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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八十九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
 第三百八十九卷目錄
 唐書紀事
 唐書雜錄
經籍典第三百八十九卷
唐書紀事
唐書·張說傳》罷政事,在集賢院修國史,雖致仕一歲,亦修史于家。
後宴集賢院故事,官重者先飲曰:吾聞儒以道相高,不以官閥先後
太宗時修史十九人長孫無忌元舅,每宴不肯先舉爵。
長安中,與修珠英當時學士不以品秩為限
於是引觴同飲,時伏其有體
吳兢傳》厲志貫知經史,方直諧比,惟與魏元忠朱敬則游。
二人當路,薦才堪論譔,詔直史館修國史
右拾遺內供奉
神龍中,改右補闕
累遷起居郎,與劉子元徐堅等並職。
元宗初立
母喪去官
服除,自陳修史
睿宗崩,實錄東都,詔馳驛取進
始,長安景龍間史事,時武三思張易之監領阿貴朋佞,釀澤浮辭,事多不實
不得志私撰唐書《唐春秋未就
至是,丐官筆札,冀得成書
集賢院論次
張說宰相在家修史。
大臣國史不容在外,詔等赴館撰錄
進封長垣縣男
久之,坐書事不當,貶荊州司馬,以史草自隨
蕭嵩國史,奏遣使者取書,得六十餘篇
天寶初,入為𢘆王傅
年老衰僂甚,意猶願還史職
李林甫嫌其衰,不用
卒,年八十。
敘事簡核號良史
初與劉子元撰定武后實錄,敘張昌宗張說誣證魏元忠事,頗言說已然可,賴宋邀勵苦切,故轉禍為忠,不然皇嗣且殆。
後說為相,讀之,心不喜,知所為,即從容謬謂曰:劉生魏齊公事,不少假借奈何
曰:子元已亡,不可受誣地下
實書之,其草故在。
聞者歎其
屢以情蘄改,辭曰:徇公之情,何名實錄。
不改
世謂今董狐云。
公元717年
韋述傳》:舉進士時述方少,儀質陋侻考功員外郎宋之問曰:童子何業。
曰:性嗜書,所撰《唐春秋三十篇,恨未畢,它唯命。
之問曰:本求茂才,乃得遷、固。
上第
開元初,為櫟陽
祕書監馬懷素與諸儒即祕書七志五年而成。
譜學,見沖所姓族系錄,每私寫懷之,還舍則又繕錄,故于百氏源派為詳,乃更撰開元譜》二十篇
累除右補闕
張說既領集賢院,薦直學士,遷起居舍人
封太山,奏東封記》,有詔褒美
先是,詔修六典徐堅構意歲餘,歎曰:吾更修七書,而六典歷年未有所適
蕭嵩引述撰定始摹周六官官領其屬,事歸于職,規制遂定
令狐德棻吳兢等譔武德以來國史,皆不能成。
二家以後事,遂分紀、傳,又為例一篇
欲蚤就,復奏起居舍人賈登著作佐郎李銳紬績。
逮成,文約事詳,蕭穎士以為譙周陳壽之流
國子司業,充集賢學士累遷工部侍郎封方城縣侯
典掌圖書,四十年,任史官二十年,澹榮利為人純厚長者,當世宗之。
接士無貴賤與均。
蓄書二萬卷,皆手校定黃墨精謹,內祕書不逮也。
草隸帖、祕書古器圖譜無不備。
安祿山亂,剽失皆盡,獨抱國史南山
身陷賊,污偽官
賊平,流渝州,為刺史薛舒所困,不食死。
廣德初,甥蕭直李光弼判官詣闕奏事稱旨
因理倉卒奔逼,能存國史,賊平,盡送史官于休烈以功補過,宜蒙恩宥。
有詔贈右散騎常侍
韋氏之顯者孝友詞學則承慶、嗣立,邃音樂萬石達禮儀則叔夏史才博識
著書二百餘篇于時
公元793年
蔣乂傳》外祖吳兢史官幼從外家學,得其書,博覽彊記。
逮冠,該綜群籍,有史才
貞元九年,擢右拾遺史館修撰
宗重其職,先召見延英,乃命之。
十八年,遷起居舍人,轉司勳員外,皆兼史任。
帝嘗凌煙閣,視左壁頹剝,題文漫缺,行數字,命錄以問宰相無能知者
遽召至,答曰:此聖曆中侍臣圖贊
帝前口以誦補,不失一字
帝歎曰:雖虞世南默寫列女傳不是過
會詔問神策軍建置本末中書討求不獲,時集賢學士甚眾,悉亡以對。
乃訪條據甚詳。
宰相高郢鄭珣瑜歎曰:集賢有人哉。
明日,詔兼判集賢院事
父子學士儒者榮之。
未幾,改祕書少監,復兼史館修撰,與獨孤郁韋處厚《德宗實錄
以勞遷右諫議大夫
久之,遷祕書監,累封義興縣公
卒,年七十五,贈禮部尚書諡曰懿
在朝廷久,居史職二十年。
每有大政議論宰相未能決,必咨訪之,據經義或舊章以參時事,其對允切該詳
以是被遇,終亦忤貴近介介不至顯官
資質樸直,遇權臣秉政,輒數歲不遷
嘗疏裴延齡罪惡及拒王叔文當世高之
蔣乂子偕以父任,歷右拾遺史館修撰,轉補闕主客郎中
芳作《唐曆》大曆以後闕而不錄宣宗崔龜從韋澳李荀張彥遠及偕等分撰次,盡元和以續云。
三世修國史世稱良筆咸云蔣氏日曆天下藏焉
芳傳》:芳,字仲敷蒲州河東人
開元末,擢進士第,由永寧直史館
肅宗詔芳與韋述綴輯吳兢所次國史,會死,芳續成之,興高祖,訖乾元凡百三十篇
天寶後事棄取不倫史官病之。
上元中坐事黔中
後歷左金吾衛騎曹參軍史館修撰
然芳篤志論著不少遺忘厭。
寇亂史籍淪缺
始謫時,高力士亦貶巫州,因從力士開元天寶禁中事,具識本末。
國史送官不可追刊,乃推衍義類,倣編年法,為《唐曆》四十篇頗有異聞
然不褒貶義例,為諸儒譏訕
沈既濟傳》既濟蘇州吳人
經學該明
吏部侍郎楊炎雅善之,既執政,薦既濟有良史才召拜左拾遺史館修撰
初,吳兢國史,為則天本紀,次高宗下。
既濟奏議以為則天皇后進以強有,退非德讓,史臣追書,當稱為太后不宜曰上。
中宗降居藩邸,而體元繼代,本吾君也,宜稱皇帝不宜廬陵王
睿宗景龍前,天命未集,假臨大寶,于誼無名,宜曰相王未容曰帝。
則天改周正朔,立七廟天命革矣。
以周廁唐,列為帝紀,考于禮經,是謂亂名
中宗嗣位太后前,而敘年製紀反居其下,方之躋僖公,是謂不智
漢高后稱制獨有諸呂為負漢約,無遷鼎革命事,時孝惠已沒,子非劉氏,不紀呂后,尚誰與哉。
議者猶謂不可
中宗始年即位季年復祚,雖尊名中奪,而天命未改足以首事表年,何所拘閡而列為二紀
魯昭公之出,春秋歲書其居曰:公在乾
君在,雖失位不敢廢也。
請省天后紀》中宗紀》,每歲首,必書孝和在所以統之,曰:皇帝房陵太后行某事,改某制。
紀稱中宗而事太后,名不失正,禮不違常矣。
正名所以尊王室,書法所以後嗣
太后遺制,自去帝號,及孝和上諡開元冊命而后之名不易
今祔陵配廟,皆以后禮,而獨承統于帝,是有司不時正,失先旨。
若后姓氏名諱才藝智略、崩葬日月宜入皇后傳,題其篇曰則天順聖武后云。
不行
庾敬休傳》:拜右補闕起居舍人建言天子視朝宰相群臣以次對,言可傳後者承旨宰相左右起居,則載錄,季送史官如故事。
詔可
鄭處誨傳》字廷美文辭秀拔
仕歷刑部侍郎浙東觀察、宣武節度使,卒。
先是李德裕《次柳氏舊聞處誨未詳更撰明皇雜錄為時盛傳
鄭覃傳》:帝每言:順宗事不詳實史臣韓愈當時屈人邪。
漢司馬遷《與任安書》,辭多怨懟,故武帝本紀失實
曰:武帝中年大發兵事邊,生人耗瘁,府庫殫竭遷所述非過言
李石曰:所陳,因武帝以諫,欲陛下終究盛德
曰:誠然
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曰:陛下樂觀書,然要義不過一二,陛下所道是矣。
寢饋以之。
文藝傳》劉允濟著作佐郎修國史
常曰:史官善惡必書,使驕主賊臣懼,此權顧輕哉。
班生受金,陳壽求米,僕乃視如浮雲耳。
鳳閣舍人
鄭虔天寶初,為協律郎集掇當世事,著書八十餘篇
有窺其槁者,上書私撰國史蒼黃焚之。
許敬宗傳》:初,高祖太宗實錄敬播所譔,信而詳。
敬宗身為國史竄改不平,專出己私
公元86年
舊唐書·令狐峘傳》博學貫通群書楊綰甚稱之。
禮部侍郎修國史,乃引史館
華原右拾遺累遷起居舍人,皆兼史職,修元宗實錄一百卷代宗實錄四十卷
著述雖勤,屬大亂之後起居注亡失開元天寶事,雖得諸家文集,編其詔策名臣傳記十無三四,後人漏落處多,不稱良史
元和三年太僕寺丞丕,始獻所撰代宗實錄四十卷
初,李泌貶,監修國史所撰實錄一分,請于貶所畢功。
至是方奏,以功贈工部尚書
溫大雅傳》大雅字彥弘
至孝少好學,以才辨知名
創業起居注三卷
蘇弁傳》:兄冕,纘國朝政事,撰會要四十卷,行于時
劉子元傳》子元本名知幾
少與兄知柔俱以詞學知名
史通子》二十卷備論史策之體。
徐堅深重其書。
知幾自負史才,嘗慨時無知己,乃委國史于著作郎吳兢,別撰《劉氏家史十五卷《譜考》三卷
後以修則天實錄功,封居巢縣
自幼及長,述作不倦,朝有論著,必居其職。
預修三教珠英文館詞林姓族系錄,論孝經鄭元注、老子河上公注,修唐書實錄,皆行于代。
子元、子餗,右補闕集賢殿學士修國史
史例三卷傳記三卷樂府題解一卷
吳兢傳》勵志勤學博通經史。
卒,其子進所撰《唐史》八十餘卷
〈餘已見新唐書重載
公元前122年
韋述傳》,居史職二十年嗜學著書手不釋卷
國史令狐德棻至于吳兢,雖累有修撰,竟未成一家之言
始定類例補遺闕,勒成國史一百三十卷,并史例一卷事簡詳,雅有良史之才
祿山之亂,兩京陷賊,國史藏于南山廣德二年,其甥蕭直,乃上疏,能存國史,致聖朝大典得無遺逸
乃贈右散騎常侍
所撰《唐職儀》三十卷高宗實錄三十卷御史臺十卷兩京五卷,凡著書二百餘卷;皆行于代。
〈餘已見新唐書重載
公元85年
蔣乂傳》元和二年,遷兵部郎中
祕書少監,復兼史館修撰
尋受詔與獨孤郁韋處厚同修《德宗實錄
五年,書成奏御,以功拜右諫議大夫
明年監修國史,所著大唐宰輔錄》七十卷凌煙閣功臣《秦府十八學士史臣等傳四十卷
