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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八十八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禽虫典

 第一百八十八卷目录

 蚤部汇考
  图缺
  尔雅翼〈蚤〉
 蚤部纪事
 蚤部杂录
 虱部汇考
  虱图
  尔雅翼〈虱〉
  琐碎录〈虱〉
  本草纲目〈虱释名 集解 气味 主治 壁虱 附方 释名 集解 主治 发明 附方〉
 虱部艺文
  虱赋          唐李商隐
  后虱赋          陆龟蒙
  骂虱赋         元杨维桢
  又后虱赋        明顾大韶
 虱部纪事
 虱部杂录
 虱部外编

禽虫典第一百八十八卷

蚤部汇考

图缺


《尔雅翼》

蚤,齧人,跳虫也。缓辄失之辨,之在蚤,故为蚤、暮之蚤。其字从爪,爪而得之。《说文》。庄子曰:鸱鸺,夜撮蚤。昼日瞋目而不见,丘山以其微而善跳,鸱鸺独能夜撮之,以喻其精明如此,非果有蚤撮之也。说者乃谓人剪爪在地,鸱鸺夜至人家,撮拾视之,知有吉凶,辄更其家。故《五行书》埋爪必有处所,此自一说,未必庄书之本旨也。今沐猴亦好为人撮蚤。《淮南子》云:昌羊去蚤虱,而人弗集者,为其来蛉穷也。昌羊,今之昌蒲。蛉穷,入耳之虫。则所去之害小,而所来之患大。

蚤部纪事

《韩子·说林篇》:子圉见孔子于商太宰。孔子出,子圉入,请问客。太宰曰:吾见孔子,则视子犹蚤虱之细者也。吾今见之于君。子圉恐孔子贵于君也,因请太宰曰:已已见孔子,孔子亦将视子犹蚤虱也。太宰因弗复见也。
《南齐书·卞彬传》:彬,字士蔚。除右军参军。家贫,出为南康郡丞。彬颇饮酒,摈弃形骸。作《蚤虱赋序》曰:余居贫,布衣十年不制。一袍之缊,有生所托,资其寒暑,无与易之。为人多病,起居甚疏,萦寝败絮,不能自释。兼摄性懈惰,懒事皮肤,澡刷不谨,浣沐失时,四体㲰㲰,加以臭秽,故苇席蓬缨之间,蚤虱猥流。淫痒渭濩,无时怒肉,探揣擭撮,日不替手。

蚤部杂录

《淮南子·原道训》:释大道而任小数,无以异于使蟹捕鼠,蟾蝫捕蚤,不足以禁奸塞邪,乱乃逾滋。
《论衡·变动篇》:人在天地之间,犹蚤虱之在衣裳之内,蝼蚁之在穴隙之中。蚤虱、蝼蚁为逆顺横从,能令衣裳穴隙之间气变动乎。蚤虱、蝼蚁不能,而独谓人能,不达物气之理也。
《解除篇》:蚤虱食人,贼人肌肤,有欲解人之心,相与聚会,解谢于所食之肉旁,人能知之乎。人不能知蚤虱之音也。
曹植《魏德论略》:孟春之旦,从太阳方贵,放鸟雀者,加其禄也。得者莫不训而放之,为利人也。得蚤者莫不靡之齿牙,为害身也。
《抱朴子》:蚤虱群攻,卧不获安。
《博喻篇》:禁令不明而严刑,以静乱庙;算不精而穷兵,以侵邻。犹食毒以中蚤虱,撤舍以逐雀鼠。
《酉阳杂俎》:青杨木出峡中,为床卧之无蚤。
《续博物志》:采芸香叶,置席下,能去蚤虱子。土乾则生蚤。
《癸辛杂识》:侯峰和尚《狗蚤颂》云:摸不著时寻不见,十二时中绕身转,若还离得这众生,除是不过一缝线。亦有旨意。
居家宜忌:腊月,子日晒荐席,能去蚤虱。

