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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五十七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字学典

 第一百五十七卷目录

 砚部艺文一
  《书砚铭》          周武王
  《墨砚铭》         后汉李尤
  《砚铭》           魏王粲
  《为建平王谢赐石砚等启》   梁江淹
  《古瓦砚赋》         唐吴融
  《石砚赋》          张少博
  《孔子石砚赋》        王嵩萼
  《石砚赋》           黎逢
  《砚赋》           宋吴淑
  《万石君罗文传》        苏轼
  《王定国砚铭》         前人
  《丹石砚铭》          前人
  《龙尾石月砚铭》        前人
  《迈砚铭》           前人
  《缸砚赋》           苏辙
  《砚铭》            唐庚
  《龙尾砚赋》         释觉范
  《浑沌砚赋》         元郝经
  《端溪砚石赋》         刘诜
  《送侄济舟售砚序》      江光启
  《铜雀砚铭》         明崔诜
 砚部艺文二〈诗〉
  《砚》            唐李峤
  《咏砚》           杨师道
  《石砚》            杜甫
  《古石砚》          李山甫
  《谢友生遗端溪砚瓦》     李咸用
  《拾得古砚》         姚合
  《袭美以紫石砚见赠以诗迎之》 陆龟蒙
  《以紫石砚寄鲁望兼酬见赠》  皮日休
  《尚书命题瓦砚》        徐夤
  《谢人惠端溪砚》       僧齐己
  《砚瓦》           僧贯休
  《铜雀砚》          宋韩琦
  《徐虞部以龙尾石砚邀余第品仍授来使持还书府》            蔡襄
  《元珍以诗送绿石砚所谓玉堂新样者》 王安石
  《偶于龙井辨才处得歙砚甚奇作小诗》 苏轼
  《次韵酬刘太虚惠端砚》    王庭圭
  《过馀干吴师中秀才以小诗惠歙砚次韵谢之》 周必大
  《洮石砚》         金冯延登
  《赋张秋泉真人所藏砚山》  元赵孟頫
  《古砚歌》           宋无
  《破砚》           萨都剌
  《破砚》            杨载
  《谢书巢送宣和泸石砚》     虞集
  《铁砚》           谢宗可
  《赋翠涛砚》          倪瓒
  《滩哥石砚歌》        明宋濂
  《砚》             郭登
  《张幼于惠临洮赐砚歌》    王世贞
 砚部选句

字学典第一百五十七卷

砚部艺文一

《书砚铭》周武王

石墨相著而黑,邪心谗言,无得污白。

《墨砚铭》后汉·李尤

书契既造,砚墨乃陈,烟石附笔,以流以申,篇籍永垂,纪志功勋。

《砚铭》魏·王粲

昔在皇颉,爰初书契,以代结绳,民察官理,庶绩诞兴,在世季末,华藻流淫,文不为行,书不尽心,淳朴浇散,俗以崩沈,墨连翰染,荣辱是若,念兹在兹,惟元是宅。

《为建平王谢赐石砚等启》梁·江淹

臣言奉敕,赐石砚及法书五卷。天旨又以臣书小,进更使勤习,敬阅籀篆,侧观砚功。张卫惭奇金琼羞丽。臣夙乏翰,能素谢篇,伎空贲恩辉,徒隆慈饰方,停烟墨永砥,学玩仰结圣,造伏铭私荷,不任下情。

《古瓦砚赋》唐·吴融

勿谓乎柔而无刚?土埏而为瓦。勿谓乎废而不用?瓦断而为砚,藏器蠖屈,逢时豹变陶甄,已往含古色之,几年磨莹俄新,贮秋光之一片,厥初在冶,成象毁方,效姿论坚等甓斗,缥胜瓷人,莫我知是。冬穴夏巢之日,形为才役,乃上栋下宇之时,扶同杞梓,回避茅茨。若乃台号姑苏殿,称枍栺楼,标十二之耸阁,起三重之丽,莫不瓴甋凝辉!鸳鸯叠势缝,密如锁行,疏若缀。衔来而月影重重,漏出而炉香细细。觚棱金爵竞托岧,峣玉女仙人争来睥睨陵谷。难定松薪,忽焉!朝歌有已。秀之麦,咸阳有不灭之烟,是则纵横旧址,散乱荒阡,风飘早落,雨滴仍穿,藏㳽迤之春,芜耕牛脚下,照青荧之鬼火,战骨堆边。谁能识处,亦莫知年?何斯邂逅,见宠雕镌资乎?有作备,我沈研磬在水,以羞浮钟,因霜而谢响,玉滴一堕,松烟四上。山鸡误舞,澄明之石镜,当头织女,疑来清浅之银河,在掌异哉!昔之藏歌盖舞,蔽日干霄,繁华几代,零落一朝。委地而合,随尘土依人,而却伍琼瑶,天禄石渠和铅,即石风台雪苑落笔,争邀依依,旧物历历。前朝沈家令,坐上回看,能无泪下。江中书归来,偶见得,不魂销,有以见古。今推移牢笼渺漫,成败皆分短,长一贯,何树春秋各千年,何花开落惟一旦,星陨地,以为石尽灭光辉,鸡升天而上仙,别生羽,翰异类,犹然浮生莫算。

