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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十二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一百十二卷目录

 博闻彊记部总论
  易经〈大畜卦〉
  礼记〈曲礼〉
  荀子〈劝学 修身〉
  法言〈吾子 寡见〉
  论衡〈别通〉
  中论〈治学〉
  颜氏家训〈勉学〉
  中说〈天地〉
  册府元龟〈博识 彊记 博物〉
 博闻彊记部艺文一
  刘向传赞          汉书
  挚虞束晰传赞        晋书
  尔雅序           郭璞
 博闻彊记部艺文二〈诗〉
  答对元式诗       后汉蔡邕
 博闻彊记部纪事
 博闻彊记部杂录

学行典第一百十二卷

博闻彊记部总论

《易经》《大畜卦》

象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
〈程传〉天为至大,而在山之中,所畜至大之象,君子观象以大,其蕴畜人之蕴畜,由学而大在,多闻前古圣贤之言与行,考迹以观,其用察言以求,其心识而得之以畜成其德,乃大畜之义也。

《礼记》《曲礼》

博闻强识而让。
〈陈注〉博闻强识而让,所谓有若无实若虚者。 陈氏曰:闻识自外入,自外入者易实,故处之以虚。

《荀子》《劝学》

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修身》

多闻曰博,少闻曰浅。多见曰闲,少见曰陋。
《扬雄·法言》《吾子》
多闻则守之以约,多见则守之以卓。寡闻则无约也,寡见则无卓也。绿衣三百,色如之何矣。纻絮三千,寒如之何矣。

《寡见》

多闻见而识乎正道者,至识也;多闻见而识乎邪道者,迷识也。如贤人谋之美也,诎人而从道;如小人谋之不美也,诎道以从人。
《王充·论衡》《别通》
富人之宅,以一丈之地为内。内中所有,柙匮所赢,缣布丝帛也。贫人之宅,亦以一丈为内。内中空虚,徒四壁立,故名曰贫。夫通人犹富人,不通者犹贫人也。俱以七尺为形,通人胸中怀百家之言,不通者空腹无一牒之诵。贫人之内,徒四所壁立也。慕料贫富不相如,则夫通与不通不相及也。世人慕富不荣通,羞贫,不贱不贤,不推类以况之也。夫富人可慕者,货财多则饶裕,故人慕之。夫富人不如儒生,儒生不如通人。通人积文,十箧以上,圣人之言,贤者之语,上自黄帝,下至秦、汉,治国肥家之术,刺世讥俗之言,备矣。使人通明博见,其为可荣,非徒缣布丝绵也。萧何入秦,收拾文书,汉所以能制九州者,文书之力也。以文书御天下,天下之富,孰与家人之财。人目不见青黄曰盲,耳不闻宫商曰聋,鼻不知香臭曰聋与盲,不成人者也。人不博览者,不闻古今,不见事类,不知然否,犹目盲、耳聋、鼻者也。儒生不览,犹为闭闇,况庸人无篇章之业,不知是非,其为闭闇,甚矣。此则土木之人,耳目俱足,无闻见也。涉浅水者见虾,其颇深者察鱼鳖,其尤甚者观蛟龙。足形迹殊,故所见之物异也。入道浅深,其犹此也,浅者则见传记谐文,深者入圣室观秘书。故入道弥深,所见弥大。人之游也,必欲入都,都多奇观也。入都必欲见市,市多异货也。百家之言,古今行事,其为奇异,非徒都邑大市也。游于都邑者心厌,观于大市者意饱,况游于道艺之际哉。大川旱不枯者,多所疏也。潢污兼日不雨,泥辄见者,无所通也。是故大川相间,小川相属,东流归海,故海大也。海不通于百川,安得巨大之名。夫人含百家之言,犹海怀百川之流也,不谓之大者,是谓海小于百川也。夫海大于百川也,人皆知之,通者明于不通,莫之能别也。润下作咸,水之滋味也。东海水咸,流广大也;西州盐井,源泉深也。人或无井而食,或穿井不得泉,有盐井之利乎。不与贤圣通业,望有高世之名,难哉。法令之家,不见行事,议罪不可审。章句之生,不览古今,论事不实。或以说一经为是,何须博览。夫孔子之门,讲习《五经》《五经》皆习,庶几之才也。颜渊曰:博我以文。才智高者,能为博矣。颜渊之曰博者,岂徒一经哉。我不能博《五经》,又不能博众事,守信一学,不好广观,无温故知新之明,而有守愚不览之闇。其为一经是者,其宜也。开户内日之光,日光不能照幽,凿窗启牖,以助户明也。夫一经之说,犹日明也,助以传书,犹窗牖也。百家之言令人晓明,非徒窗牖之开日光之照也。是故日光照室内,道术明胸中。开户内光,坐高堂之上,眇升楼台,窥四邻之庭,人之所愿也。闭户幽坐,向冥冥之内,穿圹穴卧,造黄泉之际,人之所恶也。夫闭心塞意,不高瞻览者,死人之徒也哉。孝武皇帝时,燕王旦在明光宫,欲入所卧,户三百尽闭,使侍者二十人开户,户不开,其后旦坐谋反自杀。夫户闭,燕王旦死之状也。死者,凶事也,故以闭塞为占。齐庆封不通,六国大夫会而赋诗,庆封不晓,其后果有楚灵之祸也。夫不开通于学者,尸尚能行者也。亡国之社,屋其上、柴其下者,示绝于天地。《春秋》薄社,周以为戒。夫经艺传书,人当览之,犹社当通气于天地也。故人之不通览者,薄社之类也。是故气不通者,强壮之人死,荣华之物枯。东海之中,可食之物,集糅非一,以其大也。夫水精气渥盛,故其生物也众多奇异。故夫大人之胸怀非一,才高知大,故其于道术无所不包。学士同门高业之生,众共宗之。何则。知经指深,晓师言多也。夫古今之事,百家之言,其为深,多也,岂徒师门高业之生哉。甘酒醴不酤饴蜜,未为能知味也。耕夫多殖嘉谷,谓之上农夫;其少者,谓之下农夫。学士之才,农夫之力,一也。能多种谷,谓之上农,能博学问,谓之上儒,是称牛之服重,不誉马速也。誉手毁足,孰谓之慧矣。县道不通于野,野路不达于邑,骑马乘舟者,必不由也。故血脉不通,人以甚病。夫不通者,恶事也,故其祸变致不善。是故盗贼宿于秽草,邪心生于无道,无道者,无道术也。医能治一病谓之巧,能治百病谓之良。是故良医服百病之方,治百人之疾;大才怀百家之言,故能治百族之乱。扁鹊之众方,孰若巧之一伎。子页曰:不得其门而入,不见宗庙之美,百官之富。盖以宗庙百官喻孔子道也。孔子道美,故譬以宗庙,众多非一,故喻以百官。由此言之,道达广博者,孔子之徒也。殷、周之地,极五千里,荒服、要服,勤能牧之。汉氏廓土,牧万里之外,要荒之地,裒衣博带。夫德不优者,不能怀远,才不大者,不能博见。故多闻博识,无顽鄙之訾;深知道术,无浅闇之毁也。人好观图画者,图上所画,古之列人也。见列人之面,孰与观其言行。置之空壁,形容具存,人不激劝者,不见言行也。古贤之遗文,竹帛之所载粲然,岂徒墙壁之画哉。空器在厨,金银涂饰,其中无物益于饥,人不顾也。肴膳甘醢,土釜之盛,入者乡之。古贤文之美善可甘,非徒器中之物也,读观有益,非徒膳食有补也。故器空无实,饥者不顾,胸虚无怀,朝廷不御也。剑伎之家,战斗必胜者,得曲城、越女之学也。两敌相遭,一巧一拙,其必胜者,有术之家也。孔、墨之业,贤圣之书,非徒曲城、越女之功也。成人之操,益人之知,非徒战斗必胜之策也。故剑伎之术,有必胜之名;圣贤之书,有必尊之声。县邑之吏,召诸治下,将相问以政化,晓慧之吏,陈所闻见,将相觉悟,得以改政右文。圣贤言行,竹帛所传,练人之心,聪人之知,非徒县邑之吏对问之语也。禹、益并治洪水,禹主治水,益主记异物,海外山表,无远不至,以所闻见作《山海经》。非禹、益不能行远,《山海》不造。然则《山海》之造,见物博也。董仲舒睹重常之鸟,刘子政晓贰负之尸,皆见《山海经》,故能立二事之说。使禹、益行地不远,不能作《山海经》;董、刘不读《山海经》,不能定二疑。实沈、台骀,子产博物,故能言之;龙见绛郊,蔡墨晓占,故能禦之。父兄在千里之外,且死,遗教戒之书,子弟贤者,求索观读,服臆不舍,重先敬长,谨慎之也;不肖者轻慢佚忽,无原察之意。古圣先贤,遗后人文字,其重非徒父兄之书也,或观读采取,或弃捐不录,二者之相高下也,行路之人,皆能论之,况辩照然否者不能别之乎。孔子病,商瞿卜期日中,孔子曰:取书来,比至日中何事乎。圣人之好学也,且死不休,念在经书,不以临死之故,弃忘道艺,其为百世之圣,师法祖修,盖不虚矣。自孔子以下,至汉之际,有才能之称者,非有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也,不说《五经》则读书传。书传文大,难以备之。卜卦占射吉凶,皆文、武之道。昔有商瞿能占爻卦;未有东方朔、翼少君,能达占射覆。道虽小,亦圣人之术也。曾又不知人生禀五常之性,好道乐学,故辩于物。今则不然,饱食快饮,虑深求卧,腹为饭坑,肠为酒囊,是则物也。裸虫三百,人为之长,天地之性人为贵,贵其识知也。今闭闇脂塞,无所好欲,与三百裸虫何以异。而谓之为长而贵之乎。
《徐干·中论》《治学》
凡学者,大义为先,物名为后,大义举而物名从之,然鄙儒之博学也,务于物名,详于器械,考于诂训,摘其章句,而不能统其大义之所极,以获先王之心,此无异乎,女史诵诗,内竖传令也。

