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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六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三百六卷目录

 尔雅部总论一
  后汉班固白虎通德论〈巡狩篇 四时篇〉
  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书證篇〉
 尔雅部总论二
  唐丘光庭兼明书〈毛诗雎鸠 毛诗鸱鸮 礼记占兆审卦 礼记蝼蝈 礼记王瓜 论语唐棣 论语食饐而餲 尔雅菟字 尔雅蜚蠦蜰 尔雅桑扈窃脂 文选云楶藻棁 杂说白蘋 杂说杞梓〉
 尔雅部总论三
  宋邢炳尔雅疏〈释诂第一 释言第二 释训第三 释亲第四 释宫第五 释器第六 释乐第七 释天第八 释地第九 释丘第十 释山第十一 释水第十二 释草第十三 释木第十四 释虫第十五 释鱼第十六 释鸟第十七 释兽第十八〉
  朱子语类〈尔雅二则〉
  群书备考〈尔雅〉
 尔雅部艺文
  上博雅表         魏张揖
  跋尔雅疏        宋陈傅良
  读尔雅         明叶自本
 尔雅部纪事
 尔雅部杂录

经籍典第三百六卷

尔雅部总论一

《汉·班固·白虎通德论》《巡狩篇》
谓之渎,何渎者?浊也。中国垢浊发源东,注海,其功著大,故称渎也。《尔雅》云:江、河、淮、济,为四渎也。

《四时篇》

四时天异名,何天尊各据其盛者?为名也。春秋物变,盛冬夏气变盛。春曰,苍天;夏曰,昊天;秋曰,旻天;冬曰,上天。《尔雅》曰:一说春为苍天等,是也。

《北齐·颜之推·颜氏家训》《书證篇》

诗云:参差荇菜。尔雅云:荇,菨余也。字或为荇。
诗云:谁谓荼苦。尔雅、毛传并以荼,苦菜也。案:郭璞注尔雅,此乃黄蒢也。今河北谓之龙葵。礼云:定犹豫。尔雅云:犹如麂,善登木。犹,兽名也,既闻人声,乃豫缘木,如此上下,故称犹豫。
诗云:黄鸟于飞,集于灌木。传云:灌木,丛木也。此乃尔雅之文,故李巡注曰:木丛生曰灌。尔雅末章又云:木族生为灌。族亦丛聚也。所以江南诗古本皆为丛聚之丛,而古丛字似最字,近世儒生,因改为最,解云:木之最高长者。案:众家尔雅解诗无言此者,唯周续之毛诗注,音为徂会反,刘昌宗诗注,音为在公反,又祖会反:皆为穿凿,失尔雅训也。
诗言:青青子衿。传曰:青衿,青领也,学子之服。按:古者,斜领下连于衿,故谓领为衿。孙炎、郭璞注尔雅,云:衿,交领也。
后汉书云:鹳雀衔三鳝鱼。多假借为鳣鲔之鳣;俗之学士,因谓之为鳣鱼。案:郭璞注尔雅:鳣长二丈。安有鹳雀能胜一者,况三头乎。
尔雅周公所作,而云张仲孝友,皆由后人所羼,非本文也。
尔雅云:朮,山蓟也。郭璞注云:今朮似蓟而生山中。案:朮叶其体似蓟,近世文士,遂读蓟为筋肉之筋,以耦地骨用之,恐失其义。
世间小学者,不通古今,必依小篆,是正书记;凡尔雅、三苍、说文,岂能悉得三苍本指哉。亦是随代损益,各有同异。考校是非,特须消息。

尔雅部总论二

《唐·丘光庭·兼明书》《毛诗雎鸠》

《颜氏匡谬》云:《雎鸠》白鷢明曰。按《左传》云:雎鸠氏,司马也。《尔雅》云:雎鸠王雎。郭璞曰:今江东呼为鹗毛苌云雎鸠,挚而有别然。则雎鸠之为鹗,不可易也。《尔雅》云:扬鸟白鷢,是白鷢一名,扬鸟则雎鸠,非白鷢明矣。

《毛诗鸱鸮》

《豳风·鸱鸮序》云:周公救乱也。《经》曰: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毛苌云鸱鸮鸋鴂也。孔颖达曰:鸱鸮巧妇似黄雀,而小其喙尖如锥。明曰:颖达之妄也。按郭璞注《尔雅》云:鸋鴂鸱之类也。《鲁颂》曰:翩彼飞鸮,集于泮林。《毛苌传》曰:鸮恶声鸟也。又贾谊《鵩鸟赋序》云:鵩似鸮,不祥鸟也。又《吊屈原赋》曰:鸾凤伏窜兮,鸱鸮翱翔。《颜师古注》曰:鸱鸺鹠怪鸟也,鸮恶声鸟也。据毛苌、郭璞、颜师古诸儒之说,则鸱鸮土枭之类,非巧妇矣。无毁我室,我巧妇也。然则此诗之内,有䲭鸮毁室之言,盖周公之意,以鸱鸮比管蔡,巧妇比己,言管叔蔡叔流言致成王疑我,罪我属党不可,更夺其土地,故云既取我子,无毁我室。如此则当是鸱鸮欲毁巧妇之室,巧妇哀鸣于鸱鸮,而康成颖达直以鸱鸮为巧妇,非也。

