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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九十六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理学汇编经籍典

 第一百九十六卷目录

 春秋部总论十四
  日知录二〈卿不书族 大夫称子 有谥则不称字 人君称大夫字 王贰于虢 星陨如雨 筑郿 城小谷 齐人杀哀姜 微子启 襄仲如齐纳币 子叔姬卒 齐昭公 赵盾弑其君 临于周庙 栾怀子 子太叔之庙 城成周 五伯 占法之多以日同为占 天道远 一事两占 春秋言天之学 左氏不必尽信 列国官名 地名 昌 文字不同 所见异辞 纪履緰来逆女 母弟称弟 子沈子 谷伯邓侯书名 郑忽书名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争门 仲婴齐卒 隐十年无正 戎菽 陨石于宋五 王子虎卒 谷梁日误作曰〉

经籍典第一百九十六卷

春秋部总论十四

日知录二卿不书族
春秋之文不书族者有二义,无骇卒挟卒柔会,宋公陈侯蔡叔盟于折溺,会齐师伐卫未赐氏也,遂以夫人妇姜至自齐归父,还自晋至笙,遂奔齐侨,如以夫人妇姜氏至自齐,豹及诸侯之大夫盟于宋,意如至自晋婼至自晋一事,再见因上文而略其辞也。
公羊宣公元年,传遂何以不称公子一事而再见者,卒名也,注卒竟也,竟但举名者,省文如后人作史一条之中再见不复书姓。
左氏不得其解于溺会齐师伐卫,则曰:疾之于归父。还自晋,则曰:善之。岂有疾之而去族善之,而又去族者乎?

春秋隐桓之时卿大夫赐氏者尚少,故无骇卒而羽父为之请族,如挟如柔如溺皆未有氏族者也,
谷梁传不爵大夫之说近之而未得其实。

庄闵以下则不复见于经,其时无不赐氏者矣。刘原父曰:诸侯大国三卿皆命于天子,次国三卿二卿命于天子,小国三卿一卿命于天子,大国之卿三命次国之卿再命,小国之卿一命,其于王朝皆士也,
韩宣子称晋士起。

三命以名氏通,再命名之一命略称人,周衰礼废强弱相并,卿大夫之制虽不能尽如古见于经者,亦皆当时之实录也,故隐桓之间其去西周未久,制度颇有存者,是以鲁有无骇柔挟,郑有宛詹秦楚多称人,至其晚节无不名氏通矣,而邾莒滕薛之君日已益削转从小国之例,称人而已说者,不知其故因谓曹秦以下,悉无大夫患其时有见者,害其臆说因复构架无端以饰其伪,彼固不知王者诸侯之制度班爵云尔。
或曰:翚不称公子,何与?杜氏曰:公子者,当时之宠号。
宣元年注。

翚之称公子也,桓赐之也,其终隐之篇不称公子者未赐也。
刘原父曰:公子虽亲,然天下无生而贵者,是以命为大夫,则名氏得两通,未命为大夫则得称名不得称公子。

若专命之罪则直书而自见矣。
齐公子商人弑其君舍,己赐氏也,卫州吁弑其君完,未赐氏也,胡氏以为以国氏者累及乎,上称公子者诛及其身,此求其说而不得,故立此论尔。

大夫称子

周制公侯伯子男为五等之爵,而大夫虽贵不敢称子,春秋自僖公以前,大夫并以伯仲叔季为称。
诗云:伯兮叔兮。此大夫之称也,春秋僖公十五年,震夷伯之庙,杜氏注夷谥伯字,大夫既卒书字。

三桓之先曰、共仲曰、僖叔曰、成季、孟孙氏之称子也,自蔑也。
文公十五年,

叔孙氏之称子也,自豹也。
襄公七年,

季孙氏之称子也,自行父也。
文公十三年, 闵公元年书季子,二年,书高子皆春秋之特笔。

晋之诸卿在文公以前无称子者,魏氏之称子也,自犨也。
僖公二十三年,

栾氏之称子也自枝也。
僖公二十八年,

赵氏之称子也自衰也。
文公二年,
中行氏之称子也自林父也。文公十三年,

却氏之称子也自缺也。
文公十三年,

知氏之称子也自首也。
宣公十二年,

范氏之称子也自会也。
宣公十二年,

韩氏之称子也自厥也。
宣公十二年,

晋齐鲁卫之执政称子,他国惟郑间一有之馀,则否不敢与大国并也,鲁之三家称子如臧氏、子服氏、叔仲氏皆以伯叔称焉,不敢与三家并也,
惟襄公十四年,有子叔齐子,论语有卞庄子,

