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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五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二百五卷目录

 春秋部杂录一

经籍典第二百五卷

春秋部杂录一

《左传》: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舍族,尊夫人也。故君子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志而晦,婉而成章,尽而不污,惩恶而劝善,非圣人谁能修之。〈成十四年〉
春秋书齐豹曰:盗,三叛人名,以惩不义,数恶无礼,其善志也。故曰:春秋之称,微而显,婉而辨,上之人能使昭明,善人劝焉。淫人惧焉。是以君子贵之。〈昭三十一年〉《荀子·劝学篇》:礼之敬文也,乐之中和也,诗书之博也,春秋之微也,在天地之间者毕矣。
学莫便乎近其人。礼乐法而不说,诗书故而不切,春秋约而不速。
刘向、洪范《五行传》:雨木冰。〈成十六年〉冰者,阴之盛,而水滞者也。木者,少阳贵臣卿大夫之象也。此人将有害,则阴气胁木,木先寒,故得雨而冰也。是时叔孙乔如出奔,公子偃诛死。
御廪灾〈桓十四年〉,御廪夫人八妾所舂米之藏,以奉宗庙者也。时夫人有淫行,挟逆心天戒。若曰夫人不可以奉宗庙,桓不寤,与夫人俱会齐。夫人谮桓公于齐侯,齐侯杀桓公。
齐大灾〈严二十年〉,齐桓好色,听女口,以妾为妻,适庶数更,故致大灾。桓公不寤,及死适庶分争,九月不得葬。西宫灾〈釐二十年〉,釐立妾母为夫人,以入宗庙,故天灾悯宫。若曰去其卑而亲者,将害宗庙之正礼。
新宫灾〈成三年〉,时鲁三桓子孙始执国政。宣公欲诛之,恐不能使大夫公孙归。父如晋谋,未反。宣公死,三家谮归父于成公。成公父丧未葬,听谗而逐其父之臣,使奔齐,故天灾宣宫。明不用父命之象也。
宋灾〈襄九年〉,先是宋公听谗逐其大夫。华弱出,奔鲁。宋灾〈襄三十年〉,先是宋公听谗而杀太子,痤应火不炎,上之罚也。
陈火〈昭九年〉,先是陈侯弟招杀陈太子偃,师皆外事不因其宫馆者,略之也。八年十月壬午,楚师灭陈。春秋不与蛮夷灭中国,故复书陈火也。
宋卫陈郑灾〈昭十八年〉,宋陈王者之后,卫郑周同姓也。时周景王老刘子单子事王子猛尹氏召伯毛伯事王子晁子晁楚之出也。及宋卫陈郑亦皆外附于楚,亡尊周室之心。后三年,景王崩。王室乱,故天灾四国天戒。若曰不救周,反从楚废世子立不正,以害王室,明同罪也。
大水亡麦禾〈严二十八年〉,水旱当书,不书水旱而曰大亡麦禾者,土气不养,稼穑不成者也。是时夫人淫于二叔,内外亡别又因凶饥一年,而三筑台,故应是而稼穑不成、饰台榭内淫乱之罚。云遂不改寤,四年而死,乱流二世,奢淫之患也。
石言于晋〈左传昭八年〉,石白色为主,属白祥。
宋大水〈严十一年〉,时宋悯公骄慢,睹灾不改,而明年与其臣宋万博戏妇人在侧,矜而骂万,万杀公之应。大水〈严二十四年〉,哀姜初入,公使大夫宗妇见,用币,又淫于二叔,公弗能禁臣下贱之,故是岁明年仍大水。秋大水饥〈宣十年〉,宣公杀子赤而立。子赤,齐出也,故惧,以济西田赂齐。邾子貜且,亦齐出也。而宣比与邾交兵,臣下惧齐之威。创邾之祸皆贱公行,而非其正也。秋大水〈襄二十四年〉,先是襄慢邻国是以邾伐其南,齐伐其北,莒伐其东,百姓骚动,后又犯彊齐也,大水饥,谷不成,其灾甚也。
三月,癸酉大雨震电,庚辰大雨雪。〈隐九年〉周三月,今正月也。当雨水雪杂雨雷电,未可以发也,既已发也,则雪不当复降,皆失节。故谓之异于易雷,以二月出其卦曰:豫言万物随雷出地,皆逸豫也。以八月入其卦曰:归妹言雷复归入地,则孕毓根荄;保藏蛰虫避盛阴之害出地,则养长华实。发扬隐伏,宣盛阳之德,入能除害,出能兴利人君之象也。是时隐以弟桓幼,入而摄立。公子翚见隐居位己久。劝之遂立。隐既不许,翚惧而易其辞,遂与桓共杀隐。天见其将然,故正月大雨水而雷电,是阳不闭阴出涉危难而害万物。天戒若曰为君失时,贼弟佞臣将作乱矣。后八日,大雨雪,阴见间隙而胜阳篡杀之,祸将成也,公不寤,后二年而杀。
鼷鼠食郊牛牛死〈定十五年〉,定公知季氏逐昭公罪恶如彼亲用孔子为夹谷之会,齐人徕归,郓欢龟阴之田。圣德如此,反用季桓子淫于女乐而退孔子,无道甚矣。诗曰:人而亡仪,不死何为?是岁五月,定公薨,牛死之应也。
鼷鼠食郊牛〈哀元年〉,天意汲汲于用圣人逐三家,故复见戒也。哀公年少,不亲见昭公之事,故见败亡之异已。而公不寤,身奔于粤,此其效也。
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又食其角〈成七年〉,以为近青祥亦牛祸也。不敬而备之所致也。昔周公制礼乐,成王道,故成王命鲁郊祀天地,以尊周公。至成公时,三家始颛政,鲁将从此。衰天悯周公之德,痛其将有败亡之祸。故于郊祭而见戒云鼠小虫性盗窃鼷又其小者也。牛大畜祭天,尊物也。角兵象在上,君威也。小小鼷鼠食至尊之牛角象季氏,乃陪臣盗窃之人,将执国命以伤君威而害周公之祀也。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天重语之也。成公怠慢昏乱,遂君臣更执于晋。至于襄公,晋为溴梁之会,天下大夫皆夺君政,其后三家逐昭公卒死于外,几绝周公之祀。