《礼记占兆审卦》

《月令》曰:命有司衅龟策占兆,审卦吉凶。孔颖达曰:有司太史之官杀牲以血涂之,曰衅使之神也,策蓍也,占兆谓卜兆之书也,非但衅其蓍龟兼衅,此占兆之书,不言衅占兆者,蒙上文也,卦筮卦也。《易》有六十四卦,或吉或凶,但审视之而已,以其筮短龟长贱于龟兆故也。明曰:按《周礼》,龟人上春衅龟,无衅占兆之文。而颖达解《月令》言:兼衅占兆之书非也,且兆词存于竹帛,何容以血涂之哉?《博雅》云:占赡也。《尔雅》云:占视也。则是占之为言系人,不系兆也。正与审字义同,以兆卦各有吉凶,虑其差谬,故因衅龟策之时,占视其兆,审省其卦也。兆下不言吉凶者,以其文系,总以吉凶结之也。

《礼记蝼蝈》

《月令》:立夏之日,蝼蝈鸣。孔颖达曰:蝼蝈虾蟆也。明曰:非也,按虾蟆一名,蟾蜍不能鸣鸣者,蛙也。故〈阙四字〉牝鞠殪蛙,然则蝼蝈蛙之类也。《尔雅》云:蛙犹黾在水者,黾黾即蛙也,蟾蜍即虾蟆也。郭璞曰:虾蟆非也,按蛙形小而长,色青而皮光,春夏居水边,相对而鸣者也。虾蟆形阔而短,色青而皮如砂,鞭之汁出如乳,医方用之治甘虫狗毒,是今人悉呼虾蟆者,相承误也。按蛙鸣始于二月验,立夏而鸣者,其形最小,其色褐黑,好聚浅水而鸣,其声自呼为渴干者,是蝼蝈也。

《礼记王瓜》

《月令》:立夏之后十日,王瓜生,诸儒及本草多不详识。明曰:王瓜即括楼也,括楼与土瓜形状藤叶正相类,但括楼大而土瓜小耳,以其大于土瓜,故以王字别之。《尔雅》诸言王者,皆此类也。今验括楼立夏之后,其苗始生,正与《月令》文合,故知先儒之说皆非也。

《论语唐棣》

唐棣之华偏其反,而孔安国曰:唐棣,棣也。明曰:《尔雅·释木》云:唐棣栘。郭璞注曰:白栘似白杨树,江东呼为扶栘也。又云:常棣,棣。郭璞曰:今山中有棣树,子如樱桃,可啖。则唐棣是栘,非棣也,常棣是棣。

《论语食饐而餲》

皇侃曰:谓经久味,恶如乾鱼肉,久而味恶也。明曰:食音嗣,谓饭也,饐餲也,败馊饭也。《尔雅》云:食饐谓之餲。郭璞曰:饭饥臭也。则非得其义焉。

《尔雅菟字》

《释草》云:菄,菟荄。蘩,菟蒵。蔩,菟瓜之类,菟字皆从草。明曰:菟字不从草,按草菜之号,多取鸟兽之名,以为之至,如葝。鼠尾孟狼尾萒雀弁蘾乌薞荓马帚茭牛蕲蔨鹿蔨之类,其鼠狼雀乌马牛鹿等字,皆不从草,兔亦兽名,何独从草?盖后人妄加之耳。

《尔雅蜚蠦蜰》

《释虫》云:蜚,蠦蜰。郭璞注云:蜰即负盘,臭虫也。明曰:按《春秋》书,秋有蜚。杜注云:蜚,负蠜也。然杜预以虫一名蠦蜰,而郭以此虫一名蜚蠦,一名蜰,以《春秋》證之,即郭解误也。

《尔雅桑扈窃脂》

《释鸟》云:桑鳸,窃脂。郭璞云:俗谓之青雀,觜曲,食肉,好盗脂膏食之,因以为名也。明曰:非也。按下文云夏鳸,窃元。秋鳸窃蓝。冬鳸,窃黄。棘鳸,窃丹。岂诸鳸皆善为盗,而偷窃元黄丹蓝者乎?盖窃之言浅也。窃元者,浅黑色也;窃蓝者,浅青色也;窃黄者,浅黄色也;窃丹者,浅赤色也;窃脂者,浅白色也。今三四月间,采桑之时,见有小鸟灰色,眼下正白,俗呼白鵊鸟是也,以其采桑时来,故谓之桑鳸。而郭注谓窃脂为盗脂肉一何谬哉?

《文选云楶藻棁》

《灵光殿赋》曰:云楶藻棁。臣向曰:楶梁上柱棁叉子也。明曰:案《尔雅·释宫》云:栭谓之楶。郭璞曰:薄栌也,薄柱头也,栌斗也。又云:杗廇谓之梁,其上楹谓之棁。郭璞云:侏儒柱也。臣向不依《尔雅》之文,臆为其说,且上文枝掌叉叉而邪,据周翰曰:枝掌梁上交木,交即叉手也,何得更以棁为叉手,违经背义,乖谬之甚。

《杂说白蘋》

明曰:经典言蘋者,多先儒,罕有解释《毛诗草木疏》,亦未为分了。而《湖州图经》谓之:不滑之莼,大谬矣。按《尔雅·释草》云:蘋,大萍。《左传》云:蘋蘩,蕴藻之菜,然则蘋为萍类,根不植泥,生于水上,今人呼为浮菜者,是也。入夏有花,其花正白,故谓之白蘋,或曰蘋花。夏生而柳恽。诗云:汀洲采白蘋,日落江南春。何也?答曰:以蘋花色白,故通无之时,亦可呼为白蘋也。

