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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百八十二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四百八十二卷目录

 集部汇考十六
  宋马端临文献通考四〈别集三宋二〉

经籍典第四百八十二卷

集部汇考十六

宋马端临文献通考四

别集三〈宋二〉

《宋元宪集》四十四卷〈一作湜中集二十卷〉
晁氏曰:宋朝宋庠,字公序,开封雍丘人。天圣中擢进士第一,入翰林为学士。皇祐元年,拜相。嘉祐中,复为枢密使,封莒国公。以司空致仕,初名郊,字伯庠,御史言其姓符国,号名应郊天,乃改今名。遗命子孙不得以其文集流传。

《宋景文集》一百五十卷
晁氏曰:宋朝宋祁,字子京。与其兄郊同举进士,奏名第一,章献以为弟不可先,兄乃擢郊第一,而以祁为第十。当是时,兄弟俱以词赋妙天下,号大小宋。累迁知制诰,除翰林学士,承旨以文章擅名一时,终不至大用,众颇惜之。张方平为之请谥景文祁通小学,故其文多奇字。苏子瞻常谓其渊源皆有考,奇崄或难句。世以为知言。著有出麾小集西州猥稿之类,合并而为一。
陈氏曰:景文清约庄重,不逮其兄,以此不至公辅。所撰《唐书列传》不称良史。景文笔记:余于为文似蘧瑗,年五十,知四十九年非,余年六十,始知五十九年非,其庶几至于道乎?每见旧所作文章,憎之必欲烧弃。梅尧臣喜曰:公之文进矣。景文未第时,为学于永阳僧舍,或问曰:君好读何书?答曰:予最好大诰。故景文为文谨严,至修《唐书》,其言艰,其思苦,盖亦有所自欤。

庞相国《清风集》十卷
丞相庞籍撰。司马温公序,略曰:公之勋业治行,范景仁所为《清风集》,叙言之详矣。公性喜诗,虽相府机务之繁,边庭军旅之急,未尝一日置不为。凡所以怡神养志,及逢时值事,一寓之于诗。其高深闳远之趣,固非庸浅所可及。至于用事精当,偶对的切,虽古人能者,殆无以过。及疾,亟光时为谏官,有《谒禁走手启参候公犹录》诗十馀篇相示,手注其后曰:欲令吾弟知老夫病中尚有此意思耳。字已惨淡难识。后数日而薨。向者嗣子某字懋贤,已集其文为五十卷,既而以文字之多,惧世人传者不能广也,又选诗之尤善者,凡千篇,为十卷,命曰《清风集》,刻板摹之,命光断叙其事。

《田公金岩集》两卷
晁氏曰:皇朝田况,字元均,尝登学究进士贤良科,终尚书左丞,尝知成都,听断之明,以比张乖崖。

何圣从《庐江文集》二十卷,《刀笔》五卷,《奏议》二十卷
晁氏曰:宋朝何郯,字圣从,成都人。仁庙朝为御史谏官,擢天章阁待制。熙宁中,以尚书右丞致仕,历汉、梓、永兴、河南四帅守。天资好学,殆废寝食,为诗章,简重淳淡,有孟东野之风。其仕台谏时,知无不言,颇有直声。鲜于子骏志其,墓集有李邦直序。

《杨乐道集》二十卷
龙图阁学士知谏院杨畋乐道撰。王介甫序,略曰:公所为文,庄厉谨洁,类其为人,而尤好为诗,其词平易不迫,而自能道其意,读其书咏其诗,视其平生之大节如此,所谓善人之好学,而能言者也。

《安阳集》五十卷
陈氏曰:丞相魏国公忠献公安阳韩琦稚圭撰。

富文忠《劄子集》六卷,《奏议》十二卷,《安边策》 卷
晁氏曰:宋朝富弼,字彦国,河南人。天圣八年中制科。至和二年,召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元丰中卒,年八十,谥文忠。其为文章辩而不华,质而不俚。晁以道为之序,其略曰:人孰不仰公,使虏之功,上乃拜公枢密副使,而公力辞。至和之末,请立皇嗣之功,人或未闻。公于褒进司徒,则一命而不避,公闻人语及北事,便变色,若不欲闻者。至青州救灾之功,平居喜为人道之。石介尝以夔契方公矣,而严事王沂公荐士,后至将相者多矣。而最喜刘概数事,皆世所罕知者。又曰:公于仁宗时,言犹雨露也。英宗时。言犹海潮也。神宗时。言犹凤鸣也。

《文潞公集》四十卷,《补遗》一卷
陈氏曰:丞相介休文彦博宽夫撰。
石林叶氏序,略曰:公平生所为文章,上自朝廷典册,至于章奏议论,下及词赋歌诗,闲适之辞,世犹
未尽见。兵兴以来,故家大族多奔走迁移,于是公之集藏于家者,散亡无馀。其少子维申稍讨求追辑,犹得二百八十六篇,以类编,次为略集二十卷,而属某为序。噫!公之所谓文者,远矣!重德伟度,足以镇服四夷;精识远虑,足以错综万务;博闻强识,足以贯通九流;谠论嘉言,足以弼成百度。世之区区事其语言,以一艺自名者,未足以论公也。公未尝有意于为文,而因事辄见,操笔立成,简质重厚,经纬错出,譬之贲鼓镛钟,音节疏缓,杂然并奏于堂上,不害其与嘒嘒箫韶舞百兽而谐八音也。昔韩愈论于頔之文,曰:变化若雷霆,浩汗若江河。正声谐韶濩,劲气沮金石。頔何足以当之其公之谓欤?

《武溪集》二十卷
陈氏曰:集贤院学士襄公曲江余靖安道撰。

《徂徕集》二十卷
晁氏曰:石介字守道,兖州奉符人。天圣八年登进士,第迁直集贤院,笃学有大志,尝谓时无不可为,不在其位,则行其言。虽获祸至死,不悔其为文章。陈古今治乱成败,以指切当时,无所忌讳。作《庆历圣德诗》,分别邪正,专斥夏竦。其后守道死,竦因诬以北走契丹,请剖棺验视云。
陈氏曰:集中《南京夏尚书启》《夫子庙上梁文》皆为夏竦作介,所谓大奸之去,如距斯脱者,岂当时竦之奸邪犹未著耶?陆子遹刻于新定,述其父放翁之言,曰:老苏之文不能及,然世自有公论,欧公所以重介者,非缘其文也。
竹溪林氏曰:石徂徕之文多方少圆,却略有典则。

《沧浪集》十五卷
晁氏曰:苏舜钦,字子美,易简之孙,杜祁公衍之婿也。景祐中进士,累迁集贤校理监,进奏院坐用,故纸钱会客,除名。慷慨有大志,好古工文章,及废,居苏州,买水石,作《沧浪亭》,益读书,发其愤懑于歌诗。其体豪放,往往惊人。又喜草书,酣醉落笔,争为人所传玩。
陈氏曰:子美既废逐,尝答韩持国书,具见其意趣。本传载之,欧公序言。同时得罪者,未几复显用,而子美独先没,可恨也。
欧阳氏序曰:斯文金玉也,弃掷埋没粪土不能销蚀。其见遗于一时,必有收而宝之于后世者,虽其埋没,而未出其精气光怪,已能常自发见,而物亦不能掩也。故方其摈斥摧挫,流离穷厄之时,文章已自行于天下。虽其怨家雠人,及尝能出力而挤之死者,至其文章,则不能少毁而掩蔽之也。凡人之情,忽近而贵远。子美屈于今世,犹若此,其伸于后世,宜何如也?公其可无恨。予尝考前世文章政理之盛衰,而怪唐太宗致治,几乎三王之盛,而文章不能革五代之馀习。后百有馀年,韩李之徒出,然后元和之文始复。于古唐衰兵乱又百馀年,而圣宋兴,天下一定,晏然无事。又几百年,而古文始盛于今。自古治时少而乱时多,幸时治矣,文章或不能纯粹,或迟久而不相及,何其难之若是欤?岂非难得其人欤?苟一有其人,又幸而及出于治世,世其可不为之贵重,而爱惜之欤?嗟吾子美,以一酒食之过,至废为民,而流落以死。此其可以叹息流涕,而为当世仁人君子之职位,宜与国家乐育贤才者惜也。子美之齿少于予,而予学古文反在其后。天圣之间,予举进士,于有司见时,学者务以言语声偶擿裂,号为时文,以相誇尚。而子美独与其兄才翁及穆参军伯长作为古歌诗杂文,时人颇共非笑之,而子美不顾也。其后天子患时文之弊,下诏书讽勉学者以近古,由是其风渐息,而学者稍趍古焉。独子美为于举世不为之时,其始终自守,不牵世俗趋舍,可谓特立之士也。子美官至大理评事集贤校理而废,后为湖州长史以卒,享年四十有一,其状貌奇伟,望之昂然,而即之温然,久而愈可爱慕。其才虽高,而人亦不甚嫉忌,其击而去之者,意不在子美也。
后村刘氏曰:苏子美歌行雄放,于圣俞轩昂不羁,如其为人及蟠屈,为吴体则极平夷妥帖,绝句云:别院深深夏箪清,石榴开遍透帘明。树阴满地日卓午,梦觉流莺时一声。又云:春阴垂野草青青,时有幽花一树明。晚泊孤舟古祠下,满川风雨看潮生。极似韦苏州。《垂虹亭观中秋月》云:佛氏解为银色界,仙家多住玉华宫。极工,而世惟咏其上一联金鉼彩虹之句,何也?山蝉带响穿疏,户野蔓蟠青入破窗。亦佳句。