其生也,或以伯仲称之,如赵孟智伯死则谥之,而后子之,犹国君之死而谥称公也,于此可以见世之升降焉,读春秋者其可忽诸。
春秋时大夫虽僭称子而不敢称于其君之前,犹之诸侯僭称公而不敢称于天子之前也,何以知之以卫孔悝之鼎铭知之,曰:献公乃命成叔,纂乃祖服。曰:乃考文叔兴旧耆,欲成叔孔成子烝锄也,文叔孔文子圉也,叔而不子是君前不敢子也。
左传韩厥言于晋侯,亦云成季宣孟

犹有先王之制存焉。
陆淳曰:侯伯子男之位皆得称其君。曰:公其子孙。亦曰:公子而谥不得云公者,谥是王所赐也,大夫之臣得称其主。曰:子而谥不得称子者,谥是君所赐也。

至战国则子又不足言而封之为君矣,洛诰予旦以多子越御事,多子犹春秋传之言群子也。
宣公十二年,

唐孔氏以为大夫皆称子非也。
春秋自僖文以后而执政之卿始称子,其后则匹夫而为学者所宗亦得称子,老子孔子是也。
孔子弟子惟有子曾子二人称子,闵子冉子仅一见。

又其后则门人亦得称之,乐正子公都子之流是也。
孟子乐正子注子通称,

故论语之称子者,皆弟子之于师,
如云非不说子之道,卫君待子而为政之类,

孟子之称子者,皆师之于弟子,
如云子诚齐人也,子亦来见我乎之类,

亦世变之所从来矣。
论语称孔子为子,盖夫子而省其文门人之辞也,亦有称夫子者,夫子矢之,夫子喟然叹曰,夫子不答,夫子莞尔而笑,夫子怃然曰,不直曰子而加以夫避不成辞也。
即此可悟春秋书法,凡对君卿大夫皆称孔子,又季氏一篇皆称孔子,乃记者之异。

有谥则不称字

春秋传凡大夫之有谥者,则不书字,外大夫若宋、若郑、若陈、若蔡、若楚、若秦无谥也,而后字之内,大夫若羽父、若众仲、若子家无谥也,而后字之公子亦然。
玉藻士于君所言大夫没矣,则称谥若字。

楚共王之五子其成君者,皆谥康王灵王平王是也。其不成君无谥而后字之子干,子晰是也。他国亦然陈之五父,郑之子亹子仪是也。卫州吁齐无知贼也,则名之作传者于称名之法,可谓严且密矣。

人君称大夫字

古者人君于其国之卿大夫皆曰伯父。
郑厉公谓原繁,

叔父,
鲁隐公谓臧僖伯。

曰子大夫,曰二三子,不独诸侯然也,曲礼言列国之大夫入天子之国曰某士,自称曰陪臣某然,而天子接之犹称其字。宣公十六年,晋侯使士会平王室,王曰:季氏而弗闻乎?成公三年,晋侯使巩朔献齐捷于周王,曰:巩伯实来。昭公十五年,晋荀跞如周葬穆后籍谈为介,王曰:伯氏诸侯皆有以镇抚王室。
伯氏谓荀跞,

又曰:叔氏而忘诸乎?
注叔籍谈字,

周德虽衰辞不失旧,此其称字必先王之制也。
春秋凡命卿书字皆本于此。

周公作立政之书若侯国之司徒、司马、司空、亚旅并列于王官之后,盖古之人君恭以接下而不敢遗小国之臣,故平平左右亦是率从而成上下之交矣。

王贰于虢

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而左氏之记周事曰:王贰于虢王,叛王孙苏以天王之尊,而曰贰。曰叛若敌者之辞,其不知春秋之义甚矣。

星陨如雨

星陨如雨言多也,
啖氏曰:奔流者众如雨之多。

汉书五行志成,帝永始二年二月癸未,夜过中星陨如雨,长一二丈,绎绎未至地灭,至鸡鸣止,谷永对言,春秋记异星陨最大,自鲁庄以来至今再见此为得之,而后代之史或曰:小星流百枚以上四面行。或曰:星流如织。或曰:四方星流大小纵横百馀。皆其类也。
唐书天文志太和七年六月戊午,日暮及曙,四方流星大小纵横百馀。正统四年八月癸卯,日夜达旦有流星大小二百六十馀,余于甲申年闰六月丙申,望见月食既星流竟夕,始悟古时有此异

不言石陨不至地也,传曰:与雨偕也。然则无雨而陨将不为异乎?秋无麦苗不言嘉谷也,据隐公元年传曰有蜚不为灾,不书使不害嘉谷焉,用书之于经乎。

筑郿

筑郿非都也,凡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无曰邑,邑曰筑,都曰城。旧唐书礼仪志,太常博士顾德章议引此谓春秋二百四十二年,鲁凡城二十四邑惟郿一邑书筑,其二十三邑曰城,岂皆有宗庙先君之主乎?又定公十五年城漆漆是邾邑,正义亦知其不可通,而曲为之说。