《石砚赋》〈以山水辉映墨妙笔精为韵〉张少博

砚之施也,被乎?用石之质也。本乎山温润,称珍腾异彩,而玉色追琢成器,发奇文而绮斑,盖求伸于知己,爰待用于君子。故夫立言之徒,载笔之史,将吮墨以濡翰,乃操觚而汲水。始烂烂以光澈,终霏霏而烟起。或外圜兮,若规。或中平兮,如砥。原夫匠石流盼,藻荧生辉,象龟而负图,乍伏如鹊之缄印,将飞设之户庭。王充之名,已著置之藩溷。左思之用,无违徒观。夫清光影耀,真质霜浮符,彩华鲜精明,隐映皎如之色,比藏冰之玉壶,焕然之文状,吐菱之石镜,当其山谷之侧,沈其未识韬玉,吐云怀珍,隐德及乎!入,用以磨砺。因人而拂拭,故能抚之类磬发奇音,对之若镜开新色。既垂文,以呈象,亦澄澜,而渍墨砚之用也。讵可兴叹而焚,石乃坚然,孰谓有时而泐,斯可以正典,谟之,纪垂,篆籀之,则者也。遂更播美六书,传芳二妙,用之汉帝,常同彭祖之席存之,鲁国犹列宣尼之庙。是以遗文可述兹器奚匹,匪销匪铄,良金安可比其刚,不磷不缁,美玉未可方其质光。鸟迹于青简,发龟文于洪笔,则知创物作程,事与利,并兹砚也。所以究墨之妙,穷笔之精者也。

《孔子石砚赋》

王嵩萼,
昔夫子有石砚焉。邈观器用,宛无雕镌,古石犹在今。人尚传,从叹凤兮。何世至获麟兮?几年世历,近王近霸年止,几徂几迁任,往回于几席,垂翰墨于韦编时,亦远矣。物仍在焉,非圣人之休。祐安得兹而不捐洎乎!俗远圣贤教,遗齐鲁列庙以居,先师攸主上,荧荧以光澈,旁幂幂以色固,介尔贞坚,确乎规矩。昔诸侯立政,周道无闻嗟礼乐之,仍缺。叹诗书而未分圣人,乃启以褒贬,垂以典坟,必藉兹器用,成斯文。盖石固而人往,亦事存乎。砚云至,乃方质圆形,铜模龟首,雕饰为用,陶甄可久横,彩烟而不绝,添绿水而常有。岂如石焉!斯为不朽。昔偶宣父厥容伊何,旁积垂露,中含偃波。时代迁移,去游夏而弥远,日月逾迈变炎,凉之已多,别有缝掖书生献策,东京抑垂先哲。攻文后成叨,秉笔以当问,愧含毫而颂声。

《石砚赋》〈以山水辉映墨妙笔精为韵〉黎逢

有子墨客卿,从事于笔砚之间。学旧史之暇日,得美石于他山,琢而磨之。其滑如砥,欲精研而染墨,在虚中而贮水,水随晕而环周,墨浮光而黛起,明而未融,是以为用久而不渝,故以为美器,成上古徵阙里之。素王匠法增华参会稽之内史,且王言惟一道,心惟微于以幽赞。由之发挥,从人之欲,委质莫违代。若遐弃文,将畴依肃,观光而雾集,赖设色而烟霏,实将振文而为邦,岂惟蕴玉而山辉者哉!君无谓一拳之石取其坚,君无谓一勺之水取其净。君其遂取我有成性,苟有辅于敷阅,固无辞于蕴映,惟圣人有大宝。昊天有成命,莫不因我以载形,以我而施令。志前王之事业,作后人之龟镜。夫物迁其常,天运不息,水有涸兮石有泐。代贵其不磷我,则受其白。代贵其不染我,则受其黑。象山下之泉,为天下之式。因碌碌于俗,间类栖栖于孔墨。呜呼!辞尚体要。,文当绝妙。虽濡翰其不疲无烦,文以取诮爰贡。君子以其劲质,或升之堂,或入之室。对此大匠厕,诸洪笔见珍于杀青之辰,为用于草元之日。夫气结为石物之至,精攻之为砚,因用为名事,若可久代,将作程,斯器也。不独坚之为贵谅于人之有成。

《砚赋》宋·吴淑

采阴山之潜璞,琢圆池于璧,水成墨海于一纽,侔夏鼎之三趾,选自斧柯,置之绨几。或采于吴都山下,或取于永嘉溪里。若夫莲叶马蹄之状,圆天方地之形。木则贵其能,软玉则取其不冰。鸽曾闻于衔水蚁,或见于沈罾滴蟾蜍之积,润点鸲鹆之寒星。尔其郎官之样,终葵之制甄,后则以为常用,宇文则不能久事。刘弘尝接于晋武彭祖,曾同于宣帝,卢携,怒以相投。韩愈述其先瘗至于梁武,不珍于翔凤道支,初得于浮查蚌贻,庾翼铁遣,洪涯玩微茫之金线,重点滴之青花,亦闻稠桑美石兴平,青色笔运翰,染浮津,辉墨学时,方俟于冻开洗处。常闻于水黑张华,以麟笔同赐王慈,以素琴并得,取端溪者,价重千金。出青州者,名标第一。或为祖先而增感,或因雷霆而遽失。至其汾水精奇,墐泥妙绝,歙山既重于龙尾,西域但施于竹节,秘雀台之滑腻,宝栗冈之润洁,斯所以作城池于笔,阵非徒比石墨于谗说也。