虱部汇考

释名

《本草纲目》    牛虱《本草纲目》

虱图


《尔雅翼》

虱,齧人,虫也。《养生论》曰:虱,处头而黑麝。食柏而香以明,随所处而易知生,有可养之道。又《淮南子》曰:汤沐具而虮虱相吊,大厦成而燕雀相贺,以言祸福有非类而相及者。《东观汉记》曰:马援击浔阳山贼,上书曰:除其竹木,譬如婴儿,头多虮虱而剃之荡然。蚤虱无所复,依书奏。上大悦,因出小黄门,头有虱者皆剃之。因谓之头,虱章而应。侯谓秦王曰:王得宛,临流阳,夏断河内,临东阳,邯郸犹口中虱也。王莽校尉韩威曰:以新室之威而吞胡虏,无异口中蚤虱。曹植著论亦曰:得蚤者莫不劘之齿牙,为害身也。三人皆世所尊贵人也。其言乃尔何故。又物皆有虱,故《淮南子》曰:牛马之气蒸,生虮虱。而庄子号豕虱为濡需,择疏鬣,自以为广宫大囿,奎蹄曲隈乳间,股脚,自以为安室利处。卒与豕俱焦,又蛇鳞甲中亦皆有虱,云商子以小害比之为虱,言微而不可不去也。

《琐碎录》

虱,阴物,其足六,北方坎水之数也。行必北首,验之果然。
《本草纲目》《释名》
李时珍曰:虱,从凡从虫凡,音迅,虫音。昆虱行迅疾而昆繁,故也俗作虱。

《集解》

慎微曰:按《酉阳杂俎》云:人将死,虱离身。或云:取病人虱于床前,可卜病。如虱行向病者,必死也。荆州张典兵曾扪,得两头虱也。时珍曰:人物皆有虱,但形各不同,始由气化,而后乃遗卵出虮也。草木子言其六足,行必向北。《抱朴子》云:头虱黑著,身变白;身虱白著,头变黑,所渐然也。又有虱症,虱瘤,诸方法,可见虱之为害非小也。《千金方》云:有人齧,虱在腹中生长为症,能毙人。用败篦,败梳,各以一半烧末,一半煮汤,调服即从下部出也。徐铉《稽神录》云:浮梁李生,背起如盂。惟痒不可忍,人皆不识。医士秦德立云:此虱,瘤也。以药傅之一夕,瘤破出虱斗馀。即日体轻,但小窍不合时,时虱出无数,竟死予记。唐小说载滑台一人病此。贾魏公言:惟千年木梳烧灰,及黄龙浴水,乃能治之也。洪迈《夷坚志》云:临川有人颊生瘤,痒不可忍,惟以火炙,一医剖之出虱无数,最后出二大虱,一白一黑,顿愈,亦无瘢痕。此虱瘤也。又今人阴毛中多生阴虱,痒不可当,肉中挑出,皆八足而扁,或白或红,古方不载,医以银杏擦之,或银朱熏之,皆愈也。

《气味》

咸平,微毒,畏水银、银朱,百部菖蒲、虱建草、水中竹叶、赤龙空。

《主治》

陈藏器曰:人大发头热者,令脑缝裂,开取黑虱三五百,捣傅之。又治疔肿,以十枚置疮上,用荻箔绳作炷灸虱上,即根出也。又治脚指间肉,刺疮,以黑虱傅之,亦出也。
李时珍曰:拔去毛,以虱血点上,数次即愈。

《壁虱》

李时珍曰:即臭虫也。状如酸枣仁,咂人血,与蚤皆床
榻之害。古人多于席下置麝香,雄黄,或菖蒲末,或烧木瓜烟,黄檗烟,牛角烟,马蹄烟,以辟之也。

《附方》

脚指鸡眼,先挑破,取黑白虱各一枚置于上,缚之数日,自愈也。〈便民图纂〉

释名

李时珍曰:亦作蜱,按吕忱《字林》云:齧,牛虱也。

《集解》

李时珍曰:牛虱生牛身上,状如蜱麻子,有白黑二色,齧血满腹时,自坠落也。入药用白色者。

《主治》

李时珍曰:预解小儿痘疹毒,焙研服之。

《发明》

李时珍曰:牛虱,古方未见用者,近时预解痘毒方,时或用之,按高仲武《痘疹管见》云:世俗用牛虱治痘,考之本草不载,窃恐牛虱啖血,例比䖟虫,终非痘家所宜,而毒亦未必能解也。