子伸,有史才,以父任歷官左拾遺史館修撰
咸通中與同盧耽牛叢等受詔修文宗實錄
蔣氏世以儒史稱。
父子相繼修國史實錄,時推良史
公元89年
柳登傳》字成伯
父芳,肅宗史官與同韋述受詔添修吳兢所撰國史殺青未竟亡,芳緒凡例勒成國史一百三十卷
上自高祖,下止乾元,而敘天寶後事絕無倫類取捨非工,不為史氏所稱。
芳以國史已成,經于奏御不可復改,別撰《唐曆》四十卷
沈傳師傳》:父既濟博通群籍史筆尤工
建中初,拜拾遺史館修撰
既濟吳兢國史以則天事立本紀,奏議非之曰:史氏之作,本乎懲勸,以正君臣,以維家邦
前端千古後法萬代,使其生不敢差,死不妄具。
人倫經世道,為百王準的不止屬辭比事,以日繫月而已
善惡之道,在于勸誡勸誡之柄,在於褒貶
是以春秋之義,尊卑輕重升降幾微髣髴,雖一字二字,必有微旨存焉。
鴻名大統,其可以貸乎。
伏以則天皇后,初以聰明睿哲內輔時政,厥功茂矣。
弘道之際,孝和長君嗣位,而太后專制臨朝;俄又廢帝,或幽或徙。
既而握圖稱籙,移運革名,牝司鷰啄之蹤,難乎備述
其後五王建策皇運復興議名之際,得無降損
必將義以親隱,禮從國諱,苟不及損,當如其常,安可橫絕彝典,超居帝籍
仲尼有言必也正名,故、殷二代為帝者三十世矣,而周人通名之曰王;、楚、越之君為王者百餘年,而春秋書之為子。
蓋高下自乎彼,而是非稽乎我。
過者抑之,不及者援之,不為弱減,不為僭奪
握中持平不振不傾,使其求不可得,而蓋不可掩,斯古君子所以慎夫名也。
則天體自坤順位居乾極,以柔乘剛天紀倒張,進以強有,退非德讓。
史臣追書,當稱之太后不宜曰上。
孝和雖迫母后之命,降居藩邸,而體元繼代,本吾君也,史臣追書宜稱皇帝不宜廬陵王
睿宗景龍已前,天命未集,徒稟后制,假臨大寶於倫非次,於義無名史臣書之,宜曰相王,未宜曰帝。
若以得失既往,遂而不舉則是褒貶安所辨正載筆執簡,謂之何哉
則天廢國家曆數,用周正朔廢國太廟,立周七廟
鼎命革矣,徽號易矣,旗裳服色,既已殊矣。
安得以周年曆而列為唐書帝紀
徵之禮經,是為亂名。
孝和繼天踐祚,在太后之前,而敘年製紀,居太后之下;方之躋僖。
是謂不智,詳今考古,並為未可
或曰:班、馬良史也,編述漢事,立高后帝載豈有之者乎。
答曰:昔高后稱制,因其曠嗣,獨有分王諸呂,負於漢約,無遷鼎革命之甚。
其時孝惠已沒,孝文在下宮中二子,非劉氏種,不紀呂后,將紀誰乎。
雖云其然,議者猶為不可,況遷鼎革命者乎。
或曰:若天后不紀,帝將缺矣,則二十二年行事何所繫乎。
曰:孝和始年大位,以季年復舊業,雖尊名中奪,而天命未改足以首事足以表年,何所拘閡,列為二紀
昔魯昭之出也,春秋歲書其居,曰公在乾侯。
且君在,雖失位不敢廢也。
今請併天后紀》孝和紀》,每於歲首,必書孝和所在以統之,書曰某年春正月皇帝房陵太后行某事,改某制云云
則紀稱孝和,而事太后,俾名不失正,而禮不違常;名禮兩得,人無間矣。
姓氏名諱入宮之由,歷位之資,才藝智略年辰崩葬,別纂錄皇后傳》,列於廢后王庶人之下,題其篇曰則天順聖武后云。
事雖不行,而史氏稱之,撰建中實錄十卷為時所稱。
韋處厚傳》穆宗憲宗實錄未成,詔處厚與路隨兼充史館修撰
實錄未成,許二人分日入內,仍放常參
文宗底綏內難
佐命功,拜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監修國史
奉詔元和實錄,未絕筆,其統例取捨,皆處厚創起焉。
宇文籍傳》字夏龜
咸陽直史館,與韓愈同修順宗實錄,遷監察御史
簡澹寡合耽玩經史,精於著述,而風望峻整為時推重
鄭處誨傳》處誨方雅好古,且勤於著述撰集至多
校書郎時,撰次明皇雜錄三篇,行于世。
王彥威傳》彥威纂集國初已來至貞元帝功臣,如左氏傳》敘事,號曰唐典,進之。
《唐國史補》芳與韋述友善,俱為史官
卒後,所著多芳與續之成軸也。
公元712年
《摭異記》元宗先天中再平內難,後以中外無事銳意政理,好於觀書,迨自周以來有所未及者必欲盡舉之。
既勤書,海內之風翕然率化
注意起居注先天開元中皆選當時鴻儒貞正之士充之。
若有舉其職者,雖十數年猶載筆螭頭惜不欲去,則遷名曹郎兼之
先天元年天寶十一載冬季起居注撰成七百卷《內起居注撰成三百卷
《內起居注:自開元二年春上幸王宅,敘家人禮,至於樂奏前後酒食沾賚,上無自專皆令稟於寧王教
上曰:大哥作主人,以是極歡而罷。
明日寧王率岐、薛已下同奏曰:臣聞起居注必記天子言動,臣恐左右史不得天子閨行庶人之禮,無以光示萬代
臣請自今後,臣與兄弟輪日載筆乘輿前,得以行在紀敘其事。
四季則用朱印聯名牒送史館,依外史以上庶明
等守職如螭頭官上以八分書日本國紙為答辭甚謹
悉允所奏。
自是天寶十載冬季以成三百卷
率以五十幅黃麻一編,用雕檀軸紫龍鳳綾標書成。
寧王上請自部納於史閣
上命賜以酒樂,共宴侍臣於史館
寶惜其史尤甚,因命別起大閣以貯之。
及祿山陷長安,用嚴高計,未至升殿宮,先以火千炬猛焚是閣,不移時灰滅
元宗實錄百不敘及三四,以是人間傳記者尤鮮。
蘇州府志》:顧,引郡人。
永徽中起居郎,以撰太宗實錄,加朝散大夫弘文館學士論次國史,又撰武德貞觀兩朝國史賜帛五百匹。
公元923年
五代史雜傳賈緯長於史學
唐自武宗已後無實錄,史官之職廢,次傳聞,為唐年補錄》六十五卷
當唐之末,王室微弱諸侯強盛征伐擅出,天下多事,故論次多所闕誤
喪亂之際,事跡粗存,亦有補於史氏
晉天福中,為太常博士,非其好也,數求為史職,改屯田員外郎起居郎史館修譔,與修唐書
劉昫傳》涿州歸義人也。
為人美風儀,與其兄晅、弟暭,皆以好學知名燕、薊之間。
後為定州王處直觀察推官
處直為其子都所囚,兄晅亦為怨家所殺,乃避之滄州
唐莊宗即位,拜太常博士以為翰林學士明宗時累遷兵部侍郎居職
明宗素重而愛其風韻,遷端明殿學士
長興三年,拜中書侍郎刑部尚書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中興殿門謝,是日大祠不坐謝端明殿。
端明殿學士拜相當時以此為榮。
廢帝入立,遷吏部尚書門下侍郎監修國史
初,廢帝入,問三司使王玫帑廩之數幾何
玟言:其數百萬。
及責以賞軍而無十一,廢帝大怒,罷玟,命判三司
性察,而嫉三司蠹敝尢甚,乃勾計文簿,覈其虛實殘租積負蠲除之。
往時吏幸積年之負蓋而不發,因以把持州縣賄賂,及一切蠲除民間歡然以為德,而三司吏皆沮怨。
先是馮道為姻家而同為相,罷,李愚代之。
素惡為人凡事稽失者,必指以誚曰:此公親家翁所為也。
少容恕,而剛介,遂相詆詬
府史吏惡此兩人剛直,因共揚言,其事聞,廢帝並罷之,以右僕射
是時三司諸吏提印聚立月華門外,聞宣麻相,皆歡呼相賀曰:自此我曹快活矣。
相位不習典故
初,明宗崩,太常卿崔居儉以故當為禮儀使居儉辭以祖諱蠡。
馮道居儉祕書監居儉怏怏失職
中書舍人李詳居儉誥詞,有聞名心懼之語,輒易曰有恥且格
居儉訴曰:名諱有令式,予何罪也。
當時聞者皆傳以為笑。
及為僕射入朝遇雨,移班廊下御史臺吏僕射中丞御史下,詰吏以故事,自宰相臺省皆不能知。
是時馮道罷相司空
自隋、唐以來三公無職事,不特置,及司空,問有司班次,亦皆不能知,由是不入朝堂,俟臺官兩省而後入,宰相出則隨而出。
僕射,自以由宰相罷,與道同,乃隨道出入有司不能彈正,而議者多竊笑之。
晉高祖時張從賓反,殺皇子重乂於洛陽,乃以東都留守判鹽鐵
開運中,拜司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復判三司
契丹京師目疾罷為太保,是歲卒,年六十。
〈按劉昫舊唐書本傳不及一語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故亦載全傳〉《遼史·馬得臣傳》聖宗即位
上閱唐高祖太宗元宗《紀》得臣乃錄其行事可法者進之。
時上擊鞠無度上書諫曰:臣竊觀房元齡杜如晦,隋季書生,向不遇太宗安能一代名相
臣雖不才陛下東宮,幸列侍從,今又得侍讀未有補裨聖明
陛下嘗問臣以貞觀開元之事,臣請略陳之。
臣聞唐太宗太上皇宴罷,則挽輦內殿元宗兄弟歡飲盡家人禮。
陛下祖考之祚,躬侍太后可謂至孝
更望定省之餘,睦六親,加愛敬,則陛下親親比隆二帝矣。
臣又聞二帝耽玩經史,數引公卿講學至於日昃
故當天下翕然嚮風,以隆文治
陛下游心典籍分解章句,臣願研究經理深造篤行之,二帝之治不難致矣。
臣又聞太宗射豕,唐儉諫之;元宗臂鷹韓休言之;二帝莫不樂從
陛下毬馬為樂愚臣思之,有不宜者三,故不避鈇鉞言之。
書奏,帝嘉嘆良久
宋史·王溥傳》,嘗集蘇冕會要崔鉉《續會要,補其闕漏,為百卷,曰唐會要
王顯傳》子希逸字仲莊
好學,尤熟唐史。
畢士安傳》咸平中詔選校勘三國志唐書
宋祁傳》字子京,與兄庠同時舉進士禮部第一,庠第三
章獻太后欲以先兄,乃擢庠第一,而寘第十。
人呼二宋,以大小別之。
釋褐復州軍事推官
孫奭薦之,改大理寺丞國子監直講
召試,授直史館再遷太常博士同知禮儀院
有司言太常舊樂數增損,其聲不和
按試
李照新樂胡瑗鐘磬皆典之,事見樂志
預修《廣業記》成,遷尚書工部員外郎、同修起居注權三司度支判官
陝西用兵,調費日蹙,上疏曰:兵以食為本,食以貨為資,聖人一天下之具也。
左藏積年之鏹,太倉三歲尚方冶銅匱而不發。
