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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理學彙編經籍典
第一百四十四卷目錄
詩經部彙考十二
明薛應旂方山詩說〈王夢得序〉
陳言詩疑〈自序〉
陳言詩序傳〈自序〉
勞堪詩林伐柯〈謝東山序〉
袁仁毛詩或問〈自序〉
陳第毛詩古音考〈自序 焦竑序〉
朱謀㙔詩故〈自序 黃汝亨序〉
薛志學毛詩傳旨一貫〈何三畏序〉
馮復京六家詩名物疏〈葉向高序〉
吳雨毛詩鳥獸草木疏〈曹學佺序〉
黃汝諤毛詩微言〈自序〉
瞿九思詩經以俟錄〈自序〉
姚舜牧詩經疑問〈自序〉
林兆珂毛詩多識篇〈方承章序〉
汪應蛟學詩略〈自序〉
吳炯詩經質疑〈自序〉
張彩詩原〈陳此心序〉
徐必達南州詩說〈自序〉
顧起元爾雅堂詩說〈自序〉
錢天錫詩牖〈自序〉
何楷毛詩世本古義〈自序 范景文序 曹學佺序〉
張次仲待軒詩記〈自序 孫治序〉
孫承澤詩經朱傳翼〈自序〉
高承埏五十家詩義裁中〈自序〉
萬時華詩經偶箋〈自序〉
張星茂詩采〈潘晉臺序〉
胡紹曾詩經胡傳〈自序〉
經籍典第一百四十四卷
詩經部彙考十二
宋明薛應旂方山詩說八卷【按·王夢得序】我師方山公五經罔不淹貫,而尤長於詩。以幼時所錄詩說鋟諸梓始,經義理以求其趨;參之古今以博其趣;察之性情以正其意;訂之得失以
公元1543年
協其中。真可輔翼乎?經而並行者,學者當自得之。〈嘉靖癸卯序〉
陳言詩疑 卷【按言·自序】
詩也者,正變存乎?感哀樂存乎?音美剌勸戒存乎?意升降理亂存乎?時得其意,故時可見也;得其感,故音可審也;得其音,故政可知也。於是乎,詩次
可序也,則序之可也。序之也者以序乎,先王之時世也。觀乎其世而樂有恍焉者矣,是故序詩也。詩小序之作,或以為孔子;或以為子夏;或以為子夏、毛公合作;或以為國史;或以為衛宏潤色之。潤色者潤色乎,孔子、子夏、毛公者也。孔子、子夏、毛公其去詩尚近,必耳目有逮焉者,而以數千載之後臆而破之,豈不遠哉?是故序有原乎?詩之意而詩無證乎?序之辭者,朱子以為非,而我疑其是也,故命其編曰詩疑。
陳言詩序傳 卷【按言·自序】
先王之詩,孔子得宋大夫之七篇,曰商頌,繼之者周也,周宗文王故次二南。文王未王,二南未雅也,武王成之,故次武王之頌。成王治定功成制禮
作樂而備矣,故次之正雅。成王有疑於周公未純也,故次豳之變風。承成王者,康王昭王也,故次二王之頌。二王之後,有宣王之興幽厲之衰,故次幽宣厲王之變雅。觀其所變,而詩之情見矣,幽王弒平王東而不復雅,故次王風;平王而下無詩矣,於是有諸侯之詩魯宗國也,而無風,故次魯頌。康叔者,武王之子也,故次邶鄘。衛唐叔者,成王之弟也,故次唐。以其厲王之後,故次鄭。異姓而大功者,太公、畢公也,故次齊、次魏。秦諸侯而狄者也,故次秦國。小而極亂、亂極必治,君子有未濟之思,故次之以陳檜,曹終焉。
勞堪詩林伐柯四卷【按·謝東山序】
詩林伐柯者,道亭勞先生所為,說詩者也,先生按潼川暇出,以示東山。由是讀之,卒業先生於三百篇,既合而統,論之又析而詳言之,大而一說
公元1570年
之長;小而一詁之善,取之也。明學詩者讀之,不猶伐柯者,其則不遠矣,乎雖然所謂則者不在書而在人,不在人而在我。聖門說詩曰思無邪、曰溫柔敦厚,詩之教也,此學詩之則也。先生在蜀,其教人也,德行以為本,篤實以為文,行之以敬敷在寬。出之以色笑匪,怒其校士也喜怒不形、好惡不作,覬覦莫得而倖,毀譽莫得而撓,所以薰陶變化之者,其為無邪與溫柔。【敦厚則一】而已矣今,諸生既親承先生之善訓,其尚於先生所以為身教者,近取則焉不然,苟徒讀先生之書,固非先生之志矣。〈隆慶庚午序〉
袁仁毛詩或問二卷【按仁·自序】
朱元晦於詩,盡去孔門序說,而以意自為之解。盲人摸象豈不揣其一端,然而去象遠矣?余讀詩不廢序說,亦不純主序說,會之以神,逆之以志,反
之性情之微,窺之美刺之表,其求之而未得也。若魚鉤及矍,然有得也,不知我之為古人,古人之為我也,舉其所服膺者,設為或問以發之焉。
陳第毛詩古音考
