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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十四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学行典

 第五十四卷目录

 五常部总论二
  朱子全书〈总论仁义 答江元适 答吴伯丰 答姜叔权 答李元翰 答林德久 总论仁义礼智 答李孝述 答陈器之 答廖子晦 总论仁义礼智信 答林德久 答袁仲机 玉山讲义〉
  真西山集〈代刘季文浦城县庠四德四端讲义〉
  何垣西畴常言〈明道〉
  性理大全〈总论仁义 总论仁义礼智 总论仁义礼智信〉
 五常部艺文
  陈氏五子字说      宋黄庭坚
  召除礼侍上殿奏劄     真德秀
  自赞           文天祥
 五常部纪事
 五常部杂录
 五常部外编

学行典第五十四卷

五常部总论二

《朱子全书》《总论仁义》

赵致道问:仁义体用、动静何如。曰:仁固为体,义固为用。然仁义各有体用,各有动静,自详细验之。 仁义互为体用、动静。仁之体本静,而其用则流行不穷;义之用本动,而其体则各止其所。 义之严肃,即是仁底收敛。 以仁属阳,以义属阴。仁主发动而言,义主收敛而言。若扬子云:于仁也柔,于义也刚。又自是一义。便是这物事不可一定名之,看他用处如何。 先生答叔重疑问曰:仁体刚而用柔,义体柔而用刚。广请曰:自太极之动言之,则仁为刚,而义为柔;自一物中阴阳言之,则仁之用柔,义之用刚。曰:也是如此。仁便有个流动发越之意,然其用则慈柔;义便有个商量从宜之义,然其用则决裂。 仁义如阴阳,只是一气。阳是正长底气,阴是方消底气;仁便是方生底义,义便是收回头底仁。要之,仁未能尽得道体,道则平铺地散在里,仁固未能尽得。然仁却是足以该道之体。若识得阳,便识得阴;识得仁,便识得义。识得一个,便晓得其馀个。 问:义者仁之质。曰:义有裁制割断意,是把定处,便发出许多仁来。如非礼勿视听言动,便是把定处;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便是流行处。
问:孟子以恻隐为仁之端,羞恶为义之端。周子曰:

爱曰仁,宜曰义。然以其存于心者而言,则恻隐与爱固为仁心之发。然羞恶乃就耻不义上反说,而非直指义之端也。宜字乃是就事物上说。不知义在心上,其体段如何。曰:义之在心,乃是决裂果断者也。 义如利刀相似,都割断了许多牵绊。 义字如一横剑相似,凡事物到前,便两分去。君子义以为质,义以为上,义不食也,义弗乘也,精义入神,以致用也:是此义十分精熟,用便见也。 仁言心之德,便见得可包四者。义言心之制,却只是说义而已。曰:然。 问:心之德,是就专言之统体上说;爱之理,是就偏言之一体上说,虽言其体,而用未尝不包在其中。心之制,是说义之主于中;事之宜,是说义之形于外,合内外而言之也。曰:心之制,亦是就义之全体处说。事之宜,是就千条万绪各有所宜处说。事之宜,亦非是就在外之事说。看甚么事来,这里面便有个宜处,这便是义。又举伊川曰:在物为理,处物为义。又曰:义似一柄利刀,看甚物来,皆割得去。非是刀之割物处是义,只这刀便是义。 天地只一气,便自分阴阳,缘有阴阳二气相感,化生万物,故事物未尝无对。天便对地,生便对死,语默动静皆然,以其种如此故也。所以四端只举仁义言,亦如阴阳。故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阴阳、刚柔、仁义,看来当曰义与仁,当以仁对阳。仁若不是阳刚,如何做得许多造化。义虽刚,却主于收敛,仁却主发舒,这也是阳中之阴,阴中之阳,互藏其根之意。且如今人用赏罚到赐与,人自是无疑,便做将去,若是刑杀时,便迟疑不肯果决。这见得阳舒阴敛,仁属阳,义属阴处。 陈仲蔚问:龟山说: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仁便是体。义便是用否。曰:仁只是流出来底,义是合当做底。如水,流动处是仁;流为江河,汇为池沼,便是义。如恻隐之心便是仁;爱父母,爱兄弟,爱乡党,爱朋友故旧,有许多等差,便是义。且如敬,只是一个敬;到敬君,敬长,敬贤,便有许多般样。礼也是如此。如天子七庙,诸侯五庙,这个便是礼;其或七或五之不同,便是义。礼是理之节文,义便是事之所宜处。吕与叔说天命之谓性云:自斩而缌,丧服异等,而九族之情无所憾;自王公至皂隶,仪章异制,而上下之分莫敢争;自是天性合如此。且如一堂有十房父子,到得父各慈其子,子各孝其父,而人不嫌者,自是合如此也。其慈,其孝,这便是仁;各亲其亲,各子其子,这便是义。这个物事分不得,流出来便是仁;仁打一动,义礼智便随在这里了。不是要仁使时,义却留在后面,少閒放出来。其实只是一个道理,论著界分,便有许多分别。

《答江元适》

某尝谓天命之性流行发用,见于日用之閒,无一息之不然,无一物之不体。其大端全体即所谓仁,而于其閒事事物物莫不各有自然之分。如方维上下定位不易,毫釐之閒不可差谬即所谓义。立人之道,不过二者,而二者则初未尝相离也。是以学者求仁精义,亦未尝不相为用其求仁也。克去己私,以复天理,初不外乎日用之閒,其精义也辨是非,别可否,亦不离乎一念之际。盖无适而非天理人心,体用之实未可以差殊观也。孟子告齐王曰:权然后知轻重,度然后知长短,物皆然,心为甚,王请度之。呜呼。此求仁之方也,而精义之本在焉。孟子其可谓知言之要矣。

《答吴伯丰》

问:有子以孝弟为仁之本,孟子以事亲为仁,事兄为义,何也。盖孔门论仁,举体以该用,即所谓专言之仁也。孟子言仁必以其配,即所谓偏言之者也。事亲主乎爱而已。义则爱之宜者也,推其事亲者,以事其长而得其宜,则仁之道行焉。曰:此说是。

《答姜叔权》

知仁为爱之理,则当知义为宜之理矣。盖二者皆为未发之本体,而爱与宜者乃其用也。今乃曰义者理之宜,则以义为本体之发也,不几于仁内义外之失乎。

《答李元翰》

义之所以能行,却是仁之用处,故学者须是此心常存,方能审度事理。如其不然,则方寸之閒自无主宰,亦不复能审度可否,而行所当行矣。此孔门之学所以必以求仁为先,盖此万事之原,万事之本。且要先识认得,先存养得,方有下手立脚处尔。