城小谷

城小谷为管仲也,据经文小谷不系于齐,疑左氏之误范宁解,谷梁传曰:小谷鲁邑。春秋发微曰:曲阜西北有,故小谷城。按史记汉高帝以鲁公礼葬,项王谷城当即此地,杜氏以此小谷,为齐邑,济北谷城县城中有管仲井,刘昭郡国志郦道元水经注皆同,按春秋有言谷不言小者,庄公二十三年,公及齐侯遇于。谷僖公二十六年,公以楚师伐齐取谷。文公十七年,公及齐侯盟于谷。成公五年,公孙侨如会晋荀首于谷,四书谷而一书小谷别于谷也,又昭公十一年传曰:齐桓公城谷而寘管仲焉。至于今赖之则知春秋四书之谷及管仲所封在济北,谷城而此之小谷,自为鲁邑尔,况其时齐桓公始霸,管仲之功尚未见于天下,岂遽勤诸侯以城其私邑哉?

齐人杀哀姜

哀姜通庆父弑闵公为国论所不容,而孙于邾齐人取而杀之义也,而传谓之已甚非也。

微子启

蔡穆公将许僖公以见楚子于武城,许男面缚御璧,大夫衰绖士舆榇楚子,问诸逢伯,对曰:昔武王克殷,微子启如是。武王亲释其缚,受其璧而祓之,焚其榇礼而命之使复其所,楚子从之。何孟春曰:按书殷纣无道,微子去之。在武王克商之前,何应当日而有是,事已去之后无复还之理,而牧野之战亦必不从人而伐其宗国也,意此殆,非微子事而逢伯之言,特托之古人以规楚子乎?
徐孚远曰:史记言微子持祭器造于军门,武王乃释微子,复其位如故,夫武王既立,武庚而又复微子之位,则是微子与武庚同在故都也,厥后武庚之叛,微子何以初无异同之迹,然则武王克商,微子未尝来归也。

襄仲如齐纳币

经书僖公之薨以十二月,而公子遂如齐纳币则但书冬,即如杜氏之解,移公薨于十一月,而犹在二十五月之内,恶得谓之礼乎?

子叔姬卒

据传杞桓公在位七十年,其二十二年鲁文公之十二年出一叔姬,其五十年鲁成公之四年又出一叔姬,再娶于鲁而再出之,必无此理殆一事而左氏误重书之尔。
成公九年杞伯来逆,叔姬之丧以归,此其本事

且文公十二年经书曰:二月庚子,子叔姬卒。何以知其为杞妇乎?赵子曰:书卒义与僖公九年伯姬同,以其为时君之女,故曰子以别其非先君之女也。

齐昭公

文公十四年,齐侯潘卒。传以为昭公按僖公二十七年经书,齐侯昭卒孝公,今此昭公即孝公之弟,不当以先君之名为谥,疑左氏之误。
经不书葬,

然僖公十七年,传曰:葛嬴生昭公。前后文同,
史记同

,先儒无致疑者。

赵盾弑其君

太史书曰:赵盾弑其君。此董狐之直笔也,子为正卿,亡不越境,反不讨贼,此董狐之巽辞也,传者不察其指而妄述孔子之言,以为越境乃免,谬矣。穿之弑盾主之也,讨穿犹不得免也,君臣之义无逃于天地之间,而可逃之境外乎?

临于周庙

襄公十二年,吴子寿梦卒临于周庙。杜氏以为文王庙也,昭公十八年郑子产使祝史徙主祏于周庙,杜氏以为厉王庙也,传曰:郑祖厉王。
宣公十二年,郑伯逆楚子之辞曰:徼福于厉宣桓武。

而哀公二年,蒯聩之祷亦云:敢昭告于皇祖文王。夫诸侯不得祖天子而有庙焉,何曰:此庙也,非祖也。始封之君谓之祖,虽然伯禽为文王之孙,郑桓为厉王之子,其就封而之国也,将何祭哉?天下有无祖考之人乎?而况于有土者乎?意者特立一庙以祀文王厉王,而谓之周庙欤,汉时有郡国庙,其亦仿古而为之欤。
汉高帝令诸侯王都皆立太上皇庙,盖亦以天下不可有无庙之诸侯王也,薄昭与淮南厉王书曰:臣之所见高皇帝之神必不庙,食于大王之手明白。

竹书纪年成王十三年夏六月,鲁大禘于周公庙,按二十一年周文公薨于丰,周公未薨何以有庙,盖周庙也〈公字衍〉是则始封之君有庙,亦可因此而知禘之说。

栾怀子

晋人杀栾盈安得有谥传言怀子好施士多归之?岂其家臣为之谥而遂传于史策邪?