卷【按第·自序】夫詩以聲教也,取其可歌可詠、可長言嗟嘆至手舞足蹈而不自知,以感竦其興觀群怨。事父、事君之心,且將從容以紬繹。夫鳥獸草木之名義,斯
其所以為詩也。若其意深長而其韻不諧,則文而已矣,故士人篇章必有音節,田野俚曲亦各諧聲。豈以古人之詩而獨無韻乎?蓋時有古今、地有南北、字有更革、音有轉移,亦勢所必至,故以今之音讀古之作,不免乖刺而不入,於是悉委之,豈其然哉!愚少受詩家庭,竊常留心於此,晚年獨居海上,惟取《三百篇》,日夕讀之,雖不能手舞足蹈,契古人之意,然可欣可喜可戚可悲之懷一於讀詩,洩之又懼子姪之學詩,不知古音也。於是稍為考據,列本證、旁證兩條。本證者,詩自相證也;旁證者,采之他書也,二者俱無,則宛轉以審其音,參錯以諧其韻,無非欲便於歌詠,可長言、可嗟嘆而已矣。蓋為今之詩,古韻可不用也,讀古之詩,古韻可不察乎?嗟夫古今一意、古今一聲,以吾之意而逆古人之意,其理不遠也。患在是今非古,執字泥音則支離日甚。孔子所刪幾於不可讀矣,愚也聞見,寡陋考究未詳,姑藉之以請正明達君子。
【按·焦竑序】詩必有韻。夫人而知之,乃以今韻讀古詩,有不合輒歸之於習,而不察所從來久矣。吳才老楊用修著書始一及之,猶未斷然盡,以為古韻也。余
少讀書,每深疑之,迨見卷軸寖多彼此互證,因知古韻自與今異而以為葉者謬耳,故筆乘中間。論及此,不謂季立俯與余同也,甲辰歲季立過余,曰:子言古詩無葉音千載,篤論如人之難信何?遂作《古音考》一書,取詩之同韻者臚列之,為本證又取老易、太元、騷賦參同,急就古詩謟之類臚列之為旁韻,會讀者不待其畢,將啞然失笑之,不暇而古意可明也。噫!季立之用心可謂勤矣!韻之於經所關若淺然,古韻不明至使詩不可讀,詩不可讀,而正得失、動天地、感鬼神之教或幾於廢此,不可謂之細事也。乃寥寥千古至季立,始有歸一之論,而其功可勝道哉!世有通經學古之士,必以此為津筏,而簡陋自安者乃至以好異目,君則不學之過矣。
朱謀㙔詩故十卷
【按謀㙔自序】說詩者,毛韓齊魯互異,非一傳一說可
得而概也。愚者膠其師授,竊竊然自以為知詩其用,且隘矣,予之說非敢盡詩之用也,將以通。夫毛韓齊魯之固也,蓋自束髮誦詩,迄今五十餘年所見,諸家義疏率多牽於舊說,其於比興之際微辭妙旨往往鬱而未章,嘗為詩故。一卷傳之吳中,好事者頗采用其言,然後知予說之不大乖刺,亦有當於人心矣。爰以暇日研究物理、會通訓詁,集其神明而酌其得失,三百五篇,篇各為之說,次為十卷仍名之曰《詩》,故非告往知來,亦頗發先儒之未發矣。若夫進於溫柔敦厚之教,止於不愚之地,達乎?可興可怨之情以極乎?詩之能事,則三百五篇具在能言,詩者自得之。奚俟是哉!
【按黃汝亨序】仲尼述六經、刪詩以垂不朽,子夏親承其訓,故小序得者什九。毛、韓、魯、齊遞為之說,各有師承,而考亭訓注大略於雅頌,多合於國風。多離如執
放鄭聲一語,而鄭衛之詩,概從淫邪,不知夫聲之非詩也。鬱儀說詩大都原本小序,按文武周公以來春秋左國之事而次第其世,考其習俗、論其人,而以意通之,集諸家之成,無失作者至意。孟軻氏曰:以意逆志是為得之。又曰:誦其詩、論其世。此真善說。詩者,吾今見鬱儀氏矣。。
薛志學毛詩傳旨一貫 卷【按何三畏序】
《詩》蓋三千篇矣,此孔子未刪《詩》以前,《詩》也刪之後,得三百五篇,皆以合韶武之音,而詩乃隸於經焉。詩蓋有魯詩、齊詩、韓詩、毛詩諸家之學矣,此
朱子未傳詩以前、詩也傳之後,凡數萬餘言皆以黜,而詩傳乃隸於學官焉。國家明經取士,士業一經者,輒令取衷傳注必句釋而字解之,此雖訓詁之家而亦足以發明聖經之宗旨,匪是,則談理無所與陳,發義無所與展,而甚則離經畔聖,其害不可勝言矣。薛子希之少負才名、長為士望,凡百家諸子之籍,靡所不窺,而獨於詩傳討論加詳焉,其言曰風雅頌三經之章,章各有體賦;比興三緯之義,義各有宜閭閻;里巷、郊廟、朝廷,忠臣、孝子、烈士、貞女一唱三嘆之歌,歌各有指,乃為提綱挈領、覃思殫精,或日旰忘食、夜分廢,寢不對、客不闚門者,經年而傳旨,一貫之編成矣,是編也。大都以傳繹經以意,逆傳於諸家之說,務擇所安不為,持兩可以,故強記博綜之彥服,其多通推其淵識,可以掩映先達領袖,後進而為紫陽氏之忠臣已。