梅圣俞《宛陵集》六十卷,《外集》十卷
晁氏曰:梅尧臣,字圣俞,宛陵人。少以荫补吏,累举进士,辄抑于有司。幼习为诗,出语已惊人。既长,学六经仁义之说,其为文章古简纯粹,然最乐为诗。
欧阳永叔与之友善,其意如韩愈之待郊岛云。陈氏曰:凡五十九卷为诗,它文赋才一卷而已。谢景初所集,欧阳公为之序。外集者,吴郡宋绩臣所序,谓皆前集所不载。今考之,首卷诸赋已载前集矣。不可晓也。圣俞为诗古淡深远,有盛名于一时。近世少有喜者,或加訾毁,惟陆务观重之,此可为知者道也。自世竞宗江西已,看不入眼,况晚唐卑格方锢之时乎?杜少陵犹敢窃议妄论,其于宛陵何有?
欧阳氏序,略曰:圣俞文章简古纯粹,不求苟说于世。世之人徒知其诗而已,然时无贤愚,语诗者,必求之圣俞,圣俞亦自以其不得志者乐于诗而发之,故其平生所作,于诗尤多,世既知之矣。而未有荐于上者。昔王文康公尝见而叹曰:二百年无此作者。虽知之深,亦不果荐也。若使其幸得用于朝廷,作为雅颂,以歌咏大宋之功德,荐之清庙而追商周鲁颂之作者,岂不伟欤?奈何使其老不得志,而为穷者之诗,乃徒发于虫鱼物类,羁愁感叹之言,世徒善其工,不知其穷之久,而将老也,可不惜哉!圣俞诗既多,不自收拾,其妻之兄子谢景初惧其多而易失也,取其自洛阳至于吴兴已来所作,次为十卷。予尝嗜圣俞诗,而患不能尽得之,遽喜谢氏之能类次也,辄序而藏之。其后十五年,圣俞以疾卒于京师。余既哭而铭之,因索于其家,得其遗稿千馀篇,并旧所藏,掇其尤者,六百七十七篇,为一十五卷。
《诗话》曰:子美笔力豪隽,以超迈横绝为奇;圣俞覃思精微,以深远闲淡为意。各极其长,虽善论者,不能优劣也。余尝于水谷夜行,诗略道其一二云。子美气尤雄万窍号一噫,有时事颠狂醉,墨洒滂沛,譬如千里马已发,不可杀盈,前尽珠玑,一一难拣汰。梅翁事亲切石,齿激寒濑,作诗三十年,视我犹后辈,文辞愈清新,心意虽老,大有如妖韶女,老自有馀态,近诗尤古,硬咀嚼苦难,嘬又如食橄榄,真味久愈在。苏豪以气轹举世,徒惊骇梅穷,我独知古货今难卖,语虽非工,谓粗得髣髴,然不能优劣之也。
《渔隐丛话》:圣俞诗工于平淡,自成一家。如东溪云野凫,眠岸有闲意。老树著花无,丑枝山行云。人家在何处,云外一声鸡。春阴云鸠鸣,桑叶吐村暗。杏花残杜鹃,云月树啼方急,山房人未眠。似此等句,须细咏之,方见其用意也。
张浮休评圣俞诗如深山道人,草衣菌茹,土形木质,虽王公大人见之,不觉屈膝。
许彦周《诗话》:圣俞诗句之精,鍊如焚香露莲泣,闻磬清鸥迈。之类,宜乎为欧公所称。其它古体,如朱弦疏越,一唱三叹读。者,当以意求之。
后村刘氏曰:欧公诗如昌黎。不当以诗论本朝,诗惟宛陵为开山祖师,宛陵出,然后桑濮之哇淫稍息,风雅之气脉复续,其功不在欧尹下。世之学梅诗者,率以为淡,集中如葑上春田阔,芦中走吏参。海货通闾市,渔歌入县楼。白水照茆屋,清风生稻花。霜落熊升树,林空鹿饮溪。河汉微分练,星辰淡布萤。每令夫结友,不为子求郎。山形无地接,寺界与波分。山风来虎啸,江雨过龙腥。之类,殊不草草,盖逐字逐句锱铢而较者,决不足为大家数,而前辈号大家数者,亦未尝不留意于句律也。

《尹师鲁集》二十卷
晁氏曰:尹洙,字师鲁,河南人。天圣中进士,以荐为馆阁校勘,累迁右司谏,知渭州,兼镇泾源路经略公事,争城永洛事,为董士廉所讼,遣御史就鞫,不能得其罪,犹贬筠州监酒。师鲁内刚而外和,与人言,必极辩其是非。如前世治乱沿革之变,靡不该
博人有疑,不能通为指画讲说,皆释然自得,尤长于春秋文章,自唐末卑弱柳开始为古文。天圣初,与穆修大振起之。
陈氏曰:其父仲宣明经入仕,父子皆欧阳公志其墓。洙与穆伯长同为古文,范文正公为作集序。欧阳公亦称其文简而有法。以刚直数忤时,卒以贬死,死时精明不乱,有过人者。
石林叶氏曰:尹师鲁不长于诗,亦自以为无益而废事故。方洛中,欧阳文忠公与梅圣俞锐意作诗,时独不作。余平生仅见其三五篇而已。吴下施昌言家子弟有其和昌言一绝,云千里观风使节来,百城舒惨系行台。威严少霁犹知幸,谁信芳尊尽日开。气格终自不凡。
竹溪林氏曰:本朝古文自尹穆始倡为之,然二公去华就实,可谓近古而未尽变化之妙。所以欧公谓老泉曰:于文得尹师鲁、孙明复,而意犹不足。此语见子由作公墓碑。

书判一卷
陈氏曰:尹洙撰。天圣二年进士,后以安德军节推试书判拔萃。科中之前十道,是程文馀当为拟卷。本朝惟余安道亦中是科,集中有判词二卷,文鉴亦载一二,又有王回判二道,而回不以此科进,馀未有闻。

《尹子渐集》六卷
陈氏曰:太常博士知怀州河南尹源子渐撰。师鲁之兄,焞彦明其孙也。

《六一居士集》一百五十二卷,《附录》四卷,《年谱》一卷
晁氏曰:欧阳修,字求叔,吉州人。举进士,累迁知制诰。夏竦以永叔党于杜韩、范富,因以外甥张氏事污之下开封府,治之无状,坐用张氏。奁中物市田,出知滁州,召入修唐书,为翰林学士。未几,参知政事,蒋之奇言其帷薄事,连其子妇吴氏,诏诘之奇,辞穷,坐贬。年六十,乞致仕,卒,谥文忠。博极群书,好学不倦,尤以奖进天下士为己任。延誉慰藉,极其力而后已,于经术治,其大指不求异于诸儒,与尹洙皆为古学,遂为天下宗匠。苏明允以其文词令雍容似李翱,切近适当似陆贽,而其才亦似过此两人。至其作《唐书·五代史》,不愧班固、刘向也。独议濮邸事议者,不以为是。
陈氏曰:本朝初为古文者,柳开、穆修,其后有二尹、二苏兄弟。欧公本以词赋擅名场屋,既得韩文,刻意为之,虽皆在诸公后,而独出其上,遂为一代文宗。其集遍行海内,而无善本,周益公解相印归用诸本,编校定为此本,且为之年谱,曰《居士集外集》。而下至于书简集凡十,名刊之家塾,其子纶又以所得欧阳氏传家本,乃公之子棐叔弼所编次者。属益公旧客曾三异校正,益完善,无遗恨矣。《居士集》欧公手所定也。
东坡苏氏集序,略曰:自汉以来,道术不出于孔氏,而乱天下者,多矣。晋以老庄亡,梁以佛亡,莫或正之。五百馀年而后得韩愈学者,以愈配孟子,盖庶几焉。愈之后三百馀年,而后得欧阳子,其学推韩愈、孟子,以达孔氏著礼乐仁义之实,以合于大道,其言简而明,信而通,引物连类,折之于至理,以服人心,故天下翕然师尊之。自欧阳子之存,世之不说者,哗而攻之,能折困其身,而不能屈其言。士无贤不肖不谋而同曰:欧阳子,今之韩愈也。宋兴七十馀年,民不知兵,富而教之,至天圣景祐极矣。而斯文终有愧于古,士亦因陋守旧,论卑而气弱。自欧阳子出,天下争自濯磨以通经学,古为高以救时行道,为贤以犯颜纳说为忠,长育成就。至嘉祐末,号称多士。欧阳子之功为多,呜呼!此岂人力也哉!非天其孰能使之?欧阳子没,十有馀年,士始为新学,以佛老之似乱周孔之实,识者忧之,赖今天子明圣,诏修取士法,风厉学者,专治孔氏,黜异端,然后风俗一变,考论师友渊源,所自复知诵习欧阳子之书。予得其诗文七百六十六篇于其子棐,乃次而论之,曰:欧阳子论大道似韩愈,论事似陆贽,记事似司马迁,诗赋似李白,此非余言也,天下之言也。
石林叶氏曰:欧阳文忠公晚年取平生所为文自编次,今所谓《居士集》者,往往一篇至数十过,有累日去取不能决者。一夕大寒,烛下至夜分,薛夫人从旁语曰:寒甚,当早睡。胡不自爱自力,此己所作,安用再三阅?宁畏先生嗔耶?公徐笑曰:吾正畏先生嗔耳。
又曰:欧公诗始矫昆体,专以气格为主,故其诗多平易疏畅,律诗意所到处,虽语有不伦,亦不复问,而学之者往往失于快直,倾囷倒廪,无复馀地。然公诗好处,岂专在此?如《崇徽公主手痕诗》:玉颜自昔为身累,肉食何人与国谋。此是两段大议论,抑扬曲折,发见于七字之中,婉丽雄胜,字字不失,相对虽昆体之工者,亦未易,此意所会处,如是乃为至到。
张浮休《评欧阳永叔诗》:如春服乍成,渌酒既酾,登山临水,竟日忘归。
《朱子语录》:韩退之及欧苏诸公议论不过是主于词,少间却是边头带得说些道理,其本意终自可见;欧公文章及二苏文好处只是平易说道理,初不曾使差异底字,换却寻常底字,欧阳公文字敷腴温润。
竹溪林氏曰:欧曾老苏东坡所以绝出于唐以后者,以其辞必己出不蹈袭前人,而又自然也。蹈袭者,非剽窃言语,但体制相似,笔力相类皆是也。