《附方》

预解痘毒,谭野翁方:用白水牛虱一岁一枚,和米粉作饼,与儿空腹食之,取下恶粪,终身可免痘疮之患。一方用白牛虱四十九枚,焙菉豆四十粒,朱砂四分九釐研末,炼蜜丸小豆大,以菉豆汤下。
熏辟壁虱蟹壳,烧烟熏之。〈摘元〉

虱部艺文

《虱赋》唐·李商隐

亦气而孕,亦卵而成。晨鹥露鹤,不如其生。汝职惟齧,而不善齧。回臭而多,蹠香而绝。

《后虱赋》陆龟蒙

余读《玉溪生虱赋》,有就颜避蹠之叹,似未知虱,作《后虱赋》以矫之。

衣缁守白,发华守黑。不为物迁,是有恒德。小人趋时,必变颜色。弃瘠涵腴,乃虱之贼。

《骂虱赋》〈有序〉元·杨维桢

杨子自铁崖山中客钱塘,初宿市舍,胁未暖,席有物身,若芒刺然。已而已肉皆起瘾疹,十指爬搔,不得停搔,讫即成疮痏,亟命童秉烛枕褥间,了无一物,复睡则如故,遂挈胡床,露坐待旦,明日问舍长,舍长曰:此壁虱也。当兹旱气熇然,城中舍皆是物,问何状,命童剔床,笫空出之,虱非虱,蚤非蚤,以爪掐之,其臭令人呕恶。杨子叹曰:异哉,有是物也。昔玉溪生,荆舒老人,先后为嫉虱之作,而未有指斥是物者,岂其潜于昔而出于今,抑其幸见漏于指斥也。余既楚其毒,乃作文骂之曰:

惟尔虱之种类不一也。在狗类蝇,在牛豕类蟢,在人处缁而白,处白而缁者,其么若蚁,不知又有尔类,皤腹而轻身,纤足而劲觜,或青,或绀,或黄,或紫,白昼潜藏,昏黑坌起,脱走如珠,狙刺如矢,使人胁不得以贴席,肱不得以曲,几追踪捕痕,若亡若存,遁影朽空,灭迹密纹,汤沐所不能攻,掌指所不能扪,但见肉斑,其成瘭肤,窒栗,其生龟怒,床几而欲剖,避衾褥而欲焚,呜呼,尔虱兮,蜂则有虿兮,蜂可祛蝎,则有螫兮,蝎可诛,嗟尔么类,孰能屠,腾蛇神兮,殆即且,即且狡兮,制蟊蛛,嗟尔么类,又谁呿咨大化之好,生恐一物之弗纾,胡尔恶之兼毓,为吾人之毒荼,饱膏血之毒觜,资肥腯之臭躯,吾将上告司造殄尔类非无辜也。辞毕,是夜,梦有被元衮裹,绛腹而至者,若有辞曰:吾即见骂尔文者,辞义既严,敢不退避然,吾小毒,小臭尔,亦知世有大毒大臭者乎,奸法窃防,妨化圮政,剥人及肤残人至命,阚若豺虎盭甚枭獍,此非大毒大臭者乎。为国之病,而司臬不屏,其或分民曲直,任国是非,义无避位,仁不让,师则丹书是絓皂椟,见遗彼大毒臭,又何惮不为乎。且吾起伏,适节消息乘机,白露洒空,劲风吹衣,蝉蜕而退,莫知予之所归,子试絜。夫大毒者毒无,已时大臭者,臭无穷期,孰为可詈,不詈乎。子不穷南山之竹,以为辞而詈,予琐琐不已于戏,于是杨子增愤加怖,涕泗不支,霍然而觉,不知虱之所之。

《又后虱赋》〈有序〉明·顾大韶

李商隐有《虱赋》,陆龟蒙有《后虱赋》,李止讥其齧臭,未尽其罪也。陆更赏其恒德,则几好人所恶矣。作《又后虱赋》以正之:

