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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三百八十一卷目录
三国志部汇考一
魏〈少帝正元一则〉
晋〈惠帝元康一则〉
宋〈文帝元嘉二则〉
宋〈真宗咸平二则 大中祥符二则 仁宗景祐一则〉
金〈废帝天德一则〉
三国志部汇考二
隋书经籍志〈正史〉
唐书艺文志〈正史〉
宋史艺文志〈正史〉
宋郑樵通志〈正史〉
马端临文献通考〈正史考〉
明焦竑经籍志〈正史〉
三国志部总论
宋朱子全书〈三国总论〉
明顾充历朝捷录〈蜀汉总论〉
三国志部艺文一
上三国志注表 宋裴松之
三国论 唐王勃
三国论 李德裕
魏论 宋欧阳修
三国论 苏辙
三国志部艺文二〈诗〉
读诸葛武侯传书怀 唐李白
诸葛武侯 宋王安石
读三国志二首 金刘昂
三国志部纪事
三国志部杂录
魏〈少帝正元一则〉
晋〈惠帝元康一则〉
宋〈文帝元嘉二则〉
宋〈真宗咸平二则 大中祥符二则 仁宗景祐一则〉
金〈废帝天德一则〉
三国志部汇考二
隋书经籍志〈正史〉
唐书艺文志〈正史〉
宋史艺文志〈正史〉
宋郑樵通志〈正史〉
马端临文献通考〈正史考〉
明焦竑经籍志〈正史〉
三国志部总论
宋朱子全书〈三国总论〉
明顾充历朝捷录〈蜀汉总论〉
三国志部艺文一
上三国志注表 宋裴松之
三国论 唐王勃
三国论 李德裕
魏论 宋欧阳修
三国论 苏辙
三国志部艺文二〈诗〉
读诸葛武侯传书怀 唐李白
诸葛武侯 宋王安石
读三国志二首 金刘昂
三国志部纪事
三国志部杂录
经籍典第三百八十一卷
三国志部汇考一
魏
少帝正元 年,王沉、荀顗、阮籍等共撰魏书。按《三国志·魏少帝本纪》不载。按《晋书·王沉传》:沉字处道,太原晋阳人也。好书,善属文。正元中,迁散骑常侍、侍中,典著作。与荀顗、阮籍共撰魏书,多为时讳,未若陈寿之实录也。时魏高贵乡公好学有文才,引沉及裴秀数于东堂讲宴属文,号沉为文籍先生,秀为儒林丈人。
晋
惠帝元康七年,范頵表上陈寿三国志。按《晋书·惠帝本纪》不载。按《陈寿传》:寿除著作郎。撰魏吴蜀三国志,凡六十五篇。元康七年,病卒,时梁州大中正、尚书郎范頵上表曰:臣等按:故治书侍御史陈寿作三国志,辞多劝诫,明乎得失,有益风化,虽文艳不若相如,而质直过之,愿垂采录。于是诏下河南尹、洛阳令,就家写其书。
宋
文帝元嘉六年七月,裴松之上《三国志注》。按《宋书·文帝本纪》不载。按《裴松之·进三国志表》:元嘉六年七月二十四日,中书侍郎西乡侯臣裴松之上。
元嘉十四年,沮渠茂虔献《三国总略》二十卷。
按《宋书·文帝本纪》不载。按《沮渠蒙逊传》:蒙逊第三子茂虔袭位。元嘉十四年,茂虔奉表献方物,并献《三国总略》二十卷。
宋
真宗咸平三年,诏选官校勘《三国志》。按《宋史·真宗本纪》不载。按《毕士安传》:咸平初,拜礼部侍郎,复为翰林学士。诏选官校勘《三国志》、晋、唐书。或有言两晋事多鄙恶不可流行者。真宗以语宰相,士安曰:恶以戒世,善以劝后。善恶之事,《春秋》备载。真宗然之,遂命刊刻。
按《玉海》:咸平三年十月,校《三国志》、《晋唐书》。
咸平五年,《三国志》校毕,刊板上之,赐亲王、辅臣。按《宋史·真宗本纪》不载。按《玉海》:咸平三年,校《三国志》、《晋唐书》。五年毕。四月乙亥直秘阁黄夷简等上新印《三国志》,赐银帛,以其书分赐亲王、辅臣。
大中祥符六年,赐御史台《三国志》。
按《宋史·真宗本纪》:大中祥符六年十一月癸丑,赐御史台《九经》、诸史。按《玉海》:十一月癸丑,赐御史台《九经》、《三史》、《三国志》、《晋书》。
大中祥符八年八月辛丑作《三国志诗》。
按《宋史·真宗本纪》不载。按《玉海》:大中祥符八年八月辛丑作《三国志诗》,其读十九史也,起八年七月辛未,成于天禧元年二月辛未。
仁宗景祐元年诏选官校正三国志
按《宋史·仁宗本纪》不载。按《玉海》:景祐元年,诏选官校正《三国志》。
金
废帝天德三年,以国子监印本《三国志》授学校。按《金史·废帝本纪》不载。按《选举志》:凡养士之地曰国子监,始置于天德三年,《三国志》用裴松之注,自国子监印之,授诸学校。
三国志部汇考二
《隋书·经籍志》《正史》
《魏书》四十八卷。〈注〉晋司空王沈撰。《吴书》二十五卷。〈注〉韦昭撰。本五十五卷,梁有,今残缺。《吴纪》九卷。〈注〉晋太学博士环济撰。晋有张勃《吴录》三十卷,亡。
《三国志》六十五卷。〈注〉叙录一卷,晋太子中庶子陈寿撰,宋大中大夫裴松之注。
《魏志音义》一卷。〈注〉卢宗道撰。
《论三国志》九卷。〈注〉何常侍撰。
《三国志评》三卷。〈注〉徐爰撰。梁有《三国志序评》三卷,晋著作佐郎王涛撰,亡。
《唐书·艺文志》《正史》
王沈《魏书》四十七卷。陈寿《魏国志》三十卷,《蜀国志》十五卷,《吴国志》二十一卷。〈注〉并裴松之注。
韦昭《吴书》五十五卷。
《宋史·艺文志》《正史》