《杂说杞梓》

近代文人多以杞梓为大材,可为栋梁之用。明曰:杞梓小材,木可为器物之用耳,何以言之?《左传》云:杞梓皮革自楚往也,与皮革同文。故知非大材。孟子曰:性犹杞柳也,义犹杯棬也,以人性为仁义,犹以杞柳为杯棬。《释木》云:杞枸檵。郭璞曰:今枸杞也。《尚书·梓材》云:既勤朴斲,惟其涂丹雘。孔安国曰:梓漆也。《诗》云:椅桐梓漆。然则梓非漆之别名,可以为漆器之材耳,是知杞之与梓皆柔软之木,杞则可为杯棬,梓则可为漆器,其非栋梁之材也,明矣。或曰:昔秦人伐梓,其中一青牛梓,非大木耶?答曰:梓本大木,但其为货之时,析而断之,为小材耳。

尔雅部总论三

《宋·邢炳·尔雅疏》《释诂第一》

释解也,诂古也,古今异言解之,使人知也,释言则释诂之别,故《尔雅》序篇云:《释诂》《释言》通今之字,古与今异言也,第次也,一数之始也。以其作最在先,故为第一此篇,相承以为周公作,但其文有周公后事,故先儒共疑焉,或曰仲尼子夏所增足也,或曰当周公时有之今无者,或在散亡之中,然则《诗》《书》所有,非周公所释,乃后人依放,故言雅记而为之文,故与之同郭氏,因即援据以成,其义若言,胡不承权舆及缁衣之席兮,此秦康郑武之时,在周公之后,明矣。其义犹今为文采摭,故事以为辞耳。则此篇所载,悉周公时所有,何足怪也?其诸篇所次旧无明解,或以为有亲必须宫室,宫室既备事,资器用今谓,不然何则造物之始?莫先两仪而乐器,居天地之先,岂天地乃乐器所资乎?盖以先作者,居前增益者,处后作非一时。故题次无定例也,其篇之名,义逐篇具释,此不繁言,此书之作以释六经之言,而字别为义,无复章句,今而作疏,亦不分科段,所解经文若其易了及郭氏未详者,则阙而不论,其稍难解则援引经据及诸家之说,以證之。郭氏之注,多采经记,若其通见可晓者,则但指篇目而已,其或书名,僻异义旨隐奥者,则具载彼文以祛未寤者耳。

《释言第二》

《说文》曰:直言。曰:言仲尼。曰:言以足志。介之推曰:言身之文也,然则言者,发于志而形于声,所以文章于身者也。《论语》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左传》:赵简子称,子太叔遗我以九言,皆以一句为一言也。《汉书·东方朔传》云:十六学诗书,诵二十二万言,则以一字为一言也,虽一句一字有异,要以古今方国殊别学者,莫能通。是以《方言》云:皆古今语也。初别国不相往来之言,今或同而旧书雅记,故俗语不失其方,而后人不知,故为作释,是曰《释言》

《释训第三》

《释诂》云;训,导也。《周礼》:地官有土,训诵训郑。《司农注》云:谓以远方土地所生异物,以告道王也。后郑云元:谓土训能训说土地善恶之势,诵训能训说四方所诵习及人所作为及时事。然则此篇以物之事义,形貌告道人也,故曰《释训》。案此所释,多释诗文,故郭氏即以诗义解之。

《释亲第四》

《礼记·大传》云:圣人南面,听天下所最先者,五民不与焉。一曰:治亲。苍颉曰:亲爱也,近也,然则亲者,恩爱狎近不疏远之称也。《书》曰:克明俊德,以亲九族。《丧服小记》曰:亲亲,以三为五,以五为九,上杀下,杀旁,杀而亲,毕矣。以九族之亲,其名谓非一,此篇释之,故曰《释亲》

《释宫第五》

《易·系辞》云:上古穴居而野处,后世圣人易之,以宫室上栋下宇,以待风雨,盖取诸大壮,此其始也。《白虎通》云:黄帝作宫室。《世本》曰:禹作宫室,其台榭楼阁之异,门牖行步之名,皆自于宫。故以《释宫》总之也。

《释器第六》

《说文》云:器皿也,从犬。犬所以守之,以此篇释诸器之名,故曰《释器》

《释乐第七》

《乐记》云:乐者,乐也。君子乐得其道,小人乐得其欲也。《说文》云:乐,五声八音之总名。象鼓鞞之形木虡也,白歌也。又云:石磬也。五声者,商角宫徵羽也。《律历志》云:商之为言章也,物成熟可章度角触也,物触地而出戴芒角也。宫中也,居中央畅四方,唱始施生,为四声纲也,徵祉也,物盛大而繁祉也。羽宇也,物聚藏宇覆之也。又云:八音:土曰埙;匏曰笙;皮曰鼓;竹曰管;丝曰弦;石曰磬;金曰钟;木曰柷。此篇总释五声名及八音之器,故名《释乐》也。