《答林德久》

问:有子以孝弟为仁之本,孟子分事亲从兄为仁义之实。义主敬,或主于事之宜也。曰:以宜为主敬在其中。

《总论仁义礼智》

问仁义礼智体用之别。曰:自阴阳上看下来,仁礼属阳,义智属阴;仁礼是用,义智是体。春夏是阳,秋冬是阴。只将仁义说,则春作夏长,仁也;秋敛冬藏,义也。若将仁义礼智说,则春,仁也;夏,礼也;秋,义也;冬,智也。仁礼是敷施出来底,义是肃杀果断底,智便是收藏底。如人肚脏有许多事,如何见得。其智愈大,其藏愈深。正如易中道: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解者多以仁为柔,以义为刚,非也。却是以仁为刚,义为柔。盖仁是发出来了,便硬而强;义便是收敛向里底,外面见之便柔。 仁礼属阳,属健;义智属阴,属顺。问:义则截然有定分,有收敛底意思,自是属阴顺。不知智如何解。曰:智更是截然,更是收敛。如知得是,知得非,知得便了,更无作用,不似仁义礼三者有作用。智只是知得了,便交付恻隐、羞恶、辞逊三者。他那个更收敛得快。 仁所以包三者,盖义礼智皆是流动底物,所以皆从仁上渐渐推出。仁智、元贞,是终始之事,这两头却重。如坎与震,是始万物、终万物处,艮则是中閒接续处。 味道问:仁包义礼智,恻隐包羞恶、辞逊、是非,元包亨利贞,春包夏秋冬。以五行言之,不知木如何包得火金水。曰:木是生气。有生气,然后物可得而生;若无生气,则火金水皆无自而能生矣,故木能包此三者。 四端犹四德。逐一言之,则各自为界限;分而言之,则仁义又是一大界限,故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如乾文言既曰四德,又曰:乾元者,始而亨者也;利贞者,性情也。 正淳言:性之四端,迭为宾主,然仁智其总统也。恭而无礼则劳,是以礼为主也;君子义以为质,是以义为主也。盖四德未尝相离,遇事则迭见层出,要在人默而识之。曰:说得是。 仁字须兼义礼智看,方看得出。仁者,仁之本体;礼者,仁之节文;义者,仁之断制;智者,仁之分别。犹春夏秋冬虽不同,而同出于春;春则生意之生也,夏则生意之长也,秋则生意之成,冬则生意之藏也。自四而两,两而一,则统之有宗,会之有元,故曰: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又曰:仁为四端之首,而智则能成始而成终;犹元为四德之长,然元不生于元而生于贞。盖天地之化,不翕聚则不能发散也。仁智交际之閒,乃万化之机轴。此理循环不穷,吻合无閒,故不贞则无以为元也。 礼者,仁之发;智者,义之藏。且以人之资质言之:温厚者多谦逊,通晓者多刻剥。 恻隐之心,头尾都是恻隐。三者则头是恻隐,尾是羞恶、辞逊、是非。若不是恻隐,则三者都是死物。盖恻隐是个头子,羞恶、辞逊、是非便从这里发来。 仁与礼,自是有个发生底意思;义与智,自是有个收敛底意思。

《答李孝述》

孝述见先生答黄寺丞健顺仁、义、礼、智之问,云有分而言之者,有合而言之者。孝述于分而言者,已随愚见,陈于上矣。复以合而言者求之。窃意仁、义、礼、智,若以用言,则有有为者,有无为者,故仁礼为健,义智为顺。若论其所以为是四者之实,则仁是人之不忍之心,似有柔顺之意。礼之品节,一定而不可易,似有阴静之意。二者恐是健中有顺义之裁制,方严似有刚断之意。智之周流不滞,似有阳动之意,二者恐是顺中有健于此,可见阴阳本不相离之意,不知是否。曰当时之意,恐谓分则为四,合则为二耳。然如所说又自是一意,即所谓水阴根阳,火阳根阴者。

《答陈器之》

性是太极浑然之体,本不可以名字言,但其中含具万理,而纲理之大者有四,故命之曰仁、义、礼、智。孔门未尝备言,至孟子而始备言之者,盖孔子时性善之理素明,虽不详著其条,而说自具至。孟子时异端蜂起,往往以性为不善。孟子惧是理之不明,而思有以明之。苟但曰浑然全体,则恐其如无星之秤,无寸之尺,终不足以晓天下。于是别而言之,界为四,破而四端之说,于是而立。盖四端之未发也,虽寂然不动而其中自有条理,自有閒架,不是儱侗都无一物,所以外边才感,中閒便应。如赤子入井之事,感则仁之理,便应而恻隐之心,于是乎形如过庙过朝之事,感则礼之,理便应而恭敬之心,于是乎形,盖由其中閒,众理浑具,各各分明。故外边所遇随感而应,所以四端之发各有面貌之不同,是以孟子析而为四,以示学者,使知浑然全体之中,而粲然有条。若此,则性之善可知矣。然四端之未发也,所谓浑然全体,无声臭之可言,无形象之可见,何以知其粲然有条。如此,盖是理之可验,乃依然就他发处验得,凡物必有本根,性之理虽无形,而端的之发最可验,故由其恻隐所以必知其有仁,由其羞恶所以必知其有义,由其恭敬所以必知其有礼,由其是非所以必知其有智。使其本无是理于内,则何以有是端于外。由其有是端于外,所以必知有是理于内而不可诬也。故孟子言乃若其情则可以为善矣,乃所谓善也。是则孟子之言性善,盖亦愬其情而逆知之耳。仁、义、礼、智,既知得界限分晓,又须知四者之中,仁义是个对立底关键。盖仁仁也,而礼则仁之著;义义也,而智则义之藏。犹春、夏、秋、冬,虽为四时,然春夏皆阳之属也,秋冬皆阴之属也。故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是知天地之道,不两则不能以立。故端虽有四,而立之者则两耳。仁义虽对立而成两,然仁实贯通乎四者之中。盖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故仁者仁之本体,礼者仁之节文,义者仁之断制,智者仁之分别。犹春、夏、秋、冬,虽不同而同出乎春,春则春之生也,夏则春之长也,秋则春之成也,冬则春之藏也。自四而两,自两而一,则统之有宗会之有元矣。故曰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是天地之理固然也。仁包四端而智居四端之末者,盖冬者藏也,所以始万物而终万物者也。智有藏之义焉,有终始之义焉,则恻隐、羞恶、恭敬是三者皆有可为之事。而智则无事可为,但分别其为是为非尔,是以谓之藏也。又恻隐、羞恶、恭敬皆是一面底道理,而是非则有两面,既别其所是,又别其所非,是终始万物之象,故仁为四端之首,而智则能成始,能成终。犹元气虽四德之长,然元不生于元而生于贞。盖由天地之化,不翕聚则不能发散,理固然也。仁智交际之閒,乃万化之机轴,此理循环不穷,吻合无閒。程子所谓动静无端,阴阳无始者,此也。

