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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二百卷目录

 春秋部艺文四
  进春秋传表       宋胡安国
  寄明道先生论春秋书     杨时
  再寄明道先生书       前人
  跋公子血脉谱        前人
  题春秋指归        罗从彦
  进春秋通说表       黄仲炎
  伯有对          叶味道
  跋刘著作春秋讲议     真德秀
  跋虞复之春秋大义      前人
  与宋潜溪论春秋书     明赵汸
  与梁孟敬论春秋书     刘永之
  获麟说           王鏊
  狩麟赋          杨维桢
 春秋部艺文五〈诗〉
  左传诗          晋傅咸
  读谷梁传诗       唐权德舆
  其二            前人
  隐公            周昙
  庄公            前人
  哀公            前人
  再吟            前人
  晋文公           前人
  晋景公           前人
  卫灵公           前人
  陈灵公           前人
  祭足            前人
  再吟            前人
  臧孙            前人
  季札            前人
  夫差            前人
  鲍叔            前人
  晏婴            前人
  再吟            前人
  又吟            前人
  叔向            前人
  子产            前人
  管仲            前人
  再吟            前人
  斋居感兴         宋朱熹

经籍典第二百卷

春秋部艺文四

《进春秋传表》宋·胡安国

伏观春秋二百四十二年其行事备矣,仲尼因事属辞深切著明,非五经比也。本夫周室东迁礼乐征伐自诸侯出,及平王末年王迹既熄,故春秋作于隐公之初,迨庄僖而下王霸迭兴,假仁义而行以推戴宗周为天下之共主,号令征伐莫敢不从,其文则史官称述无制作之法,其义则以尊周为名,而仲尼固曰:丘窃取之矣。霸德既衰,诸侯放恣,政在大夫,专权自用,官及失德,宠赂益张,然后陪臣执国命四裔,制诸夏皆驯,致其道是以至此极耳,仲尼德配天地明并日月自以无位与时,道不行于天下也,制春秋之义见诸行事,垂训方来,虽祖述宪章,上循尧舜文武之道而改法创制不袭虞夏商周之迹,盖洪水滔天,下民昏垫,与箫韶九成,百兽率舞,并载于虞书,大木斯拔与嘉禾合颖,鄙我周邦与六服,承德同垂乎周史?此上世帝王纪事之例,至春秋则凡庆瑞之符礼文常事皆削而不书,而灾异之变政事阙失则悉书之,以示后世使鉴观天人之理,有恐惧祗肃之意,若事斯语、若书诸绅、若列诸座右、若几杖盘盂之有铭有戒,乃史外传心之要典于以反身日加脩省,及其既久积善成德,上下与天地同流,自家刑国措之天下则麟凤在郊,龟龙游沼其道亦可驯致之也,故始于隐公终于获麟,而以天道终焉,比于关雎之应而能事毕矣,书火于秦赖诸儒口相传授,及汉初兴张子房为韩灭秦,以明春秋复雠之义,三老董公请为义帝发丧,以暴项羽弑君之恶下逮武宣之世,时君信重其书学,士大夫诵说用以断狱决事,虽万目未张而大纲克正过于春秋之时,其效亦可见矣。粤自熙宁崇尚释老蒙庄之学,以虚无为宗而不要义理之实,殆及崇宁曲加防禁,由是用事者以灾异之变政事阙失则默不敢言,而庆瑞之符与礼文常事则咏歌赞诵,洋洋乎盈耳。是与春秋正相反也,侈心益纵至中国颠覆莫之能遏,岂不痛哉?陛下天锡勇智圣德日新嗣,承宝位于三纲九法沦斁之后,发于独断崇信,是经将以拨乱世反之正,圣王之志既自得之,又命臣下有能诵习其书者,使训明其义,而臣以荒芜末学荣奉诏旨,辄不自揆罄竭所闻修成春秋传三十卷十馀万言,上之御府恭惟肃,将天讨之馀万几之暇,特留宸念时赐省览取自圣裁,鉴天人休咎之符,覈赏罚是非之实,懋检身之盛德,恢至治之远图式,叙邦经永康国步。