《万石君罗文传》苏轼

罗文,歙人也。其上世常隐龙尾山,未尝出为世用。自秦弃诗书,不用儒学,汉兴,萧何辈又以刀笔吏取将相,天下靡然效之,争以刀笔进,虽有奇产,不暇推择也。以故罗氏未有显人。及文,资质温润,缜密可喜,隐居自晦,有终焉之志。里人石工猎龙尾山,因窟入见,文块然居其间,熟视之,笑曰:此所谓邦之彦也,岂得自弃于岩穴耶。乃相与定交,磨砻成就之,使从诸生学,因得与士大夫游,见者咸爱重焉。武帝方向学,喜文翰,得毛颖之后毛纯为中书舍人。纯一日奏曰:臣幸得收录以备任使。然以臣之愚,不能独大用。今臣同事,皆小器顽滑,不足以置左右,愿得召臣友人罗文以相助。诏使随计吏入贡。蒙召见文德殿,上望见,异焉。因弄玩之曰:卿久居荒土,得被漏泉之泽,涵濡浸渍久矣,不自枯槁也。上复叩击之,其音铿铿可听。上喜曰:古所谓玉质而金声者,子真是也。使待诏中书。久之拜舍人。是时墨卿、楮先生,皆以能文得幸,而四人同心,相得欢甚。时人以为文苑四贵。每有诏命典策,皆四人谋之。其大约虽出上意,必使文润色之,然后琢磨以墨卿,谋画以毛纯,成,以授楮先生,使行之四方远裔,无不达焉。上尝叹曰:是四人者,皆国宝也。然厚重坚贞,行无瑕玷,自二千石至百石吏,皆无如文者。命尚方以金作室,以蜀文锦为荐褥赐之。并赐高丽所献铜瓶为饮器,亲爱日厚,如纯辈不敢望也。上得群才用之,遂内更制度,修律历,讲郊祀,治刑狱,外征伐四裔,诏书符檄礼文之事,皆文等预焉。上思其功,制诏丞相御史曰:盖闻议法者常失于太深,论功者常失于太薄,有功而赏不及,虽唐虞不能以相劝。中书舍人罗文,久典书籍,助成文治,厥功茂焉。其以歙之祁门三百户封文,号万石君。世世勿绝,文为人有廉隅,不可犯,然搏击非其任,喜与老成知书者游。常曰:吾与儿辈处,每虑有玷缺之患。其自爱如此。以是小人多轻疾之。或谗于上曰:文性贪墨,无洁白称。上曰:吾用文掌书翰,取其便事耳。虽贪墨,吾固知,不如是亦何以见其才。自是左右不敢复言。文体有寒疾,每冬月侍书,辄面冰不可运笔,上时赐之酒,然后能书。元狩中,诏举贤良方正。淮南王安举端紫,以对策高第,待诏翰林,超拜尚书仆射,与文并用事。紫虽乏文采,而令色可喜,以故常在左右,文浸不用。上幸甘泉,祠河东,巡朔方,紫常扈从,而文留守长安禁中。上还,见文尘垢面目,颇怜之。文因进曰:陛下用人,诚如汲黯之言,后来者居上耳。上曰:吾非不念尔,以尔年老,不能无少圆缺故也。左右闻之,以为上意不悦,因不复顾省。文乞骸骨伏地,上诏使驸马都尉金日磾翼起之。日磾,裔人,初不知书,素恶文所为,因是挤之殿下,颠仆而卒。上悯之,令宦者瘗于南山下。子坚嗣。坚资性温润,文采缜密,不减文,而器局差小,起家为文林郎,侍书东宫。昭帝立,以旧恩见宠。帝春秋益壮,喜宽大博厚者,顾坚器小,斥不用。坚亦以落落难合于世,自视与瓦砾同。昭帝崩,大将军霍光以帝平生玩好器用后宫美人置之平陵。坚自以有旧恩,乞守陵,拜陵寝郎。后死葬平陵。自文生时,宗族分散四方,高才奇特者,王公贵人以金帛聘取为从事舍人,其亦与巫医书算之人游,皆有益于其业,或因以致富焉。赞曰:
罗氏之先无所见,岂左氏所称罗国哉。考其国邑,在江汉之间,为楚所灭,子孙疑有散居黟、歙间者。呜呼,国既破亡,而后世犹以知书见用,至今不绝,人岂可以无学术哉。

《王定国砚铭》前人

石出西山之西北山之北戎以发剑予以试墨剑止一夫惊墨以为万世则吾是以知天下之才皆可以纳圣贤之域

《丹石砚铭》前人

唐林夫遗予丹石砚,粲然如芙蕖之出水,杀墨而宜笔,尽砚之美。唐氏谱天下砚,而独不知兹石之所出,予盖知之。铭曰:
彤池紫渊,出日所浴。烝为赤霓,以贯旸谷。是生斯珍,非石非玉。因材制用,璧水环复,耕予中洲,蓺我元粟。投种则穫,不炊而熟。