《颜氏家训》《勉学》

夫学者贵能博闻也。郡国山川,官位姓族,衣服饮食,器皿制度,皆欲根寻,得其原本。
《王通·中说》《天地》
薛收曰:吾尝闻夫子之论诗矣,上明三纲,下达五常,于是徵存亡,辨得失,故小人歌之以贡,其俗君子赋之以见,其志圣人采之,以观其变,今子营营驰骋乎末流,是夫子之所痛也,不答则有由矣。子曰:学者博诵乎哉,必也贯乎道。
《王钦若·册府元龟》《博识》
夫好古博雅多识,前言斯可以谓之君子矣,三代而下,盖不乏其人焉,至乃明休咎之,庶徵达典经之格,训究鬼神之幽,赜练方策之,故实识官族之源派,详地志之本末,随问能辨,比撞钟之善,应发机迎解同炙輠之无滞,非夫强学以立志,多闻而求益,聪明博达性理冲奥者,其孰能与于此乎。

《彊记》

传不云乎博闻彊识,谓之君子。盖有目所暂阅,耳所暂闻,而成诵于口,终身不忘者,信乎其彊记也。自汉而下能者,閒出咸性理聪悟机神警迈,或博通前籍默识无谬,或详练故事遽数弗遗,以至阅爵里而悉举其名氏,经国邑而尽志,其风土背碑靡失覆棋不误,自非宅粹精于心术,彰敏慧于天性,畴能及是哉。

《博物》

古之学诗者,多识干鸟兽草木之名,其博物之谓乎。且品汇之众,赋象各异,小大隐见变化纷纭,方舆广厚靡所不载,或总括地志,或传流人闻远者隔越九州,旷绝千载,幽者埋没泉壤,磨灭篆刻,不时而出,是为奇怪眩惑,众视莫执,所疑苟非智颐万殊,识洞群性,洽闻彊记,目击道存,则何以遍阅名数,周察毫芒,别白臧否,如指诸掌谓之君子,不其然乎。

博闻彊记部艺文一

《刘向传赞》汉书

赞曰:仲尼称才难不其然与。自孔子后,缀文之士众矣,唯孟轲、孙况,董仲舒、司马迁、刘向、扬雄。此数公者,皆博物洽闻,通达古今,其言有补于世。传曰圣人不出,其閒必有命世者焉,岂近是乎。刘氏鸿范论发明大传,著天人之应;七略剖判艺文,总百家之绪;三统历谱考步日月五星之度。有意其推本之也。呜虖。向言山陵之戒,于今察之,哀哉。指明梓柱以推废兴,昭矣。岂非直谅多闻,古之益友与。

《挚虞束晰传赞》晋书

赞曰:挚虞博闻,广微绝群。财成礼度,刊缉遗文。

《尔雅序》郭璞

夫尔雅者,所以通诂训之指归叙诗人之兴,咏总绝代之离词辨同实,而殊号者也,诚九流之津,涉六艺之钤键,学览者之潭奥,摛翰者之华苑也。若乃可以博物不惑,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者,莫近于尔雅。尔雅者,盖兴于中古隆于汉氏,豹鼠既辨其业,亦显英儒赡闻之士,洪笔丽藻之客,靡不钦玩耽味为之义训,某不揆梼昧少而习焉,沈研钻极二九载矣,虽注者十馀,然犹未详备并多纷谬有所漏略,是以复缀集异闻会粹旧说,考方国之语,采谣俗之志,错综樊孙博关群言,剟其瑕砾搴其萧稂,事有隐滞援据徵之,其所易了阙而不论,别为音图用祛未寤,辄复拥彗清道企望尘躅者,以将来君子为亦有涉乎此也。

