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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字学典
第一百五十八卷目录
砚部纪事一
字学典第一百五十八卷
砚部纪事一
《砚谱》:黄帝得玉一纽,治为墨海。其上篆文曰帝鸿氏之砚。《广博物志》:黄州东百里,有孔子山。相传孔子适楚,尝登山上,有坐石,草木不侵。有砚石,每雨,墨水浸出。《珍珠船》:伍纬之后征记云:鲁国孔子庙中,石砚一枚,甚古朴,孔平时物也。及颜路所请,车亦存。
《述异记》:洞庭湖中有一陂,陂边有范蠡石床、石砚。《汉书·张安世传》:安世小男彭祖。少与上同席研,指欲封之,先赐爵关内侯。
《述古书法纂》:汉武帝时,祁支进马肝石,以和丹砂食之,则弥年不饥。以拭白发,尽黑。此石亦可作砚,有光起。
《辟寒汉制》:天子玉几,冬则加绨锦,其上谓之绨。几以象牙为火笼,笼上皆散。华文后宫,则五色绫文,以酒为书,滴取其不冰,以玉为砚,亦取其不冰。
《魏志·仓慈传注》:颜斐字文林。有才学,为京兆太守。课民当输租时,车牛各因便致薪两束,为冬寒冰炙笔砚。
《晋书·范粲传》:粲长子乔,字伯孙。年二岁时,祖馨临终,抚乔首曰:恨不见汝成人。因以所用砚与之。至五岁,祖母以告乔,乔便执砚涕泣。
《拾遗记》:张华字茂先,挺生,聪慧之德。好观秘异图纬之部,捃采天下遗逸。自书契之始,考验神怪,及世间闾里所说,造《博物志》四百卷,奏于武帝。帝诏诘问:卿才综万代,博识无伦。远冠羲皇近次夫子。然记事采言,亦多浮妄。宜更删剪无,以穴长成文。昔仲尼删诗书,不及鬼神幽昧之事,以言怪力乱神。今卿博物志,惊所未闻,异所未见,将恐惑乱于后生,繁芜于耳目。可更删截浮疑,分为十卷。即于御前赐青铁砚。此铁是于阗国所出献,而铸为砚也。赐麟角笔,以麟角为笔管,此辽西国所献。侧理纸万番,此南越所献。后人言陟里与侧里相乱。南人以海苔为纸,其理纵横斜侧,因以为名。帝常以《博物志》十卷置函中,暇日览焉。在穷记袁彖,赠庾冀蚌砚。
《东宫旧事》:皇太子初,拜给漆砚一枚。
《五色线》:洪崖先生欲归河内,舍人刘守璋赠先生扬雄铁砚,并四皓鹿角枕。
《前赵录》:刘聪渊第四子。元嘉元年二月内,晋帝进号仪,同三司会稽郡公聪引帝入宴,谓曰:卿为豫章王。时朕曾与 王武子,相造卿赠朕柘弓银砚,颇忆否帝曰:臣安敢忘之,但恨尔。日不早,识龙颜耳。
《汉南记》:江州蔡子池,南有石穴,深二百许丈,石色青堪,为书砚。
《法书要录》:宗炳造画《瑞应图》,千古卓绝。王元长频加增定,乃有虞舜獬廌,周穆狻猊,汉武神凤,卫君舞鹤,五城九井,螺杯鱼研等,凡二百一十物。
《南齐书·王慈传》:慈年八岁,外祖宋太宰江夏王义恭迎之内斋,施宝物恣听所取,慈取素琴石研,义恭善之。
《南史·庾易传》:易,字幼简,新野人也。志性恬静,不交外物。安西长史袁承钦其风,赠以鹿角书格、蚌盘、研。并赠诗曰:白日清明,青云辽亮,昔闻巢、许,今睹台、尚。易以连理几、竹翘书格报之。
《梁武帝本纪》:天监四年春正月,有司奏:吴令唐佣铸盘龙火炉、翔凤砚盖。诏禁锢终身。
《北史·齐显祖本纪》:乾明元年四月,夜,禾生于魏帝铜砚,旦长数寸,有穗。
《澄怀录》:扬雄草元砚,如今制,去其圭角汾水,王通庙中,有通隋,时续六经,所磨砚。
《珍珠船》:唐李卫公收砚至多,其尤妙者,名结邻,言与相结为邻也。
《南海古迹记》:南越王弟建德,故宅在西城内。吴虞翻移交州时,有园池。唐六祖慧能剃发受戒,寺有坛坛,有菩提树。房相国融谭楞严经,有笔授轩,大砚融,自刻大唐神龙改元七月七日天竺僧般剌密谛。自广译经出,此砚坚润可爱。
《云仙杂记》:薛稷为砚,封九锡。拜离石乡侯,使持节。即墨军事长史,兼铁面尚书。
侯道昌因雨,置龟头砚于檐下,承溜以涤之。俄而涤破砚,砚中出白影,珠十颗。有患目者,煮珠水洗之,皆愈。
《清异录》:萧颖士文爽兼人,而矜躁为甚。尝至仓曹李韶家见歙砚,颇良。既退,语同行者:君识此砚乎?盖三灾石也。同行不喻,因问之,曰:字札不奇,砚一灾;文词不美,砚二灾;窗几狼藉,砚三灾。同行者敛眉颔之。开元二年,赐宰相张文蔚、杨涉、薛贻宝相枝各二十,龙鳞月砚各一。宝相枝,斑竹笔管也。花点匀,密纹,如兔毫。鳞石纹,似之月砚形象之,歙产也。
开元天宝,遗事内库中有七宝砚,炉一所曲,尽其功。每至冬寒砚冻,置于炉上,砚冰自消,不劳置火。冬月帝常用之。
《摭遗》:李白游华阴县,乘驴过县门。宰怒,白乞供状曰:曾用龙巾拭吐,御手调羹,力士脱靴,贵妃捧砚。天子殿前尚容走马,华阴县里不许骑驴?