《龙尾石月砚铭》前人

萋萋兮,雾縠石,宛宛兮,黑白月其受水者哉。生明而连墨者旁死魄忽元云之霮,䨴观玉兔之沐浴,集幽光于毫端,散妙迹于简册照千古,其如在耿,此月之不没。

《迈砚铭》前人

以此进道,常若渴,以此求进,常若惊,以此治财,常思予,以此书狱,常思生。

《缸砚赋》〈有序〉苏辙

先蜀之老有姓滕者,能以药煮瓦石,使软可割如土,尝以破酿酒缸为砚,极美。蜀人往往得之,以为异物。余兄子瞻尝游益州,有以其一遗之。子瞻以授余,因为之赋。曰:

有物于此,首枕而足履,大胸而大膺,杯口而箕制。其寿百年,骨肉破碎而独化为是。其始也,生乎黄泥之中;其成也,出乎烈火之下。尾锐而腹皤,长颈而巨口。餔糟醊酒,终日醉饱。外坚中虚,肤密理解。偶与物斗,胁漏内槁。弃于路隅,瓦砾所笑。忽然逢人,药石包裹。不我谓瑕,治以鼎鼐,烹煎不辞,斧凿见剖。一为我形,沃我以水,污我以煤,处我以几。子既博物,能识己否。客曰:嗟夫。物之成也,则必固有毁也邪;物之毁也,则又不可谓弃也邪。既成而毁者,悲其弃也;既弃而复用者,又悲其用也。是亦大惑而已矣。且以予观之,昔子则非开口而受湿,茹辛含酸而不得守子之性者邪。今子则非坦腹而受污,模糊弥漫而不得保子之正者邪。且其饮子以水也,不若饮子以酒;以物污子也,不若使子自保。子果以此自悲也,则亦不见夫诸毛之捽拔,诸楮之烂糜,杀身自鬻,求效于此,吐词如云,传示万里。子不自喜而欲其故,则吾亦谓子恶名而喜利。弃淡而嗜美,终身陷溺而不知止者,可足悲矣。

《砚铭》唐庚

笔之用,以月计。墨之用,以岁计。砚之用,以世计。笔最锐,墨次之,砚,钝者也。岂非钝者,寿而锐者,夭乎!笔最动,墨次之,砚,静者也。岂非静者,寿而动者,夭乎!于是得养生焉。以钝为体,以静为用,惟其然,是以能永年。

《龙尾砚赋》〈有序〉释觉范

予所蓄龙尾砚,比他砚最贤。龚德庄从予乞曰:此石宜宿玉堂,岂公所当有邪,既以与之,又戏为之赋云。

柳子尝有言曰:砚之美者,惟青石最贤,而绛石次焉。自绛青而下,盖亦不数。而世亦无传,何温?然之子石,出高要之睛川,方其始造也。祠中牢,以丏祐犯惊,湍之洄漩,探万仞之崖腹,取劲石之坚,圆裹碧草,以径出割紫云之明鲜,萦金缕于廓岸,张雊目于坳渊。于是房以玉室而绨,以锦衣名,以虚中。而以居默字之适风,棂之春昼。偶莫逆于书帏管城。子方蒙茸而落帽,燕客俨峨峨之丰颐,爱知白之尽。展其底蕴,而看君答烟霞之谭,词粲古今,于立顷而观者,若未始与闻,而有知以其有是之德。故君子见录而不遗也,盖尝𦊰网而出鲤,昭以佳瑞。而生之涸于顺山,而鸽致浴于越池,而水缁姿端重。而有墨侯之封,腰微坳而作郎官之状,逸于阗青铁之群秀,蟾蜍玉器之上。又尝污卢,携之,怒裾印。太真之醉掌,泮紫金于药鼎,锵清声于书幌,迨其弃而弗用也。犹赆馀骸于弟子,瘗朽骨于草莽。而狂生乃以铁窃其名,而市工仍以瓦肖其像。由此砚之难致,故纷谬伪之,欺诳也。顾予此砚之清坚,出于歙溪之湄水,乃陋南荒之彘肝,而窃自比于龙尾。匀数寸之秋光,温一片之和气,疑初得于鲁祠,何朴美之?如此从予游,亦有年爱其忍垢之类,己嗟!所值之,不遭纷白,眼之相视,独一龚之可人辄倾。盖而见喜,将提携而去,归置玉堂之棐几,稔亨奋而逃穷,脱怒骂之,焚毁,终未免腹洞于暮年。而犹胜支床于壮岁,子行免矣。予将观子与管城辈耕于无所不知之乡,而铚丰年之义理也已。