多麋〈严十七年〉,麋色青近,青祥也。麋之为,言迷也,盖牝兽之淫者也。是时,严公将取齐之淫女,其象先见天戒。若曰勿取齐女,淫而迷国。严不寤,遂取之。夫人既入淫于二叔,终皆诛死,几亡社稷。
春亡冰〈桓十五年〉,周春,今冬也。先是连兵邻国,三战而再败也。内失百姓,外失诸侯,不敢行。诛罚郑伯突篡兄而立,公与相亲,长养同类,不明善恶之罚也。
二月无冰〈成元年〉,时公幼弱政舒缓也。
春无冰〈襄二十八年〉,先是公作三军有侵陵用武之意,于是邻国不和,伐其三鄙被兵十有馀年,因之以饥馑。百姓怨,望臣下心离,公惧,而弛缓不敢行,诛罚公有从楚心,不明善恶之应。
陨霜不杀草〈僖三十三年〉,今十月,周十二月。于易五为天位〈为君位〉,九月阴气至五,通于天位,其卦为剥。剥落万物,始大杀矣。明阴从阳,命臣受君令,而后杀也。今十月陨霜而不杀草此君诛不行舒缓之应也。是时公子遂颛权三桓。始世官天戒,若曰自此之后将皆为乱矣。文公不寤,其后遂杀子赤三家逐昭公十二月李梅实〈僖三十三年〉,周十二月,今十月也。李梅当剥落,今反华实,近草妖也。先华而后实,不书华,举重者也。阴成阳事象臣颛君作威福。
鸲鹆来巢〈昭二十五年〉,有蜚有蜮不言来者,气所生,所谓眚也。鸲鹆言来者,气所致,所谓祥也。鸲鹆白羽穴藏之禽来至中国,不穴而巢,阴居阳位象季氏将逐昭公,去宫室而居外野也。鸲鹆白羽旱之祥也。穴居而好水,黑色为主,急之应也。天戒若曰既失众不可急,暴急、暴阴将持节,阳以逐尔去宫室而居外野矣。昭不寤,而举兵围季氏,为季氏所败。出奔于齐,遂死于外野。
宋有生女子赤而毛〈鲁襄公时〉,时则火灾,赤眚之明应也。十月雨雪〈桓八年〉,时夫人有淫齐之行,而桓有妒媢之心。夫人将杀其象见也。桓不觉寤,后与夫人俱如齐而杀。死,凡雨阴也。雪,又雨之阴也。出非其时,迫近象也。
冬大雨雪〈釐十年〉,先是釐公立妾为夫人,阴居阳位,阴气盛也。
正月大雨雪〈昭四年〉,昭取于吴而为同姓,谓之吴孟子。君行于上,臣非于下,又三家已。彊皆贱公行慢,侮之心生。
十月陨霜杀菽〈定元年〉,周十月,今八月也。于卦为观,阴气未至,君位而杀。诛罚不由君出,在臣下之象也。是时,季氏逐昭公。公死于外,定公得立,故天见灾以示公也。釐公二年十月陨霜不杀草为嗣君微失秉事之象也。其后卒在臣下则灾为之生矣。异故言草灾,故言菽重杀谷。
秋大雨雹〈釐二十九年〉,盛阳雨水温煖而汤热,阴气胁之不相入,则转而为雹。盛阴雨雪凝滞而冰寒,阳气薄之不相入,则散而为霰。故沸汤之在闭器而湛于寒泉,则为冰及雪之销亦冰解而散此其验也。故雹者,阴胁阳也;霰者,阳薄阴也。《春秋》不书,霰者,犹月食也。釐公末年,信用公子遂遂专权自恣将至于弑君,故阴胁阳之象见。釐公不寤,遂终专权。后二年杀子赤,立宣公。
秋螽〈桓五年〉,介虫之孽,属言不从。是岁,公获二国之聘,取鼎易邑,兴役起城。
有蜚〈严二十九年〉,蜚色青近青眚也。非中国所有。南越盛暑,男女同川泽,淫风所生,为虫臭恶。是时,严公取齐淫女为夫人。既入,淫于二叔,故蜚至天戒,若曰今诛绝之尚及不将生臭恶闻于四方。严不寤,其后夫人与两叔作乱,二嗣以杀卒皆被辜。
秋雨螽于宋〈文三年〉,先是宋杀大夫而无罪,有暴虐赋敛之应。
八月螽〈宣六年〉,先是时宣伐莒向,后北再如齐,谋伐莱。十三年秋,螽公孙归父会齐伐莒。十五年秋,螽宣亡,熟岁数有军旅。八月螽〈襄七年〉,先是襄兴师救陈,滕子、郯子、小邾子皆来朝夏城费。
十二月螽〈哀十二年〉,春用田赋,冬而螽。十三年九月,螽十二月,螽比三螽虐取于民之效也。
齐襄公田于贝丘见豕,从者曰:公子,彭生也。公怒曰:射之。豕人立而啼。公惧,坠车伤足,丧屦〈严八年〉。近豕祸也。先是齐襄淫于妹,鲁桓公夫人使公子彭生杀威公,又杀彭生,以谢鲁公。孙无知有宠于先君,襄公绌之。无知帅怨恨之,徒攻襄于田所。襄匿其户间,足见于户下,遂杀之。伤足丧屦,卒死于足,虐急之效也。榖洛水斗将毁王宫〈襄二十三年〉,近火,沴水也。周灵王将拥〈壅〉之,有司谏曰:不可。长民者,不崇薮、不堕山、不防川、不窦泽。今吾执政,毋乃有所辟而滑。夫二川之神使至于争明以防王宫室王而饰之,毋乃不可乎?惧及子孙,王室愈卑。王卒,拥之以传,推之以四,渎比诸侯榖洛其次卿大夫之象也。为卿大夫将分争以危乱王室也。是时,世卿专权,儋括将有篡弑之谋如。灵王觉寤,匡其失政,惧以承戒,则灾祸除矣。不听谏谋简嫚大异任其私心塞埤拥下以逆水埶而害鬼神。后数年,有黑如日者五。是岁蚤霜,灵王崩,景王立。二年,儋括欲杀王而立王弟佞。夫佞夫不知。景王并诛佞。夫及景王死,五大夫争权,或立子猛,或立子朝。王室大乱。