《寄明道先生论春秋书》杨时

自奔走南归不闻诲言久矣,所居穷僻贤士大夫不至其境,每学有所疑则中怀罔然思,所以考正徒北向瞻望而已,附语者以其视听不用耳目,故能传死者之事有人所不知者,既已闻命矣,然其所以能视听不用耳目,则未闻其说。古者冠婚丧祭必筮之吉然后行事,则古之人其动作未尝不择日也,其旨安在春秋不书即位者四,隐庄闵僖是也,诸儒之论纷然莫知所从,左氏谓隐公为摄,以经考之则隐非摄明矣,然三传皆谓有让桓之志,其果何也?先王之时诸侯疑无相盟之事,然考之周官司盟之职,曰:掌盟载之法。凡邦国有疑会同则掌其盟约之载觐礼朝,诸侯于坛讫乃加方明于坛而祀之列,诸侯于庭玉府共珠盘玉敦戎,右以玉敦辟盟,遂役之赞牛耳,桃茢司盟北面诏告明神,诸侯以次歃血则诸侯相盟礼所有也,不识二礼之说,果可以为据耶,抑亦附会之说耶,春秋之凡书盟者又何谓也?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以传考之,则仲子者惠公之妾,桓公之母也,从之说者皆以为惠公之母,其曰:惠公仲子者,以别惠公之母耳。其不同若此何也?春秋之学不传久矣,每以不得从容,左右亲受指诲,为恨鄙心所疑非止一二,但未敢缕陈恐烦听览耳,惟先生不以愚鄙见弃一一见教,幸甚。

《再寄明道先生书》前人

某尝欲治春秋,读之数卷浅识未能窥见其门户,远去师席疑无质问,中欲辍之又惜其初心之勤,惓惓不能自已诵习之馀,每妄有所亿,然未知圣人之旨果可以如此求否?谨录之以质诸左右傥,因暇时一赐观览正其非,谬以开导之,则幸甚矣。隐元年郑伯克段于鄢,段以不义得众,公弗能制,终欲制之,畏人之多言,则克段者郑伯而已,非国人所欲也,故不称国讨而书曰郑伯,盖交讥之也,夫仁人之亲爱其弟非徒富贵之而已,亦必为之节也,富贵而不为之节,使之骄慢,陵僭以速祸败,则其亲爱之也,适所以害之耳,故诗称郑伯不胜其母以害其弟,而春秋书曰:郑伯克段。正谓是欤夫克者,胜敌之辞,以胜敌之词加之则段之强可知矣,段之强由辨之不早辨也。日有食之,谷梁曰:吐者外壤食者,内壤阙然不见其壤,有食之者言有物食之也。夫日月之变有常数焉,此巧历所能推也,而春秋记以为异者,盖先王克谨天戒因以正厥事则日之有变,岂徒然哉?必有以也,故书曰日有食之,而其词若有食之者,盖所以归咎于人事,而不以常数为不足畏也。桓元年三月,公会郑伯于垂,郑伯以璧假许田。二年三月,公会齐侯、陈侯、郑伯于稷,以成宋乱夏。四月,取郜大鼎于宋,夫宋督弑其君,而公成其乱取郜,大鼎以归公,弑隐公,而郑伯会公于垂,以璧假许田则鲁之乱,郑伯成之也,不书为内讳也,夫郑伯之假田与公之取鼎其求赂一也,而书之异辞,内外之分然也,三年夏齐侯卫侯胥命于蒲,胥命盖若葵丘之会,束牲载书而不歃血,有五命之类是也,齐卫敌国莫为命主,故曰:胥命也。至治之时,诸侯述职以听天子之命而已,何胥命之有哉?然葵丘之会不书命何也?盖五伯桓公为盛葵丘之会实为盟主,故不书命盖不与其擅命也,其他若及宋之类义例甚众,并前书所问皆未能晓略赐疏示,乃至愿也,浼渎左右徒用愧畏,惟先生诲人不倦未拒绝之,幸甚。

《跋公子血脉谱》前人

右春秋公子血脉谱得之于南康王岩先生,扬孝本其传本曰:荀卿撰。夫荀卿尝仕于楚矣,不用故退死兰陵,而史不记其岁月,以其时考之当在周秦之间,而是书秦谱乃下及乎,项灭子婴之际,吾知其非荀卿氏作明矣,然自古帝王世系与夫列国之君得姓受氏谱牒散亡,而史传无所考据于春秋之学尤阙然也,而是书傍穿曲贯枝分派别较然如指,诸掌非殚见洽闻者不能为也,然其间不无讹谬舛错学者,其慎择诸。