博闻彊记部艺文二〈诗〉

《答对元式诗》后汉·蔡邕

伊余有行,爰戾兹邦。先进博学,同类率从。济济群彦,如云如龙。君子博文,贻我德音。辞之集矣,穆如清风。

博闻彊记部纪事

《史记·郑世家》:郑使子产于晋,问平公疾。平公曰:卜而曰实沈、台骀为祟,史官莫知,敢问。对曰:高辛氏有二子,长曰阏伯,季曰实沈,实沈,参神也。昔金天氏有裔子曰昧,为元冥师,生允格、台骀,台骀,汾、洮神也。然是二者不害君身。平公及叔向曰:善,博物君子也。《孔子家语》:楚王渡江,江中有物大如斗,圆而赤,直触王舟,舟人取之,王大怪之,遍问群臣,莫之能识。王使使聘于鲁,问于孔子。孔子曰:此所谓萍实者也,可剖而食之,吉祥也,唯霸者为能获焉。使者反,王遂食之,大美。久之使来以告鲁大夫,大夫因子游问曰:夫子何以知其然乎。曰:吾昔之郑,过乎陈之野,闻童谣曰:楚王渡江得萍实,大如斗,赤如日,剖而食之甜如蜜。此是楚王之应也。吾是以知之。
季桓子穿井,获如土缶,其中有羊焉,使使问于孔子曰:吾穿井于费,而井中得一狗,何也。孔子曰:丘之所闻者,羊也,丘闻之木石之怪夔蝄蜽,水之怪龙罔象,土之怪羵羊也。
吴代越,隳会稽,获巨骨一节,专车焉。吴子使来聘于鲁,且问之孔子,命使者曰:无以吾命也。宾既将事,乃发币于大夫及孔子,孔子爵之,既彻俎而燕客,执骨而问曰:敢问骨何如为大。孔子曰:丘闻昔禹致群臣于会稽之山,防风氏后至,禹杀而戮之,其骨专车焉,此为大矣。客曰:敢问谁守为神。孔子曰:山川之灵,足以纪纲天下者,其守为神。社稷之守为公侯,山川之祀为诸侯,皆属于王。客曰:防风氏何守。孔子曰:汪芒氏之君守封嵎者也,为漆姓,在虞夏为防风氏商为汪芒氏,于周为长瞿氏,今曰大人。客曰:人长之极,几何。孔子曰:僬侥氏长三尺,短之至也,长者不过十,类之极也。
孔子在陈,陈惠公宾之上馆,时有隼鸟集于陈侯之庭而死,楛矢贯之石砮,其长尺有咫,惠公使人持隼如孔子馆而问焉。孔子曰:隼之来远矣,此肃慎氏之矢也,昔武王克商,通道于九夷百蛮,各使以其方贿来贡,而无忘职业,于是肃慎氏贡楛矢石砮,其长尺有咫。先王欲昭其令德之致远物也,以示后人,使永鉴焉,故铭其栝曰:肃慎氏贡楛矢,以分大姬,配胡公而封诸陈。古者分同姓以珍玉,所以展亲亲也,分异姓以远方之职贡,所以无忘服也,故分陈以肃慎氏贡焉。君若使有司求诸故府,其可得也,公使人求得之,金牍如之。
《搜神记》:汉武帝东游,未出函谷关,有物当道,身长数丈,其象状牛,青眼而曜睛,四足,入土,动而不徙。百官惊骇。东方朔乃请以酒灌之。数十斛,而物消。帝问其故。答曰:此名为患忧气之所生也。此必是秦之狱地,不然,则罪人徒作之所聚。夫酒忘忧,故能消之也。帝曰:吁。博物之士,至于斯乎。
《拾遗记》:黄帝时,玛瑙瓮至尧时,犹存甘露,在其中盈而不竭,谓之宝露,以颁赐群臣,至舜时,露已渐减,随帝世之污,隆时淳则露满,时浇则露竭,及乎三代减乎,陶唐之庭,舜迁宝瓮于衡山之上,故衡山之岳有宝露坛,舜于坛下起月馆以望夕月,舜南巡至衡山,百辟群,后皆得露泉之赐,时有云气生于露坛,又迁宝瓮于零陵之上,舜崩瓮沦于地下,至秦始王,通汨罗之流为小溪,径从长沙至零陵,掘地得赤玉瓮。可容八斗,以应八万之数,在舜庙之堂前后人得之,不知年月至后汉,东方朔识之,朔乃作宝瓮铭。
《汉书·张汤传》:汤子安世,少以父任为郎。用善书给事尚书,精力于职,休沐未尝出。上行幸河东,尝亡书三箧,诏问莫能知,唯安世识之,具作其事。后购求得书,以相校无所遗失。
《拾遗记》:刘向,于成帝之末,校书天禄阁,专精覃思。夜有老人,著黄衣,植青藜杖扣阁而进。见向暗中独坐诵书,老父乃吹杖端,烂然大明,因以照向。说开辟以前事,向因受五行洪范之文。恐辞说繁广忘之,乃裂裳及绅以记其言。至曙而去,向请问姓名,云:我是太一之精,天帝闻金卯之子,有博学者,下而观焉。乃出怀中竹牒,有天文地图之书,余略授子焉。至向子歆,从向受其术。
《后汉书·虞延传》:延为郡督邮。光武东巡,路过小黄,高帝母昭灵后园陵在焉,时延为部督邮,诏呼引见,问园陵之事。延占拜可观,其陵树株糵,皆谙其数,俎豆牺牲,颇晓其礼。
《戴凭传》:正旦朝贺,百僚毕会,帝令群臣能说经者更相难诘,义有不通,辄夺其席以益通者,凭遂重坐五十馀席。故京师为之语曰:讲经不穷戴侍中。
《贾逵传》:永平中有神雀集宫殿官府,冠羽有五采色,帝异之,以问临邑侯刘复,复不能对,荐逵博物多识,帝乃召见逵,问之。对曰:昔武王终父之业,鸑鷟在岐,宣帝威怀外国,神雀仍集,怀远之徵也。帝敕兰台给笔札,使作神雀颂,拜为郎,与班固并校秘书,应对左右。
《王充传》:充家贫无书,尝游雒阳市肆,阅所卖书,一见辄能诵忆,遂博通众流百家之言。
《黄香传》:香年十二,太守刘护闻而召之,甚见爱敬。博学经典,究精道术,能文章,京师号曰天下无双江夏黄童。
《应奉传》:奉少聪明,自为童儿及长,凡所经履,莫不暗记。读书五行并下。为郡决曹史,行部四十二县,录囚徒数百千人。及还,太守备问之,奉口说罪系姓名,坐状轻重,无所遗脱,时人奇之。
《祢衡传》:刘表以江夏太守黄祖性急,故送衡与之。祖长子射为章陵太守,尤善于衡。尝与衡俱游,共读蔡邕所作碑文,射爱其辞,还恨不缮写。衡曰:吾虽一览,犹能识之,唯其中石缺二字为不明耳。因书出之,射驰使写碑还校,如衡所书,莫不叹服。
《拾遗记》:何休木讷多智,三坟五典阴阳算术河洛谶纬,及远年古谚历代图籍莫不咸诵,门徒有问者,则为注记,而口不能说,作左氏膏肓公羊废疾谷梁墨守,谓之三阙言理,幽微非知几藏往不可通焉。及郑康成,锋起而攻之,求学者不远千里裸粮而至,如细流之赴巨海,人谓康成为经神,何休为学海。
任末年十四,时学无常师,负笈不远崄阻,每言人而不学,则何以成。或依林木之下编茅为庵,削荆为笔,刻树汁为墨,夜则映星望月,暗则然麻蒿以自照,观书,有合意者,题其衣裳以记其事,门徒悦其勤学,更以净衣易之,非圣人之言不视。临终诫曰:夫人好学虽死若存,不学者虽存谓之行尸走肉耳。河洛秘奥非正典籍,所载皆注记于柱壁,及园林树木好学者,来辄写之,时人谓任氏为经苑。
《后汉书·陆续传》:续幼孤,仕郡为户曹史。时岁荒民饥困,太守尹兴使续于都亭赋民饘粥。续悉简阅其民,讯以名氏。事毕,兴所问食几何。续因口说六百馀人,皆分别姓名,无有差谬。
《册府元龟》:任安,字少卿,为武功亭长邑中人,民俱出猎,安尝为人分麋鹿雉兔,署部老小尝壮剧易处。众人皆喜曰:无伤也。任少卿分别平有智略,明日复会,会者数百人,安曰:某子甲何为不来乎。诸人皆怪其见之疾也,位至大司马。
臧旻自匈奴中郎将。徵拜议郎,还京师,太尉袁逢问其西域诸国土地风俗人物种类,旻具答言西域本三十六国,复分为五十五,稍散至百馀国。大小,道里远近,人数多少,风俗燥湿,山川草木鸟兽异物名种不与中国同者,口陈其状,手画地形。逢奇其才,叹息曰:虽班固作西域传,何以加此。
《魏志·王粲传》:粲拜侍中。博物多识,问无不对。时旧仪废弛,兴造制度,粲恒典之。初,粲与人共行,读道边碑,人问曰:卿能闇诵乎。曰:能。因使背而诵之,不失一字。观人围棋,局坏,粲为覆之。棋者不信,以帕盖局,使更以他局为之。用相比校,不误一道。其彊记默识类如此。
《陈矫传》:太守陈登请为功曹,使矫诣许,谓曰:许下论议,待吾不足;足下相为观察,还以见诲。矫还曰:闻远近之论,颇谓明府骄而自矜。登曰:博闻彊识,奇逸卓荦,吾敬孔文举;所敬如此,何骄之有。
《蜀志·先主传》〈注〉:张松识达精果,有才干。刘璋遣诣曹公,曹公不甚礼;松主簿杨修深器之,白公辟松,公不纳。修以公所撰兵书示松,松宴饮之閒一看便闇诵。修以此益奇之。
《尹默传》:默字思潜,梓潼涪人也。益部多贵今文而不崇章句,默知其不博,乃远游荆州,从司马德操、宋仲子等受古学。皆通诸经史,又专精于《左氏春秋》,自刘歆条例,郑众、贾逵父子、陈元、方服虔注说,咸略诵述,不复按本。
《李撰传》:撰父仁,与同县尹默游荆州,从司马徽、宋忠等学。撰具传其业,又从默讲论义理,五经、诸子,无不该览,加博好技艺,算术、卜数、医药、弓弩、机械之巧,皆致思焉。又有汉中陈术,亦博学多闻,著《释问》七篇。《吴志·朱桓传》:桓性彊识,与人一面,数十年不忘,部曲万口,妻子尽识之。