九月己卯晦震夷伯之庙〈釐十五年〉,晦暝也,震雷也。夷伯世大夫正昼雷,其庙独暝。天戒若曰勿使大夫世官,将专事。暝晦明年,公子季友卒,果世官政。在季氏至成公十六年六月甲午晦正昼皆暝阴为阳,臣制君也。成公不寤,其冬季氏杀公子偃,季氏萌于釐公,大于成公,此其应也。
郊牛之口伤改卜牛牛死〈宣三年〉,近牛祸也。是时,宣公与公子遂谋,共杀子赤而立。又以丧娶区霿昏乱,乱成于口,幸有季文子得免于祸。天犹恶之,生则不飨其祀,死则灾燔其庙。
周景王将铸无射钟〈昭二十一年〉,是时,景王好听淫声,适庶不明,思心霿乱。明年以心疾崩,近心腹之痾,凶短之极者也。
九月癸酉地震〈文九年〉,先是时齐桓、晋文鲁釐二伯贤君新没,周襄王失道,楚穆王杀父,诸侯皆不肖,权倾于,下天戒若曰臣下彊盛者,将动为害。后宋鲁晋莒郑陈齐皆杀君。
五月甲子地震〈襄十六年〉,先是鸡泽之会,诸侯盟,大夫又盟。是岁三月,诸侯为溴梁之会,而大夫独相与盟。五月,地震矣。其后崔氏专齐,栾盈乱晋,良霄倾郑,阍杀吴子,燕逐其君,楚灭陈蔡。
五月己卯地震〈昭十九年〉,是时季氏将有逐君之变。其后宋三臣曹会皆以地叛,蔡莒逐其君,吴败中国,杀二君。
八月乙未地震〈昭二十三年〉,是时周景王崩,刘单立王子猛尹氏立子朝。其后季氏逐昭公,黑肱叛邾,吴杀其君僚。宋五大夫、晋二大夫皆以地叛。
四月甲午地震〈哀三年〉,是时诸侯皆信邪,臣莫能用,仲尼盗杀蔡侯,齐陈乞弑君。
沙麓崩〈釐十四年〉,臣下背叛散落不事上之象也。先是齐桓行霸,道会诸侯,事周室。管仲既死,桓德日衰。天戒若曰霸道将废,诸侯散落,政逮大夫,陪臣执命,臣下不事上矣。桓公不寤,天子蔽晦,及齐桓死,天下散而从楚王,札子杀二大夫,晋败天子之师,莫能征讨,从是陵迟。
夏,梁山崩,《谷梁传》曰:廱〈壅〉河三日不流。晋君帅群臣而哭之,乃流。〈成五年〉山阳,君也;水阴,民也。天戒若曰君道崩坏,下乱百姓,将失其所矣。哭然后流丧亡象也。梁山在晋地,自晋始而及天下也。后晋暴杀三卿,厉公以弑溴梁之会,天下大夫皆执国政,其后孙宁出卫,献三家逐鲁,昭单尹乱王室。
秋有蜮〈严十八年〉,蜮生南越,越地多妇人,男女同川,淫女为主,乱气所生,故圣人名之曰:蜮,蜮犹惑也。在水旁能射人,射人有处甚者,至死南方,谓之短弧。近射妖,死亡之象也。时严将取齐之淫女,故蜮至。天戒若曰勿娶齐女,将生淫惑篡弑之祸。严不寤,遂取之。入后淫于二叔,二叔以死两子见弑夫人亦诛。
龙斗于郑时,门之外洧渊〈左传昭十九年〉,近龙孽也。郑以小国摄乎晋楚之间,重以彊。吴郑当其冲,不能修德,将斗三国以自危亡。是时,子产任政,内惠于民,外善辞令,以交三国。郑卒亡患能以德消变之效也。
有蛇自泉宫出入,于国如先君之数〈左传文十六年〉,近蛇孽也。泉宫在囿中,公母姜氏尝居之。蛇从之出,象宫将不居也。诗曰:维虺,维蛇女子之祥,又蛇入国,国将有女忧也。如先君之数者,公母将薨象也。秋,公母薨。公恶之,乃毁泉台。夫妖孽应行而自见,非见而为害也。文不改行,循正共御,厥罚而作,非礼以重其过。后二年薨,公子遂杀文之二子,恶视而立宣公,文公夫人大归于齐。
有内蛇与外蛇斗郑南门中内蛇死〈严十四年〉,近蛇孽也。先是郑厉公劫相祭仲而逐兄昭公代立。后厉公出,昭公复入。死弟子仪,代立厉公。自外劫大夫,傅瑕使僇子仪。此外蛇杀内蛇之象也。蛇死六年而厉公立。十月朔日有蚀之〈桓十七年〉,是时卫侯朔有罪出,奔齐。天子更立卫君。朔藉助五国举兵伐之,而自立。王命遂坏,鲁夫人淫失于齐,卒,杀桓公。
三月日有食之〈严十八年〉,夜食者,阴因日明之衰而夺其光,象周天子不明,齐桓将夺其威,专会诸侯而行伯道。其后遂九合诸侯,天子使世子会之,此其效也。十二月癸亥朔日有食之〈严二十六年〉,时戎侵曹。鲁夫人淫于庆父,叔牙将以弑君,故比年再蚀以见戒。五月日有食之〈僖十五年〉,象晋文公将行伯道。后遂伐卫,执曹伯败楚。城濮再会诸侯,召天王而朝之,此其效也。日食者,臣之恶也;夜食者,掩其罪也。以为上亡明王桓文能行伯道,攘荆楚安中国,虽不正犹可,盖春秋实与而文不与之义也。
十二月朔日有食之〈襄二十七年〉,自二十年至此岁,八年间,日食七作,祸乱将重起,故天仍见戒也。后齐崔杼弑君,宋杀世子北,燕伯出奔,郑夫人自外入而篡位。五月乙未朔日有食之〈昭二十四年〉,自十五年至此岁,十年间,天戒七见。人君犹不寤,后楚杀戎蛮子,晋灭陆浑,戎盗杀卫侯兄蔡,莒之君出奔吴灭巢公子光杀王僚,宋三臣以邑叛其君。
十二月辛亥朔日有食之〈昭三十一年〉,时,吴灭徐,而蔡灭沈,楚围蔡,吴败楚,入郢,昭王走出。
八月庚辰朔日有食之〈定十五年〉,盗杀蔡侯,齐陈乞弑其君,而立阳生。孔子终不用。
四月辛卯夜,恒星不见,夜中星陨如雨〈严七年〉,夜中者,言不得终性命,中道败也。
