:丰城李太宰裕每当大选,先二日,于后堂设木牌,上书:皇天鉴之四字。与二侍郎坐定,文选司官前立,以缺员并选人姓名品第,较量笔之于牍,至期,引奏毕,对读填榜,更不移易,此吏部原行之法,铨之所以为铨也。
万历辛卯,阁臣员缺,例当会推,上传赵志皋、张位入阁办事,申公时行密荐也。陆冢宰光祖执奏曰:阁臣例当会推,两臣之贤,即不负所举。然一听密荐,恐开徇私之门。上是之,后不为例,时王公锡爵曰:词林鳞次有例。光祖正色曰:宰相非掾史,何可例进。即请致仕。
万历壬辰,内阁张位议会推大臣,宜令九卿科道各举所知,送之吏部,类奏取自上裁,孙太宰鑨争之,以为会推乃爵人于朝之义官,至大臣扬历已久,才品已定,会推之时,九卿科道俱在,如有不当,自宜面相争引,何必类奏给事中。史孟麟疏云:如辅臣之言,则始以部之权分,而散之于诸司,究也。以诸司之权,合而收之于禁,密听自裁,旨由阁票,内托上意,外诿廷推,谁执其咎。遂罢其议。
万历中,尚书孙鑨致仕,内阁欲推礼部尚书罗万化,时侍郎赵用贤署篆以为不可,司勋郎顾宪成云:内阁者,翰林之结局冢宰者,各衙门之结局,况论用人大道,止当问其孰可内阁,孰可冢宰,不可问其孰为某衙门,论救世大机,冢宰于翰林,其势易通,内阁于各衙门,其势难通。不可不深计也。内阁无以夺,竟用南太宰陈有年,清正,时称得人。
《明外史·陈有年传》:有年擢南京右都御史。万历二十一年与吏部尚书温纯共典京察,所黜咸当。未几,遂代纯位,拜吏部尚书。止宿公署中,见宾则于待漏所。引用僚属,极一时选。别邪正斥贪顽,崇退让进,遗佚朝野,想望丰采而执政,大臣不便其所,为外相引重心慊之。
《郑继之传》:继之,字伯孝,襄阳人。万历四十一年,吏部尚书赵焕罢。帝久不除补,明年二月,乃命继之代之。当是时,叶向高当国,称疾杜门,方从哲新得政,望轻,不为朝士所服。九卿大僚又强半虚位,以故阁部失权,权尽归言路,而齐、楚、浙三党尤横,大僚进退,惟其喜怒。然帝虽倦勤,特谨铨部,选以继之,有清望,乃召为尚书。继之久处散地,无党援。但故楚产,习楚人议论,且年八十馀,耄而愦,遂一听党人意指。文选郎中王大智者,继之所倚信。其秋以年例出御史宋槃、潘之祥,给事中张键,南京给事中张笃敬于外,皆尝攻汤宾尹、态廷弼者也。时定制,科道外迁必会都察院吏科,继之不令与闻。比考选科道,中书舍人张光房,知县赵运昌、张廷拱、旷鸣鸾、濮中玉当预,而持议颇右于玉立、李三才,遂见抑,改授部曹。大智同官赵国琦以为言。大智怒,搆于继之逐之去。由是御史孙居相、张五典、周起元等援年例故事以争,且为光房等五人称枉,吏科都给事中李瑾亦以失职抗疏劾大智。御史唐世济则右吏部,诋居相等。投款东林淆乱国是。居相,瑾怒,交章劾世济。献媚当途。给事中,姚宗文及御史李徵仪、刘光复助世济排击居相。居相复再疏力攻大智,大智乃引病去。继之亦觉其非,不为辨。至明年二月,胡来朝为文选,出兵科都给事中张国儒、御史马孟桢、徐良彦于外,复不咨都察院、吏科。国儒已陪推京卿,法不当出外;孟桢、良彦则素忤党人,故来朝抑之。继之不能禁。时居相等已去国,独瑾再争,诋继之、来朝甚力。来朝等不能难,其党思以众力胜之,于是,光复及御史王雅量、牟志夔、金汝谐、李养志、孙光裕、刘廷元、熊化辈群起攻瑾。瑾争之强,疏三上。来朝光复亦三疏诋讦,词颇穷。来朝乃言:年例协赞之旨,实秉国者调停两袒,非可为制,乞改前令从事。帝一无所处分。瑾方奉使,自引去。其秋,给事中梅之焕、御史李若星、张五典年例外转,所司复不预闻。吏科韩光裕、御史徐养量稍言之,然势孤,竟不能争也。
《郑三俊传》:崇祯十五年,吏部尚书李日宣得罪,命三俊代之。时值考选,外吏多假缮城、垦荒名,减俸行取,都御史刘宗周疏论之。诸人乃夤缘周延儒,嘱兵部尚书张国维以知兵荐,帝即欲召对亲擢。三俊言:考选者部、院事,天子且不得专,况枢部乎。乞先考定,乃请圣裁。帝不悦,召三俊责之,对不屈。宗周复言:三俊欲俟部、院考后,第其优劣纯疵,恭请钦定。若但以奏对取人,安能得真品。帝不从,由是倖进者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