《山栖志》:秦系天宝末避乱,剡溪客泉州南安有九日。山大松,百馀章。俗传东晋时所植,系结庐其上,穴石为砚,注老子弥年不出。
《诚斋杂记》:贞元中,许商舟行湖中,青衣迎入一府,女郎请书《江海赋》,碧玉砚银水,玻璃为匣。
《渔阳石谱》:牛僧孺好石,有砚山,一名喜。岭上有一天池,不假。凡水可以濡笔,天壤间奇物也。
《续博物志》:李司徒勉在汴州得异骨一节,可为砚。南海时得于海商,云是蜈蚣脊骨。
《旧唐书·柳公权传》:公权常评砚,以青州石末为第一,言墨易冷,绛州黑砚次之。
《南海古迹记》:南海广利王庙,在番禺南庙,有唐韩文公玉砚。
《述古书法纂》:《北梦琐言》:郑朗落志,时几砚,有声洪法师在座,曰:有声价之象朗,后位台辅。
《唐语林》:僖宗时,郑畋、卢携,同在中书议政。喧竞扑碎砚,王铎叹云:不意中书,有瓦解之事。
《南唐书·何敬洙传》:洙广陵人,幼遇乱,吴将楚州刺史李简得之,给事左右,简酷暴仆,使有小过,率置之死。不少贷敬洙与其伍,戏小厅下,有持简所宝砚,过焉。顾曰:孰敢毁此者?敬洙时被酒奋,曰:死生有命,何不敢之。有夺砚掷石阶上,碎之。翌旦,简视事退,闻砚毁,诘主者,具以实对。即命擒至,皆谓:必死矣。简妻素奇敬洙,匿之堂奥。旬日,简谓已逃去,亦置不问。
《蒯鳌传》:鳌尝蓄龙尾砚,友人欲之而不言,鳌亦心许之,未及予也。一日,友人不告而归,鳌悔恨,徒步数百里,追及授砚而还。
《歙州砚谱》:婺源砚,唐开元中,叶氏逐兽至长城里,见叠石莹洁,携归成砚。至南唐元宗,歙守献砚,国主嘉之。
《珍珠船》:李后主得青石砚。墨池中有黄石如弹丸,水常满,终日用之,不耗。每以自随后归朝,陶谷见而异之砚大,不可持。乃取石弹丸去,后主拽其手,振臂就马。后主请以宝玩为谢,陶不许后主,曰:惟此砚能生水,他砚皆不可用。陶试数十砚,水皆不生。后主索之,良苦,陶不能奈,曰:要当碎之石。破中有小鱼跳出地,即死。自是砚无润泽。
《五代史·桑维翰传》:维翰,字国侨,河南人也。为人丑怪,身短而面长,常临鉴以自奇曰:七尺之身,不如一尺之面。慨然有志于公辅。初举进士,主司恶其姓,以为桑丧同音。人有劝其不必举进士,可以从他求仕者,维翰,乃著《日出扶桑赋》以见志。又铸铁砚以示人曰:砚弊则改而他仕。卒以进士及第。
《杨行密世家》:世宗征淮南,下诏抚安杨氏子孙,而李景闻之,遣人尽杀其族。周刘重进得其玉砚、玛瑙碗、翡翠瓶以献,杨氏遂绝。
《闻见后录》:石晋时,关中有李处士者,能补石砚。砚已破碎,留一二日,以归完好如新琢者,其法不传。或以为异人。
《珍珠船》:镇潼留后,李克伯得玉材,琢为圆砚,发墨可爱。
丁恕有水精砚,大才四寸许,为风字样,用墨即不出光,发墨如歙石。
《宋史·太宗本纪》:淳化二年夏四月,罢端州贡砚。《钱氏世家》:俶异母弟。俨嗜学,博涉经史。少梦人遗以大砚,自是学为文辞,颇敏速富赡,当时国中词翰多出其手。归京师,与朝廷文士游,歌咏不绝。
《宋史·包拯传》:拯知端州。端土产砚,前守缘贡,率取数十倍以遗权贵。拯命制者才足贡数,岁满不持一砚归。
《胡旦传》:旦,历秘书监。斲大砚,方五六尺,刻而瘗之,曰胡旦修《汉春秋》砚。
《退朝录》:杨庶几孜言:胡秘监旦退居襄阳,铸大砚以著汉春秋。书成,瘗其砚。每闻大臣名士薨卒,必作传以纪其善恶。然世不传,庶几亦自有所述。
《渑水燕谈录》:淄州淄川县梓桐山石门涧,有石曰青金。其文理细密。范文正公早居长白山,往来于此。尝见其石皇祐末。公知青,遣石工取以为砚。极发墨,颇类歙石。今东方人多用之,或曰范公石。然不耐久,久则下,乃斲裂。