陈寿《三国志》六十五卷。〈注〉裴松之注《宋·郑樵·通志》《正史》
《魏书》四十八卷。〈注〉晋司空王沉撰。《魏尚书》八卷。〈注〉孔衍撰。
《吴书》五十五卷。〈注〉韦昭撰。
《吴书实录》三卷。
《魏国志》三十卷。〈注〉晋太子庶子陈寿撰。
《蜀国志》十五卷。〈注〉陈寿撰。
《删补蜀记》七卷。〈注〉王隐撰。
《吴国志》二十一卷。〈注〉陈寿撰。
《魏志音义》一卷。〈注〉卢宗道撰。
《吴志抄》一卷。
《论三国志》九卷。〈注〉何常侍撰。
《三国志评》三卷。〈注〉徐爰撰。
《三国志序评》三卷。〈注〉晋王涛撰。
《右三国志》〈注〉十三部二百四卷。
《马端临·文献通考》《正史考》
《三国志》六十五卷。晁氏曰:晋陈寿撰魏四纪二十六列传,蜀十五列传,吴二十列传。宋文帝嫌其略,命裴松之补注。博采群说,分入书中,其多过本书数倍。王通数称寿书,细细观之实,高简有法,如不言曹操本生,而载夏侯惇及渊于诸曹传中,则见嵩本夏侯氏之子也。高贵乡公书卒,而载司马昭之奏,则见公之不得其死也,他皆类此。但以魏为纪,而称汉吴曰传。又改汉曰蜀,世颇讥其失,至于谓其衔诸葛孔明、髡父而为贬辞,求丁氏之米,不获不立,仪廙传之类,亦未必然也。
陈氏曰:寿书初成,时人称其善叙事,张华尤善之然。乞米作隹,传以私憾,毁诸葛亮父子难乎?免物议矣。王通谓寿有志于史,依大义而黜异端,然要为率略松之。在元嘉时,承诏为之注,鸠集传记增广异闻,大抵本书固率略,而注又繁芜,要当会通,裁定以成一家,而未有奋然以为己任者。丰祐间,南丰吕南公锐意为之题其斋,曰:衮斧书垂成而死。遂弗传。又绍兴间,吴兴郑知几维心尝为之乡里,前辈多称其善,而书亦不传。近永康陈亮亦颇有意焉,仅成论赞数篇,见集中而书实未尝修也。水心叶氏曰:陈寿笔高处逼司马迁方之班固,但少文义缘饰尔。要终胜固也,近世有谓《三国志》当
更修定者,盖见注所载尚有诸书,不知寿尽取而为书矣。注之所载,皆寿书之弃馀也,后生诵读不详,轻议论最害事。
《续后汉书》四十卷。
庐陵贡士萧常撰《周平园序略》曰:陈寿身为蜀人,徒以仕屡见黜。父又为诸葛亮所髡于刘氏,君臣不能无憾。著《三国志》,以魏为帝,而指汉为蜀,与孙氏俱谓之主,设心已偏。故凡当时祫祭高祖以下,昭穆制度皆略而弗书。方且乞米于人,欲为佳传,私意如此史笔可知矣。其死未几习凿齿,作《汉晋春秋》,起汉光武,终晋悯帝,以蜀为正,魏为篡,谓汉亡仅一二年,则已为晋炎兴之名,天实命之,是盖公论也。然五十四卷,徒见于《唐艺文志》及本朝《太平御览》之目,逮仁宗时修《崇文总目》,其书已逸,或谓世亦有之,而未之见也。幸晋史载所著论千三百馀言,大旨昭然,刘知几《史通》云:备王通,则曹逆而刘顺。本朝欧阳修论正统而不黜魏,其宾客章望之著,朝统论非之见于《国史》,近世张栻经世纪年,直以先主上继献帝为汉,而附魏吴于下方,皆是物也。今庐陵贡士萧常潜心史学,谓古以班固,史为《汉书》。范晔史为《后汉书》,乃起昭烈章武元年辛丑,尽少帝炎兴元年癸未,为《续后汉书》,既正其名,复择注文之善者,并书之。积勤二十年,成帝纪年表各二卷,列传十八卷,吴载记十一卷,魏载记九卷,别为音义四卷,惜乎!寿疏略于前使,常不得追记英贤宪章于后,以释裴松之之遗恨也。
《明·焦竑·经籍志》《正史》
《魏书》四十八卷。〈注〉晋王沈。《魏尚书》八卷。〈注〉孔衍。
《吴书》五十五卷。〈注〉韦昭。
《吴书实录》三卷。《魏国志》三十卷。〈注〉陈寿。
《蜀国志》十五卷。〈注〉陈寿。
《删补蜀记》七卷。〈注〉王隐。
《吴国志》二十一卷。〈注〉陈寿。
《魏志音义》一卷。〈注〉卢宗道。
《论三国志》九卷。〈注〉何常侍。
《三国志评》三卷。〈注〉徐爰。
《三国志评序》三卷。〈注〉王涛。
右三国
三国志部总论
《宋·朱子全书》《三国总论》
因论三国形势,曰:曹操合下便知据河北可以为取天下之资。既被袁绍先说了,他又不成出他下,故为大言以诳之。胡致堂谓史臣后来代为文辞以欺后世,看来只是一时无说了,大言耳。此著被袁绍先下了,后来崎岖万状,寻得个献帝来,为挟天子令诸侯之举,此亦是第二大著。若孙权据江南,刘备据蜀,皆非取天下之势,仅足自保耳。曹操用兵,煞有那幸而不败处,却极能料。如征乌桓,便能料得刘表不从其后来。
问:先主为曹操所败,请救于吴。若非孙权用周瑜以敌操,亦殆矣。曰:孔明之请救,知其不得不救。孙权之救备,须著救他,不如此,便当迎操矣。此亦非好相识,势使然也。及至先主得荆州,权遂遣吕蒙擒关羽。才到利害所在,便不相顾。
刘备之败于陆逊,虽言不合轻敌,亦是自不合连营七百馀里,先自做了败形。是时孔明在成都督运饷,后云:法孝直若在,不使主上有此行。孔明先不知曾谏止与否,今皆不可考。但孔明虽正,然盆。法孝直轻快,必有术以止之。〈盆去声〉
忠武侯天资高,所为一出于公。若其规模,并写申子之类,则其学只是霸。程先生云:孔明有王佐之心,然其道则未尽。其论极当。
致道问孔明出处。曰:当时只有蜀先主可与有为耳。如刘表刘璋之徒,皆了不得。曹操自是贼,既不可从。孙权又是两间底人。只有先主名分正,故只得从之尔。
