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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二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二百二十卷目录

 礼记部总论二
  宋朱子全书〈大戴礼五则 小戴礼总论六则 曲礼九则 檀弓十则 王制四则 月令一则 曾子问四则 文王世子三则 礼运五则 礼器二则 郊特牲三则 内则二则 玉藻一则 丧服小记三则 大传四则 少仪二则 学记五则 乐记九则 祭义三则 孔子閒居一则 表记二则 深衣一则 投壶一则 乡饮酒一则 乡射一则  丧服四制一则〉
  朱子大全集〈答潘恭叔七则〉

经籍典第二百二十卷

礼记部总论二

《宋·朱子全书》《大戴礼》
大戴礼其篇目阙处,皆是元无,非小戴所去取。其间多杂伪,亦有最好处。然多误,难读。
大戴礼冗杂,其好处已被小戴采摘来做礼记了,然尚有零碎好处在。
大戴礼本文多错,注又舛误。武王诸铭有直做得巧了切题者,如鉴铭是也。亦有绝不可晓者。想古人只述戒惧之意,而随所在写记以自警省尔;不似今人为此铭,便要就此物上说得亲切。然其间亦有切题者,如汤盘铭之类。至于武王盥盘铭,想只是因水起意,然恐亦有错杂处。
安卿问:大戴保傅篇,多与贾谊策同,如何。曰:保傅中说秦无道之暴,此等语必非古书,乃后人采贾谊策为之,亦有孝昭冠辞。
明堂篇说,其制度有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郑注云,法龟文也。此又九数为洛书之一验也。〈以上语类五条〉
《小戴礼总论》
问读礼记。曰:礼记要兼仪礼读,如冠礼、丧礼、乡饮酒礼之类,仪礼皆载其事,礼记只发明其理。读礼记而不读仪礼,许多理皆无安著处。
许顺之说,人谓礼记是汉儒说,恐不然。汉儒最纯者莫如董仲舒,仲舒之文最纯者莫如三策,何尝有礼记中说话来。如乐记所谓天高地下,万物散殊,而礼制行矣;流而不息,合同而化,而乐兴焉。仲舒如何说得到这里。想必是古来流传得此个文字如此。问:礼记古注外,无以加否。曰:郑注自好。看注看疏,自可了。
郑康成是个好人,考礼名数大有功,事事都理会得。如汉律令亦皆有注,尽有许多精力。东汉诸儒煞好。卢植也好。〈义刚录云康成也可谓大儒〉
礼记荀庄有韵处多。龚实之云,尝官于泉,一日问陈宜中云:古诗有平仄否。陈云:无平仄。龚云:有。辨之久不决,遂共往决之于李汉老。陈问:古诗有平仄否。李云:无平仄,只是有音韵。龚大然之。谓之无有,皆不是,谓之音韵乃是。〈以上语类五条〉
某闻之,学者博学乎?先王六艺之文,诵焉以识其辞,讲焉以通其意,而无以约之,则非学也。故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何谓约礼是也?礼者,履也。谓昔之诵而说者,至是可践而履也。故夫子曰:君子博学于文,约之以礼。颜子之称夫子亦曰:博我以文,约我以礼。礼之为义,不其大哉?然古礼非必有经,盖先王之世,上自朝廷,下达闾巷,其仪品有章,动作有节,所谓礼之实者,皆践而履之矣。故曰:礼仪三百,威仪三千。待其人而后行,则岂必简策而后传哉?其后礼废,儒者惜之,乃始论著为书,以传于世。今《礼记》四十九篇,则其遗说已学而求,所以约之者,不可以莫之习也。今柯君直学,将为诸君诵其说,而讲明之。诸君其听之毋忽。易曰:智崇礼卑。礼以极卑为事,故自饮食、居处、洒扫、欬唾之间,皆有仪节。闻之若可厌行之若琐碎而不纲然惟愈卑。故愈约与所谓极崇之智,殊未可以差殊观也。夫如是。故成性存,存而道义出焉,此造约之极功也。诸君其听之毋忽。〈讲礼记序说 文集〉
《曲礼》
曲礼必须别有一书协韵,如弟子职之类。如今篇首若思,定辞,民哉;〈兹。〉及上堂声必扬,入户视必下。皆是韵。今上下二篇却是后人补凑而成,不是全篇作底。若夫等处,文意都不接。内则却是全篇作底。
问曲礼首三句是从源头说来,此三句固是一篇纲领。要之,俨若思,安定辞,又以毋不敬为本。曰:然。又曰:只是下面两句,便是无不敬。今人身上大节目,只是一个容貌言语,便如君子所贵乎道者三。这里只是不曾说正颜色。要之,颜色容貌亦不争多,只是颜色有个诚与伪。〈简录云箕子九畴其要只在五事〉问:礼闻取于人,不闻取人;礼闻来学,不闻往教。吕与叔谓上二句学者之道,下二句教者之道。取,犹致也。取于人者,我为所取而教之;在教者言之,则来者也。取人者,我致人以教己;在教者言之,则往教者也。此说如何。曰:道理亦大纲是如此,只是说得不甚分晓。据某所见,都是就教者身上说。取于人者,是人来求我,我因而教之;取人者,是我求人以教。今欲下一转语:取于人者,便是有朋自远方来,童蒙求我;取人者,便是好为人师,我求童蒙。