《题春秋指归》罗从彦

余闻伊川先生有绪言曰:三王之法,各是一王之法。春秋之法乃百王不易之通法也。圣人以谓三王不可复回,且虑后世圣王之不作也,故作此一书以遗惠后人,使后之作者不必德若汤武亦足以起三代之治也,大略如此,春秋诚百王之通法邪,先儒之说春秋不然,先儒纷纷不足道〈此处有误〉,孟子于圣门盖得其传者也,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又曰:春秋其事则桓文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此孟子之说春秋者也,然未尝以春秋为百王之通法也,伊川何从而得之哉?已而反求诸其心不立,一毫不失,不旷一以其言徵之,豁若梦觉,曰:春秋之为春秋也,尚矣。乃今知之自周室板荡,宣王拨乱反正,其诗美之小有吉日,鸿雁大有崧高烝民,不幸继以幽王,而骊山之祸作焉,然而文武之泽未殄也,故平王东迁人犹望其复兴也,及其久也,政益衰法益坏,黍离变为国风陵迟极矣,方是时也,去文王已五百馀岁矣,冠履颠倒天生圣人又不见用春秋于此时,傥不复作天下不胥为禽兽者,吾不敢信也,故夫子因鲁史一十二公,始隐终麟,以二百四十年之事创为一代之典,善善而恶恶,是是而非非,宽不慢猛不残,文不华实不陋,久而弥光,可以垂后世传无穷,真后王之懿范也,所谓考诸三王而不谬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者,其此书之谓乎,或者曰:春秋其事则桓文,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其信然乎?曰:春秋自隐公以来征伐四出,盟会纷然,迨庄历僖楚人大为中国患于时,尊天子攘荆楚使天下不遂左衽者,桓文二公之力也,故伐楚之役,齐桓称爵,城濮之战,文公以霸,自后世言之,二公之功烈莫盛焉,自三王之时言之不免为罪也,首止之会河阳之狩是也,夫子因其事而辞之,以明王道。故曰:春秋其事则桓文。古之圣人能以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者,非有甚高,难行之行卓异之术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而天下治矣,书曰:天叙有典,敕我五典,五惇哉。天秩有礼自我五礼有庸哉,盖典也,礼也,皆天也,尧舜之治天下不越乎君臣父子之间,而礼以文之者也,故春秋诛一世子止而天下之为人子者莫敢不孝,戮一大夫盾而天下之为人臣者莫敢不忠,故曰:孔子成春秋而乱臣贼子惧。孟氏之言抑有由也,或曰:孔子删诗书定礼乐,赞易道三王之道尽于此矣,而又作春秋何也?曰:五经论其理春秋见之行事,春秋圣人之用也,龟山尝告人曰春秋其事之终欤,学者先明五经然后学春秋,则其用达矣,亦以此也久矣哉,春秋之掩于传注也,犹鉴掩于尘不有人焉,刮垢磨光以还其明,则是后之学者将终不睹圣人之心,天下生灵将终不见三代之治,而夫子生平之志将终不行理,必无是也,此伊川之所以有春秋传也。近世说春秋者多矣,政和岁在丁酉,余从龟山先生于毗陵,授学经年尽裒得其书以归,惟春秋传未之获睹也,宣和之初自辇下趋郏,鄏门人尹焞出以授,予退而考合于经验之以心而参之,以古今之学盖其所得者十五六于春秋大义,譬如日月经天河海带地莫不昭,然微词妙旨譬如玑衡之察时有所见,用是掇其至当者,作指归又因前人纂集之功分别条章裁成义例者,作释例未知中否,要须雍容自尽于燕闲静一之中,迟之以岁月积之,以力久优而游之使自求之,餍而饫之,使自趋之,则于春秋之学其庶几乎。