《册府元龟》:何祗补成都令。使人投算,祗听其读而心记之,不差升合,其精如此。后为都督从事。时诸葛亮用法峻密,阴闻祗游戏放纵,不勤所职,当亮往录狱。众人咸为祗惧。祗密闻之,夜张灯火见囚,牍诸解状。诸葛亮晨往,祗悉闇诵,答对解释,无所疑滞,亮甚异之。
《晋书·张华传》:华彊记默识,四海之内,若指诸掌。武帝尝问汉宫室制度及建章千门万户,华应对如流,听者忘倦,画地成图,左右属目。帝甚异之,时人比之子产。
商芸小说,中朝时有人畜铜,澡盘晨夕恒鸣,如人扣。以白张华,华曰:此盘与洛钟宫商相谐,宫中朝暮撞,故声相应,可铝令轻则韵乖,鸣自止也。依言即不复鸣。
《拾遗记》:张华,挺生聪慧之德。好观秘异图纬之部,捃采天下遗逸。自书契之始,考验神怪,及世閒闾里所说,撰《博物志》四百卷,奏于武帝。帝诏诘问:卿才综万代,博识无伦。远冠羲皇,近次夫子,然记事采言亦多浮妄。宜更删剪,无以冗长成文。昔仲尼删诗书,不及鬼神幽昧之事,以言怪力乱神。今卿博物志,惊所未闻,异所未见,将恐惑乱于后生,繁芜于耳目。可更芟截浮疑,分为十卷。即于御前赐青铁砚。此铁是于阗国所出献,而铸为砚也。赐麟角笔以麟角为笔管,此辽西国所献。侧理纸万番,此南越所献。后人言陟里与侧里相乱。南人以海苔为纸,其理纵横邪侧,因以为名。帝常以《博物志》十卷,置于函中,暇日览焉。《晋书·束晰传》:晰博学多闻。有人于嵩高山下得竹简一枚,上两行科斗书,传以相示,莫有知者。司空张华以问晰,晰曰:此汉明帝显节陵中策文也。检验果然,时人服其博识。
《刘琨传》:琨兄舆为东海王越所召。舆密视天下兵簿及仓库、牛马、器械、水陆之形,皆默识之。是时军国多事,每会议,自潘滔以下,莫知所对。舆既见越,应机辩画,越倾膝酬接,即以为左长史。
《荀勖传》:勖在帝坐进饭,谓在坐人曰:此是劳薪所炊。咸未之信。帝遣问膳夫,乃云:实用故车脚。举世服其明识。
《世说》:晋罗友为人彊记,从桓宣武伐蜀,按行蜀道,陌果竹,皆默记之。
《册府元龟》:王珣为桓温主簿,军中机务并委珣焉。文武万人,悉识其面。
范宣言,谈未尝及老庄,客有问人生与忧,俱生不知。此语何出。珣曰:出庄子至乐篇。客曰:君言不读老庄何繇识此。宣笑曰:小时尝一览。时人莫之测也。吴熹初出身为领军府,白衣吏少知书,领军将军沈。演之使为起居注所,写既毕闇诵略,皆上口演之,尝作上表未奏,失本。熹经一见即便写赴,无所漏脱,演之甚爱之。
《宋书·彭城王义康传》:义康聪识过人,一闻必记,常所暂遇,终身不忘,稠人广席,每标所忆以示聪明,人物益以此推服之。
《梁书·傅昭传》:昭博极古今,尤善人物,魏晋以来,官宦簿伐,姻通内外,举而论之,无所遗失。
《书蕉》:梁天监时西北远边有白题及滑国,遣使由岷山道入贡。二国历代弗宾,莫知所出。裴子野曰:汉颍阴侯斩胡白题将一人。服虔《注》云:白题,国名也。又汉定远侯系虏,入滑,此其后乎。时服其博识。
《梁书·陆倕传》:倕少勤学,昼夜读书,如此有数载。所读一遍,必诵于口。尝借人《汉书》,失《五行志》四卷,乃暗写还之,略无遗脱。
《任孝恭传》:孝恭精力勤学,家贫无书,常崎岖从人假借。每读一遍,讽诵略无所遗。
《册府元龟》:张缅明后汉及晋代诸家。客有执卷质缅者,随问便对,略无遗失。
《梁书·刘杳传》 :杳少好学,博综群书,沈约、任昉以下,每有遗忘,皆访问焉。尝于约坐语及宗庙牺樽,约云:郑元答张逸,谓为画凤皇尾娑娑然。今无复此器,则不依古。杳曰:此言未必可按。古者樽彝,皆刻木为鸟兽,凿顶及背,以出内酒。顷魏世鲁郡地中得齐大夫子尾送女器,有牺樽作牺牛形;晋水嘉贼曹嶷于青州发齐景公冢,得二樽,形亦为牛象。二处皆古之遗器,知非虚也。约大以为然。约又云:何承天《纂文》奇博,其书载张仲师及长颈王事,此何出。杳曰:仲师长尺二寸,唯出《论衡》。长颈是毗骞王,朱建安《扶南以南记》云:古来至今不死。约即取二书寻检,一如杳言。又在任昉坐,有人饷昉𣒅酒而作榐字。昉问杳:此字是不。杳对曰:葛洪《字苑》作木旁。昉又曰:酒有千日醉,当是虚言。杳云:桂阳程乡有千里酒,饮之至家而醉,亦其例也。昉大惊曰:吾自当遗忘,实不忆此。杳云:出杨元凤所撰《置郡事》。元凤是魏代人,此书仍载其赋,云三重五品,商溪里。时即检杨记,言皆不差。王僧孺被敕撰谱,访杳血脉所因。杳云:桓谭《新论》云:太史《三代世表》,旁行邪上,并效周谱。以此而推,当起周代。僧孺叹曰:可谓得所未闻。周舍又问杳:尚书官著紫荷橐,相传云挈囊,竟何所出。杳答曰:《张安世传》曰持橐簪笔,事孝武皇帝数十年。韦昭、张晏注并云橐,囊也。近臣簪笔,以待顾问。范岫撰《字书音训》,又访杳焉。其博识彊记,皆此类也。
《刘显传》:显好学,博涉多通,任昉尝得一篇缺简书,文字零落,莫能识者,显云是《古文尚书》所删逸篇,昉检《周书》,果如其说。丁母忧,服阕,尚书令沈约命驾造焉,于坐策显经史十事,显对其九。约曰:老夫昏忘,不可受策;虽然,聊试数事,不可至十也。显问其五,约对其二。陆倕闻之叹曰:刘郎可谓差人,虽吾家平原诣张壮武,王粲谒伯喈,必无此对。其为名流推赏如此。《臧严传》:严累迁王宣惠轻车府参军,兼记室。严于学多所谙记,尤精《汉书》,讽诵略皆上口。王尝自执四部书目以试之,严自甲至丁卷中,各对一事,并作者姓名,遂无遗失,其博洽如此。
《册府元龟》:何宪,博涉该通群籍,毕览天阁宝秘人閒散逸,无脱漏焉,任昉刘沨共执秘阁四部书,试问其所知,自甲至丁书说一事,并叙述作之体,连日累夜,不竟所遗。
《陈书·顾野王传》:野王年十二,随父之建安。长而遍观经史,精记嘿识,天文地理、蓍龟占候、虫篆奇字,无所不通。
《沈洙传》:洙少方雅好学,不妄交游。治《三礼》《春秋左氏传》。精识彊记,《五经》章句,诸子史书,问无不答。
《南史·陆澄传》:澄少好学博览,无所不知。王俭自以博闻多识,读书过澄。澄待俭语毕,然后谈所遗漏数百千条,皆俭所未睹。俭乃叹服。俭在尚书省出巾箱几案杂服饰,令学士隶事,事多者与之,人人各得一两物。澄后来,更出诸人所不知事,复各数条,并旧物将去。竟陵王子良得古器,小口方腹而底平,可容七八升,以问澄。澄曰:此名服匿,单于以与苏武。子良详视器底有字,彷佛可识,如澄所言。
《刘瓛传》:瓛族子显与河东裴子野、吴郡顾协连职禁中,递相师友。博闻彊记,过于裴、顾。时波斯献生师子,帝问曰:师子有何色。显曰:黄师子超,不及白师子超。魏人送古器,有隐起字无识者,显案文读之无滞,考校年月,一字不差。武帝甚嘉焉。
《范云传》:云为主簿。进见齐高帝,会有献白鸟,帝问此何瑞,云位卑,最后答曰:臣闻王者敬宗庙则自鸟至。时谒庙始毕,帝曰:卿言是也。感应之理,一至此乎。《萧思话传》:思话子惠开明识过人,尝三千沙门,一阅其名,退无所失。
《乐蔼传》:蔼为御史中丞。时长沙宣武王将葬,而车府忽于库火油络,欲推主者。蔼曰:昔晋武库火,张华以为积油久灰必然,今库若灰,非吏罪也。既而检之,果有积灰,时称其博物。
《王僧孺传》:僧孺多识古事。侍郎金元起欲注《素问》,访以砭石。僧孺答曰:古人当以石为针,必不用铁。《说文》有此砭字,许慎云:以石刺病也。《东山经》:高氏之山多砭石。郭璞云:可以为砭针。《春秋》:美疢不如恶石。服子慎注云:石,砭石也。季世无复佳石,故以铁代之尔。《范岫传》:岫博涉多通,尤悉魏、晋以来吉凶故事。沈约常称曰:范公好事该博,胡广无以加。南乡范云谓人曰:诸君进止威仪,当问范长头。以岫多识前代旧事也。
《魏书·韩麒麟传》:麒麟子显宗有才学。沙门法抚,三齐称其聪悟,常与显宗校试,抄百馀人名,各读一遍,随即覆呼,法抚犹有一二舛谬,显宗了无误错。法抚叹曰:贫道生平以来,唯服郎耳。
《册府元龟》:北魏杨大眼为将军,虽不学,尝于人读书,而听之,悉皆记识。令作露布,皆口授之。
杨机为洛阳令。凡诉讼者,一经其前后,皆识其名姓,并记事理,世咸异之。
《北齐书·杨愔传》:愔从父兄黄门侍郎昱,尝与十馀人赋诗,愔一览便诵,无所遗失。愔典选聪记彊识,半面不忘。每有所召问,或单称姓,或单称名,无有误者。后有选人鲁漫汉,自言猥贱,独不见识。愔曰:卿前在元子思坊,骑秃尾草驴,经见我不下,以方曲鄣面,我何不识卿。漫汉惊服。
《冯子琮传》:子琮为肃宗领军府法曹,典机密,摄库部。肃宗曾阅簿领,试令口陈,子琮闇对,无有遗失。《唐邕传》:邕彊记默识,以干济见知,擢为世宗大将军府参军。显祖频年出塞,邕必陪从,专掌兵机。识悟闲明,承变敏速,自督将以还,军吏以上,劳效由绪,无不谙练,每有顾问,占对如响。或于御前简阅,虽三五千人,邕多不执文簿,暗唱官位姓名,未尝谬误。