子太叔之庙

昭公十二年,郑简公卒将为葬除,及游氏之庙将毁焉,子太叔使其除徒执用以立,而无庸毁曰:子产过女而问,何故不毁?乃曰:不忍庙也。诺将毁矣,既如是子产乃使辟之十八年,简兵大蒐将为蒐除子太叔之庙,在道南其寝在道北,其庭小过期二日,使除徒陈于道南庙北,曰:子产过女而命速除乃毁于南乡。子产朝过而怒之除者,南毁子产及冲使从者止之,曰:毁于北方。此亦一事而记者,或以为葬,或以为蒐,传两存之而失删其一耳。

城成周

昭公三十二年,传冬十一月,晋魏舒韩不信如京师,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寻盟且令城成周,魏子南面卫彪傒,曰:魏子必有大咎干位以令大事,非其任也。诗曰:敬天之怒不敢戏豫,敬天之渝不敢驰驱。况敢干位以作大事乎?定公元年,传春王正月辛巳,晋魏舒合诸侯之大夫于狄泉,将以城成周魏子涖政卫彪傒,曰:将建天子而易位,以令非义也,大事干义必有大咎,晋不失诸侯,魏子其不免乎?此是一事,左氏两收而失删其一。周之正月晋之十一月也,其下文曰:己丑士弥牟营成周,计丈数揣高卑度厚薄仞,沟洫物土方议远迩,量事期计徒庸虑财,用书糇粮以令役于诸侯。又曰:庚寅栽宋仲,几不受功。庚寅即己丑之明日,而传分为两年,岂有迟之两月而始栽,宋仲几乃不受功者乎?且此役不过三旬而毕矣。

五伯

五伯之称有二,有三代之五伯,有春秋之五伯,左氏成公二年,齐国佐曰: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杜元凯云: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韦、周伯齐桓晋文。
诗正义引服虔云:五伯谓夏伯昆吾,商伯大彭豕韦,周伯齐桓晋文。与此同应劭风俗通亦主此说。

孟子五霸者三王之罪人也,赵台卿注齐桓、晋文、秦穆、宋襄、楚庄二说不同。
颜师古注汉书异姓诸侯王表五伯,则以为昆吾、大彭、豕韦、齐桓、晋文。同姓诸侯王表五伯,则以为齐桓、晋文、秦穆、宋襄、吴夫差。
白虎通并存二说,其后一说谓齐桓、晋文、秦穆、楚庄、吴阖闾。

据国佐对晋人言其时楚庄之卒,甫二年不当遂列为五,亦不当继此无伯而定于五也,其通指三代无疑,国语祝融能昭显天地之光明,其后八姓,昆吾为夏伯、大彭豕韦为商伯、庄子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五伯李轨注彭祖名铿尧臣封于彭城,历虞夏至商年七百岁,是所谓五伯者亦商时也。
淮南子至于昆吾夏后之世,高诱注昆吾夏之伯夏后桀世也。

是知国佐以前其有五伯之名也久矣。
据此周时但有二伯,谷梁传交质子不及二伯,左传昭公四年,椒举对楚子言六王二公,亦但指齐桓、晋文。

若孟子所称五霸而以桓公为盛,则止就东周以后言之,如严安所谓周之衰三百馀岁而五霸更起者也,然赵氏以宋襄并列亦未为允,宋襄求霸不成伤于泓,以卒未尝霸也。史记言越王句践遂报彊吴,观兵中国,称号五伯,子长在台卿之前所闻异辞。
越世家言周元王使人赐句践胙命为伯,又言越兵横行于江淮东,诸侯毕贺号称霸王,淮南子亦
言越王句践胜夫差于五湖,南面而霸,天下泗上十二诸侯皆朝之。