《答廖子晦》

问:乾之四德,以贞配冬,无可疑。人之四德,以智配冬,犹未莹。岂以一岁之功,万物之成毕见于此,如智之明辨者乎。曰:智主含藏,分别有知觉,而无运用,冬之象也。

《总论仁义礼智信》

或问:仁义礼智,性之四德,又添信字,谓之五性,如何。曰:信是诚实此四者,实有是仁,实有是义,礼智皆然。如五行之有土,非土不足以载四者。又如土于四时各寄王十八日,或谓王于戊己。然季夏乃土之本宫,故尤王。月令载中央土,以此。 问:向蒙戒谕,说仁意思云:义礼智信上著不得,又须见义礼智信上少不得,方见得仁统五常之意。大雅今以树为喻:夫树之根固有生气,然贯彻首尾,岂可谓干与枝、花与叶无生气也。曰:固然。只如四时:春为仁,有个生意;在夏,则见其有个亨通意;在秋,则见其有个成实意;在冬,则见其有个贞固意。在夏秋冬,生意何尝息。本虽彫零,生意则常存。大抵天地閒只一理,随其到处,分许多名字出来。四者于五行各有配,惟信配土,以见仁义礼智实有此理,不是虚说。又如乾四德,元最重,其次贞亦重,以明终始之义。非元则无以生,非贞则无以终,非终则无以为始,不始则不能成终矣。如此循环无穷,此所谓大明终始也。 穷理,只就自家身上求之,都无别物事。只有个仁义礼智,看如何千变万化,也离这四个不得。公且自看,日用之閒如何离得这四个。如信者,只是有此四者,故谓之信。信,实也,实是有此。论其体,则实是有仁义礼智;论其用,则实是有恻隐、羞恶、恭敬、是非,更假伪不得。试看天下岂有假做得仁,假做得义,假做得礼,假做得智。所以说信者,以言其实有而非伪也。

《答林德久》

界限之说,亦是要见得五行之在性中各有体段,要得分辨不杂不可说,未感时都无分别,感物后方有分别也。观程先生冲漠,无朕一段可见矣。

《答袁仲机》

前书所论仁、义、礼、智分属五行四时,此是先儒旧说,未可轻诋。今者来书虽不及之,然此大义也。或恐前书有所未尽,不可不究其说,盖天地之閒,一气而已,分阴分阳便是两物,故阳为仁而阴为义。然阴阳又各分而为二,故阳之初为木、为春、为仁,阳之盛为火、为夏、为礼,阴之初为金、为秋、为义,阴之极为水、为冬、为智。盖仁之恻隐方自中出,而礼之恭敬则已尽发于外,义之羞恶方自外入,而智之是非则已全伏于中。故其象类如此,非是假合附会,若能默会于心,便自可见,元、亨、利、贞,其理亦然。文言取类,尤为明白,非区区今日之臆说也。五行之中,四者既各有所属,而土居中宫,为四行之地,四时之主。在人则为信、为真实之义,而为四德之地,众善之主也。盖天人一物,内外一理,流通贯彻,初无閒隔。若不见得,则虽生于天地閒而不知所以为天地之理,虽有人之形貌而亦不知所以为人之理矣。故此一义切于吾身,比前数段尤为要紧,非但小小节目而已也。

《玉山讲义》

程珙请曰:《论语》多是说仁,孟子却兼说仁义意者,夫子说元气,孟子说阴阳。仁恐是体,义恐是用。先生曰:孔、孟之言有同有异,固所当讲。然今且当理会何者为仁,何者为义,晓此两字,义理分明,方于自己分上有用力处,然后孔、孟之言有同异处,可得而论。如其不晓,自己分上元无工夫说得,虽工何益于事,且道如何说个仁义二字底道理。大凡天之生物各付一性,性非有物,只是一个道理之在我者耳。故性之所以为体,只是仁、义、礼、智、信五字,天下道理不出于此。韩文公云人之所以为性者五,其说最为得之。却为后世之言性者多杂,佛老而言所以将性字作知觉心意,看之非圣贤所说,性字本指也。五者之中,所谓信者是个真实无妄底道理。如仁、义、礼、智皆真实而无妄者也。故信字更不须说,只仁、义、礼、智四字于中各有分别,不可不辨。盖仁则是个温和慈爱底道理,义则是个断制裁割底道理,礼则是个恭敬撙节底道理,智则是个分别是非底道理。凡此四者具于人心,乃是性之本体,方其未发,漠然无形象之可见。及其发而为用,则仁者为恻隐,义者为羞恶,礼者为恭敬,智者为是非,随事发见,各有苗脉,不相淆乱,所谓情也。故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恭敬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谓之端者,犹有物在中而不可见,必因其端绪发见于外,然后可得而寻也。盖一心之中,仁、义、礼、智各有界限,而其性情体用又自各有分别,须是见得分明,然后就此四者之中又自见得仁义两字是个大界限。如天地造化,四序流行,而其实不过于一阴一阳而已。于此见得分明,然后就此又自见得仁字是个生底意思,通贯周流于四者之中,仁固仁之本体也,义则仁之断制也,礼则仁之节文也,智则仁之分别也。正如春之生气贯彻四时,春则生之生也,夏则生之长也,秋则生之收也,冬则生之藏也。故程子谓四德之元犹五常之仁,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正谓此也。孔子只言仁,以其专言者言之也,故但言仁而仁、义、礼、智皆在其中。孟子兼言义,以其偏言者言之也,然亦不是于孔子所言之外添入一个义字,但于一理之中分别出来耳。其又兼言礼、智,亦是如此,盖礼又是仁之著,智又是义之藏,而仁之一字,未尝不流行乎四者之中也。若论体用,亦有两说,盖以仁存于心而义形于外言之,则曰仁人心也,义人路也,而以仁义相为体用。若以仁对恻隐,义对羞恶而言,则就其一理之中又以未发、已发相为体用。若认得熟,看得透,则玲珑穿穴,纵横颠倒,无处不通,而日用之閒,行、著、习、察无不是著工夫处矣。珙又请曰:三代以前只是说中说极,至孔门答问,说著便是仁,何也。先生曰:说中说极,今人多错会了他文义,今亦未暇一一详说,但至孔门方说仁字,则是列圣相传,到此方渐次说亲切处尔。夫子所以贤于尧、舜,于此亦可见其一端也。