《仲朴翁文集》十二卷
尚书屯田员外郎仲讷朴翁撰。欧阳公序,略曰:君生于有宋百年全盛之际,儒学文章得用之时,宜其驰骋上下,发挥其所畜,振耀于当世,而独韬藏抑郁,久伏而不显者,盖其不苟屈以合世故,世亦
莫之知也。岂非知命之君子欤?余谓君非徒知命而不苟屈,亦自负其所有者,谓虽抑于一时,必将伸于后世,而不可掩也。君之既没,富春、孙莘老状其行以告于史,临川王介甫铭之石以藏诸幽,而余又序其集以行于世,然则君之不苟屈于一时,而有待于后世者,其不在吾三人者耶。

《江邻几文集》二十卷
刑部郎中修起居注江休复邻几撰。欧阳公序,略曰:邻几毅然仁厚君子也。虽知名于时,仕宦久而不进,晚而朝廷方将用之,未及而卒。其学问通博,文词雅正,深粹而议论多所发明,诗尤清淡闲肆,可喜其文已行于世矣,固不待余言为重轻也。

陆子履《寓山集》十二卷
集贤修撰。洛阳陆经子履撰。周平园序,略曰:公与欧阳文忠公周旋馆阁,诗文往复,相与至厚,惜仕不偶,陷于明党,屡起屡仆,晚遇裕陵,方向于用,则已老矣。予尝谓尹师鲁、苏子美、江陵几、梅圣俞、丁元珍皆著美名,负屈称,与子履大略相似。彼五贤者,得文忠铭其藏,序其文姓名,铿轰炳耀至今,荡人耳目。独公以死后不得与于斯文,或者遂谓公生既不遇,其殁又重不幸也。予曰:不然。公当古文复兴时,文忠实与为友,其出倅宿州,送以诗曰:子履自少声名,驰落笔文章。天下知开怀,吐胸不自疑。世路迫窄多,阱机鬓毛零落。风霜摧十年,江湖千首诗。又曰:一自苏梅闭九泉,始开东颖播新篇。暮年酬唱尤多有,怕逢诗敌力难当。及敢期隹句,报琅玕之句,则是公之生也,已为文忠所称道,如此,尚何待于身后,其垂名不朽,亦岂下于五贤哉?予故表而出之云。

《薛简肃公文集》四十卷
参知政事薛奎宿艺撰。欧阳公序,略曰:公绛州正平人,自少以文行推于乡里,既举进士,献其文百轴于有司,由是名动京师。平生所为文至八百馀篇,何其盛哉!公之事业显矣!其为文章,气质纯深而劲正,盖发于其志,如其为人云。

《刘公是集》七十五卷
晁氏曰:刘敞,字原父,袁州人。庆历中举进士,廷试第一,累迁知制诰,出知永兴。为人明白俊伟,自六经百氏,下至传记,无所不通。为文章尤敏赡,好摹仿古语句度,在西掖时,尝食顷草九制,各得其体。英宗尝语及原父韩魏公,对以有文学,欧阳公曰:其文章未佳,特博学可称耳。
《公是刘氏文集后序》曰:古今之文人多矣,其能道胸中之蕴积,畅物理之有无,合众美以为己用,超伦类而独得使其语,言如其心,其驰聘极所欲瑰伟奇正,放肆自恣,非夫豪杰之士,不能至是。故自申韩、管商、慎墨、屈原之论其道,未必皆是,而其书传焉。虽然犹之贵文也,若夫原性命之统,贯诚明之本,考百子之杂博,判其真伪,虽至于六经,可折衷也。极帝王之治奉事,有功虽在于今日,可按行也,是好古博雅之士,所以贵乎学圣人而得其道真者。呜呼!先生之文,优出于前人者,在是矣。传曰:情深而文明,气盛而化神。惟深故能通天下之志,以极万物之理,则文有不明者乎?盛如《四时煦育赋》予雕刻众形,萌芽夭条,无有不备,是之谓神。故古今之士,智有所不周文,有所不明由,其情之蹇浅也。知其一不知其二,善于此不善于彼,由其气窳而化狭也。呜呼!先生可谓备矣!
石林叶氏曰:庆历后,欧阳文忠公以文章擅天下,世莫敢抗衡者。刘原父虽出其后,以博学通经自许,文忠亦以是推之。作《五代史》《新唐书》,凡例多问春秋于原父《书梁入阁事》之类,原父即为剖析,辞辩风生。文忠论春秋,多取平易。原父每深言经旨,文忠有不同原父,间以谑语酬之,文忠久或不能平,复忤韩魏公,终不得为翰林学士。将死,戒其子弟毋得遽出其文集,后百年世好定当有知我者。故贡父次其集藏之,不肯出。私谥曰:公是先生,贡父,平生亦好谐谑,慢侮公卿,与荆公素厚,坐是相失,及死,弟子私谥。公非先生。朱子语录曰:刘原父才思极多,涌将出来,每作文多法古,绝相似,有几件文字学《礼记》《春秋》,说学公谷文胜贡父、刘侍。读气平文缓,乃是经术中来,比之苏公,诚有高古之趣。但亦觉词多理寡,苦无甚发明。
竹溪林氏曰:刘原父于诸经错综贯穿,自得于心,不肯下荆公,荆公实畏之。尚书义更定武成先后,脱简皆从原父。

《刘公非集》六十卷
陈氏曰:中书舍人刘攽贡父撰。号公非先生。敞兄弟俊敏博洽,同登庆历六年进士第,敞本冠首,以内兄王尧臣为编排,官引嫌,遂得第二。仕早贵而不永,年才五十,攽历州县,二十年,晚乃游馆学。元
祐中,始掌外制。敞子奉、世仲冯亦有名,官至执政,世称三刘。
《朱子语录》曰:刘贡父文字工于摹,仿学公羊、仪礼。

孙明复睢《阳子集》十卷
晁氏曰:孙复字明复,晋州人,居泰山。深于春秋,自石介以次,皆师事之。年四十未娶,李丞相迪以其弟子妻之。庆历中,范文正公、富郑公言之于朝,除国子监直讲,尝对迩英阁说诗,上欲以为侍讲,杨安国沮之,而寝。

李泰伯《退居类稿》十二卷,《续稿》八卷,《常语》三卷周礼《致太平论》十卷,《后集》六卷
陈氏曰:太学说书南城李觏泰伯撰。其自序曰:天将寿我欤?所为固未足也,不然斯亦足以藉手见古人矣?《类稿》庆历所录,《续稿》皇祐所录,《后集》则门人傅。野编泰伯不喜孟子,常语专辩之。
《未子语录》曰:李泰伯文实得之经中,虽浅然皆自大处起议论,首卷《潜书民》言好如《古潜夫论》之类。《周礼论》好如宰相掌人,主饮食男女事,某意如此,今其论皆然,文字气象大段好,甚使人爱之,亦可见其时节方兴如此。老苏父子自史中《战国策》得之,故皆自小处起议论。欧公喜之,《李不软帖》不为所喜。