为人子者,居不主奥。古人室在东南隅开门,东北隅为宦,西北隅为屋漏,西南为奥。人才进,便先见东北隅,却到西北隅,然后始到西南隅,此是至深密之地。尸用无父母者为之,故曰:食飨不为概,祭祀不为尸。问:礼云父不祭子,夫不祭妻,何也。曰:便是此一说,被人解得都无理会了。据某所见,此二句承上面馂馀不祭说。盖馂馀之物,虽父不可将去祭子,夫不可将去祭妻。且如孔子君赐食,必正席先尝之;君赐腥,必熟而荐之。君赐腥,则非馂馀矣,虽熟之以荐先祖可也。赐食,则或为馂馀,但可正席先尝而已;固是不可祭先祖,虽妻子至卑,亦不可祭也。
凡御车,皆御者居中,乘者居左。惟大将军之车,将自居中,所谓鼓下。大将自击此鼓,三军听他节制。虽王亲征,亦自击鼓。〈以上语类七条〉
有礼则安,说立意甚善,但详本文之意,只说施报。往来之礼,人能有此,则不忤于物而身安耳。未遽,及夫心安也。况古人所以必由于礼,但为礼当如此,不得不由,岂为欲安吾心而后由之也哉?若必为欲安吾心,然后由礼以接于人,则是皆出于计度利害之私,而非循礼之公心矣。〈答江德功〉
疑事勿质,直而勿有,两句连说,为是疑事勿质,即少仪所谓毋身质言语是也。直而勿有谓陈所见听,彼决择不可据而有之,专务强辨,不能如此,则是以身质言语矣。 此篇杂取诸书精要之语,集以成编。虽大意相似,而文不连属。如首章四句乃曲礼古经之言,敖不可长以下四句不知是何书语,又自为一节,皆禁戒之辞也,贤者以下六句又当别是一书,临财毋苟得以下六句又是一书,亦禁戒之辞。若夫坐如尸,立如齐,刘原父以为此乃大戴记。曾子事父母篇之辞曰:孝子惟巧变。故父母安之若夫坐如尸,立如齐,弗讯不言,言必齐色,此成人之善者也。未得为人子之道也。此篇盖取彼文,而若夫二字失于删去。郑氏不知其然,乃谓此二句为丈夫之事。其说误矣。此说得之。〈答潘恭叔 以上文集二条〉
《檀弓》
子思不使子上丧其出母。以仪礼考之,出妻之子为父后者,自是为出母无服。或人之问,子思自可引此正条答之,何故却自费辞。恐是古者出母本自无服,逮德下衰,时俗方制此服。故曰:伋之先君子无所失道,即谓礼也。道隆则从而隆,道污则从而污,是圣人固用古礼,亦有随时之义,时如伯鱼之丧出母是也。子思自谓不能如此,故但守古之礼而已。
问稽颡而后拜,拜而后稽颡。曰:两手下地曰拜。拜而后稽颡,先以两手伏地如常,然后引首向前扣地。稽颡而后拜,开两手,先以首扣地,却交手如常。〈以上语类二条〉子晦所谓使无童子之言则曾子亦泊然委顺未足以病其死唯童子之言一入其听而士死于大夫之箦则有所不安故必举扶而易之然后无一毫愧心而安其死此数句甚善但谓大夫有赐于士之礼则未知所据似未安也〈答王子合 文集〉
曾子袭裘而吊,子游裼裘而吊。裘,似今之袄子;裼衣,似今背子;袭衣,似今凉衫公服。袭裘者,冒之不使外见;裼裘者,袒其半而襌衣衬出之。缁衣,羔裘;素衣,麑裘;黄衣,狐裘。缁衣、素衣、黄衣,即裼衣。欲其相称也。幼名,冠字,五十以伯仲,死谥,周道也。所谓以伯仲者,盖古初冠而字,便有伯某父、仲某父三字了。及到得五十,即除了下面两字,犹今人不敢斥尊者呼为几丈之类。今日偶看仪礼疏中却云,既冠之时,即是权以此三字加之,实未尝称也,到五十方才称此三字。某初疑其不然,却去取礼记看,见其疏中正是如前说。盖当时疏是两人作,〈孔颖达贾公彦。〉故不相照管。死谥,周道也。史云,夏商以上无谥,以其号为谥,如尧舜禹之类。看来尧舜禹为谥,也无意义。尧字从三土,如土之尧然而高;舜只是花名,所谓颜如舜华;禹者,兽迹,今篆文禹字如兽之迹。若死而以此为谥号,也无意义。况虞舜侧微时,已云有鳏在下曰虞舜,则不得为死而后加之谥号矣。看来尧舜禹只是名,非号也。