七月有星孛入于北斗〈文十四年〉,君臣乱于朝政,令亏于外,则上浊三光之精。五星赢,缩变色,逆行甚,则为孛。北斗人君象孛。星乱,臣类篡弑之表也。《星传》曰:魁者,贵人。《之牢》又曰:孛星见北斗中,大臣诸侯有受诛者。一曰魁为齐晋,夫彗星较然在北斗中,天之视人,显矣。史之有占,明矣。时君终不改寤,是后宋、鲁、莒、晋、郑、陈六国咸弑其君,齐再弑焉。中国既乱,四裔并侵,兵革从横。楚乘威席胜深入诸夏,六侵伐一灭国,观兵周室。晋外灭二国,内败王师,又连三国之兵大败齐师于鞍,追亡逐北,东临海水,威陵京师,武折大齐,皆孛星炎之所及,流至二十八年。《星传》又曰:彗星入北斗,有大战。其流入北斗中,得名人;不入,失名人。宋华元,贤,名大夫。大棘之战,华元获于郑,传举其效云。冬有星孛于大辰〈昭十七年〉《星传》曰:心大星,天王也。其前星,太子;后星,庶子也。尾为君臣。乖离孛星加心象天子,适庶将分争也。其在诸侯,角亢氐,陈郑也,房心,宋也。后五年,周景王崩,王室乱。刘子、单子立王猛尹氏,召伯、毛伯立子晁。子晁,楚出也。时,楚彊、宋卫、陈郑皆南附楚,王猛既卒,敬王即位。子晁入王城,天王居狄泉,莫之敢纳。五年,楚平王居卒,子晁奔楚,王室乃定。后楚帅六国伐吴,吴败之于鸡。父杀获其君臣。蔡怨楚而灭沈。楚怒,围蔡。吴人救之,遂为柏举之战,败楚师。屠郢都妻昭王母鞭平王墓,此皆孛彗流炎所及之效也。
《刘向·新序·杂事篇》:禹之兴也,以涂山;桀之亡也,以末喜。汤之兴也,以有莘;纣之亡也,以妲己。文武之兴也,以任姒;幽王之亡也,以褒姒。是以诗正关雎,而春秋褒伯姬也。
《刘向·说苑·奉使篇》:春秋之辞有相反者四,既曰:大夫无遂事。不得擅生事矣。又曰:出境可以安社稷,利国家者则专之可也。既曰:大夫以君命出,进退在大夫矣,又曰:以君命出,闻丧徐行而不反者,何也。曰:此四者各止其科,不转移也。不得擅生事者,谓平生常经也;专之可者,谓救危除患也;进退在大夫者,谓将帅用兵也;徐行而不反者,谓出使在道闻君亲之丧也。公子结擅生事,春秋不非,以为救庄公危也。公子遂擅生事,春秋讥之,以为僖公无危事也。故君有危而不专救,是不忠也。君无危而擅生事,是不臣也。传曰:诗无通故,易无通吉,春秋无通义。此之谓也。
《指武篇》:春秋记国家存亡,以察来世,虽有广土众民,坚甲利兵,威猛之将,士卒不亲附,不可以战胜取功。晋侯获于韩;楚子玉得臣败于城濮;蔡不待敌而众溃。故语曰:文王不能使不附之民;先轸不能战不教之卒;造父王良不能以敝车不作之马,趋疾而致远;羿逢蒙不能以枉矢弱弓,射远中微;故强弱成败之要,在乎附士卒,教习之而已。
《桓宽·盐铁论·相刺篇》:孔子曰:诗人疾之不能默,丘疾之不能伏。是以东西南北七十说而不用,然后退而修王道,作春秋,垂之万世之后,天下折中焉。
《孝养篇》:春秋曰:士守一不移,循理不外援,共其职而已。故卑位而言高者,罪也,言不及而言者,傲也。《疾贪篇》:贤良曰:驷马不驯,御者之过也。百姓不治,有司之罪也。春秋刺讥不及庶人,责其率也。
《崇礼篇》:贤良曰:管仲去鲁入齐,齐伯鲁削,非恃其众而归齐也。伍子胥挟弓干阖闾,破楚入郢,非负其兵而适吴也。故贤者所在国重,所去国轻。楚有子玉得臣,文公侧席;虞有宫之奇,晋献不寐。夫臣所在,辟除开塞者亦远矣。故春秋曰:山有虎豹,葵藿为之不采;国有贤士,边境为之不害也。
《世务篇》:文学曰:春秋王者无敌。言其仁厚,其德美,天下宾服,莫敢受交也。德行延及方外,舟车所臻,足迹所及,莫不被泽。方此之时,天下和同,君臣一德,外内相信,上下辑睦。兵设而不试,干戈蔽藏而不用。《论菑篇》:天菑之證,祯祥之应,犹施与之望报,各以其类及。故好行善者,天助以福,符瑞是也。易曰:自天祐之,吉无不利。好行恶者,天报以祸,妖菑是也。春秋曰:应是而有天菑。
《刑德篇》:法者,缘人情而制,非设罪以陷人也。故春秋之治狱,论心定罪。志善而违于法者免,志恶而合于法者诛。
《周秦篇》:春秋曰:子有罪,执其父。臣有罪,执其君,听失之大者也。今以子诛父,以弟诛兄,亲戚小坐,什伍相连,若引根本之及华叶,伤小指之累四体也。如此,则以有罪诛及无罪,无罪者寡矣。
《应劭·风俗通·五伯篇》《春秋》说齐桓、晋文、秦缪、宋襄、楚庄是五伯也。谨按《春秋左氏传》,夏后太康娱于耽乐,不循民事,诸侯僭差。于是昆吾氏乃为盟主,诛不从命,所以尊王室及殷之衰也。大彭氏豕韦氏复续其绪,所谓王道废而伯业兴者也。齐桓九合,一匡率成王室,责强楚之罪,复菁茅之贡。晋文为践土之会,修朝聘之礼,纳襄冠带,翼戴天子,孔子称民。到于今受其赐,又曰;齐桓正而不谲,晋文谲而不正。至于三国,既无毁誉一言,而缪公受郑,甘言置戌而去,违黄发之计,而遇殽之败,杀贤臣百里奚。以子车氏为殉诗、黄鸟之所为作故,谥曰:缪襄公不度德,量力慕名而不综实。六鹢五石先著其异,覆军残身,终为僇笑。庄王僭号,自下摩上,观兵京师,问鼎轻重,恃强肆忿,几亡。宋国易子析骸厥,祸亦巨,皆无兴微继绝尊事王室之功。世之纪事者,不详察其本末,至书于竹帛,同之伯功或误后生,岂不暗乎?伯者,长也。白也言其咸建五长功实明白。或曰:霸者,把也。駮也言把持天子政令,纠率同盟也。桓公问管仲:吾,何君也?对曰:狄困于卫,复兵不救,须灭乃往存之仁,不纯为霸君也。盖三统者,天地人之始,道之大纲也。五行者,品物之宗也。道以三兴,德以五成,故三皇五帝、三王五伯至道不远,三五复反譬,若循连镮顺鼎耳!穷则反本,终则复始也。