《释天第八》

《河图括地象》云: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未分,其气混沌,清浊既分,伏者为天,偃者为地,释名云天显也。在上高显,又云:天,坦也,坦然高远。《说文》云:天颠也,至高无上,从一大也。《春秋说题辞》云:天之言显也,居高理下,为人经纪,故其字一大以镇之,此天之名义也。天之为体,中包乎地日月星辰属焉。然天地有高下之形,四时有升降之理,日月有运行之度,星辰有次舍之常。既曰《释天》不得不略言其趣,故其形状之殊,凡有六等:一曰:盖天文见周髀,如盖在上。二曰浑天形如弹丸,地在其中,天包其外,犹如鸡卵白之绕黄。扬雄、桓谭、张衡、蔡邕、陆绩、王肃、郑元之徒,并所依用。三曰:宣夜昔说殷代之制,其形体事义,无所出以言之。四曰:昕天昕读,曰轩言天北高南下,若车之轩,是吴时姚信所说。五曰:穹天,云穹隆在上。虞氏所说不知其名也。六日:安天是晋时虞喜所论。案郑注《考灵耀》云:天者,纯阳。清明无形,圣人则之,制璿玑玉衡以度其象。如郑此言,则天是太虚,本无形体,但指诸星之运转以为天耳,但诸星之转,从东而西,凡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星复旧处,星既左转,日则右行,亦三百六十五日,四分日之一至旧星之处,即日一日之行而为一度,计二十八宿一周天,凡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是天之一周之数也。天如弹丸,围圜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案《考灵耀》云: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千四百六十一分里之三百四十八周天,百十万一千里者,是天圜周之里数也。以围三径一言之则直径三十五万七千里,此为二十八宿周回直径之数也。然二十八宿之外,上下东西各有万五千里,是为四游之极,谓之四表。据四表之内,并星宿内,总有三十八万七千里。然则天之中央,上下正半之处,则一十九万三千五百里,地在于中,是地去天之数也。郑注《考灵耀》云:地盖厚三万里,春分之时,地正当中,自此地渐渐而下。至夏至之时,地下万五千里,地之上畔与天中。平夏至之后,地渐渐向上。至秋分,地正当天之中央,自此地渐渐而上。至冬至,上游万五千里,地之下畔与天中。自冬至后,地渐渐而下,此是地之升降于三万里之中,但混天之体虽饶于地。地则中央正平,天则北高南下,北极高于地三十六度,南极下于地三十六度,然则北极之下三十六度,常见不没。南极之上三十六度,常没不见。南极至北极一百二十一度,馀若逐曲计之,则一百八十一度馀,若以南北中半言之,谓之赤道。去南极九十一度,去北极亦九十一度馀,此是春秋分之日道。赤道之北二十四度为夏至之日道,去北极六十七度也赤道之南二十四度,为冬至之日道,去南极亦六十七度,地有升降,星辰有四游。又郑注《考灵耀》云:天旁行四表之中,冬南夏北春西秋东皆薄四表而止,地亦升降于天中,冬至而下,夏至而上,二至上下,盖极地厚也。地与星辰俱有四游升降。四游者,自立春地与星辰西游,春分西游之极地,虽西极升降正中,从此渐渐而东,至春季复正,自立夏之后北游,夏至北游之极地,则升降极下,至夏季复正,立秋之后东游,秋分东游之极地,则升降正中,至秋季复正,立冬之后南游,冬至南游之极地,则升降极上,至冬季复正。此是地及星辰四游之义也,星辰亦随地升降,故郑注《考灵耀》云:夏日道上与四表平,下去东井十二度为三万里,则是夏至之日,上极万五千里,星辰下极万五千里,故夏至之日下至东井三万里也,日有九道。故《考灵耀》云:万里不失九道。谋郑注引《河图帝览》嬉云:黄道一,青道二,出黄道东,赤道二,出黄道南,白道二,出黄道西,黑道二,出黄道北,日春东从青道,夏南从赤道,秋西从白道,冬北从黑道。立春星辰西游,日则东游;立夏星辰北游,日则南游;春分星辰西游之极,日东游之极,日与星辰相去三万里;夏至则星辰北游之极,日南游之极,日与星辰相去三万里。以此推之,秋冬仿此可知,计夏至之日,日在井星,当嵩高之上,以其南游之极,故在嵩高之南万五千里,所以夏至有尺五寸之景也,于时日又上极,星辰下极,故日下去东井三万里也。然郑四游之说,元出周髀之文,但二十八宿从东而左行,日从西而右行,一度逆沿,二十八宿案《汉书·律历志》云:冬至之时,日在牵牛初度;春分之时,日在娄四度;夏至之时,日在东井三十一度;秋分之时,日在角十度。若日在东井,则极长八尺之表,尺五寸之景。若春分在娄,秋分在角,昼夜等八尺之表,七尺五寸之景。冬至日在斗牛,则日极短八尺之表,一丈三尺之景,一丈三尺之中去其一尺五寸,则馀有一丈一尺五寸之景,是冬夏往来之景也。凡于地千里而差一寸,则夏至去冬至,体渐南渐下,相去十一万五千里。又《考灵耀》云:正月假上八万里,假下一十万四千里,所以有假上假下者。郑注《考灵耀》之意,以天去地十九万三千五百里,正月雨水之时,日在上假于天八万里,下至地一十一万三千五百里。夏至之时,日上极与天表平也,后日渐向下,故郑注《考灵耀》云:夏至日与表平,冬至之时,日下至于地八万里,上至于天十一万三千五百里也。委曲具《考灵耀》注:凡二十八宿及诸星,皆循天左行一日一夜一周天,一周天之外,更行一度,计一年三百六十五周天,四分度之一日月。五星则右行日,一日一度,月一日一十三度十九分,度之七,此相通之数也。今历象之说,则月一日至于四日,行最疾日,行十四度馀。自五日至八日,行次疾日,行十三度馀。自九日至十九日,行则迟日,行十二度馀。自二十日至二十三日,又小疾日,行十三度馀。自二十四日至于晦行,又最疾日,行一十四度馀。此是月行之大率也。二十七日月至一周天,至二十九日,彊半月及于日与日相会,乃为一月。故《考灵耀》云:九百四十分为一日,二十九日,与四百九十九分为月,是一月。二十九日之外,至第三十日,分至四百九十九,分月及于日计九百四十分,则四百七十为半。今四百九十九分是过半二十九分也,馀仿此月阴精,日为阳精。故周髀云:日犹火,月犹水,火则外光,水则含景。故月光生于日所照,魄生于日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明尽。京房云:月与星辰阴者,也有形无光,日照之乃有光。先师以为日似弹丸,月似镜体,或以为月亦似弹丸,日照处则明,不照处则闇。按《律历志》云:二十八宿之度角一十二度,亢九,氐十五,房五,心五,尾十八,箕十一。东方七十五度,斗二十六,牛八,女十二,虚十,危十七,营室十六,壁九。北方九十八度,奎十六,娄十二,胃十四,昴十一,毕十六,觜二,参九。西方八十度,井三十二,鬼四,柳十五,星七,张十八,翼十八,轸十七。南方一百一十二度,丑为星纪初,斗十二度终,婺女七度,子为元枵初,婺女八度终于危十五度,亥为娵觜初,危十六度终于奎四度,戍为降娄初,奎五度终于胃六度,酉为大梁初,胃七度终于毕十一度,申为实沈初,毕十二度终于井十五度,未为鹑首初,井十六度终于柳八度,午为鹑火初,柳九度终于张十七度,已为鹑尾初,张十八度终于轸十一度,辰为寿星初,轸十二度终于氐四度,卯为大火初,氐五度终于尾九度,寅为析木初,尾十度终于斗十一度。五星者,东方岁星。南方荧惑,西方太白,北方辰星,中央镇星,其行之迟速俱在《律历志》,更不烦说元命包云,日之为言实也。月阙也,刘熙释名云:日实也,光明盛实;月阙也,满则阙也。《说题辞》云:星阳精之荣也,阳精为日,日分为星,故其字日下生也。《释名》云:星,散也。布散于天。又云:阴,荫也。气在内。奥,荫也。阳,扬也。阳气在外,发扬此等是阴阳日月之名也祭。法黄帝正名,百物其名盖黄帝而有也,或后人更有增足,其天高地下,日盈月阙,觜星度少,井斗度多,日月右行,星辰左转,四游升降之差,二仪运动之法,非由人事所作,皆是造化自然。先儒因其自然,遂以人事为义,或据理是实,或搆虚不经,既无正文可凭,今皆略而不录。