《进春秋通说表》黄仲炎

臣仲炎伏以六经统天地,莫非用世之规万物聚春秋尤切,治人之道洪惟烈祖崇尚斯文仁,宗命昌朝侍讲于迩英,曰监戒而不讳,高庙置安国,进解于座右谓喜学以无忘,至若咨辅弼以考三传之异同,又如因答问而审一言之造化,可见先朝极讨论之意,所惜儒臣寡疏畅之功厥理未彰,兹学几废,允赖厉精之上,哲丕承宏远之前,模臣仲炎惶恐惶恐顿首顿首,窃以孔圣之修麟经犹禹功之抑洪水,昏垫不塞曷臻九叙之歌,乱贼匪除莫救三纲之坏,即当时之事实为异代之,鉴观昭示燎原贵防,曲突顾瞻折轴宜重后辕,虽仍鲁史之文实正周王之位,用全教戒体极谨严,自专门杂褒贬以论经,使后世眩是非而难辨,迄于科举时文之弊尤为戏侮圣人之言,因欲献谀于今,遂亦虚美于古,晋重耳坐邀万乘或善其明君臣之大经,周世子外附诸侯或嘉其存王室之正统,南宫较艺首选在兹下国从风流弊甚矣,奖崇功利誇誉诈权,顾此时师友之染濡莫能择善,占他日臣工之献替必至文奸臣,肄举业而罔功抱遗经,而永慨潜心十稔,课稿一编远稽孟子之书,近酌朱熹之论,务陈理要痛剪芜繁,鸣世儒寡和之音,辟众传多岐之,碍强名通说颇异,旧闻惧微命之填沟,致此书之覆瓿,僭尘閒燕期广缉熙兹,盖恭遇皇帝陛下躬揽大权作新庶政,闻一善而川决明四目,以天临贤路亨通,侈今日云龙之会经帷,启沃变昔时仗马之瘖日月,就将海泽浸润眷洙泗编年之旨,尚阙申明念草茅考古之勤,倘垂乙览察二霸之駮,而宅心至正居一王之尊,而立志自强睹丧败起于佳兵,则安靖以辑福推灾异由于失德,则兢省以导和刻桷筑台深虞,侈欲取田纳鼎永戢贪风,中国盛则何惧荆蛮戎狄之冯,陵家道正则必无仲子文姜之僭,滥以至世变推移之故,物情纷错之繇,郊雩尝禘之经,朝聘会盟之节,皆可因文以考引类而知息邪。说放淫辞庶见仲尼之志求多闻,克永世用增列圣之光,臣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臣,谨缮写前件春秋通说,成若干册囊封随表缴,进以闻臣仲炎惶恐顿首谨言。

《伯有对》叶味道

帝问鬼神之理疑伯有之事涉于诞,味道对,

对曰:阴阳二气之散聚,虽天地不能易有死而犹不散者其常也,有不得其死而郁结不散者其变也。故圣人设为宗祧以别亲疏远迩正,所以教民用爱参赞化育,今伯有得罪而死,其气不散为妖为厉,使国人上下为之不宁,于是为之立子泄以奉其后,则庶乎鬼,有所知而神莫不宁矣。

《跋刘著作春秋讲议》真德秀

昌黎公寄玉川子诗有春秋三传束高阁之语,学者疑之谓未有舍传而可求经者,今观著作刘公讲义一以圣笔为据,依其论秦穆公以人从死者,晋文之召王宋襄之用人于社,皆以经證传之失,所谓伟然者也,昔欧阳子患伪说之乱经著,为论辨自谓时虽不同,千岁之后必有予同者,曾未二百年而刘公之论春秋,盖与之合公而有知当不恨后世之无子云矣,所讲才十有二条麟经大指略尽于此,其言曰:吾闻法吏以一字轻重矣,未闻圣人以一字轻重春秋也,旨哉言乎,足以破世儒之陋。学者其深味之。

《跋虞复之春秋大义》前人

右春秋大义二十二卷衍义三卷建阳虞君知方复之所著也,初西山蔡先生以道学名当世有子三人焉,长伯静次复之,又其次仲默复之,虽出虞氏而其学固蔡氏之学也,先生于经亡不通而未及论著顾,尝语三子曰:渊女宜绍,吾易学,曰沉女宜演,吾皇极数而春秋则属知方焉。既而易皇极二书成,独春秋未得要领,居一日读易豁然有悟,曰:夫易之一卦一爻为义,各异而谓春秋,以一例该众事可乎,学者以义求经而不以例求经,庶几得圣人之意矣?久之读书又豁然有悟曰:道心者义理之正也,人心者血气之私也,正者易晦而私者易流大舜所以有危微之戒也。春秋二百四十馀年间,诸侯大夫行事其发于道心者亡几,而凡毁彝伦基祸乱者皆人心之为也,故经于赗,仲子纳郜鼎皆据大义以止,私欲之流一书纲领大率在此,吾圣人之心即舜之心也,夫易书之与春秋,其为教亦不同,而君于是得春秋之指焉,盖天下之理无二致,故圣人之经亦亡异指昧者析之通者一之也,西山于是乎得所托哉,君又将为王纲霸统一,书明王道所繇废与霸权所自起,使万世人主知履霜坚冰之戒尤有功于世教云