仁不害人,义不穿窬。伤人及盗,汉法必诛。二罪并发,乃在濡需。请数其恶,始服厥辜。昆虫之丑,实繁有徒。与人相迩,损益各殊。蚕丝蜂蜜,反效勤劬。络纬促织,蜻蜓蟪蛄。萤飞蝶舞,助人为娱。若斯之伦,固不可无。鼠妇蚰蜒,秽我阶除。𦊰庭网户,蟏蛸蜘蛛。蝼鸣于土,蚓歌于涂。怒臂螳螂,祝子蒲卢。扑火役鬼,投灯煎躯。煖产灶马,膻聚元驹。地鳖蜗牛,负蠜推车。总属堪憎,无伤于吾。若斯之伦,听其所如。爰有白蟫,善齧吾书。蠹侵嘉树,蛀耗米珠。蝗螟蝝螣,嘉种是锄。醯败于蚋,肉败于蛆。飞𧐇食柱,青蝇涴裾。是皆吾雠,害未剥肤。情在可宥,我咸赦诸。虿尾惟蝎,钩牙惟蜍。蠼螋似蜮,元蜂若壶。蛭缩如棰,蚝行蠕蠕。守宫壁镜,藏毒不虚。凡彼蠚螫,可避可祛。有犯则杀,固难尽屠。蛔蛲匿胃,蚧𧏾潜肤。我欲除之,无形可刳。蚊恃矫翼,蚤凭轻躯。我欲捕之,转盼而逋。若汝虱者,何能为乎。形眇一黍,质无半铢。或入吾裈,或托吾襦。旬日累代,繁孕而居。黑食头垢,白吮身腴。尔类日肥,我貌日癯。瞥焉见察,循裻钻袽。既贪且懦,既钝复愚。肉食之鄙,曾莫汝踰。汤沐既具,汝命难纾。罪在不赦,慎勿怨余。虱闻斯言,匍匐俯伏。静听谴诃,祈缓沸沃。倾身听之,杳无声触。斋心以聆,若诉若哭。号物万数,惟天并育。蠢动含灵,谁非眷属。身命布施,千圣轨躅。嗟君之量,何其褊促。我食无榖,我啜无菽。天赐我餐,惟血也独。我首无角,我喙无啄。微咂君肌,何遽为酷。君何不广,请观朝局。闻诸商君,吾友有六。皆赐天爵,皆赋天禄。荣妻任子,亢宗润族。吸民之髓,蒙主之目。偾事无刑,废职无辱。嬉游毕龄,考终就木。我羡我友,飞而择肉。我罪伊何,太仓一粟。君欲我诛,盍速彼狱。我闻虱言,怒发上矗。蕞尔微虫,宁望禽畜。积汝亿命,不比奴仆。敢拟朝士,腾兹谤讟。即汝明刑,岂止汤沐。系之以发,悬之以竹。细筱为弓,绣针为镞。弦丝射之,一发洞腹。尸诸棘端,以为大戮。

