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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百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三百卷目录

 四书部纪事
 四书部杂录

经籍典第三百卷

四书部纪事

《宋史·道学传》:程颐,字正叔。其学本于诚,以《大学》《语》《孟》《中庸》为标旨,而达于《六经》。张载称其兄弟从十四五时,便脱然欲学圣人,故卒得孔、孟不传之学,以为诸儒倡。
李侗字愿中,南剑州剑浦人。年二十四,闻郡人罗从彦得河、洛之学,遂以书谒之。从之累年,授《春秋》《中庸》《语》《孟》之说。从彦好静坐,侗退入室中,亦静坐。从彦令静中看喜怒哀乐未发前气象,而求所谓中者,久之,而于天下之理该摄洞贯,以次融释,各有条序,从彦亟称许焉。吏部员外郎朱松与侗为同门友,雅重侗,遣子熹从学,熹卒得其传。
朱熹,字元晦,一字仲晦,徽州婺源人。年十八举于乡,中绍兴十八年进士第。主泉州同安簿,孝宗即位,上封事言:帝王之学,必先格物致知,以极夫事物之变,使义理所存,纤悉毕照,则自然意诚心正,而可以应天下之务。隆兴元年,复召。入对,其一言:大学之道在乎格物以致其知。陛下虽有生知之性,高世之行,而未尝随事以观理,即理以应事。是以举措之间动涉疑贰,听纳之际未免蔽欺,平治之效所以未著。除武学博士,待次。乾道元年,促就职,既至而洪适为相,复主和,论不合,而归。三年,陈俊卿、刘珙荐为枢密院编修官,待次。五年,丁内艰。六年,工部侍郎胡铨以诗人荐,与王庭圭同召,以未终丧辞。七年,既免丧,复召,以禄不及养辞。九年,梁克家相,申前命,又辞。克家奏熹屡召不起,宜蒙褒录,执政俱称之,上曰:熹安贫守道,廉退可嘉。特改令入官,主管台州崇道观。熹以求退得进,于义未安,再辞。淳熙元年,始拜命。二年,除秘书郎,力辞,主管武夷山冲祐观。五年,史浩再相,除知南康军。访白鹿洞书院遗址,奏复其旧。知台州,累乞奉祠,既而连奉祠者五年。十四年,除江西提点刑狱。十五年,入奏,有要之于路,以为正心诚意之论上所厌闻,勿以为言。熹曰:吾平生所学,惟此四字,岂可隐默以欺吾君乎。除直宝文阁,主管西京嵩山崇福宫,熹以为口陈之说有所未尽,乞具封事以闻,至是投匦进封事。疏入,上已就寝,亟起秉烛,读之终篇。明日,除主管太一宫,兼崇政殿说书。熹力辞,除秘阁修撰,奉外祠。光宗即位,直宝文阁。居数月,除江东转运副使,以疾辞,改知漳州。明年,史浩入见,请收天下人望,乃除秘阁修撰,主管南京鸿庆宫,诏:论撰之职,以宠名儒。乃拜命。宁宗即位,除焕章阁待制、侍讲。入对。复面辞,上手劄:卿经术渊源,正资劝讲,次对之职,勿复辞劳,以副朕崇儒重道之意。遂拜命,宁宗之立,韩𠈁胄自谓有定策功,居中用事。熹忧其害政,数以为言,提举南京鸿庆宫。庆元元年,大权悉归𠈁胄熹,以疾再乞休致,诏:依旧秘阁修撰。二年,沈继祖为监察御史,诬熹十罪,诏落职罢祠,门人蔡元定亦送道州编管。卒,年七十一。疾且革,手书属其子在及门人范念德、黄干,拳拳以勉学及修正遗书为言。翌日,正坐整衣冠,就枕而逝。熹登第五十年,仕于外者仅九载,立朝才四十日。嘉泰二年,诏:以华文阁待制,与致仕恩泽。后𠈁胄死,诏赐熹遗表恩泽,谥曰文。理宗宝庆二年,赠太师,追封信国公,改徽国。其为学,大抵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而以居敬为主。尝谓圣贤道统之传散在方册,圣经之旨不明,而道统之传始晦。于是竭其精力,以研穷圣贤之经传。所著书有:《大学中庸》章句、或问、《论语》《孟子》集注;所编次有:《论孟集义》《孟子指要》《中庸辑略》。淳祐元年,诏以周、张、二程及熹从祀孔子庙。黄干曰:道之正统待人而后传,自周以来,任传道之责者不过数人,而能使斯道彰彰较著者,一二人而止耳。由孔子而后,曾子、子思继其微,至孟子而始著。由孟子而后,周、程、张子继其绝,至熹而始著。识者以为知言。