《湘山野录》:石曼卿一日谓秘演曰:馆俸清薄,不得痛饮,奈何!演曰:非久。引一酒主人奉谒。不数日,引一纳粟牛监簿者,以谒曼卿,便令置宫醪十担为贽演作为传。刺曰:前所谓酒主人者,不得已,因延之。乃问甲第何许生。曰:一别舍,介繁台之侧,曼卿閒语。演曰:繁台寺阁,虚爽可爱。久不一登,其生离席,曰:学士与大师果欲登阁容,具家蔌在阁,迎候石。因诺之一日约。演同登生,果陈具于阁,器皿精,核冠于都下。曼卿醉喜曰:此游可纪,以盆渍墨濡巨笔,以题云石延年曼卿同空门诗友老演登此,生拜叩曰:尘贱之人,幸获陪侍,乞挂一名,以光贱迹。石虽大醉,犹握笔,沈虑无,其策以拒之。遂目演醉舞佯声,讽之曰:大武牛也,捧砚用事,可也。竟不免题云牛某捧砚,永叔后以诗戏曰捧砚得全牛。
《扪虱新话》:石曼卿刘潜尝会饮于京师酒楼,主人知其贤,特为供设美酒嘉殽,终日不倦。既暮主人具笔砚,请题名,愿与其列。刘潜石曼卿不得已,相顾曰:捧砚可也。予往过永兴造一人家团坐,池亭上梁间有题名其末云:主人乞书。予顾谓同行者曰:此乞书字。便可对捧砚也,闻者亦笑。
《欧阳试笔》:南唐有国时,于歙州置砚务,选工之善者,命以九品之服,月有俸廪之给,号砚务官岁为官造砚有数。其砚四方而平浅者,南唐官砚也。其石尤精制作,亦不类今工之侈。窳此砚,得自今王舍人原叔。原叔家不识为佳砚也,儿子辈弃置之,余始得之,亦不知为南唐物也。有江南人年老者见之,悽然曰:此故国之物也。因具道其所以然,遂始宝。惜之其贬夷陵也,折其一角。
《砚史》:陈文惠丞相收一蜀王衍时皇太子陶砚连,盖有字曰凤凰台 。
《宋史·唐询传》:询好蓄砚,客至辄出而玩之,有《砚录》三卷。
《渑水燕谈录》:唐彦猷,清简寡欲,不以世务为意。公退居一室,萧然终日默坐。惟吟诗、临书、烹茶、试墨,以此度日。嘉祐中,守青得丝石于黑山,琢为砚。其理红黄相参,文如林木。或如月晕,或如山峰,或如云雾花卉。石自有膏润,泛墨色,覆之以匣。数日,不乾。彦猷作《砚录品》,为第一。以为自得此石,端溪、龙尾皆置,不复视矣。
《梦溪笔谈》:孙之翰,人尝与一砚,直三十千。孙曰:砚有何异,而如此之价也。客曰:砚以石润为贵,此石呵之则水流。孙曰:一日呵得一担水,才直三钱,买此何用。竟不受。
《渑水燕谈录》:南唐后主留意笔札,所用澄心堂纸,李廷圭墨,龙尾石砚,三物为天下之冠。自李氏之亡,龙尾石不复出。嘉祐中,校理钱仙芝知歙州,访得其所乃大溪也。李氏尝患溪不可入断其流,使由他道。李氏亡,居民苦其溪之回,远导之,如昔,石乃绝。仙芝移溪还故道,石乃复出,遽与诸溪并行。
《闻见后录》:司马光修《资治通鉴》。熙宁中,初尚淄石砚,乃躬择其尤者赐之。
《墨庄漫录》:润州苏氏家有赞皇父子石砚、石兔,皆希世之宝,后散逸。今不知流落何处。
《妮古录》:苏东坡有《砚铭》手迹,或谓居士。吾当往端溪,可为公购砚。居士曰:吾两手,其一解写字,而有三砚,何以多为。曰:以备损坏居士。曰:吾手,或先砚坏。曰:真手不坏居士。曰:真砚不损。绍圣二年腊月七日《东坡志林》:杜叔元字君懿,为人文雅,学李建中书,作诗亦有可观。蓄一砚,云:家世相传,是许敬宗砚。始亦不甚信之。其后官于杭州,渔人于浙江中网得一铜匣,其中有铸成许敬宗字。砚有两足,正方,而匣亦有容足处,不差毫毛,始知是真敬宗物。君懿与吾先君善,先君欲求其砚而不可。君懿既死,其子沂以砚遗余,求作墓铭。余平生不作此文,乃归其砚,不为作。沂乃以遗孙觉莘老,而得志文。余过高邮,莘老出砚示余曰:敬宗在,正好棒杀,何以其砚为。余以为憎而知其善,虽其人且不可废,况其砚乎。乃问莘老求而得。砚,端溪紫石也,而滑润如玉,杀墨如风,其磨墨处微洼,真四百馀年物也。匣今在唐諲处,终当合之。《东坡题跋》:泽州吕道人沈泥砚,多作投壶样。其首有吕字,非刻非画,坚致可以试金。道人已死,砚渐难得。元丰五年三月七日,偶至沙湖黄氏家,见一枚,黄氏初不知贵,乃取而有之。
《却扫编》:熙宁间,苏公以集贤院学士守杭州时,梁况之左,丞方以朝官通判明州之官道出钱塘。苏公一见,异之,留连数日,待遇甚厚。既别,复遣介至津亭,手简问劳,且以一砚遗之,曰:石砚一枚,留为异日玉堂之用。梁公莫喻其意,亦姑谢而留之。自尔南北不复相见,亦忘前事矣。元祐六年,梁公在翰苑,一夕宣召,甚急。将行而常所用砚误坠地,碎,仓卒取他砚以行。既至,则面授旨尚书左丞苏某拜右仆射。梁公受命,退归玉堂,方抒思命,词涉笔之际,视所携砚,则顷年钱塘苏公所赠也。因恍然大惊,是夕梁公亦有左丞之命。他日会政事,堂语及之,苏公一笑而已。