诸葛亮之事,其于荆蜀亦合取。当日草庐亦是商量准拟在此,但此时不当恁地。若是恁地取时,全不成举措。如二人视魏而不伐,自合当取。兼在是时舍此无以为资。若能声其罪,用兵而取之,却正。但当时刘焉父子亦得人情,恐亦未易取。伯丰问:圣人处此,合如何。曰:亦须别有个道理。若似如此,宁可事不成。只为后世事欲苟成功,欲苟就,便有许多事。亮大纲却好,只为如此,便有斑驳处。
诸葛孔明天资甚美,气象宏大。但所学不尽纯正,故不能尽善。取刘璋一事,或以为先主之谋,未必是孔明之意。然在当时多有不可尽晓处。如先主东征之类,不见孔明一语议论。后来坏事,却追恨法孝直若在,则能制主上东行。孔明得君如此,犹有不能尽言者乎。先主不忍取荆州,不得已而为刘璋之图。若取荆州,虽不为当,然刘表之后,君弱势孤,必为他人所取;较之取刘璋,不若得荆州之为愈也。学者皆知曹氏为汉贼,而不知孙权之为汉贼也。若孙权有意兴复汉室,自当与先主协力并谋,同正曹氏之罪。如何先主才整顿得起时,便与坏倒。如袭取关羽之类是也。权自知与操同是窃据汉土之人。若先主事成,必灭曹氏,且复灭吴矣。权之奸谋,盖不可掩。平时所与先主交通者,姑为自全计耳。或曰:孔明与先主俱留益州,独令关羽在外,遂为陆逊所袭。当时只先主在内,孔明在外如何。曰:正当经理东向宛洛,孔明如何可出。此特关羽恃才疏卤,自取其败。据当时处置如此,若无意外龃龉,曹氏不足平。两路进兵,何可当也。此亦汉室不可复兴,天命不可再续而已,深可惜哉。看史策,自有该载不尽处。如后人多说武侯不过子午谷路。往那时节必有重兵守这处,不可过。今只见子午谷易过,而武侯自不过。史只载魏延之计,以为夏侯楙是曹操婿,怯而无谋,守长安,甚不足畏。这般所在,只是该载不尽。亮以为此危计,不如安从坦道。又扬声由斜谷,又使人据箕谷,此可见未易过。用之问:诸葛武侯不死,与司马仲达相持,终如何。曰:少间只管算来算去,看那个错了便输。输赢处也不在多,只是争些子。季通云:看诸葛亮不解输。曰:若诸葛亮输时,输得少;司马懿输时,便狼狈。
诸葛亮临阵对敌,意思安閒,如不欲战。而苻坚踊跃不寐而行师,此其败,不待至淝水而决矣。
先生说八阵图法。人杰因云:常人说战阵事多用变诈,恐王者之师不如此。曰:王者势响大,自不须用变诈。譬如孟贲与童子相搏,自然胜他孟贲不得。且如诸葛武侯七纵七擒事,令孟获观其营垒,分明教你看见,只是不可犯。若用变诈,已是其力不敌,须假些意智胜之。又,今之战者,只靠前列,后面人更著力不得。前列胜则胜,前列败则败。如八阵之法,每军皆有用处。天冲、地轴、龙飞、虎翼、蛇、鸟、风、云之类,各为一阵。有专于战斗者,有专于冲突者,又有缠绕之者,然未知如何用之。
八阵图,敌国若有一二万人,自家止有两三千人,虽有法,何所用之。蔡云:势不敌,则不与斗。先生笑曰:办著走便了。蔡云:这是个道理。譬如一个十分雄壮之人,与一个四五分底人厮打。雄壮底只有力,四五分底人却识相打法,对副雄壮底便不费力,只指点将去。这见得八阵之法,有以寡敌众之理。
问武侯宁静致远之说。曰:静,便养得根本深固,自可致远。
孔明治蜀,不曾立史官。陈寿检拾。而为蜀志,故甚略。孔明极是子细者。亦恐是当时经理王业之急,有不暇及此。
羊陆相遗问,只是敌国相倾之谋,欲以气相胜,非是好意思。如汉文修尉佗祖墓,及石勒修祖逖母墓,事相近。〈以上语类十六条〉
所论昭烈知有权而不知有正愚,意则以为先主见几不明,经权俱失,当刘琮迎降之,际不能取荆州,乌在其知权耶?至于狼狈失据,乃不得已而出于盗窃之计,善用权者,正不如此,若声罪致讨,以义取之,乃是用权之善,盖权不离正,正自有权二者,初非二物也。子房用智之过,有微近谲处。其小者如蹑足之类,其大则扶汉以为韩,而终身不以语人也。若武侯则名义俱正,无所隐匿,其为汉复雠之志,如青天白日,人人得而知之,有补于天下,后世非子房比也,盖为武侯之所为则难,而子房投间乘隙,得为即为,故其就之为易耳。顷见李先生亦言孔明不若子房之从容,而子房不若武侯之正大也。不审尊意,以为何如?〈答魏元履〉
义利之大分,武侯知之,有非他人所及者,亦其天资有过人处。若其细微之间,则不能无未察处,岂其学有未足故耶?观其读书之时,他人务为精熟而己,则独观大旨,此其大者,固非人所及,而不务精熟,亦岂得无欠阙耶?若极言之,则以孟子、颜子,亦未免有如此处,故横渠先生云孟子之于圣人,犹是粗者。〈答或人〉示谕孔明事,以为天民之未粹者,此论甚当。然以为略数千户而归不肯徒还,乃常人之态。而孔明于此,亦未能免俗者,则某窃疑之。夫孔明之出祁山,三郡响应,既不能守而归,则魏人复取三郡,必齮龁首事者,坟墓矣。拔众而归,盖所以全之,非贼人讳空手之谓也。近年南北交兵淮汉之间,数有降附而吾力不能守,敌骑复来,则委而去之,使忠义遗民为我死者,肝脑涂地,而莫之收省。此则孔明之所不忍也,故其言曰:国家威力未举,使赤子困于豺狼之吻,盖伤此耳。此见古人忠诚仁爱之心,招徕怀附之,略恐未必如明者之论也。〈答何叔京〉