憑復京六家詩名物疏五十五卷【按葉向高序】稱名物者,莫詳於詩夫?子曰:多識於鳥獸草木之名夫?寧獨鳥獸草木也與?殷雷震電三星七襄之概乎?天江淮河海川原陵谷之包乎?地禮樂
衣冠文物器數之該乎?人三才之道有一之不列於詩者乎?詩之途三,曰賦、曰比、曰興,賦之體顯,而比興之體微,故詩之為比興者,其寄情或深於賦,而比興之物又必有其義,如《關雎》之配耦、《棠棣》之兄弟、《蔦蘿》之親戚、《蜉蝣》之娛樂、《鴇羽》之憂勞,皆非泛然漫為之說,故善說詩,舉其物而義可知也。不辨其物而強繹其義,詩之旨日微,而性情日失矣。海虞憑生肆力是經摭其名物,詳為之疏,分門別類,纖悉不遺,其所採集自六經正史以至諸子百家、稗官小說與夫?讖緯醫、卜、天文、曆數諸書,無不蒐列連類,廣肆窮變極幽,以視李樗之詳解、王景文之總聞、王應麟之詩考其宏富,精覈不啻倍之,書成示予,問序,余非深於詩者,思古列國之所陳太師之所採,各從其方俗以形之,歌詠其間封疆物產之不齊名稱俗,尚之互異彼此,不能相通,而其所載十五國者,又皆在大江之北。今文人學士之產於南者,足跡多所未涉,亦何從而辨?其物宜徵其形象,以遠訂作者於千載之上乎?馮生此編斟酌於不竭之淵,游衍於無窮之藪,是大有功於詩教者也。
吳雨毛詩鳥獸草木疏三十卷【按曹學佺序】
《詩》有草木、鳥獸、蟲魚,疏鄭夾漈以為晉陸機撰通考,據崇文總目,以為吳太子中庶子烏程。陸璣撰陳振孫曰:按陸氏釋文,斷非晉之士衡,而其
書引郭璞注《爾雅》,當在郭之後,亦未必吳時人也。陸氏曰者,唐陸德明也。有莊子音釋間,亦用之至孔疏。呂記太平御覽諸書,多所采獲矣,但書止二卷不無漏萬之譏,友人吳君引而申之、推而廣之,昔但二卷,今為二十名,曰毛詩鳥獸草木考焉。其曰毛詩者,本文之下仍用毛萇大小序也。其先鳥獸而後草木者,蓋夫子標多識之目,而國風首《關雎》之篇也;其次則風雅頌不相陵奪,如野有死鹿,先舉國風呦呦鹿鳴,次及小雅是也,其類則有當廣者如草木之外,而有竹穀羽毛之外,而有鱗介是也。如馬之類,則有騏騮犬之類,則有盧龐是也。其體則本吳仁傑離騷,草木疏而為之也;其用則本五雅及本草證類,諸儒注疏而為之也。今博采諸家仍存名氏,則本呂伯恭讀詩記而為之也。書成愚得寓目焉,曰噫憊矣。詩三百篇,古今說者紛紛不一,後之學者何所折衷?愚不敏,竊謂一言以蔽曰思無邪,則太史公所謂取其施於禮義者,近之語、往知來可與?言詩,則毛萇謂詩序為子夏所作者,近之述而不作多聞闕疑,則馬端臨謂其人可考、其意可尋者,夫子錄焉;其人不可考、其意不可尋者,夫子刪焉。其言亦近之,大抵必會乎,刪之意而後可與?言序必會乎序之意,而後可與?言疏,今吳君之疏必本諸序,猶乎作序者,即欲強解逸詩一篇,不可得也。近林宗伯少子世陞本王應麟之《詩傳圖要》作人物志三十卷,陳參戎第本吳棫之補音作《詩經古音》四卷,與吳君雨皆閩郡人,為一時之盛云。
黃汝諤毛詩微言二十卷【按汝諤自序】
《詩》有齊、魯、韓三家,盡亡,猶存毛、鄭。自朱子集傳出,而毛鄭之說又束之高閣矣,顧晦翁掊擊小序而後人復左袒漢儒矣,一時如呂東萊讀詩記、
嚴華谷詩輯,先後互出。與朱傳抗衡,余以為苟非出自詩人,總之皆臆說也。謂漢儒近古,度有師承而附會不少,謂宋儒明理,疑無曲說,而矯枉或過國朝纂修大全,裨益後學。而與朱傳相矛盾者,輒為棄去。故注疏之說既不收錄,而諸家之論亦不甚有所發明,又高明之士視為筌蹄,不復染指而屹首研摩,皆其庸庸者耳。此詩解所以概未盡善也。余生平最喜徐儆弦先生翼說,與吾鄉元扈徐公六帖,以其綜輯前人而超然獨解,絕無穢雜,故余篇中所載,兩公居多而又廣以箋疏,附以臆說,雖不敢謂與朱傳有裨,聊補大全所未備也。
瞿九思詩經以俟錄 卷【按九思自序】
說經者,當以孔子之言為主。孔子謂:吾自衛反魯,然後樂正,雅頌各得其所。可見詩惟雅頌是樂章,至於二南,未嘗非樂,然南自為南,不當與雅