承平如此,已自彫困,良由取之既殫、用之無度也。
朝廷大有三冗小有三費,以困天下之財。
財窮用褊,而欲興師遠事,誠無謀矣。
三冗、節三費,專備西北之屯,可曠然高枕矣。
何謂三冗
天下有定官無限員,一冗也;天下廂軍不任戰而耗衣食,二冗也;僧道日益多而無定數,三冗也。
三冗不去不可為國。
請斷自今僧道受戒具者姑如舊其他悉罷還為,可得耕夫織婦五十餘萬人,一冗去矣。
天下廂軍不擇孱小尫弱而悉刺之,纔圖供役,本不知兵,又且月廩糧歲費庫帛,數口之家,不能自庇,多去而為盜賊,雖廣募之,無益也。
其已在籍請勿論,其他悉驅之南畝,又得力耕者數十萬,二冗去矣。
國家郡縣,素有定官,譬以十人為額,常以十二加之,即遷代罪謫,隨取之而有。
一官未闕,群起而逐之,州縣不廣於前,而官五倍於舊,吏何得苟進,官何得不濫除。
請詔三班審官院諸司流內銓明立限員,以為定法
門廕流外貢舉等科,實置選限,稍務擇人,俟有闕官,計員補吏,三冗去矣。
何謂三費
一曰道場齋醮無有虛日,且百司供億,至不可貲計
彼皆以祝帝壽、奉先烈、祈福為名,臣愚以為主者欺盜之計爾。
陛下事天地、宗廟社稷百神犧牲玉帛,使有司端委奉之、歲時薦之,足以明德、介多福矣,何必屑屑之報哉。
則一費節矣。
二曰京師寺觀,或多設徒卒添置官府衣糧三倍他處
大屋高廡,不徭不役,坐蠱齊,其尤者也。
而又自募民財,營建祠廟,雖曰不費官帑,然國與一也,捨國取民,其傷一焉,請罷去之,則二費節矣。
三曰使相節度,不隸藩要。
節度之建,或當邊鎮,或臨師屯,公用之設,勞眾而饗賓也。
大臣罷黜,率叨恩除,坐靡邦用莫此為甚
自今地非邊要、州無師屯者,不得節度;已帶節度不得留近藩及京師,則三費節矣。
臣又聞之,人不率則不從,身不先則不信。
陛下躬服至儉,風示四方衣服起居,無踰舊規後宮錦繡珠玉不得妄費,則天響應民業日豐人心不搖,師役可舉,風行電照飲馬西河
蠢爾戎首在吾掌中矣。
判鹽鐵句院,同修禮書
次當知制誥,而庠方參知政事,乃以為天章閣待制判太常禮院國子監,改判太常寺
庠罷,出知壽州,徙陳州
還,知制誥權同判流內銓,以龍圖閣直學士杭州,留為翰林學士
提舉諸司庫務,數釐正弊事增置勾當公事官,其屬言利害者,皆使先稟度可否而後議於三司,遂著為令。
知審官院兼侍讀學士
庠復知政事,罷翰林學士,改龍圖閣學士史館修撰,修唐書
累遷右諫議大夫,充群牧使
庠為樞密使復為翰林學士
景祐中詔求直言奏:人主不斷是召亂。
春秋書:殞霜,不殺菽。
天威暫廢,不能小草猶人不斷不能制臣下。
又謂:與人謀而與不肖者斷,重選大臣而輕任之大事不圖小事急,是謂三患
其意主於彊君威,別邪正急先務,皆切中時病
會進溫成皇后貴妃
故事,命妃皆發冊,妃辭則罷冊禮
然告在有司,必竢旨而後進。
凡制詞,既授閤門宣讀學士院受而書之,送中書,結三省銜,官告院用印,乃進內。
適當制,不竢旨,寫誥不送中書徑取官告院印用之,亟封以進。
后方愛幸,覬行冊禮,得誥大怒,擲于地。
坐是出知許州
甫數月,復召為侍讀學士史館修撰
明堂,遷給事中龍圖閣學士
坐其子從張彥方游,出知亳州
集賢殿修撰
歲餘,徙知成德軍,遷尚書禮部侍郎
請弛河東陝西馬禁,又請復唐駝幕之制。
五月,徙定州,又上言天下根本河北河北根本在鎮、定,以其扼賊衝為國門戶也。
契丹搖尾五十年,狼態猘心,不能無動。
垂涎鎮、定,二軍不戰,則博深、趙、邢、洺,直擣其虛,血吻婪進,無所顧藉
臣竊慮欲兵之彊,莫如多穀與財;欲士訓練莫如善將帥;欲人樂鬥,莫如賞重罰嚴;欲賊顧望不敢前,莫如使鎮重而定彊。
夫恥怯尚勇,好論事甘得而忘死:河北之人,殆天性然
陛下少勵之,不憂不戰。
以欲戰之士,不得善將,雖鬥猶負。
無穀與財,雖金城湯池,其勢必輕。
朝廷擇將練卒,制財積糧,迺以陝西河東為先,河北為後,非策也。
西賊銳士寡,不能深入河東天險,彼憚為寇。
河北不然,自薊直視勢同建瓴,賊鼓而前,如行莞衽
故謀契丹當先河北,謀河北者捨鎮、定無議矣。
臣願先入穀鎮、定,鎮、定既充,可入穀餘州。
將在陝西河東有功狀者,得遷鎮、定,則鎮、定重。
天下久平,馬益少,臣請多用步兵
雲奔飈馳抄後掠前,馬之長也;彊弩巨梃,長槍利刃什伍相聯大呼薄戰,步之長也。
臣料朝廷與敵相攻,必不深窮追,敺而去之,及境則止,此不待馬而步可用矣。
臣請損馬益步,故馬少則騎精,步多則鬥健,我用步所長,雖契丹多馬無所用之
夫鎮、定一體也,自先帝以來一道,帥專而兵不分,故定揕其胸,則鎮擣其脅,勢自然耳。
今判而為二,其有害者,屯砦山川要險地裂而有之,平時號令文移不能一,賊脫叩營壘,則彼此相謀,尚肯任此責邪。
請合鎮、定為一路,以將相大臣領之,無事時以鎮為治所有事則遷治定指授諸將,權一而責有歸,策之上也。
陛下居安思危熟計所長,必待事至而後圖之,殆矣。
河東馬彊,士習馳突,與鎮、定若表裡東下井陘,不百里入鎮、定矣。
賊若深入,以河東馬佐鎮、定兵,掩其惰若歸者,萬出萬全,此一奇也。
臣聞事切於用者,不可以文陳,臣所論件目繁碎要待刀筆吏委曲可曉,臣已便俗言之,輒別上擇將畜財一封,乞下樞密院三司裁制之。
又上《禦戎論》七篇
端明殿學士特遷吏部侍郎、知益州
尋除三司使
右司諫吳及嘗言定州不治,縱家人公使錢千緡,在蜀奢侈過度
既而御史中丞包拯亦言益部多游燕,且其兄方執政不可三司
乃加龍圖閣學士、知鄭州
唐書成,遷左丞,進工部尚書
羸疾請便醫藥,入判尚書都省
踰月,拜翰林學士承旨,詔遇入直,許一子湯藥
復為群牧使,尋卒。
遺奏曰:陛下享國四十年,東宮虛位天下係望人心未安。
社稷深計莫若宗室賢材進爵親王,為匕鬯之主。
六宮就館之慶,聖嗣蕃衍,則宗子降封郡王,以避正嫡,此定人心、防禍患大計也。
自為誌銘《治戒》以授其子:三日斂,三月葬,慎無為流俗陰陽拘忌
棺用雜木漆其四會三塗即止使數十年足以腊吾骸、朽衣巾而已
毋以金銅雜物置冢中。
且吾學不名家,文章僅中人不足垂後。
為吏在良二千石下,勿請諡,勿受贈典
冢上植五株,墳高三尺石翁仲他獸不得用
若等不可違命
若等兄弟十四人,惟二孺兒未仕,以此公。
公在,若等不孤矣。
後贈尚書
兄弟皆以文章,而能文,善議論清約莊重不及庠,論者以不至公輔,亦以此云。
唐書十餘年,自守亳州出入內外嘗以槁自隨,為列傳百五十卷
預修籍田記》集韻
又撰大樂圖》二卷文集百卷
所至治事明峻,好作條教
其子遵《治戒》不請諡,久之學士承旨張方平法應得諡,諡曰景文
王曙傳》字晦叔河南人
太保中書令諡文康,著唐書備問三卷
陳彭年傳》彭年字永年撫州南城人
卒,贈右僕射諡文僖,著《唐紀》四十卷
宋綬傳》字公垂平棘人,為翰林學士侍讀學士勾當三班院
始詔讀唐史,固求解三班以顓進講
子敏求字次道進士及第,為館閣校勘會。
王堯臣唐書,以敏求習唐事,奏為編修官
祖母喪,詔令居家修書
唐武宗以下六世實錄百四十八卷
王博文傳》博文子疇字景彝
賈昌朝薦,編修唐書
孫甫傳》:著《唐史記七十五卷
每言唐君臣行事,以推見當時治亂,若身履其間,而聽者曉然,如目見之。
時人言:終日讀史不如一日聽孫論也。
《唐史》祕閣
王沿傳》字聖源,歷龍圖直學士,有《唐二十一卷
李迪傳》迪子及之。
撰次唐史有益治體者,為君臣龜鑑八十卷
王堯臣上其書,并表其學行
公元1043年
邵亢傳》從父飶,字不疑
進士直講
選為唐書編修官
飶以史出眾手,非古人撰述之體,辭不就
歐陽修傳》字永叔廬陵人
四歲而孤,母守節自誓,親誨之學,家貧,至以畫地學書
敏悟過人讀書成誦
及冠嶷然有聲
宋興且百年,而文章體裁,猶仍五季餘習。
鎪刻駢偶淟涊弗振,士因陋守舊,論卑氣弱。
蘇舜元、舜欽、柳開、穆輩,咸有意作而張之,而力不足
游隨,得唐韓愈遺槁廢書簏中,讀而心慕焉。
苦志探賾,至忘寢食,必欲并轡絕馳而追與之並。
進士,試南宮第一,擢甲科,調西京推官
始從尹洙游,為古文議論當世事,迭相師友,與梅堯臣游,為歌詩倡和,遂以文章名冠天下
入朝,為館閣校勘
范仲淹言事貶,在廷論救司諫高若訥以為當黜。
貽書責之,謂其不復知人間有羞恥事。
若訥上其書,坐貶夷陵,稍徙乾德武成節度判官
仲淹使陜西,辟掌書記
笑而辭曰:昔者之舉,豈以為己利哉。
同其退不同其進可也
久之,復校勘,進集賢校理
慶曆三年知諫院
仁宗用大臣,杜衍富弼韓琦范仲淹在位,增諫官員,用天名士首在選中。
進見,帝延問執政,咨所宜行。
既多所張弛小人翕翕不便
慮善人勢不勝,數為帝分別言之。
初,范仲淹之貶饒州也,尹洙余靖皆以直仲淹見逐,目之曰黨人
自是朋黨之論起,乃為朋黨論以進。
其略曰:君子同道為朋,小人同利為朋,此自然之理也。
臣謂小人無朋,惟君子則有之。
小人所好利祿,所貪者財貨,當其同利之時,暫相黨引以為朋者,偽也。
及其見利而爭先,或利盡而反相賊害,雖兄弟親戚不能相保,故曰小人無朋
君子則不然,所守者道義,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節
以之修身,則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國,則同心共濟終始如一,故曰惟君子則有朋。
有臣億萬,惟億萬心,可謂無朋矣,而用以亡。
武王有臣三千,惟一心可謂大朋矣,而周用以興
君子之朋,雖多而不厭故也。