黄文问:从母之夫,舅之妻,皆无服,何也。曰:先王制礼:父族四,故由父而上,为从曾祖服缌麻;姑之子,姊妹之子,女子之子,皆有服,皆由父而推之故也。母族三:母之父,母之母,母之兄弟。恩止于舅,故从母之夫,舅之妻,皆不为服,推不去故也。妻族二:妻之父,妻之母。乍看时,似乎杂乱无纪。仔细看,则皆有义存焉。问:嫂叔无服,而程先生云:后圣有作,须为制服。曰:守礼经旧法,此固是好。才说起,定是那个不稳。然有礼之权处,父道母道,亦是无一节安排。看推而远之,便是合有服,但安排不得,故推而远之。若果是鞠养于嫂,恩义不可已,是他心自住不得,又如何无服得。直卿云:当如所谓同爨缌可也。今法从小功。〈以上语类五条〉问铭旌曰:古者旌,既有等,故铭亦有等。今既无旌,则如温公之制,亦适时宜,不必以为疑也。又问重曰:三礼图有画象可考,然且如温公之说亦自合时之宜,不必过泥古礼也。又问卒哭曰:以百日为卒,哭是开元礼之权制,非正礼也。又问明器曰:礼既有之,自不可去,然亦更在斟酌。今人亦或全不用也。〈答郭子从 文集〉反哭升堂,反诸其所作也。主妇入于室,反诸其所养也。须知得这意思,则所谓践其位,行其礼等事,行之自安方,见得继志述事之事。
问:延陵季子之于礼也,其合矣乎。不知圣人何以取之。曰:旅中之礼,只得如此。变礼也只得如此。〈以上语类二条〉
《王制》
王制说王畿采地,只是内诸侯之禄。后来如祭公单父刘子尹氏亦皆是世嗣。然其沾王教细密,人物皆好。刘康公所谓民受天地之中以生,都是识这道理。想当时识这道理者亦多,所以孔子亦要行一遭,问礼于老聃。
王制祭法庙制不同。以周制言之,恐王制为是。王制特礿,祫禘,祫尝,祫烝之说,此没理会,不知汉儒何处得此说来。礼家之说,大抵自相矛盾。如禘之义,恐只赵伯循之说为是。
五方之民,言语不通,却有暗合处。盖是风气之中,有自然之理,便有自然之字,非人力所能安排。〈以上语类四条〉
《月令》
论明堂之制者非一。某窃意当有九室,如井田之制:东之中为青阳太庙,东之南为青阳右个,东之北为青阳左个,南之中为明堂太庙,南之东〈即东之南〉。为明堂左个,南之西〈既西之南〉。为明堂右个,西之中为总章太庙,西之南〈既南之西〉。为总章左个,西之北〈即北之西〉。为总章右个,北之中为元堂太庙,北之东〈即东之北〉。为元堂右个,北之西〈即西之北〉。为元堂左个,中央为太庙太室。凡四方之太庙异方所。其左个右个:则青阳之右个,乃明堂之左个,明堂之右个,乃总章之左个也;总章之右个,乃元堂之左个,元堂之右个,乃青阳之左个也。但随其时之方位开门耳。太庙太室则每季十八日,天子居焉。古人制事多用井田遗意,此恐也是。〈语类〉
《曾子问》
问并有父母之丧葬。先轻而后重,其奠也。先重而后轻,其虞也。先重而后轻,同葬,同奠,亦何害焉?其所先后者,其意为如何也?曰:此虽未详其义,然其法具在,不可以己意辄增损也。〈答郭子从〉
《曾子问》亲迎女在涂而婿之父母死,如之何?孔子曰:女改服布深衣,缟总以趋丧。恐亦有碍。开元礼除丧之后束带相见,不行初昏之礼,趋丧后事皆不言之。何也?曰:趋丧之后,男居外次,女居内次,自不相见。除丧而后,束带相见,于是而始入御,开元之制必有所据矣。〈答郭子从〉
问亲迎男女遭丧之礼,《曾子问》之详矣。今有男就成于女家,久而未归。若婿之父母死,女之奔丧,如之何?若女之父母死,其女之制服,如之何?曰:此乃原头不是且放在涂之礼,行之可也。然既嫁则服自当降,既除而归夫家耳。〈答叶味道〉
《曾子问》曰:昏礼既纳,币有吉日,女之父母死,则如之何?孔子曰:婿使人吊,如婿父母死,则女之家亦使人吊。〈云云〉如未有吉,独不当吊乎?曰:恐无不吊之理。〈答叶味道 以上文集五条〉
《文王世子》
公与公族燕,则异姓为宾。注曰:同宗无相宾客之道。公族有罪无宫刑,不剪其类也。纤剸于甸人,特不以示众耳。刑固不可免。今之法,乃杀人不死。祖宗时宗室至少,又聚于京师,犯法绝寡,故立此法。今散于四方,与常人无异,乃纵之杀人,是何法令。不可不革。天子视学以齿,尝为臣者弗臣。或疑此句未纯,恐其终使人不臣,如蔡卞之扶植王安石也。曰:天子自有尊师重道之意,亦岂可遏。只为蔡卞是小人,王安石未为大贤,蔡只是扶他以證邪说,故吃人议论。如了翁论他也是。若真有伊周之德,虽是故臣,稍加尊敬,亦何害。天子入学,父事三老,兄事五更,便是以齿不臣之也。如或人之论,则废此礼可也。〈以上语类二条〉
《礼运》
礼运言,三王不及上古事。人皆谓其说似庄老。先生曰:礼运之说有理,三王自是不及上古。胡明仲言,恐是子游撰。
智与诈相近,勇与怒相似,然仁却与贪不相干。盖南方好也,好行贪狼;北方恶也,恶行廉贞。盖好便有贪底意思。故仁属爱,爱便有个贪底意思。又云:大率慈善底人,多于财上不分晓。能廉者,多是峻刻、悍悻、聒噪人底人。
问:喜爱欲发于阳,怒哀惧恶发于阴否。曰:也是如此。问:怒如何属阴。曰:怒毕竟属义,义属阴。怒与恶,皆羞恶之发,所以属阴。爱与欲相似,欲又较深。爱是说这物事好可爱而已,欲又是欲得之于己。他这物事,又自分属五行。