《真西山集》《代刘季文浦城县庠四德四端讲义》

人之为人,所以与天地并立而为三者,盖形有大小之殊,而理无大小之閒故也。理者何。仁、义、礼、智是也。人之有是理者,天与之也。自天道而言则曰元、亨、利、贞,自人道而言则曰仁、义、礼、智,其实一而已矣。自扬子云作《太元》,以四德配五常,后儒因之论述众矣。然其发明精切,未有如文公先生者也。文公之说曰元者生物之始,天地之德莫先于此,故于时为春,于人则为仁,而众善之长也;亨者生物之通,物至于此莫不嘉美,故于时为夏,于人则为礼,而众美之会也;利者生物之遂,物各得宜,不相妨害,故于时为秋,于人则为义,而得其分之和也;贞者生物之成,实理具备,随在各足,故于时为冬,于人则为智,而众事之干也。深味斯言,人与天地本一无二,而其所以异者,天地无心而人有欲。天地惟无心也,是以于穆之命,终古常新,元而亨,亨而利,利而贞,贞而又元。一通一复,循环无閒。人之生也,初皆全具,惟其有形体之累,则不能无物欲之私,故当其恻隐之发而有以挠之,则仁不能充矣;当其羞恶之发而有以夺之,则义不能充矣,恭敬是非之发亦然。此孟子所以惓惓于充之一言也,盖善端之发,其始甚微,亦犹阴阳之气,兆于二至,初皆眇然而未著也。迨阳浸而长至于正月,则天地之气和,而物皆发达矣。阴浸而长至于七月,则天地之气肃,而物皆收敛矣。天地无心,其生成万物之理皆自微至著,盖无一岁不然者。人能体天地之心以为心,因其善端之发,保养扶持,去其所以害之者。若火之然,因而嘘之,若泉之达,因而导之。则一念之恻隐可以泽百世;一念之羞恶可以正万民。尧、舜之仁,汤、武之义,所以与天地同其大者,以其能充之也。桀、纣岂无仁义之心哉。其所以与禽兽不异者,以其遏绝之也。故曰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能充之,不足以事父母。呜呼,孟子之言痛切至此,其可不深思所警哉。今者王、春、朔、旦,四德之元实肇于此,故窃孟子大易之义与朋友共讲焉。欲吾侪于此深自警者,知吾心之德即天地之德,必当战兢,朝夕不敢失坠。至于一念之萌,则察其所发,果天理邪。抑人欲邪。如其发于天理,则充而长之。发于人欲,则窒而绝之。功用之久,义理自明。人欲自将退,听天地之所以与我者,庶乎其可保矣。夫如是,然后不失其所以为人之理。若夫颠倒于利害之途,昏迷于嗜欲之境,善端泯绝,正理消亡,则孟子之所谓非人也可不惧哉。某不敏,方将以此自警吾党之士,傥有志焉则所谓求仁之方,继此当相与切磋讲究之而不敢有隐也。

《何垣·西畴常言》《明道》

舜命契敷五教,泰誓数受狎侮,五常兹有见于经者,然初不列五者之目,为何事也。所谓仁、义、礼、智、信,孔门垂教,因门人问及,则随为之答,亦未尝合五者而为言。至汉儒而后,指名为五常矣。史氏以之协五行与五音,上配五星,下俪五事,其说似凿然质诸理而当揆之数而合,盖亦自然而然,非强为附会也。

《性理大全》《总论仁义》

程子曰:仲尼言仁未尝兼义,独于《易》曰立人之道曰仁与义,孟子言仁必以义配,盖仁者体也,义者用也,知义之为用而不外焉者,可与论道矣。世之论仁义者多外之,不然则混而无别,非知仁义之说也。 昔者圣人立人之道曰仁曰义,孔子曰:仁者人也,亲亲为大;义者宜也,尊贤为大。唯能亲亲,故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唯能尊贤,故贤者在位,能者在职。唯仁与义尽人之道,则谓之圣人。 人必有仁义之心,然后仁义之气睟然达于外。
问:心无内外心而有内外,是私心也,非天理也。故爱吾亲,而人之亲亦所当爱;敬吾长,而人之长亦所当敬。今吾有亲则爱焉,而人之亲不爱;有长则敬焉,而人之长不敬。是心有两也,是二本也。且天之生物,使之一本而二本,可乎。南轩张氏曰:此紧要处不可毫釐差,盖爱敬之心由一本而施有差等,此仁义之道所以未尝相离也。《易》所谓称物平施,称物之轻重而吾施无不平焉,此吾儒所谓理一而分殊也。
勉斋黄氏曰:《论语》一书未尝以仁义对言,而孟子言仁义者不一而足。圣贤之教宜无异指,而若是不同何也。仁义性所有也。夫子言性不可得闻,而孟子道性善也;夫子教人无非仁义之道,使人油然入于仁义而不自知也,孟子悯斯世之迷惑,故开关启钥,直指人心而明告之也。五常百行皆性所有,而独言仁义,又何也。仁义盖总名而五常百行其支派也。孟子提纲挈领,使人由是而推之,无往而非仁义也。孟子之言仁义也,其强为是名耶。抑亦有自来也。且何以知其为性所有而五常百行之总名也。夫子固常言之矣。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三才之道一而已。阴阳以气言,刚柔以质言,仁义以理言也。人受气于天,赋形于地,秉阴阳、刚柔、气质以为体,则具仁义之理以为性。此岂人之所能强名,而五常百行孰有出于仁义之外哉。仁义之道不在他求。孟子曰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又曰:孩提之童,无不知爱其亲也,及其长也,无不知敬其兄也。亲亲仁也,敬长义也。仁义之道根,于吾心之固有初非有,甚高难能之事也。存之于虚静纯一之中,推之于动作应酬之际,则仁义之道在我矣。试以吾平日设心者思之,果能事亲而孝乎。果能处宗族而睦乎。果能交于乡党朋友而兼所爱乎。果能视人如己乎。果能视民如伤乎。即是心而充之,以至于无,一念之不公,则仁之道尽矣。果能从兄而顺乎。果能事上而敬乎。果能应事接物而求其是乎。果能见利不趋乎。果能见害不避乎。即是心而充之,以至于无,一事之不宜,则义之道尽矣。尽仁义之道,则仰不愧俯不怍,而上下与天地同流矣。北溪陈氏曰:仁义起发,是恻隐羞恶,及到那人物上方见得爱与宜,故曰爱之理,宜之理。