頌並論也。孔子刪述六經,凡關涉三代者,皆以從周為主。周制所在,即是禮之所在。有此禮即有此樂,而詩經諸詩即所謂樂,決未有無禮而有是樂者,亦未有。有此禮而無是樂者,譬如衛國武王周公,原未嘗許康叔得用王禮,與魯國原是不同衛國,如何當有雅頌,若賓之初筵,是衛武公悔過飲酒之詩,抑抑威儀,衛武自儆之詩,只當與淇澳同在衛風,豈可列在二雅?蓋雅是天子之樂,斷未有雜以列國聲詩之理。今除十三國風及魯商二頌外,將大雅、小雅、周頌混而為一,不敢拘定,漢宋舊說亦不敢參用子夏小序,又除凶禮,如國有大,故旅上帝、旅四望,國有大旱舞雩,有天地大災,類社稷,類宗廟,凡去樂者、去籥者、弛架者、徹架者、廞樂器者、藏樂器者、陳樂器者、廞筍器者、廞舞器者,弔日不樂、忌日不樂者,齋不舉樂。服不舉樂者,殯葬不舉樂,祥禫不作樂。上陵不作樂者,不必開列,其餘將周家吉禮、凶禮、軍禮、賓禮、嘉禮盡數開列條目於每禮之下,復開細目粘壁間,日夜紬繹詩經白文,以何詩歸於何禮,即定此為某禮之。詩以何禮歸於何詩,即定此為某詩之禮。使經禮之三百與詩之三百一一相當,使周家有一禮必有一詩,有一詩必有一禮,不使其有有禮而無樂、有樂而無禮,必如此,然後二雅。周頌皆是宗廟朝廷所奏之樂、所歌之詩,方與夫子然後樂正之說相合。初欲以諸詩篇名為目,而以五禮附於其下,恐天下後世疑惑;或以為猶有遺禮,若以五禮為目,而以諸詩篇名附於其下,恐天下疑惑;或以為猶有遺詩,其後再三審處,謂諸禮散在各經,人難討究,若諸詩則聚在一部可以考驗。與其使人知無遺禮,不若使人知無遺詩,故遂決意先以諸禮為目,而諸詩附於其下;又復以諸詩為目,而以諸禮附於其下,則一禮便有一詩,一詩便有一禮,曉然易見,使天下後世因禮考詩、因詩考禮,即知二雅周頌已盡,無一篇閒詩矣。
姚舜牧詩經疑問
十二篇【按舜牧自序】嘗讀三經、三緯之說,竊有疑焉。三經,風雅、頌是也;三緯,曰賦、曰比、曰興。蓋通融取義謂所賦之,有比、有興耳,非截然謂此為賦,此為比,此為興也。
惟截然分而為三,於是求之不得。其說則將為賦而興,又比也賦,而比又興也,而寖失其義矣。此三緯之說之可疑者,而猶其小者也,若斷章取義,凡詩皆可通用矣。而作者之志則有一定不易者,尚以意逆詩人之志於千載之上,則一字各函一義,而其中雋永之味真有足啟萬世之咀嚼者,奈之何?詩義之湮而莫識也,又奈之何?陳說汨沒於所習而即有能探其旨者,付之勿問也。今余所疑,凡經數十年且重加訂問矣,若前所誤解者,亟與辨正,蓋心獨苦矣。而安得高明君子虛心一為之裁訂哉!則所謂藏之名山而俟知於千載之下者也。
林兆坷毛詩多識篇七卷【按方承章序】萬物備矣,一不知而君子以為恥,寧存而不論者也。《山海經》所有怪物固付之聖人所不知,而在《詩》、《爾雅》與?夫附益詩《爾雅》者,其名其理豈可混
乎?繁露稱名,生於真不真,非名,則無論一名數物、一物數名,即一之不辨而格致於何有,是先生之所為慨也。以先生之學之博,而猶慮失其真,必檢攝其體,統歸諸訓詁,總之不離《詩》、《爾雅》者,近是,若紀其變則《列子·天瑞》之篇;究其源則《淮南·地形之訓》,無耶?有耶?蓋亦付之所不知耳。要之多識,要之一貫,將以博而不越其常者乎?故是編之難如畫犬馬者也。
汪應蛟學詩略一卷【按應蛟自序】
先王於詩教豈不重哉?自朝廷宮闈下迨國都閭巷,皆絃誦風雅以涵詠性情而約之至正。春秋時諸侯、卿大夫聘會燕饗,猶相與賦詩見志,蓋
其諷諭婉而感人深也。說者謂古詩三千餘篇,夫子僅存其什一篇什,雖簡而忠、孝、恭、順、禮、義、廉、恥之節森然,悉具以言乎。興觀群怨,事父事君則備矣。子謂詩可以一言蔽曰思無邪,夫學詩者誠求端於無邪也,茲略已多乎哉。
吳炯詩經質疑一卷【按炯自序】
余少讀《左氏春秋》,見其援引詩辭確有證據,而比諸《考亭》,疑有異同。長而聞之,長者謂《考亭》信理不若毛氏。近古有師傳也,《考亭》以意逆志於千百
公元1606年
世之下,大破漢儒之彀。然漢儒師傳亦未可盡掃,余取序傳考亭,比而讀之,《考亭》無可疑者,不復搜剔訓詁。《考亭》有可疑者,則取節序傳兼附己意,豈曰解頤、聊存管見云耳。〈萬曆丙午夏四月〉
張彩詩原三十卷【按陳此心序】
詩之為教,原以維世風正人心,弗納於邪也,故夫子存三百五篇,而撮其要曰思無邪。夫以無邪蔽三百,乃夫子代為詩人原也,而最可原者尢