天秉阳,垂日星;地秉阴,窍于山川。播五行于四时,和而后月生也。阴阳变化,一时撒出;非今日生此,明日生彼。但论其先后之序,则当如此耳。〈月生月字疑误〉问人者,天地之心。曰:谓如天道福善祸淫,乃人所欲也。善者人皆欲福之,淫者人皆欲祸之。又曰:教化皆人做,此所谓人者天地之心也。〈以上语类五条〉
《礼器》
经礼三百,便是仪礼中士冠、诸侯冠、天子冠礼之类。此是大节,有三百条。如始加,再加,三加,又如坐如尸,立如齐之类,皆是其中之小目,便有三千条。或有变礼,亦是小目。吕与叔云:经便是常行底,纬便是变底。恐不然。经中自有常、有变,纬中亦自有常、有变。天道至教,圣人至德,动静语默之间,无非教人处。孔子于乡党便恂恂,朝廷便便便,到处皆是人样,更无精粗本末,何尝有隐。〈以上语类二条〉
《郊特牲》
诸侯不得祖天子。然鲁有文王庙,左氏亦云郑祖厉王,何也。此必周衰,诸侯僭肆,做此违条碍法事,故公庙设于私家。
问昏礼不贺,人之序也。曰:妇既归,姑与之为礼,喜于家事之有承替也。姑反置酒一分,以劝妇饮。姑坐客位,而妇坐主位。姑降自西阶,妇降自阼阶。
安卿问:礼记魂气归干天,与横渠反原之说,何以别。曰:魂气归于天,是消散了,正如火烟腾上去处何归。只是消散了,论理大概固如此。然亦有死而未遽散者,亦有冤恨而未散者。然亦不皆如此。叔器问:圣人死如何。曰:圣人安于死,即消散。〈以上语类三条〉
《内则》
偪屦著綦。綦,鞋口带也,古人皆旋系,今人只从简易,缀之于上,如假带然。
不有敬事,不敢袒裼。不涉不撅。看来此三句文义一样,古注误作两段解。言尊长之前有敬事,方敢袒裼。敬事,如习射之类。射而袒裼,乃为敬。若非敬事而以劳倦袒裼,则是不敬。惟涉水而后撅,若不涉而撅,则为不敬。如云劳毋袒。暑毋褰裳。若非敬事,虽劳亦不敢袒。惟涉水乃可褰裳,若非涉水。虽盛暑亦不敢褰裳也。〈以上语类二条〉
《玉藻》
问:礼记九容,与论语九思,一同本原之地,固欲存养;于容貌之间,又欲随时省察。曰:即此便是涵养本原。这里不是存养,更有甚处存养。〈语类〉
《丧服小记》
问周制有大宗之礼,乃有立适之义。立适以为后,故父为长子权其重者。若然今大宗之礼废,无立适之法,而子各得以为后,则长子少子当为不异,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者,不必然也。父为长子三年者,亦不可以适,庶论也。曰:宗子虽未能立,然服制自当从古,是赤爱礼存羊之意,不可妄有改易也。如汉时,宗子法已废,然其诏令有云赐民当为父后者,爵一级是,此礼意犹在也。岂可谓宗法废,诸子皆得为父后乎?〈答郭子从见文集〉
问妾母之称。曰:恐也只得称母,他无可称。在经只得云妾母,不然,无以别于他母也。又问:吊人妾母之死,合称云何。曰:恐也只得随其子平日所称而称之。或曰:五峰称妾母为少母,南轩亦然。据尔雅,亦有少姑之文。五峰想是本此。先生又曰: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服。本朝濮王之议,欲加皇考字,引此为證。当时虽是众人争得住,然至今士大夫犹以为未然。盖不知礼经中若不称为其父母,实别无个称呼,只得如此说也。
凡文字,有一两本参对,则义理自明。如礼记中丧服小记丧服大传都是解注仪礼。丧服小记云:庶子不祭祢,明其宗也。又曰:庶子不祭祖,明有宗也。注谓不祭祢者,父之庶子,不祭祖者,其父为庶子,说得繁碎。大传只说庶子不祭,则祖祢皆在其中矣,某所以于礼书中只载大传说。〈以上语类二条〉
《大传》
诸侯夺宗,大夫不可夺宗。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是诸侯之庶子,与他国之人在此邦居者,皆为别子,则其子孙各自以为太祖。如鲁之三家:季友,季氏之太祖也;庆父,孟氏之太祖也;公子牙,叔孙氏之太祖也。
问有小宗而无大宗者,有大宗而无小宗者,有无宗亦莫之宗者。曰:此说公子之宗也。谓如人君有三子,一嫡而二庶,则庶宗其嫡,是谓有大宗而无小宗;皆庶,则宗其庶长,是谓有小宗而无大宗;止有一人,则无人宗之,己亦无所宗焉,是谓无宗亦莫之宗也。下云:公子之公,为其士大夫之庶者,宗其士大夫之嫡者。此正解有大宗而无小宗一句。之公之公,犹君也。〈以上语类三条〉
问礼曰: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窃谓君适长为世子,继先君正统。自母弟以下,皆不得宗。其次适为别子,不得祢。其父则不可宗,嗣君又不可无统属,故立为先君之族,大宗之祖,所谓别子为祖也。其适子继之,则为大宗。凡先君所出之子孙,皆宗之百世不迁,故曰:大宗者,继别子之所自出也。