故為君但當退小人之偽朋,君子真朋則天下治矣。
論事切直,人視之如讎,帝獨獎其敢言,面賜五品服。
侍臣曰:如歐陽修者,何處得來
同修起居注,遂知制誥
故事,必試而后命,帝知,詔特除之。
奉使河東
西方用兵,議者欲廢麟州以省餽餉
曰:麟州天險不可廢;廢之,則河內郡縣,民皆不安居矣。
不若分其兵,駐並河內諸堡,緩急得以應援,而平時省轉輸,於策為便。
田是州得存。
又言:忻、代、岢嵐禁地廢田,願令民得耕之,不然將為敵有。
朝廷下其議,久乃行,歲得數百萬斛。
河東斂過重民所不堪者,奏罷十數事。
使還,會保州兵亂以為龍圖閣直學士河北都轉運使
陛辭,帝曰:勿為久留計,有所欲言,言之。
對曰:臣在諫職論事,今越職而言,罪也。
帝曰:第言之,毋以中外為間
賊平,大將李昭亮通判博文私納婦女博文繫獄昭亮懼,立出所納婦
兵之始亂也,招以不死,既而皆殺之,脅從二千人分隸諸郡。
富弼宣撫使,恐後生變,將使同日誅之,與遇於內黃夜半屏人告之故。
曰:禍莫大於殺已降,況脅從乎。
既非朝命,脫一郡不從,為變不細。
悟而止。
是時杜衍相繼黨議罷去慨然上疏曰:杜衍韓琦范仲淹富弼天下皆知其有可用之賢,而不聞其有可罷之罪,自古小人讒害忠賢,其說不遠
欲廣陷良善不過指為朋黨,欲動搖大臣必須誣以顓權,其故何也。
去一善人,而眾善尚在,則未為小人之利;欲盡去之,則善人少過,難為一一求瑕,唯指以為黨,則可一時盡逐,至如自古大臣,已被主知而蒙信任,則難以他事動搖唯有顓權是上之所惡,必須此說,方可傾之。
正士在朝,群邪所忌,謀臣不用敵國之福也。
今此四人一旦罷去,而使群邪相賀於內,四裔相賀於外,臣為朝廷惜之。
於是邪黨益忌,因其孤甥張氏獄傅致以罪,左遷知制誥、知滁州
二年,徙揚州潁州
學士留守南京,以母憂去。
服除,召判流內銓,時在外十二年矣。
帝見其髮白問勞甚至
小人復用,有詐為奏,乞澄汰內侍姦利者。
其群皆怨怒,譖之,出知同州,帝納吳言而止。
翰林學士,俾唐書
奉使契丹,其主命貴臣四人押宴,曰:此非常制,以卿名重故爾
嘉祐二年貢舉
時士子尚險怪奇澀之文,號太學體排抑之,凡如是者輒黜。
畢事向之囂薄者伺出,聚譟於馬首街邏不能制;然場屋之習,從是遂變。
龍圖閣學士知開封府,承包拯威嚴之後簡易循理,不求赫赫名,京師亦治。
旬月,改群牧使
唐書成,拜禮部侍郎翰林侍讀學士
翰林八年知無不言
河決商湖,北京留守賈昌朝橫壟故道,回河使東流
李仲昌者,欲導入六塔河,議者莫所從
以為河水重濁,理無不淤,下流既淤,上流必決。
近事驗之,決河非不能力塞,故道非不能力復,但勢不能久耳。
橫壟大難成,雖成將復決
六塔狹小,而以全河注之,濱、棣、德、博必被其害。
不若因水所趨,增堤峻防,疏其下流縱使入海,此數十年之利也。
宰相陳執中昌朝文彥博仲昌,竟為河北患。
臺諫執中過惡,而執中遷延固位
上疏以為陛下忠言,庇愚相,為聖德之累。
未幾執中罷。
狄青樞密使,有威名,帝不豫訛言籍籍請出之於外,以保其終,遂罷知陳州
嘗因水災上疏曰:陛下臨御三紀,而儲宮未建。
漢文帝初即位,以群臣之言,即立太子,而享國長久,為漢太宗
唐明宗惡人儲嗣事,不肯早定,致秦王之亂,宗社遂覆。
陛下何疑而久不定乎。
其後建立英宗,蓋原於此
五年,拜樞密副使
六年參知政事
兵府,與曾公亮天下兵數及三路屯戍多少地理遠近更為圖籍
邊防久缺屯戍者,必加蒐補。
其在政府,與韓琦同心輔政
兵民官吏財利之要,中書所當知者,集為總目遇事不復求之有司
東宮未定,與韓琦協定大議,語在傳》
英宗以疾未親政皇太后垂簾左右交搆,幾成嫌隙
韓琦奏事太后泣語之故。
以帝疾為解,太后不釋進曰:太后仁宗數十年,仁德著於天下
溫成之寵,太后處之裕如;今母子之間,反不能容邪。
太后意稍和,修復曰:仁宗在位久,德澤在人。
一日晏駕天下奉戴嗣君,無一人異同者。
太后一婦人,臣等五六書生耳,非仁宗遺意天下誰肯聽從
太后默然久之而罷。
平生與人盡言無所隱。
執政士大夫有所干請,輒面諭可否,雖臺諫官論事,亦必以是非詰之,以是怨誹益眾。
帝將追崇濮王,命有司議,皆謂當稱皇伯改封大國
喪服記》以為為人後者,為其父母服。
三年為期,而不沒父母之名,以見服可降而名不可沒也。
本生之親,改稱皇伯,歷考前世,皆無典據
進封大國,則又禮無加爵之道。
中書之議,不與眾同。
太后出手書,許帝稱親,尊王為皇,王夫人為后
不敢當
於是御史呂誨等詆主此議,爭論不已,皆被逐。
蔣之奇說合修意薦為御史眾目姦邪
之奇患之,則思所以自解
婦弟薛宗孺有憾於,造帷薄不根之謗摧辱之,展轉達於中丞彭思永思永以告之奇之奇上章
神宗初即位,欲深護
故宮孫思恭思恭辯釋杜門推治
帝使詰思永之奇,問所從來,辭窮,皆坐黜
力求退,罷為觀文殿學士刑部尚書、知亳州
明年,遷兵部尚書、知青州,改宣徽南院使、判太原府
不拜,徙蔡州
風節自持,既數被汙衊,年六十,即連乞謝事,帝輒優詔弗許。
及守青州,又以請止青苗錢,為安石所詆,故求歸切。
熙寧四年,以太子少師致仕
五年,卒,贈太子太師諡曰文忠
始在滁州號醉翁,晚更號六一居士
天資剛勁見義勇為,雖機穽在前觸發不顧
放逐流離至于再三志氣自若也。
方貶夷陵時無以自遣,因取舊案反覆觀之,見其枉直乖錯不可勝數於是仰天歎曰:以荒遠小邑,且如此,天下可知
自爾遇事不敢忽也。
學者求見所與言,未嘗文章,惟談吏事,謂文章止於潤身政事可以及物
歷數郡,不見治跡,不求聲譽寬簡不擾故所至民便之。
或問為政寬簡,而事不弛廢,何也。
曰:以縱為寬,以略為簡,則政事弛廢,而民其弊。
所謂寬者,不為苛急;簡者,不為繁碎耳。
幼失父,母嘗謂曰:汝父為吏,常夜燭治官書,屢廢而歎。
吾問之,則曰:死獄也,我求其生,不得爾。
吾曰:生可求乎。
曰:求其生而不得,則死者與我皆無恨。
夫常求其生,猶失之死,而世常求其死也。
平居教他子弟常用此語,吾耳熟焉。
聞而服之終身為文天才自然豐約中度
其言簡而明,信而通,引物連類折之至理,以服人心
超然獨騖,眾莫能及,故天下翕然師尊之。
獎引後進不及賞識之下,率為聞人
曾鞏王安石蘇洵子軾、轍,布衣屏處,未為人知,即游其聲譽,謂必顯於世。
篤於朋友,生則振掖之,死則調護其家。
好古嗜學,凡、漢以降金石遺文斷編殘簡一切掇拾,研稽異同立說於左,的的可表證,謂之《集古錄》
奉詔唐書紀、、表,自撰五代史記》法嚴詞約,多取春秋遺旨
蘇軾敘其文曰:論大道韓愈論事陸贄記事司馬遷詩賦李白
識者以為知言
公元1100年
豐稷傳》徽宗立,除御史中丞
宦官漸盛,唐書·仇士良傳》讀于帝前,讀數行,帝曰:已喻。
若不聞者,讀畢乃止。
鄭俠傳》安上門。
王安石去,呂惠卿執政上疏論之。
唐魏徵姚崇宋璟李林甫盧杞傳為兩軸,題曰正直君子邪曲小人事業圖跡
在位之臣暗合林甫輩而反于者,各以其類,復為書獻之
呂夏卿傳》夏卿長于史,貫穿唐事,博采傳記雜說百家折衷整比
通譜學,創為世系諸表,于新唐書有功云。
范祖禹傳》:嘗進唐鑑十二卷
唐鑑深明三百年治亂學者尊之,目為唐鑑公云。
蘇頌傳》元祐初,奏:國朝典章沿襲唐舊,乞詔史官《新》舊唐書中君臣所行,日進數事,以備聖覽
遂詔經筵官遇非講讀日,進、唐故事二條
每進可為規戒、有補時事者,必述己意,反復言之。
李綱傳》上手裴度傳》以賜,言:吳元濟區區環蔡之地抗唐室,與金人強弱固不相侔,而臣曾不足以裴度萬分之一
寇攘外患可以掃除小人在朝蠹害難去。
使朝廷既正,君子道長,則所以扞禦外患者,有不難也。
因書裴度元稹、魏洪簡章疏要說以進,上優詔答之。
虞允文傳》允文嘗注唐書,藏于家。
李燾傳》唐宰相譜》
陳宓傳》丞相俊卿之子
所著有《唐史贅疣,藏于家。
儒林傳》胡旦唐乘家傳三百餘卷
石介唐鑑以戒姦臣宦官宮女指切當時無所諱忌
劉羲叟算術兼通大衍諸曆。
及修唐史,令專修律曆天文五行志》
《十三代史志》
文苑傳》趙鄰幾太平興國初,召為左贊善大夫直史館,後遷左補闕知制誥,數月卒。
嘗欲追補唐武宗以來實錄孜孜訪求遺事,殆廢寢食疾革,唯以書未成為恨。
至淳化中參知政事蘇易簡因言及鄰幾追補《唐實錄事。
太宗直史館錢熙往取其書,得鄰幾所會昌以來日曆二十六卷六帝年略》一卷史氏懋官志》五卷,來上,皆塗竄之筆也。
詔賜其家錢十萬。
梅堯臣字聖俞,著《唐載記二十六卷
江休復字鄰幾,著《唐宜鑑》十五卷
劉恕穎異,書過目即成誦
年十三,從人唐書閱月皆歸之。
公元1045年
石林燕語慶曆五年賈文元為相,始建議重修唐書
詔以判館閣王文安宋景文楊宣懿察趙康靖概張文定、余襄公史館修撰
刊修未幾諸人以故去,獨景文下筆已而景文補外
乃許以史槁自隨編修,官置局京師仍舊,遇有疑議取證,則移文於局中。
往來迂遠,書久不及成。
是時歐陽文忠公非文元所喜,且方貶出,獨不得與。
嘉祐初文忠還,范蜀公為諫官,乃請以紀志文忠
至五年,書始成。
初,文元宰相自領提舉官,及罷去陳恭公相辭不領,乃命參知政事
王文安奏書,亦曾魯公參知政事領也。
卻掃編》新唐書初成時,韓忠獻公當國以,其出于兩人文體不一恐惑後世,遂建請詔歐陽文忠公別加刪潤一之
固辭,獨請各出名,從之。
王銍云。
畫墁錄》仁宗深患七史讀之不成文嘉祐中,有詔重修,唯唐書卒業
所費緡錢十萬有奇
進御翌日舊唐書不得毀之諭。
久之,諭執政云:當時何不歐陽修為之?