然则言三代之五伯当如杜氏之说,言春秋之五伯当列句践而去宋襄,荀子以桓文及楚庄、阖闾、句践为五伯。
江都易王问越王句践,董仲舒对以五伯是当时以句践为五伯之数。

斯得之矣
。占法之多
占法之多

以日占事者史记天官书甲乙,四海之外,日月不占,丙丁江淮海岱戊己,中州河济,庚辛华山以西,壬癸恒山以北是也,以时占事者越绝书公孙圣,今日壬午时加南方史记,贾谊传庚子日斜服集,予舍是也。又有以月行所在为占,史记龟策传,今昔壬子宿在牵牛,汉书翼奉言白鹤馆以月宿亢灾,后汉书苏竟言白虹见时月入于毕是也。周礼占梦掌其岁时观天地之会,辨阴阳之气,以日月星辰占六梦之吉凶,则古人之法可知矣。汉以下则其说愈多,其占愈凿,加以日时风角云气,迟疾变动不一,其物故有一事,而合于此者,或迕于彼,岂非所谓大道以多岐亡羊者邪?故士文伯对晋侯以六物不同,民心不一,而太史公亦谓皋唐甘石书传,凌杂米盐在人自得之于象占之外耳。
干宝解易六爻相杂,唯其时物也,曰一卦六爻,则皆杂有八卦之气,若初九为震爻,九二为坎爻也,或若见辰戌言艮,巳亥言兑也,或以甲壬名乾乙癸名坤也,或若以午位名离以子位名坎,或若得来为恶物,王相为兴休废为衰解爻有等,故曰物,曰爻中之义,群物交集,五星、四气、六亲、九族福德刑杀众形,万类皆来发于爻,故总谓之物也,说易如此小数详而大道隐矣,以此卜筮亦必不验天文亦然。
褚先生补史记日者列传孝武帝时聚会,占家问之某日可取妇乎?五行家曰:可堪舆家。曰:不可建除家。曰:不吉丛辰家。曰:大凶历家。曰:小凶天人家。曰:小吉太乙家。曰:大吉辩讼不决以状闻制。曰:避诸死忌以五行为主。
以日同为占
裨灶以逢公卒于戊子日,而谓今七月戊子,晋君将死苌弘以昆吾乙卯日亡,而谓毛得杀毛伯而代之是乙卯日,以卜其亡,此以日之同于古人者,为占又是一法。

天道远

春秋时郑裨灶鲁梓慎最明于天文,昭公十八年夏五月,宋卫陈郑灾裨灶,曰:不用吾言,郑又将火。子产不从亦不复火。二十四年夏五月乙未朔,日食梓慎,曰:将水叔孙昭子。曰:旱也。秋八月大雩,是虽二子之精亦有时而失之也。
昭公七年,公将适楚,梦襄公祖,梓慎曰:君不果行。子服惠伯,曰:行三月公如楚。

故张衡思元赋曰:慎灶显以言天兮,占水火而妄讯。

一事两占

襄公二十八年春无冰,梓慎曰:宋郑其饥乎岁在星纪,而淫于元枵,以有时灾阴不堪,阳蛇乘龙,龙宋郑之星也。宋郑必饥,元枵虚中也,枵耗名也,土虚而民耗不饥,何为裨灶?曰:今兹周王及楚子皆将死,岁弃其次,而旅于明年之次以害鸟帑。周楚恶之,十一月癸巳,天王崩。十二月,楚康王卒,宋郑皆饥,一事两占皆验。

春秋言天之学

天文五行之学愈疏则多中愈密,则愈多不中,春秋时言天者不过本之分星、合之五行、验之日食星孛之类而已,五纬之中但言岁星而馀四星占不之及,何其简也。
邵子曰:五星之说自甘公石公始,

而其所详者往往在于君卿大夫言语动作威仪之间,及人事之治乱敬怠,故其说也易知,而其验也不爽。扬子法言曰:史以天占人,圣人以人占天。

左氏不必尽信

昔人所言兴亡祸福之,故不必尽验,左氏但记其信而有徵者尔,而亦不尽信也。三良殉死君子,是以知秦之不复,东征至于孝公,而天子致伯,诸侯毕贺,其后始皇遂并天下,季札闻齐风以为国,未可量乃不久而篡于陈氏,闻郑风以为其先亡乎,而郑至三家分晋之后始灭于韩,浑罕言姬在列者,蔡及曹滕其先亡乎,而滕灭于宋王偃在诸姬为最后,僖三十一年狄围卫,卫迁于帝丘,卜曰:三百年。至秦二世元年始废,历四百二十一年,是左氏所记之言亦不尽信也。

列国官名

春秋时列国官名,若晋之中行宋之门,尹郑之马,师秦之不更庶长,皆他国所无而楚尤多有莫敖令尹、司马、太宰、少宰、御士、左史、右领、左尹、右尹、连尹、针尹,
宣公四年有箴尹,克黄,哀公十六年有箴尹固疑即针尹、