虱部纪事

《列子·殷汤篇》:纪昌者,学射于飞卫。昌以氂悬虱于牖,南面而望之。旬日之间,浸大也;三年之后,如车轮焉。以睹馀物,皆丘山也。乃以燕角之弧、朔蓬之干射之,贯虱之心,而悬不绝。
《符子》:齐鲁争汶阳之田,鲁侯有忧色,鲁有隐者,周丰往见曰:臣尝昼寝愀,然闻群虱之斗乎,衣中甘臣,膏腴之肌,珍臣项膂之肤,相与树党争之日夜不息,相杀者大半,或止之曰:我与尔所虑,不过容口,奚用窃争交战为哉。群虱止,今君以七百里地,为君之臣亦以足矣。而以汶阳数步之田,惑君之心,曾不如一虱之知。切谓君羞之。鲁侯曰:善。
《汉书·项羽传》:羽谓宋义曰:今疾引兵,渡河楚,击其外赵,应其内破,秦军必矣。宋义曰:不然,夫博牛之虻,不可以破虱。〈注〉苏林曰:虻喻秦虱,喻章邯等言,小大不同势,欲灭秦,当宽邯等也。如淳曰:犹言本欲以大力伐秦,而不可以救赵也。师古曰:搏击也言,以手击牛之背,可以杀其上虻,而不能破虱,喻今将兵方欲灭秦,不可尽力。与章邯即战,或未能禽徒,费力也。如说近也。
《东观汉记》:马援击阳县山贼,上书曰:除其竹木,譬如婴儿,头多虮虱,而剃之荡荡,然虮虱无所复依。书奏上,大悦,因出小黄门,头有虱者,皆剃之。
《风俗通》:略河南赵仲让为梁冀从事郎,冬月坐庭中,向日解坏裘捕虱,襄城君使推问之,冀笑曰:此我从事绝高士也。
《晋书·顾和传》:王导为扬州,辟和为从事。月旦当朝,未入,停车门外。周顗遇之,和方择虱,夷然不动。顗既过,顾指和心曰:此中何所有。和徐应曰:此中最是难测地。顗入,谓导曰:卿州吏中有一令仆才。导亦以为然。《王猛传》:猛隐于华阴山。怀佐世之志,希龙颜之主,敛翼待时,候风云而后动。桓温入关,猛被褐而诣之,一面谈当世之事,扪虱而言,旁若无人。温察而异之,问曰:吾奉天子之命,率锐师十万,仗义讨逆,为百姓除残贼,而三秦豪杰未有至者何也。猛曰:公不远数千里,深入寇境,长安咫尺而不渡灞水,百姓未见公心故也,所以不至。温默然无以酬之。温之将还,赐猛车马,拜高官督护,请与俱南。猛还山咨师,师曰:卿与桓温岂并世哉。在此自可富贵,何为远乎。猛乃止。《宣验记》:晋义熙中,京师长年寺,道人惠祥与法向连堂,夜四更,惠遥唤暂来往,视祥手交于胸,上足挺直,云:可解我足,绳曰:上并无绳也。祥因得转动,云:向有人众,以我手足鞭椎,交下问何故。齧虱语祥,若更不止,当磕之,祥后微戒于虱。
《异苑》:太原孙广额上不得有虱,大者便遭期丧大功,小则小功缌服。
《南齐书·卞彬传》:彬,字士蔚。除右军参军。家贫,出为南康郡丞。彬颇饮酒,摈弃形骸。作《蚤虱赋序》曰:余居贫,布衣十年不制。一袍之缊,有生所托,资其寒暑,无与易之。为人多病,起居甚疏,萦寝败絮,不能自释。兼摄性懈惰,懒事皮肤,澡刷不谨,浣沐失时,四体㲰㲰,加以臭秽,故苇席蓬缨之间,蚤虱猥流。淫痒渭濩,无时怒肉,探揣擭撮,日不替手。虱有谚言,朝生暮孙。若吾之虱者,无汤沐之虑,绝相吊之忧,宴聚乎久襟烂布之裳,服无改换,掐齧不能加,脱略缓懒,复不勤于捕讨,孙孙息息,三十五岁焉。其略言皆寔录也。