陈淳字安卿,漳州龙溪人,朱熹来守其乡,淳请受教,熹曰:凡阅义理,必穷其原,如为人父何故止于慈,为人子何故止于孝,其他可类推也。淳闻而为学益力,日求其所未至。熹数语人南来,吾道喜得陈淳,门人有疑问不合者,则称淳善问。其所著有《语孟大学中庸》口义。
《吴柔胜传》:迁国子正。柔胜始以朱熹《四书》与诸生诵习,讲义策问,皆以是为先。又于生徒中得潘时举、吕乔年,白子长,擢为执事,使以文行表率,于是士知趋向,伊、洛之学,晦而复明。〈以下俱列传四书,以程朱为主,故道学传居前列,传反次


《刘爚传》:爚迁国子司业,言于丞相史弥远,请以熹所著《论语》《中庸》《大学》《孟子》之说以备劝讲,正君定国,慰天下学士大夫之心。奏言:宋兴,《六经》微旨,孔、孟遗言,发明于千载之后,以事父则孝,以事君则忠,而世之所谓道学也。庆元以来,权佞当国,恶人议己,指道为伪,屏其人,禁其书,学者无所依向,义利不明,趋向污下,人欲横流,廉耻日丧。追惟前日禁绝道学之事,不得不任其咎。望其既仕之后,职业修,名节立,不可得也。乞罢伪学之诏,息邪说,正人心,宗社之福。又请以熹《白鹿洞规》颁示太学,取熹《四书集注》刊行之。《杨简传》:简,门人钱时。丞相乔行简知其贤,特荐之朝。诏守臣以所著书来上。其书有《四书管见》
《吴昌裔传》:昌裔早孤,与兄泳痛自植立,不肯逐时好,得程颐、张载、朱熹诸书,研绎不倦。有《四书讲义》行于世。
《杜杲传》:杲,字子昕。淳祐元年,以直学士奉祠。帝欲起之帅广西,以言者罢。帝曰:杜杲两有守功,若脱兵权,使有后祸,朕何以使人。杲淹贯多能。专意理学,尝言吾兵问无悖谋左画,得于《四书》
《赵善湘传》:善湘字清臣,濮安懿王五世孙。父武翼郎不陋,从高宗渡江,闻明州多儒,徙居焉。善湘,庆元二年举进士,历观文殿学士。所著有《中庸约说》一卷,《大学解》十卷,《论语大意》十卷,《孟子解》十四卷。
《儒林传》:蔡元定,字季通,建州建阳人。闻朱熹名,往师之。熹扣其学,大惊曰:此吾老友也。古书奇辞奥义,人所不能晓者,一过目辄解。熹尝曰:人读易书难,季通读难书易。熹疏释《四书》及为《易》《诗传》《通鉴纲目》,皆与元定往复参订。
《李道传》:迁秘书监、著作佐郎,见帝,言:今学禁虽除,而未尝明示天下以除之之意。愿明下诏,崇尚正学,取朱熹《论语》《孟子集注》《中庸、大学章句》《或问》四书,颁之太学。
叶味道,名贺孙,以字行。少刻志好学,师事朱熹。所著有《四书说》
《忠义传》:尹谷,字耕叟,潭州长沙人。登进士第,知崇阳县。丁内艰,家居教授,不改儒素。日未出,授诸生经及朱氏《四书》,士虽有才思,而不谨饬者摈不齿。
《休宁县志》:程永奇,字次卿,从学朱子,玩索经传,有四书疑义十卷。
《松江府志》:田畴号与斋史弥远,为馆客设讲席,于国学,六馆之士北面焉,不仕有四书说,约行于世。《处州府志》:吴梅,字仁伯,丽水人,拜北山先生何基为师,基教以真实坚苦,著书名曰《四书发挥》,参质于鲁斋先生王柏。任浦江县尉,改钱塘县尉。
王文焕,一名子敬。字叔恭,松阳人,少负雅操,夙承家学,不屑仕进,遂取孔孟诸儒绪言,研极精微,著道学,发明《大学》,发明《中庸》《孟子》,解及心镜,图治心铭,诸作以心为明镜,毋自欺,为药物畏敬,恐惧克复,省察为工,夫巍然负泰山北斗之望,学者宗之,称为西山先生。
《长沙府志》:卫泾,齐人。孝宗时,累官工部尚书,以忤秦桧罢。开禧初,起吏部尚书,诛𠈁胄,又忤史弥远出知潭州。时朱熹寓南岳,雅相知重,泾奏熹,还朝,而熹已卒,乃为梓四书注以传。
