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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百四十四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博物彙編神異
 第二百四十四卷目錄
 神仙部列傳二十一
  唐四
  許老翁      盧二舅
  薛肇       方響
  朱子真      徐佐卿
  韋景昭      吳彩鸞
  孔莊三女仙   譚宜
  顏真卿      元真子
  僕僕先生     崔生
  丁實       楊通幽
  李元       王十八
  魏方進弟     汪子
神異典第二百四十四卷
神仙部列傳二十一
唐四
老翁
公元744年
仙傳拾遺:許老翁者,不知何許人也。
隱於峨嵋山不知年代
唐天寶中益州士曹某妻李氏容色絕代
節度使章仇兼瓊,新得吐蕃安戎城,差送物至城所,三歲復命
李在官舍重門未啟,忽有裴兵曹詣門云是李之中表丈人
李云:無裴家親
不令啟,裴因言李小名,兼說其中外氏族。
李方開門致拜,因欲飧。
人質甚雅,因問柳郎幾時
:已三載矣。
三載義絕古人所言,今欲如何
丈人與子,業因合為伉儷,願無拒此。
而竟為裴丈所迷,似不由人可否也。
裴兵曹者,亦既娶矣。
章仇公聞李姿美欲窺覘之。
乃令夫人設筵會,屈府縣之妻,罔不畢集
唯李以夫婿遠辭焉。
章仇必須一見
:但來,無苦推辭
李懼責遂行
黃羅銀泥裙,五暈銀泥衫子單絲羅紅地銀泥帔子蓋益都盛服也。
裴顧衣而嘆曰:世間之服,華麗止此耳。
迴謂小僕:可歸開箱,取第三衣來。
李云不與第一而與第三,何也。
裴曰:第三已非人世所有矣。
須臾衣至,異香滿室
裴再視,笑謂小僕曰:衣服當須爾耶。
章仇何知,但恐許老翁知耳。
登車節度家,既入,夫人座客悉皆降階致禮
李既服天衣,貌更殊異
觀者愛之
坐定夫人白章仇曰:士曹之妻,容色絕代
章仇徑來入院,戒眾勿起。
見李服色歎息數四,乃借帔觀之,則知非人間物。
試之水火,亦不焚污
因留詰之。
具陳本末
使人至裴居處則不見矣。
兼瓊乃易其衣而進,并奏許老翁之事。
敕令以計須求許老。
章仇意疑仙者往來,必藥肆
因令藥師候其出處,居四日得之
初有小童詣肆市藥。
藥師意是其徒,乃以惡藥與之。
小童往而復來,且詈丈人怒藥不佳,欲見捶撻
因問丈人為誰。
子云:許老翁也。
藥師甚喜,引童白府。
章仇勁健百人,卒吏五十人,隨童詣山,且申敕令。
山峰巉絕,眾莫能上。
童乃自下大呼
須臾老翁石壁上,問何故爾許人來,童具白其事。
老翁問童曷不來童遂冉冉躡虛而上
諸吏叩頭求哀大夫之暴,翁所知也。
老翁許行,謂諸吏曰:君但返府,我隨至。
吏卒至府未久,而翁亦至焉。
章仇見之,再拜俯伏
翁無敬色。
因問娶李者是誰。
翁曰:此是上元夫人衣庫之官俗情未盡耳。
章仇老翁詣帝。
:往亦不難
乃與奏事剋期長安
先期而至。
有詔引見
宗致禮甚恭。
既坐,問:庫官有罪上天知否。
:已被流作人間一國主矣。
又問:衣竟何如。
設席施衣於清淨之所,當有人來取。
上敕人如其言。
初不見人但有旋風捲衣入雲顧盼之間,亦失許翁所在
《元怪錄》:天寶中有士人崔姓者,尉於巴蜀,纔至成都而卒。
連帥章仇兼瓊哀其妻少而無所投止,因於青城山下置一別墅。