孔明择妇,正得丑女,奉身调度,人所不堪。彼其正大之气,经纶之蕴,固已得于天资。然窃意其智虑之所以日益精明,威望之所以日益隆重者,则寡欲养心之助与,为多焉?〈答刘共甫〉
所谕孔明与管乐取其得君以行志,此说恐未尽钦。夫论瞻权,兼将相而不能极谏,以去黄皓谏而不听,又不能奉身而退,以冀主之一悟,兵败身死,虽能不降,仅胜于卖国者耳。以其犹能如此,故书子瞻嗣爵以微见善善之,长以其智不足称,故不详其事,不足法也。此论甚精,愚所不及,不知高明,以为何如?〈答何叔京以上文集五条〉
《明·顾充·历朝捷录》《蜀汉总论》
元德以中山靖王之后,悯汉室颓倾,乾纲解纽,投袂涿郡,信大义于天下,降于吕布,归于曹操,借势于袁绍,为客于刘表,狼狈于荆州,而英雄无用武之地。然百败而其志不折,左龙右凤,仗钺西南,与北之魏,东之吴,割鼎屹峙,以延正统,怪夫?孙权不能仗义,借荆州、索荆州、夺荆州,战其所可亲,而使猇亭之役,乃为陆逊所折辱也。白帝托孤,后主缵位,孔明以文武之才,兼将相之,任入不毛,而孟获七擒,奉天讨而祁山六出,功盖三分,名高八阵。牛马创奇,擅能国手,司马懿畏之,如虎甘受巾帼之遗方图。鞠躬尽力,而中营星陨天命去,汉孔明扶之,不足亶其然乎?姜维继丞相之任,盘错棼结时势,哅哅耸剑元戎,中原九伐。悯时者作《仇国论》,以讽之愚,以为伯约伐魏之举。虽进寸退尺而志严,讨贼虽败犹荣,惜也!上非睿主,下有奸奄,邓艾缘崖之寇,长驱电扫,而刘禅已入臣矣。赤精衰歇,都随鼎去,不思蜀土,甘乐他邦,悲夫!悲夫!虽然绵竹之战,臣死于君。见孔明之有子,成都之降,子死于父。见昭烈之有孙,收芳声于残统寿馨,号于汗青汉,虽亡凛,凛有生气也。高祖以亭长肇,汉光武以白衣中兴,昭烈以孤穷分鼎子孙,以帝王之尊居九州之地,而身无所安处,所以然者,皆以母后宦戚强臣之故有天下者,其思履霜之渐衣袽之,戒以遏炎炎之势于荧荧之始云。三国志部艺文一
《上三国志注表》宋·裴松之
臣松之言:臣闻智周则万里自宾,鉴远则物无遗照。虽尽性穷微,深不可识,至于绪馀所寄,则必接乎粗迹。是以体备之量,犹曰好察迩言。畜德之厚,在于多识往行。伏惟陛下道该渊极,神超妙物,辉光日新,郁哉弥盛。虽一贯坟典,怡心元赜,犹复降怀近代,博观兴废。将以总括前踪,贻诲来世。臣前被诏,使采三国异同以注陈寿《国志》。寿书铨叙可观,事多审正。诚游览之苑囿,近世之嘉史。然失在于略,时有所脱漏。臣奉旨寻详,务在周悉。上搜旧闻,旁摭遗逸。按三国虽历年不远,而事关汉、晋。首尾所涉,出入百载。注记分错,每多舛互。其寿所不载,事宜存录者,则罔不毕取以补其阙。或同说一事而辞有乖杂,或出事本异,疑不能判,并皆抄内以备异闻。若乃纰缪显然,言不附理,则随为矫正以惩其妄。其时事当否及寿之小失,颇以愚意有所论辩。自就撰集,已垂期月。写校始讫,谨奉上呈。窃惟缋事以众色成文,蜜蜂以兼采为味,故能使绚素有章,甘踰本质。臣实顽乏,顾惭二物。虽自罄励,分绝藻缋,既谢淮南食时之敏,又微狂简斐然之作。淹留无成,祇秽翰墨,不足以上酬圣旨,少塞愆责。愧惧之深,若坠渊谷。谨拜表以闻,随用流汗。臣松之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谨言。元嘉六年七月二十四日,中书侍郎西乡侯臣裴松之上。《三国论》唐·王勃
汉自顺桓之间,国统屡绝,奸回窃位,阉宦满朝,士之蹈忠义、履冰霜者居显列,则陷犯忤之诛伏闾巷,则婴党锢之戮。当是时也,天下之君子扫地将尽,虽九伊周十稷契不能振已,绝之纲举土崩之势明矣。嘉平中大黄星见楚宋之分辽东殷馗,曰:其有真人起于谯沛之间,以知曹孟德不为人下,事之明验也。先时秦帝东游,亦云金陵当有王者兴,董扶求出。又曰:益州有天子气,从兹而言,则长江剑阁作吴蜀之限,天道人谋有三分之兆,其来尚矣,然废兴有际,崇替递来,每揽其事,曷能不临卷而永怀,抚事而伊郁也?尝试论之,曰:向令〈疑〉何进纳公业之言,而不追董卓,傕泛弃文和之策,而不报王允,则东京焚如之祸,关右乱麻之尸,何由而兴哉?至使乘舆蒙尘于河上,天子露宿于曹阳,百官饥死于墙壁,六宫流离于道路,盖由何公之不明,贾诩之言过也。于是刘岱、乔瑁、张超、孔胄之徒,举义兵而天下响应,英雄皆骋其骁悍,运其谋,能海内嚣然,于兹大乱矣。袁本初据四州之地,南向争衡。刘景升拥十万之师,坐观成败,区区公路,欲居列郡之尊,琐琐伯圭,谓保易京之业。瓒既窘毙术亦忧,终谭尚离心,琮琦失守,其故何哉?有大贤而不能用,睹长策而不能施,便谓力济九区,智周万物,天下可指麾而定宇宙,可大呼而致也。呜呼!悲夫余观三国之君,咸能推诚乐士,忍垢藏疾,从善如不及闻,谏如转规,其割裂山河,鼎足而王,宜哉!孙仲谋承父兄之馀业,委瑜肃之良图,泣周秦之痍,请吕蒙之命,惜求〈一无求字〉休穆之才,不加其罪。