《休宁县志》:金坤,字静之。天资颖悟,有志博学穷理,遂绝意科举,讲求濂洛之旨,直以圣贤自期,著有《四书正义》
金朋说,字希傅。淳熙丁未,中南省试赐王容榜进士。历鄱阳县知县,时赵丞相汝愚去位,韩𠈁胄当国,引进同类,指道学为伪学,四书六经并为大禁,凡荐举改官,悉令漕司,取状牍,自陈非伪学之党,方得擢用,公应荐上状,言幼习《诗经》,长从师朱熹,讲孔孟及程氏遗书,向无为伪。浩然叹曰:是尚可腼颜禄位乎!遂解职归。
《元史·董俊传》:俊子文忠,至元八年,侍讲学士徒单公履欲奏行贡举,知帝于释氏重教而轻禅,乃言儒亦有之,科举类教,道学类禅。帝怒,召姚枢、许衡与宰臣廷辨。文忠自外入,帝曰:汝日诵《四书》,亦道学者。文忠对曰:陛下每言:士不治经讲孔孟之道而为诗赋,何关修身,何益治国。由是海内之士,稍知从事实学。臣今所诵,皆孔孟之言,焉知所谓道学。而俗儒守亡国馀习,欲行其说,故以是上惑圣听,恐非陛下教人修身治国之意也。事遂止。
《杨恭懿传》:力学强记,日数千言,虽从亲逃乱,未尝废业,后得朱熹集注《四书》,叹曰:人伦日用之常,天道性命之妙,皆萃此书矣。
《李好文传》:至正九年,帝以皇太子年渐长,开端本堂,命皇太子入学,以右丞相脱脱、大司徒雅不花知端本堂事,而命好文以翰林学士兼谕德,好文言:欲求二帝三王之道,必由于孔氏,其书则《孝经》《大学》《论语》《孟子》《中庸》。乃摘其要,释以经文。
《成遵传》:幼敏悟,读书日记数千百言。年十五,丧父。家贫,勤苦不废学问。二十能文章。时郡中先辈治进士业者,遵欲为,以不合程式为患。一日,愤然曰:《四书》《五经》,吾师也。文无逾于《史》《汉》、韩、柳。区区科举之作,何难哉。至顺辛未,至京师,受《春秋》于夏镇,遂入成均为国子生。
《儒学传》:张䇓,至元中,行台中丞吴曼庆闻其名,延致江宁学宫,俾子弟受业,中州士大夫欲淑子弟以朱子《四书》,皆遣从䇓游,或辟私塾迎之。其在维扬,来学者犹众,远近翕然,尊为硕师,不敢字,而称曰导江先生。大臣荐诸朝,特命为孔、颜、孟三氏教授,邹、鲁之人,服习遗训,久而不忘。䇓气宇端重,音吐洪亮,讲说特精详,子弟从之者,诜诜如也。
金履祥,既知向濂、洛之学,事同郡王柏,从登何基之门。基则学于黄干,而干亲承朱熹之传者也。自是讲贯益密,造诣益邃。著书,曰《大学章句疏义》二卷,《论语孟子集注考證》十七卷,门人许谦为益加校定,皆传于学者。
许谦受业金履祥之门,尽得其所传之奥。读《四书章句集注》,有《丛说》二十卷,谓学者曰:学以圣人为准的,然必得圣人之心,而后可学圣人之事。圣贤之心,具在《四书》,而《四书》之义,备于朱子,顾其辞约意广,读者安可以易心求之乎。
陈栎,字寿翁。尝以有功于圣门者,莫若朱熹氏,熹殁未久,而诸家之说,往往乱其本真,乃著《四书发明》等书,凡诸儒之说,有畔于朱氏者,刊而去之;其微辞隐义,则引而伸之;而其所未备者,复为说以补其阙。于是朱熹之说大明于世。
胡一桂,徽州婺源人。其同郡胡炳文,字仲虎,于朱熹所著《四书》,用力尤深。馀干饶鲁之学,本出于朱熹,而其为说,多与熹牴牾,炳文深正其非,作《四书通》,凡辞异而理同者,合而一之;辞同而指异者,折而辨之,往往发其未尽之蕴。东南学者,因其所自号,称云峰先生。
韩性,延祐初,诏以科举取士,学者多以文法为请,性语之曰:今之贡举,悉本朱熹私议,为贡举之文,不知朱氏之学,可乎。《四书》《六经》,千载不传之学,自程氏至朱氏,发明无馀蕴矣,顾行何如耳。有德者必有言,施之场屋,直其末事,岂有他法哉。
周仁荣,台州临海人。同郡有孟梦恂者。讲解经旨,体认精切。著有《四书辨疑》
赡思,字得之。家贫,饘粥或不继,考订经传,常自乐也。所著有《四书阙疑》
《休宁县志》:倪士毅字仲弘潜心求道师陈定宇学所著有四书辑释