《徐之才传》:有人患脚跟肿痛,诸医莫能识。之才曰:蛤精疾也,由乘船入海,垂脚水中。疾者曰:实曾如此。之才为剖得蛤子二,大如榆荚。又有以骨为刀子靶者,五色斑斓。之才曰:此人瘤也。问得处,云于古冢见髑髅额骨长数寸,试削视,有文理,故用之。其明悟多通如此。
《裴让之传》:让之弟诹之少好儒学。尝从常景借书百卷,十许日便返。景疑其不能读,每卷策问,应对无遗。景叹曰:应奉五行俱下,祢衡一览便记,今复见之于裴生矣。
《邢卲传》:卲聪明彊记,日诵万馀言。读《汉书》,五日,略能遍记之。后因饮谑倦,方广寻经史,五行俱下,一览便记,无所遗忘。尝与右北平阳固、河东裴伯茂、从兄罘、河南陆道晖等至北海王昕舍宿饮,相与赋诗,凡数十首,皆在主人奴处。旦日奴行,诸人求诗不得,卲皆为诵之。诸人有不认诗者,奴还得本,不误一字。诸人方之王粲。
《元文遥传》:文遥敏慧夙成,济阴王晖业每云:此子王佐才也。晖业尝大会宾客,有人将《何逊集》初入洛,诸贤皆赞赏之。河閒邢卲试命文遥,诵之几遍可得。文遥一览便诵,时年十馀岁。济阴王曰:我家千里驹,今定如何。邢云:此殆古来未有。
《尔朱文畅传》:文畅弟文略聪明俊爽,多所通习。世宗尝令章永兴于马上弹琵琶,奏十馀曲,试使文略写之,遂得其八。世宗戏之曰:聪明人多不老寿,梁郡其慎之。文略对曰:命之修短,皆在明公。世宗怆然曰:此不足虑也。
《祖珽传》:文宣为并州刺史,署珽开府仓曹参军。神武口授珽三十六事,出而疏之,一无遗失。
《周书·长孙绍远传》:绍远父稚,魏太师、录尚书。绍远幼,年甫十三。稚管记王硕闻绍远彊记,心以为不然。遂白稚曰:伏承世子聪慧之姿,发于天性,目所一见,诵之于口。此既历世罕有,窃愿验之。于是命绍远试焉。读《月令》数纸,才一遍,诵之若流。自是硕乃服。
《北史·高允传》:允从祖弟祐博涉书史,兖州东郡吏获一异兽,送之京师,时无识者,诏以问祐。祐曰:此是三吴所出,厥名鲮鲤。馀域率无,今吾获之,吴、楚之地,其有归国乎。又有人于灵丘得玉印一以献,诏以示祐。祐曰:印上有籀书二字,文曰宋寿,寿者命也,我获其命,亦是归我之徵。献文初,宋义阳王昶来奔,薛安都等以五州降附,时谓祐言有验。
《祖莹传》:孝昌中,于广平王第掘得古玉印,敕召莹与黄门侍郎李琰之辨之。莹云:此是于阗国玉晋太康中所献。以墨涂字观之,果如莹言,时人称为博物。《柳虬传》:虬弟庆博涉群书,不为章句,好饮酒,闲于占对。年十三,因曝书,父僧习试令庆于杂集取赋一篇千馀言,诵之。庆立读三遍,便诵之无所遗漏。
《崔廓传》:廓子赜博闻彊记。大业四年,从驾汾阳宫,次河阳镇。蓝田令王昙于蓝田山得一玉人,长三四寸,著大领衣,冠帻。奏之。诏问群臣,莫有识者。赜答曰:谨案:汉文帝已前,未有冠帻,即是文帝以来所制也。臣见魏大司农卢元明撰《嵩高山庙记》云:有神人,以玉为形,像长数寸,或出或隐,出则令世延长。伏惟陛下,应天顺人,定鼎嵩、雒,岳神自见,臣敢称庆。因再拜,百官毕贺。天子大悦,赐缣二百匹。从驾往太山,诏问赜曰:何处有羊肠坡。赜答曰:臣案《汉书地理志》,上党壶关县有羊肠坡。帝曰:不是。又答曰:臣案皇甫士安撰《地书》。云太原北九十里,有羊肠坡。帝曰:是也。因谓牛弘曰:崔祖浚所谓问一知二。
《隋书·王劭传》:劭好读书。弱冠,齐尚书仆射魏收辟参开府军事,累迁太子舍人,待诏文林馆。时祖孝徵、魏收、阳休之等尝论古事,有所遗忘,讨阅不能得,因呼劭问之。劭具论所出,取书验之,一无舛误。自是大为时人所许,称其博物。
《刘炫传》:炫少与信都刘焯闭户读书,十年不出。炫眸子精明,视日不眩,彊记默识,莫与为俦。左画方,右画圆,口诵,目数,耳听,五事同举,无有遗失。
《旧唐书·崔信明传》:信明,青州人,以五月五日日中时生,有异雀数头,身形甚小,五色毕备,集于庭树;豉翼齐鸣,声清宛亮。隋太史令史良使至青州,遇而占之曰:五月为火,火为《离》《离》为文彩。日正中,文之盛也。又有雀五色,奋翼而鸣。此儿必文藻焕烂,声名播于天下。及长,博闻彊记,下笔成章。
《唐书·褚遂良传》:帝诏遂良等定策立晋王为皇太子。时飞雉数集宫中,帝问:是何祥也。遂良曰:昔秦文公时,有侲子化为雉,雌鸣陈仓,雄鸣南阳。侲子曰:得雄者王,得雌者霸。文公遂雄诸侯,始为宝鸡祠。汉光武得其雄,起南阳,有四海。陛下本封秦,故雌雄并见,以告明德。帝悦,曰:人之立身,不可以无学。遂良所谓多识君子哉。
《崔善为传》:善为巧于历数,仕隋,调文林郎。督工徒五百营仁寿宫,总监杨素索簿阅实,善为执板暗唱,无一差谬,素大惊。
《崔仁师传》:仁师迁度支郎中。尝口陈移用费数千名,太宗怪之,诏黄门侍郎杜正伦持簿,使仁师对唱,无一谬。帝奇之。《虞世南传》:贞观时尝命写《列女传》于屏风,于时无本,世南暗疏之,无一字谬。
《李守素传》:王世充平,召署天策府仓曹参军,通氏姓学,世号肉谱。虞世南与论人物,始言江左、山东,尚相酬对;至北地,则笑而不答,叹曰:肉谱定可畏。许敬宗曰:仓曹此名,岂雅目耶。宜有以更之。世南曰:昔任彦升通经,时称五经笥,今以仓曹为人物志,可乎。《褚亮传》:亮少警敏,博见图史,一经目辄志于心。《李敬元传》:敬元性彊记,虽官万员,遇诸道,未尝忘姓氏。有来诉者,口谕书判参舛及殿累本末无少谬。《大唐新语》:卢庄道年十三,造于父,友高士廉以故人子引坐,会有献书者,庄道窃窥之,请士廉曰:此文庄道所作。士廉甚怪之。曰:后生何轻薄之行。庄道请讽之,果通复,请倒讽又通。士廉请叙良久。庄道谢曰:此文实非庄道所作,向窥记之耳。士廉即取他文,及案牍试之,一览便讽,并呈己作文章,士廉具以闻太宗,召见,策试擢第,十六授河池尉,满复制举,擢甲科,召见太宗,识之曰:此是朕聪明小儿耶。授长安尉。太宗将录囚徒,京宰以庄道年幼,惧不举欲,以他尉代之,庄道不从,但閒暇不之省也,时系囚四百馀人,令丞深以为惧。翌日,太宗召囚,庄道乃徐状以进引,诸囚入庄道评其轻重留系月日应对如神,太宗惊异,即日拜监察御史。
魏奉古制举擢第,授雍丘尉,尝日公宴有客草序五百言,奉古览之。曰:皆旧文。援笔倒疏之,草序者,默然自失,列坐抚掌,奉古徐笑曰:适览记之,非旧习也。由是知名,时姚珽莅汴州,群寮毕谒珽召奉古。前曰:此聪明尉耶。他日持厩目令试奉古,奉古一览便讽千馀言,珽惊起。曰:仕宦四十年未尝见此。
《唐书·李邕传》:邕见李峤,自言读书未遍,愿一见秘书。峤曰:秘阁万卷,岂时日能习耶。邕固请,乃假直秘书。未几辞去,峤惊,试问奥篇隐帙,了辩如响。
《高睿传》:睿子仲舒,通故训学,擢明经,为相王府文学,王所钦器。开元初,宋璟、苏颋当秉,多咨访焉。时舍人崔琳练达政宜,璟等礼异之。常语人曰:古事问高仲舒,时事问崔琳,何复疑。
《旧唐书·王元感传》:元感时虽年老,犹能烛下看书,通宵不寐。魏知古等连表荐之。下诏曰:王元感质性温敏,博闻彊记,手不释卷,老而弥笃。摭前达之失,究先圣之旨,是谓儒宗,不可多得。
《唐书·苏瑰传》:瑰子颋一览千言,辄覆诵。《张巡传》:巡博通群书。读书不过三复,终身不忘。为文章不立槁。守睢阳,士卒居人,一见问姓名,其后无不识。
《颜春卿传》:春卿十六举明经、拔萃高第,调犀浦主簿。尝送徒于州,亡其籍,至廷,口记物色,凡千人,无所差。长史陆象先异之,转蜀尉。
《蒋乂传》:乂迁起居舍人,转司勋员外,皆兼史任。帝尝登凌烟阁,视左壁颓剥,题文漫缺,行才数字,命录以问宰相,无能知者。遽召乂至,答曰:此圣历中侍臣图赞。帝前口诵,不失一字。帝叹曰:虽虞世南默写《列女传》,不是过。会诏问神策军建置本末,中书讨求不获,时集贤学士甚众,悉亡以对。乃访乂,乂条据甚详。宰相高郢、郑珣瑜叹曰:集贤有人哉。
《尚书》:故实有李幼奇者,开元中,以艺干柳芳,尝对芳念百韵诗,芳已暗记便题之于壁,不差一字,谓幼奇曰:此吾之诗也。幼奇大惊,异之,有不平色,久之,徐曰:聊相戏此君所念诗也。因请幼奇更诵,所著文章,皆一遍便能写录。
《御史台记》:开元中,常敬忠十五岁,时上书言能一过诵千言,张燕公召问曰:能十过诵万言乎。曰:能以万字试之。七过已通熟。