《少微集》三十卷
陈氏曰:职方员外郎会稽齐唐祖之撰。齐浣之后,天圣八年进士,两应制科皆为首选,以切直报罢,居鉴湖东北去城五里,名其山曰少微。其集顾临为之序。

《乐全先生集》四十卷
陈氏曰:参政文定公南郡张方平安道撰。初举茂材异等,再举贤良方正,皆中其科。识略过人,知苏洵父子于布衣,恶王安石于考试。进士之日,皆人所不能。及寿八十五,薨于元祐中,于当时最为耆德,然颇不为司马公所喜。
东坡苏氏文集序曰:孔北海志大而论高,功烈不见于世,然英伟豪杰之气,自为一时所宗。其《论盛孝章郗鸿豫书》慨然有烈丈夫之风。诸葛孔明不以文章自名,而开物成务之姿,综练名实之意,自见于言语,至《出师表》简而尽直,而不肆,大哉言乎!与《伊训说命》相表里,非秦汉以来,以事君为说者,所能至也。常恨二人之文不见其全,今吾乐全先生张公安道,其庶几乎!呜呼!士不以天下之重自任,久矣!言语非不工也,政事文学非不敏且博也,然至于临大事,鲜不忘其故失其守者,其器小也。公为布衣,则颀然已有公辅之望,自少出仕,至老而归,未尝以言徇物,以色假人,虽对人主,必同而后言,毁誉不动,得丧若一真,孔子所谓大臣以道事君者。世远道散,虽志士仁人或少贬以求用,公独以迈往之气,行正大之言,用之则行,舍之则藏,上不求合于人主,故虽贵而不用,用而不尽。下不求合于士大夫,故悦公者寡,不悦者众。然至言天下伟人,则必以公为首。公尽性知命,体乎自然,而行乎不得已,非蕲以文字名世者也。然自庆历以来,讫元丰四十馀年,所以人主论天下事,见于章疏者多矣。或用或不用,而皆本于礼义,合于人情,是非有考于前,而成败有验于后。及其他诗文,皆清远雄丽,读者可以想见其为人信乎。其有似于孔北海、诸葛孔明也。昔曾鲁公尝为轼言,公在人主前论大事,他人终日反复不能尽者,公必数言而决,粲然成章,皆可书而诵也。言虽不尽用,然庆历以来名臣,为人主所敬,莫如公者。

《胡文恭公集》七十卷
陈氏曰:枢密副使文恭公晋陵胡宿武平撰。晋陵之胡,自文恭始大,其犹子宗愈,仍执政子孙为侍从九卿者,以十数绍兴,世将承,公亦其后,至今为名族。

《蔡君谟集》十七卷
晁氏曰:蔡襄君谟,兴化人。天圣中举进士,在庆历四谏官选中,累迁至翰林学士,权三司使,尝知福、泉、杭三州。文章清遒、粹美,工书,为宋朝第一。陈氏曰:集三十六卷,近世始刻于泉州,王十朋龟龄为序。余尝宦莆至其居,去城三里,荔子号玉堂红者,正在其处矮屋,欲压头,犹是当时旧物。欧公所撰墓志石立堂下,真迹及诸公书帖多有存者。京卞同郡晚出欲自附于名阀,自称为族弟本传云尔。襄孙佃唱名第一,京时当国以族孙引嫌,降第二,佃终身恨之。

郑毅夫《郧溪集》五十卷
晁氏曰:郑獬,字毅夫,安州人。少俊异,为诗赋,有声。廷试第一,累迁知制诰,入翰林学士。王安石不悦之乘宰相,在告,除獬知杭州。为文有豪气,峭整无长语,与滕达道少相善,并嗜酒,落魄无检操。人目
之为滕屠郑沽云。
陈氏曰:皇祐五年进士,首选坐知开封府,不肯用。按问新法,为王安石所恶,而出廷试。《圜丘象天赋》时獬与滕甫俱有场屋声。《甫赋首》曰:大礼必简,圜丘自然。自谓人莫能及。《獬赋》但倒一字,曰:礼大必简,丘圜自然。甫闻之,大服,果居其次云。

曾子固《南丰类稿》五十卷
晁氏曰:曾巩,字子固,南丰人。元丰中为中书舍人卒。子固师事欧阳永叔,早以文章名天下,壮年其文剽鸷奔放,雄浑瑰伟,其自负,要自刘向,藐视韩愈以下也。晚年始在掖垣属新官制,方除目填委,占纸肆书,初若不经意,及属草授吏,所以本法意。原职守为之训敕者,人人不同。赡裕雅重自成一家。欧公门下士多为世显人议者,独以子固为得其传。犹学浮屠者所谓嫡嗣云。
陈氏曰:王震为之序,《年谱》朱熹所辑也。按:韩持国为神道碑,称类稿五十卷,续四十卷,外集十卷。本传同之。及朱公为谱时,类稿之外,但有别集六卷,以为散逸者五十卷,而别集所传其什一也。开禧乙丑,建昌守赵汝砺丞陈东得于其族孙潍者,校而刊之,因碑传之。旧定著为四十卷,然所谓外集者,又知何当?则四十卷,亦未必合其旧也。
朱子语录曰:南丰文字确实,他初亦只是学为文,却因学文渐见些子道理,故文字依傍道理,不为空言。只是关键紧要处也,说得宽缓不分明,缘他见处不彻,本无根本工夫,所以如此。但比之东坡,则又较质而近理,东坡则华艳处多。

《曾子开曲阜集》四十卷,《奏议》十二卷,《西掖集》十二卷,《内制》五十卷,《外制》三十卷
晁氏曰:曾肇,字子开,子固之弟也。登进士第,元祐中为中书舍人,元符末再入西掖,遂为翰林学士。前后历陈、颍、宋、泰、海、和、金陵、真、定九郡帅守坐,兄子宣贬,亦以散官汀州,安置崇宁,末移台州,居京口,而终封曲阜侯。
陈氏曰:肇元祐中为西掖,元符中再入,故别名《庚辰外制集》。肇制诰,温润典雅,其草见,初拜相制,汪玉山称之,以为得命,次相之体。

苏明允《嘉祐集》十五卷
晁氏曰:苏洵,字明允,眉山人。至和中欧阳永叔得《明允书》二十二篇,大爱其文辞,以为贾谊、刘向不过也。以书献,除校书郎,与姚子张同编太常,因革礼百卷,书方成而卒。治平史臣谓永叔所献明允之文甚美,大抵兵谋、权利、机变之言也。
陈氏曰:洵初入京师,益帅张文定荐之,欧阳公世皆知之,而有雷简夫者,为雄州,以书荐之,张欧及韩魏公尤力张之,知洵由简夫,世罕知之,雷之书文,亦慨慷伟丽可喜。
南丰曾氏哀词曰:明允始举进士,又举茂材异等,皆不中。归焚所为文,闭户读书五六年,所有既富矣。乃始复为文,盖少或百字,多至千言,其指事析理,引物托谕,侈能尽之约,远能见之近,大能使之微,小能使之著,烦能不乱,肆能不流,其雄壮俊伟,若决江河而下也,其辉光明白,若引星辰而上也。《朱子语录》曰:老苏文雄浑,其父子为文,自史中《战国策》得之,皆自小处起议论。
看老苏《六经论》,则是圣人全是以术欺天下。老苏门只就孟子,学作文不理会他道理,然其文亦实是好。

苏子瞻《东坡前集》四十卷,《后集》二十卷,《奏议》十五卷,《内制》十卷,《外集》三卷,《和陶集》四卷,《应诏集》十卷
晁氏曰:苏轼子瞻,洵之长子也。轼生十年,其母授以书,闻古今成败,辄能语其要。比冠,学通经史,属文日数千言。嘉祐中,欧阳永叔考试,礼部进士梅圣俞与其事,得其《论刑赏》以示永叔,至惊喜,以为异人,欲以冠多士,疑曾子固所为,乃寘之第二。轼后以书谢,永叔见之,语客曰:老夫当避此人,放出一头地。又以直言荐之,答策入上等。英宗在藩邸,闻其名,欲以唐故事召入翰林宰相,不可,知湖州,以表谢上。言事者摘其语,以为谤,遣官,逮赴御史台。初子瞻当王安石纷更法度之际,见其事不便于民,则赋诗以讽焉。言者从而挤陷,欲寘之死,神宗薄其过,责置黄州。温公相哲宗,累擢中书舍人,除翰林学士,承旨绍圣中,坐草《责吕惠卿制直书》,其罪诬以讪谤,安置惠州,徙昌化。元符初,北还,卒于常州。初好陆贽、贾谊书论,古今治乱不为空言。既谪黄州,杜门深居,驰骋翰墨,其文一变,平生遇事所为诗骚铭记,书叙论撰,率皆过人。晚喜陶渊明诗,和之几遍。为人英辩奇伟,于书无所不通,所作文章才落笔,四海已皆传诵。下至闾阎田里,外至四裔,莫不知名。门下宾客,亦皆一世豪杰。其盛本朝所未有也。立朝知无不为世称,其忠义尝自
比范滂孔融,议者不以为过。在黄州日,自号东坡居士,世因不呼其名,止目之为东坡云。
陈氏曰:杭蜀本同,但杭本无《应诏集》
《朱子语录》:东坡文字明快,但伤于巧,议论有不正当处。后来到中原,见欧公诸人了,文字方放平。大抵已前文字却平正,亦不会大段巧说。自三苏文出学者,始日趋于巧。坡文雄健有馀,只下字亦不帖实处。东坡文只是大势好,不可逐一字去检点。东坡善议论,有气节,其文字晚年不衰,盖是夹杂些佛老,添得又热闹也。