吕氏言别子所自出者,谓别子所出之先君也。如鲁季友乃桓公别子所自出者,故为桓公一族之大宗,不知是否。

百世不迁者,以其统先君之子孙,而非统别之子孙也。别子之庶,长义不祢,别子而自为五世小宗之祖。其适子继之则为小宗。小宗者,继别子庶子之所自出也。故惟及五世。五世之外,则无服。盖以其统别之子孙,而非统先君之子孙也。不知是否。伏乞垂诲曰:宗子有公子之宗,有大宗,有小宗,国家之众子不继世者,若其间有适子,则众兄弟宗之为大宗。若皆庶子,则兄弟宗其长者为小宗。此所谓公子之宗者也。别子即是此宗,子既没之后,其适长者各自继此。别子即是大宗,直下相传百世不迁,别子之众子既没,之后其适长子又宗之,即为祢。之小宗每一易,世高祖庙毁,则同此庙者,是为袒免之,亲不复相宗矣。所谓五世而迁也。〈答董叔重 文集〉
《少仪》
毋跋来,毋报往。〈报,音赴。〉跋,是急走倒从这边来;赴,是又急再迁倒向那边去,来往只自向背之意。此二句文义犹云:其就义若热,则其去义若渴。言人见有个好事,火急喜欢去做,这样人不耐久,少间心懒意阑,则速去之矣,所谓其进锐者,其退速。
不窥密,〈止〉无测未至。曰:许多事都是一个心,若见得此心诚实无欺伪,方始能如此。心苟涣散无主,则心皆逐他去了,更无一个主。观此,则求放心处,全在许多事上。将许多事去拦截此心教定。无测未至,未至之事,自家不知,不当先测,今日未可便说道明日如何。〈以上语类二条〉
《学记》
九年知类通达,横渠说得好:学者至于能立,则教者无遗恨矣。此处方谓大成。盖学者既到立处,则教者亦不消得管他,自住不得。故横渠又云:学者能立,则自强不反,而至于圣人之大成矣。而今学者不能扶持到立处。尝谓此段是个致知之要。如云:一年视离经辨志。古注云,离经,断绝句也。此且是读得成句。辨志,是知得这个是为己,那个是为人;这个是义,那个是利。三年敬业乐群。敬业,是知得此是合当如此做;乐群,是知得滋味,好与朋友切磋。五年博习亲师。博习,是无所不习;亲师,是所见与其师相近了。七年论学取友。论学,是他论得有头绪了;取友,是知贤者而取之,此谓之小成。九年知类通达,此谓之大成。横渠说得推类两字最好,如荀子伦类不通,不足谓之善学。而今学者只是不能推类,到得知类通达,是无所不晓,便是自强不反。这几句都是上两字说学,下两字说所得处;如离经,便是学;辨志,便是所得处。他皆仿此。
子武问宵雅肄三,官其始也。曰:圣人教人,合下便是要他用,便要用贤以治不贤,举能以教不能。所以公卿大夫在下,也思各举其职。不似而今上下都恁地了,使穷困之民无所告诉。圣贤生斯世,若是见似而今都无理会,他岂不为之恻然思有以救之。孔子三月无君,则皇皇如也,但不可枉尺直寻,以利言之。天生一人,便须管得天地间事。如人家有四五子,父母养他,岂不要他使。但其间有不会底,则会底岂可不出来为他担当一家事。韩退之云:盖畏天命而悲人穷也。这也说得好,说得圣贤心出。
问:不学杂服,不能安礼。郑注谓,服是皮弁、冕服;横渠谓,服,事也,如洒扫应对沃盥之类。曰:恐只如郑说。古人服各有等降,若理会得杂服,则于礼亦思过半矣。如冕服是天子祭服,皮弁是天子朝服;诸侯助祭于天子,则服冕服,自祭于其庙,则服弁冕;大夫助祭于诸侯,则服元冕,自祭于其庙,则服皮弁。又如天子常朝,则服皮弁,朔旦则服元冕;〈无旒之冕也。〉诸侯常朝则用元端,朔旦则服皮弁;大夫私朝亦用元端,夕深衣;士则元端以祭,上士元裳,中士黄裳,下士杂裳,〈前元后黄也。〉庶人深衣。
问:使人不由其诚,莫只是教他记诵,而心中未尝自得否。曰:若是逼得他紧,他便来厮瞒,便是不出诚。尝见横渠作简与某人,谓其子日来诵书不熟,且教他熟诵,尽其诚与材。文蔚曰:便是他解此两句,只作一意解。其言曰:人之材足以有为,但以其不由于诚,则不尽其材。若曰勉率以为之,岂有由其诚也哉。曰:固是。既是他不由诚,自是材不尽。
问善问者如攻坚木一段。曰:此说最好。若先其难者,理会不得,更进步不去。须先其易者,难处且放下,少间见多了,自然相證而解。说字,人以为悦,恐只是说字。说,證之义也。解物为解,自解释为解。〈去声〉恐是相證而晓解。〈去声 以上语类五条〉
《乐记》
古者礼乐之书具在,人皆识其器数。却怕他不晓其义,故教之曰: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又曰:失其义,陈其数者,祝、史之徒也。今则礼乐之书皆亡,学者却但言其义,至于器数,则不复晓,盖失其本矣。