莫如鄭風。鄭亦世漸於桓,武士有緇衣之好,女有雞鳴之風,安得概以淫斥舉,仁人義士感時憂國之公忠,悉入妖女狡童之案,不其冤乎?則說詩而不善原者之過也,張公為東省名元,淹貫百家、沉酣六藝,凡詩中意義兩可、邪正相鄰者,序傳疏箋各睹一斑。公直因其天然而衷之正的,融其偏駮而會之大通,又間出獨解,直發聖賢所未發,而於聖經賢傳毫不相戾。如鄭風一篇原淫入貞,而鄭之士女千古獲知心矣。由此,以推作者深情刪者,精意默受推原者多矣。尼聖以無邪原三百,其旨顯而微,公原三百以無邪,其旨微,而顯諸儒刺邪以懲邪,其功博而緩公原邪,以歸正其功,約而捷世道人心所藉,維持者不小也。尼聖可作,當亟與之言詩也已。
徐必達南州詩說六卷【按必達自序】
公元1649年
必達幼從先大夫受詩,稍長繙閱諸先輩說有異同者,又從先大夫質焉。己丑春,謝客扃戶作為詩說,專以先大夫為宗,而旁採諸先輩說,亦時
公元1621年
附以己意,務奇而不軌者盡黜焉。間有稍異時說而揣摩作者心事情景,躍然不忍棄去者,出自先輩,即標先輩姓名;出自己者,即標曰愚意。其為時所稱說而默想作者之意,似未必,然即存之而標曰再詳,今去曩時,已三十餘年,髮種種矣。生男八人為築南州書,舍聚而教之,群從子弟亦時時過從,抄傳孔艱,遂災及木,其於教誨爾,子倘庶幾焉。〈天啟辛酉〉
顧起元爾雅堂詩說四卷【按起元自序】
先大夫以詩起家,隆慶初讀書,永慶山房嘗手錄諸家詩說,藏諸笥中。余少過庭,愛而習之,獨惜大雅以下諸篇。闕弗載比,長而諸家之說,觕所
公元1606年
涉覽,乃竊取其義續之已。又與諸弟參訂,別為一編,存之家塾,用課兒輩,而門人輩遂板而行之,余不能止也。昔趙作詩細,蔡中郎過會稽讀之,而歎以為長於《論衡》,是編也。吾敢,遂謂足當帳中祕哉。要以挾筴,而哦者得是說而存之,或亦可以備魚兔之筌蹄。〈云爾萬曆丙午夏日〉
錢天錫詩牖五卷【按天錫自序】
春秋名卿大夫盟會聘饗,稱詩言志,各有懷來使人感動,而詩之用不廢,奈何字櫛句比偏。逐所見,則宮商之乖調亦已久矣。柳柳州不云乎本
之詩以求其情,情至之語顰有為顰、笑有為笑,故他經可以詁解,而《詩》當以聲論。夫以義求者,離性遠;以聲感者,於性近。牖民孔易亦求之於性情之間而已。余少受詩先民部,汎濫諸家之說,變風非淫,變雅非美,既奉先子之訓,不敢盡是己見,嗣遭先子之變,簡帙漫漶不復倫次。越數年,所璜兒頗能言詩,因取其大指不謬於聖人者而授之,并與同好者商焉。
何楷毛詩世本古義二十八卷【按楷自序】
昔者孔子之教,不外乎六經;而禮樂為王者之事,當世必皆各有成書。如《周禮》、《儀禮》之類,不容以意,為之損益,其所手定,惟《易》、《詩》、《書》、《春秋》四者。《易》衍
公元1649年
十翼,《春秋》修舊史,皆述也,而有作焉。若《詩》、《書》,第以棄取見義而已。《易》、《春秋》之為書,一明理,一紀事,各自孤行。而《書》、《詩》,則兼禮樂而有之。夫以《書》為兼乎?禮樂類乎?《春秋》,人猶信之若《詩》,則第以道性情,一語蔽之,足矣。嗟乎!詩教失傳,莫大於是。今夫《詩》,上播諸聲律,下形諸諷詠,無地而不有詩,無人而不可以作詩,由其所從,來者異,故於一體中以風、雅、頌為之標別,然亦必皆因一事而作,則其世固可知也。夏商之文獻皆不足矣,宋猶存商頌五篇,杞無一焉?惟周室先祖之詩,藏在故府,幸不放失。聖人以為二代文獻之猶存者也,故取公劉王、季文王諸詠以廣商頌之。遺其於二代,蓋彬彬矣,《書》斷於秦穆,《春秋》始於平,中間若厲、幽、宣三王之際,皆周室改革之大者,而其事跡杳如也。舍詩將安所徵之,故《詩》者連屬《書》與《春秋》者也。孟子曰:王者之跡熄而《詩》亡,《詩》亡然後《春秋》作。諸儒推測未有得其解者,今以世考之,《詩》亡於下泉,正當敬王之時,蓋至是而周不復興矣。平遷王城敬遷下都,愈趨愈下,聖人所以投筆而自廢也,若夫典章文物?聲容器數之盛散見於《詩》中者,犁然明備至纖而不可遺,至繁而不可亂,按之三禮,無一不合。有王者起,特舉而措之耳,是又聖人之借《詩》以存禮樂也。蓋昔孔子雅言《詩》、《書》執禮而不及樂,他日又言:興於詩,立於禮、成於樂。而不及《書》明乎?學《詩》足以兼《書》,猶之學禮足以兼樂也。