《释地第九》

《说文》云:元气初,分轻清阳为天,重浊阴为地,万物所陈列也。《白虎通》云:地者,易也,言养万物,怀任交易变化,含吐应节也。《释名》云:地底也,其体在底,下载万物也。《礼统》云:地施也,谛也,应变施化审谛不误也。此篇释地之所载,四方中国州府陵薮之异,故曰《释地》

《释丘第十》

《广雅》云:小陵曰,丘说文解字曰,土之高也,非人所为也,从北从一,一地也。人居在丘南,故从北中邦之居,在昆崙东南。一曰,四方高中央下为丘,象形此下云非人为之丘。然则土有自然,而高小于陵者名丘也,其体虽一其名,则多或近道途,或因水泽所如。则陵亩各异,其重则再三不同,通见《诗》《书》,此篇具释,故名《释丘》

《释山第十一》

《释名》云:山产也。言产生万物。《说文》云:山宣也,宣气散生万物,有石而高象形也。此篇释诸山之名,故云《释山》

《释水第十二》

《说文解字》云:水准也。北方之行象,众水并流中有微阳之气也。《白虎通》云:水之为言准也,是平均法则之。称此篇释诸水之名,故曰《释水》

《释草第十三》

《说文》作草隶,变作卝七老,切百卉也。又曰:象野草莽苍之形。《说文》别有草字,自保,切云草,斗栎实也。一曰;象斗子。徐锴曰:今俗以此为卝木之草,别作皂字,为黑色之皂。案栎实可以染帛为黑色,故曰草,通用为草栈字,然则此篇辨百卉之名,见于经传者,当为草木之草,故曰《释草》

《释木第十四》

《说文》云:木,冒也。冒地而生,东方之行也。《白虎通》云:木,触也。阳气动,跃触地而出也。种名虽多,木为总号,此篇析别,故云《释木》也。

《释虫第十五》

《说文》:虫者,蜾毛羽鳞介之总称也。此篇广释诸虫之名状,故曰《释虫》

《释鱼第十六》

《说文》云:鱼,水虫也。此篇释其见于经传者,是以不尽释,鱼名至于龟蛇贝鳖之类,以其皆有鳞甲,亦鱼之类,故总曰《释鱼》也。

《释鸟第十七》

《说文》云:鸟者,羽禽之总名。象形字。《左传》曰:少皞氏以鸟名官之类。此篇广释其名也。

《释兽第十八》

《释鸟》曰:四足而毛,谓之兽。《说文》云:兽,守备也。此篇释其名状,故曰《释兽》

《朱子语类》《尔雅二则》

尔雅自取传注以作,后人却以尔雅證传注。
尔雅非是,只是据诸处训释所作。赵岐说孟子尔雅皆置博士,在汉书亦无可考。

《群书备考》《尔雅》

《尔雅》倡于周公,而成于子夏,诚九流之奥旨也。中道寖微,世罕闻之,自终军豹鼠之辩其书,始行郭景纯究心一十八载,而草木鱼虫训诂名物昭然兴举考,古之学其彬彬焉,此则皆有可据者,而《乐经》之亡,今不可见矣。