《江泌传》:泌性行仁义,衣弊恐虱饥死,乃复取置衣中,数日间,终身无复虱矣。
《三国典略》:梁刘悫,常有飞书谤毁,梁王怒曰:刘悫是衣中虱,必须掐之。
《北史·司马子如传》:子如为中尉,崔暹劾在狱,神武书敕文襄,出子如。神武后见之,哀其憔悴,以膝承其首,亲为择虱,赐酒百瓶,羊五百口,粳米五百石。子如曰:无事尚被囚几死,若受此,岂有生路邪。
《北齐书·邢邵传》:邵天姿质素,特安异同,士无贤愚,皆能顾接,对客或解衣觅虱,且与剧谈。
《传信记》:无畏三藏,饮酒食肉,言行粗易,律师不说,常令宿于户外,律师终夜扪虱投床下,无畏即呼曰:扑杀佛子,律师异之。
《酉阳杂俎》:成式曾一夕堂中,会时妓女玉壶,忌鱼炙。见之色动,因访诸妓所恶者,有蓬山忌,鼠金子忌,虱尤甚,坐客乃竞徵虱,拿鼠。事多至百馀条,予戏摭其事,作《破虱录》
《南楚新闻》:李蠙司空,初名虬,将赴举,梦名上添一画,成虱字,及寤曰:虱者,蠙也。及改名,果登科。
《后山谈丛》:王沂公之先为农,与其徒入山林,以酒行,既饮,先后至失酒,顾草间,有醉蛇倒,而捋之得酒,与血怒而饮焉。昏闭倒卧,明日方醒,视背傍积虱成堆,自是无虱终身。
《墨客挥犀》:荆公禹玉,熙宁中,同在相府。一日,同侍朝,忽有虱自荆公襦领,而上直缘其须上,顾之笑,公不自知也。朝退,禹玉指以告公,公命从者去之,禹玉曰:未可轻去,辄献一言,以颂虱之功,公曰:如何。禹玉笑而应曰:屡游相须,曾经御览,荆公亦为之解颐。《善诱文》:东坡自谓窜逐海上去死地,稍近心,颇忧之。愿学寿,禅师放生,以證善果,敬以亡母,蜀郡太君程氏遗留簪珥,尽买放生,以荐父母,冥福其子,迈在东坡之侧,见所买放生,盈轩蔽地,或掉尾乞命,或悚翅哀鸣,迈怜悲其意,亟请放之,旁有侍妾名朝云,见迈衣袷有蠕动,视之乃虱也。妾遽以指爪陨其命,东坡训之曰:圣人言,近取诸身,远取诸物,我今远取诸物,以放之。今近取诸身以杀之耶。妾曰:奈齧我何。东坡曰:是汝气体感召而生者,不可罪彼,要当拾而放之,可也。
《长公外记》:东坡閒居,日与秦少游夜宴坡,扪得虱,乃曰:此是垢腻所生。少游曰:不然,绵絮成耳。相辨久而不决。相谓曰:明日质之佛印,理曲者设一席以表胜负。酒散,少游即往叩门,谓佛印曰:适与苏辨虱所由生。苏云生于垢腻,愚谓成于绵絮,两疑不释,将质吾师,明日若问,可答生自绵絮,容胜后,当作饦。会既去,顷之,苏亦至,乃以前事言之,嘱令答以生于垢腻,许作冷淘,明日果会,具道问难之意,佛印曰:此昜晓耳,乃垢腻为身,絮毛为脚,先吃冷淘,后吃饦,二公大笑,具宴为乐。
《剡溪夜语》:石曼卿于廨后自作一庵,常醉,卧其间,名其轩,曰扪虱。
《山堂肆考》:宋道君北狩,至五谷,城衣上见虱,呼为琵琶虫,以其形类琵琶也。
《鸡肋编》:汝阴尉李重舒,汉臣山阳人,生平戒杀,云:释教。令置虱于绵絮筒中,久亦饥死,有人教于青草叶上,经宿,沾露则化为青虫飞去,试之信然,皆背坼而化。
《珍珠船》:岭南人有病,以虱卜之,向身为吉,背身为凶。