《江宁府志》:茅山华阳宫有陶隐,居井岁久,湮没。政和初,道士庄慎修索得之,初去三尺许,得瓦井阑。虽破,合之,尚全。又穿数丈,获一圆石砚,径九寸许,列十一趾,涤之朱色,灿然。今藏宫中。
《春渚纪闻》:米元章为书学博士。一日上幸后苑春物,韵美仪,卫严整遽。召芾至出乌丝栏一轴,宣语曰:知卿能大书,为朕竟此轴。芾拜,舞讫,即绾袖,舐笔,伸卷。神韵可观,大书二十言,以进。曰:目眩九光,开云蒸步起雷,不知天近远亲,见玉皇来。上大喜,赐赉甚渥。又一日上与蔡京论书《艮岳》,复召芾至,令书一大屏。顾左右,宣取笔砚,而上指御案间端砚使,就用之,芾书成,即捧砚跪请曰:此砚经赐,臣芾濡染不堪,复以进御,取进止。上大笑,因以赐之。芾蹈舞以谢,即抱负趋出,馀墨沾渍袍袖,而喜见颜色。上顾蔡京曰:颠名不虚传也。京奏曰:芾人品诚高,所谓不可无一,不可有二者也。
《清波杂志》:曾祖殿撰,与元章交契无间。凡有书画随其好,即与之。一日,元章言得一砚,非世间物,殆天地,秘藏待我,而识之答曰:公虽名博识,所得之物真赝居半,特善誇耳,得见乎?元章起,取于笥。曾祖亦随起,索巾涤手者,再若欲敬观状。元章顾而喜砚出。曾祖称赏不已,且云:诚为尤物,未知发墨如何?命取水,水未至,亟以唾点磨研。元章变色而言曰:公何先恭而后倨,砚污矣!不可用。为公赠,初但以其好洁,欲资戏笑,继归之,竟不纳。陈通乱后,偕古。大悲,雷琴莫知。所在曾祖字仁熟时守京口,唾砚事,吴虎臣《漫录吴书》,为东坡。
《悦生随抄》:江南李氏后主尝买一砚山,径长,才踰尺前。耸三十六峰,皆大犹手指,左右则引两阜坡陀,而中凿为砚。及江南国破,砚山因流转数十人家,为米老元章所得。后米老之归丹阳也,念将卜,宅久未就。而苏仲恭学士之弟者,才翁孙也,号称好事。有甘露寺,下傍江。一古基,多群木。唐晋人所居时,米欲得宅而苏觊得砚。于是,王昭彦侍郎兄弟与登北固,共为之和。会苏米,竟相易。米后号海岳庵者,是也。砚山藏苏子未几,索入宫,禁矣。
《云林石谱》:镇江府去城十五里,地名黄山。在鹤林之西南,又一山名岘山。在黄山之东,皆产石土,中小者,或全质。大者或镌取。相连处奇怪,有万状。色黄青,润而坚叩之,有声。崇宁间,米元章取小石为砚,山甚奇特。
《无为州志》:米公芾知本军时郡厅后,构小亭为游,憩之所亭前甃石池。公夜坐,苦群蛙乱听,投砚止之,蛙遂寂。翌日池水成墨色,迄今名墨池。
《销夏黄实自言》:为发运使,大暑泊清淮楼见米元章。衣犊鼻,自涤砚于淮口索箧中,一无所有,独得小龙团二饼。亟遣人送入,趁其涤砚,未毕也。
《黄山谷跋》:朱应仲卷云,建中靖国元年四月丙午,承天寺经藏南试金崖石砚、诸葛元笔。砚不滞墨,墨不凝笔,但观者如墙,殊增暑气。
《癸辛杂识》:米氏砚山,后归宣和御府。今闻说流落台州戴氏家,不可见之。杭有广济库,出售官物。有灵壁石,小峰长仅六寸,高半之,玲珑秀润,卧沙水道,裙摺胡桃,文皆具于山峰之顶,有白石正圆,莹如玉,徽宗御题八小字于石背曰山高月小水落石出,略无雕琢之迹,真奇物也。