《浑沌砚赋》〈有序〉元·郝经

贾侯有砚端之异石也。温润坚洁,浑然天成,而不资匠凿之力。余嘉其能,全于朴而致于用也,故名之曰浑沌,而赋之词曰。

昔先天氏之一卵,全浑沌于太极。有心,有迹而惟变是适方,其鷇不音,而拘龙不蜕,而蛰会万殊于一同,而纳万动于一息。忽感而化与神,俱入秘于重。泉赘为老,石而潜。风波没泥,滓漱沕潏,湛清泚哆。蟾惊而喷彩,老蛟怒而砺齿。既未,复于故步,复见遇乎?舟子渊九重而缒出,判二气于太始深固,反以诱盗静密,反以求徙割鳌胆而获翠,落鲸肝而得紫一泓凿,而失真六窍。存而不死,然众变之夭,忽实。大化之所使,水无风而不波,心无物而不起,但不离,不随,不凿,不珥,又焉有卵为石。石为砚之异,又何疑砚作石。石非卵之旨,盖必有是物,以明是理,必有是用,以明是体。一贯而通一宅,而止是浑沌砚也。已故,其奕辉光登侯堂,琰匣贮,而色莹净几,陈而气张,定心存而元颖。自役大朴在,而倏忽自亡,散迹于坟典,策勋于文章。石渠东观輘轹,秦汉孔壁汲冢颉颃,夏商烬南山之松,而不变腐,孤竹之管,而不伤墨者,自墨而不迎儒者,自儒而不将。含中和而云淰雨霮,摧坚贞而金声玉相雾縠,披于冱冰阴,鉴溢于秋阳。色非此色,而妄幻减,时非此时,而宠辱亡守重,厚薄泓洋,不名不辱,而其用不可量也。乱曰砚之珍,石之诡,杳渺。光含玉溪,水知白守黑兮。为石谷,知刚守柔兮。为水委,是以涸四海而不汔。灰万山而不毁纳元气兮!云之根,化无穷兮!神无已,而列诸圣贤之轨,固不待蒙庄浮屠驾言,而作訾。

《端溪砚石赋》〈有序〉

石者,天地阴阳之核也。故蕴神毓,异无所不有。砚之为石。又其精者,以天地之大而产,石之为砚,不过数处。而端溪又为天下第一,则山川英淑之气,寒暑禅代之积,千百年间,凝而为兹物,亦不甚易矣。吾闻端溪取石者,常千百夫挽绠,而不能使之出。或雷电晦冥,失石所在。则知造物非无意于斯石也。夫以其生之不易,出之不轻,则其出也足以经天地而饰皇猷亦必有相之者矣不然造物之宝是也。将何为哉?作《端溪石赋》

伊鳌,极之肇判兮。奠地维于四方,东蕴和,而清在西兮!北重劲而南燥。刚旷南荒之呀,裂兮!胡为而为石之乡。盖以润而为骨兮,伏阴气而补乎。阳中藏太古之雨兮,云为石而山为苍郁,古端之最高兮。出众峰而为之纲,烂柯矗于穹汉兮。扶卢南走而昂昂,敛灵杰以归物兮。贤哲明而石彰三岩窅,而如厦兮。北尤萃乎,积气之藏,百霆震击于上兮。海飙激射于其旁,夜霜寒而月横窥兮。白日经天而无光,厓枝怪草以晻暧兮。孤猿皞而寡鹤悲翔龙,湫阴黑而袭人兮。漦千岁而为璜气,不逞而结兹石兮。故能温栗而坚强,缒群夫而下凿兮。散鬼火于阴房神,蛟奋其牙兮,螭吻孔张丰隆砰,怒兮。水浪,浪羌,不知人世之昼夜兮。比其升如昧谷之扶桑,割云紫以淋漓兮。北斗隐而布行,扼文武而夺其马肝兮。凄冷血乎,老苌抉鹆眼之涓,涓兮。尚如吊夫稠父之亡,或刻为太皞之规兮。或琢木而象,夫琥璋或耆势以为穹兮。或随形以为长散,奇用于天下兮。举有砺乎文,章锦帆,毳匣之万里兮。进其尤良历木,天之荡荡兮。置之玉堂清风,永日之娱人兮。净几明窗,燎西掖之椽烛兮。凝细毡之清香,绛人之元,以为侣兮。发之以将军五色之芒草,黄麻之六经兮。施尺一于八荒,陈太平之盛典兮。轶坟谟而度黄唐,笑十眉之春红兮。浮远山其断肠,鄙西陵之故瓦兮。出萎麦之凄凉,龙尾失色而愈羞兮。凤咮伏而不敢翔,搆元气于朱石天地兮。老空山而待明昌,忽奎运之昭回兮。一日出而为世祥地,爱宝而克靳兮。鬼神呵而周防,及斯世而不自用兮。将何以为造化之常,乱曰五色补天,精窜南兮。数千万年,一见于人间兮。龙马奋兴,河图还兮。