一唱而三叹,谓一人唱而三人和也。今之解者犹以为三叹息,非也。
人生而静,天之性,未尝不善;感物而动,性之欲,此亦未是不善。至于物至知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方是恶。故圣贤说得恶字煞迟。
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此说得工夫极密,两边有些罪过。物之诱人固无穷,然亦是自家好恶无节,所以被物诱去。若自有个主宰,如何被他诱去。此处极好玩味,且是语意浑粹。〈以上语类四条〉《乐记》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何也?曰:此言性情之妙,人之所生而有者也。盖人受天地之中,以生其静也。纯粹至善,万理具焉。所谓性也。然人有是性则即有是形,有是形则即有是心,而不能无感于物,感于物而动,则性之欲者出焉,而善恶于是乎分矣。性之欲,即所谓情也。又曰:物至而知,知而后好恶形焉。何也?曰:上言性情之别,此指情之动处为言,而性在其中也。物至而知,知之者,心之感也。好之、恶之者,情也。形焉者,其动也。所以好恶而有自然之节者,性也。好恶无节于内,知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何也?曰:此言情之所以流,而性之所以失也。情之好恶本有自然之节,惟其不自觉知无所涵养而大本不立。是以天则不明于内外,物又从而诱之,此所以流滥放逸而不自知也。苟能于此,觉其所以然者,而反躬以求之,则其流也。庶乎?其可制矣。不能如是而惟情是徇,则人欲炽盛,而天理灭息。尚何难之有哉?此一节正天理人欲之机,间不容息。处惟其反躬自省,念念不忘,则天理益明,存养自固而外诱不能夺矣。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何也?曰:上言情之所以流此,以其流之甚。而不反者,言之也。好恶之节,天之所以与我也。而至于无节,宰制万物人之所以为贵也。而反,化于物焉。天理惟恐其存之不至也。而反灭之人欲,惟恐其制之不力也。而反穷之,则人之所以为人者,至是尽矣。然天理秉彝终非可殄灭者,虽化物穷欲至于此极。苟能反躬以求天理之本,然者则初未尝灭也。但染习之深难觉而易昧难反而易流,非厉知耻之勇,而鼓百倍之功,则不足以复其初尔。〈乐记动静说 文集〉问:礼胜则离,乐胜则流,才是胜时,不惟至于流与离,即礼乐便不在了。曰:这正在胜字要紧。只才有些子差处,则礼失其节,乐失其和。盖这些子,正是交加生死岸头。又云:礼乐者,皆天理之自然。节文也是天理自然有底,和乐也是天理自然有底。然这天理本是儱侗一直下来,圣人就其中立个界限,分成段子;其本如此,其末亦如此;其外如此,其里亦如此,但不可差其界限耳。才差其界限,则便是不合天理。所谓礼乐,只要合得天理之自然,则无不可行也。又云:无礼之节,则无乐之和,惟有节而后有和也。
问明则有礼乐,幽则有鬼神。曰:此是一个道理。在圣人制作处,便是礼乐;在造化处,便是鬼神。或云:明道云:天尊地卑,乾坤定矣;鼓之以雷霆,润之以风雨,是也。不知天地尊卑是礼,鼓之、润之是乐否。先生乃引乐记天尊地卑至乐者天地之和也一段,云:此意思极好。再三叹息。
又云:鬼神只是礼乐底骨子。
乐由天作,属阳,故有运动底意;礼以地制,如由地出,不可移易。
读书自有可得参考处。如易直子谅之心一句,子谅,从来说得无理会。却因见韩诗外传子谅作慈良字,则无可疑。〈以上语类五条〉
《祭义》
问:程先生齐不容有思之说,燔尝以为齐。其不齐,求与鬼神接一意所祭之亲,乃所以致齐也。《祭义》之言似未为失,不知其意。果如何?曰:《祭义》之言,大概然尔。伊川先生之言,乃极至之论,须就事上验之,乃见其实。〈答李敬子 文集〉
问: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岂非以气魄未足为鬼神,气魄之盛者乃为鬼神否。曰:非也。大凡鬼神,皆通生死而言。此言盛者,则是指生人身上而言。所以后面说骨肉毙于下,阴为野土,但说体不说魄也。问:顷闻先生言,耳目之精明者为魄,口鼻之嘘吸者为魂,以此语是而未尽。耳目之所以能精明者为魄,口鼻之所以能嘘吸者为魂,是否。曰:然。看来魄是个物事形象在里面,恐如水品相似,所以发出来为耳目之精明。且如月,其黑晕是魄也,其光是魂也。想见人身魂魄也是如此。人生时魂魄相交,死则离而各散去,魂为阳而散上,魄为阴而降下。又曰:阴主藏受,阳主运用。凡能记忆,皆魄之所藏受也,至于运用发出来是魂。这两个物事本不相离。他能记忆底是魄,然发出来底便是魂;能知觉底是魄,然知觉发出来底又是魂。虽各自分属阴阳,然阴阳中又各自有阴阳也。或曰:大率魄属形体,魂属精神。曰:精又是魄,神又是魂。