其言《詩》、《書》恆在禮樂之先者,以禮樂取諸《詩》、《書》中而足也,後儒視詩太淺,索詩太易,盍亦思聖人所以廣收約取,著之為經與?《易》、《書》、《春秋》並垂者,其立教宜如何?精嚴而可。輕以里巷謳吟例之乎?凡余說《詩》,是不一術先循之行,墨以研其義,既證之他經以求其驗,既又考之山川譜系以摭其實,既又尋之鳥獸草木以通其意,既又訂之點畫形聲以正其誤,既又引賦詩斷章以盡其變,諸說兼詳,而詩中之為世為人、若禮若樂俱一一躍出。於是,喜斯文之在茲歎絕學之未墜也。當其沉思莫解,寢食都忘,閱七載手不停披,斯已勤矣。書成悉依時代為次名,曰世本古義,伸子輿氏誦詩、論世之指也。卷凡二十八,每篇倣古序體,更定小引以冠其前,其諸義未安者,則附見之章句之後,欲使觀者有所考鏡焉。{{Annotation|崇禎十有四年}}
【按范景文序】昔子輿氏言:誦《詩》、讀《書》必論其世。又曰:《詩》亡然後《春秋》作。然則不明《春秋》之義,安識《詩》之所以亡?不論作《詩》之世,又安識《詩》之所由作也?故夫四
始六義雖為吟詠性情,而一王褒譏大法,於此寓焉。用是播之,聲歌被之,管絃神人以和上下,以格天子之事,孰有大於《詩》者哉!東遷之後豈遂無《詩》?尼父刪定別存商魯,雖復及門,西河、端木之徒尚未易,測其用意所在,況乎漢儒之詁釋宋人之議論哉!然則未刪之詩亡於王跡之既熄,已刪之詩併亡於論說之多岐,蓋不稽時代以考,污隆於論世之旨何當焉。吾友何元子家世受《詩》,獨觀深旨見夫《詩》中所載周事,為多后稷而後,文王而上。其諸非廟祀追遠之作,斷之夏商,使從其世,至《風》、《雅》篇,次因人及事義如貫珠,登之音韻以和。其聲證之名物,以資其博,紬繹既精,引義綦廣,遂令分體之什,燦然編年之書千五百年,而後何意復有斯人學者誠能通卷讀之。其治亂所錯,直可上接乎《書》,而比於《春秋》之史,嗟乎!吾人生六義散失之後,能使代有言,人有詠不至,如他詩簡闊寥廓之難尋,則何氏翼經之功於古之人何如耶?
【按曹學佺序】夫說詩者,莫善於孟子。孟子之言曰:誦其詩,讀其書,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論其世也。故說詩非論其世不可,孔門說詩有序、有傳,即後世之為說、
為箋、為疏、為故,皆不越乎?世亦惟據其篇什而詮注之,未聞有純以世為主。
而風雅頌隨之者,譬若觀其
譜牒,而其祖宗功德之近遠與?其為子若孫之賢,不肖俱在尺幅中矣。何氏研窮於此七年之久而始成名,曰古義。義即志也。何氏曰:非我作古,乃古人之志也。何氏元子楷也,序之者曹氏學佺也。
張次仲待軒詩記六卷【按次仲自序】
《詩》自商周溯稷契迄陳靈,上下千五百年,治亂、興亡、風俗、疆域、形勢、方言、物類、情變,無所不載,而吾處數千年後,蠡測管窺,安必其皆有合於古
人。陶主敬曰:古韻自《詩》不用協序文。有本未可非,說詩者固不可詘經從序,亦何可去序昧經?故以序為本,而不能盡信者,酌以眾論弋以己志,苟有當經學,庶可質之,將來未知後人以為何如也。
公元1621年
【按孫治序】《詩記》者,鹽官張元岵先生之所為作也。先生以天啟辛酉舉於鄉,屢上春官不第,遭時變革,遂閉戶,卻掃絕跡人事。顧其生平,經史淹貫,著述斐然。
其《箋注四詩》大抵以序為據,謂其書近古,異於後之耳。食者囊括注疏以來,及於有明一代,不敢尋一先生之語,即紫陽義有未合,亦必確有證據,不敢苟為雷同。古今得失之林,歷代治亂之故。忠臣、孝子、良友、貞婦與?夫山川原隰、禽魚草木,莫不原原本本曉暢意旨。不誇多識,不矜異聞,有一言之裨於道者,未之,或遺也。嗟乎!先生之行潔,先生之心苦,以謝羽鄭。所南之蘊義而發揮於經術,豈其有司馬名山之念?桓譚必傳之語哉!而《書》之不可廢者,自在也。予獲先生忘年交,十有五年,嘗在齋中見其披吟不絕於口,朱墨不絕於手,吾未見其好學如先生者。先生歿後,予閱其遺,編注、釋經,傳而外史。漢、晉、唐以迄有明,無不刪。述成一家言,流覽玩讀,未嘗不為流涕。其孫訒受業於余者,會刻先生《詩記》成因,作數言於簡端。嗚呼!即先生此書可以垂不朽矣!