贤子布之谏,而造其门,用能南开交趾驱五岭之卒,东界海隅,兼百越之众地,方五千里,带甲数十万,若令登不早卒,休以永年神器不移于暴酷,则彭蠡衡阳未可图也。以先主之宽仁,得众张飞、关羽万人之敌,诸葛孔明管乐之俦,左提右挈,以取天下庶,几有济矣。然而丧师失律,败不旋踵,奔波谦瓒之间,羁旅袁曹之手,岂出于用武将,遇非常敌乎。初备之南也,樊邓之士,其从如云,比到当阳,众十馀万。操以五千之卒,及长坂纵兵大击廓然,雾散脱身,奔走方欲远窜用鲁肃之谋,投身夏口。于时,诸葛适在军中,向令帷幄有谋,军容肃练包左车之计,运田单之奇,悬军数千夜,行三百辎,重不相继,声援不相闻,可不一战而擒也。坐以十万之众,而无一矢之备,何异驱犬羊之群,饵豺虎之口?固知应变将略,非武侯所长,斯言近矣。周瑜方严兵取蜀会物,故于巴丘若其人尚存,恐玉垒铜梁非刘氏有也。然备数困败,而意不折,终能大启西土者,其惟雅度最优乎。武侯既殁,刘禅举而弃之睹谯周之懦词,甘愤忿而忘食,闻姜维之立事,又慷慨而言,憙惜其功垂成而智不济,岂伊时丧抑亦人亡?乃知德之不修,栈道灵关不足恃也。魏武用兵,髣髴、孙吴临敌制奇,鲜有丧败,故能东擒狡布,北走强表,破黄巾于寿张,斩眭固于射犬,援戈北指蹋顿悬,颅拥旆南临刘琮,束手振威烈而清中夏,挟天子以令诸侯,信超然之雄杰矣。而弊于褊刻,失于猜诈,孔融、荀彧终罹其灾,孝先季圭卒不免患,固知操之不怀柔,巴蜀砥定东南,必然之理也。文帝富于春秋,光膺禅让,临朝恭俭,博览坟籍,文质彬彬,庶几君子者矣。不能恢崇万代之业,利建七百之基,骨肉齐于匹夫,衡枢委乎他姓,远求珠翠废礼谅闇之中,近抱辛毗取笑妇人之口。明帝嗣位,继以奢淫,征夫困于兵革,人力殚于台榭,高贵乡公明决有馀而深沉不足。其雄才大略,经纬鸿图,求之数君,并无取焉。山阳公之坟土未乾,陈留王之宾馆已启,天地之报施,何其速哉!故粗而论之,式备劝戒俾夫来者,有以鉴焉。《三国论》李德裕
魏蜀吴三分天下,而亡有先后,非形势有轻重,积累有厚薄,察其政柄所归,则亡之先后,可知也。蜀政在于黄皓,皓隶人也,内不能修武侯之旧典,外不能制姜维之黩武,纪纲日坏,君子不服,所以先亡也。魏自明帝之后,政归仲达,齐王已降,唯守空宫,亡之淹速,系于师昭之志,将移神器之重,须服天下之心,未立大功,亦不敢取,所以蜀灭而魏亡也。孙皓虽骄奢极欲,残虐用刑,而自专生杀之柄,不牵帷墙之制,运尽天亡而后夷灭,由是而知人君不可一日失其柄也。如神龙之脱深泉,震雷之无烟气,威灵既露,人得制之,蒋济睹魏文帝与夏侯尚诏曰:作福作威,为亡国之言,所谓柄者,威福是也,岂可假于臣下哉?后代睹三国之事,可不戒惧哉!《魏论》宋·欧阳修
新与魏皆取汉者,新辄败亡,魏遂传数世,而为晋不幸,而东汉无贤子孙,而魏为不讨之雠。今方黜新而进魏疑者,以谓与奸而进恶,此不可以不论也。昔三代之兴也,皆以功德,或积数世而后王其亡也。衰乱之迹亦数世,而至于大坏不可复支,然后有起而代之者,其兴也。皆以至公大义为心,然成汤尚有惭德,伯夷、叔齐至耻,食周粟而饿死,况其后世乎!自秦以来兴者,以力故直,较其迹之逆顺,功之成败而已。彼汉之德,自安和而始衰,至桓灵而大坏,其衰乱之迹,积之数世,无异三代之亡也。故豪杰并起,而争而彊者得之,此直较其迹耳。故魏之取汉,无异汉之取秦,而秦之取周也。夫得正统者,汉也。得汉者,魏也。得魏者,晋也。晋常统天下矣,推其本末而言之,则魏进而正之不疑。《三国论》苏辙
天下皆怯而独勇,则勇者胜;皆闇而独智,则智者胜。勇而遇勇,则勇者不足恃也;智而遇智,则智者不足用也。夫惟智勇之不足以定天下,是以天下之难蜂起而难平。盖尝闻之,古者英雄之君,其遇智勇也,以不智不勇,而后真智大勇乃可得而见也。悲夫。世之英雄,其处于世,亦有幸不幸耶。汉高祖、唐太宗,是以智勇独过天下而得之者也;曹公、孙、刘是以智勇相遇而失之者也。以智攻智,以勇击勇,此譬如两虎相争,牙齿气力,无以相胜,其势足以相扰,而不足以相毙。当此之时,惜乎无有以汉高之事制之者也。昔者项籍乘百战百胜之威,而执诸侯之柄,咄嗟咤叱,奋其暴怒,西向以逆高祖,其势飘忽震荡如风雨之至。天下之人,以为遂无汉矣。然高帝以其不智不勇之身,横塞其冲,徘徊而不得进,其顽钝椎鲁,足以为笑于天下,而卒能摧折项氏而待其死,此其故何也。夫人之勇力,用而不已,则必有所耗竭;而其智虑久而无成,则亦必有所倦怠而不举。彼欲用其所长以制我于一时,而我闭门而拒之,使之失其所求,逡巡求去而不能去,而项籍固已惫矣。今夫曹公、孙权、刘备,此三人者,皆知以其才相取,而未知以不才取人也。世之言者曰:孙不如曹,而刘不如孙。刘备惟智短而勇不足,故有所不若于二人者,而不知因其所不足以求胜,则亦己惑矣。盖刘备之才,近似于高祖,而不知所以用之之术。昔高祖之所以自用其才者,其道有三焉耳:先据势胜之地,以示天下之形;广收信、越出奇之将,以自辅其所不逮;有果锐刚猛之气而不用,以深折项籍猖狂之势。此三事者,三国之君,其才皆无有能行之者。独有一刘备近之而未至,其中犹有翘然自喜之心,欲为椎鲁而不能纯,欲为果锐而不能达,二者交战于中,而未有所定。是故所为而不成,所欲而不遂。弃天下而入巴蜀,则非地也;用诸葛孔明治国之才,而当纷纭征伐之冲,则非将也;不忍忿忿之心,犯其所短,而自将以攻人,则是其气不足尚也。嗟夫。方其奔走于二袁之间,困于吕布而狼狈于荆州,百败而其志不折,不可谓无高祖之风矣,而终不知所以自用之方。夫古之英雄,惟汉高祖为不可及也夫。三国志部艺文二〈诗〉