《祀典篇》《春秋左氏传》曰:夏,四月,三卜郊不从,乃免牲,孟献子曰:吾乃今而知有卜筮。夫郊祀后稷,以祈农事也。是故启蛰而郊,郊而后耕,今既耕而卜郊,宜其不从也。周四月,今二月也,先农之时也。孝文帝二年正月,诏曰:农者,天下之本。其开籍田,朕躬帅耕,以给宗庙粢盛。今民间名曰田官。古者使民如借,故曰籍田〈先农〉
社者,土地之主,土地广博,不可偏敬,故封土以为社,而祀之报功也。《春秋左氏传》曰:共工有子曰勾龙,佐颛顼能平九土为后土,故封为上公祀以为社,非地祇。〈社神〉
《王充·论衡·程材篇》:夫《五经》汉家之所立,儒生善政,大义皆出其中。董仲舒表《春秋》之义,稽合于律,无乖异者。然则《春秋》,汉之经,孔子制作,垂遗干汉。论者徒尊法家,不高《春秋》,是闇蔽也。《春秋》《五经》义相关穿,既是《春秋》,不大〈疑〉《五经》,是不通也。《五经》以道为务,事不如道,道行事立,无道不成。
《儒增篇》:儒书言:董仲舒读《春秋》,专精一思,志不在他,三年不窥园菜。夫言不窥园菜,实也;言三年,增之也。仲舒虽精,亦时解休。人之筋骨,非木非石,不能不解。故张而不弛,文王不为;弛而不张,文王不行;一弛一张,文王以为常。圣人材优,尚有弛张之时。仲舒材力劣于圣,安能用精三年不休。
《艺增篇》《春秋》庄公七年:夏四月辛卯,夜中恒星不见,星霣如雨。《公羊传》曰:如雨者何。非雨也。非雨则曷为谓之如雨。不修《春秋》曰:如雨星,不及地尺而复。君子修之,星霣如雨。不修《春秋》者,未修《春秋》《鲁史记》,曰雨星不及地尺如复。君子者,谓孔子也。孔子修之,星霣如雨。如雨者,如雨状也。山气为云,上不及天,下而为云雨。星星陨不及地,上复在天,故曰如雨。孔子正言也。夫星霣或时至地,或时不能,尺丈之数难审也。《史记》言尺,亦以太甚矣。夫地有楼台山陵,安得言尺。孔子言如雨,得其实矣。孔子作《春秋》,故正言如雨。如孔子不作,不及地尺之文,遂传至今。《问孔篇》:蘧伯玉使人于孔子,孔子曰:夫子何为乎。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使者出,孔子曰:使乎。使乎。非之也。说者,曰:非之者,非其代人谦也。或曰:《春秋》之义也,为贤者讳。蘧伯玉贤,故讳其使者。夫欲知其子视其友,欲知其君,视其所使。伯玉不贤,故所使过也。《春秋》之义,为贤者讳,亦贬纤介之恶。今不非而讳,贬纤介安所施哉。使孔子为伯玉讳,宜默而已。扬言曰使乎。使乎。,时人皆知孔子之非也。出言如此,何益于讳。
《死伪篇》:晋惠公改葬太子申生。秋,其仆狐突适下国,遇太子。太子趋登仆车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狐突对曰:臣闻之,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图之。太子曰:诺,吾将复请。七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而见我焉。许之,遂不见。及期,狐突之新城西偏巫者之舍,复与申生相见。申生告之曰:帝许罚有罪矣,毙之于韩。其后四年,惠公与秦穆公战于韩地,为穆公所获,竟如其言。非神而何。曰:此亦杜伯、庄子义〈二人名〉之类。何以明之。夫改葬,私怨也;上帝,公神也。以私怨争于公神,何肯听之。帝许以晋畀秦,狐突以为不可,申生从狐突之言,是则上帝许申生非也。神为上帝,不若狐突,必非上帝,明矣。且臣不敢求私于君者,君尊臣卑,不敢以非干也。申生比于上帝,岂徒臣之与君哉。恨惠公之改葬,于上帝之尊命,非所得为也。骊姬谮杀其身,惠公改葬其尸。改葬之恶,微于杀人;惠公之罪,轻于骊姬。请罚惠公,不请杀骊姬,是则申生憎改葬,不怨见杀也。
晋荀偃伐齐,不卒事,而还。瘅疽生,疡于头,及著雍之地,病,目出,卒而视,不可唅。范宣子浣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犹视。宣子睹其不瞑,以为恨其子吴也。人情所恨,莫不恨子,故言吴以抚之,犹视者,不得所恨也。栾怀子曰:其为未卒事于齐故也乎。乃复抚之,曰:主苟死,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河。乃瞑受唅。伐齐不卒,荀偃所恨也,怀子得之,故目瞑受唅,宣子失之,目张口噤。曰:荀偃之病卒,苦目出。目出则口噤,口噤则不可唅。新死气盛,本病苦目出,宣子抚之早,故目不瞑,口不闿。少久气衰,怀子抚之,故目瞑口受唅。此自荀偃之病,非死精神见恨于口目也。凡人死,皆有所恨。志士则恨义事未立,学士则恨问多不及,农夫则恨耕未畜谷,商人则恨货财未殖,仕者则恨官位未极,勇者则恨材力未优。天下各有所欲乎,然而各有所恨,必有目不瞑者为有所恨,夫天下之人,死皆不瞑也。且死者精魂消索,不复闻人之言。不能闻人之言,是谓死也。离形更自为鬼,立于人旁,虽人之言,己与形绝,安能复入身中,瞑目闿口乎。能入身中以尸示恨,则能不免,与形相守。按世人论死,谓其精神有若,能更以精魂立形见面,使尸若生人者,误矣。楚成王废太子商臣,欲立王子职。商臣闻之,以宫甲围王。王请食熊蹯而死,弗听。王缢而死。谥之曰灵,不瞑;曰成,乃瞑,成王有知之效也。谥之曰灵,心恨,故目不瞑;更谥曰成,心喜乃瞑。精神闻人之议,见人变易其谥,故喜目瞑。本不病目,人不抚慰,目自翕张,非神而何。曰:此复荀偃类也。虽不病目,亦不空张。成王于时缢死,气尚盛,新绝,目尚开,因谥曰灵。少久气衰,目适欲瞑,连更曰成。目之视瞑,与谥之为灵,偶应也。时人见其应成乃瞑,则谓成王之魂有所知。则宜终不瞑也。何则。太子杀己,大恶也;加谥为灵,小过也。不为大恶怀忿,反为小过有恨,非有神之效,见示告人之验也。夫恶谥非灵则厉也,纪于竹帛,为灵、厉者多矣,其尸未敛之时,未皆不瞑也。岂世之死君不恶,而独成王憎之哉。何其为灵者众,不瞑者寡也。