《送侄济舟售砚序》江光启

唐开元间,猎人叶氏得石于长城里,因以为砚。自是歙砚闻天下,其山为羊斗岭之巘,两水夹之至尽处,乃产砚石。其一曰紧足坑,次曰罗纹坑,今曰旧坑,又次曰庄基坑,相去赢百步,而石品绝不相似。其旧坑之中,又自支为三曰:泥浆曰,枣心曰。绿石去旧坑,才数尺,石品亦异。自庄基北行二里,溯溪微上,曰眉子坑,则东坡所歌者坑。今在水底不,可斸其陵谷,变迁之验欤。旧坑丝石,为世所贵,砚材之在石中,如木根之在土中,大小曲直,悉如之斸者。先剥去顽石,次得石,为砚材,而极粗,工人名曰粗麻石之心,最紧处为浪。又出至漫处为丝。又外愈漫处为罗纹,故吾郡双溪,王公之记曰:紧处为浪,漫处为丝,至论也。今以吾乡杉木板譬之木心为浪,出外为丝。愈外为罗纹,亦物性之自然者也。丝之品不一,曰刷丝,曰内里丝,曰丛丝,曰马尾丝,皆因其形似以立名。不必悉数,以石理劲直,故纹如丝,而旁为墙壁。独吐丝,甚奇。平视之,疏疏见黑点如洒墨。侧视之,刷丝粲然。工人所谓砚宝,独旧坑、枣心坑或有之。盖石之精,吐出光彩,以为丝也。至元十四年辛巳,达官属婺源县令,汪月山求砚,发数都。夫力石尽,山颓,压死数人,乃已今之所得。皆异时椎凿之馀,随湍流出,数里之外者,每梅潦初退,工人沿流掇拾残圭断璧,能满五寸者,盖寡世之。求砚者率求,端方中,尺度非是,不取工人患之,乃采他山顽黝滑、枯粗燥而有丝纹之石,衒于旧坑之下。或反得高价,而真石卒不售三衢。丝石黑而顽南路,丝石暗而黝绵潭。丝石浮而滑,夹路丝石,红而枯水池。山丝石枯而燥,俱不宜笔墨,得之者,反宝之。予之侄济舟,忽挟砚以游。予甚怪之,因语之曰:子弱冠时,南至交广,北渡易水,将求当路贵人,卒,未有合也。今将怀旧坑真材以取,不售之,辱乎。将怀伪石以为欺乎。济舟悄然无所答,虽然荆山之璞,三献而后为世所珍。且子之售砚也,不二其价,不以伪石乱真石,其得不欺之道乎?视工人之为砚也,琢以椎凿,磨以砂石,渐次而不骤,其得自修之道乎?若是则无为,疑而速行也。予家去产砚所三十里而近,故知砚为详。予年于济舟,有三十年之长。故勉济舟甚力行乎,书之以告愿知砚者,亦以告愿知子者,旧坑在双溪时,已堙,不知何年再辟。至元辛巳,再堙,而石尽。时独紧足,颇有大石。今至元五年十月二十八日夜,堙声如惊雷,隔溪屋瓦皆震,禽惊兽骇。数年前,工人告予,紧足石斸,凿已尽。予不之信,至是,果然。六十年间,两见此事,亦可一嘅谢公。塈之知徽州也,于理庙有椒房之亲,贡新安四宝:澄心堂纸、汪伯立笔、李廷圭墨、砚则取之旧坑。先是坑上有五色云气如锦衾,即承郡檄,随云所覆,得佳石。有白绕两舷,宛转如二龙及穴,池得白石如珠。遂目曰:二龙争珠。既贡云气,不复见噫砚,微物也。其通塞际遇,且若有数存乎?其间济舟行乎?尚有味于予言。

《铜雀砚铭》明·崔诜

世传邺城古瓦砚,皆曰曹魏铜雀瓦砖砚。又曰冰井,盖徇名而未审其实。夫魏之宫室,焚荡于汲桑之乱。及燕赵魏齐代,兴代毁宫室,且易况,易坏之瓦砾乎?《邺中记》曰:北齐起邺南城,屋瓦皆以胡桃油油之,光明,不藓筒瓦。用在覆故油,其背版瓦,用在仰故油。其面筒瓦,长二尺,阔一尺。版瓦之长如之,而其阔倍。今得其真者,当油处必有油纹,俗曰琴纹。有白花曰锡花。传言当时以黄丹铅锡和泥,积岁久,而锡花乃见。古砖大者,方四尺,上有盘花鸟兽纹,千秋万岁字。其纪年非天保,则兴和,盖东魏北齐也,又有砖筒者,花纹年号如砖,内圆外方,用承檐溜,亦可为砚。邺人有言曰:铜雀瓦砚,体质细润,而坚如石,不费笔而发墨。此古所重者,而今绝无。盖魏去今,千有馀年,若此物者,毁碎无存矣。齐砖至今,未及千年。村夫剖土求之,聚众踰年,不得。邺民乃伪造,以绐远方。王荆公诗曰:吹尽西陵歌舞尘,当时屋瓦始称珍。甄陶往往成今手,尚托虚名动世人。宋刺史李琮尝言:元丰初于丹阳,邵不疑家得。唐丙申岁,元次山家藏邺城古砖砚,背有花纹及万岁字,与《邺中记》合。又曰大魏兴和二年造,则唐贤所珍,已出于南城矣。唐丙申乃天宝末年,至琮时二百馀岁,而砚可用,如新伪瓦之质,燥用之,不能久火力胜也。夫甄陶之物,土以为质,水以和之,必得火而后成。火力方胜,则土暵而水绝,虽有黄丹铅锡,焉能润泽哉。惟古瓦与砖,没地中数百年,感霜露风雨之润,既久,火力已绝,复受水气,所以含蓄润泽,而资水发墨者也。

砚部艺文二〈诗〉

《砚》唐·李峤

左思裁赋日,王充作论年。光随锦文发,形带石岩圆。积润循毫里,开池小学前。君苗徒见爇,谁咏士衡篇。

《咏砚》杨师道

圆池类璧水,轻翰染烟华。将军欲定远,见弃不应赊。

《石砚》〈自注云平侍御之砚也〉杜甫

平公今诗伯,秀发吾所羡。奉使三峡中,长啸得石砚。巨璞禹凿馀,异状君独见。其滑乃波涛,其光或雷电。联坳各尽墨,多水递隐见。挥洒容数人,十手可对面。比公头上冠,贞质未为贱。当公赋佳句,况得终清宴。公含起草姿,不远明光殿。致于丹青地,知汝随顾盼。