虱部杂录

《庄子·徐无鬼篇》:濡需者,豕虱是也,择疏鬣自以为广宫大囿。奎蹄曲隈,乳间股脚,自以为安室利处。不知屠者之一旦鼓臂布草操烟火,而已与豕俱焦也。此以域进,此以域退,此其所谓濡需者也。
《韩子·喻老篇》:天下无道,攻击不已,甲胄生虮虱,燕雀处帷幄,而兵不归。故曰:戎马生郊。
《说林篇》:三虱食彘相与讼,一虱遇之曰:讼者奚说。三虱曰:争肥饶之地。一虱曰:若亦不患腊之将至而茅之燥耳,若又奚患于是。相与聚嘬其身而食之。彘臞,人乃弗杀。
《易林》:乱头多忧,搔虱生愁。
《淮南子·泰族训》:牛马之气蒸,生虮虱;虮虱之气蒸,不能生牛马。故化生于外,非生于内也。
《说林训:汤沐具而虮虱相吊,大厦成而燕雀相贺。《魏文帝与王朗书》:蚤虱,虽细虑于安寝,鼷鼠至微,尤毁郊牛也。
《嵇康与山涛绝交书》:危坐一时,痹不得摇性,复多虱。把搔无已,而当裹以章服,揖拜上官三不可堪也。《抱朴子·论仙篇》:虱群攻,则卧不得宁。
《塞难篇》:夫虱生于我,岂我之所作。故虱非我不生,而我非虱之父母,虱非我之子孙。
眼能察天衢,而不能周项领之间;耳能闻雷霆,而不能周虮虱之音。
今头虱著,身皆稍变而白;身虱著,头皆渐化而黑。则元素果无定质,移易在乎所渐也。
《新论·观量篇》:俯而拾虱,视不见地。
《梦书》:梦虮虱尽去,百病愈也。虮虱为忧,齧人身也,梦见虮虱,而有忧至也。
《酉阳杂俎》:相传人将死,虱离身。或云,取病者虱于床前,可以卜病。将差,虱行向病者,背则死。
旧说,虱虫,饮赤龙所浴水则愈。虱恶水银,人有病虱者,虽香衣沐浴不得已。道士崔白言,荆州秀才张告,尝扪得两头虱。有草生山足湿处,叶如百合,对叶独茎,茎微赤,高一二尺,名虱建草,能去虮虱。有水竹,叶如竹,生水中,短小,亦治虱。
《物类相感志》:收大黄叶铺荐上,去壁虱。
麝香能祛壁虱。
竹鸡叫,可去壁虱。
《闻见后录》:吕公晋伯云:除虱法,吸北方之气喷笔端,书钦深渊默漆五字,置于床帐之间,即尽除公资正,直非妄言者。
《鸡肋编》:孙真人《千金方》有治虱方,以故梳篦二物烧灰服。云南人及山野人多有此,犹未以为信,尝泊舟严州城下,有茶肆妇人,少艾,鲜衣靓妆,银艾簪花,其门户金漆雅洁,乃取著衣铺几上,捕虱投口中,几不辍手,旁人笑语,不为羞,而视者亦不怪之。乃以方之所云:不妄也。又在剑川见僧舍,凡故衣皆煮于釜中,虽禅衣亦然。虱皆浮于水上,此与生食者小间矣。其治虱,则置衣茶药焙中,火逼令出,则以熨斗烙杀之。《齐东野语》:余负日茅檐,分渔樵半席,时见山翁野媪,扪身得虱,则致之口中,若将甘心焉。意甚恶之,然揆之于古,亦有说焉。应侯谓秦王曰:得宛临流阳,夏断河内,临东阳邯郸,尤口中虱。王莽校尉韩威曰:以新室之威,而吞胡卤,无异口中蚤虱。陈思王著论亦曰:得虱者莫不劘之,齿牙为害身者,三人者皆当时贵人,其言乃尔,则野老嚼虱,盖亦自有典故可发,一笑长松茹退憨,憨子曰:人身生虮虱则怒,其咂我辄扪死之殊,不思大道为身虮虱天地,天地为身虮虱,万物人乃万物,中之一物耳,人能推其所自,则知离大道,无天地外,天地无万物,而所为人者,特灵焉而已。即形骸而观之虮虱,与人何异。以为眇而扪之,非忘其所自者,孰能忍乎。

虱部外编

《酉阳杂俎》:虮像健驮,逻国石壁上有佛像,初石壁有金色虮,大者如指,小者如米,齧石壁如雕镌,成立佛状。
《志怪录》:扬州苏隐夜卧,闻被下有数人齐念《阿房宫赋》声紧而小,急开被视之,无他物,惟得虱十馀,其大如豆,杀之即止。
《琅嬛记》:薛嵩性慈戒杀,即微细如虱,亦不害之。一夕,梦被上虱甚多,渐变为寸许,人谓嵩曰:受君之贶,非一日矣。今君有急,正吾侪效命之秋也。遂列行于被上,须臾皆陨。嵩惊觉,灯火尚明,呼侍儿视之,被上有一线血痕,横广尺馀,乃死虱也。嵩痛惜,久之不知其故。盖是夜,有刺客为主所属,得金百斤,来害嵩。其人有古剑,利甚,著处必破见血,立死。是夜,其人剑一下,即见血,以为殊死矣。归报其主,相对欢甚。明日遣人瞷之无恙也。访得虱事,始知其梦,盖虱代嵩死也。藜床沈馀戊辰冬,杪偶至灵济宫遇道人,授一桃特大,曰:此与汝有缘,故以相赠,讶其非常,受而啖之,味甘美,而核甚细,旋于襟中,捕一虱子,掷地怒目,曰:汝负我,汝负我,惊顾间,遽以气嘘之,大如豕,跨而疾驰,遂烟迷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