《研北杂志》:刘禹锡唐卿尝谓翻讨书传最为乐事,忽得一异书,如得奇货,人知其如此好求怪僻难知之籍,穷其学之浅深。唐卿皆推其自出以示之,有所不及,见者累日寻究,至忘寝食,必得而后已,故当时士大夫多以博洽推之。
《唐书·段志元传》:志元子文昌,文昌子成式,博学彊记,多奇篇秘籍。侍父于蜀,以畋猎自放,遣吏自其意谏止。明日以雉兔遍遗幕府,人为书,因所获俪前世事,无复用者,众大惊。
《南楚新闻》:段成式,尝于私第凿一池,工人于土上获铁一片,怪其异质,遂持献成式,尺而量之,笑而不言,乃静一室悬铁于室中,中北壁已而泥户,但开一牖方才数尺,亦缄鐍之,时与亲近辟牖窥之,则有金书两字以报十二时,其博识如此。
《唐书·崔珙传》:珙子涓,性开敏。为杭州刺史,受署,未尽识卒史,乃以纸各署姓名傅襟上,过前一阅,后数百人呼指无误。
《杨收传》:收博学彊记,至它艺无不通。涔阳耕得古钟,高尺馀,收扣之,曰:此姑洗角也。既刮拭,有刻在两栾,果然。
《唐国史补》:陈谏者,市人,彊记。忽遇染人岁籍,所染绫帛寻丈尺寸,为簿合围。谏泛览悉记之。州县籍帐,凡所一阅,终身不忘。
《初潭集》:李后主献画牛一昼在栏外,夜归栏中。太宗以问群臣,无得知者,僧录赞宁曰:南倭海中方诸蚌,有泪得之,和色著物,则昼隐而夜见,浇焦山风挠岚石落,海岸得之,滴水摩色,染物则昼见。而夜晦诸学士,皆以为无稽。宁曰:见张骞海外异经。后杜镐检三馆书,果得于六朝旧书中。
《南唐近事》:钟谟性聪敏多记,问奏疏理论颖脱。时辈自礼部侍郎聘周忤旨左授耀州典午,盛夏之月,自周徂秦每见道旁古碑,必驻马历览,皆默识,或止邮亭命笔缮写,一日之行,不过数里而已,又见一圭首丰碑制度甚广约,其词旨不下数千馀字,卧诸荒堑之中,半为水潦所淹,无由披读,谟欣然解衣游泳堑中,以手扪揣默记其文,志诸纸墨,他日徵还重经是路,天久不雨,无复沈碑之泉,乃发笥得旧录本,就堑较之,无一字差误。
《五代史·张策传》:策少聪悟好学。父同,居洛阳敦化里,浚井得古鼎,铭曰:魏黄初元年春二月,匠吉千。同以为奇,策时年十三,居同侧,启曰:汉建安二十五年,曹公薨,改元延康。是岁十月,文帝受禅,又改黄初,是黄初元年无二月也,铭何谬耶。同大惊异之。
《闻奇录》:吕知隐于洞庭山,穿一松造草舍而居,宝正中徵起鹤氅纱巾,见武肃甚奇之,善星纬识地理多术数。尝谓人曰:夫草木郁茂处有泉,每恋卧处地可凿并蚶蛤之属,内有小鱼虾及自死,鸟兽口不闭者,密瓶造鲊酱祭肉,动者皆不可食。又云:赤豆汤,洗色衣垢,杨桃枝去粘研,艾子入豆酱不生虫,牛乳去油衣粘。问事无不知者。
《雁门野说》:江南二徐大儒也,后主岐王六岁时,戏佛像前有大琉璃瓶,为猫所触,划然坠地,因惊得疾薨。诏锴为王墓志两日矣,铉曰:受命撰文,当早为之。锴曰:文意虽不引猫儿事,此故实兄颇记否。铉因取纸笔疏之,不过二十事。锴曰:未也,适已忆七十馀事。铉曰:楚金大能记明旦,又云夜来复得数事,兄抚掌而已。
《宋史·魏仁浦传》:汉祖起太原,次巩县,仁浦迎谒道左,即补旧职。时周祖掌枢密,召仁浦问阙下兵数,仁浦悉能记之,手疏六万人。周祖喜曰:天下事不足忧也。及即位,以仁浦为枢密副承旨,俄迁右羽林将军,充承旨。周祖尝问仁浦诸州屯兵之数及将校名氏,令检簿视之。仁浦曰:臣能记之。遂手疏于纸,校簿无差,周祖尤倚重焉。
《陈抟传》:抟读经史百家之言,一见成诵,悉无遗忘。《尹拙传》:拙性纯谨,博通经史。周世宗北征,命翰林学士为文祭白马祠,学士不知所出,遂访于拙,拙历举郡国祠白马者以十数,当时服其该博。
《黄伯思传》:伯思迁秘书郎。纵观册府藏书,至忘寝食,自《六经》及历代史书、诸子百家、天官地理、律历卜筮之说无不精诣。凡诏讲明前世典章文物、集古器考定真赝,以素学与闻,议论发明居多,馆阁诸公自以为不及也。
《杜镐传》:镐博闻彊记,凡所检阅,必戒书吏云:某事,某书在某卷、几行。覆之,一无差误。
《谈录》:卢相多逊,平时将历代帝王年历功臣事迹天下州郡图志理体事务沿革典故,括成一百二十绝诗,以备应对,由是太祖太宗每有顾问,无不知者。以至践清途登钧席,皆此力耳。
《盛事美谈》:太宗一日阅后苑象死,取胆不获,诏问徐铉,铉请于前左足求之,果得云象,胆随四时,此时在足上,由是叹其博识。
《宋史·张质传》:质少孤,养于兄赞。赞为枢密院典谒,质因得隶兵房,颇为赵普、曹彬所知。太宗征河东,还驻镇阳,彬方典枢务。一夕,议调发屯兵,时,军载簿领,阻留在道。质潜计兵数,部分军马,及得兵籍较之,悉无差谬。
《学斋呫哔》:丁谓参知政事,真宗尝问,唐酒价几何,谓对,以每升三十。上曰:何以知。谓引杜诗云,速来相就饮一斗,恰有三百青铜钱,上喜其对,又蔡薿廷试第一,俄召对徽宗,问唐京官五品方赐绯佩鱼借绯,即不佩国朝,因循其制。薿对曰:在唐借绯亦佩鱼。因诵白居易诗为證,曰:亲朋相庆问何如,服色恩光尽反初,投老喜抛黄草峡,眼明惊拆紫泥书,便将朱绂还铃阁,却著青袍侍玉除,无奈娇痴三岁女,绕腰啼哭觅银鱼。上尤喜其对之捷,二事正相类,但佩鱼之对尤切,于典故信大臣占对不可无学也,谓字谓之姑苏人。薿字文饶河内人,并见于曾慥诗选纪载,后余因看李太白诗,有金樽美酒斗十千之句,以为李杜同时,何故诗句所言酒价顿异,客有戏噱者,曰:太白谓美酒耳,恐杜老不择饮而醉。村店压茅柴耳,坐皆大笑,然亦近理也。
《懒真子》:章圣皇帝东封礼成,幸曲阜县,谒先圣庙,时丁晋公扈从前,一日,与同辈两三人先驰至庙省视馔,具因入后殿,乃孔子妃也,问其孔氏族,孔氏之妃何姓,延祐延渥同对曰:孔子年十九,娶于宋之幵官氏女,而生伯鱼,伯鱼年五十而卒,时孔子七十矣。次日上至妃殿,亦问其姓,众人未及对,众人以延祐之言对。上曰:出何典据。晋公错愕,不及答。延祐徐前曰:出孔子家语。时扈从者,皆以此事为耻,闻之于舒州下寨老儒俞汝平。
《名臣言行录》:刘敞学问广博,无书不通,自浮屠老子,以及山经地志阴阳卜筮医药天文,略皆究知,尝斋太乙宫与内弟王钦臣夜语,曰:岁星往来虚危,閒色甚明盛,以吾观之,当有兴于齐者。岁馀,英宗以齐州防禦,使入继大统,遂登大位。
孙甫博学彊记,尤善言唐事,能详其君臣行事本末,以推见。当时治乱,每为人说,如其身履其閒,而听者晓然如目见,故学者以为终岁读史,不如一日闻公论也。
《丹铅总录》:尝有人问于苏文忠公,曰:公之博洽可学乎。曰:可,吾尝读汉书矣,盖数过而始尽之,如治道人物地里官制兵法货财之类,每一过专求一事,不得数过而事事精覈矣,参伍错综八面受敌,沛然应之而莫禦焉。
《漫笑录》:三苏自蜀来,张安道欧阳永叔为延,誉于朝。自是名誉大震,明允,一日见安道,问曰:令嗣近日看甚文字。明允答以轼,近日方再看前汉。安道曰:文字尚看两遍乎。明允归以语子瞻曰:此老特不知世閒人果有看三遍者。安道尝借人十七史经,月即还。云已尽其天资彊记,数行俱下,前辈宿儒罕能及之。《闻见后录》:傅献简与杜祁公取未见石刻文字二本,皆踰千言,各记一本,祁公再读,献简一读覆诵之,不差一字。祁公时年踰七十矣,赵枢在坐见之。
《归田录》:宋宣献公绶夏英公竦同试,童行诵经有一行者,诵法华经,不过问其习业几年矣,曰:十年也。二公笑且闵之,因各取法华经一部,诵之。宋公十日夏公七日,不复遗一字,人性之相远如此。
《曲洧旧闻》:刘道原日记万言,终身不忘,壮舆亦能记五六千字,壮舆之子所记才三千字,晁以道戏壮舆,曰:更两世当与我相似。
《宋史·胡沂传》:沂颖异,六岁诵《五经》皆毕,不忘一字。《渑水燕谈录》:元丰中,高丽使朴寅亮至明州,象山尉张中以诗送之,寅亮答诗序,有花面艳吹愧邻妇,青唇之动桑閒陋,曲续郢人白雪之音之语,有司劾中小官不当外交奏上,神宗顾左右,青唇何事,皆不能对。乃问赵元老元,老奏不经之语,不敢以闻。神宗再谕之,元老诵太平广记,云:有睹邻夫见妇吹火。赠诗云吹火朱唇动添薪,玉腕斜遥看烟里,面恰似露中花。其妻告夫曰君岂不能学也。夫曰,君当吹火,吾亦效之。夫乃为诗云,吹火青唇动添薪,墨腕斜遥看烟里,面恰似鸠槃茶。元老之彊记,虽怪僻小说,无不该览。
《老学庵笔记》:汤岐公,初秉政。偶刑寺奏牍有云,生人妇者高庙,问此有法否,秦益公云,古之法中,有夫妇人与无夫者不同。上素喜岐公顾问曰:古亦有之否。岐公曰:古法有无臣所不能记,然生人妇之语,盖出三国杜畿传。上大惊乃笑曰:卿可谓博记矣。