《古石砚》李山甫

追琢他山石,方圆一勺深。抱真唯守墨,求用每虚心。波浪因文起,尘埃为废侵。凭君更研究,何啻直千金。

《谢友生遗端溪砚瓦》李咸用

寻常濡翰次,恨不到端溪。得自新知己,如逢旧解携。玩馀轻照乘,谢欲等悬黎。静对胜凡客,闲窥忆好题。娲天补剩石,昆剑切来泥。著指痕犹湿,停旬水未低。呵云润柱础,笔彩饮虹霓。鹆眼工谙谬,羊肝士乍刲。连澌光比镜,囚墨腻于䃜。书信成池黑,吟须到日西。正誇忧盗窃,将隐怯攀跻。捧受同交印,矜持过秉圭。草颠终近旭,懒癖必无嵇。用合缘鹦鹉,珍应负会稽。贞姿还落落,寒韵或凄凄。风月情相半,烟花思岂迷。宜从方袋挈,枉把短行批。浅小金为斗,泓澄玉作堤。遇人依我惜,想尔与天齐。

《拾得古砚》姚合

性癖爱古物,终岁求不获。昨朝得古砚,黄河滩之侧。
念此黄河中,应有昔人宅。宅亦作流水,斯砚未变易。波澜所激触,背面生罅隙。质状朴且丑,今人作不得。捧持且惊叹,不敢施笔墨。或恐先圣人,尝用修六籍。置之洁净室,一日三磨拭。大喜豪贵嫌,久长得保惜。

《袭美以紫石砚见赠以诗迎之》陆龟蒙

霞骨坚来玉自愁,琢成飞燕古钗头。澄沙脆弱闻应伏,青铁沈埋见亦羞。最称风亭批碧简,好将云窦渍寒流。君能把赠行吟客,遍写江南物象酬。

《以紫石砚寄鲁望兼酬见赠》皮日休

样如金蹙小能轻,微润将融紫玉英。石墨一研为凤尾,寒泉半勺是龙睛。骚人白芷关心切,狎客红筵夺眼明。两地有期皆好用,不须空把洗溪声。

《尚书命题瓦砚》徐夤

远向端溪得,皆因郢匠成。凿山青霭断,琢石紫花轻。散墨松香起,濡毫藻句清。入台知价重,著匣恐尘生。守黑还全器,临池早著名。春闱携就处,军幕载将行。不独雄文阵,兼能助笔耕。莫嫌涓滴润,深染古今情。洗处无瑕玷,添时识满盈。兰亭如见用,敲戛有金声。

《谢人惠端溪砚》僧齐己

端人凿断碧溪浔,善价争教惜万金。砻𤥨已曾经敏手,研磨终见透坚心。安排得主难移动,含贮随时任浅深。保重更求装钿匣,闲将濡染寄知音。

《砚瓦》僧贯休

浅薄虽顽朴,其如近笔端。低心蒙润久,入匣更身安。应念研磨苦,无为瓦砾看。傥然仁不弃,还可比琅玕。

《铜雀砚》宋·韩琦

邺城宫殿已荒凉,依旧山川半夕阳。故瓦凿成今日砚,待教人世写兴亡。

《徐虞部以龙尾石砚邀余第品仍授来使持还书府》蔡襄

玉质纯苍理致精,锋铓都尽墨无声。相如间道还持去,肯要秦人十五城。

《元珍以诗送绿石砚所谓玉堂新样者》王安石


玉堂新样世争传,况以蛮溪绿石镌。嗟我长来无异物,愧君持赠有佳篇。久埋瘴雾看犹湿,一取春波洗更鲜。还与故人袍色似,论心于此亦同坚。

《偶于龙井辨才处得歙砚甚奇作小诗》苏轼


罗细无纹角浪平,半丸犀璧浦云泓。午窗睡起人初静,时听西风拉瑟声。

《次韵酬刘太虚惠端砚》王庭圭

端溪之水深莫测,千夫挽绠下取石。溪翁采得归不眠,夜斸鹄卵出苍璧。君从何处得此宝,赠我惭非玉堂客。况无健笔写银钩,墨汁徒翻老鸦黑。

《过馀干吴师中秀才以小诗惠歙砚次韵谢之》周必大


旧曾起草向明光,独与罗文近赭黄。三载瓦池研灶墨,因君聊复梦羲皇。

《洮石砚》金·冯延登

鹦鹉洲前抱石归,琢来犹自带清辉。芸窗尽日无人到,坐看元云吐翠微。

《赋张秋泉真人所藏砚山》元·赵孟頫

泰山亦一拳石多,势雄齐鲁青巍峨。此石却是小岱岳,峰峦无数生陂陀。千岩万壑来几上,中有绝涧横天河。粤从混沌元气判,自然凝结非镌磨。人间奇物不易得,一见大叫争摩挲。米公平生好奇者,大书深刻无差讹。旁有小砚天所造,仰受笔墨如圆荷。我欲为君书道德,但愿此石不用鹅。巧偷豪夺古来有,问君此意当如何。