《总论仁义礼智》

南轩张氏曰:四者具于性而根于心,犹木之著本,水之发源,由是而生生不息也。仁、义、礼、智根于心而生色于外,充盛著见,自不可掩,故其睟然之和见于面,盎于背,施于四体。四体不言而喻涵养,扩充充积而熟天理融会,动容周旋,无非此理。 人之性,仁、义、礼、智四德具焉。其爱之理则仁也,宜之理则义也,让之理则礼也,知之理则智也。是四者虽未形见而其理固根于此,则体实具于此矣。性之中只有是四者,万善皆管乎。是焉而所谓爱之理者,是乃天地生物之心,而其所由生者也。故仁为四德之长,而又可以兼包焉。惟性之中有是四者,故其发见于情,则为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端,而所谓恻隐者,亦未尝不贯通焉。此性情之所以为体用,而心之道则主乎性情者也。人惟己私,蔽之以失其性之理,而为不仁,甚至于为忮、为忍,岂人之情也哉。其陷溺者深矣。是以为仁莫要乎克己,己私既克,则廓然大公,而其爱之理素具于性者无所蔽矣。爱之理无所蔽,则与天地万物血脉贯通,而其用亦无不周矣。故指爱以名仁。则迷其体,而爱之理则仁也。指公以为仁则失其真,而公者人之所以能仁也。夫静而仁、义、礼、智之体具动,而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之端达其名义位置,固不容相夺伦然,而惟仁者为能推之而得其宜,是义之所存者也;惟仁者为能恭让而有节文,是礼之所存者也;惟仁者为能知觉而不昧,是智之所存者也。此可见其兼能而贯通者矣。是以孟子于仁,统言之曰仁人心也。亦犹在《易》,乾坤四德而统言乾元、坤元也。勉斋黄氏曰:道固莫大于仁义。而孟子又曰:恻隐之心仁也,羞恶之心义也,恭敬之心礼也,是非之心智也。向之二者分而为四,又何也。天固不外乎阴阳矣。阴阳互分而为老少则为四矣,阴阳互分而为老少,金、木、水、火之所以流行也。木神则仁,金神则义,火神则礼,水神则智。五行既不外乎阴阳,则五性亦不外乎仁义也。嗟夫。人禀五行阴阳之秀气以生,而具有仁、义、礼、智之性,所以与天地并立而为三也。自其气禀所昏,物欲所汨,则恻隐者变而为残忍矣,羞恶者变而为鄙贱矣,恭敬者变而为傲慢矣,是非者变而为昏愚矣。如是则虽具人之形,而亦何异于禽兽哉。北溪陈氏曰:人性之有仁、义、礼、智,只是天地元、亨、利、贞之理。仁在天为元,于时为春,乃生物之始,万物于此方萌芽发露。如仁之生,生所以为众,善之长也。礼在天为亨,于时为夏,万物到此时一齐盛长,众美所会聚,如经礼三百,曲礼三千,灿然文物之盛,亦众美所会聚也。义在天为利,于时为秋,万物到此时皆成,遂各得其所,如义断制万事亦各得其宜。秋有肃杀气,义亦有严肃底意。智在天为贞,于时为冬,万物到此时皆归恨,复命收敛都定了,如智见得万事是非都一定,确然不可易便是贞固道理。贞后又生元,元又生亨,亨又生利,利又生贞。只管如此去循环无端,总而言之又只是一个元。盖元是个生意,亨只是此生意之通,利只是此生意之遂,贞也只是此生意之藏。此元所以兼通四德,故曰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谓统乎天,则终始周流,都是一个元。如仁兼统四者,义、礼、智都是仁至,其为四端则所谓恻隐一端,亦贯通乎羞恶、辞让、是非之端,而为之统焉。今即就四端,不觉发动之初,真情恳切时便自见恻隐贯通处,故程子曰:四德之元,犹五常之仁,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可谓示人亲切,万世不易之论矣。 问:何谓义、礼、智都是仁。曰:仁者此心浑是天理流行,到那礼仪三百,威仪三千,亦都浑是这天理流行。到那义之裁断千条万绪,各得其宜,亦都浑是这天理流行。到那智之分别万事,是非各定,亦都浑是这天理流行。 仁、义、礼、智四者,判作两边,只是仁义两个。如春、夏、秋、冬四时,分来只是阴阳两个,春夏为阳,秋冬为阴。夏之通畅,只是春之发生盛大处,冬之敛藏,只是秋之肃杀归根处。
潜室陈氏曰:性是太极浑然之全体,本不可以名字言,但其中含具万理。而纲领之大者有四,故命之曰仁、义、礼、智,孔门未尝备言,至孟子始备言之。苟但曰浑然本体,则恐为无星之秤,无寸之尺,而终不足以晓天下。于是别而言之,界为四破而四端之说,于是乎立孟子之言,亦愬其情而逆知之耳。仁、义、礼、智既见得他界分分明,又须知四者之中仁义是一个对立底关键,盖仁仁也,而礼者则仁之著,义义也而智者则义之藏。犹春、夏、秋、冬虽为四时,然春夏皆阳之属也,秋冬皆阴之属也。故曰立天之道曰阴与阳,立地之道曰柔与刚,立人之道曰仁与义。是知天地之道不两则不能以立,故端有四而立之两耳。仁义虽对立而成两,然仁实通乎四者之中,盖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故仁者仁之本体,礼者仁之节文,义者仁之节制,智者仁之分别。犹春、夏、秋、冬,虽不同而同出于春,春则春之生,夏则春之长,秋则春之收,冬则春之藏也。自四而两,自两而一,则统之有宗会之有元矣。故曰五行一阴阳,阴阳一太极。是天地之理固然也。仁包四端,而智居四端之末者,盖冬者藏也,所以终万物而始万物者也。智有藏之义焉,有始终之义焉,是恻隐、羞恶、恭敬三者皆有可为之事,而智则无事可为,但分别其为是为非耳。是以谓之藏也。又恻隐、羞恶、恭敬皆是一面底道理,而是非则有两面,既别其所是,又别其所非,终始万物之象也。故仁为四端之首,而智则或终而或始。犹元为四德之长,然元不生于元而生于贞。盖天地之化,不翕聚则不能发散,理固然也。仁智交际之閒,乃万物之机轴循环不穷,吻合无閒。程子所谓阴阳无端,动静无始者此也。
西山真氏曰:人之为人,所以与天地并立而为三者,盖形有大小之殊,而理无大小之閒故也。理者何。仁、义、礼、智是也,人之有是理者,天与之也。自天道而言之则曰元、亨、利、贞,自人道而言之则曰仁、义、礼、智,其实一而已。人与天地本一无二,而其所以异者,天地无心而人有欲。天地惟无心也,是以于穆之命,终古常新,元而亨,亨而利,利而贞,贞而又元,一通一复,循环而无閒。人之生也,初皆全具此理,惟其有形体之累,则不能无物欲之私,故当其恻隐之发而有以挠之,则仁不能充矣;当其羞恶之发而有以夺之,则义不能充矣;恭敬、是非之发亦然,此孟子所以惓惓于充之一言也。盖善端之发,其始甚微,亦犹阴阳之气,兆于二至,初皆眇然而未著也。迨阳浸而长至于正月,则天地之气和而物皆发达矣;阴浸而长至于七月,则天地之气肃而物皆收敛矣。天地无心,其生成万物之理皆自微至著,无一岁不然者。人能体天地之心以为心,因其善端之发保养扶持,去其所以害之者。若火之然,因而嘘之,若泉之达,因而导之,则一念之恻隐可以泽百世,一念之羞恶可以正万民。尧、舜之仁,汤、武之义,所以与天地同其大者,以其能充之也。

《总论仁义礼智信》

程子曰:仁者公也,公此者也;义者宜也,权量轻重之极也,礼者别也,智者知也,信者有此者也,万物皆有性,此五常性也。 仁、义、礼、智、信,于性上要言,此五事须要分别出。仁则固一,一所以为仁,恻隐则属爱,乃情也,非性也。恕者入仁之门,而恕非仁也,因其恻隐之心,知其有仁,惟四者有端而信无端,只有不信,更无信。如东、西、南、北,已有定体,更不用信。若以东为西,以南为北,则有不可信,如东即东,西即西,则无信。仁载此四事,由行而宜之谓义,履此之谓礼,知此之谓智,诚此之谓信。 仁、义、礼、智、信五者性也。仁者全体,四者四支。仁体也,义宜也,礼别也,智知也,信实也。
凡有血气之类皆具五常,但不知充而已矣。