《道山清话》:陈彭年以博学彊记,受知定陵,凡有问无不知者,其在北门因便殿赐坐,对甚从容,上因问墨智、墨允是何人。彭年曰:伯夷叔齐也。上问见何书曰:春秋少阳。即令秘阁取此书,既至彭年令于第几板寻检,果得之,上极喜,自是注意,未几执政。
《栾城遗言》:元祐间,公及苏子容刘贡父同在省中,二人各云某辈少年所读书老而遗忘,公亦云然。贡父云观君为文彊记甚敏。公辞焉,二人皆曰:某等自少记忆,书籍不免抄节,而后稍不忘,观君家昆仲,未尝抄节而下笔引据精切,乃真记得者也。
《挥麈三录》:明清晚识遂初尤延之先生,一见倾盖,若平生欢,借举引重,恩谊非轻。公任文昌,一日忽问云:天临殿在于何时耶。明清云:自昔以来,盖未有之。绍圣初,米元章为令畿邑之雍丘,游治下古寺,寺僧指方丈云:顷章圣幸亳社,千乘万骑经从,尝愒宿于中。元章即命彩饰建鸱,严其羽卫,自书榜之曰天临殿。时吕升卿为提点开封府县镇公事,以谓下邑不白朝廷,擅创殿立名,将按治之。蔡元长作内相,营救获免。闻有自制殿赞,恨未见之。尤即从袖閒出文书,乃元章所书赞也。云:才方得之。公可谓博物洽闻矣。翌日入省,形言称道于稠人广众中焉。楼大防作夕郎,出示其近得周文矩所画《重屏图》,祐陵亲题白乐天诗于上,有衣中央帽而坐者,指以相问云:此何人耶。明清云:顷岁大父牧九江,于庐山圆通寺抚江南李中主像藏于家。今此绘容即其人。文矩丹青之妙,在当日列神品,盖画一时之景也。亟走介往会稽,取旧收李像以呈,似面貌冠服,无毫发之少异。因为跋其后。楼深以赏激。继而明清丐外得请,以诗送行,后一篇云:遂初陈迹遽凄凉,击节青箱极荐扬。谈笑于侬情易厚,典刑使我意差强。《重屏》唐画论中主,古殿遗文话阿章。旧事从今向谁问,尺书时许到淮乡。《近峰闻略》:周监公云:苏子容闻人语故事,必令人检出处,司马温公闻新事,即便抄录且记所言之人,故当时谚曰:古事莫语子容,今事勿告君实。
《栾城遗言》:苏子容刘贡父博学彊识,亦可以名世,予幸获与之周旋,听其诵说访失旧闻,多得其详,实其于天下事,古今得失,折衷典据甚多。
《宋史·李公麟传》:公麟好古博学,多识奇字,自夏、商以来钟、鼎、尊、彝,皆能考定世次,辩测款识。
《名臣言行录》:王禹玉元厚之诸人,尝问苏颂曰:公记之博以至国朝典故,本末无遗日月,不差用,何术也。颂曰:某每以一岁中大事为目,欲记当年事则不忘矣。如某年改元其年有某事,某年上即位,其年上有某事,某年立后,若太子其年有某事,某年命相,其年有某事,则记事之法也。后观太史公书,是岁孔子生是岁,孔子卒是岁,齐威会葵丘是岁,晋文始霸之类,恐亦此意也,元曰:不然至于暗记经史嘿咏诗书,以至士大夫家世阀阅名讳婚姻,无遗忘者,又以何法。乃真彊记耳。
《扪虱新话》:世传蔡相当国,日有二人求堂除适,有美阙二人竞欲得之,且皆有荐拔也,蔡莫识所与,即谓曰:能诵卢仝月蚀诗乎。内一耆年者,朗念如注,瓶水音吐,鸿畅一坐,尽倾。蔡喜遂与美,除顷因夜话及此,予因言前辈读书,类皆成诵如此,不似今人灭裂艾慎畿云月蚀诗,要是难诵遽读之有不能句者。予曰:柳子厚天对更自难读时,时问人,人皆不解其,屈曲聱牙不独三盘五诰也,只此便可成侍读侍讲矣。团坐大笑。
《宋史·谢良佐传》:良佐记问该赡,对人称引前史,至不差一字。事有未彻,则颡有泚。
《挥麈前录》:绍兴丙辰,明清甫十岁,时朱三十五丈希真、徐五丈敦立俱为正字,来过先人,先人命明清出拜二公,询以国史中数事,随即应之无遗,由是受二公非常之知于弱龄。希真之相,予多见其词翰中。后二十年,明清为方婿,敦立守滁阳,以书与外舅云:闻近纳某字之子为婿,岂非字仲言者乎。具道畴昔时事,且过相溢美。又数年,敦立为贰卿,明清偶访之,坐閒忽发问曰:度今此居号侍郎桥,何耶。明清即应以仁宗朝郎简,杭州人,以工部侍郎致仕,居此里,人德之,遂以名桥。又问郎表德谓何。明清云:《两朝国史》本传字简之。《王荆公集》中有《寄郎简之》诗,甚称其贤。少焉,司马季思来,其去,复问明清云:温公兄弟何以不连名。明清答:以温公之父天章公生于秋浦,故名池。从子校理公生于乡中,名里。天章长子以三月一日生,名旦;后守宛陵,生仲子,名宣;晚守浮光,得温公,名光。承平时,光州学中有温公祠堂存焉。敦立大喜曰:皆是也。且顾坐客云:卒然而酬,问如此,可谓俊人矣。《癸辛杂识》《石林避暑录》载:蔡州道士杨大均,善医能默诵,素问本草千金方,其间药名分两,皆不遗一字。因问其此有何义理,而可记乎。大均曰:苟通其义,其文理有甚于章句,偶俪一见何可忘也。余向登紫霞翁门,翁妙于琴律,时有画鱼周大夫善歌,每令写谱参订,虽一字之误,翁必随證其非,余尝扣之云,五凡工尺,有何义理而能暗通彊记如此,既未按管弦,又安知其误耶。翁叹曰:君特未深究此事耳,其间义理之妙,又有甚于文章,不然安能彊记之乎。其说正与前合,盖天下之事,虽承蜩履稀之徵,亦各有道也。吾乡医者,庞良臣良材兄弟二人,指上颇明,最是暗记诸药方不差分毫为难能也,永嘉术者,陈独步瞽而善记,每有客自外来,闻其声即知其为何人也,诵言一别,今几何岁矣,台庚乃某年某月日时者乎,略无一差,吾乡张神鉴亦瞽而善纪,胸中所储无虑数万,每谈一命,则旁引同庚者数十,皆历历可听,又有张五星亦瞽而慧善辨宝玉,此犹是暗中摸索,至于能别妇人妍丑,闻其声欬扣,问数语,即知其人美恶情性,赵信国丞相专俾置姬妾并玉器云。
《老学庵笔记》:尹少稷彊记,日能诵麻沙版本书,厚一寸。尝于吕居仁舍人坐上记历,日酒一行,记两月不差一字。
肃王与沈元用同使虏馆于燕山悯忠寺,暇日无聊同行寺中,偶有唐碑词皆偶俪,凡三千馀言,元用素彊记,即朗诵一再,肃王不视且听且行,若不经意。元用归,欲矜其敏,取纸追书之,不能记者,阙之。凡阙十四字书毕,肃王视之,即取笔尽补其所阙,无遗者。又改元用谬误四五处,置笔他语,略无矜色,元用服。《老学庵笔记》:王性之记问该洽,尤长于国朝故事,莫不能记对,客指画诵说,动数百千言,退而质之,无一语谬。予自少至老,惟见一人方大驾南渡,典章一切扫荡无遗甚,至祖宗谥号,亦皆忘失,祠祭但称庙号而已,又因讨论御名,礼部申省言未寻得,广韵方是时性之近,在二百里内,非独博记可询其藏书,数百箧无所不备,尽护。致剡山当路藐然不问也。
《辍耕录》:吕徽之先生,居万山中,博学能诗,一日先生陈刚中治中遇于道,治中策蹇驴,时犹布衣见先生,风神高简。问曰:得非吕徽之乎。曰:然,足下非陈刚中乎。曰:然。握手若平生欢,共论驴故事,先生言一事治中答一事,互至四十馀事,治中止矣,先生曰:我尚记得有某出某书,某出某传,又三十馀事。治中敬之。《宋史·陈傅良传》:傅良为学,自三代、秦、汉以下靡不研究,一事一物,必稽于极而后已。而于太祖开创本原,尤为潜心。
《元史·许有壬传》:有壬幼慧悟,读书一目五行,尝阅衡州《净居院碑》,文近千言,一览辄背诵无遗。
《萧𣂏传》:侯均者,字伯仁,奉元人。虽方言古语,世所未晓者,莫不随问而答,世咸服其博闻。
《明外史·景清传》:清倜傥尚大节,读书一过不忘。《卓敬传》:敬颖悟过人,读书十行俱下。终身不忘。《曾鲁传》:鲁七岁,能暗诵《五经》,一字不遗。稍长,取三史记之寻及其馀。凡数千年国体、人才,制度沿革,无不能言者。遂以文学闻于时。
《王行传》:行幼随父依卖药徐翁家,徐媪好听稗官小说,行日记数本,为媪诵之。媪喜,言于翁,授以《论语》,明日悉成诵。翁大异之,俾尽读家所有书,遂淹贯经史百家言。
《妮古录》:滕用衡平日多闻彊记,尤精究六书,法好古博雅,自三代秦汉而降山镌石刻篆籀分隶之文,靡不研穷考覈,探极其源,商彝周鼎款识,晋唐宋名公图画,见辄能辨其是非,吐论恒倾,坐閒虽垂老如壮,夫永乐时,徵入修大典,为仕佐郎,姑苏人也。
《春风堂随笔》:丘文庄公,浚最号博学彊记,洛西刘少师健尝戏之曰:丘先生是一屋散钱,却少一条索子。文庄闻之曰:刘先生有一条索子,却少散钱。
《明外史·刘浦传》:王淮与汤引绩遇于湖州慈感寺,徵青陵台事各得其二,淮掀髯曰:君止是乎。复举其一,历历口诵,无所遗。
《桑悦传》:悦读书过目,辄焚弃,曰:已在我腹中矣。《田汝成传》:汝成博学工古文,尤善叙述。历官西南,谙晓先朝遗事,撰《炎徼纪闻》。归田后,盘桓湖山,穷游浙西诸名胜,撰《西湖游览志》,并见称于时。他所论著甚多,时推其博洽。
《王世贞传》:世贞生有异禀,书过目,终身弗忘。
《郑善传》:徐𤊹博闻多识,善草隶书。积书鳌峰书舍至数万卷。
《何楷传》:楷生有异质,读书过目不忘。