《古砚歌》宋无

神娲踏云补天去,遗下一团苍黑天。千年万年乾不得,长带盘古青紫烟。玉工剖天天化石,石内星精有馀魄。雕光发炯成禹璧,海王川后输元液。帝青呵雾坤倪湿,匣月不开太阴泣。破天残缺无人补,一穴丝丝漏春雨。空藏老石磨今古,补天何时与天语。

《破砚》萨都剌

巨璞何人凿,磨穿偶至今。系文虚绿润,雨气共元阴。瓦砾开无异,尘埃积转深。明光几携入,往事复何心。

《破砚》杨载

彼美端溪石,家藏岁月多。廉隅皆破缺,筋力尽研磨。玉亦坚而已,星如粲者何。向来曾自诡,持用掇高科。

《谢书巢送宣和泸石砚》虞集

巢翁新得泸州砚,拂拭尘埃送老樵。毁璧复完知故物,沈沙俄出认前朝。毫翻夜雨天垂藻,墨泛春冰夜应潮。恐召相如令草檄,为怀诸葛渡军遥。

《铁砚》谢宗可

不用端溪割紫云,铸来壮士铁心存。一方自出炉锤巧,百炼元无斧凿痕。金气冷涵池水润,土花腥蚀墨烟昏。坚刚千古难磨了,谁为扶桑赋晓暾。

《赋翠涛砚》倪瓒

岳翁常宝翠涛石,今我还珍翠涛砚。翠涛沄沄生縠纹,云章龙文发奇变。米芾砚山徒自惜,此砚颠应未曾见。我初仓卒失神物,玉蟾寂寞空瞻恋。珠还合浦乃有时,洗涤摩挲冰玉姿。书舟轻迅逐凫鹥,喜出火宅临清漪。松雪磨香淬毛锥,天影江波淡碧滋。一咏新诗开我眉。
《滩哥石砚歌》宋濂
朱君嗜古米黻同,三代彝器藏心胸。滩哥古砚近获见,惊喜奚翅逢黄琮。砚煤敷纸巧摹拓,访我一一陈始终。有唐四叶崇象教,梵僧航海来番禺。手持贝叶写健相,翻译华竺谈元空。辞义幽深众目识,当时授笔唯房融。砚中淋漓墨花湿,助演真乘诚有功。爱其厚重为题识,七月七日元神龙。鬼工雷斧琢削古,天光电影生新容。袤将四尺广踰半,作镇弗迁犹华嵩。涉唐入宋岁五百,但见宝气浮晴虹。南渡群公竞赏识,氏名环列萦秋虫。朔元虽以实内府,弃置但使烟埃封。方今圣人重文献,毡蒙舟载来江东。风磨雨濯露精彩,奉敕舁入文华宫。宫中日昃万几暇,侍臣左右咸云从。紫端元歙尽斥去,欣然为此回重瞳。重瞳一顾光照日,天章奎画分纤浓。有才沈埋恨已久,石如能语誇奇逢。维昔成周全盛日,兑戈引衣并大弓。藏诸天府遗孙子,用以镇国昭无穷。愿将斯砚传万世,什袭不下古鼎钟。上明文德化八极,下书宽诏苏疲癃。君方执笔掌纶诰,愿以此言闻帝聪。老臣作歌在何日,洪武戊午当严冬。

《砚》郭登

形模粗野已堪羞,况复驽顽滑似油。常笑石卿才不逮,有何功业便封侯。

《张幼于惠临洮赐砚歌》王世贞

蒙将军扫中山敌,归向临洮斲地脉。刓出坚珉三尺碧,祖龙爪端五花黑。一时漆合毛颖交,千古弘开墨君宅。临洮金人血中土,天画此石归沙碛。歙州龙尾近足致,端溪鹆眼新堪惜。淳熙主人眷西顾,玉堂昼草平胡檄。中涓但睹天颜喜,学士惊传百朋锡。小击疑闻泗滨磬,捧来似剖蓝田璧。宸章姓字刻琬琰,烟霞不散乌皮席。后四百年竟谁在,楚人弃弓楚人得。张生豁达烟过眼,王子贪馋咽生液。呜呼右军风字世,不见令我青箱久。无色珍重题诗一,报张夙生或结词。林识。

砚部选句

《晋傅·元砚赋》:采阴山之潜璞,简众材之攸宜,节方圆以定形,锻金铁而为池,设上下之剖,判配法象乎?二仪,木贵其能,软石美其润。坚加采漆之胶,固含冲德之清元。
梁庾肩吾启自非身疲,捧砚役倦,攀桃,岂可立致还年,坐生羽翼。
《北周·庾信·谢滕王集序》:启非有班超之志,遂已弃笔,未见陆机之文,久同烧砚。
唐李白草书歌:行宣州石砚墨色光。
杜甫赠李秘书诗:御案金騕袅,宫砚玉蟾蜍。
岑参酬李判官使院即事见呈诗:饮砚时见鸟,捲帘晴对山。
韩偓诗:官司持玉砚,书省擘香笺。
唐球临池洗砚诗:恰似有龙深处卧,被人惊起黑云生。
宋陈旅诗:万里壮游孤砚在,十年归梦乱山深。方回惜砚中花诗:朝来不忍轻磨墨,落砚香黏数点红。
元张雨诗:消得玉堂金砚匣,至今传入画图中。宋无端石砚诗:云汉带星来玉匣,墨池蒸雨出沧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