。与宋潜溪论春秋书

《与宋潜溪论春秋书》明·赵汸

初尝会萃诸家说合经意者,作集传岁久未能脱,槁日月之说亦未定,始悟属辞比事欠精欠密,窃谓先王制礼后王定律,事虽不同然其伦理分义,治体法意莫不在乎尊卑上下内外之间,缓急轻重大小之际,况春秋兼该礼法事有常变,有经权,而学者乃为一切之说以释之,宜其不能通也,于是离析部居精别其义类而更以属辞比事之法细推之,则凡滞碍胶结处皆涣然冰释,因之以考日月之法,亦昭若发蒙如有神助矣,盖属辞比事之法至是愈见其妙,而经之八体始定继又思八体之名,虽不可易汸出于一得之愚,若非汇别胪分使人一见了然,非惟观者未易深察,虽吾书亦未必无矛盾也,乃分为八篇而类释之名,曰:春秋属辞。尝谓圣人作经虽不可测,以今观之二百四十二年简策如山,亦必属辞比事而后可施笔削,所以学春秋者若非属辞比事亦未必能达笔削之权,故其间纪纲义例皆是以此法求之于经的,有證据然后取先儒之说以实之,殊与臆断无绳墨者不同此属辞之所以名也,第一篇与末论即是黄先生之意,考之经传并不见笔削之迹,第二篇笔削之旨乃本二传陈氏择其所当存而补其所未备,第三篇至第六篇间有先儒之说而后传之旨居多,或辨其所未然,第七篇发机于二传何氏及西畴崔氏,然黄先生日月例亦只守杜氏之说,尝取林少颖论日月二篇置六经补注中,亦不甚取后传不全废,褒贬所取三传义例今皆不能尽合,譬如适国都者其道路行程轨辙一遵指授,至于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只合据今日所见言之,乃为弗畔尔。