问:阳魂为神,阴魄为鬼。祭义曰: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而郑氏曰:气,嘘吸出入者也。耳目之聪明为魄。然则阴阳未可言鬼神,阴阳之灵乃鬼神也,如何。曰:魄者,形之神;魂者,气之神。魂魄是形气之精英,谓之灵。故张子曰:二气之良能。
问:眼体也,眼之光为魄。耳体也,何以为耳之魄。曰:能听者便是。如鼻之知臭,舌之知味,皆是。但不可以知字为魄,才说知,便是主于心也。心但能知,若甘苦咸淡,要从舌上过。如老人耳重目昏,便是魄渐要散。潘问:魄附于体,魂附于气,可作如此看否。曰:也不是附。魂魄是形气之精英。〈以上语录二条〉
《孔子閒居》
礼记耆欲将至,有开必先,家语作有物将至,其兆必先昌,却是。疑有物讹为耆欲,其兆讹为有开。故耆下日亦似有,开上门亦似兆。若说耆欲,则又成不好底意。〈语类〉
《表记》
问:君子庄敬日强,是志强否。曰:志也强,体力也强。今人放肆,则日怠惰一日,那得强。伊川云:人庄敬则日就规矩。庄敬自是耐得辛苦,自不觉其日就规矩也。问:乡道而行,中道而废,其意安在。曰:古人只恁地学将去,有时到。了,也不定。今人便算时度日,去计功效。
《深衣》
裁用细白布,度用指尺〈中指中节为寸〉。衣二幅不裁,其长过胁下,属于裳。
用布二幅,中屈而下垂之。如今之直领衫。但不裁破掖下,每幅之下,属裳三幅。

裳交解十二幅,上属于衣,其长及踝。
用布六幅,每幅裁为二幅,一头广,一头狭,狭头当广头之半,以狭头向上,而联其缝以属于衣。每三幅属衣一幅。

圆袂
用布二幅,各中屈之。如衣之长属于衣之左右而缝合其下以为袂,其本之广,如衣之长而渐圆,杀之以至袂口,则其径一尺二寸。

方领
两襟相掩,衽在掖下,则两领之会自方。

曲裾
用布一幅,如裳之长。交解裁之,叠两广头并,令向上。布边不动,但稍裁其内旁大半之下,令渐如鱼腹,末如鸟喙,内向而缉之,相沓缀于裳上之右,旁以掩裳际,右幅在下,左幅在上,布边在外裁处在内。

衣裳皆缘
缘用黑缯具父母以青大父母以缋领。表里各二寸,裳下及边表里各一寸半,皆就布缘袂口。表里亦一寸半,布外接出。

大带
带用白缯,广四寸,夹缝之。其长围要而结于前,再缭之为两耳,及垂其馀为绅,下与裳齐以缯缘。其绅之两旁及下表里各半寸,如缘之色复以五䌽绦,广二分,约其相结处长与绅齐。

缁冠
糊纸为之,武高寸许。前后三寸,左右四寸,上为五。梁辟积左缝,广四寸,长八寸,跨顶前后著于武,外反屈其两端,各半寸,内向黑漆之,武之两旁半寸,之上窍以受笄,笄用齿骨,凡白物。

幅巾
用黑缯六尺许刺,一边作巾额,当中作㡇,两旁三寸许各缀一带,广一寸。许长二尺,许循㡇,中上反屈之。当幅之中,斜缝向后,去其一角而复反之,使巾顶正圆,乃以额㡇当头前向后围里,而系其带于缁后,馀者垂之。

黑履
白絇繶纯,綦深衣制度。〈文集〉
《投壶》
今详经文,不言壶之围径,而但言其高之度,容之量,
以为相求互见之功,且经言其所容,止于斗有五升。而注乃以二斗释之,则经之所言者,圆壶之实数。而注所言,乃借以方体言之,而算法所谓虚加之数也。盖壶为圆形,斗五升为奇数,皆繁曲而难计,故算家之术必先借方形虚加整数以定其法,然后四分去一以得圆形之实。此郑氏所以舍斗五升之经文而直以二斗为说也。然其言知借而不知还,知加而不知减,乃于下文遂并方体之所虚加以为实数,又皆必取全寸,不计分釐,定为圆壶。腹径九寸而围二尺七寸则为失之。疏家虽知其失,而不知其所以失,顾乃依违其间讫无定说,是以读者不能无疑,今以算法求之,凡此定二斗之量者,计其积实当为三百二十四寸,而以其高五寸者,分之则每高一寸为广六十四寸八分,此六十四寸者,自为正方,又取其八分者,割裂而加于正方之外,则四面各得二釐五毫之数,乃复合此六十四寸八分者,五为一方壶,则其高五寸,其广八寸,五釐而外,方三尺二寸二分,中受二斗,如注之初说矣。然此方形者,算术所借以为虚加之数尔。若欲得圆壶之实数,则当就此方形规而圆之,去其四角虚加之数四分之一,使六十四寸八分者但为四十八寸六分,三百二十四寸者但为二百四十三寸,则壶腹之高虽不减于五寸,其广虽不减于八寸,五釐而其外围则仅为二尺四寸一分,五釐其中所受仅为斗有五升,如经之云,无不谐会矣。〈壶说文集〉