《读诸葛武侯传书怀赠长安崔少府叔封昆季》唐李白汉道昔云季,群雄方战争。霸图各未立,割据资豪英。赤伏起颓运,卧龙得孔明。当其南阳时,陇亩躬自耕。鱼水三顾合,风云四海生。武侯立岷蜀,壮志吞咸京。何人先见许,但有崔州平。余亦草间人,颇怀拯物情。晚途值子玉,华发同衰荣。托意在经济,结交为弟兄。无令管与鲍,千载同知名。
《诸葛武侯》宋·王安石
恸哭杨颙为一言,馀风今日更谁传。区区庸蜀支吴魏,不是虚心岂得贤。《读三国志二首》金·刘昂
虎视鲸吞卒未休,一时人物尽风流。妇翁正得黄承彦,儿子当如孙仲谋。乳臭蒙孙真寄坐,齿寒邻国莫分忧。阿瞒狐媚无多罪,谁作桓文得到头。泣汉遗黎血未乾,繁昌新筑受终坛。天球宝鼎私藏获,坎井坳堂局凤鸾。地易主宾穷赤壁,势成螳雀事乌丸。陈言衮衮令人厌,枉就输棋覆旧盘。
三国志部纪事
《三国志·魏刘劭传·孙该注·文章叙录》曰:该字公达。强志好学。年二十,上计掾,召为郎中。著《魏书》。迁博士司徒右长史,复还入著作。景元二年卒官。《蜀杨戏传》:戏字文然,犍为武阳人也。少与巴西程祁公弘、巴郡杨汰季儒、蜀郡张表伯达并知名。戏每推祁以为冠首,丞相亮深识之。戏以延熙四年著《季汉辅臣赞》,其所颂述,今多载于《蜀书》,是以记之于左。自此之后卒者,则不追谥,故或有应见称纪而不在乎篇者也。其戏之所赞而今不作传者,余皆注疏本末于其辞下,可以粗知其髣髴云尔。《吴韦曜传》:孙皓即位,封高陵亭侯,迁中书仆射,职省,为侍中,常领左国史。时所在承指数言瑞应。皓以问曜,曜答曰:此人家筐箧中物耳。又皓欲为父和作纪,曜以和不登帝位,宜名为传。如是者非一,渐见责怒。曜益忧惧,自陈衰老,求去侍、史二官,乞欲成所造书,以后业别有所付,皓终不听。
《薛综传》:薛莹,字道言,初为秘府中书郎,孙皓立太子,又领少傅。建衡三年,何定建议凿圣溪以通江淮,皓令莹督万人往,遂以多盘石难施功,罢还,出为武昌左部督。后定被诛,皓追圣溪事,下莹狱,徙广州。右国史华覈上疏曰:大皇帝末年,命太史令丁孚、郎中项峻始撰《吴书》。孚、峻俱非史才,其所撰作,不足纪录。至少帝时,更差韦曜、周昭、薛莹、梁广及臣五人,访求往事,所共撰立,备有本末。昭、广先亡,曜负恩蹈罪,莹出为将,复以过徙,其书遂委滞,迄今未撰奏。臣愚浅才劣,适可为莹等记注而已。太康三年卒。著书八篇,名曰《新议》。
《华覈传》:迁东观令,领右国史,覈上疏辞让,皓答曰:得表,以东观儒林之府,当讲校文艺,处定疑难,汉时皆名学硕儒乃任其职,乞更选英贤。闻之。以卿精研坟典,博览多闻,可谓悦礼乐敦诗书者也。当飞翰骋藻,光赞时事,以越扬、班、张、蔡之俦,怪乃谦光,厚自菲薄,宜勉修所职,以迈先贤,弗复纷纷。
《晋书·习凿齿传》:凿齿为荥阳太守。是时温觊觎非望,凿齿在郡,著汉晋春秋以裁正之。起光武,终于晋悯帝。于三国之时,蜀以宗室为正,魏武虽受汉禅晋,尚为篡逆,至文帝平蜀,乃为汉亡而晋始兴焉。引世祖讳炎兴而为禅受,明天心不可以势力强也。凡五十四卷。
《傅元传》:元字休奕,北地尼阳人也。州举秀才,除郎中,与东海缪施俱以时誉选入著作,撰集魏书。
《王沉传》:沉正元中,迁散骑常侍、侍中,典著作。与荀顗、阮籍共撰魏书,多为时讳,未若陈寿之实录也。《陈寿传》:寿字承祚,巴西安汉人也。少好学,师事同郡谯周,仕蜀为观阁令史。宦人黄皓专弄威权,大臣皆曲意附之,寿独不为之屈,由是屡被谴斥。遭父丧,有疾,使婢丸药,客往见之,乡党以为贬议。及蜀平,坐是沉滞者累年。司空张华爱其才,以寿虽不远嫌,原情不至贬废,举为孝廉,除佐著作郎,出补阳平令。撰蜀相诸葛亮集,奏之。除著作郎,领本郡中正。撰魏吴蜀三国志,凡六十五篇。时人称其善叙事,有良史之才。夏侯湛时著魏书,见寿所作,便坏己书而罢。张华深善之,谓寿曰:当以晋书相付耳。其为时所重如此。或云丁仪、丁廙有盛名于魏,寿谓其子曰:可觅千斛米见与,当为尊公作佳传。丁不与之,竟不为立传。寿父为马谡参军,谡为诸葛亮所诛,寿父亦坐被髡,诸葛瞻又轻寿。寿为亮立传,谓亮将略非长,无应敌之才,言瞻惟工书,名过其实。议者以此少之。张华将举寿为中书郎,荀勖忌华而疾寿,遂讽吏部迁寿为长广太守。辞母老不就。杜预将之镇,复荐之于帝,宜补黄散。由是授御史治书。以母忧去职。母遗言令葬洛阳,寿遵其志。又坐不以母归葬,竟被贬议。初,谯周尝谓寿曰:卿必以才学成名,当被损折,亦非不幸也。宜深慎之。寿至此,再致废辱,皆如周言。后数,起为太子中庶子,未拜。元康七年,病卒,时年六十五。梁州大中正、尚书郎范頵等上表曰:昔汉武帝诏曰:司马相如病甚,可遣使悉取其书。使者得其遗书,言封禅事,天子异焉。臣等按:故治书侍御史陈寿作三国志,辞多劝诫,明乎得失,有益风化,虽文艳不若相如,而质直过之,愿垂采录。于是诏下河南尹、洛阳令,就家写其书。寿又撰古国志五十篇、益都耆旧传十篇,馀文章并传于世。