张子曰:仁不得义则不行,不得礼则不立,不得智则不知,不得信则不能守。此致一之道也。
北溪陈氏曰:仁者心之全德,兼统四者。义、礼、智、信无仁不得。盖仁是心中个生理,常流行,生生不息,彻终始无閒断。苟无这生理,则心便死了,其待人接宾,恭敬何自而发。必无所谓礼处事之际,必不解裁制而无所谓义,其于是非也,亦顽然无所知觉。而无所谓智,既无是四者,又乌有所谓实理哉。就事物言,父子有亲便是仁,君臣有义便是义,夫妇有别便是礼,长幼有序便是智,朋友有信便是信。此是竖观底意。若横而观之,以仁言则所谓亲、义、别、序、信皆莫非此心,天理流行又是仁。以义言,则只那合当亲,合当义,合当序,合当别,合当信,底皆各当乎理之宜,又是义;以礼言,则所以行乎亲义,别序信中之节文,又是礼;以智言,则所以知是五者,当然而不昧,又是智;以信言,则所以实是五者,诚然而不妄,又是信。若又错而言之,亲,亲仁也。所以爱亲之诚,则仁之仁也;所以谏乎亲,则仁之义也;所以温凊定省之节文,则仁之礼也。自良知无不知是爱,则仁之智也;所以为事亲之实,则仁之信也。从兄义也,所以爱兄之诚,则义之仁也;所以当敬在兄,则义之义也;所以徐行后长之节文,则义之礼也;自良知无不知是敬,则义之智也;所以为从兄之实,则义之信也。敬宾礼也,所以恳恻于中,则礼之仁也;所以接待之宜,则礼之义也;所以周旋之节文,则礼之礼也;所以酬酢而不乱,则礼之智也;所以为敬宾之实,则礼之信也。察物智也,是是非非之恳恻,则智之仁也;是是非非之得宜,则智之义也;是是非非之中节,则智之礼也;是是非非之一定,则智之智也;所以为是非之实,则智之信也。复言信也,由乎天理之公,则信之仁也;发而皆天理之宜,则信之义也;出而中节,则信之礼也;所以有条而不紊,则信之智也;所以为是言之实,则信之信也。 仁、义、礼、智、信,五者谓之五常,亦谓之五性。就造化上推原来,只是五行之德,仁在五行为木之神,在人性为仁义,在五行为金之神,在人性为义礼,在五行为火之神,在人性为礼智,在五行为水之神,在人性为智。人性中只有仁、义、礼、智四位,却无信位,如五行木位东,金位西,火位南,水位北,而土无定位,只寄处于四位之中。木属春,火属夏,金属秋,水属冬,土无专气,只分寄旺于四季之閒。四行无土,便都无所该载,犹仁、义、礼、智,无信便都不实了。只仁、义、礼、智之实,理便是信,信却易晓,仁、义、礼、智,须逐件看得分明,又要合聚看得脉络都不乱。 四者端绪,日用閒常常发见,只是人看理不明,故茫然不知。得且如一事到面前,便自有个是有个非,须是知得此便是智。若是也不知,非也不知,便是心中顽愚无知觉了。既知得是非已明,便须判断,只当如此做,不当如彼做,有可否从违便是义。若要做此,又不能割舍得彼,只管半閒不界,便是心中顽钝而无义。既断定了只如此做,便看此事如何是太过,如何是不及。做得中正恰好有个节文,无过,无不及,此便是礼。做事既得中,更无些子私意夹杂其閒,便都纯是天理流行,此便是仁。事做成了,从头至尾皆此心真实所为便是信。此是从下说上去。若从上说下来,且如与个宾客相接,初閒才闻之,便自有个恳恻之心,怛然动于中是仁;此心既怛然动于中,便肃然起敬去接见他是礼;既接见毕,便须合作,如何待轻重厚薄处之合宜便是义;或轻或重,或厚或薄,明白一定是智;从首至末皆真实是信。此道理循环无端,若见得熟,则大用小用皆宜,横说竖说皆通。 程子论心譬如谷种,生之性便是仁。此一语说得极亲切,只按此为准去看,更兼所谓仁是性,爱是情。及仁不可训觉,与公而以人体之,故为仁等。数语相参照,体认出来,则主意不差,而仁可得矣。义就心上论,则是心之裁制决断处,宜字乃裁断后事,裁断当理,然后得宜。凡事到面前便须有剖判是可是否。文公谓义之在心如利刃,然物来触之便成两片。若可否都不能剖判,便是此心顽钝无义了。且如有人来邀我同出去,便须能剖判当出不当出,若要出又不要出,于中迟疑不能决断,更何义之有。此等处须是自看得破。如韩文公以行而宜之之谓义,则是就外面说成义外去了。礼者天理之节文,而人事之仪,则朱子以此两句对言之,何也。盖天理只是人事中之理,而具于心者也。天理在中而著见于事,人事在外而根于中,天理其体而人事其用也。仪谓容仪,而形见于外者,有粲然可象底意。与文字相应,则谓法则,准则是个骨子,所以存于中者,乃确然不易底意,与节字相应,文而后仪,节而后则,必有天理之节文,而后有人事之仪则。礼者心之敬,而天理之节文也。心中有个敬,油然自生便是礼。见于应接,便自有个节文,节则无太过,文则无不及。如做事太质无文彩,是失之不及,末节繁文太盛,是流于太过。天理之节文,乃其恰好处便是理。合当如此,更无太过,更无不及,当然而然便即是中。智只是心中一个知觉处,知得是是非非,恁地确定是智。孟子谓知斯二者弗去是也。知是知识,弗去便是确定不易之意。信在性,只是四者都实底道理。及发出来便为忠信之信。由内面有此信,故发出来方有忠信之信。忠信只是一物,而判作二者,便是信之端绪。是就外面应接事物发源处说。
鲁斋许氏曰:五常性也,天命之性,性分,中之所固有。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所行之道也,率性之道职,分之所当为。