寝尹、工尹、卜尹、芋尹,
陈有芋尹,盖

蓝尹、沈尹、清尹、莠尹、嚣尹、陵尹、郊尹、乐尹、宫厩尹、监马尹、扬豚尹、武城尹、其官名大抵异于他国。
宋有褚师而郑亦有之,昭公元年子晰请以印为褚师。

地名

左传成公元年战于鞍入,自丘舆注云齐邑。三年郑师禦晋败诸丘舆,注云郑地。哀公十四年坑氏葬诸丘舆,注云坑氏鲁人也。泰山南城县西北有舆城,又是鲁地,是三丘舆,为三国地也,文公七年穆伯如莒涖盟及鄢陵,注云莒邑。成公十六年战于鄢陵,注云郑地。今属颍川郡是二鄢陵,为二国地也,襄公十四年伐秦至于棫林,注云秦地。十六年次于棫林,注云许地,是二棫林为二国地也。襄公十七年,卫孙蒯田于曹隧饮马于重丘,注云曹邑。二十五年,同盟于重丘,注云齐地,是二重丘为二国地也。定公十二年,费人北国人追之败诸姑蔑,无注,当是鲁地。哀公十三年,弥庸见姑蔑之旗,注云越地,今东阳大末县,是二姑蔑为二国地也。
地名盂者有五,僖公二十一年,宋公、楚子、陈侯、蔡侯、郑伯、许男、曹伯会于盂,宋之盂也。定公八年,单子伐简城,刘子伐盂以定王室,周之盂也。十四年,卫太子蒯聩献盂于齐,卫之盂也。而晋则有二盂,昭公二十八年,孟丙为盂大夫,今太原盂县。哀公四年,齐国夏伐晋取邢,任栾鄗逆畤阴人盂壶口,此盂当在邢洺之间。
州国有二,桓公五年州公如曹注州国在城阳淳于县,十一年郧人将与随绞州蓼伐楚师,注州国在南郡华容县东南。

僖公三十年,王使周公阅来聘,飨有昌歜白黑形盐,注曰:昌歜,昌蒲菹而释文歜音,在感反。正义曰:齐有邴歜,鲁有公父歜。
文公十七年,周甘歜败戎于邥垂,

其音为触,说文歜盛气怒也,从欠蜀声,此昌歜之音,相传为在感反不知与彼为同为异,今考顾氏玉篇有字,徂敢切昌蒲俎也,然则传之昌正合此字,而唐人已误作歜。
广韵亦误作歜。

是知南北之学,陆孔诸儒犹有不能遍通,哀公二十五年,若见之君将嗀之,今本作,广韵注曰:说文从口。盖经典之误文不自天宝开成始矣。
襄公二十四年日有食之,正义曰:此与二十一年频月日食。理必不然,但其字则变古为篆,改篆为隶,书则缣以代简纸,以代缣,多历世代转写谬误失其本真,后儒因循莫能改易,此通人之至论,考魏书江式言鲁共王坏孔子宅得尚书春秋孝经,又北平侯张仓献春秋左氏传书体,与孔氏相类世谓之古文,自古文以至于今,其传写不知几千百矣,安得无误,后之学者于其所不能通,必穿凿而曲为之说,其为经典之害也,甚矣。
古之教人必先小学,小学之书声音文字是也,颜氏家训曰:夫文字者,坟籍根本世之学,徒多不晓字读五经者,是徐邈而非许慎习赋诵者,信褚诠而忽吕忱明史记者,专皮邹而废篆籀,学汉书者悦应苏而略苍雅,不知书音是其枝叶小学,乃其宗系吾有取乎其言。

文字不同

五经中文字不同多矣,有一经之中而自不同者,如桑葚见于卫诗,而鲁则为黮鬯弓著于郑风,而秦则为韔左氏一书,其录楚也,薳氏或为蔿氏箴尹或为针尹,况于钟鼎之文乎?记曰:书同文亦言其大略耳。

所见异辞〈已下公羊传〉

孔子生于昭定哀之世,文宣成襄则所闻也,隐桓庄闵僖则所传闻也,国史所载策书之文或有不备,孔子得据其所见以补之,至于所闻则远矣,所传闻则又远矣,虽得之于闻必将参互以求其信,信则书之,疑则阙之,此其所以为异辞也,公子益师之卒,鲁史不书其日,远而无所考矣,
无骇卒挟卒不书日,同此义。

以此释经,岂不甚易而实是乎?何休见桓公二年,会稷之传以恩之深浅,有讳与目言之异,而以书日不书日详略之分,为同此例,则甚难而实非矣,窃疑所见异辞,所闻异辞,所传闻异辞,此三语必有所本而齐鲁诸儒述之,然其义有三阙文一也,讳恶二也言孙三也。
孔子曰:邦无道危行言孙。
从前之一说则略于远而详于近,从后之二说则晦
于近而章于远,读春秋者可以得之矣,汉书言孔子作春秋有所褒讳贬损,不可书见口授弟子,弟子退而异言及口说流行,故有公羊谷梁邹夹之学
邹氏夹氏无传。