尔雅部艺文

《上博雅表》魏·张揖

博士臣揖言:臣闻昔在周公缵述唐虞宗翼,文武剋定四海,勤相成王践祚,理政日昃不食坐,而待旦德化宣流,越裳徕贡嘉禾,贯桑六年,制礼以导天下,著《尔雅》一篇,以释其义传于后,历载五百坟典散,唯《尔雅》恒存。《礼三朝》记:哀公曰:寡人欲学《小辩》以观于政,其可乎?孔子曰:《尔雅》以观于古,足以辩言矣。春秋元命包言:子夏问:夫子作《春秋》不以初哉?首基为始,何是以知周公所造也? 率斯以降,超绝六国,越秦踰楚,爰暨帝刘鲁人叔孙通撰置《礼记》,文不违古今。俗所传三篇《尔雅》,或言仲尼所增,或言子夏所益,或言叔孙通所补,或言〈同沛〉郡梁文所考,皆解家所说,诂师口传,既无正譣圣人所言,是故疑不能明也,夫《尔雅》之为书也,文约而义固其陈道也,精研而无误,直七经之检度,学问之阶路,儒林之楷素也,若其包罗天地,纲纪人事,权揆制度,发百家之训诂,未能悉备也。臣揖体质,蒙蔽学浅,词顽言无,足取切以所识、择掸群艺、文同义异、音转失读、八方殊语、庶物易名、不在《尔雅》者,详录品覈以著于篇,凡万八千一百五十文分,为上中下,以䇓方徕,俊哲洪秀伟彦之伦,扣其两端,摘其过谬,令得用谞,亦所企想也。臣揖诚惶诚恐,顿首顿首,死罪死罪。

《跋尔雅疏》宋·陈傅良

古者,重《小学》《尔雅》所为作也。汉兴除秦之禁,尝置博士列于学官,至今汉儒书行于世,如《毛氏诗训》《许氏说文》《扬氏方言》之类,盖皆有所本云。隋唐以来,以科目取士,此书不课于举子,由是浸废,韩退之以古文名世,尚以注虫鱼为不切,则知诵习者,寡矣。国初诸儒独追古依郭氏注,为之疏,《尔雅》稍稍行比于熙丰,三经学者,非字说不学,凡先儒注疏皆罢绌,而《尔雅》益废。余忆为儿时入乡校,有以《尔雅》问题者,余用能辨鼠豹,不识蟛蜞,为对其事至浅,诸老先生往往惊叹,以为博也。郡有刊疏并音释若干卷,以久不就,字画多残阙。金华赵君子良来为推官,缮补之,始颇可读,赵徵余言,因叙此书之所以废,且见子良之志。子良学于东莱吕伯,恭氏于余为同年进士,名善珍。

《读尔雅》明·叶自本

唐汇士法进士,试杂剧明经,加杂文错举,《尔雅》俾各条对,诚不欲以迂,疏无当之学,误国用也。景纯序《尔雅》,兴于中古,隆于汉代,相传作自周公,以其文考之,如瑟兮僩兮,美卫武也。猗嗟名兮,刺鲁庄也,先后失伦,周公安所据而云。然乎《西京杂记》曰:郭威谓《尔雅》张仲孝友。张仲,宣王时人。则非周公之制明矣,刘子骏以问扬子云曰:孔子门人游夏之徒,所记以训诂六艺者也。刘向以为外戚传称史佚,教其子以《尔雅》《小学》又记言,孔子教鲁哀公学《尔雅》,大抵解诂诗人之旨,当是出于孔子删诗之后,尔扬子云之说近之。

尔雅部纪事

《尔雅·释兽》:豹文鼮鼠。〈注〉鼠文彩如豹者,汉武帝时,得此鼠,孝廉郎终军知之,赐绢百匹。〈疏〉《汉书》云:终军字子云,济南人也,少好学以辩,博能属文,初入关弃繻,而去至长安,上书拜为谒者,给事中使南越为吕嘉。所杀时,年二十馀,故世号之终童。武帝尝得豹文鼠终军。以《尔雅》辨其名,故受赐也。
《西京杂记》:郭威,字文伟,茂陵人也。好读书,以谓《尔雅》周公所制。而《尔雅》有张仲孝友,张仲,宣王时人,非周公之制明矣。余尝以问扬子云,子云曰:孔子门徒游夏之俦,所记以解,释六艺者也。家君以为外戚传称史佚,教其子以《尔雅》《尔雅》《小学》也。又记言孔子教鲁哀公学《尔雅》,尔雅之出远矣。旧传学者皆云,周公所记也。张仲孝友之类,后人所足耳。
《后汉书·贾逵传》:肃宗立,降意儒术,特好古文尚书、左氏传。建初元年,诏逵入讲北宫白虎观、南宫云台。逵数与帝言古文尚书与经传尔雅诂训相应,诏令撰欧阳、大小夏侯尚书古文同异。逵集为三卷,帝善之。《三国志·魏王肃传》:时安乐孙叔然,授学郑元之门人。称东川大儒,徵为秘书监,不就,作《尔雅注》。〈按《隋志》有孙炎注疑
即叔然。