《婺源县志》:程复心,字子见,性敏悟,中年力学益笃,尝取朱文公四书集注,会黄氏辅氏众说,折衷之分章为图,积二十馀年始成,名曰《四书章图》。又取语录诸书,增损详略,著《纂释》二十卷。元至大戊,申授徽州路儒学教授。
《明外史·儒林传》:叶仪,字景翰,金华人。受业于许谦,谦诲之曰:学者必以天性人伦为本,以开明心术、变化气质为先。仪朝夕惕厉,研究奥旨。已而授徒讲学,士争趋之。其语学者曰:圣贤言行,尽于《六经》《四书》,其微词奥义,则近代先儒之说备矣。由其言以求其心,涵泳从容,久自得之,不可先立己意,而妄有是非也。太祖克婺州,召见,授为咨议,以老病辞。
《汪克宽传》:克宽,祖华,受业双峰饶鲁,得勉斋黄氏之传。克宽生颖异十岁时,父授以双峰饶氏问答之书,辄有悟。于圣学乃取《四书》,自定句读,昼夜诵习,恍然知为学之要,专勤异于凡儿。洪武初,遣使以礼币徵至京师。
赵汸,字子常,休宁人。生而姿禀卓绝。初就外傅,读朱子《四书》,多所疑难,乃尽取朱子书读之。
曹端,字正夫,渑池人。举永乐六年乡试。历霍、蒲二州学正。所著有《四书详说》
黄润玉,字孟清,以小学四书诸经注家或遗或误乃撰经书补注
吴与弼,字子傅。年十九,见《伊洛渊源图》,慨然向慕,遂罢举子业,尽读《四子》《五经》、洛闽诸录,不下楼者数年。天顺元年,大学士李贤荐之帝,乃赐玺书,徵与弼赴阙。授左春坊左谕德。与弼乃上崇圣志、广圣学等十事,表谢而归。
贺钦,字克恭,义州卫人。少好学,读《近思录》有悟。成化二年以进士授户科给事中。已师事献章。既归,肖其像事之。钦学不务博涉,专读《四书》《六经》《小学》,期于反身实践。谓为学不必求之高远,在主敬以收放心而已。郑伉,字孔明,往师吴与弼,乃授小学,日体验于身心,然后得闻四子六籍之要,久之有所得,乃辞归。蔡清,字介夫,晋江人。成化进士,历江西提学副使。著《四书蒙引》盛行于世。
陈琛,字思献,晋江人,举进士。嘉靖七年,诏徵,授江西督学,著《四书浅说》,举业家宗之。
戴圭,字秉诚。践履笃实,尝语人曰:学须谨独,诚意以修身,不怨天,不尤人,久之自与天一。所著有四书要略。
蔡元伟,字伯瞻,晋江人。举嘉靖十年乡试,历抚州同知,作考德,录日识所行事以自省,克治之功,至老弥厉,所著有《四书折衷》
姚舜牧,字虞佐,乌程人。举万历元年乡试,肆力经学,著《四书疑问》,三易稿始成。
朱恕时有夏叟廷美者,繁昌田夫隆庆中往谒,耿定向,因定向而师于焦竑,渐有得,以竑教,始读四书,久之谓定向,曰:比读书传注,意未了然,第以正文寻绎,乃有会处,如所云异端者,谓其端异也。吾人须研究为学,初念其发端若何?若祗为荣肥计,即异端也,何更辟为谓。竑曰:窃疑孔孟学问,乃有贤圣之别,何也?近反覆诵思,如《论语》中,孔子自谓未能者七,何有于我者亦七?而《孟子》篇中,殊未之见此。其为圣贤之别乎?搜诸注解,多此类,闻者莫不异之。
杜伟传》:伟所著有《四书笔记》诸书。
吕楠,字仲木,号泾野,学者称泾野先生。所著有《四书因问》
《文苑传》:陶宗仪,字九成。所葺《四书备遗》,传于世。《宦官传》:怀恩同时有覃吉者,以老奄侍太子。太子年九岁,吉口授《四书》章句及古今政典。宪宗赐太子庄田,吉劝毋受,曰:天下皆太子有也。
《江宁府志》:李时勉,上元人。七岁四书皆成诵,成童即以四勿三省自砺登永乐,二年进士。
《苏州府志》:徐达佐,字良夫,吴县人。十六始为学,从鄱阳邵,弘道学易,又受书于天台董仁仲,尝注颜孟四子书,洪武初,施仁守建宁遣诸生以币,请为其学训导。
张洪,字宗海,常熟人。博综群经,羽翼诸儒所未及,著《四书解义》。洪武三十三年,以明经除靖江王府教授。洪熙间进修撰。
《菽园杂记》:正统初,南畿提学彭御史勖,尝以永乐间纂修五经四书大全,讨论欠精,诸儒之说,有与集注背驰者,尝删正,自为一书,欲缮写以献,或以大全序出,自御制而止,以今观之,诚有如彭公之见者,盖订正经籍所以明道,不当以是自沮也。