博闻彊记部杂录

《吕子·君守篇》:不出于户而知天下,不窥于牖而知天道。其出弥远者,其知弥少,故博闻之人、彊识之士阙矣。
《新书·保傅篇》:博闻而彊记,捷给而善对者谓之承。承者,承天子之遗忘者也。常立于后,是史佚也。
《韩诗外传》:博闻彊记、而守之以浅者不溢。
《淮南子·泰族训》:以弋猎博奕之日诵《诗》《书》,闻识必博矣。
《大戴礼记·曾子立事篇》:君子多知而择焉,博学而算焉。
《新序·杂事篇》:博通士者也,国之尊也,国有博通之士,则人主尊。
《论衡·谢短篇》:儒生之业,《五经》也,南面为师,旦夕讲授章句,谓习义理,究备于《五经》可也。《五经》之后,秦、汉之事,无不能知者,短也。夫知古不知今,谓之陆沈。《效力篇》:诸生能传百万言,不能览古今,守信师法,虽辞说多,终不为博。
《超奇篇》:好学勤力,博闻彊记,世閒多有;著书表文,论说古今,万不耐一。然则著书表文,博通所能用之者也。入山见木,长短无所不知;入野见草,大小无所不识。然而不能伐木以作室屋,采草以和方药,此知草木所不能用也。夫通人览见广博,不能掇以论说,此为匿生书主人,孔子所谓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者也,与彼草木不能伐采,实一也。
《清暑笔谈》:士贵博洽,然必闻见广,考据精。不然则乖误庞杂,为后人抨击之地,如欧阳公好集古,而黄长睿以为考校,非其所长,然长睿自任考校,精密矣。而楼玫瑰犹摘其中可疑者,谓尚多舛讹。
《蒹葭堂杂抄》:朱文公有言,知古不知今者,叶正则也。知今不知古者,陈同父也。既知古又知今者,吕伯父也。今世学者,尽有务为博洽,不究心当代事故,一问及朝廷典故,及一代之经制沿革,恍如隔世,纵才华迈众,恐其见诸施为自多窒碍,宜识者目为俗学,无足怪者。
《野客丛谈》《幽明录》曰:楚文王猎有人献鹰,得异物。时有博物君子曰:此鹏雏也。文王厚赏之。异类传曰:汉武帝时,西域献黑鹰得鹏雏,众莫识,惟东方朔识之。二说不同,尚书故实,谓孝武时,尝有献异鸟者,时人莫识,东方朔曰:此毕鸾也。问何以知之。曰:见山海经洽闻,记曰后汉时,有鸟头长五尺,鸡首燕颔,备五色而多青光,武问百官,咸以为凤。蔡衡独曰:多青者鸾也。上善其对。晋说曰:时人有得鸟毛长三丈。以示张华。华惨然曰:此海凫毛也,出则天下乱。外国异事曰:汉宣帝时,击磻石于上郡,陷石室中,得一人裸而被发,反枷一手足,以问群臣,莫能对。刘向独曰:此贰负之臣也,昔贰负杀窫窳,帝乃梏于疏属之山。帝问所出。曰:见山海经。上大惊,于是群臣多奇山海经,光武时有得豹文之鼠,问群臣,莫知。惟窦攸曰:此鼮鼠也。诏问所出。曰:见尔雅。验之果然,诏公卿子弟从攸学尔雅,古人博识如此,蔡谟读尔雅,不精误食蟛蜞,取后世讥为勤学者之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