五常部艺文

《陈氏五子字说》宋·黄庭坚

陈氏五男子制名,以五行之物始于天一,生水而止于金,盖因天道起于北方而成岁之序,曰崇居中孚宜,又以智、仁、礼、信、义,媲夫而字之。豫章黄庭坚曰:君子之名子也,以德命为义,于此合矣,故为具其说。《易大传》曰:智崇礼卑。崇效天,卑法地。盖周万物而不遗智之德也。欲极高明,故智言崇。孟子曰:居恶在仁是也,路恶在义是也,居仁由义,大人之事备矣。仁固人之安宅,人有不愿居安宅,而中路以托宿者乎。君子居天下之广,居体仁而已矣,故仁言居。周官曰:以天产作阴德,以中礼防之;以地产作阳德,以和乐防之。盖天产精神也,阴德心术也。精神运而心术行焉,无过不及,而一要于中者,礼之节文也,故礼言中。《易》曰:中孚,信及豚鱼。孚者,信之心化也。信不素显,同室致疑,及其孚也,异物敦化,故信言孚。《礼》曰:君子之所谓孝也者,国人皆称愿焉,曰有子如此,可谓孝矣。仁者,仁此者也;义者,宜此者也。盖义者万物之制也。君子务本时,措万物之宜而已矣。故义言宜,虽然之五物者,故参相得也。播五行于四时,其治不同,同归于成岁,仁、义、礼、智、信,虽所从言之异,要于内视反听,克己以归于君子而已矣。今夫水上下与天地流通,周乎万物,智也;天下之至柔,仁也;驰骋天下之至刚,义也;无心于迟速,盈科而后进,信也;善下百谷,故能为百谷王,礼也。今夫仁,微子去之,箕子为之奴,比干谏而死,曲直皆遂焉,木之理也。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金之决也;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火之政也;无欲而好仁,无畏而恶不仁,水之事也;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土之守也。明此二端,三者得矣。一则五,五则一也。然欲求深,则去本远,用意过当则善失真。吾生也有涯,用以随无用之知,智之敝也。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仁之过也。嫂溺不援,礼之弃也;父攘羊而子證之,信之贼也;避兄离母而居于陵,义之罪人也。故太高则不情,太下则易溺。君子所以亹亹焉,为夫节会肯綮,又如此也。天下之道术未有无当于五物,待是而后立者,其惟好学乎。

《召除礼侍上殿奏劄》真德秀

臣闻国于天地必有与立焉,三纲五常是也。夫自高卑奠位而大分已明,帝降之衷,而善性均有。然维持而主张之繄,君师是赖。故圣人者作躬行此道以标的。乎天下君臣之纲,正于上而天下皆知;有敬父子之纲,正于上而天下皆知;有亲夫妇之纲,正于上而天下皆知。有别三者正,而昆弟朋友之伦亦莫不正。凡使生人之类各有宁宇,不相斗暴贼杀者,此唐、虞三代数圣人之功,所以与天地同其大也。夫所谓五常者,亦岂出乎三纲之外哉。父子之恩即所谓仁,君臣之敬即所谓义,夫妇之别即所谓礼。智者知此而已,信者守此而已,未有三纲正而五常或亏,亦未有三纲废而五常独存者。呜呼,是理也。其扶持宇宙之栋干,奠安生民之柱石欤。

《自赞》文天祥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五常部纪事

《续志林》:周穆王时,徐偃王为国务出于仁义,而穆王无道,意不在天下。四方诸侯之争辩者无所质正,咸宾祭于徐焉。或谓楚文王曰:徐偃王好行仁义之道,汉东诸侯三十六国尽服矣。王不伐,楚必事徐。楚遂兴师伐徐,残之。徐偃王将死,曰:吾赖于文德而不明武备,好行仁义之道而不知诈人之心,以至此也。《列子·说符篇》:宋人有好行仁义者,三世不懈。家无故黑牛生白犊,以问孔子。孔子曰:此吉祥也,以荐上帝。居一年,其父无故而盲。其牛又复生白犊,其父又复令其子问孔子。其子曰:前问之而失明,又何问乎。父曰:圣人之言先迕后合。其事未究,姑复问之。其子又复问孔子。孔子曰:吉祥也。复教以祭。其子归致命。其父曰:行孔子之言也。居一年,其子又无故而盲。其后楚攻宋,围其城;民易子而食之,析骸而炊之;丁壮者皆乘城而战,死者大半。此人以父子有疾皆免。及围解而疾俱复。
昔者有昆弟三人,游齐鲁之閒,同师而学,进仁义之道而归。其父曰:仁义之道若何。伯曰:仁义使我爱身而后名。仲曰:仁义使我杀身以成名。叔曰:仁义使我身名并全。彼三术相反,而同出于儒。
《汉书·汲黯传》:武帝时,方招文学儒者,上曰吾欲云云,黯对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上怒,变色而罢朝。公卿皆为黯惧。上退,谓人曰:甚矣,汲黯之戆也。
《后汉书·臧洪传》:曹操围张超,洪将赴难。从袁绍请兵,绍不听,超城遂陷。洪由是怨绍,绍兴兵围之。城陷,命杀洪。洪邑人陈容,在坐,起谓绍曰:仁义岂有常所,蹈之则为君子,背之则为小人。今日宁与臧洪同日死,不与将军同日生。遂复见杀。
《辍耕录》:周景远为南台御史时,分治过浙省。每日与朋友往复。其书吏不乐,似有举刺之意,大书壁上曰:御史某日访某人,某日某人来访御史。忽见呼谓曰:我尝又访某人,汝乃失记,何也。第补书之。因复谓曰:人之所以读书为士君子者,正欲为五常主张也。使我今日谢绝故旧,是为御史而无一常宁,不为御史不可灭人理。吏赧服而退。