《与梁孟敬论春秋书》刘永之

执事之言曰:诸如或日或不日称爵称人名之字之王之称天与否,诸侯之列序与否,大夫之登名与否皆因史之旧,非圣人之意之所存,三传之要诸说之凿朱氏之驳之为善。又曰:信公谷之过,求褒贬之详,未免蹈先儒之谬,此胡康侯之失也,凡此所论度越老生宿儒万万无疑。又曰:夫子言知我惟春秋,罪我惟春秋,知之者知其明王者之法也,罪之者罪其彰乱逆之迹也。夫春秋之为春秋,明王法彰乱逆诚圣人之旨也,然谓因鲁史之文而笔之传之,其小有乖讹则修之完之,使观者有所劝沮而王法由之而明,乱逆由之而彰,则可也,若谓损益乎鲁史而明之彰之,则弗可也。夫圣人者岂尽异于人哉?其德则圣人也,其不幸而不得其位则犹夫人之子也,时无明王谁知宗予待之者,曰:季孟之间则犹夫人之臣也,而所事之君则荒君也,其君之卿大夫则僭室也,以犹夫人之臣子而位乎荒君,僭室之朝而私损益,其国之信史而明王法而彰乱逆,无乃弗可乎?夫今之与古远矣而其理弗异也,设使有一孔子生乎今之世立乎今之朝,非君之命与其职守而取今之国史而损益焉,予夺焉,褒讥焉,而公示之人其乃不为僇民者鲜矣,圣人对阳货则谨诺之过宋而微服焉,居其邦不非其大夫其自称,曰:述而不作,信而好古。夫岂以其圣而傲当世乎?盖方是时各国亦莫不有人焉,其立辞也,亦莫不有法赵穿之弑逆也,而书曰:赵盾弑其君,则晋史之良也,崔杼之弑逆也,太史死者三人而卒书曰:崔杼弑其君。则齐史之良也,之二国者有二良焉,而况鲁有周公之遗制与秉礼之臣者乎?是故法之谨严莫过于鲁史,其属辞比事可以为训莫过于鲁史,具当世之治乱盛衰可以上接乎,诗书之迹莫过于鲁史,是以圣人有取焉,谨录而传之以寓其伤周之志焉,其知者曰:是不得已焉,其不知者曰:是匹夫也,而暴其君大夫之恶于天下,后世故曰:知我者将在是罪我者,将在是亦圣人之谦辞云尔。夫岂曰改周制寓王法而托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权之谓哉?仆故曰:谓因乎鲁史而笔之传之,王法由之而明,乱逆由之而彰,可也。谓损益乎,鲁史而明之彰之则弗可也。言之重辞之复必有大美恶焉,此先儒之说也,执事取之,故曰:首止之会盟,葵丘之会盟皆再书焉,是美之大而详其辞也。稷之会曰成宋乱,刘单以王猛居于皇尹氏,立子朝而先之以王室乱皆复言焉,是恶之大而详其辞也。抑尝考之,盖史策之实录而其纪载之体异焉,尔其凡有五有据其事之离合而书之者,有重其终而录其始者,有重其始而录其终者,有承赴告之辞而书之者,有非承赴告之辞闻而知之而书之者,此五者其凡也,而皆所以纪实也,或会而盟,盟而同日,是会之与盟合而为一事矣。或会而盟,盟而异日,是会之与盟离而为二事矣。合而一事则同书离而二事则异书,固当然也,夫首止之与葵丘也,皆夏之会而秋之盟是离而为二事矣,故再书焉,此据其事之离合而书之者也,践土之会美矣,而盟不异书同日也,平丘之会无美焉,而盟则异书异日也,皆实之纪也,非美之大而详其辞也,将书其取鼎也,于稷之会则始之以成宋乱,此重其终而录其始也,既书曰:宋灾,伯姬卒也。于澶渊之会则终之以宋灾,故此重其始而录其终也,会未有言其故者于之二者而言之,特以明其所重也,他如书实来则先言州公,如曹书齐侯伐北燕,则先书暨齐平皆是物也,子朝之乱叔鞅,至自京师而言之未知其孰是焉,故曰:王室乱。此非承赴告之辞,闻而知之而书之者也,刘单以王猛居于皇,则来告矣,敬王居翟泉而尹氏立子朝,则来告矣,此承赴告之辞而书之者也,他如程子之传例,有曰:将卑师少例书人。此承赴告者也,不知将帅名氏多寡,亦书人此闻而知之者也,皆实之纪也,非恶之而详其辞也,曰:言之重辞之复,必有大美恶者焉。先儒之过也,且夫其名也,著乎简册其迹也,昭乎万世不必言之重也,而皆知夫首止之为美矣,不必辞之复也,而皆知夫稷之为恶矣,故曰:因乎鲁史而笔之传之,王法由之而明,乱逆由之而彰也。程子曰:春秋大义数十炳如日星乃易见也,其微辞隐义时措从宜者为难知也,夫所谓炳如易见则然矣。其曰:隐微而难知,果何谓哉?圣人将昭大辨于万世顾,乃有隐微难知之义,是未免蹈前儒之说也。杜预曰:言高则指远,辞约则义微。程子韪之则所谓隐微者犹是矣,然则易之彖辞将非圣人之制作乎,论语之答问将非圣人之言辞乎,何彼之平易显白而此之隐微难喻,仆之愚不敢以为然也,虽然程子之传有舍乎,褒贬予夺而立言者,则非先儒之所及也,若胡康侯之学术正矣,其论议辨而严矣,其失则承乎前儒而甚之者也,朱子尝曰:有程子之易。又曰:可自为一书,谓其言理之精而非经之本旨也。若胡氏之春秋其自为一书焉可也,夫时有远近则史有详略,史有详略则辞有同异,此甚易晓也,若自文以上日食有不书日者,文以下悉书日焉,自文以前君行八十书至者十七文,以后君行九十书至者六十四是也,执事所谓随时而观经此诚善也,而公羊子曰:所见异辞,所传闻异辞。何休曰:所见之世思其君父尤厚,故多微词焉,所闻之世思王父少杀故讳亦少杀焉所传闻之世思高曾又少杀故弗之讳焉,甚乎其陋矣。陈傅良曰:隐桓庄闵一书法也。僖文宣成一书法也,襄昭定哀一书法也。夫不曰史之有详略而曰圣人随其时而异其书焉,其贤于公羊者几希大较说者之失有三尊经之过也,信传之笃也,不以诗书视春秋也,其尊之也,过则曰圣人之作也,其信之也,笃则曰其必有所受也,其视之异乎,诗书也,则曰此见诸行事也,此刑书也,夫以为圣人之作而传者,有所受则宜其求之益详,而傅合之益凿也,以为见诸行事以为刑书,则宜其言之益刻而锻炼之益深也,己以为美而强求诸辞,曰:此予也,此褒也,圣人之微词也。己以为恶而强求诸辞,曰:此夺也,此贬也,圣人之特笔也。或曰:圣人之变文也。一说弗通焉,又为一说以护之,一论少窒焉,又为一论以饰之,使圣人者若后世之法吏深文而巧诋蔑乎,宽厚之意此其失非细故也,今仆之愚曰:其文则鲁史,其义则彰善,而瘅恶冀述,而传于后世,则与删诗定书,赞易同其狂僭,而为传也,则直释其义其善者,曰如是而善其恶者,曰如是而恶无褒讥,予夺之说其区别凡例,则主程子其纲领大义,则主朱子其三传,则主左氏与杜预说而时覈其谬妄其诸家,则无适主取其合者去其弗合者如是而已,窃以为使圣人因乎鲁史焉,则愚之说固已得矣,使圣人而自作焉,亦当据事而直笔之不为先儒之云,则愚之说亦蔑甚乖剌焉,其自信者如此,然犹以其考之也,未浃洽焉其讲之也,未贯通焉姑优柔之而姑反覆之,宽之以岁月而后可就也。