魏公對曰:分作帝紀、表、志。
歸田錄梅聖俞以詩知名,三十年終不得一館職
晚年唐書,書成未奏而卒。
士大夫莫不歎惜
其初受敕唐書,語其妻刁氏曰:吾之修書可謂猢猻入布袋矣。
刁氏對曰:君於仕宦亦何異?
鯰魚上竹竿耶。
聞者皆以為善對。
墨莊漫錄:歐公于唐書最後至局,專修紀、志而已
列傳宋尚書祁也。
朝廷一書出于兩手,體不能一,遂詔公看詳列傳,令刪修一體
公雖受命,退而歎曰:宋公於我為前,軰且人所見不同豈可悉如己意?
于是一無所易
及書成,奏御史白舊例修書,只列書局中官高者一人姓名
云:某等奉敕而公官高,當書公
曰:宋公列傳功深者,為日且久,豈可掩其名而奪其功乎?
于是紀、志書公姓,名列傳書宋姓名
此例皆前未有自公為始也。
宋公聞而喜曰:自古文人不相讓而好相陵掩
此事前所未聞也。
緗素雜記舊唐書·李藩傳》曰:王鍔以錢數十賂遺權倖,求兼宰相權。
德輿中書,有密旨曰:王鍔可兼宰相,宜即擬來。
遂以筆塗兼宰相字,卻奏。
上云:不可
德輿失色曰:縱不可,宜別作奏,豈可塗詔耶!
曰:勢迫矣。
今日便不可止。
日又暮,何暇別作奏?
事果寢。
又按,崔鉉會要曰:此乃不諳故事者之妄傳。
史官之謬記耳。
既稱奉密旨宣擬,狀中陳論不假以筆塗詔矣。
欲降白麻,若商量中書門下,皆前一日進文書然後翰林草麻制。
又稱藩曰:勢迫矣。
今日便不可止。
尤為疏闊
蓋由史氏以藩直亮之名,欲委曲成其美,豈所謂直筆哉?
德輿傳》曰:初,來朝,貴倖多譽者。
上將平章事李藩堅執以為不可
德輿繼奏云云
乃止今從之。
休寧縣志》宋松年字德操,登紹興進士第耽嗜史學,於唐尤力。
信州錄參,即官所,結閣網羅百氏關于唐者萃焉。
公退校,讎寒暑不倦
名其閣曰《紬書》
金史·移剌履傳》世宗方興儒術,詔譯經,擢國史院編修官,兼筆硯直長
一日世宗召問曰:朕比讀貞觀政要,見魏徵嘉謀忠節,良可稱嘆
近世何故無如者。
履曰:嘉之士,何代無之,但上之人用與不用耳。
文藝黨懷英傳》:上曰:今時進士滅裂唐書中事亦多不知,朕殊不喜
《元·裕宗傳》:每與諸王近臣習射之暇,輒誦講經典資治通鑑貞觀政要王恂許衡所述遼、金帝王行事要略等書,從容片言之間,苟有允愜未嘗不為洒然改容
曹元用傳》元用貞觀政要為國語。
書成,行于世。
楊朵兒只傳》御史納璘言事忤旨,帝怒叵測朵兒只救之,一日至八九。
不允
後數日,帝讀貞觀政要朵兒只侍側,帝顧謂曰:魏徵古之遺直也,朕安得用之。
對曰:直由太宗太宗不聽雖直,將焉用之。
帝笑曰:卿意在納璘耶。
當赦之,以成爾直名也。
公元1356年
李好文傳》至正十六年,復上書皇太子,其言曰:臣之所言,即前日進經典之大意也,殿下宜以所進諸書,參貞觀政要大學衍義等書,果能一一推而行之,則萬幾之政、太平之治不難致矣。
皇太子敬禮嘉納之。
公元1564年
婺源縣志》:張聘夫時珍嘉靖甲子鄉薦所著有唐書管豹
唐書雜錄
六一題跋》吳廣碑右碑不著撰人名氏字畫精勁可喜
字黑闥唐初程知節秦叔寶等俱從太宗征伐,後與殺建成有功至高宗時洪州都督以卒。
唐書不見名氏,惟會要陪葬
昭陵人有洪州刺史黑闥,亦不知其名也。
名字事蹟見于後世者,以有斯碑也。
碑字磨滅,世亦罕見
余集得之,遂以傳者,以其筆畫之工也。
故余嘗為蔡君謨言:書雖學者之餘事,而有助金石之傳者,以此也。
公元687年
魏載墓誌銘:其序云:祖徵,諡曰文正
父叔玉光祿卿。
載以弘文生對策居甲,授太常寺奉禮郎,以疾謝職,尋調懷州司兵參軍維揚詭道不戢,斯焚譴及宗姻,旋加此累,以垂拱三年終于嶺外
春秋三十二所
維揚道者,乃徐敬業起兵揚州,誅武后不克也,時敬業以盩厔思溫軍師
所謂譴及宗姻者,疑敬業敗載坐思溫竄死嶺南耳。
今據新唐書·宰相世系表》公諸都無思溫及載,而叔玉但著一子膺,為祕書丞
豈載以官卑貶死無後而歿不見耶?
載死不幸家譜不錄史官不書,非事載斯誌,而誌錄于余其,遂泯滅無聞乎?
薛仁貴碑右碑,苗神客撰。
云:公,諱禮字仁貴河東汾陰人也。
唐書·列傳云:仁貴絳州龍門人
又不云名
余家集錄薛氏碑尤多,據仁貴子楚玉碑云父仁貴爾。
仁貴為唐名將當時顯著往往見于他書,未嘗有云薛禮者。
仁貴田家子奮身行陣,其僅知姓名爾。
其曰名,字仁貴者,疑後世文士或其子孫為增之也。
列傳又載仁貴九姓事,云軍中為之歌曰:將軍三箭定天山戰士長歌漢關
仁貴卒于永淳中,碑以天寶中建,不載漢關之歌,不應遺略,疑時未有此歌,亦為後人所增爾。
郭知運碑銘右銘,蘇頲撰。
其書知運四人,皆有次第,曰:英傑英奇、英協、英彥
張說亦為知運撰碑,其書知運子與正同。
唐書·知運傳》書其子二人,而無英奇、英協、英彥但云二子英傑英乂而已
英奇三子唐不顯史家闕略,尚或有之。
英乂西川節度,其事甚著,史官不應失其家世
二公作銘在郭知運卒後不遠,亦不應闕其子孫,莫可究其孰失也。
姑志之以俟知者
孔穎達碑右碑,于志寧撰。
其文磨滅,然尚可讀。
今以其可見者質于唐書·列傳
傳所闕者,不載穎達卒時年壽其與魏、鄭公奉敕共修隋書不著
又其字不同《傳》云字仲達,碑云字沖遠
碑字殘缺惟其名字特完可以《傳》之謬不然
沖遠仲達以此文字轉易,失其真者何可勝數。
幸而余集所得,以正其訛舛者,亦不為少也。
乃知余家所非徒翫好而已,其益豈不博哉。
王元禮碑右碑,崔行功撰。
趙仙客書元禮唐高祖子也。
以碑考《傳》年壽官閥悉同
而碑云使持節泗三州諸軍事
徐州刺史又云贈大尉使持節大都,督、德、、博等八州諸軍事
冀州刺史傳》云:為徐州都督,贈冀州大都督
《傳》簡略,又都無法,而碑之所書亦失也。
刺史非兼州之官都督非一州之號。
碑云持節泗三州諸軍,而《傳》獨為徐一州刺史,此其失也。
當如前史持節、涼諸州軍事
秦涼二州刺史乃為得爾。
書贈官則如碑之書是矣。
蓋為一州刺史而兼督八州軍事爾,都者有所兼總之名也。
此特小,故而區區之者前史失之久,又因國朝自削方鎮之權而節度使都督無復兼州,而舊名不除,是節度都督自施于己,此不可不正其失也。
公元670年
碧落碑右碑,在絳州龍興宮,宮有碧落尊像篆文刻其背,故世傳為碧落碑
據李璿之以為陳惟玉書,李漢以為黃公撰書,莫知孰是。
洛中紀異》云碑文成未刻,有二道士來請刻之,閉戶三日,不聞人聲,人怪而破戶,有二白鴿飛去,而篆刻宛然
此說尤怪,世多不信也。
碑文言:有唐五十三,祀龍集敦牂,乃高宗總章三年歲在庚午也。
又云哀子李訓、誼、譔、諶為妣妃造石像
唐書·韓王元嘉子訓、誼、譔而無諶,又有幼子訥。
元嘉以則垂拱四年見殺,在總章三年
後十八年子訥不足怪。
不應無諶。
史官之闕。
智乘寺禪院碑右碑者,唐鄭惠王所作也。
惠王名元懿高祖第十三子也。
有子十人列于碑後,而第五樂陵公闕其名。
唐書·宗室世繫表》樂陵公名球,不知何為獨闕也。
唐書年表》以嗣王敬為璥,樂平公珪為樂安公新平公璲為遂,三者皆史家之失,當以碑為正。
世繫譜牒歲久傳失,尤難考正
碑碣當時所刻,理不得差,故集古所錄于前人世次是正頗多也。
公元733年
裴光庭碑右碑,張九齡撰,元宗御書
唐書·列傳云:光庭素與蕭嵩不平,及卒。
博士孫琬希意以其用循資格,非獎勸之誼,諡曰克平
帝聞,特賜諡曰忠憲,今碑及題額皆為忠獻。
《傳》云撰搖集本往則,而碑云往記。
光庭開元二十一年薨,二十四年建此碑。
元宗自書,不應誤,皆以碑為是
開元聖像碑右碑,陳知溫書
唐開元之治盛矣,至于天寶而溢焉。
方其盛時人主意氣之驕超然遂欲真僊雲表,其夢寐恍惚有見焉者。
雖是真偽難明于杳靄,亦其注心于物,精神會通,志苟至焉,無不獲也。
唐書元宗事至神僊道家頗不詳悉而此碑所載夢真容事最備,故特錄之,以見其君臣吁。
俞相言語者止於如此,俾覽者得以跡其盛衰治亂云。
公元766年
顏魯公題名右靖居寺,題名唐顏真卿題。
唐書·紀傳真卿代宗時檢校刑部尚書,為宰相元載所惡,坐諭祭不修,為誹謗硤州別駕撫州湖州刺史
誅,復為刑部尚書
而此題名永泰二年真卿以罪佐吉州,與史不同
真卿湖州放生池碑陰所序云:貶硤州旬餘再貶吉州
真卿未嘗,遂貶吉。
史氏但據初貶書紀傳耳。
真卿大曆三年始移撫州,當遊靖居時,猶在吉也。
張中丞傳》:右傳李翰撰。
嗚呼
張巡許遠之事壯矣!