《乡饮酒》
《乡饮酒义》,谨按此篇,自乡饮酒之义而下,先儒以为记乡大夫饮宾于庠序之礼。自乡饮酒之礼而下,先儒以为记党正饮酒于庠序以正齿序之位。今详考其文,由前之说则所谓古之学术。道者,将以得身也〈云云〉。固足以见宾兴之意由后之说,则有所谓六十者坐,五十者立,侍以听正役之类,亦足以證序齿之事。但某窃疑仪礼所载,乡饮只是乡大夫兴其贤能而以礼宾之。不知说礼者,何取于党饮而记为是义?据郑注云:汉郡国以十月行此饮酒。盖取党正之说,然则自乡饮酒之礼而下,岂自成一章之文?乃世儒述其所以有取于党正之义,而因以傅益之耶。浅陋未得其说。曰此无他义,只是作记者并举之耳。〈答赵恭父文集〉
《乡射》
射观德择人,是凡与射者皆贤者可以助祭之类,但更以射择之。如卜筮决事然,其人贤不肖,不是全用射择之也。小人更是会射。今俗射有许多法,与古法多少别,小人尽会学。后之说者说得太过了,谓全用此射以择诸侯并助祭之人,非也。大率礼家说话,多过了,无杀合。〈语类〉
《丧服四制》
问:谅闇以他经考之,皆以谅闇为信。默惟郑氏独以为凶庐,天子居凶庐,岂合礼制?曰:所引剪屏柱楣是两事柱音知主反,似是从手不从木也。盖始者,户北向,用草为屏,不剪其馀,至是改而西向,乃剪其馀。草始者,无柱与楣,檐著于地,至是乃施短柱及楣以拄。其楣架起,其檐令稍高,而下可作户也。来谕乃于柱楣之下,便云既虞乃剪而除之,似谓剪其屏而并及柱楣,则误矣。谅阴梁闇未详古制定如何?不敢辄为之说,但假使不如郑氏说,亦未见天子不可居庐之法。来谕所云,不知何据,恐欠子细也。
滕文公五月居庐,是诸侯居庐之验,恐天子亦须如此。〈答郭子从 文集〉
《朱子大全集》《答潘恭叔》
敬之一字,万善根本。涵养省察,格物致知,种种工夫,皆从此出,方有据。依平时讲学,非不知此。今乃觉得愈见亲切,端的耳愿益加功以慰千里之望。《礼记》如此编甚好,但去取太深文字虽少,而功力实多,恐难得,就又有担负耳。留来人累日,欲逐一奉答所疑,以客冗不暇。昨夕方了得一篇,今别录去册子必有别本可看,却且留此俟毕附的使去也。
若作集注〈即诸家说〉可附入或有己见亦可放温公扬子法言太元例也。若只用注疏,即不必然,亦闷人耳。
分为五类,先儒未有此说。第一类皆上下大小通用之礼,第二类即国家之大制度,第三类乃礼乐之说,第四类皆论学之精语,第五类论学之粗者也。《大戴礼》亦可依此分之。〉
首章言君子修身,其要在此三者,而其效足以安民,乃礼之本,故以冠篇。〈毋不敬至安民哉〉
贤者〈至〉能迁,此言贤者于其所狎能敬之,于其所畏能爱之,于其所爱能知其恶,于其所憎能知其善,虽积财而能散施,虽安安而能徙义,可以为法,与上下文禁戒之辞不同旧记,非是安安而能迁来说得之,但辞太烦耳。疑事勿质,直而勿有,两句连说,为是疑事。毋质即少仪所谓毋身质言语是也。直而勿有,谓陈所见听,彼决择不可据而有之,专务强辨,不能如此则是以身质言语矣。
敖不可长〈云云〉,此篇杂取诸书精要之语集以成编,虽大意相似,而文不连属,如首章四句乃《曲礼》古经之言,敖不可长以下四句不知是何书语,又自为一节,皆禁戒之辞也。贤者以下六句又当别是一书。〈说见前段〉临财毋苟得以下六句又是一书,亦禁戒之辞。若夫坐如尸、立如齐,刘原父以为此乃《大载记·曾子事父母》篇之辞。曰:孝子惟巧变,故父母安之。若夫坐如尸,立如齐,弗讯不言,言必齐色,此成人之善者也,未得为人子之道也。此篇盖取彼文,而若夫二字失于删去,郑氏不知其然,乃谓此二句为丈夫之事,其说误矣。此说得之,又立如齐注疏所说立容甚详,今皆不取。而所取者,乃无所发明之剩语,此类恐更宜详择也。礼从宜使从俗当又是一书,其说旧注亦得之。刘氏七经小传有仪礼等说,不可不看若夫二字与《中庸》好学近乎知上子曰二字相似,皆失于删去者也。
圣人作绝句,蜀中印本有如此点者似亦有理。又人生十年曰幼,亦为绝句。下文至百年曰期颐,皆然似,亦得之。 取于人此与孟子治人,治于人,食人,食于人,语意相类。于人者,为人所取法也。取人者,人不来而我引取之也。下文来学往教,即其事之实也。 斋戒仪礼虽无娶妻、告庙之文,而《左传》曰:围布几筵,告于庄共之庙而来,是古人亦有告庙之礼,不知何故不同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