五常部杂录

《淮南子·齐俗训》:礼者,所以别尊卑,异贵贱;义者,所以合君臣、父子、兄弟、夫妻、朋友之际也。今世之为礼者,恭敬而忮;为义者,布施而德。君臣以相非,骨肉以生怨,则失礼义之本也。故搆而多责。夫水积则生相食之鱼,土积则生自穴之兽,礼义饰则生伪匿之本。《扬子法言·修身篇》:或问仁、义、礼、智、信之用。曰:仁,宅也。义,路也。礼,服也。智,烛也。信,符也。处宅,由路,正服,明烛,执符,君子不动,动斯得矣。
《论衡·命义篇》:有三性:有正,有随,有遭。正者,禀五常之性也。
《物势篇》:一人之身,含五行之气。故一人之行,有五常之操,五常之道也。
《问孔篇》:有不知之性,何妨为仁之行。五常之道,仁、义、礼、智、信也,五者各别,不相须而成。故有智人,有仁人者,有礼人,有义人者。人有信者,未必智;智者,未必仁;仁者,未必礼;礼者,未必义。
《齐世篇》:上世之人,所怀五常也。下世之人,亦所怀五常也。俱怀五常之道,共禀一气而生,上世何以质朴,下世何以文薄。
《外史·盟会篇》:信则盟必溃弗盟,则无以彰信也。盟以彰信,故溃盟者,春秋恶之,求盟而不直者,春秋耻之,夫求盟者,信诈之机也。
《文中子·王道篇》:董常曰:夫子自秦归晋宅,居汾阳然后三才五常各得其所。
《述史篇》:薛收问仁,子曰:五常之始也。问性,子曰:五常之本也。问道,子曰:五常一也。贾琼曰:子于道有不尽矣乎。子曰:通于三才五常,有不尽者神明殛也。《谭子化书·德化篇》:儒有讲五常之道者,分之为五事,属之为五行,散之为五色,化之为五声,俯之为五岳,仰之为五星,物之为五金,族之为五灵,配之为五味,感之为五情。所以听之者若醯鸡之游太虚,如井蛙之浮沧溟,莫见其鸿濛之涯,莫测其浩渺之程。日暮途远,无不倒行。殊不知五常之道一也,忘其名则得其理,忘其理则得其情。然后牧之以清静,栖之以杳冥,使混我神气,符我心灵。若水投水,不分其清;若火投火,不閒其明。是谓夺五行之英,盗五常之精,聚之则一芥可包,散之则万机齐亨。其用事也如酌醴以投器,其应物也如悬镜以鉴形。于是乎变之为万象,化之为万生,通之为阴阳,虚之为神明。所以运帝王之筹策,代天地之权衡,则仲尼其人也。
《仁化篇》:旷然无为之谓道,道能自守之谓德,德生万物之谓仁,仁救安危之谓义,义有去就之谓礼,礼有变通之谓智,智有诚实之谓信,通而用之之谓圣。道,虚无也,无以自守,故授之以德。德,清静也,无以自用,故授之以仁。仁用而万物生,万物生必有安危,故授之以义。义济安拔危,必有否臧,故授之以礼。礼秉规持范,必有疑滞,故授之以智。智通则多变,故授之以信,信者,成万物之道也。
道德者,天地也。五常者,五行也。仁发生之谓也,故均于木。义,救难之谓也,故均于金。礼,明白之谓也,故均于火。智,变通之谓也,故均于水。信,悫然之谓也,故均于土。仁不足则义济之,金伐木也。义不足则礼济之,火伐金也。礼不足则智济之,水伐火也。智不足则信济之,土伐水也。始则五常相济之业,终则五常相伐之道,斯大化之往也。
夫禽兽之于人也何异。有巢穴之居,有夫妇之配,有父子之性,有死生之情。乌反哺,仁也;隼悯胎,义也;蜂有君,礼也;羊跪乳,智也;雉不再接,信也。孰究其道。万物之中五常百行无所不有也,而教之为网罟,使之务畋渔。且夫焚其巢穴,非仁也;夺其亲爱,非义也;以斯为享,非礼也;教民残暴,非智也;使万物怀疑,非信也。夫膻臭之欲不止,杀害之机不已。羽毛虽无言,必状我为贪狼之与封豕;鳞介虽无知,必名我为长鲸之与巨虺也。胡为自安,焉得不耻。吁。直疑自古无君子。
《俭化篇》:王者皆知御一可以治天下也,而不知孰谓之一。夫万道皆有一:仁亦有一,义亦有一,礼亦有一,智亦有一,信亦有一。一能贯五,五能宗一。能得一者,天下可以治。其道盖简而出自简之,其言非元而入自元之。是故终迷其要,竟惑其妙。所以议守一之道,莫过乎俭;俭之所律,则仁不荡,义不乱,礼不奢,智不变,信不惑。故心有所主,而用有所本,而民有所赖。夫仁不俭,有不仁;义不俭,有不义;礼不俭,有非礼;智不俭,有无智;信不俭,有不信。所以知俭为五常之本,五常为俭之末。夫礼者,益之道也;俭者,损之道也。益者损之旨,损者益之理。礼过则淫,俭过则朴。自古及今,未有亡于俭者也。
《观微子》:圣人有常生之天,众人有不死之天,常生之天全体,不死之天一端。仁、义、礼、智不可胜用,全体之天也。恻、隐、羞、恶、辞让、是非,一端之天也。扩而充之,可保四海。其诏众人之为圣人乎。众人有圣人之望,自孟氏之启入人乎。
或问古之害正道者曰异端。今则无世,曷为不古也。观微子曰:古之害也,以异端殊门而异辨;今之害也,自吾儒同室而罔觉。故一人作之,众人疑之,有道者起而辟之,虽有害焉寡矣。父师开之,子弟习之,有国者举而用之,虽不害焉亦寡矣。曰:敢问其所以害。曰:以似仁义害仁义,不愈于以不仁义害仁义乎。曰:举业业仁义也,奚害焉。曰:非举业之害也,举举业业者之害也。业斯体释,斯举斯用,释斯口耳,身心不相谋,是滋乱尔。吾求见洁己之杨,利物之墨,且不可得,矧敢辟乎。有人于此揭正道之帜,烈声以喻人曰:仁如是义,如是同室之兵,猬集矣于戏,欲为天下罢同室之兵,非圣君贤相,酌古崇正则不可。若夫豪杰之士,其兴罔系于时。
《经世要谈》:元东阳鹿皮子,谓秦汉而下说经,而善者不传,传者多未善。淳熙以来讲说尤与洙泗不类,尝自谓明月之珠,失之二千年乃获之牧竖之手。其言曰:神所知之谓智,知天下殊分之谓礼,知分之宜之谓义,知天地万物一体之谓仁,礼复则和之谓乐。国家天下一枳也,枳一尔而穰十焉,枳有十而一视之。其于人则仁也,发而视之,穰有十。其于人则君臣、父子、长幼之等,刑赏予夺之殊。所谓礼也,视十为十者礼之异,视十为一者仁之同。天下万殊之分,视听言动之,宜所操者,礼之柄耳。鹿皮子却是独到之学。《檐曝偶谈》:东阳陈同甫尝与客言;有一士邻于富家,贫而屡空,每羡其邻之乐旦日,衣冠谒而请焉。富翁告之曰:致富不易也。子归,斋三日而后告子。如言复谒,乃命待于屏閒设高几,纳师资之贽,揖而进曰:大凡致富之道,当先去其五贼。五贼不除,富不可致。请问其目,曰:即所谓仁、义、礼、智、信是也。士胡卢而退。《弇州山人稿》:贾长沙《过秦论》末所云仁义不施,而攻守之势异。为宋儒所笑,不知其原出于丹书也。曰: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百世;以不仁得之以仁,守之其量十世;以不仁得之以不仁,守之必及其世。
《无用閒谈》:兔无脾,故狡而不信。脾属土,五行之土,犹五常之信也。

五常部外编

《庄子·胠箧篇》:妄意室中之藏,圣也;入先,勇也;出后,义也;知可否,知也;分均,仁也。五者不备而能成大盗者,天下未之有也。
《天道篇》:孔子往见老聃,而老聃不许,于是翻十二经以说。老聃中其说,曰:太谩,愿闻其要。孔子曰:要在仁义。老聃曰:请问仁义,人之性邪。孔子曰:然。君子不仁则不成,不义则不生。仁义,真人之性也,又将奚为矣。老聃曰:请问,何谓仁义。孔子曰:中心物恺,兼爱无私,此仁义之情也。老聃曰:意,几乎后言。夫兼爱,不亦迂乎。无私焉,乃私也。夫子若欲使天下无失其牧乎。则天地固有常矣,日月固有明矣,星辰固有列矣,禽兽固有群矣,树木固有立矣。夫子亦放德而行,循道而趋,已至矣;又何偈偈乎揭仁义,若击鼓而求亡子焉。意,夫子乱人之性也。
《天运篇》:仁义,先王之蘧庐也,止可以一宿而不可以久处。觏而多责。古之至人,假道于仁,托宿于义,以游逍遥之墟,食于苟简之田,立于不贷之圃。《知北游篇》:圣人行不言之教。道不可致,德不可至。仁可为也,义可亏也,礼相伪也。故曰: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失仁而后义,失义而后礼。礼者,道之华而乱之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