秉筆士皆喜為之稱述也。
然以所記考唐書列傳韓退之所書,皆互有得失。
列傳最為疏略
雖云史家當記大節,然其大小百戰屢敗賊兵,其智謀材力亦有過人可以後者史家皆滅而不著,甚可惜也。
翰之所書誠為太繁,然廣記備言所以史官之采也。
魏博節度使鴈門郡田承嗣碑右碑,營田副使裴抗子緒碑,節度判官丘絳撰。
唐書·列傳承嗣十一子維、朝、華、繹、綸、綰、緒、繪、純、紳、縉,而緒次當第七。
二碑皆以緒為第六子而無綰,自緒而下有繪、純、紛、縉,與史不同
二碑當時故吏所作,必不誤。
蓋史之繆,其文與字皆不嘉。
故余特錄其世次而已
李憕碑右碑,李紓撰。
新唐書·列傳云:十餘子江、涵、渢、瀛等同被害惟源、彭免。
李紓載,見于碑者實十二人
曰:右補闕彭,汝州刺史深,華陰丞渢,左驍衛兵曹瀛,硤石丞沆,洪州別駕澥,洛陽渭,司農主簿汶。
又云:公之薨也,彭從元南狩次公而沒。
授任他郡。
其在洛陽者,長子江、第三子涵華陰驍衛而又
少子,合六人,皆從公殲于虜刃。
硤石而下眾孫之在者,僅以孩提免。
所記,子盡于是矣。
未嘗有源也。
但言眾孫孩,亦不云有未名子也。
然則源者史家何從得之
據史言,源為司農主簿,以碑考之,源當為汶也。
又㨿碑方歿于賊也,彭、深、沆、澥、渭、汶六子獲免,而史惟云源、彭,此當以碑為正。
代宗時作碑,自云與通家之好,幼奉升堂之慶,宜知不繆也。
汾陽王碑右,郭子儀碑,高參文。
其敘子儀功業不甚詳,而載破墨姓處木、討沙陁處蜜事,則唐書·列傳無之
子儀微時所歷,其後遂立大勳宜乎史略不書也然。
唐書有處密、處月、朱耶孤注等,皆是西突厥薛延陁別部名號
余于五代史·為李克用沙陁種類卒,不見本末
謂處蜜為沙陁不知何所據也。
陳翃子儀家傳亦云討沙陀處墨十二姓,與參所書頗同。
唐書轉蜜為密,當以碑為正。
李光進碑右碑,楊炎撰,韓秀實書。
唐有兩李光進,其
一光顏之兄,其一則光弼之弟。
此碑乃光弼弟也。
《唐史》書此兩人事多誤,新書各為傳以附顏弼,遂得其正。
張九齡碑右碑,按唐書·列傳,所載大節多同,而時時小異
《傳》云壽六十八,而碑云六十三。
《傳》左補闕司勳員外郎,而碑云遷禮部
《傳》張說卒,召為祕書少監集賢學士知院事,碑云副知後作相,遷中書令,始云知院事
其載張守珪請誅安祿山事,《傳》九齡守珪狀,碑云守珪請留不行而公以狀諫。
然其為
語則略同
碑長慶中立,而公薨在開元二十
公元773年
八年至長慶三年實八十四年,所傳或有異同
而至
年壽官爵,其子孫宜不繆,當以碑為是也。
公元1064年
唐李聽神道碑右,李聽神道碑,李石撰
父子為唐名將,其勳業昭彰故以碑考《傳》,少所差異
史家當著其大節,其微時歷官不書,于體
然其自安州刺史遷神武將軍,史不宜略,而不書者,蓋闕也。
孔府君神道碑,右孔岑父碑,鄭絪知微書。
其碑云:有子五人,載、戣、戡、戢
新唐書·宰相世系表》,岑父六子下又有威。
《表》《孔氏譜,譜其家所藏。
碑文鄭絪
自言與孔氏有世舊,作碑文時戣等尚在
然則譜與碑文不應有失,而不同者何也?
余所集錄史傳不同者,多其功過難以碑碣為正者。
銘誌所稱有褒有諱,疑其不實
至于世系子孫官封名字無得增損,故每㨿碑以正史,唯岑父碑文及其家譜二者皆為可。
㨿故並存之以俟來者
治平元年三月二十二日侍上。
崇政疏決繫囚退,遂家居謝客,因書。
李靖碑右碑,許敬宗
唐初承陳、隋文章衰弊之時,作者務以浮巧為工,故多失其事,實不若史傳為詳。
唯其官封頗備,《史》云為撫慰使,而碑云安撫使
其義無異而後命官多襲古號,蓋未嘗撫慰使也。
由是言之,不可不正。
刑部尚書時以本官太子左衛,率其封衛國公也,授濮州刺史,蓋太宗功臣世襲刺史
後雖不行,皆史書其餘略之,可也
故聊志之治平元年三月二十二日書。
避暑錄話》:杜子美詩云:張公一生江海客身長九尺鬚眉蒼。
徵起適值風雲會扶顛始知籌策良。
此謂張鎬也。
史載風儀偉岸廓落,有大志,好談王霸大略
子美尚可想見其人。
杜周士人物志》云:至德初,詔朝臣各舉所知
蕭昕起居舍人,薦
褐衣召見,拜左拾遺
來瑱贊善大夫,薦材堪將帥
公元753年
書·傳》皆不
而《傳》云:天寶末楊國忠執政,求天下士為己重。
材,薦之,釋褐左拾遺
二書得官略同
天寶末果已用于國忠,則至德初安更為薦耶?
國忠為相,在天寶十二載,去亂先一年,正淫湎極惡之際,豈知天下士為重?
亦非子美所謂徵起適值風雲會者也。
至《傳》乃云:始用,薦為潁川太守
母憂去。
祿山反,再用張垍,薦奪喪,復為潁川
今紀書贊善大夫,為潁川太守,在天寶十四載至德元年祿山反後,與人物志合。
方起家,何能及
張垍兄弟京師陷即從祿山未嘗明皇亦何為復薦?
史》于瑱繆誤如此,則之失無足怪,亦可謂知人矣。
篤厚長者造次不失臣節,此二事奇特,恨史不能表出之。
天下多士左右近臣能為國得將相如,亂何足平也。
唐書·李藩傳》:記筆滅密詔王鍔宰相事會要。
崔氏論史官之失其說甚明,而《新史》猶載之,豈未嘗見崔所論耶?
然即本傳考之,為相,既被密旨,有不可封,還,可也
何用更滅其字?
自可見其誤矣。
給事中批敕事亦非是唐制,給事中詔敕不便,得塗竄奏還,謂之塗歸,此乃其職事何為吏驚?
請聯他紙、名臣二事尤偉,而皆不然
成人之美者固所不惜,但事當覈實爾。
吾謂此本出批敕一事,蓋雖有故事,前未有能舉其職者,至行之,吏所以驚。
後之美者因加以聯紙之言,又益而為王鍔事,不知為藩累也。
據《王鍔傳》,自河東節度使平章事會要以為元和五年正。
相時大抵《新史》自相牴牾
類如此。
老學菴筆記:該聞錄言皮日休黃巢,為翰林學士敗被誅。
唐書取其事。
按:尹師魯大理寺丞皮子良墓誌稱:曾祖日休廣明之難,徙籍會稽,依錢氏太常博士,贈禮部尚書
祖光業為吳越丞相,父璨為元帥府判官三世皆以文雄江東
據此,則日休未嘗陷賊為其翰林學士被誅也。
光業吳越備史,頗詳。
仲容仁宗時仕亦通顯乃,知小說謬妄無所不有師魯文章傳世,且剛直有守,非欺後世者,可信不疑也。
予故表而出之,為襲美雪謗泉下
聞見後錄張芸叟安信之言,舊見《唐野史一書
二事:一明皇李輔國所弒,肅宗知其謀,不能制,不數日雷震殺之;一甘露禍起,北司方收王涯盧仝者,適在坐,并收之訴曰:山人也。
北司折之曰:山人何用宰相
語塞,疑其與謀,自以下皆以髮反繫柱上,釘其手足方行刑,無髮,北司令添一釘于腦後,人以為添丁之讖云。
《新唐史》:韓,退之鄧州南陽人
《史》白起南陽徐廣注云:此南陽河內修武也。
退之修武人也。
以為鄧州,誤矣。
捫蝨新話《唐史》贊自有相反于志寧高宗之時,及武后不敢一言,與魏元忠韋安石昏主賊臣不一引手奸邪無謀一也而贊,乃謂志寧知雖死無益而以魏、韋為鄙。
至贊韋處厚則又謂穆、敬、文三宗主皆弗類而一納,以忠謂以堯舜事君此相反也。
張巡睢陽愛妾劉昌寧陵孤甥一也,而贊乃謂無罪而斬其甥,士心且離,不祥莫大焉。
至以牧所巡遠陷睢,其名傳寧陵而事不得暴于世,謂牧未之思此相反也,蓋鄙魏、韋取處厚,則志寧不免為佞臣,以孤甥不祥則巡食三萬口不得美事
是則彼非,不知史臣之意何在
畫墁錄》新唐書可哂
唐有天下二百八十年,姦臣亦多矣,所載者才九人,可盡信乎?
公元760年
退朝錄》金閣老王勝之轉運兩浙,于民家唐沈既濟所撰劉展亂紀一卷
唐書已成,所載展事殊略
按:上元元年宋州刺史,與御史中丞李銑皆副淮西節度使王仲昇貪暴無法,而展性剛鯁不折,王仲昇狀而誅之,次謀
睢陽,有兵權,難亟圖。
乃與監軍使邢延恩矯詔都統江南淮南節度防禦使李峘欲其赴鎮於塗中執之也。
以為疑。
遣使符節,既得之,悉舉睢陽七千人廣陵延恩始約李峘淮南東道節度使鄧景山及事露,傳檄州郡言展反狀發兵拒之。
露布李峘反,而南北警急文檄交馳於道。
景山渡淮陳於徐城,洪為所敗,又破李峘下蜀
二年,命田神功平盧東下迎擊,為神功再破之。
遂棄廣陵而奔江南,以舟師金山引鬥神功五船殺其二船。
後為賈隱林中目因而斬之,傳首京師,收器械三千餘萬。
既平,租庸使元載吳越兵荒後,民產猶給,乃辟召豪吏分宰列邑以重斂之。
州縣賦調積有逋違,乃稽諸版籍通校大數八年之賦舉空名以斂之。
科率之例不約戶品上下,但家有粟帛者則以人徒圍襲如擒捕寇盜然後簿錄其產而中分之,甚者七八九。
時人謂之白著,言其厚斂無名其所著者公然明白無所嫌避
一云世人酒酣為白著,既為刻薄之。
後人不堪困弊,則必顛沛酩酊如飲者之著也。
渤海高云《白著歌》曰:上元官吏剝削江淮之人多白著。
其所用兵次第甚詳,此概舉之云。
嬾真子:前漢初去古未遠,風俗質略,故太上皇無名,母媼無姓。
唐宰相世系表》敘劉氏所出,云:昔士會,適秦歸晉,有子留于秦,自為劉氏。
秦滅魏徙大梁請徙生仁號。
豐公生煓字,執加生四子伯、仲、邦、交。
邦,漢高帝也。
噫!