孫承澤詩經朱傳翼三十卷【按承澤自序】
昔朱子於五經皆有著述,散見於《語類》、《文集》諸書,詳細備具,而其成書,於《易》有本義;於《詩》有集傳。集傳力正毛氏之失,而不甚許可《詩》記當時。駭
公元1368年
者、半信者半,故集傳未大行於宋之世。至元季,經學諸儒尊之、信之,明洪武初元之宿儒多有存者,定科舉之制首重明經。經說兼主二三家,獨詩主集傳,不兼他說。永樂初,命儒臣修五經大全,《周易》並列傳義。《詩經》獨詮集傳。若是乎,其重也。故當時治詩者,師無異授,學有專門,畢力於大義之旨而詩明。迨嘉隆而後,士習日趨新義,視集傳僅為科舉之書,蓋詩在五經中與他經異。他經率以闡理道、紀政事定誅賞,大經大法在焉。詩獨本於日用,屬於人情,取義於聲韻之微默。寓夫勸懲之旨,大者載焉,小者載焉,貞者載焉,淫者載焉,蓋不極乎?事之變不足以窮人之情。情者,性之用也,情至於窮而性見矣。故曰思無邪。思由情反性之路也,此聖人教人學詩之要,非謂詩盡無邪也。毛氏不達其解,而曰變風發乎情,止乎禮義。夫止乎禮義,固亦有之,然豈皆止乎禮義者哉!其說如此,故篇篇必求止乎禮義,穿鑿迂滯而不通,惟其穿鑿,故嗜奇者喜焉,反以集傳為庸常無味,有由然也。余注詩有年,凡三易稿,始取小序與朱子之說並立,每篇之首定其是非,通章大義業已了然;又就集傳略為推衍以暢其旨,俾學者觀小序之說如是,朱子之說如是。上合之於經文,固有不費辭說,洞然於心而無疑者矣。嗟!嗟!五經皆以垂教聖人於《詩》,尢諄諄焉。乃三百篇之旨,一夫障之,千有餘歲,不明於天下。昔王輔嗣氣象之說亂《易》,范甯斥之為罪深於桀、紂。毛氏之罪,豈在輔嗣下?朱子闢之,厥功偉矣!故翼朱者翼經也。
高承埏五十家詩義裁中十二卷【按承埏自序】
孔氏之門,身通六藝者七十二人。夫子許其可與言詩者,子貢、子夏兩賢而已。子貢詩傳出於近人偽撰,惟子夏之序授高行子傳。至大小毛公
公元1567年
以及衛宏宏學於謝曼卿者也,論其世數百年矣。考其人十有一傳矣,而說者謂序出於宏,然則曼卿以前授之於師者,皆無序乎?理之所必無也。明道程子謂:詩學必於大序中求。又謂:國史得詩必載其事,然後其義可知。伊川則云:大序非聖人不能作,其篤信詩序,若是,自雪山王氏、夾漈鄭氏乃廢序言詩,朱子用之作集傳,以鄭聲淫為鄭詩淫也,於是鄭詩出於淫奔者,最多且以鄭衛之音並舉而推及於邶鄘。衛而王風,而齊陳諸國,靡不有淫奔之詩,數傳而魯齋王氏遂欲刪去。其三十二篇是以孔子刪詩為未盡善矣,毋乃賢知之過與?予家世治詩,曾王父以詩舉。隆慶丁卯鄉試,先子旋以詩舉萬曆朝,鄉、會試弇鄙如?予亦以詩義入彀。然墨守者集傳一編而已自避兵竹林里,故家遺書經亂散失,亟割饘粥之產以購之,稍稍裒集言詩者,得五十家。大約淳熙以前,無舍序言詩者;淳熙而後,遵集傳廢序者,十之九矣。孔子曰:詩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無邪。序所云:發乎情,止乎禮義者,無邪之說也。本乎孔子者也,孟子。曰:以意逆志,是為得之。集傳去序言詩,求詩人之志於千載之上。以意逆志之說也,本乎孟子者也。吾因二者而裁其中焉於國風,淫奔諸詩仍存舊序,其餘則以朱子為歸。而五十家之義,附之非敢異於諸子也。竊取者,二程子之言,亦孔子之詩教然爾。
萬時華詩經偶箋 卷【按時華自序】
予家世業詩閒居,偶有所見,隨手識之,義類不能深也。跧伏既久,忽復成書,題之曰:偶箋詩之精微與他經異,或近之而遠,或淺之而深,或隱之
而顯,或笑而歎,或反而正,今之君子因經有傳而逐傳者遺經,因傳而生訓詁而集訓詁者迷傳,塾師講堂轉轉,訛謬夫?古人之唱嘆淫泆神境超忽,而必欲固執其字句,以為綱強,疏其支泒,以為斷千年風雅。幾為迂拙腐陋之書,嗟乎!其鄙甚矣!孟子之論,說詩以意,逆志夫千載之上、千載之下,何從逆之大都?古人妙理相遭,無故之中作詩者之志,與讀詩者之意偶或遇之,若是予,雖不能得其精微,豈莊周所謂旦暮遇之者耶!