管一德,字士恒,常熟人。攻苦力学,万历辛卯,举乡试第二,著《四书闳览》
顾梦麟,字麟士,太仓人。居双凤里明季,文教颓靡,与常熟杨彝,独尚先民规矩,海内谓之杨顾,从游甚众,称为织帘先生,巡抚张国维、知州钱肃乐皆造请为子弟师。梦麟冲澹醇谨长毛郑学雅,不欲居讲道名,每称归有光之言曰:汉儒谓之讲经,今世谓之讲道。夫能明圣人之经,斯道明矣。道何容讲哉?与彝同著《四书说约》行于世。
杨彝,字子常,常熟人。万历之季制举,文字沿习子书,佛乘彝,与太仓顾梦麟搜讨,传注一,以程朱为准,天下翕然风从,称杨顾学,所著有《四书说约》
《江都乡贤录》:金玉节,字元亮,江都廪生。生平主敬,存诚不欺,屋漏。自少即以理学为己任,集刘冀金等会,讲董仲舒祠学者,翕然宗之,一时经明行修之士悉出其门下,学使闻其贤,两举优行详郡,志理学,笃行二传,著有《四书解》十六卷,《小学阐證》十卷,《批点性理》四十卷。
子奇选,字幼常。于书无不读,其学务以立诚为本,门人子弟辑其事之合,于乡党曲礼者,凡数十条,名曰《孔门传灯录》,所著有《四书类考》四十卷。
《靖江县志》:陈善,字德先。初为诸生性抗直,慷慨不避忌讳,因以言得祸,遂弃家游武彝匡庐诸山,讲出世之业,后归杜门,卧一小楼著书,自娱兰溪,赵师相徵之,不就以明,时弘景四字贻之,甘直指旌,其高行不群,刘中丞称其精命之学,殆有道而隐者,其为名流推重如此。平生好善疾恶,喜接引后进,闺门肃然,兄弟不别,业著《大学古本》《中庸疏义》,王世贞为之序。《高淳县志》:孔一望邑庠生,著《四书日知录》行世,顺天府志,刘因容城人隐居房山,教授生徒,所著有《四书精要》,行于世。
《紫阳正传录》:金继鲁,字伯儒,休宁人。读书穷理一,宗朱子,尝言书经,朱子论定者,但当潜心玩味,渐自有得,不容更参一解,尤以四书为学者根本,手自编辑一书,名《四书宗》。朱集说其书,每章每节,正文后注列第一次,或问精义,次语类次文集,次诸家说之合,于朱子者附焉,少有不合,虽程张之说亦从删以宗一也,其说为朱子辨正者,则载原说,双行小字列于下,以备览,语类文集中间有异同,则两存之,而以定说列于前书之详,备精审,实足为朱子功臣,宋季暨元诸家所不逮也,又以陆象山王阳明异说盛行于世,著辨异录,以辟陆王为主他家亦多附焉,所编易诗悉依此例。

四书部杂录

贵耳集《中庸》《大学》二书,朱文公或问:解说学士,书生以为理学之祖,或者云:出于汉儒之言,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与,易之系辞云生,生之谓易成,象之谓乾效,法之谓坤句。法何异?子路问:强一章,恐非子思之言,如君子之道,四丘未能一焉?仲尼曰:子思孙也,岂有孙可称,乃祖之名之字乎。大学在明德,在新民,致知格物,治国平天下,致大功用。后曰:与其有聚敛之臣,宁有盗臣?此汉儒之言,杂入也,溪山馀话。罗仲素云:《中庸》之书,孔子传之曾子,曾子传之子思,分明是有一本书相传到子思,却云述所授之言著于篇,朱晦庵作大学章句,又说经是孔子之言,而曾子述之传,是曾子之意,而门人记之,如仲素所谓述而成书,犹有可言,若谓不得其言,徒记其意,遂乃支分节解,以不失本书之微旨,恐于理有碍,诚如所云,则曾子有此门人,不应无闻也,是二家之说,不免学者之疑,毕竟《大学》《中庸》却有原书,不若程子只说《大学》孔氏之遗书也,恰好
读书杂抄。伯夷叔齐不念旧恶怨是用希,或曰伯夷扣马谏武王,义不食周粟,有之乎?程子曰:扣马则不可知,非武王诚有之也?不食周粟,只是不食他禄,非饿而不食也。至如史记所载,谏词皆非也,武王伐商,即位已十一年矣,安得父死不葬之语?韩退之颂甚好,只说得介处,须是圣人语。上蔡曰:盖于攻人之恶,有所不暇,况于念旧恶乎?龟山曰:公天下之善恶,而不为私焉,则好恶不在我,何念旧恶之有?若夷齐。盖亦所过者化也。