《晋书·郭璞传》:璞字景纯,好经术,博学有高才,而讷于言论,词赋为中兴之冠。好古文奇字,妙于阴阳算历。注释尔雅,别为音义、图谱,传于世。
《蔡谟传》:谟初渡江,见蟛蜞,大喜曰:蟹有八足,加以二螯。令烹之。既食,吐下委顿,方知非蟹。后诣谢尚而说之。尚曰:卿读尔雅不熟,几为勤学死。
《梁书·王筠传》:其自序曰:《周官》《仪礼》《国语》《尔雅》《山海经》《本草》并再抄。未尝倩人假手,并躬自抄录。
《玉海》:贞观十六年四月甲辰,太宗阅陆德明经典音义,美其弘益学者,赐其家布帛百匹。〈注〉易古文《尚书》《毛诗》《周礼》《仪礼》《礼记》三传,《孝经》《论语》《老子》《庄子》《尔雅》音合为三十帙三卷。
《宋史·袁逢吉传》:逢吉四岁,能诵《尔雅》《孝经》
《陆佃传》:佃,字农师,越州山阴人。居贫苦学,夜无灯,映月光读书。礼部奏名为举首。擢甲科。历资政殿学士。著书二百四十二卷,如《埤雅》等书,皆传于世。
《胡舜陟传》:舜陟迁侍御史。奏:向者晁说之乞皇太子讲《孝经》,读《论语》,间日读《尔雅》而废《孟子》。夫孔子之后深知圣人之道者,孟子而已。愿诏东宫遵旧制,先读《论语》,次读《孟子》
《罗汝楫传》:汝楫子愿,字端良,博学好古。有《尔雅翼》二十卷。
《儒林传》:田敏虽笃于经学,亦好为穿凿,所校《九经》,颇以独见自任,如《尔雅》椵,木槿注曰:日及,改为白及。如此之类甚众,世颇非之。
王柏字会之,金华人。著有《大尔雅》
《枫窗小牍》:邢炳以九经及第郁为儒者,乃倾意钦若纳身垢污为士流所薄,尝奉敕撰《尔雅》疏义,其后太学生郭盛言:昔人不分老子与韩非。同传郭注邢疏,无论周公,不享其意,即先人得无称冤地下。且郭迕逆败邢,附钦若《尔雅》,近正今则近邪,盛举九经,乞辞此疏时,邢自称子才之裔太学中,语曰:景纯有孙子才无后。
《歙县志》:洪荣祖,字潜夫,为元平江路学录,所著有《尔雅翼音注》三十二卷。
《婺源县志》:胡炳文,字仲虎,幼嗜学既长笃志,朱子之学上愬伊洛,以达洙泗渊源,所著有《尔雅韵语》《明外史·宁献王权传》:镇国中尉谋㙔,束修自好,贯串群籍,著《骈雅三卷》
儒林传薛敬之,所著有《尔雅便音》
李舜臣初苦汉唐人注疏难,入已知其指,归在《尔雅》《尔雅》本六书,乃质以篆隶广韵,及陆德明音义有所纂述,键户穷探一时,经学之士未有出其右者。