《获麟说》王鏊

春秋何以终于获麟,杜预之言曰:感麟而作。因以为终也,予以为不然,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诗亡,诗亡然后春秋作。又曰:世衰道微,孔子惧作春秋,孔子伤当世之乱为万世法戒而作春秋也。岂独为一麟哉?假如麟不至春秋不作耶,郑众贾逵服虔谓孔子自卫反鲁修经已成麟感,而至胡安国亦曰:箫韶作而凤凰仪春秋成,而麒麟至。余又以为不然,孔子尝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吾已矣。夫伤不得致,此瑞也。孔子删诗定书,系易正礼乐功亦至矣,不闻有所谓瑞,独春秋成而麟至乎?假如麟不至,春秋将何所终邪?且既为瑞矣,又见获于锄商何哉?然则春秋曷为以是终吾以为纪异也,春秋书灾不书瑞麟者,圣王之瑞也,时至春秋乱臣贼子接迹于天下,日食、星殒、地震、山崩、水旱、霜雹、六鹢退飞、鸲鹆来巢、多麋有蜮、史不绝书,斯时麟曷为至哉?不当至而至焉,兹瑞也,所以为异也,有年大有年祥也,非所有而有焉,则为异麟祥也,非所至而至焉,则为异楚狂之歌,曰:凤兮凤兮,何德之衰?兹其麟之衰乎?虽然麟为圣人出也,为己出而伤焉,孔子其有感乎,吾道其终不行乎,所谓吾已矣夫者,故以是终焉。

《狩麟赋》杨维桢

命之符或谓夫子将没之徵,或谓夫子经成之祥,修母致子之说盖陋矣,近代传经者遂比于韶成之凤,夫以麟为应经而出,是麟之灵也,出而见获,灵何在焉?故公羊以为异,而杜氏谓春秋感麟而作,经因以为终其理为长,吾夫子固尝叹凤鸟不至,盖叹道之穷,而帝王之瑞不出也,大野之麟胡为乎来哉,因猎而获,则是麟混于群兽,而为虞人之所擒耳,获之云者悼之之词也,悼之者悼其出非时而为虞人之所擒也,故圣人感之作春秋绝笔于获麟之句,所感而作因以为终,故获麟后二岁,而孔子卒矣,何瑞之足云乎?王通氏谓以天道终者,即此意也。故今亦不能外是说而为赋,

昔素王之作经也,其感乎麟之瑞乎,且天之未丧斯文兮,凤鸟已不至也,天之将丧斯文兮,麟又胡为而出也,吁嗟麟兮祥乎,异也,吾闻元枵之精首四之灵,抱至仁之性,拔不类之形心兮,好生趾兮,不踶角兮,不触定兮,不抵音纯美兮,协律吕步周旋兮,中规矩出惟应期兮,居必择所不犯擭阱兮,不罹网罟稽之在古或游于苑,或来于囿,或出于郊,或在于薮匪家。所蓄不世而有仁主在位,灵兽来扰繄,王风之下降。彼潜形其已久,嗟嗟元圣衰姬绂麟负一角,,而困世蹇蹩躠于风尘削迹于卫兮伐木于宋接淅于齐兮,绝粮于陈雒龟不出兮,仪鸟不至周公无梦兮,亚圣殒身验天道兮,若彼察人事兮,如此道不行兮,吾其已矣,仁哉!麟哉胡为来哉?生不逢圣,虚其应出,非其时失其归西狩之麟,世所疑反袂拭面涕沾衣,春秋制作亶在兹,彼以为底文成之祥兮,何见踣于锄商也,以为悼将殁之徵兮,岂乐天之称圣也?圣达乎其位兮,麟实瑞乎后皇圣出非其时兮,麟遂异乎素王彼大野之所获兮,又何异夫犬羊谇曰:时之治麟,为瑞吁嗟麟兮,时之否麟,为异吁嗟麟兮。为春秋之所起,为春秋之所止吁嗟麟兮。