秦桓公伐晋,次于辅氏。晋侯治兵于稷,以略翟土,立黎侯而还。及魏颗败秦师于辅氏,获杜回。杜回,秦之力人也。初,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妾。病困,则更曰:必以是为殉。及武子卒,颗不殉妾。人或难之,颗曰: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魏颗见老人结草以亢杜回,杜回踬而颠,故获之;夜梦见老父曰:余是所嫁妇人之父也。尔用先人之治命,是以报汝。夫嬖妾之父知魏颗之德,故见体为鬼,结草助战,神晓有知之效验也。曰:夫妇人之父能知魏颗之德,为鬼见形以助其战,必能报其生时所善,杀其生时所恶矣。凡人交游必有厚薄,厚薄当报,犹妇人之当谢也。今不能报其生时所厚,独能报其死后所善,非有知之验,能为鬼之效也。魏颗当获杜回,战当有功,故老人妖象结草于路人者也。
郑子产聘于晋。晋侯有疾,韩宣子逆客,私焉,曰:寡君寝疾,于今三月矣,并走群望,有加而无瘳。今梦黄熊入于寝门,其何厉鬼也。对曰:以君之明,子为大政,其何厉之有。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乎。韩子祀夏郊,晋侯有间。黄熊,鲧之精神,晋侯不祀,故入寝门。晋知而祀之,故疾有间。非死人有知之验乎。夫鲧殛于羽山,人知也。神为黄熊,入于羽渊,人何以得知之。使若鲁公牛哀病化为虎,在,故可实也。今鲧远殛于羽山,人不与之处,何能知之。且文曰:其神为熊。是死也。死而魂神为黄熊,非人所得知也。人死世谓鬼,鬼象生人之形,见之与人无异,然犹非死人之神,况熊非人之形,不与人相似乎。审鲧死,其神为黄熊。则熊之死,其神亦或时为人,人梦见之,何以知非死禽兽之神也。信黄熊谓之鲧神,又信所见之鬼以为死人精也,此人物之精未可定,黄熊为鲧之神未可审也。且梦,象也,吉凶且至,神明示象,熊罴之占,自有所为。使鲧死,其神审为黄熊,梦见黄熊,必鲧之神乎。诸侯祭山川,设晋侯梦见山川,何复不以祀山川,山川自见乎。人病,多或梦见先祖死人来立其侧,可复谓先祖死人求食,故来见形乎。人梦所见,更为他占,未必以所见为实也。何以验之。梦见生人,明日所梦见之人,不与己相见。夫所梦见之人不与己相见,则知鲧之黄熊不入寝门;不入,则鲧不求食;不求食,则晋侯之疾非废夏郊之祸,则晋侯有间,非祀夏郊之福也。无福之实,则无有知之验矣。亦犹淮南王刘安坐谋反而死,世传以为仙而升天。本传之虚,子产闻之,亦不能实。偶晋侯之疾适当自衰,子产遭言黄熊之占,则信黄熊鲧之神矣。
《书虚篇》:桓公妻姑姊妹七人,恶浮于桀、纣,而过重于秦、莽也。《春秋》采毫毛之美,贬纤芥之恶。桓公恶大,不贬何哉。鲁文姜,齐襄公之妹也,襄公通焉。《春秋》经曰:庄二年冬,夫人姜氏会齐侯于郜。《春秋》何尤于襄公,而书其奸。何宥于桓公,隐而不讥。如经失之,传家左丘明、公羊、谷梁何讳不言。案桓公之过,多内宠,内嬖如夫人者六。有五公子争立,齐乱,公薨三月乃讣。闻内嬖六人,嫡庶无别,则言乱于姑姊妹七人矣。《指瑞篇》《春秋》曰:西狩获死麟。人以示孔子,孔子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反袂拭面,泣涕沾襟。儒者说之,以为天以麟命孔子,孔子不王之圣也。夫麟为圣王来,孔子自以不王,而时王鲁君无感麟之德,怪其来而不知所为,故曰:孰为来哉。孰为来哉。知其不为治平而至,为己道穷而来,望绝心感,故涕泣沾襟。以孔子言孰为来哉,知麟为圣王来也。
《齐世篇》:周之时,人民文薄,孔子作《春秋》,采毫毛之善,贬纤介之恶,称曰:周监于二代,郁郁乎文哉。吾从周。孔子知世浸弊,文薄难治,故加密致之罔,设纤微之禁,检押守持,备具悉极。
《王符·潜夫论·浮侈篇》:晋灵厚赋以雕墙,《春秋》以为非君。华元、乐吕厚葬文公,《春秋》以为不臣。况于群司士庶乃可僭侈主上过天道乎?
《黄宪天·禄阁外史·见几篇》:宪也,无誉、无毁潜葆厥,素躬耕以养妻子,鼓琴读书以训来学。及读孔氏《春秋》,尝曰:仲尼之道,至作《春秋》而尊也。知周无盛王不可以辅,乃历说诸侯以行其道,得志则摄,相事而诛正卯,不得志则权褒贬,而作《春秋》。吾亦乐仲尼之道,故考风于列国,闻政于诸侯,岂爵禄以臣而凝滞于进退哉?