《挥麈馀话》:丁晋公自海外徙宅光州,临终,以一巨箧寄郡帑中,上题云:候五十五年,有姓丁来此作通判,可分付开之。至是岁,有丁姓者来贰郡政,即晋公之孙,计其所留年月,尚未生。启视之,但一黑匣,贮大端砚一枚,上有一小窍,以一棋子覆之,揭之,有水一泓,流出无有歇时,温润之甚,不可名状。丁氏子孙,至今宝之。又陈公密缜未达时,尝知端州,闻部内有富民蓄一砚,奇甚,至破其家得之。砚面世所谓熨斗焦者,成一黑龙,奋迅之状可畏;二鸲鹆眼,以为目。每遇阴晦,则云雾辄兴。公密没,归于张仲谋询,政和间,遂登金门,祐陵置于宣和殿,为书符之用。靖康之乱,龙德宫服御多为都监王球藏匿。事露,下大理,思陵欲诛之。子裳叔祖为棘卿,为之营救,止从远窜。其后北归,以此砚谢子裳,至今藏于家。二砚真希世之宝也。《春渚纪闻》:临汝史君黄莘任道,所宝龙香砚,端溪石也。史君与其父孝绰,字逸老,皆有能书名。故文房所蓄,多臻妙。美砚深紫色,古斗样。每贮水磨濡,久之则香气袭人,如龙脑者。云先代御府中物。任道既终,其子材纳之圹中。歙之大姓汪氏,一夕山居涨水,暴至迁寓庄户之庐。庄户,砚工也。夜有光起于支床之石,异而取之,使琢为砚。石色正天碧,细罗文中涵金星,七布列如斗宿状,辅星在焉。因目之为斗星砚。汪自是家道饶益,惧为恶人所夺。秘不语人,每为周旋,人一出,必焚香再拜。而视之方腊之乱,亡之矣。
三衢徐氏所宝龙尾溪石。近贮水处,有圆晕,几寸许,正如一月状。其色明暗随月亏盈,是亦异矣。余母舅祝君子与之姻家,数见之,今不知所在。
吴兴,余拂居厚家,所宝玉蟾蜍砚,其广四寸,而长几倍。中受墨处,独不出光。云是南唐御府中物。余与许师圣。崇宁间,过余氏借观时,居厚母丧,在殡。正怀砚,柩侧已而闻袖中,啧然有声,视之,蜍脑中,裂如丝。盖触尸气所致也。
紫蟾蜍,端溪石也。无眼,正紫色,腹有古篆玉溪生山房五字,藏于吴兴陶定安世家,云是李义山遗砚。其腹疵垢,直数百年物也。其盖有东坡小楷书铭云蟾蜍爬沙到月窟,隐避光明入岩骨。琢磨黝赪出尤物,雕龙渊懿倾澥渤。安世屡欲易余《东坡醉草》,未许,而以拱璧易《向叔坚》矣。即以进御,世人不复见也。黄叔几为余言:丁晋公好蓄瑰异。宰衡之日除周,其旋为端守,属求佳砚。其人至郡前后,所献几数百枚,皆未满公意。一日砚工见有飞鹭翘驻潭心,意非立鹭之所,因令没人视之。见下有圆石,大如米斛。块处潭中,似可挽取。疑其有异,即以白守集渔户维舟,出之石。既登岸,转仄之,若有涵水声。砚工视之,贺曰:此必有宝石藏中,所谓石子者,是也。相传天产至珍滋荫此潭,以孕崖石,散为文字之祥。今日见之矣。即丛手攻剖,果得一石于泓水中。大如鹅卵,色紫玉也。中剖之,为二砚。亟送其一,公得之,喜甚。报书云:砚应有二,何为留一?自奉得,无效雷丰城之留莫邪否,此非终合之物也。守曰:天下至宝,不可萃于一家,以启人贪心,托以解职。后面献而公以擅移陵寝,事籍其家矣,而砚不知所在。
余友何持之滕?庄敏之甥,所蓄瑰异,多外舅故物。而有赏鉴,为余言:其亲党氏,有先为端州者,得二岩石砚璞,藏之,再世矣。后其孙于京师得铁镜,背铭高古。有道人请为磨治,云:须得美石有锋刃,而不刿如端溪石者,发其光彩,则尽善矣。因以一璞付之,镜明以归。曰:是非尤物,砚璞,殆希世之珍。非与我,百千不能赏。余精识砚璞,斯宝也。其孙惊异,许之。而持璞去三日,来示曰:使公见其梗概也。细视之,则石面脉理深青色,盘络如柏枝状,漫不晓其为何等物也。道人索酒引满,大笑复持璞去,曰:后十日,可贺,请宿备所偿之直,吾将远湖海,不能待也。及期出砚,砚正圆,中径七八寸,浑厚无眼,于马肝色中盘一金色龙头角,爪尾灿然,毕具。会有知者,即以进御,或言禁中,已先有一砚矣。
高平吕老造墨,常山遇异人,传烧金诀。锻出视之,瓦砾也。有教之为砚者,砚成,坚润宜墨,光溢如漆。每砚首,必有一白书吕字为志。吕老既死,法不授子。而汤阴人盗其名而为之,甚众。持至京师,每砚不满百钱之直,至吕老所遗。好奇之士有以十万钱购一砚,不可得者。余兄子硕所获而作玉壶样者,尤为奇物。余尝为之铭曰真仙戏幻。其璞顾彼甓,为有惭德范而为砚,以极其妙,则金瓦几于同价。
悟靖处士王衷天诱,所藏澄泥砚,正紫色而坚泽如端溪石,叩之铿然有声,以金铁划之,了无痕衅。或疑是泽州吕老所作,而砚首无吕字,其制巧妙,非俗士所能为。天诱云:米元章见之,名孙真人砚。自是一种佳物也。