《苏子由栾城集前集》五十卷,《后集》二十四卷,《第三集》十卷,《应诏集》二十卷
晁氏曰:苏辙子由,洵之次子也。年十九中进士第,二十举直言。因所问极言得失策入,或欲黜之,仁宗不许,擢商州,推官,以兄得罪从,坐谪筠州监酒。宣仁临朝,相温公擢中书舍人,代子瞻为翰林学士,未几拜尚书左丞。绍圣初,谪置雷州。后北还。凡居雷循七年,居许十六年,杜门理旧学,于是诗《春秋》、传《老子》、解古史,书皆成,自谓得圣贤遗意。陈氏曰:栾城真定府县也,苏氏望赵郡栾城,元魏时属赵郡故云。晚居颍滨,自号颍滨遗老。故集或名。
东坡苏氏曰:子由之文实胜仆,而世多不知,乃以为不如。其为人深不愿人知之,其文如其为人。故汪洋澹泊,有一唱三叹之声,而其秀杰之气终不可没。作《黄楼赋》乃稍自振,厉若欲以警发愦愦者,而或者便谓仆代作此,尤可笑,是殆见吾善者机也。
《朱子语录》:东坡文字较明白,子由文字不甚分晓。平园周氏曰:吾友陆务观,当今诗人之冠冕。数劝予哦苏黄门诗,退取《栾城集》观之,殊未识其旨趣。甲申闰月,郊居无事,天寒踞炉,如饿鸱,刘子澄忽自城中寄此卷相示,快读数过,温雅高妙,如佳人独立,姿态易见,然后知务观于此道真先觉也。

《三苏年表》三卷
陈氏曰:右奉议郎孙汝听撰。汝听当是蜀人,叙蜀甚详。

《东坡别集》四十六卷
陈氏曰:坡之曾孙给事峤季真,刊家集于建安。大略与杭本同,盖杭本当坡公无恙时已行于世矣。麻沙书坊又有大全集,兼载志林杂说之类,亦杂以颍滨及小坡之文,且间有讹伪𠞰入者,有张某为吉州,取建安本所遗尽刊之,而不加考订,中载《应诏策论》,盖建安本无《应诏集》也。

王介甫《临川集》一百三十卷
晁氏曰:王安石,字介甫,抚州临川人。庆历三年进士,累除知制诰。神宗在藩邸,见其文,异之,召为翰林学士。熙宁三年,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熙宁七年罢。明年再入相,九年罢。卒年六十六,谥文。其婿蔡卞谓:自先王泽竭,士习卑陋,不知道德性命之理。安石奋乎百世之下,追尧舜三代,通乎昼夜阴阳所不能测,而入于神著杂说数万言,其言与孟轲相上下。晚以所觉,考字画奇耦横直,深造天地阴阳造化之理,著字说,包括万象,与易相表里。崇宁初十,之兄京秉政,诏配文宣王庙。近时议者谓自绍圣以来,学术政事败坏残酷,贻祸社稷,实出于安石云。
陈氏曰:方嘉祐以前,名重一世,迹其文学论议操守,使不至大位,则光明俊伟,不可瑕疵者。老苏曰:使斯人而不用也,则吾言为过。而斯人有不遇之叹,孰知其祸之至此哉!何其知之明也!东坡苏氏曰:文字之衰,未有如今日者也。其源出于王氏。王氏之文,未必不善也,而患在于好使人同己。自孔子不能使人同,颜回之仁,子路之勇,不能以相移。而王氏欲以其学同天下地之美者,同于生物,而不同于所生,惟荒瘠斥卤之地,弥望皆黄茅白苇,此则王氏之同也。

《王魏公集》二十卷
陈氏曰:尚书左丞王安礼和甫撰。近时厚之,顺伯,其曾孙也。

《王校理集》六十卷
陈氏曰:秘阁校理王安国平父撰。安国虽安石亲弟,意向颇不合,尤恶吕惠卿,卒为所陷,坐郑侠事,夺官归田里,亦会惠卿方叛安石故也。寻复之命下而卒。
南丰曾氏序,略曰:平甫自少已桀,然以材高见于世,为文思若决河,语出惊人,一时争诵之。其学问尤敏,而资之以不倦,至晚愈笃,博览强记,于书无所不通,其明于是非得失之理为尤详。其文闳富典重,其诗博而深矣。世皆谓平甫之诗,宜为乐歌,荐之郊庙,其文宜为典册,施诸朝廷,而不得用于
世。然其文之可贵,人莫得而掩也。古今作者,或能文,不必工于诗,或长于诗,不必有文。平甫独兼得之,其于诗尤自喜,其忧喜哀乐,感激怨怼之情,于诗见之故,诗尤多也。

《广陵集》二十卷
陈氏曰:扬州布衣王令逢原撰。令少年有盛名,王介甫尤重之,年二十八而卒。其妻吴氏,安石夫人之女弟也,守志不嫁。一女遗孕,嫁吴师礼。其子曰说所谓吴傅朋也。今之墓,安石铭之,后有刘发者为之传。吴氏之墓,其侄王云铭之。奉使死磁州者也。
石林叶氏曰:王逢原作骚,文极工,盖非徒有意言语。尝渡扬州,江中流,慨然有感,乃作《江上词》,既以为未极其意,又作《山中词》。寄示王荆公,荆公读中篇,不觉失声叹曰:秦汉后乃有斯人耶!自以为不及,于是与之交益密。逢原早死,文字多散落,二词世少有见者。
后村刘氏曰:昔读《广陵集》,草草用朱笔点出妙处。晚年遂再选一番。本朝诸人惟逢原别是一种风调,如灵芝庆云,出为祥瑞,半山崛彊。于欧苏无所推让,非苟叹服后生者。

《王深父文集》二十卷
王回深父,福州候官人,举进士中第,为亳州卫真县主簿,卒治平二年,年四十三。
南丰曾氏文集序曰:当先王之迹熄,六艺残缺,道术衰微,天下学者无所折衷,深甫于是奋然独起,因先王之遗文,以求其意,得之于心,行之于己,其动止语默必考于法度,而穷达得丧不易其志也。文集二十卷,其辞反复辩达,有所开阐。其卒,盖将归于简也。其破去百家传注,推散缺不全之经,以明圣人之道于千载之后,所以振斯文于将坠,回学者于既溺,可谓道德要言,非世之别集而已也。后之潜心于圣人者,将必由是而有得,则其于心教,岂小补而已哉?呜呼!深父其志方强,其德方进,而不幸死矣!故其泽不加于天下,而其言止于此,然观其所可考者,岂非孟子所谓名世者欤?其文有片言半简。非大义所存。皆附而不去者。所以明深父之于其细行,皆可传于世也。
西麓周氏曰:王深父学于欧阳公与王介甫、曾子固、刘原甫游,其文出欧阳体,而尤纯淡,序事曲折不穷,特壮伟不及也。至于摘经传语,以为赋词,短而意深,有味其言哉。文章自汉魏以来,体益下。至唐中世,韩柳作,兴之习俗,相沿未遽尽革。加以五代乱离,死生于矛戟中,而文章丧矣。国初渐欲修复古文,天圣明道以后,欧阳公与穆伯长、尹师鲁、石守道数君子,以大手笔倡之,流传于后,遂以欧阳公为宗。文章高下,固自有时哉。以吾观之,数君子之功,诚不可泯没,然其离合盛衰,关于世道,似亦非偶然者。古诗逮齐梁浮靡不振,唐自陈子昂氏以前,犹未数也。开元天宝之盛,李杜之光燄始长矣。同时王摩诘、孟浩然、韦苏州,片言只字,皆不入俗,惜无李杜诗,不得不变也。王深父、曾子固不遇欧阳公,亦岂作落霞孤鹜等语哉?
水心叶氏曰:闻之吕氏读王深父文序,使人长一格。事君责难,受人抱关,诸赋可以熟玩。自王安石、王回始有幽远遗俗之思,异于他人,而回不志于利,能充其言,非安石所能及。少假不死,及安石之用,未知与曾巩常秩何如士之出处,固难言也。

《王子直文集》 卷
王向子直,深父之弟,《南丰文集》序曰:子直自少已著文数万言,与其兄弟俱名闻天下,可谓魁奇拔出之才。而其文能驰骋上下,伟丽可喜者也。读其书,知其与汉以来名能文者,俱列作者之林,未知其孰先孰后。考其意,不当于理者,亦少矣。然子直晚自以为不足,而悔其少作,更欲穷探力取,极圣人之指要大行,则欲发而见之事业,穷居则欲推而托之文章,将与诗书之作者并,而文未知其孰先孰后也。然不幸早世,故虽有难得之材,独立之志,而不得及其成就此。吾徒与子直之兄深甫所以深恨也。
西麓周氏曰:子直之于深甫,犹颍滨之于东坡也。芝兰之丛,无不香者,然子直时有英气,而能力自蟠屈以就法度,可谓有意于文章也。