夫丧欲速贫死欲速朽,曾子且闻而未达,非子游举,其事以实之,亦乌得而明哉,故曰:春秋之失乱。

纪履緰来逆女

何以不称使,昏礼不称主人,宋公使公孙寿来纳币,则其称主人何辞穷也?辞穷者何无母也?然则纪有母乎,曰:有。有则何以不称母?母不通也,富平李因笃曰:此言经所以不书纪侯者。以见母虽不通,而纪侯有母则不得自称主人,以别于宋公之无母也。母弟称弟

母弟称弟


齐侯使其弟年来聘,公羊传其称弟何母弟,称弟母兄称兄。
左氏宣公十七年,传亦曰:凡称弟皆母弟也。

何休以为春秋变周之文,从殷之质,质家亲亲明当亲厚,异于群公子也,夫一父之子而以同母不同母为亲疏,此时人至陋之见春秋以下,骨肉衰薄祸乱萌生鲜不由,此诗人美鸤鸠均爱七子,岂有于父母则望之以均平于兄弟,则教之以疏外,以此为质,是所谓直情而径行者也,郭氏曰:若如公羊之说,则异母兄弟不谓之兄弟乎?程子曰:礼文有立嫡子同母弟之说,其曰同母弟盖谓嫡耳,非以同母弟为加亲也,若以同母弟为加亲,则知有母不知有父是禽兽也。

子沈子

隐公十一年,公羊传子沈子曰:注云子沈子后师。明说此意者,沈子称子冠氏上者,著其为师也,不但言子曰者辟孔子也,其不冠子者他师也,按传中有子。公羊子曰
桓公六年宣公五年;

而又有子沈子曰
隐公十一年庄公十年定公元年;

子司马子曰
庄公三十年;

子女子曰
: 女音汝闵公元年;
子北宫子曰
哀公四年;

何后师之多欤,
又有鲁子曰庄公三年、二十三年,僖公五年、二十年、二十四年、二十八年;有高子曰文公四年皆不冠子。
谷梁传有谷梁子曰隐公五年;尸子曰隐公五年、桓公八年;沈子曰定公元年皆不冠子。

然则此传不尽出于公羊子也,明矣

。谷伯邓侯书名

谷伯邓侯书名


谷伯绥来朝,邓侯吾离来朝,传曰:皆何以名失地之君也。
谷邓去鲁甚远,不缘失地不得皆朝于鲁,

其称侯朝何贵者,无后待之以初也,其义甚明而何氏乃有去二时者,桓公以火攻人君之说,又有不月者,失地君朝恶人之说,胡氏因之遂以朝桓之贬归之于天道矣

。郑忽书名

郑忽书名


郑忽出奔卫,传曰:忽何以名春秋?伯子男一也,辞无所贬传文简而难晓,李因笃曰:春秋之法,天子三公称公,王者之后称公,其馀大国称侯,小国称伯子男,
见初献六羽传,

是则公侯为一等,伯子男为一等也,故子产曰:郑伯男也。遭丧未踰年之君,公侯皆称子,如宋子、卫子、陈子之类是也,以其等本贵于伯子男,故降而称子今郑伯爵也,伯与子男为一等下,此更无所降不得不降而书名矣,名非贬忽之辞,故曰:辞无所贬。

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

桓公八年,祭公来遂逆王后于纪,九年春纪季姜归于京师,从逆者而言谓之,王后从归者而言谓之季姜,此自然之文也,犹诗之言为韩姞相攸也,犹左氏之言息妫将归过蔡也,皆未嫁而冠以夫国之号,此临文之不得不然也,而公羊以为王者无外其辞成矣,又以为父母之于子,虽为天王后犹曰:吾季姜。是其说经,虽巧而非圣人之意矣。今将曰:逆季姜于纪。则初学之士亦知其不通,又将曰:王后归于京师。则王后者,谁之女,辞穷矣。公羊子盖拘于在国称女之例。
隐公二年,传女在其国称女,在途称妇入国称夫人,

而不知文固有倒之而顺者也。
传文则有不同者,左氏庄公十八年陈妫归于京师,实惠后。

争门

公羊闵公二年,传桓公使高子将南阳之甲立僖公,而城鲁或曰:自鹿门至于争门者,是也。或曰:自争门至于吏门者,是也。注鹿门鲁南城东门也,据左传臧纥斩鹿门之关出奔邾是也,争门吏门并阙,按说文净鲁北城门池也,从水争声士耕切是争门即,以此水名省文作争尔。
广韵作埩,