相州魏武故都,所筑铜雀台,其瓦初用铅丹,杂胡桃油捣,治火之。取其不渗雨,过即乾耳。后人于其故基,掘地得之镵,以为砚。虽易得墨,而终乏温润。好事者但取其高古也,下有金锡文为真。每砚成,受水处常恐为沙粒所隔,去之则便成沙眼,至难得平莹者。盖初无意为砚,而不加澄滤,如后来吕砚所制也。章序臣得之,属余为诗,将刻其后。云:阿瞒恃奸雄,挟汉令。天下惜时无英豪,磔裂异肩踝,终令盗坏土,埏作三台瓦。虽云当涂高,会有食槽马人愚瓦,何罪沦蛰翳。梧槚锡花,封雨苔鸳彩,晦云罅。当时,丹油法实,非谋诸野。因之好奇,士探琢,助挥写。归参端歙材,坚泽未渠,亚章侯。捐百金访获从吾,诧兴亡,何复论,徒足增忿骂。但嗟瓦砾,微亦以材用,舍徒,令甓,馀当擅琼瑰价。士患德不备,不忧老田舍。
魏武都邺筑三台,以居铜雀其一也,最为壮丽。后世耕者,得其瓦于地中。好事者斲以为砚,号为奇古。欧阳文忠公尝得于谢景山作歌,以酬之者,是也。魏武既破,袁绍于冀州绍死,逐其子谭于南皮筑台,以候望某军,而名曰袁候台。魏文帝与吴质从容游集于南皮,亦筑台以居,名宴友。至今,南皮有二台故址在焉。人有得其遗瓦,形制哆,大击之,铿然有声。吾之子,薳取其断缺者,规以为砚。其坚与铁石竞,屡败工斲之具。仅能窊之,而特润致,发墨可用。知昔人创物制器,虽甚微者,皆所不苟,非若后世之简陋也。此先君所序而薳铭之,曰:方峥嵘,焕奕于一时之盛兮。讵知夫隆栋,必倾而华榱。终折洎毁掷,埋委于千载之下兮。孰期乎,澡泽荐藉而参夫文之,而铭之曰铸金为觚提携颠倒时,措之宜发于隐奥寒暑,燥湿不改,其操,君子宝之,庶几允蹈。
余兄宗胜所用铁护砚,端溪石。正紫色,无眼,古斗样,温润如玉。为涤者堕地,缺其受水处。慨惜之馀,乃取以漆固,而铁护其外中,固无伤也。薳铭之曰:在瞽马宫,形则亏矣。胸中之书,振耀百世。
吴兴许采字师,正字画,规模钟司徒。殆窥其妙,自为儿时。已有砚癖,所藏俱四方名品,几至百枚。犹求取不已。常言吾死,则以砚甃圹,无遗恨矣。最佳者,得蔡君谟所宝端溪砚,一圆厚寸馀,中可径尺,色正青紫缘,有一眼,才如箸大,名之景星助月。又得二石,一以分余玉堂样,色绀青,类洮河石。面有十数晕,金翠周间,与孔雀毛间金花正相类,甚宜墨,而不知石所从出。又一端石,古斗样,长尺馀,马肝色。下有王禹玉宰相书玉堂旧物四字。又圆砚下,岩石有二碧眼,中极洼下,温润发墨。师正常所用者,莫养。正为之铭曰圆如月,洼如尊。勿谓其琢削不巧,见谓椎鲁无文,即而视之,其中甚温。又一端石,玉堂样者,授余深紫色,无眼。余命之曰端友,且为之铭云君子取友必端。子有韫玉之美,复具眼而知,默祈渐摩,以穷年为子之三益也。
水曹赵竦子立其所用砚,端石,长尺馀,阔七八寸,温润宜墨。云端石若此大者,至艰得,求之十年,而后获。上下界为八砚,云性懒涤砚,又不奈宿墨滞笔。日用一砚,八日而周始,一濯之,则常用新砚矣。故名八面受敌云。
《砚谱》:称唐人最重端溪石。每得一佳石,必梳而为数版。用精铁为周郭。青州人作此,至有名家者,历代宝。余于崇宁间见安定郡王赵德麟丈所用一枚,作提砚,制绍兴四年。复拜公于钱塘涌金门,赐第出砚案间。云:生平玩好,尽丧盗手。而此砚常所受用,复外样。拙贪者不取得,周旋至今。余亦抚之,怅然也。近章伯深偶于钱塘铁肆中得一枚,绝与赵类,而非是也,求易余东坡所画《鹊竹》而得之。工制坚密,今人不能为也。
涵星砚,龙尾溪石。风字样,下有二足,琢之甚薄。先博士君得之于外侄黄材成伯。黄以嗜砚求,为婺源簿。既至,顾视一老砚工,甚至秩满。而砚工饯之,百里探怀出此砚,为赆。且言明府三年之久,所收无此砚也。黄始责其不诚。工云:凡临县者,孰不欲得佳砚。每砚必得珍石,则龙尾溪,当泓为鲸海,不给也。此石岁采,不过十数。幸善护之,然砚如常砚,无甚佳者。但用之,至灰埃垢积,经月不涤,而磨墨如新,此为绝胜耳。先子性率,不耐勤涤,得此用之,终身云莫养。正为之铭曰肤寸之珍,云蒸雾出,小而有容,如摩诘室老,何肺肠,与之为一季,子受之,周旋勿失。