張星茂詩采八卷【按潘晉臺序】
公元223年
言詩者,亡慮千家,率以小序為祖毛說。為宗夫祖小序者,以序為出卜商手,蓋自沈重之言始也,然漢世文字未有引詩序者,惟黃初四年有曹
共公遠君子、近小人之語。蓋魏後於漢,序至是而始行也。予嘗反覆小序再四繹之,凡《左傳》、《國語》所嘗登載,則深切明著,歷歷如見。苟二書所不言,則古書又無明證,則未有能明指其人其事也。如白華,則古書以為孝子潔白華;黍,則以為時和歲豐宜黍稷;由庚,則以為萬物各由其道;崇丘,則以為萬物得極其高大。三百篇之詩,並未嘗以命篇二字取義,序詩者何以知其然?宗毛氏者,以毛氏與孟子說詩多合也。毛氏以召南為文武之詩,故不得不以平王為平正之王;以周頌為成王時作,故不得不以成王為成此王功。殊不知詩中之類甚多,召南有康王,以後之詩有平王,以後之詩不特文武時也,甘棠行露之詩。召公既歿之後,在康王世也,何彼穠矣!作於平王之後,亦猶是也。大明之維此,文王思齊之文王之母皇矣。之比於文王,靈臺之王在靈沼綿;之文王蹶,厥生皆後世詩人追詠之詞,何嘗作於文王之世?周頌之美成王,亦猶是也。毛氏解詩之失,孰有大於此者?若夫考亭一意排斥小序不用,然程伊川有云:詩小序是當時國史作,如不作則孔子亦不能知斯言未必信乎。故六經皆有義,詩獨無義,非無義也,義在樂也。六經皆宜解詩,獨不宜解,非不宜解也,解在史也。今吾友宅修之為詩采,或軋逢小序,或進退毛解,或上下考亭,或取齊魯韓佚說,或傅會列國諸大夫賦詩本旨而參以律呂,廣以五雅百家,察以五方人物、風土、山川、遺跡。悉以九州噢咻需於聲音,氣息予又安得贅一詞哉!子貢見師乙而問焉,曰:如賜何歌也?此求義於樂之說也,馬端臨曰:其人可考,其意可尋者,夫子錄焉。其人不可考,其意不可尋者,夫子刪焉。此求解於史之說也。古大師先得乎刪之意,而後能采吾夫子,盡悉乎采之意,而後能刪。今宅修操孟子論世之旨以求合於夫子之刪,水乳矣。即因以求合於大師之采,亦水乳矣。即更而敷之於小序毛詩考亭,亦水乳矣。故采詩者不失其所以為采詩而已矣。
胡紹曾詩經胡傳十二卷【按紹曾自序】
古經並有竹簡漆,《書》、《詩》獨為群儒口授。毛詩尢後出其字,與三家異者,凡百篇。迨東漢後而篆隸,更為正楷,點畫小偽厥旨,遂殊諸家詩亡,毛傳
公元1649年
巋然獨存,乃字樣失真,不可枚列,猶或傳繕偶乖至如何?彼矣之作穠也。終,然允臧之作終焉,也不能辰夜之作。晨也,蒹葭萋萋之作;凄也,不可畏也之作,亦可畏也。求爾,新特之作;求我也,胡然厲矣之作。胡為也?家伯維宰之作,冢宰也;朔月之作,朔日也。爰其適歸之作,奚其也。以享、以祀之作,饗也。天降滔德之作,慆也。彼徂矣之作,岨也。庤乃錢鎛之作,痔也。言授之縶之作,受也。其旂茷茷之作,筏也。降予卿士之作,于也。俱明舛理並無他,據若夫召伯所憩之為憇也。之死矢靡,它之為他也,羊牛下來之為牛羊也,大叔于田之刪大也,隰有六駮之為駁也。取彼狐貍之為狸也,婦嘆〈平聲〉于室之為嘆〈去聲〉也。鄂不
之為也。家室君王之為室家也,不憖遺一老之為也。析薪拖矣之為杝也,昊天大憮之為泰也。仲氏吹篪之為箎也,潸焉出涕之為澘也。維塵雍兮之為雝也,既匡既之為也。不皇朝矣之為遑也,洒掃庭內之為廷也。小旻抑詩兩泉流之為流泉也,以篤于周祜之刪于也。不拆不副之為圻也,穫之、挃之之為桎也。亨祀不忒之為享也,此則互異倒揉若是者改之與。經何可改也,不暇加訂與?經何可忽也,夫前古蟲鳥不可追矣。秦篆稍近古隸,又次之能通篆隸,則義有不待釋者,故經之正文皆當從大篆,其注疏則用時畫,庶使學者得窺三才之奧,而經學用是可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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