后人以净字省作净音才性切而梵书用之,自南北史以下俱为才性之净,而鲁之争门不复知矣,
礼记洁静精微只作静字。
仲婴齐卒,
鲁有二婴齐皆公孙也,成公十五年三月乙巳,仲婴齐卒,其为仲遂后者也。
杜氏注曰:襄仲子公孙归父弟。

成公十七年十一月壬申,公孙婴齐卒于狸脤,则子叔声伯也。季友仲遂皆生而赐氏,故其子即以父字为氏。
刘炫曰:仲遂受赐为仲氏,故其子孙称仲氏。孔氏曰:死后赐族乃是正法,春秋之世有非礼生赐族者,华督是也。季友仲遂亦同此例,中唐以后赐功臣之号亦此意也。

生而赐氏非礼也,以父字为氏亦非礼也,春秋从其本称而不没其变氏其生也,书公子遂其死也,书仲遂卒于垂于其子也,其生也,书公孙归父其死也,书仲婴齐卒。
公子季友卒,亦同此义。惟季友之子不见于经

,公羊传仲婴齐者,何公?孙婴齐也,此言仲婴齐亦是公孙婴齐,非谓子叔声伯,故注云:未见于经为公孙。婴齐今为大夫死见经为仲婴齐,此汉人解经之善。若子叔声伯则战鞍〈成公二年〉,如晋〈六年〉、如莒〈八年〉已屡见于经矣。
为人后者为之子,此语必有所受,然婴齐之为后,后仲遂非后归父也。
犹之叔孙侨如奔而立豹,

以为为兄后则非也,传拘于孙以王父字为氏之说,而以婴齐为后归父,则以弟后兄乱昭穆之伦矣,非也,且三桓亦何爱于归父而为之立后哉

?隐十年无正

隐十年无正〈已下谷梁传〉


隐十年无正者,以无其月之事而不书,非有意削之也,谷梁以为隐不自正者凿矣,赵氏曰:宣成以前,人名及甲子多不具旧史阙也,得之矣。

戎菽

庄公三十一年,齐侯来献戎捷,传曰:戎菽也。似据管子桓公北伐山戎,得冬葱及戎菽布之天下,而为之说桓公以戎捷夸示诸侯,岂徒一戎菽哉?且生民之诗曰:蓺之荏菽荏菽。旆旆传曰:荏菽戎菽也,尔雅戎菽谓之荏菽,
亦作茙菽列子。北宫子既归,进其茙菽有稻粱之味,

则自后稷之生而已蓺之,不待桓公而始布矣。

陨石于宋五

公,谷二传相传受之,子夏其宏纲大指得圣人之深意者,凡数十条然而齐鲁之间人自为师,穷乡多异曲,学多辩其穿凿以误后人者,亦不少矣,且如陨石于宋五六鹢,
左氏公羊作鹢

退飞过宋都,此临文之不得不然,非史云五石,而夫子改之石五,史云鹢六而夫子改之六鹢也,谷梁子曰:陨石于宋五后数散辞也,六鹢退飞过宋都先数聚辞也。天下之达道五,所以行之者三,其散辞乎,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其聚辞乎初九潜龙,后九也九二见龙,先九也,世未有为之说者也。
石无知故日之然,则梁山崩不日何也?鹢微有知之物,故月之然,则有鸲鹆来巢不月何也?夫日月之有,无其文则史也,故刘敞谓言是月者,宋不告日嫌与陨石同,日书是月以别之也。

王子虎卒

文公四年夏五月,王子虎卒,左氏以为王叔文公者是也,而谷梁以为叔服,按此后文公十四年有星孛入于北斗,周内史叔服曰:不出七年,宋齐晋之君皆将死乱。成公元年,刘康公伐戎,叔服曰:背盟而欺大国,此必败。明叔服别是一人非王子虎,
胡氏仍谷梁之误。

谷梁日误作曰

谷梁传,宣公十五年,中国谨日卑国,月夷狄,不日其曰潞子婴儿贤也,疏解甚迂,按传文曰字,误当作其日,潞子婴儿贤也
。 书皋陶谟思曰:赞赞襄哉。吕刑今尔,罔不由慰,曰:
勤易大畜。九三曰:闲舆卫皆当作日。古人日曰二
字,同一书法唯曰若之,曰上画不满与日字异耳
,故陆氏释文于九经中遇二字可疑者,即加音切又有一字而两读者,如诗岂不曰戒曰音越又人栗,反曰为改岁曰杀羔羊,亦然自古经师所传或以为日月之日,或以为曰若之曰,陆氏两存而以其音别之毛晃,以为一字两音,而駮其失误矣。史记秦始皇本纪赞而以责一日之孤,正义曰:日音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