永嘉林叔睿所藏端石,马蹄样,深紫色,厚寸许,面径七八寸,下有郑魁铭诗隶字,甚奇。云仙翁种玉芝,耕得紫玻璃,磨出海鲸血,凿成天马蹄,润应通月窟,洗合就云溪。常恐魍魉夺山行,亦自携砚之妙美,尽于铭诗,而末句所寄旨哉。
比丘了能蓄端砚,古斗样,青紫色,有二眼,碧晕活润,背有李端叔铭,云:踏碓是向上,机不识字,是第一义。遂乃传子传孙,至今为祥为瑞。有美了能比丘人上,长出一头各字半,露消息伎俩,非闻。思修发明前身,不识字。后身涌出江河,流墨可泐。一能两身,具眼者,识李丈家集遗此铭,故录之。
徐州护戎陈皋供奉,行田间,遇开墓者。得玛瑙盂,圆净无雕镂纹。盂中容二合许,疑古酒卮也。陈用以贮水注砚,因閒视之,中有一鲫,长寸许,游泳可爱,意为偶汲新水得之,不以为异也。后或疑之,取置缶中,尽出馀水,验之鱼,不复见。复酌水满中,须臾,一鱼泛然而起,以手取之,终无形体可拘。复不知为何,宝也。余视之数矣。时水曹赵子立被旨开凿吕梁之崄辟,陈督役目睹斯异,因言其顷在都下。偶以百钱于相国寺市得一异石,将为纸镇。遇一玉工,求以钱二万易之。赵不与,玉工叹息数四,曰:此宝,非余不能精辨。馀人一钱,不直也。持归几年,了无他异。其季子康不直工言,以斧破,视之,中有泓水,一鲫跃出,拨剌于地,急取之,亡矣。是亦斯盂之类也。又记《北庭杂记》所载:晋出,帝既迁黄龙府,北主新立,召与相见。帝因以金碗鱼盆为献,金碗半,犹是磁云:是唐明皇令道士叶法静冶,化金药成点磁盆,试之者,鱼盆,则木素盆也。方圆二尺,中有木纹,成二鱼状,鳞鬣毕,具长五寸许。若贮水用,则双鱼隐然涌起,顷之遂成真鱼。覆水则宛然木纹之鱼也。至今,句容人铸铜为洗,名双鱼者,用其遗制也。
余经霅川,偶得数雷斧于耕夫。虽小大不等,而骨皆如玉。因择其厚者,洼而为砚。肤理锐泽,取墨磨研,而墨光可鉴。但恨其大而薄者,不容洼治,则以铁为周郭,如青州提砚所制,亦几案间一尤物也。
《珍珠船》:会稽有老叟,云右军之后。持一风字砚,大尺馀,色正赤。用之,不减端石,云是右军所用者。石阳休以钱三万得之村舍。
《老学庵笔记》:高庙谓端砚如一段紫玉,莹润无瑕,乃佳。何必以眼为贵耶。晁以道藏砚,必取玉斗样,喜其受墨沈多也。每曰,砚若无池,受墨则墨,亦不必磨笔,亦不须点,惟可作枕耳。
《妮古录》:宋高宗建炎以己所常用之砚,赐綦崇礼砚。上刻御书,铭曰操觚濡墨兮。中有杀生,造次必思兮,令世可行。
《绍兴府志》:宋乾道中,上皋耕者得古砖,有文曰五凤。元年三月,造以献府牧洪适。适命镌为砚,置案间,意甚爱之。
《赣州府志》:汉尉陀数扰边灌,婴将兵击之,克捷。雩人立庙祀之,名曰昌文侯庙。庙今废,尝有人掘其地,出石瓦,可为砚。太守洪迈有灌瓦砚,铭曰范土作瓦。既埴,既已,何断制于火而卒,以囿水庙于汉侯。今千几年,何址蹶祀歇,而此独也。存县赣之雩曰若灌池砚为我得,而铭以章之。
《避暑录话》:长安李士衡观察家藏一端砚,当时以为宝,下有刻字云天宝八年冬,端州东溪石,刺史李元书,刘原甫知长安,取视之,大笑曰:天宝安得有年,自改元,即称载矣。且是时,州皆称郡,刺史皆称太守,至德后始易。今安得独尔耶?亟取唐书示之,无不惊叹。李氏砚遂不敢复出。
《清异录》:余家世宝一砚,不知何在。形正圆腹,作两池底,分三鱼口,以承之。紫润可爱,背阴有字云璧友铭,云华先生制,天受玉质,研磨百为。夫惟岁寒,非友而谁,似是唐物。
和鲁公有白方砚,通明无纤翳。得之于峨嵋比丘公,自题砚室曰雪方池。
小金成命者,徐阐之砚,体纯紫而截腰有绿纹,如城之女墙,是以得名。
宣城裁衣肆,用一石镇,紫而润。予以谓堪为砚材,买之,琢为四镮鼓砚,缀以白玉环,方圆逾一尺。
《薛德温集》:上蔡有一砚,极爱之。遂屏去此,可为克己之法。
《益公题跋》:嘉泰癸亥越人,掘地得古碑,乃晋王献之保母李意如,圹志也。有小砚背刻王献之永和五字。春风堂随笔宋谢塈知徽州时,尝于旧坑取石,贡理。宗初,坑上尝有五色云气如锦衾,郡檄随云所覆处,斲之得佳石,有白文绕两舷,宛转如二龙。既发为砚,而云气不复见矣。