高皇之父,漢史其名而《唐史》乃載之,此事亦可一笑
〈煓音湍〉
公元761年
《唐史·韓退之傳》:擢監察御史
上疏極諫宮市,德宗怒,貶陽山
此說非也。
集中御史臺論天災人饑狀,故退《寄三學士詩》云:是年京師旱田畝少所收。
適會御史誠當得言
拜疏閤門為忠寧,自謀上陳疾苦無令絕其喉。
下言畿甸根本,理宜優積雪豐熟,幸寬待、麰。
天子惻然,感司空綢繆謂言施設
乃返遷炎州
以此驗之,其不因宮市明矣。
退之所論亦一時常事,而遽得罪者,蓋疏中有云此皆群臣之所未言,陛下之所未知故。
執政者惡之,遽遭貶也。
既貶未幾,有八司馬之事,使退之不貶,與劉、輩俱陷黨中,則終身禁錮矣。
云退之豈與、劉軰同乎?
僕曰:退之前詩又云同官才俊偏善與劉。
使其不去未必不落黨中
然則陽山之貶其天相哉?
司空杜佑也。
宰相年表十九年二月檢校司空
揮麈後錄嘉祐中,詔宋景文歐陽文忠諸公重修唐書
時有蜀人吳縝者,初登第,因范景仁而請于文忠,願預官屬之末,上書文忠,言甚懇切文忠以其年少輕佻拒之,鞅鞅而去。
逮夫新書之成,迺從其間指摘瑕疵,為糾繆一書
至元祐中游宦蹉跎,老為郡守,與五代史纂誤》刊行之。
紹興中福唐吳仲實元美湖州教授復刻郡庠,且作後序以謂鍼膏肓、起廢疾,杜預實為左氏忠臣然不著書本意也。
公元883年
明清家有《續皇王寶運錄》一書凡十卷王景彝家所藏,印識存焉。
多敘唐中葉以後事,至於詔令文檄悉備
《唐史》新舊二書闕文也。
但殊乏文華
所恨宋景文歐陽文忠諸公未曾見之。
其載黃巢王氣一事,盡存舊詞,姑綴于編:中和三年夏太白先生自號太白山人不拘禮則
又云姓王,竟不知何許人也。
金州耆宿云:每三年見入州市一度
自見先生賣藥,已僅三四十年,顏貌不改不老。
其年夏六月三日太白山人修謁金州刺史檢校尚書左僕射御史大夫崔堯封云本州直北牛山,傍有黃巢谷、金桶水。
且大寇之帥黃巢凌劫州縣盜據上京,近已六年
偽國大齊年號金統。
必慮王氣在北牛山
伏請聞奏蜀京,掘破牛山,則此賊自敗散。
堯封聽之大喜,且具茶果,與之言話
移時太白山人禮揖而去。
堯封遂與州官商量,點諸縣義丁男,日使萬工掘牛山一箇月餘,其山後崖崩十丈以來,有一石桶,桶深三尺,桶中有一頭黃腰獸,桶上有一劍長三尺,黃腰見之,乃呦然數聲,自撲而死。
堯封遂封劍及畫所地圖所見石桶事件聞奏
僖宗大悅,尋加堯封檢校司徒封博陵侯
黃巢秋果衰,是歲中原剋平。
昭洗王涯七家之詔,亦見是書也。
唐書特立宗室傳》,贊乃宰相宗室進者九人
林甫奸諛,幾亡天下
程、知柔在位無所發明
林甫奸臣傳》
知柔相昭宗,附宣惠太子業傳》後。
止敘七人
李麟懿祖後,李逢吉李蔚隴西同系,李宗閔鄭王房,李揆亦出隴西
宰相十三人也,不同作一傳,何耶。
東軒筆錄宋子京博學能文章,天資蘊藉好遊宴,以矜持自喜
晚年知城都府,帶唐書本任刊修
每宴罷,盥漱畢,開寢門垂簾,燃二椽燭媵婢夾侍和墨,伸紙遠近,觀者皆知尚書唐書矣,望之如神仙焉。
西溪叢語》新唐書·李德裕傳》德裕鎮海軍王璠
先是太和中,漳王養母仲陽浙西,有詔在所存問
德裕被召,乃檄留後使如詔書
入為尚書左丞,而漳王以罪廢死,因與戶部侍郎李漢共譖德裕嘗賂仲陽導王為不軌
帝惑其言,《竇革音訓》杜牧杜秋詩》,乃漳王得罪後秋,始被放歸本郡,疑即仲陽也。
與此不同,似牧之之誤。
南部新書:杜仲陽,即杜秋也。
始為李錡侍人填宮亦進帛書
後為漳王養母太和中漳王黜,放歸浙西,續詔令觀安置兼加存卹
杜牧杜秋詩》于時
此說與牧之合。
漳王湊,傳黜為巢縣時太和五年也,命中人封詔即賜且慰,曰:國法當爾,無他憂。
八年薨。
齊王
鄭注後以罪誅
帝哀被讒死不明開成三年追贈懷懿太子
太和五年漳王雖黜,尚特詔賜慰
德裕留後,使如詔書
至八年廢死後,德裕方被譖也。
牧之詩不誤。
公元前583年
容齋隨筆新唐書·宰相世系承用家譜牒,故多有謬誤,內沈氏者最可笑
其略:沈氏出自姬姓。
周文王子聃叔季字子揖食采于沈,今汝南平輿沈亭是也
魯成公八年,為晉所滅。
沈子生逞,字修之,奔楚,遂為沈氏。
生嘉,字惟良嘉生尹戍,戍生諸梁,諸梁子尹射,字修文
其後有為齊王太傅敷德侯者有為驃騎將軍者,有為彭城侯者。
宋書沈約自敘金天氏之後,沈國在汝南平輿定公四年,為蔡所滅。
秦末有逞者,徵丞相不就
其後頗與《唐表》同。
按聃季所封自是一國,與沈了不相涉
春秋成公八年,晉侵沈,獲沈子揖。
二十三年,吳敗頓、胡、沈、蔡之師于雞父沈子逞滅。
定四年,蔡滅沈,殺沈子嘉。
《表》:聃季字子揖,成八年為晉所滅,是文王之子壽五百餘歲矣。
逞為吳所殺,而《表》云奔楚,宋書秦召為丞相
沈尹戍為楚將,戰死于柏舉,正與嘉之同時,而以為嘉之子。
射書左傳,三十四年始書諸梁,乃以為其子。
春秋時人立字皆從及伯仲豈有修之惟良修文之比。
列表豈有敷德彭城侯
百官表》豈有所謂驃騎將軍沈達者。
沈約一時文宗,妄譜其上世名氏官爵固可蚩誚,又不分別兩沈國,其金天氏之裔。
沈、姒、蓐、黃之沈,封于汾川,晉滅之,春秋之沈,封于汝南,蔡滅之。
合而為一豈不左氏乎。
歐陽公略不筆削,為可恨也。
公元前445年
魏鄭公諫止唐太宗封禪中間數語,引喻剴切,曰:今有人十年長患療治且愈,此人應皮骨僅存,便欲使負米一石,行百里,必不可得
隋氏之亂,非止十年陛下為之良醫疾苦雖已乂安,未甚充實
告成天地,臣竊有疑。
太宗不能奪。
此語見於《諫錄》舊唐書《新史》不載,資治通鑑記其諫事,亦刪此一節可惜也。
東坡《志林》白樂天嘗為王涯所讒,貶江州司馬
甘露之禍,樂天有詩:當君白首同歸日,是我青山獨住時。
不知者以樂天為幸之,樂天幸人之禍者哉。
蓋悲之也。
予讀白集有詠史一篇,注九年十一月作。
其詞曰:秦磨利刃斬李斯,齊燒沸鼎酈其
可憐黃綺商洛,閒臥白雲紫芝
為葅几上盡,此作鸞凰天外飛。
去者逍遙來者死,乃知禍福非天為。
正為甘露事而作,其悲之之意可見矣。
容齋續筆》新唐書·嚴武傳》房琯以故宰相為巡內刺史慢倨不為禮。
最厚杜甫,然欲殺數矣
李白蜀道難者,為房與杜危之也。
傳》世舊,待
見之,或時不巾,或醉登床,瞪視曰:嚴挺之乃有此兒。
銜之。
一日欲殺,冠鉤于簾三,左右其母,奔救得止
舊史但云褊躁,嘗憑醉登床,斥其父名,不以為忤
無所謂,欲殺之說蓋唐小說所載而新書以為然。
予按李白蜀道難本以譏章仇兼瓊前人嘗論之矣。
集》中,詩凡為作者三十篇
送其還朝者曰:江村獨歸處,寂寞殘年
喜其再鎮蜀,曰得歸茅屋成都,直為文翁剖符
猶是時語
至哭其歸八哀詩記室何遜韜鈐子荊
蓋以自況
空餘老賓客身上媿簪纓
又以自傷
若果有欲殺之怨,必不應眷眷如此
好事者但以詩有莫倚善題鸚鵡賦之句,故用證前說
黃祖禰衡為喻,殆是癡人面前不得說夢也,肯以黃祖自比乎?
公元807年
容齋三筆唐憲宗元和二年君臣事跡,上以天下無事留意典墳,每覽前代興亡得失之事,皆三復其言。
遂采尚書春秋後傳史記漢書三國志晏子春秋吳越春秋新序說苑等書君臣行事可為龜鑑者,集成十四篇自製其序,寫於屏風,列之御座之右。
書屏六扇於中,宣示宰臣
李藩等皆進表稱賀
白居易翰林制詔,有批李夷簡百寮嚴綬賀表
其略:取而作鑑,書以為屏,與其散在圖書,心存而景慕不若列之繪素目睹躬行,庶將為後事之師,不獨古人之象。
森然在目,如見其人論列是非
庶幾坐隅之戒,發揮獻納,亦足以臣下之心。
居易代言可謂詳盡
又以見唐世人作一事而中外至於表賀
答詔勤渠如此,亦幾于叢脞矣。
憲宗此書有《辨邪正去奢泰》兩篇,而末年皇甫鎛而去裴度,荒于遊宴,死于宦侍之手,屏風本意安在哉?
容齋五筆楊虞卿兄弟李宗閔勢,為人所奔,向當時為之語曰:欲入舉場,先問蘇張
蘇張尚可三楊殺我。
新唐書減去先字。
李德裕河北三鎮,詔曰:勿為子孫之謀,欲存輔車之勢。
新書減去欲字。
遂使兩者意義為不鏗鏘激越,此務省文之失也。
公元808年
宋景文唐書·韓文公傳》,全載其進學解《諫佛骨表》潮州上表《祭鱷魚文》,皆不甚潤色,而但換進學解數字,頗不如本意
元云招諸生館下,改招字為召,既言先生入,則諸生在前,招而誨之足矣,何召之為?
百川東之改障字為停,本言川流潢潰,故障之使東。
以為停,于義甚淺。
跋前疐後為躓後,韓公本狼跋詩》語,非躓也。
其他爬羅剔抉為杷羅、焚膏油為燒、以取敗幾時為其敗。
吳元濟傳》書平淮西碑文千六百六十字,固有他本不同,然才減節輒不穩當
明年一句,悉芟之平蜀西川西川字,非郊廟祠祀無用樂減祠、其兩字皇帝命臣,臣再拜稽首下臣字,殊害理,汝其以節都統討軍以討為諸,尤不然
討者如左傳討軍,實之義。
若云諸軍何人不能下此語?