尔雅部杂录

《王充·论衡·是应篇》《尔雅》《释四时章》曰:春为发生,夏为长嬴,秋为收成,冬为安宁。四气和为景星。夫如《尔雅》之言,景星乃四时和气之名也,恐非著天之大星。《尔雅》之书,《五经》之训,故儒者所共观察也,而不信从,更为大星为景星,岂《尔雅》所言景星,与儒者之所说异哉。
《尔雅》又言:甘露时降,万物以嘉,谓之醴泉。醴泉乃谓甘露也。今儒者说之,谓泉从地中出,其味甘若醴,故曰醴泉。二说相远,实未可知。《尔雅》《释水》泉章:一见一否曰瀸。槛泉正出,正出,涌出也;沃泉悬出,悬出,下出也。是泉出之异,辄有异名。使太平之时,更有醴泉从地中出,当于此章中言之,何故反居《释四时章》中,言甘露为醴泉乎。若此,儒者之言醴泉从地中出,又言甘露其味甚甜,未可然也。儒曰:道至大者,日月精明,星辰不失其行,翔风起,甘露降。雨济而阴一者谓之甘雨,非谓雨水之味甘也。推此以论,甘露必谓其降下时,适润养万物,未必露味甘也。亦有露味甘如饴蜜者,俱太平之应,非养万物之甘露也。何以明之。案甘露如饴蜜者,著于树木,不著五谷。彼露味不甘者,其下时,地土滋润流湿,万物洽沾濡溥。由此言之,《尔雅》且近得实。缘《尔雅》之言,验之于物,案味甘之露下著树木,察所著之树,不能茂于所不著之木。然今之甘露,殆异于《尔雅》之所谓甘露。欲验《尔雅》之甘露,以万物丰熟,灾害不生,此则甘露降下之验也。甘露下,是则醴泉矣。
《应劭·风俗通·山泽篇》:京谨按《尔雅》丘之绝,高大者为京。谓非人力所能成,乃天地性自然也。《春秋左氏传》:莫之与京国语赵文子,与叔向游于九京。今京兆京师其义取于此。
《陵国语》:周单子会晋厉公于加陵。《尔雅》曰:陵莫大于加。陵言其独高厉也,陵有天性自然者,今王公坟垄各称陵也。
丘谨按《尚书》:民乃降丘度土,尧遭洪水,民皆山栖巢居,以避其害。禹决江疏河,民乃下丘营,度爽垲之场而邑落之。故丘之字,二人立一上,一者地也。四方高中央下,像形也。《尔雅》曰:天下有名丘五,其三在河南,二在河北。
薮谨按《尔雅》:薮者,泽也。薮之为言厚也,草木鱼鳖所以厚养人君与百姓也,鲁有泰野,晋有泰陆,秦有阳纡,宋有孟诸,楚有云梦,吴有具区,齐有海隅,燕有昭馀祁,郑有圃田,周有焦汉濩。今汉有九州之薮。杨州曰,具区在吴县之西。荆州曰,云梦在华容县南,今有云梦长掌之。豫州曰,圃田在中牟县西。青州曰,孟诸不知在何处。兖州曰,大野在钜鹿县北。雍州曰,弦蒲在汧县北蒲谷亭。幽州曰,奚养在虎县东。冀州曰,泰陆在钜鹿县西北。并州曰,昭馀祁在鄢县北。其一薮推求未得其处。
《颜氏家训·风操篇》:刘绦、缓、绥,兄弟并为名器,其父名昭,一生不为照字,唯依尔雅火傍作召耳。然凡文与正讳相犯,当自可避;其有同音异字,不可悉然。《勉学篇》:谷梁传称公子友与莒孥相搏,左右呼曰孟劳。孟劳者,鲁之宝刀名,亦见广雅。
吾初读庄子螝二首,韩非子曰:虫有螝者,一身两口,争食相龁,遂相杀也,茫然不识此字何音,逢人辄问,了无解者。案:尔雅诸书,蚕蛹名螝,〈音溃〉又非二首两口贪害之物。后见古今字谱,此亦古之虺字,积年疑滞,豁然雾解。
《书證篇》:月令云:荔挺出。郑元注云:荔挺,马薤也。说文云:荔,似蒲而小,根可为刷。广雅云:马薤,荔也。通俗文亦云马蔺。然则月令注荔挺为草名,误矣。
《王氏谈录》:公言《尔雅》文选待文士之秘学也,使人知之,必讥其所习浅末,至规抚裁取不习,或问尝戏曰:韩愈诗多用训,故而反曰:《尔雅》注虫鱼,定非磊落人,此人灭迹也。
《太平清话》:韩昌黎尝言:注《尔雅》虫鱼,非磊落人。欧阳公序韵总亦曰:儒莫暇精之其有精者,往往不能乎其他。
《西溪丛语》:蔡谟初渡江,见蟛蜞,大喜曰:蟹有八足加以二螯。令烹之既食,吐下委顿,方知非蟹诣,谢尚而说之。尚曰:卿读《尔雅》不熟,几为勤学死,据《荀子·劝学篇》云:蟹六跪而二螯。注云:跪足也。引《说文》云:蟹六足二螯首也。今考《神农本草》:蟹八足二螯,其类甚多。六足者名蛫〈音跪〉,四足者名北〈疑〉,皆有大毒,不可食。《尔雅》云:螖蠌,曰螖,即彭螖也。似蟹而小螖,王穴切。谢尚云:读《尔雅》说蟹,今本止有彭螖一事。而他更无恐《尔雅》脱文也。勤学当作劝学,恐晋书本误以劝为勤也,《建康实录》所引不误,今许叔重《说文》云:蟹有二螯八足,旁行。杨倞引云:六足亦误,又衍一首字,亦误。《韩非子》云:蟹螯首如钺,即当有首字,文字脱落,疑误学者,可为叹息。《焦氏笔乘》《尔雅》《诗》训诂也,子夏传《诗》者也。子夏辈六十人纂先师微言为《论语》《论语》中言诗者多矣,子夏独能问逸诗,晦庵读诗纲领述《论语》十条而终之,子夏得无意乎!传记中言子夏尝传诗,今所存者《诗大小序》又非尽出子夏,故曰《尔雅》即子夏之诗传也。疏言《释诂》周公所作,今其中一字二字者,姑弗论谑浪笑傲变风诗焉,得周公释乎支干。九州五方四极,佛佛徨徨之类,诗无其文者,或叔孙通所益,梁文所补要之传诗者十九,且《尔雅》《释诂》《释训》,毛公亦以其传诗也,故其解诗错取《尔雅》之名,题曰《诂训传》,则《尔雅》之传诗,毛公固谓其然矣。《诗》《风》《雅》《颂》,而独云《尔雅》者,《雅》《小雅》兼乎《风》《大雅》兼乎《颂》,何以故诗之?辞有体比之乐有音,《大雅》之体与音《颂》类也,《小雅》之体与音《风》类也,故曰《尔雅》《颂》《风》矣,尔之言近也,易也,言其近,且易可以名雅也。古之解经者,训其字不解其意,使人深思而自得之。汉儒尚然至于后世解者,益明读者,益略粗心,浮气不务,沉思譬之遇人于途,见其肥瘠短长而不知其心术行业也。陆农师以说《诗》有名,多识鸟兽草木虫鱼,注《尔雅》又著《埤雅》《井观琐言》:禹贡导渭,自鸟鼠共为,雌雄同穴,而处蔡九峰,谓其说不经,不足信。按《尔雅》云:鸟鼠共穴,其鸟名鵌,其鼠名鼵。沈约《鲜卑传》亦云:甘谷岭北,有雀鼠同穴,或在山林,或在平地,雀色白,鼠色黄,地生黄紫花草,便有鼠雀穴。今临洮渭源县西二十里,有鸟鼠山俗呼青雀山,其土人亲见鸟与鼠共处一穴,相亲如匹。偶则孔说不诬,地志乃析为二山云鸟鼠山,乃同穴之枝山,可为谬矣。宋南渡后,陇西地沦于金人,南人无得至者,故蔡氏信地志而疑孔。
《日知录》《尔雅·释诂篇》:梏,直也。古人以觉为梏。《礼记·缁衣》引诗有:觉德行作,有梏德行。注未引。
《释言篇》:邮,过也。注道路所经过。是以为《邮传》之邮,恐非古人以尤为邮。诗宾之初筵,是曰既醉不知其邮。《礼记·王制》:邮罚丽于事。《国语》:夫邮而效之,邮又甚焉家?语芾而麛裘投之,无邮。《汉书·成帝纪天》著:变异以显。朕邮五行志后,妾当有失节之邮。《贾谊传》:般纷纷,其离此邮兮,亦夫子之故也。《谷永传》:封气悖乱,咎徵著邮。《外戚传·班倢伃赋》:犹被覆载之厚德兮,不废捐于罪,邮叙传讥。《苑捍偃正谏》:举邮皆是过失之义,列子鲁之君子迷之邮者,则又以为过甚之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