侯师圣因论三月不违仁,曰:孔子许颜子者,常在欲化未化之间,颜子所以自处者,亦如此。
乡党朝服拖绅,说文作袉许,叔重东海时,所见论语本如此。
天下之言性者则故而已矣,未知定说,但见庄周,有云吾生于陵,而安于陵,故也长于水,而安于水,性也。不知吾所以然而然,命也此适有,故与性二字疑,战国时有此语。
公伯寮其如命何?朱子《论语》或问曰:命为天理,何也?曰:命者,天理流行付与万物之谓也。然其形而上者,谓之理;形而下者,谓之气。自其理之体,言之则元亨利贞之德,具于一时,而万古不易,自其气之运,而言之则消息,盈虚之变,如循环之无端,而不可穷也,万物受命于天以生,而得其理之体,故仁义礼智之德,根于心,而为性,其既生也,则随其气之运,故废兴厚薄之变,惟所运而莫逃,此章之所谓命,盖指气之所运为言,侯氏以天理释于二者之分,亦不察矣,此章言命有二。
孟仲子子思、弟子孟子,从昆弟,与孟子共事,子思后学于孟轲,著《论诗》,其读于穆,不已为不似毛诗,引以为说,而不从其读。
四书备考至圣,孔子自周敬王四十二年,鲁哀公诔为尼父,西汉追谥褒成,宣尼父。东汉封褒成侯。后魏改谥文圣尼父。后周进封,鲁国公隋赠先师尼父。唐太宗升为先圣,尊为宣父。唐高宗赠太师武,后封道隆公元宗,追谥文宣王。宋加至圣文宣王。元加大成至圣文宣王。我朝诏封爵,仍旧称至圣先师孔子。宗圣曾子,唐高宗赠少保加太保,配享封郕伯。宋改武城侯,加郕国公元,加宗圣国朝,改称宗圣,曾子述圣子思。汉唐以来,《中庸》列于《礼记》,故子思之学不显。至宋表章《大学》《中庸》《论语》并列为四书,乃以徽宗崇宁元年封为沂水侯。大观二年,从祀先圣,端平二年,诏以子思升祀堂上,列于十哲之间度宗。咸淳三年,加封沂国公,升配享元文宗。至顺元年,加赠沂国述圣公国朝。嘉靖九年,改称述圣子思子
亚、圣孟子。宋仁宗封邹国公,诏配享孔子庙,廷元赠邹国亚圣公。我太祖高皇帝览孟子土芥寇雠,谓非人臣所宜言,诏去其配享,谏者以不敬,论命金吾射之,刑部尚书钱唐舆榇疏谏,袒胸受箭,曰:臣得为孟轲死,死有馀荣。上览情词剀切,为感动,遂复祭,命太医疗钱唐箭疮。嘉靖改称亚圣孟子。
图书编国朝,以经义开科,学庸论孟,童子时,即习其句读,稍长即能解释字义,想其意谓,发为文辞咸煜,然可观其间多言,而中或亦有能阐明圣贤旨趣者,况以此课之学校,举之乡,进之朝堂,彬彬乎,英才辈出,宜乎孔,曾思孟之学大明,当时矣,抑知程子谓读论语,后又只是此等人,便是不曾读,而今之士得无有读书不识字者乎,即如《论语》开卷,便提揭学之一字,以觉群蒙,所以孔子十五志学,不如丘之好学吃,紧教人莫有切于学焉者,学果何所学欤?大学在明明德,亲民止至善,而莫要于知止。中庸天命之性,孟子知性知天,其义一也,苟不能知止知性,会四书而归之一焉?谓之为圣学可乎哉?但今之时,说有谈性,学于举业之旁者,鲜不嗤笑而诋訾之,而经义祗为取青紫之刍狗耳,又孰肯以尽性为己责也?学字且未明,何有于四书之诵习哉?或曰:孔门之学,惟在求仁,大学之止庸,孟之性本各一,其学也,必欲强而同之何欤?盖孔曾思孟同一源流,谓其有二学焉,不可也。孔门惟在求仁信矣,《论语》二十篇,其言仁能几不知,随其问答,虽各有不同,而同归之仁也。所谓学习志学好学,曾有外于大学者乎,知止者,止乎性之至善也,求仁者,求乎性之至善也,仁者人也。孔孟之所同学,所以学为人也,舍仁又何所学,会通学庸而要其归宿,皆示人以求仁之方也,苟执泥言诠,则孔子固言,言殊矣一,以贯之,岂虚语哉?或又曰:明德亲民,总归之止至善,中和位育,总归之尽性,谓其同归于仁焉,可也。然孔曰求仁,孟曰集义,何欤?盖仁即性之善,义即仁之宜,天地以生物为心,而各得其宜,圣人以求仁为学,而惟义所在,况义之与比,义以为质,孔子未尝专言仁也,仁人心也,孟子未尝专言乎义,谓孔言仁,于《春秋》,孟子倡义,于战国,各因其时亦未足为定论也,知此则知《大学》专言心,非遗性也,《中庸》专言性,非遗心也,心性仁义一也,统言之非泛,专言之非偏,惟合学庸论孟而约其归,则默识心通,庶几乎?圣贤一本之学,不徒为口耳之赘,疣矣。否则以隋珠弹鸟鹊,固可惜也,而以书博我,买椟还珠,宁无愧哉?〈四书总意〉