柳子厚傳》載其文章四篇《與蕭俛許》孟容書》《正符》《懲咎賦》也。
孟容書》意象步武,全與漢楊惲《答孫會宗書》相似
《正符》班孟堅《典引》
而其四者次序或失之。
云宗不得,召內閔悼作賦自警。
然其語曰:逾再歲之寒暑,則責居日月未為久,難以言,不得召也。
資治通鑑但載梓人郭橐駝傳》以為其文之有理,其識見取舍宋景文可比云。
筆記《唐后妃傳》舉能鉗,勒鉗字,蓋本漢梁冀妻性鉗,忌。
高祖隱,太子建成傳利兵鏖之,唾手可決,用九州春秋唾掌語。
《二李傳賢長城用漢賢于兵七萬騎五千之文,房杜忠于所事,用魏志注語
楊國忠:以計勝色者昌,用荀悅之語。
《唐儒學:禪其家用東漢贊世雕籠語。
野客叢談今文多用不識一丁字,祖唐書兩石弓不如一丁出處
考之,乃個字非丁字
續世說》書,此個字蓋個與丁相似傳寫誤焉。
後又觀《張翠微考异,亦謂個字。
乃知《世說》之言為信。
又觀《蜀志》南史,皆有所識不過十字之語。
史通王平所識,僅十字
恐是十字未可知。
十與丁字相似,其文益有據也。
此與淮南子宋景公熒惑三舍之謬同。
史記三度
或問新唐書史記所以異?
余告之曰:不辨可也
唐書近世許道寧畫山水,是真畫也。
太史公郭忠恕天外數峰,略有筆墨然而使人見而心服者,在筆墨之外也。
公元666年
日知錄舊唐書·高宗紀》乾封元年春正月戊辰朔,上祀昊天上帝泰山,以高祖太宗配享
己巳升山封禪之禮。
庚午,禪于社首是以朔日祭天山下明日登封,又明日社首次序甚明。
新書改云:正月戊辰封于泰山庚午禪于社首是以祭天封山二事併為一事而繫于戊辰之日。
文雖簡而事不核矣。
天后紀》光宅元年四月癸酉,遷廬陵王房州
丁丑又遷于均州
垂拱元年三月丙辰廬陵王房州
中宗紀》嗣聖元年是年九月光宅正月廢居均州,又遷于房州
舊書嗣聖元年二月戊午廢皇帝廬陵王,幽于別所
四月丁丑廬陵王均州
垂拱元年三月廬陵王房州
中宗紀》亦同。
而以四月五月,然無先房州一節,疑舊史得之,歐公蓋博採而誤。
公元685年
代宗紀·上書四月丁卯幽皇后于別殿
下書六月辛亥追廢皇后張氏。
追廢,則張后之見殺明矣。
不書其死,亦為漏略
公元485年
文宗紀》太和九年十一月壬戌李訓河東節度使王璠邠寧節度使郭行餘御史中丞李孝本京兆少尹羅立言謀誅中官不克奔于鳳翔
下云左神策軍中尉仇士良王涯賈餗舒元輿李孝本
羅立言王璠郭行餘而獨于李訓不言其死,況乃走入終南山未至鳳翔,亦為未當
藝文志:蕭方三十國春秋三十卷當作
蕭方等梁元帝世子名方等
〈注〉侯鯖錄》曰:方等者,即周遍義。
新唐書志》歐陽永叔所作,頗有裁斷,文亦明達
列傳宋子京之手,則簡而不明
二手高下,迥為不侔矣。
太宗長孫后傳安業〈后異母兄〉之罪萬死無赦然不慈于妾,天下知之。
舊書改曰安業罪死無赦,然向遇妾不以慈,戶知之。
意雖不異,而戶知之三字不成文
又如《德宗王后傳:詔曰:祭筵不可用假花果
欲祭者從之。
舊書改曰:有詔祭物無用寓,欲祭聽之。
過省舊書四字,然非注不可解也。
史家之文,例無重出,若不得已重出,則當斟酌彼此,有詳有略,斯謂之簡。
崔沔太常議加宗廟籩豆其文兩載,於本傳韋縚傳》多至二三百言。
又如來濟高智周郝處俊孫處約四人言志,及吏部,遂以處約通事舍人兩見本傳高智周傳》
石仲覽一人以為宣城,一以為江都,此而忽之,則亦不得謂之能簡矣。
〈注〉二事已見於新唐書·糾繆,今仍錄之。
公元494年
楊瑒傳》言:有司帖試明經不質大義,乃取年頭月日孤經絕句
帖試之法,用紙帖其上下文止留中間一二句,困人以難。
記年頭如元年二年之類,月日十有二月乙卯之類,如此則習春秋者益少矣。
請帖平文今改曰年頭月尾屬對雖工,而義不通矣。
嚴武傳》:為城都劍南節度使
房琯以故宰相為巡內刺史慢倨不為禮。
最厚杜甫,然欲殺數矣
李白蜀道難者,乃為房與杜危之也。
宋人穿鑿之論。
〈注〉此說又見韋皋傳》蓋因陸暢蜀道易造為之耳。
李白蜀道難之作,當在開元天寶間
時人共言錦城之樂而不知畏塗之險異地之虞。
即事成篇,別無寓意
及元
西幸,升為南京,則又為詩曰:誰道君王行
路難?
六龍西幸萬人歡。
地轉錦江渭水天迴玉壘長安
一人之作,前後不同如此時為之矣。
張孝忠傳》孝忠魁偉,長六尺
李晟傳》:長六尺
古人六尺為短,今以六尺為長。
於他書未見
〈注〉馬燧楊收傳》並云:長六尺二寸
高力士傳》:長六尺五寸
舊唐書·段秀實傳》:陰說大將劉海賓何明禮姚令言判官靈岳同謀殺泚,以兵迎乘輿
三人者,皆秀實,夙所獎遇,此謂姚令言判官靈岳海賓明禮三人耳。
按文姚令言上當少一及字
新書謂:結劉海賓姚令言都虞候何明禮欲圖泚,此三人者,皆秀實,素所厚。
而下文方大吏靈岳令,言賊也。
安有肯同秀實之謀者哉?
舊唐書·高仙芝封常清二傳:並云四鎮節度使夫蒙靈察
李嗣業段秀實二傳則云:安西節度使馬靈察。
劉全諒傳》則云:安東副都護保定軍使馬靈察。
王維集》《送不蒙都護詩,注:不蒙,蕃官姓也。
不字有夫音。
不蒙當即夫蒙。
未知何以為馬也?
新書因之兩姓並見。
突厥傳》則云:安西節度使夫蒙靈。
馬總傳》李師道平,析鄆、曹、濮等為一道,除節度賜號天平軍
長慶初劉總上幽、鎮地,詔天平,而召還,將大用之。
卒,穆宗以鄆人附賴,復詔還鎮
上云詔天平劉總也。
下云召還,馬總也。
云會卒,劉總也。
又云鄆人附賴馬總也。
此於人之主賓字之繁省皆有所不當。
當云詔徙天平而去字,其下則云會劉總卒。
文無加,而義明矣。
舊唐書·皇甫鎛傳》:附柳泌事云,京兆府獄吏叱之曰:何苦作此虛矯
曰:吾本無心,是李道古教我,且云壽四百歲。
府吏防虞周密,恐其隱化;及解衣就誅,一無變異,語雖煩而敘事則明
新書但云道古教我。
解衣即刑卒,無他異,去其中間語,則他異二字何所本耶?
曹確傳》太宗令文武官六百四十三。
百官志》太宗省內外官定制為七百三十員。
舊唐書·鄭綮傳》昭宗有蘊蓄,就常奏班簿側注云:鄭綮禮部侍郎平章事
中書胥吏詣其家參謁笑曰:諸君大誤,使天下人皆不識字宰相不及鄭五也。
胥吏曰:出自聖旨特恩來日制下。
抗其手曰:萬一如此笑殺他人
明日果制下,新書改曰:俄聞制詔下,歎曰萬一。
笑殺天下人制已下矣,何萬一之有?
禮樂志》貞觀二十一年左丘明子夏
公羊高穀梁赤伏勝高堂生
戴聖毛萇孔安國劉向鄭眾賈逵杜子春馬融盧植鄭康成服虔何休
王肅王弼杜預范甯二十二人配享
儒學傳》復出,此文而闕。
賈逵二十一人
林蘊傳》泉州莆田人
父披,以臨汙多山淫祠,民厭苦之,撰無鬼論
刺史樊晃奏署臨汀,此當是署令在前,作論在後,而倒其文。
〈注〉凡吳氏糾謬所已及者,不更論。
公元784年
昔人宋子京不善對偶之文,其作史有唐一代,遂無一篇
詔令德宗興元之詔》不錄《書》
徐賢妃《諫太宗疏》狄仁傑《諫武后營大像疏》,僅寥寥數言。
韓愈淮西碑則全載之。
夫史以記事,詔、疏俱國事之大反不如碑頌乎。
柳宗元貞符希恩飾罪之文》
相如封禪頌》異矣。
載之尤為無識
公元872年
舊唐書雖頗涉煩蕪,然事蹟明白首尾該贍,亦自可觀
其中唐臨傳》今上再見徐有功澤王上金傳》今上字各一見,皆謂元宗,蓋沿故帙而未正者也。
懿宗紀》咸通十三年十二月李國昌小男克用雲中防禦使文楚
雲中自稱防禦留後
則既直書叛亂之罪。
哀帝紀》末云:中興之初
王處直傳》莊宗
王鎔鄭從讜劉鄴張濬傳》各有中興之語,自相矛盾
按:此書纂于劉昫後,唐末帝清泰中丞相監修國史,至晉少帝開運二年其書始成。
〈注〉冊府元龜言:戶部侍郎張昭、遠起居郎賈緯祕書少監趙熙吏部郎中鄭受益左司員外郎李為光等修上
其賜綵繒銀器并及前朝劉昫
當時晉高祖嫌名或謂李氏書》
朝代遷流簡牘浩富,不暇遍詳而並存之,後之讀者可以觀世變矣。
楊朝晟一人作兩傳,一見七十二卷一見九十四卷
吳元美吳縝新唐書糾繆序,曰:唐人稱杜征南顏祕書左丘明班孟堅忠臣
今觀其推廣發明二子有功矣。
班左語意乖戾往往曲為說以會附之,安在其為忠也?
今吳君於歐宋大手筆乃能糾謬纂誤,力裨前闕,殆晏子所謂獻可替否
和而不同者,此其忠何如哉?
然則唐人之論忠也陋矣。
可謂卓識之言。
公元945年
唐人作書無所回避
孫樵所作西齋錄》乃是私史
至于起王氏已廢之魂上配天皇條,高后擅政之年下繫中宗大義凜然孔子之溝昭墓道不書定正抑且過之矣。
案此說本沈既濟吳兢史》
議謂當并天后孝和紀》
每歲書某年春正月皇帝房陵
太后行某事改某制,則《紀》孝和而事述太后,名禮兩得
至于姓氏名諱入宮之由、歷位之資及才藝智略年辰崩喪別纂入皇后傳》,列于廢后王庶人之下。
題其篇曰:則天順聖武皇后云:事雖不行,而史氏稱之。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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