《蔡邕·独断》:玺者,印也。印者,信也。天子玺以玉螭虎纽,古者尊卑共之。《月令》曰:固封玺。《春秋左氏传》曰:鲁襄公在楚,季武子使公,冶问玺,书追而与之。此诸侯大夫印称玺者也。
幸者,宜幸也。王仲任曰:君子无幸而有不幸,小人有幸而无不幸。《春秋传》曰:民之多幸,国之不幸也。言民之得所不当得,故谓之幸,然则人主必慎所幸也。法冠,楚冠也。太傅胡公说曰:《左氏传》有南冠而絷者。《国语》曰:南冠以如夏姬,是知南冠。盖楚之冠,秦灭楚,以其君冠赐御史武冠。或曰:繁冠,今谓之大冠,武官服之。
《徐干·中论·脩本篇》:孔子之制《春秋》也,详内而略外,急己而宽人,故于鲁也。小恶必书于众国也。大恶始笔夫见人而不自见者,谓之矇。闻人而不自闻者,谓之聩。虑人而不自虑者,谓之瞀。故明莫大乎自见聪,莫大乎自闻睿,莫大乎自虑。此三者举之甚轻,行之甚迩,而莫之知也。故知者举甚轻之事以任天下之重,行甚迩之路以穷天下之远。故德弥高而基弥固,胜弥众而爱弥广。
孔子谓子张曰:师吾,欲闻彼将以改此也。闻彼而不改此,虽闻何益?故书举穆公之誓,善变也。《春秋》书:卫北宫,括伐秦,善摄也。
《覈辩篇》:夫辩者,求服人心也,非屈人口也,故辩之。为言别也,为其善分别事类而明处之也,非谓言辞。切给而以陵,盖人也。故称《春秋》微而显、婉而辩者,然则辩之言必约以至不烦而谕。疾徐应节不犯礼教,足以相称乐。尽人之辞,善致人之志,使论者各尽得其愿,而与之得解,其称也。无其名、其理也,不独显,若此则可谓善辩。《智行篇》:殷有三仁,微子介于石不终日,箕子内难而能正其志,比干谏而剖心。君子以微子为上,箕子次之,比干为下。故《春秋》《大夫》《见杀》皆讥其不能以智自免也。且徐偃王知脩仁义而不知用武,终以亡国。鲁隐公怀让心而不知佞伪,终以致杀。宋襄公守节而不知权,终以见执。晋伯宗好直而不知时变,终以陨身。叔孙豹好善而不知择人,终以凶饿。此皆蹈善而少智之谓也。
《考伪篇》:求名者,圣人至禁也。昔卫公孟多行无礼,取憎于国人,齐豹杀之以为名。《春秋》书之曰盗。其传曰:是故君子动则思礼,行则思义,不为利回,不为义疚,或求名而不得,或欲盖而名章惩,不义也。齐豹为卫司寇,守嗣大夫作而不义,其书为盗。邾庶其莒牟夷邾黑肱以土地出求食而己不求其名,贱而必书。此二物者所以惩肆而去贪也。若艰难其身以险危大人而有名,章彻攻难之士将奔走之,若窃邑叛君以徼大利而无名,贪冒之民将寘力焉。是以《春秋》书齐豹曰盗。三叛人名以惩不义,数恶无礼,其善志也。问者曰:齐豹之杀人以为己名,故仲尼恶而盗之。今为名者,岂有杀之罪耶?曰:《春秋》之中,其杀人者,不为少,然而不盗不已,圣人之善恶也。必权轻重、数众寡以定之。夫伪名者,使真伪相冒,是非易位。而民有所化,此邦家之大灾也。杀人者,一人之害也。安可相比也,然则何取于杀人者以书盗乎?荀卿亦曰:盗名不如盗货,乡愿亦无杀人之罪也。而仲尼恶之,何也?以其乱德也。今伪名者之乱德也,岂徒乡愿之谓乎?万事杂错变数滋生乱德之道,固非一端而已。《书》曰:静言庸违象恭滔天皆乱德之类也。《春秋外传》曰:奸仁为佻,奸礼为羞,奸勇为贼。夫仁礼勇,道之美者也。然行之不以其正,则不免乎大恶。故君子之于道也,审其所以守之,慎其所以行之。
《谴交篇》《春秋外传》曰:天子大采,朝日与三公丸卿祖识地德,日中考政与百官之政事师尹惟旅牧相宣序民事少采,夕月与太史司载纠虔天刑,日入监九御洁奉禘郊之粢盛。而后,即安诸侯,朝修天子之业命,昼考其国职,夕省其典刑,夜警其百工,使无慆淫。而后,即安卿大夫朝考其职,昼讲其庶政,夕序其业,夜庀其家事。而后,即安士朝而受业昼而讲贯,夕而习复,夜而计过,无憾。而后,即安正岁使有司令于官府曰:各脩,乃职考,乃法备,乃事以听王命,其有不恭,则邦有大刑。由此,观之不务交游者,非政之恶也。心存于职业而不遑也。
《历数篇》:周德既衰,百度堕替而历数失纪,故鲁文公元年闰三月,春秋讥之。其传曰:非礼也。先王之正时也。履端于始,举正于中,归馀于终。履端于始序,则不愆。举正于中民,则不惑。归馀于终事,则不悖。又哀公十二年十二月螽,季孙问诸仲尼。仲尼曰:丘闻之也。火复而后蛰者,毕今火犹西流司历过也。言火未伏明,非立冬之日。自是之后,战国搆兵更相吞灭,专以争强攻取为务。是以历数废而莫脩,浸用乖缪,上观前化,下迄于今。帝王兴作未有不奉赞天时以经人事者也。故孔子制《春秋》书人事,而因以天时以明二物相须而成也。故人君不在,分至启闭,则不书其时月,盖刺怠慢也。
《务本篇》:下及昭公亦善有容仪之习,以亟其朝晋也。自郊劳至于赠贿礼无违者,然而不恤国政。政在大夫,弗能取也。子家羁贤而不能用也。奸大国之明,禁凌虐小国,利人之难,而不知其私。公室四分,民食其他思,莫在于公不图其终,卒有出奔之祸。《春秋》书而绝之曰:公孙于齐,次于阳州。故《春秋外传》曰:国君者,服宠以为美,安民以为乐,听德以为聪,致远以为明。《颜氏家训·左传》曰:齐侯痎逐痁说文云痎一日一发之疟痁有热虐也。案齐侯之病,本是间日一发,渐加重乎?故为诸侯忧也。今北方犹呼痎虐音,皆在世间传,本多以痎为疥。杜征南亦无解释。徐仙民音介俗儒就为通云:病疥令人恶寒,变而成疟。此臆说也。疥癣小疾,何足可论,宁有患疥,转作疟乎?