志学集千古之大成,愿学立百代之定矩,一祖一宗,前无古,后无今,此学谱所由来也,世之学者,畴不读习,论孟之书,畴不谈说孔孟之道,而究竟博约之学,传者每鲜其人,盖由经生,学士视为常谈,童而习之,宦达即弃,若弁髦,无论已学,究汨没于训诂,至皓首莫识,其指归犹可说也,惟高明特达者,反鄙之为糟粕灰烬,溺心佛藏,不思生长,覆载间,既自忘,其罔极之恩,乃欲脱然宇宙外,正由论孟至约之学,脉未之明耳,夫道虽博约一致,而一本万殊,约尤博之所归宿也,如万物发生,两间者不可胜穷,苟不能见天地之心,曷知其生生化化?原自至简易哉,是故论孟记载言,言皆身心性命之发泄,自朝廷达之闾巷,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以至朋友之交,凡一言一动,未有斯须能越其范围者,乃曰:吾道一以贯之。曰:夫道一而已矣。虽未易神明,其所指要之,不可以泛求也,尝䌷绎其篇章,如博学于文,约之以礼,亦可以弗畔矣。夫如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是约之一言,鲁邹一辙,故以约失之者,鲜矣。而守约施博,乃所以为善道也。倘能于论孟中默识其至一者,以为深造之梯航,虽丝缕纠纷,皆由筦出枝叶,繁颗悉自根生,不出乎彝伦日用,而树万世不易之,纲常不越布帛菽粟,而一日不衣则寒,不食则馁,俾海宇生灵,咸蒙其饱煖之赐,幸有此二书存也,所以谓夫子之道,忠恕而已矣,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学问之道,求其放心而已矣,尧舜人皆可为,文武之道未坠于地,亦在乎为之而已矣,观孔门惟颜曾得其传,然颜之竭才,惟在博约之循,循孟子渊源,所自独宗皓,皓不可尚,而叹其不如曾之守约者,正谓此耳。否则多学而识失,则泛举一废百失,则僻不曰:孔专求仁,孟专集义。则曰:孔子言性,兼夫气质,孟子专道,性善未免岐,孔孟而二之矣,潢也不自揣量于焉。记述论孟旨意,乃统以约言该之,亦欲循其博约一致者,以自满其志,愿匪徒曰:于无隐之中,独契其无言之秘,于不虑不学之内,独得夫不为不欲之真也。盖非礼勿视听言动,正所谓约之以礼,而反约之机,凡行有不得,皆反求诸己,无馀蕴矣,若夫潜神虚寂,正与孔孟相背驰也,约言乎哉。〈论孟约言自叙〉
天之生物也,使之一本,试观一物,一物固然,达观众物,众物皆然,合观天地人与万类,无物不然允矣。为物之不二也,二之则不是矣,惟于此不二之物,真信不惑,则知大学莫先格物,物有本末,而本乱则末不治矣。故曰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也。《中庸》莫先时中,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时时只此未发之中,斯为君子中庸。故曰:立天下之大本,是天下无二物。无二中也,宁有二本哉?夫知本者,格物也,立本者,时中也,学庸同此本也,诵习大学,不能洞晰乎,天下国家,身心意知,原为一物,则不知其本矣。