《王容季文集》 卷
王囧容季子直之弟,《南丰文集》序曰:叙事莫如书,其在《尧典》述命羲和、宅土、测日晷、星候、气揆、民缓急,兼蛮夷鸟兽,其材成辅相,备三才万物之理,以治百官,授万民,兴众功,可谓博矣。然其言不过数十,其于《舜典》,则曰:在璿玑玉衡以齐七政。盖尧之时,观天以历象。至舜,又察之以玑衡。圣人之法,至后世益备矣。曰:七者,则日、月、五星。曰:政者,则羲和
之所治无不任焉。其体至大盖一言而尽,可谓微矣。其言微,故学者所不得不尽心,能尽心,然后能自得之。此所以为经而历千馀年,盖能得之者少也。《易》《诗》《礼》《春秋》《论语》皆然。其曰:测之而益深,穷之而益远。信也。世既衰能言者,益少承孔子者,孟子而已。承孟子者,扬子而已。扬子之称孟子,曰:知言之要,知德之奥。若扬子亦足以几乎此矣!其次能叙事,使可行于远者,若子夏、左丘明、司马迁、韩愈,亦可谓拔出之材,其言庶乎有益者也。吾友王氏兄弟曰回,深父曰向,子直曰囧,容季皆善属文,长于叙事,深父尤深,而子直容季盖能称其兄者也。皆可谓披出之材,令其克寿,得就其志,则将绍六艺之遗言,其可禦哉!
又为《墓铭》曰:容季孝弟纯笃,尤克意学问,自少已能为文章,尤长于叙事。其所为文,出辄惊人,为人自重,不驰骋衒鬻,亦不孑孑为名。日与其兄讲唐虞孔子之道,以求其内言行。出处常择义而动其磨砻,灌养而不止者,吾未能量其所至也。不幸其志未就,其材未试,而短命死矣。初容季之伯兄回深甫以道义文章,退而家居学者所宗。而仲兄向子直亦以文学器识,名闻当世。容季又所立如此,学士大夫以谓此三人者,皆世不常有,藉令有之,或出于燕,或出于越,又不可得之一乡一国也。未有同时并出于一家,如此之盛,若将使之有为也,而不幸辄死,皆不得至于寿,考以尽其材,是有命矣!
按:候官三王之文,盖宗师欧公者也。其大家正气,当与曾苏相上下。故南丰推服其文,而深悲其早世。然晁陈二家书录并不收入,四朝国史《艺文志》仅有王深父集,才十卷则止。有曾序,所言之半,而子直容季之文无传焉。亦不能知其卷帙之多少,可惜也。

《华阳集》一百卷
晁氏曰:皇朝王圭禹玉,其先成都人,故号华阳,后居开封。少好学,日诵数千言。及长,博通群书。庆历二年,廷试第二,嘉祐初入翰林。至熙宁三年,始参大政,凡为学士者,十五年。后拜相,薨,年六十七,谥文恭。
陈氏曰:圭典内外制十八年,集中多大典册诏令,其诗号至宝丹,以其好为富贵语也。在相位,无所建。明人目为三旨元丰末命圭本。无异论亦缘其备首相,不能早发大议,依违迁延,以召谗贼云。

司马文正公《传家集》 卷
晁氏曰:皇朝司马光君实,陕州夏县人。初以父荫入官,年二十,举进士甲科,故相庞籍,荐除馆阁校理。神宗即位,擢翰林学士,御史中丞,后除枢密副使,力辞而去。元祐初,拜门下侍郎,继迁尚书左仆射,卒年六十八,谥文正。好学如饥之嗜食,于学无所不通,音乐、律历、天文、书数皆极其妙。晚节犹好礼,其文如金玉、谷帛、药石也。必有适于用,无益之文,未尝一语及之。集乃公自编次,公薨,子康又没晁以道得而藏之,中更禁锢。迨至渡江,幸不失坠。后以授谢克家,刘峤刻板上之,今光州有集本。

《范蜀公集》一百二十卷
汪玉山序。按:蜀公墓志云文集一百卷,谏垣集十卷,内制集二十卷,外制集十卷,正书三卷,乐书三卷。公成都人也,应辰守成都,凡三年。求公文集,虽搜访殆遍,求者不一,而竟无全书。盖公之没,距今八十年矣。窃意岁月愈久,则虽此不全之书,亦或未易得也。于是以意类次为六十二卷,曰《乐议》,曰《使北录》,不见其墓志,亦恐其初文集中未必载也。而《乐议》或特出于世俗所裒辑。今皆存之,又有谏疏、内制、外制、正书、乐书附之,通为一百十二卷。正书所得止一卷,今分为二司马温公论正书,其间有云舜无焚廪浚井之事,而今之正书无此语,岂亦非全书耶?

张少愚《白云集》三十卷
晁氏曰:张俞,字少愚。幼通悟,于书无不该贯。朝廷尝以校书郎召,表乞授其父,隐于岷山之白云溪。凡六被徵召,皆不起。为文有西汉风,常赋《洛阳怀古》苏子美见而叹曰:优游感讽,意不可尽。吾不能也。

文与可《丹渊集》四十卷
晁氏曰:文同,字与可,蜀人。进士高第,以文学名。操韵高洁,画笔尤妙,仕至太常博士集贤校理。元丰初,出守吴兴,至宛丘驿,忽留不行,沐浴衣冠,正坐而逝。
东坡谓:与可有四绝,诗一,楚词二,草书三,画四。世少知者,惟予一见识其妙处。又有诗云:斯人定何人,游戏得自在。诗鸣草圣馀,兼入竹三昧。他日观其飞,白复恨知与。可之不尽也。
陈氏曰:东坡与之厚善墨宝,《堂记筼》《筜谷记》,皆为同作,司马温公称其襟韵潇洒,如晴云秋月,尘埃不到。其为人可知矣。
容斋洪氏随笔曰:今人但能知文与可之竹石,惟东坡公称其诗骚,又表出美人却扇坐,羞落庭下花之句。予尝恨不见其全,比得蜀本石室先生《丹渊集》,盖其遗文也。于乐府杂咏,有《秦王卷衣篇》曰:咸阳秦王家,宫阙明晓霞。丹文映碧镂,光彩相钩加。铜螭逐银猊,压屋惊蟠拿。洞户琐日月,其中光景赊。春风动珠箔,鸾额惊窠斜。美人却扇坐,羞落庭下花。闲弄玉指环,轻冰抱红牙。君王顾之笑,为驻七宝车。自卷金缕衣,龙鸾蔚纷葩。持以赠所爱,结欢其无涯。其语意深入,骚人阃域。又有《王昭君》三绝句,艳艳生殊域,芳年入内庭。谁知金屋宠,只是信丹青。几岁后宫尘,今朝绝国春。君王重恩信,不欲遣他人。极目边尘满,伤心汉月圆。一生埋没恨,长入四条弦。令人读之缥缥然,感慨无已也。

元章简《玉堂集》二十卷
陈氏曰:参政钱塘元绛厚之撰。绛之祖德昭相吴越,本姓危氏。唐末,危全讽其伯父也,父曰:子倡兵败,自临川奔杭州,易姓元。至今建昌抚州邵武多危姓。绛能文辞,晚岁以王介甫荐,入翰林,甚称职,遂柄用。
晁氏曰:绛锁厅中进士第,为翰林学士,参知政事。立朝无特操,晚入翰林,谄事王安石及其子弟,时论鄙之。工文辞,为流辈所推许。卒时年七十六。

《蒲左丞集》十卷
晁氏曰:皇朝蒲宗孟,字传正,阆州新井人。皇祐五年进士,曾公亮荐除馆职。神宗谓宰相曰:宗孟有史才。乃同修国史,入为翰林学士,除尚书左丞。卒年六十六。为人酷暴奢侈,苏子瞻尝规之云:一曰慈,二曰俭。世以为中其膏肓之疾。

《赵懿简集》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赵瞻,字大观,盩厔人。少善为古文,庆历五年登进士第,治平中为侍御史,论濮邸事,及贬。元祐中终于同知枢密院谥懿简,学春秋,著书十卷。其他文不皆奇也。