《王通·中说·问易篇》:子曰:《春秋》作而典,诰绝矣。
《礼乐篇》:子曰:《小雅》尽废,而《春秋》作矣。
《述史篇》:子曰:《春秋》其以天道终乎,故止于获。《麟元经》其以人事终乎,故止于陈亡。于是乎,天人备矣。天人相与之际,甚可畏也,故君子备之。
唐张柬之贤良方正策,仲尼之作《春秋》也。法五始之要,正王道之端,显微阐幽昭隆大业、瀍洛之功既备,范围之理益深。
刘蕡贤良方正策,臣谨按《春秋》,元者,气之始也,春者,岁之元也。《春秋》以元加于岁,以春加于王。明王者,当奉若天道,以谨其始也。又举时以终岁,举月以终时。《春秋》虽无事必书,首月以存时。明王者,当奉若天道,以谨其终也。王者,动作终始必法于天者,以其运行不息也。又按《春秋》,阍弑吴子,馀祭不书其君,《春秋》讥其疏远贤士昵近刑人,有不君之道矣。伏唯陛下思祖宗开国之勤念《春秋》继故之戒。将明法度之端,则发正言而履正道。将杜篡弑之渐,则居正位而近正人臣。谨按《春秋》,鲁定公元年春,王不书正月者,《春秋》以为先君不得正其终,则后君不得正其始,故曰:定无正也。
臣谨按《春秋》,王札子杀召伯、毛伯。《春秋》之义,两下相杀,不书。而此书者,重其专王命也。夫天之所授者,在君;君之所操者,在命。操其命而失之者,是不君也;侵其命而专之者,是不臣也。君不君,臣不臣,此天下所以将倾也。
臣谨按《春秋》,晋赵鞅以晋阳之兵叛入于晋。书其归者,以其能逐君侧之恶。人以安其君,故《春秋》善之。臣谨按《春秋》,晋狐射姑杀阳处父。书襄公杀之者,以其君漏言也。襄公不能固阴重之机,处父所以及戕贼之祸,故《春秋》非之。夫上漏其情,则下不敢尽意;上泄其事,则下不敢尽言。故传有造膝诡辞之文。臣谨按《春秋》,书梁亡、不书取者,梁自亡也。以其思虑昏而耳目塞,上出恶政。人为寇盗者,不知其所以然,以自取其灭亡也。
臣谨按《春秋》,鲁僖公一年之中三书不雨者,以其人君有恤人之志也。鲁文公三年之中一书不雨者,以其人君无悯人之心也。故僖致精诚而旱不害物,文无悯恤而变则成灾。陛下诚有恤人之心,则无成灾之变矣。
臣谨按《春秋》,君人者,必视人之所勤。人勤于力,则功筑罕;人勤于财,则贡赋少;人勤于食,则百事废。今财食与力皆勤矣,愿陛下废百事之用以广三时之务,则播植不愆矣。
臣谨案《春秋》,臧孙辰告籴于齐。《春秋》讥其国无九年之蓄,一年不登而百姓饥。臣愿斥游惰之徒以督其耕耘,省不急之务以赡其黎元,则廪蓄不乏矣。臣谨案《春秋》,齐桓公盟诸侯不以日,而葵丘之盟特以日者,善其能宣明天子之禁率奉王官之法,故《春秋》备而书之。
皮日休《春秋决疑》:夫赵盾弑君,莒仆弑父,《春秋》显书其过何,则楚公子围弑其君郏敖,子驷弑其君僖公。齐人弑其君悼公,各以疾赴。《春秋》皆书曰卒,评曰人之生也。上有天地,下有君父。君父可弑,是无天地也,乃生人之大恶。有识之弘耻,亦犹《汉书·二律》无妻母之文,圣人不书是也。且赵盾反不讨贼,董狐谓为弑君,莒仆以其宝来奔里革,谓其弑父,斯二者罪名已彰。仲尼承彰而书耳。斯三逆者,弑君以疾赴。仲尼非可诬也,据赴而书者,不忍也。故不忍也者,耻在其中焉,惩在其中焉。夫《春秋》弑君三十六,其馀之逆,亦据赴而书耳!
夫赵孟以无辞伐国,杞伯以夷礼来朝,《春秋》皆贬之曰人,曰子何。至其罪大者,为之隐,其过小者,必以书曰伐国。无辞专君之命也,君而可专,孰有其国得不贬之乎?若罪大者,为之隐,推亡也。其罪小者,必以书固存也。
夫齐荼野幕之弑事起阳生,楚灵乾溪之缢祸因常寿,而《春秋》归罪于陈乞公子。比者不其远乎?曰:野幕之弑罪归陈乞阳生之罪,可知矣,乾溪之缢罪归子比常寿之罪,可知矣。《春秋》之旨,譬酷吏决狱,髡钳之刑,尚犹不舍刀锯之僇,何自而逃。
夫齐桓救卫不书,狄灭晋文召王而云狩于河阳曰:狄实灭卫,因桓救而获全,斯不灭矣。文实召王,因王来而称狩,斯不召矣。苟桓不能救卫,文不能匡王,必书。狄灭卫,晋人召天王于河阳矣。故春秋之时,灭人国者众,救人国者鲜,仲尼旌其恤患也。背周者众,朝周者鲜,仲尼旌其勤王也。
夫哀八年及十三年,公再与吴盟,皆不书。桓公二年,公及戎盟于唐,则书。曰:吴实华族,其道裔也。以强要盟,不曰裔乎?戎实裔族,其道华也。以道好盟,不曰华乎?故耻而不书,惩也。以戎而书,劝也。
夫桓二年,书曰:宋华督弑其君与夷及其大夫孔父。僖十年又书曰:里克弑其君卓及其大夫荀息。夫君者,称弑也,而云及者是君臣无别也。曰弑之者,罪臣下也。夫孔父以夺室见杀,荀息以立君被诛,是无辜之死,是以云及褒之者,何自臣及君也?盖贬华父与里克也。俾孔父之死如与夷之死,荀息之死如卓子之死,及之者,贵之也。
夫姜氏淫奔子般夭酷,鲁之丑也,讳之可也。至如公送晋葬,为齐所止,为邾所败,皆讳之者。何曰周之有葬,鲁送可也。如晋以盟主而臣鲁讳之者,讳乎?以诸侯而事诸侯也。诸侯有过,则削地;有逆,则夷宗。齐鲁一体。讳之者,讳乎?以诸侯而止于诸侯也。夫天下有道,小国事大国。邾,小国也,而鲁,大国也。讳之者,讳乎?以大国而败于小国也。夫定六年,郑灭许,以许男归。而哀元年又书:许男与楚围蔡。曰郑实灭许,而后或复之。当复之时,其赴不至于鲁,故不书耳。凡国有来赴者,虽小,必书,宋之六鹢退飞,是也。国无来赴,虽大,亦阙晋之灭狄、灭霍、灭魏,是也。夫楚实灭陈,后复封之,狄实灭卫,后复全之,斯亦许之类是也。
《春秋》之旨,获君曰止,诛臣曰刺。杀其大夫,执我行人,郑弃其师,陨石宋五。若斯者,即古史之全文也。奚在其笔削乎?曰:仲尼因鲁史而修《春秋》,足明不诬于人也。又曰:知我者,亦以《春秋》,罪我者,亦以《春秋》,其是之谓乎?若扬子之草,元其数则易,其文则元,是也。夫宋襄执滕子而诬之以得罪。《春秋》则承赴而书。何至鲁之君也?弑者五,逐者二,并阙而不书。苟如是惩恶劝善,何以为的?乱臣贼子何以知惧?曰:夫仲尼修《春秋》而依微其旨,固有俟尔。苟无丘明发决其奥,廓通其元,亦赴来而责实也,非可诬也。如自书其鲁之弑逐者,则鲁人攘羊,仲尼證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