《孙盛传盛》:笃学不倦,自少至老,手不释卷。著魏氏春秋、晋阳秋,并造诗赋论难复数十篇。晋阳秋词直而理正,咸称良史焉。
《孝友传》:何琦善养性,老而不衰,布褐蔬食,恒以述作为事,著三国评论,凡所撰录百许篇,皆行于世。《宋书·裴松之传》:松之,字世期,河东闻喜人。博览坟籍,立身简素。年二十,拜殿中将军。历员外散骑侍郎。义熙初,为吴兴故障令,在县有绩。入为尚书祠部郎。高祖北伐,领司州刺史,以松之为州主簿,转治中从事史。既克洛阳,高祖敕之曰:裴松之廊庙之才,不宜久尸边务,今召为世子洗马,与殷景仁同,可令知之。除零陵内史、国子博士。太祖元嘉三年,分遣大使,巡行天下。松之使湘州。转中书侍郎、司冀二州大中正。上使注陈寿《三国志》,松之鸠集传记,增广异闻,既成奏上。之上喜,曰:此为不朽矣。出为永嘉太守,勤恤百姓,吏民便之。入补通直为常侍,复领二州大中正。寻出为南琅邪太守。十四年致仕,拜中散大夫,寻领国子博士。进太中大夫,博士如故。续何承天国史,未及撰述,二十八年,卒,时年八十。子骃,南中郎参军。松之所著文论及《晋纪》,骃注司马迁《史记》,并行于世。
《南齐书·王僧虔传》:僧虔尝有书诫子曰:往年有意于史,取《三国志》聚置床头,百日许,复徙业就元,自当小差于史,犹未近彷佛。
《魏书·张彝传》:彝子始均,迁员外常侍,仍领郎。始均才干,美尝,改陈寿《魏志》为编年之体,广益异闻,为三十卷。《毛修之传》:修之入魏,迁特进、抚军大将军、金紫光禄大夫,位次崔浩之下。浩以其中国旧门,虽学不博洽,而犹涉猎书传。每推重之,与共论说。言次,遂及陈寿《三国志》有古良史之风,其所著述,文义典正,皆扬于王廷之言,微而显,婉而成章,班史以来无及寿者。修之曰:昔在蜀中,闻长老言,寿曾为诸葛亮门下书佐,被挞百下,故其论武侯云应变将略,非其所长。浩乃与论曰:承祚之评亮,乃有故义过美之誉,案其迹也,不为负之,非挟恨之矣。何以云然。夫亮之相刘备,当九州鼎沸之会,英雄奋发之时,君臣相得,鱼水为喻,而不能与曹氏争天下,委弃荆州,退入巴蜀,诱夺刘璋,伪连孙氏,守穷崎岖之地,僭号边夷之间。此策之下者,可与赵佗为偶,而以为管萧之亚匹,不亦过乎。谓寿贬亮非为失实。且亮据蜀,恃山崄之固,不达事宜,弗量势力。严威切法,控勒蜀人;矜才负能,高自矫举。欲以边夷之众抗衡上国。出兵陇右,再攻祁山,一攻陈仓,疏迟失会,摧衄而反;后入秦川,不复攻城,更求野战。魏人知其意,闭垒坚守,以不战屈之。知穷势尽,愤结攻中,发病而死。由是言之,岂合古之善将见可而进,知难而退者乎。修之谓浩言为然。
《儒林传》:梁祚为统万镇司马,徵为散令。撰并陈寿《三国志》,名曰《国统》。
《周书·高丽传》:书籍有《五经》、《三史》、《三国志》、《晋阳秋》。《旧唐书·丘悦传》:撰《三国典略》三十卷,行于时。
《王义方传》:门人员半千,博涉经史,知名河朔。撰《三国春秋》二十卷,行于代。
《宋史·张昭传》:昭至赞皇,遇程生者,专史学,以为专究经旨,不通古今,率多拘滞,繁而寡要;若极谈王霸,经纬治乱,非史不可。因出班、范《汉书》十馀义商确,乃授昭《荀纪》、《国志》等书。
《闻见后录》:东坡自黄冈移汝坟,舟过金陵见王荆公于钟山,留连燕语。荆公曰:子瞻当重作《三国书》。东坡辞曰:某老矣,愿举刘道原自代云。
《苏州府志》:郑时,字是翁。登宣和六年进士,性嗜书,《史》、《汉》、《三国志》、南、北《史》,手自编录。
《元史·郝经传》:郝家贫读书。撰《续后汉书》。
《隐逸传》:杜本时有张枢者,亦屡徵不起。尝取三国时事撰《汉本纪列传》,附以《魏吴载记》,为《续后汉书》七十三卷。临川危素称其立义精密,可备劝讲,朝廷取其书寘宣文阁。
三国志部杂录
《三国志·蜀后主传》:评国不置史,注记无官,是以行事多遗,灾异靡书。诸葛亮虽达于为政,凡此之类,犹有未周焉。《陆云文集》:与兄平原书云再拜,诲欲定《吴书》云昔尝已商之兄,此真不朽事,恐不与十分好书。同是出千载事,兄作自必与昔人相去,辨亡则已,是过秦对事求当可得耳。陈寿《吴书》有魏赐九锡文,及分天下文,《吴书》不载,又有严陆诸君传。今当写送兄体中佳者,可并思诸应作传。
又书《吴书》是大业,既可垂不朽,且非兄述此一国事,遂亦失兄诸列人皆是名士,不知姚公足为作传不?可著儒林集中耳,不大识唐子正事,愚谓常侍便可连于《尚书传》下。