《挥麈前录》:晏元献夫人王氏,国初勋臣超之女,枢密使德用之妹也。元献婿,富郑公也。郑公婿冯文简。文简孙婿蔡彦清、朱圣予。圣予女适滕子济。俱为执政。元献有古砚一,奇甚,王氏旧物也。诸女相授,号传婿砚,今藏滕氏。朱之孙女适洪景严,近又登二府,亦盛事也。又有古犀带一,亦元献旧物,今亦藏滕氏,明清尝于子济子珙处见之。
《游宦纪闻》:沙随先生寓居鄱阳。一日买得米元晖小端砚。后刻铭曰惟端有溪,孕石惟黟,兹乃下岩,举无有此。色夺芝英,温坚玉理,以贻安中,是亦成美。后书绍兴己未。盖元晖亲书以遗,建昌守喻安中者。后又得张,无垢遗樊茂实砚,后刻诗曰端溪石砚天下奇。紫光夜半吐,虹霓不随凡石,追时好直,与日月争光辉,韬藏久矣。不乱用,惟恐翰墨污染之。樊子文章有馀地,汪汪万顷,谁能窥,赠君此砚,无轻弃《经史》妙处,其发挥飞流溅沫遍天下,要使咳唾皆珠玑,无垢。居士作子喻子书,盖小篆。玉泉先生学张,有篆无垢。从沈元用学,汪端明,从无垢。学凡十有二年,三公相继魁多士。建炎二年,李顺之作魁,玉泉亦登高第。世南尝见沙随先生亲笔记载,卒章云,此奇物也。子孙世传,不知樊公家,何以不宝守此物。以三先生盛名,此物乃随程氏世传之宝二砚。今亦流落,不知所在,良可叹息。
沙随先生尝蓄一歙砚,后有蔡忠惠题诗曰:玉质纯,苍理致精,锋铓都尽,墨无声,相如间道。还持去,肯要秦人十五城。后以送汪书季路,又汪书寓三衢以五千,得一砚。后刻东坡铭曰东坡砚,龙尾石,开鹄卵,见苍璧。与居士同出入,更寒暑就燥湿,今何者独先逸,同参寥老空寂,二砚皆佳物也。
沅芷黎溪砚,紫者类端石,而无眼。有金束腰,眉子纹。间有润者,其初甚发墨,久而复滑。或磨以细石,乃仍如新。有色绿而花纹如水波者;有色黑而金星者;有生自然铜于石中,琢以为北斗三台之类者;有生白线当中,而为琴样者;其类不一。庆元间,单潞公,炜字丙文,始创为砚,以遗故旧,今遂盛行。终在端歙之下。单虽西班,乃中原。故家居黔阳,好古博雅,所蓄奇玩甚富,仍精于别,辨平生俸,入尽费于此。
《胡堂长伯量记》:度常卿涵星砚云:宝庆丙戌秋八月,渝州度史君正奉诏入京,过金陵,出其所藏坡仙涵星砚,而庐山胡泳记之,曰:砚端石以石眼在池得名,形方,以今尺度之,可广四寸,其表倍蓰,高寸有半。上广下杀,其阴容掌,不啻面出玉斗,为池斗之半。微为洼坡,如半月。用以限墨星在池者,十有三下,皆乘以云气大者,四其二,近半月。其二倚南壁而一复,差大而高外,微绿中,黄瞳如针眼,而绀碧众星,此为独胜小者,九二倚东壁,二倚西壁,如参商。然五者中,立一高二,次而三低,如聚东井然。汲泉满池,粲粲相辉,半月止。墨元云叆而下,古人制作之精,如此。星在阴者,二上列四字曰癸巳端严,下三字曰子容记子容。苏丞相颂,意其初得也。东壁之外,有墨书子瞻二字,下有三字惟泓字髣髴二不可辨。西壁外子功二字。史君云砚阴七字,本亦未尝刊,以借观者众,惧把玩之多,遂成泯没。故李氏刊之,按坡诗,有以涵星砚赠范纯。夫侍讲风月石屏赠子功。中书共二首诗,中模状与此,砚实合以年谱考之,当在元祐八年癸酉。砚后归李才元家,其孙家于成都之成都县。史君以百五十缗购得之。外周以二髹匣。盖阴各有朱字纪岁月,及土人姓名。外者己亥洋州造大方志,内者辛未。杭州后,洋沈上牢坡仙。元祐己巳,以龙图阁直学士左朝奉郎知杭州。至辛未二月九日,除翰林承旨,则匣内为坡仙,在杭作,无疑。距作诗为先三年耳。范李后为姻家,故砚归李云。《遂昌杂录》:和靖先生杨琏真珈,亦发其墓焉。闻棺中,一无所有,独有端砚一枚。
《贵耳集》:竹隐徐渊子,似道天台人。韵度清雅,买砚诗云:俸馀宜办,买山钱却买端州一砚砖,依旧被渠驱使出,买山之事,定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