春秋部艺文五〈诗〉

《左传诗》晋·傅咸

事君之礼敢不尽,情敬奉德义树之。风声昭德塞违不,殒其名死而利国。以为己荣兹心不,爽忠而能力不为。利啖古之遗直威,黜不端勿使能植。

《读谷梁传诗》唐·权德舆

荀寅士吉射,诚乃蔽聪明。奈何赵志父,专举晋阳兵。下令汉七国,借此以为名。吾嘉徙薪智,祸乱何由生。
其二
忆昔溴梁会,岂伊无诸侯。群臣自盟歃,君政如赘旒。有力则宗楚,何人复尊周。空文徒尔贬,见此〈阙〉血流。

《隐公》周昙

今古难堤是小人,苟希荣宠任相亲。陈谋不信怀忧惧,反间须防却害身。

《庄公》前人

齐甲强临力有馀,鲁庄为战念区区。鱼丽三鼓微曹刿,肉食安能暇远谟。

《哀公》前人

贤为邻用国忧危,庙算无非委艳奇。两叶翠娥春乍展,一毛须去不难吹。

再吟            前人

好龙天为降真龙,及见真龙瘁厥躬。接下不勤徒好士,叶公何异鲁哀公。

《晋文公》前人

灭虢吞虞未息兵,柔秦败楚霸威成。文公徒欲三强服,分晋元来是六卿。

《晋景公》前人

觉病须宜早问师,病深难疗恨难追。晋侯徒有秦医缓,疾在膏肓救已迟。

《卫灵公》前人

子鱼无隐欲源清,死不忘忠感卫灵。伯玉既亲知德润,残桃休吃悟兰馨。

《陈灵公》前人

谁与陈公嫁祸来,孔宁行父夏姬媒。灵公徒认徵舒面,至死何曾识祸胎。

《祭足》前人

吴鲁燕韩岂别宗,曾无外禦但相攻。当时周郑谁为相,交质将何服远戎。

再吟            前人

周室衰微不共匡,干戈终日互争强。诸侯若解尊天子,列国何因次第亡。

《臧孙》前人

诸孟憎吾似犬狞,贤臧哭孟倍伤情。季孙爱我如甘疾,疾足亡身药故宁。

《季札》前人

吹毛霜刃过千金,生许徐君死挂林。宝剑徒称无价宝,知心更贵不欺心。

《夫差》前人

听信谗言疾不除,忠臣须杀竟何如。会稽既雪夫差死,泉下胡颜见子胥。

《鲍叔》前人

忠臣祝寿吐嘉词,鲍叔临轩酒一卮。安不忘危臣所愿,愿思危困必无危。

《晏婴》前人

正人徒以刃相危,贪利忘忠死不为。麋鹿命悬当有处,驱车何必用奔驰。

再吟            前人

下泽逢蛇盖是常,还于山上见豺狼。国中有怪非蛇兽,不用贤能是不祥。

又吟            前人

马毙厩人欲就刑,百年临尽一言生。赖逢贤相能匡救,仍免吾君播恶声。

《叔向》前人

重禄存家不敢言,小臣忧祸亦焚然。明开谏诤能无罪,祗此宜为理国先。

《子产》前人

为政何门是化源,宽仁高下保安全。如嫌水德人多狎,拯溺宜将猛济宽。

《管仲》前人

美酒浓馨客要沽,门深谁敢强提壶。苟非贤主询贤士,肯信沽人畏子獹。

再吟            前人

社鼠穿墙巧庇身,何由攻灌若为熏。能知窟穴依形势,不信谗邪是圣君。

《斋居感兴》宋·朱熹

泾舟胶楚泽,周纲已陵夷。况复王风降,故宫黍离离。元圣作春秋,哀伤实在兹。祥麟一以踣,反袂空涟洏。漂沦又百年,僭侯荷爵圭。王章久已丧,何复嗟叹为。马公述孔业,托始有馀悲。拳拳信忠厚,无乃迷先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