鲜于《谏议集》三卷
晁氏曰:皇朝鲜于侁,字子骏,阆中人。景祐中登进士乙科,神宗初上书,上爱其文,以为不减王、陶。元祐中,仕至谏议大夫,侁治经术有法,论著多出新意。晚年为诗,与《楚词》尤精,世以为有屈宋风。族侄之武编次,有序。
东坡苏氏曰:鲜于子骏《九诵》友屈宋于千载上,《尧祠》《舜祠》二章,气格高古,东汉以来鲜及。
少游秦氏曰:公晚年为诗,与《楚词》尤精,苏翰林读公《八咏》,自谓欲作而不可得,读《九诵》以为有屈宋之风。
石林叶氏曰:晁无咎尝云,顷以诸生子见鲜于谏议,子骏教之为文,曰:文章但取简易和缓,不必奇险如诗言,维北有斗不可以挹酒浆,此岂不甚平。后人因之,乃曰:援北斗兮酌酒浆,一变虽奇,以北斗为酌,无已夸乎?其甚遂有言上天揭取北斗柄,辞至于此,则已弊矣。极以其言为然。子骏在前辈,诗文亦高古,初世未有为骚者,自子骏与文与可发之后,遂有相继得其味者也。

《吕正献公集》二十卷
陈氏曰:丞相东莱吕公著晦叔撰。
汪玉山序曰:应辰顷知成都,始得申《正献吕公集》。盖散逸之馀,裒辑补缀,非当时全书矣。然见所未见,亦不为少。其杂以他人所作者,什三四。既而以授公之曾孙,金部员外郎企中金部又属其兄子大麟大虬考订,刊斸为二十卷。方全盛时,士大夫家集之藏,未必轻出。中更党禁,愈益藏匿。故一旦纷扰,遂不复见。而此虽残缺不全,未易得也。金部恻然念之,欲以所得锲板,庶广其传焉。应辰方待罪,太史论次熙宁元丰以来,公卿大夫事实虽前修盛德,盖有不待言论风旨,而可知者然。而传信垂后,不可以无證。诏求遗书,将以补史氏之缺,久之,无送官者,每为之阁笔而叹也。

《杨元素集》四十卷
晁氏曰:杨绘字元素,汉州绵竹人。幼警敏,读书一过辄诵,至老不忘。皇祐初擢进士第二人,累擢翰林学士。沈存中为三司使,暴其所荐王永年事,因贬官,终于天章阁待制。知杭州,尝居无为山,号无为子。为文立就。

刘状元《东归集》十卷
陈氏曰:大理评事铅山刘辉之道撰。辉嘉祐四年进士第一人。《尧舜性仁赋》至今人所传诵。始在场屋有声,文体奇涩。欧阳公恶之,下第及是在殿庐得其赋,大喜,既唱,名乃辉也,公为之愕然,盖与前
所试文如出二人手,可谓速化矣。仕止于郡幕,年三十六以卒。世传辉既见黜,于欧阳公怨愤造谤,为猥亵之词。今观杨杰志辉墓,称其祖母死,虽有诸叔援古谊以嫡孙,解官承重,又尝买田数百亩,以聚其族,而饷给之。盖笃厚之士也。肯以一试之,淹而为此憸薄之事哉?

《古灵集》二十五卷
陈氏曰:枢密直学士长乐陈襄述古撰。襄在经筵,荐司马光而下三十三人,皆显于时。绍兴初诏旨布之天下集,序李忠定纲作。

《李诚之集》三卷
晁氏曰:李师中,字诚之。中进士科,仁宗朝权广南转运使,终天章阁待制。唐子方贬春州,尝有诗送行,盛传一时。

《陈都官集》三十卷
陈氏曰:都官员外郎嘉禾陈舜俞令举撰。舜俞庆历六年进士,嘉祐四年制科,以言新法谪官南康。与刘凝之骑牛游庐山,诗画皆传于世。舜俞居苏秀境上,初从安定胡先生学。熙宁中六客其一也。其墓在城南之苏湾子,孙犹宅于乌镇。

《张文叔集》四十卷
袁州判官张彦博文叔撰。曾南丰序,略曰:文叔年未三十,喜从余问道理,学为文章,虽久穷而讲道益明,属文益工,其辞精深雅赡,有过人者。而比三遇之,盖未尝为。余出其文,又知文叔自进为甚强,自待为甚重,皆可喜也。

《濂溪集》七卷
陈氏曰:广东提刑营道周敦颐茂叔撰。遗文才数篇,为一卷,馀皆附录也。本名敦实,避英宗,旧名改焉。其仕以舅郑向任,晚年以疾求知南康军。因家庐山前有溪,取营道,故居濂溪,名之二程所从学也。又本并《太极图》为一卷,遗事行状附焉。

《明道集》四卷,遗文一卷
陈氏曰:监察御史河南程颢伯淳撰。三司使羽之后也。其父曰:珦颢之没,文潞公题其墓,曰明道先生。

《伊川集》二十卷
晁氏曰:崇政殿说书程颐正叔撰。珦之子也。少与其兄颢从汝南周茂叔学。元祐初司马温公荐于朝,自布衣擢说书,未几罢。绍圣中尝谪涪陵颛务。读经明道,深斥辞章之学,从其游者多,知名于世。陈氏曰:集凡九卷。

《河南程氏文集》十二卷
陈氏曰:二程共为一集,建宁所刻本。

《张横渠崇文集》十卷
晁氏曰:张载,字厚之,京师人。后居凤翔之横渠镇,学者称曰横渠先生。吕晦叔荐之于朝,命校书崇文,未几,诏按狱浙东,既归卒。

《孙贤良进卷》十卷
晁氏曰:孙洙,字巨源,广陵人。欧阳永叔《举洙贤良上策论》五十篇,极论时事。元丰中直学士院,奉诏作《灵津庙碑》,上称洙学术行谊,且大用之。暴得风疾而卒。或云上欲复大理狱,洙对合旨,由是骤进。

《钱贤良进》卷十卷
晁氏曰:钱公辅,字君倚,武进人。从胡瑗学,昭陵末知制诰。

《王直讲集》十五卷
陈氏曰:天台县令南城王无咎补之撰。无咎嘉祐二年进士,曾巩之妹夫,从王安石游,最久将用为国子学官,未及而卒。为之志墓,曾肇序其集云二十卷,今惟十五卷。

《南阳集》二十卷
陈氏曰:门下侍郎颍昌韩维持国撰。封南阳郡公,故以名集。沈晦元用其外孙也。卷首载鲜于绰所述行状,而晦跋其后,南润元吉无咎,其四世孙。

《无为集》十五卷,《别集》十卷
陈氏曰:礼部郎濡须杨杰次公撰。嘉祐四年进士,元祐中为郎杰。善谈禅,别集皆为释老,而释又十之九。

《清江三孔集》四十卷
陈氏曰:中书舍人新淦孔文仲经父礼部侍郎武仲常父户部郎中平仲毅父撰。实先圣四十八世孙,嘉祐六年、八年、治平二年,连三科。兄弟以欠登第。文仲《举贤良对策》切直忤时,宠举官范镇。景仁因求致仕,而制科亦自此废。武仲为礼部第一人,中甲科平。仲亦尝举制科。其著述各数十篇,多散逸弗传。今其存者,文仲才二卷,武仲十七卷,平仲二十一卷而已。庆元中,濡须王少愚守临江,裒辑刊行,而周益公必大为之序,序略曰:遗文虽存一二于千百,然读之者知其为有德之言,非雕篆之习也。昔黄太史颂当时人才,有曰二苏联璧,三
孔分鼎。张丞相天觉在元符中,诋元祐词臣,极其荒唐,谓两苏为狂率,则刚直也;谓公兄弟配之文行何,如哉?

《西汉集》十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钱塘沈遘文通撰。初以郊社斋郎举进士第一,执政,谓已宦者,不应先多士。遂居其次。实皇祐元年,自是为故事文通吏事,精明强敏,为杭州开封府,皆有能名。从容閒暇,夙兴治事,及午而毕。卒时年四十馀。其孙晦元用,宣和中亦魁天下。

《长兴集》四十一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沈括存中撰。括于文通为叔,而年少于文通世传,文通常称括叔。今四朝史本传以为从弟者,非也。文通之父扶,扶之父同括之父,曰周。皆以进士起家,官皆至太常少卿。王荆公志周与文通墓及志,其伯父振之墓可考括。坐永乐事贬,晚居京口,自号梦溪翁。自叙甚详,云
山谷黄氏曰:沈存中博极群书,至于《左氏春秋传》,班固《汉书》,取之,左右逢其原,真笃学之士也。

《云巢集》十卷
陈氏曰:审官西院主簿沈辽睿达撰。遘亲弟也,以兄任为京官,坐法流贬事见《挥麈录》。自永徙池,筑室齐山号云巢,竟不复起。以上三集刊于括苍号《三沈集》,其次序如此。

《苏魏公集》七十二卷
陈氏曰:丞相魏国公温陵苏颂子容撰。绅之子也。绅在两禁,人称其险诐。而颂器局阔厚,未尝与人较短长。其为相在元祐末,大臣奏事多禀宣仁,独颂必以白哲庙,其后免于迁谪,盖上以为识君臣之礼故也。年逾八十,薨于建中靖国之初。自草遗表,却医屏药死生之际,了然集前后序。汪藻周必大撰。

吕晋伯《辋川集》五卷,《奏议》十卷
晁氏曰:皇朝吕大忠,字晋伯,蓝田人,汲公之兄。皇祐中进士,除检详枢密院,吏房文字,为河北转运判官,累迁宝文阁直学士,三帅秦凤。晋伯博极群书,为文尚理致,有益于用,章奏皆亲为文。