《文中子·中说·天地篇》:子谓陈寿有志于《史》,依大义而削异端。谓范宁有志于《春秋》,徵圣经而诘众传。子曰:使陈寿不尽美于《史》,迁、固之罪也。使范宁不尽美于《春秋》,歆向之罪也。裴晞曰:何谓也?子曰:史之失,自迁、固始也,记繁而志寡;《春秋》之失,自歆向始也,弃经而任传。子曰:盖九师兴而易道微,三传作而《春秋》散。贾琼曰:何谓也?子曰:白黑相渝,能无微乎?是非相扰,能无散乎?故齐、韩、毛、郑诗之末也,大戴、小戴礼之衰也。书残于古,今诗失于齐、鲁,汝知之乎?贾琼曰:然则无师无传,可乎?子曰:神而明之,存乎?其人苟非其人,道不虚,行必也传,又不可废也。
《六一题跋》:右魏受禅碑世传为梁鹄书,而颜真卿又以为钟繇书,莫知孰是。按《汉献帝纪》,延康元年十月乙卯,皇帝逊位,魏王称天子。又按《魏志》,是岁十一月,葬士卒死亡者犹称令,是月丙午,汉帝使张愔奉玺绶。庚午王升坛受禅,又是月癸酉,奉汉帝为山阳公。而此碑云十月辛未,受禅于汉三家之说,皆不同。今据裴松之注《魏志》,备列汉魏,禅代诏册书,令群臣奏议甚详,盖汉实以十月乙卯策诏,魏王使张愔奉玺绶,而魏王辞让往返三四而后受也。又据侍中刘廙奏问太史令许芝,今月十七日己未可治坛场。又据《尚书》令桓阶等奏云:辄下太史令择元辰,今月二十九日,可登坛受命,盖自十七日己未至二十九日,正得辛未,以此推之,汉魏二纪皆缪,而此碑为是。《汉纪》乙卯逊位者书其初命而略其辞,让往返遂失其实。魏志十一月癸卯,犹称令者,当是十月衍一字尔。丙午张愔奉玺绶者,辞让往返,容有之也。惟庚午升坛,最为缪尔。癸卯去癸酉三十一日不得同为十一月,此尤缪也。禅代大事也,而二纪所书如此,则史官之失,以惑后世者,可胜道哉?嘉祐八年九月十七日书右魏贾逵碑《魏志》。《逵传》云:逵为绛邑,长为贼。郭援所攻绛人与,援约不害,逵乃降。而援欲以逵为将怒,逵不肯叩头,欲杀之,绛人乘城,呼曰:负〈集本若字〉要杀我贤君,宁俱死援义之。遂不杀。又按裴松之注引魏略云:援捕得逵,怒不肯拜,促斩之诸将,覆护囚于壶关土窖中。守者祝公道释其械而逸之。与魏志不同,而此碑但云为援所执,临以白刃不屈,而已不载绛人,约援事如传所载,不独逵贤矣。自古碑碣称述功德,常患过实,如逵与绛人德义,碑不应略,而不著颇疑陈寿作传,好奇而所得非实也。松之又注《魏书》逵年五十五,而碑云五十有四,亦当以碑为正。嘉祐八年十一月十四日书。
《容斋续笔》:陈寿《三国志》固多出于一时杂史,然独《吴书》称孙权为至尊。方在汉建安,为将军时已如此。至于诸葛亮、周瑜见之于文字间,亦皆然。周瑜病困与,权书曰:曹公在北,刘备寄寓,此至尊垂虑之日也。鲁肃破曹公还,权迎之。肃曰:愿至尊威德加乎四海。吕蒙遣邓元之说,郝普曰:关羽在南郡,至尊身自临之。又曰:至尊遣兵相继于道,蒙谋取关羽。密陈计策曰:羽所以未便东向者,以至尊圣明,蒙等尚存也。陆逊谓蒙曰:下见至尊,宜好为计。甘宁欲图荆州,曰:刘表虑既不远,儿子又劣,至尊当早规之,权为张辽掩袭。贺齐曰:至尊人主常当持重,权欲以诸葛,恪典掌军粮。诸葛亮书与陆逊曰:家兄年老,而恪性疏粮谷军之要最足下特为启,至尊转之,逊以白权,凡此之类皆非所宜。称若以陈寿作史虚辞,则魏蜀不然也。《却扫编》:刘羲仲字壮舆,道原之子也。道原以史学自名,羲仲世其家学,尝摘欧阳公《五代史》之讹误,为纠缪以示东坡。东坡曰:往岁,欧阳公著此书,初成,王荆公谓余曰:欧阳公修《五代史》而不修《三国志》,非也。子盍为之乎,余固辞不敢当。夫为史者,网罗数十百年之事以成一书,其间岂能无小得失邪?余所以不敢当荆公之托者,正畏如公之徒,掇拾其后耳。
《丹铅总录》:宋儒论孔明为后主写申韩管子六韬,曰:孔明不以经子辅导少主,而以刑名兵法,何邪?吾闻子西云:人君不问拨乱守文,要以制略为贵,后主宽厚,襟量有馀,而权略智谋不足,当时识者,咸以为忧。六韬述兵权多奇计,管子责轻重慎权衡。申子覈名实韩子攻事情施之后主,正中其病,药无高下,要在对病,万金良药与病不对,亦何补哉?此言当矣。予又观《古文苑》载先主临终敕,后主曰:申韩之书,益人意智,可观诵之。《三国志》载孟孝裕问却正太子情尚正,以虔恭仁恕答之。孝裕曰:如君所道,皆家门所有耳。吾今所问,欲知其权略,知调何如耳?然则孝裕之见,盖与孔明合。而后主之观申韩书,亦先主遗命也。独以是病孔明,不惟不成人之美,亦不识时务矣。《日知录》:《蜀志·谯周传》:建兴中,丞相亮领益州牧,命周为劝学从事。而先主未称尊号,即有劝学从事。张爽、尹默、谯周等上言,前后不同。按周卒于晋,泰始六年,年七十二,而昭烈即位之年仅二十有三,未必与劝进之列,从本传为是。
孙亮太平元年,孙綝杀滕引吕。据时为魏,高贵乡公之甘露。元年《魏志》甘露二年,以孙壹为侍,中车骑将军假节交州牧。《吴侯本传》云:壹入魏黄初三年死,误也。
《陆抗传》:拜镇军将军,都督西陵,自关羽至白帝。于文难晓。按《甘宁传》曰:随鲁肃镇益阳,拒关羽。羽号有三万人,自择选锐士五千人,抗县上流十馀里浅濑,云欲夜涉渡。肃以兵千人益宁,宁乃夜往。羽闻之,住不渡,而结柴营,今遂名此处为关羽濑。据此则当云自益阳至白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