凡所谓明明德,亲民止至善,所谓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所谓仁敬孝,慈信好好恶恶,絜矩之道,皆无所著乌能,知止至善耶,诵习《中庸》,不能洞哲未发之中,为天下之大本,则凡所谓性,道教也,明与诚费与隐也,与夫不闻不睹,无声无臭,洋洋优优,敦化川流,皆何所指也?所谓发皆中节之和,达道、达德、庸行、庸言与,夫鸢鱼之飞跃,鬼神之显微,三重九经,知天知人,至诚至圣,参赞位育乎,天地皆何所自出也?曾谓中庸,而不本乎,未发之中耶,予于学庸之本,未能实有诸己,然玩味体贴久之,则独有契焉,故记述大旨,统名为本言者,非强名之也,亦惟阐明其本然者,与同志共究之耳,或曰修身为本,以身对家国天下,观之其本,甚显若未发之中,则甚隐矣,安得谓其本之不二耶,曰:此谓修身,在正其心,是身之修,由心之正,而心之所以得其正者,以忿懥、恐惧、好乐、忧患不滞于有所也,心无方所,非喜怒哀乐未发之中而何?或又曰:心性一也,学庸各有所专,而不兼言之何耶?曰:大学言正心矣,至善非性乎,中庸言率性矣,戒惧敬信,非心乎,况心性之隐微,欺慊总名之。曰独,独宁有二乎,无二独,则无二本,益信矣。噫!大则无外,中则不倚,安得真知,本立本者,与之同證乎?慎独之功。〈大学本言自叙〉
与人为善,而不求备于人者,圣贤之公心,众恶必察,众好必察,不肯轻以一善与人者,尤圣贤卫道之深意也,惟其察于众所好恶,一断以是非之公也,故人皆以为,直人皆以为廉人,皆以为谨厚,而圣贤独不之许,反从而责备救,正之深恶严辟之焉,岂得已哉?微生高以直名于世也,孔子乃曰:孰谓微生高直,或乞醯焉,乞诸其邻,而与之陈仲子,以廉名于世也。孟子乃曰:仲子恶得,廉充仲子之操,则蚓而后可者也,乡原非之无举,刺之无剌,以谨厚名于一乡也。孔子乃曰:乡原德之贼。孟子曰:不可与入,尧舜之道,夫众皆以为直、为廉、为谨厚矣。孔孟于众所交好,而独非之,不几于苛察过诘失隐,恶之道哉,是不然斯民也,三代直道而行者也,微生高素以直沽名,而乞醯于邻仆,仆焉求以自保其直名耳?想平日所为,莫非矫强,乞醯一节,偶露其情,孔子所以为沽直名者,戒也。若谓其曲意,徇物掠美市恩不得,为直是有取于證,父攘羊之直矣,胡为乎父子,相隐直在其中乎?陈仲子素以廉沽名,虽避居于陵,至食井上螬食之李不恤也。孟子因其避兄离母,恐人咸以其小者,信其大者耳,若谓其无求于世,为非廉则非其道义一介,不以取诸人而孑然,不食周粟者,何为哉?盖二子好名良亦苦矣。而二子之名,乃为世所羡慕,故孔孟不得不斥其非惧世人,复效二子而蹈其弊也。乡原则又不然,同乎流俗,合乎污世,阉然媚于世,盖惟欲人之悦,己不择礼义之是非,故众皆悦之,亦惟悦其无忤于众焉耳,此其处心积虑尤深且劳也。孔孟安得不恶之哉?恶其似德非德,有害于德,虽其善名在一乡,而恶之尤甚,无非卫道之心也,可见微生仲子乡原不过于矫则过,于徇皆为名起念者也。惟其为名起念,曲在己也,枉用心力,以欺世人耳目,孳孳焉,惟恐破缺失其所贪,其终至于丧己,且名高一时,起人效慕之心,其终不免于害人好名之弊,可胜言哉?盖其劳心苦行,以求身外之名,自君子视之,如见其肺肝矣,则亦何益之有?但好名虽同,微生仲子必其质之近于刚者也,故矫世绝俗,而不顾乡原必其质之近于柔者也,故同流合污,不自知其非,其名心一动,皆殚竭生平精力,以为之护持,而毫芒霄壤,虽以廉直谨厚之德,反为中道之害,有如此,故孔孟于众好之中,直斥其非焉,亦可以见圣贤之用心矣。虽然一善成名,亦顾人何如耳,夷齐饿死首阳,几于绝俗,柳下惠袒裸与偕,似乎同流,孔子于清之中,又表其不念旧恶,孟子于和之中,又表其不以三公易其介。孔孟何心哉?苟有益于斯人,推扬之惟恐不尽,苟有害于世道,拒绝之惟恐不深,君子立身行己可不慎哉?〈微生高陈仲子乡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