《吕汲公文录》二十卷,《文录掇遗》一卷
晁氏曰:皇朝吕大防微仲,京兆蓝田人。皇祐初中进士第,哲宗即位,召知制诰翰林学士,拜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绍圣初,摘授舒州团练副使,循州安置未踰岭卒。大防既拜相,常分其俸之半以录书,故所藏甚富。其在翰林书命典丽议者,谓在元绛之上云。

吕和叔《诚德集》三十卷
晁氏曰:皇朝吕大钧和叔,嘉祐二年中进士第。大防,仲弟也,终于宣义郎,鄜延路漕司属官,师张厚之赡,学博,文无所不该,其文非义理不发。

吕与叔《玉溪集》二十五卷,《玉溪别集》十卷
晁氏曰:皇朝吕大临,字与叔,汲公季弟也。登进士第,尝历太学博士,秘书省正字。从程正叔张厚之学,通六经,尤精于《礼解》《中庸》《大学》等篇,行于世尝赋诗云:学如元凯方成癖,辞类相如始近俳。独倚圣门无一事,愿同回也日心斋。正叔可之。
《朱子语录》曰:吕与叔文集,煞有好处,他文字极是实,说得好处,如千兵万马,饱满伉壮。

《傅献简集》七卷
陈氏曰:中书侍郎献简公河阳傅尧俞钦之撰。

《赤城集》十卷
陈氏曰:两浙提刑宁海罗适正之撰。治平二年进士,学于四明楼,郁为吏健敏,颇为苏子瞻刘贡父诸公所知,台士有闻于世,自适始。

《西塘集》二十卷
陈氏曰:监安上门三山郑侠介夫撰。治平四年甲科小臣,劘生言人所不敢言,上为之感动,略施行其言,不惟不怒而已。既而竟堕深谴,良由吕惠卿,欲倾王安石,而侠与安国游从厚善,遂起狱,并陷之。侠既得罪,新法遂不罢,而本朝之祸本成矣。小人勿用之戒,可不畏哉。安石亲惠卿,而疏侠岂惟误国,亦以危身。后之君子,可以监矣!

《范忠宣集》二十卷
陈氏曰:丞相忠宣公吴郡范纯仁尧夫撰。文正公之次子也。文正子四人,长纯祐尤俊,有贤行,早年病废以死,富文忠志其墓。近时礼部尚书之柔者,其四世孙也。次纯礼、纯粹,皆显用,至大官。

《刘忠肃集》四十卷
陈氏曰:丞相忠肃公东光刘挚莘老撰凡四举于乡试礼部为第一登嘉祐四年甲科刘元城为集序述其出处大概

范子功集五十卷
晁氏曰范百禄字子功镇之侄也终于中书侍郎
张浮休《画墁集》一百卷,《奏议》十卷晁氏曰:张舜民,芸叟,邠州人。庆历中,范仲淹帅邠,见其文,异之,用温公荐为谏官,仕至吏部侍郎。后羁置房陵,政和中卒。其文豪重,有理致。而最刻意于诗,晚年为乐府百馀篇,自序称年踰耳顺,方敢言诗,百世之后,必有知音者。云自号浮休先生。唐张鷟称浮休子芸叟,盖袭之。
陈氏曰:舜民初用于元祐,至元符末为谏大夫,居职七日,所上事六十章。崇宁初坐谢,表言:绍圣逐臣有云脱禁锢者,何止一千人;计水陆者,不啻一万里。又曰,古先未之或闻,毕竟不知其罪。以为讥谤,坐贬。

《范太史集》五十五卷
陈氏曰:翰林学士成都范祖禹淳夫撰。
朱子语录曰:范淳夫文字纯粹,下一个字便是合当下一个字,东坡所以服他。东坡轻文字,不将为事,有时只胡乱写去,又曰四六语,佳莫如范淳夫。

《灌园集》三十卷
陈氏曰:乡贡进士吕南公次儒撰。熙宁初试礼部,不利,会以新经取士,遂罢。举欲修《三国志》,题其斋曰衮斧书,将成而死。其书亦不传。元祐初诸公欲荐之,不及。

《伐檀集》一卷
陈氏曰:知康州豫章黄庶亚扶撰。自为序。庭坚其子也。世所谓山魈水怪著薜荔之诗,集中多此体。庭坚诗律盖有自来也。庶庆历二年进士。

黄鲁直《豫章集》三十卷,《别集》十四卷
晁氏曰:黄庭坚,鲁直也。幼警悟,读书五行俱下,数过辄忆。苏子瞻尝见其诗于孙莘老家,绝叹,以为世久无此作矣。因以诗往来。会子瞻以诗得罪,亦罚。金元祐中为校书郎,先以秦少游、晁无咎、张文潜皆以文学游苏氏之门,至是同入馆,世号四学士。鲁直之诗尤奇,世又谓之苏黄云。绍圣初,责置戎州。至徽宗即位,召还。尝因嘲谑忤赵正夫,及正夫为相,谕部使者,以风旨所作《承天院塔记》中语以为幸灾谤国,遂除名,编隶宜州以死。崇宁四年也。
家传曰:公既孤,从舅尚书李公公择学。公择尝过家塾,见其书帙纷错,因乱抽架上书,问之,无不通,大惊,以为一日千里。苏公尝荐公自代,其略曰:瑰玮之文,绝妙当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世以为实录。公学问文章天成性得,落笔妙天下,晚节位益黜名益高,世以配眉山苏公,谓之苏黄。公尝游灊院乐山谷寺石牛洞之林泉,因自号山谷道人。史赞曰:自李杜没而诗律衰,唐末以及五季虽有以比兴自名者,然格下气弱,幺么骫骳,无以议为也。宋兴,杨文公始以文章莅盟,然至为诗,专以李义山为宗,以渔猎掇拾为博,以俪花斗果为工,号称西昆体,嫣然华靡,而气骨不存。嘉祐以来,欧公称太白为绝唱,王文公推少陵为高作,而诗格大变,高风之所扇,作者间出,班班可述矣。元祐间,苏黄并世,以硕学宏材鼓行士林,引笔行墨,追古人而与之俱世,谓李杜歌诗高妙而文章不称,李翱、皇甫湜古文典雅而诗独不传。惟二公不然,可谓兼之矣。然世之论文者,必宗东坡;言诗者,必右山谷。其然,岂其然乎?山谷自黔州以后,句法尤高,笔势放纵,实天下之奇,作自宋兴以来,二人而已。

《豫章别集》一卷
陈氏曰:皆集中所遗者,如……〈缺〉天塔记黄给事行状,毁璧,盖其显显者也。山谷诸孙……〈缺〉《……耕集》,满传之。后村刘氏曰:山谷文不如诗,诗律不如古,古不如乐府,其文则专学西汉,惜其努力褊局,不能汪洋趋趄自如,其纪事立言,颇时有颣处。

晁无咎《鸡肋编》七十卷
晁氏曰:族父吏部公也,公讳某字无咎。幼豪迈,英爽不群,七岁能属文,日诵千言,王安国名重天下,慎许可一见,大奇之。在杭州作文,曰《七述》。叙杭之山川、人物之盛丽。时苏子瞻倅杭州,亦欲有所赋,见其所作,叹曰:吾可以阁笔矣。子瞻以文章名一时,称其博辨俊伟,于文无所不能,屈辈行,与之交,由此声名籍甚。举进士,礼部别试第一,而考官谓其文辞,近世未有,遂以进御。神宗曰:是深于经,可革浮薄。元祐中,除校书郎。绍圣初,落职监信州酒。后知泗州,终于官大观四年也。张耒尝言:无咎于文章,盖天性。读书不过一览,终身不忘。自少为文,即能追步屈宋班扬,下逮韩愈、柳宗元之作,促驾而力鞭之,务与之齐而后已。其凌厉奇卓,出于天才,非酝酿而成者。自韩柳而还,盖不足道也。山谷黄氏曰:晁补之文章,有汉唐间风味,可以名世,往未识。晁无咎时见其作,安《南罗言天辩》緃横跋遮曲,奥雅奇丽,常恨同时而不相识。其后得相
从甚密。今不见遂十五年,计其文字,皆当大进,恨随食南北,不能相见耳。
石林叶氏集序:公少警悟绝人,读太史公书而善之,以为可至遇。有所得,皆不由町畦,自以意会。其后,益纵观百家,驰骋上下数千载,无不咀其华,而摘其实。故公之文,缓急丰约,隐显乘除,猝不可以捕诘。如《终南太华峻拔》连络虎豹,龙蛇腾攫变化。至《于优柔宏衍疏宕邃远》,则朱弦疏越,停云渊泉,可听而不可求,可望而不可挹也。盖常自谓喜左丘明、檀弓、屈原、庄周、司马迁、相如、枚乘及唐韩柳氏,天下亦以为兼得数子之奥,莫敢与之争,卒能自成一家,晚惟文潜与之抗衡,是以后世谓之晁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