又以其色美,有聘納之意,計無所出,因謂其夫人曰:貴為諸侯妻,何不盛陳盤筵邀召女客,五百里內,盡可迎致
夫人甚悅。
兼瓊因命衙官遍報五百里內女郎,剋日會成都意欲因會便留亡尉妻也,不謂已為族舅盧生納之矣。
盧舅密知兼瓊意,辭疾不行,兼瓊大怒,促左右百騎收捕
盧舅時方食,兵騎繞宅已合,盧談笑自若,殊不介懷,食訖,謂妻曰:兼瓊意可知矣,夫人不可不
少頃即當送素色衣來,便可之而往。
言訖,乘騾出門,兵騎前攬不得徐徐而去,追不能及。
俄使一小童捧箱,內有故青裙白衫子,綠帔子、緋羅絹素,皆非世所有
妻服之至成都,諸女郎先期而至,兼瓊覘於帷下。
及尉妻入,光彩遶身美色傍射,不可正視,坐者皆攝氣,不覺起拜
會訖歸,三日而卒。
兼瓊大駭具狀奏聞
元宗張果:知之,不敢言
請問青城王老
元宗即召兼瓊求訪王老進之。
兼瓊搜索青城山前後,並無此人。
草市藥肆:常有二人日來賣藥,稱王老所使
二人至,兼瓊即令衙官隨之。
入山數里,至一草堂王老皤然鬢髮隱几危坐
衙官隨入,宣詔,兼兼瓊意。
王老曰:此必多言小兒張果也。
因與兼瓊剋期京師,令先發表,不肯乘傳,兼瓊從之。
使纔銀臺王老亦到。
元宗召問之,時張果猶在元宗側,見王老,惶恐再拜
王老曰:小子何不言之。
又遣遠取吾來。
言:小仙不敢,專候仙伯言耳。
王老乃奏曰:盧二舅即太元夫庫子,因假下遊,以亡尉妻微有仙骨,故納為媵。
無何,盜太元夫人衣服與著,已受謫至,今為鬱單天子矣。
亡尉妻以衣太元夫人衣服,墮無間獄矣。
奏訖,苦不願留,元宗放還,後不知所在
〈按:此與前仙傳拾遺事同姓名互異,今俱錄之,以備參考
二舅
逸史:昔有盧李二生隱居太白山讀書,兼習吐納導引之術
一旦,李生告歸曰:某不能甘此寒苦,且浪跡江湖訣別而去。
後李生知橘子園,人吏隱欺欠折官錢萬貫羈縻不得東歸,貧甚。
偶過揚州阿使橋,逢一人草蹻布衫視之盧生
生昔號二舅,李生與語,哀其襤縷
盧生大罵曰:我貧賤何畏。
公不作好棄身凡敝之所,又有欠負,且被囚拘,尚有面目相見乎。
李生厚謝二舅笑曰:居處不遠明日即將奉迎
至旦,果有一僕者,馳駿足來云:二舅遣迎郎君
既去,馬疾如風,過城南十數里,路側朱門斜開,二舅出迎
星冠霞帔容貌光澤侍婢數十人,與橋下儀狀全別
邀李生中堂宴饌,名花異木,若在雲霄
又累呈藥物,皆殊美。
既夜,引李生入北亭命酌,曰:兼與公求得佐酒者,頗善箜篌
須臾紅燭一女子至,容色極艷新聲甚嘉。
李生視箜篌上,有朱字一行云:天際識歸舟雲間江樹
罷酒,二舅曰:莫願作婚姻否。
人名家,質貌若此
李生曰:某安敢。
二舅許為成之,又曰:公所官錢多少
曰:二萬貫。
乃與一拄杖曰:將此於波斯店取錢,可從此學道,無自穢身陷盬鐵也。
纔曉,前馬至,二舅令李生去。
出門
波斯拄杖,驚曰:此盧二舅拄杖何以得之
依言付錢,遂得無事。
其年,往汴州行軍陸長源女嫁之。
既婚,頗類二舅北亭子所睹者。
復解箜篌,果有朱書字,視之天際之詩兩句也。
生具揚州城南二舅亭中筵宴之事。
妻曰:少年兄弟戲書此。
昨夢見使者云:仙官追,一如公所言也。
李生歎訝,卻尋二舅之居,唯見荒草不復亭臺也。
薛肇
仙傳拾遺:薛肇,不知何許人也,與進士崔宇,於廬山讀書
同志四人二人業未成而去,崔宇勤苦,尋已擢第
唯肇獨以修道為務,不知師匠何人
數年之間,已得神仙之道。
廬山下有患風勞者,積年醫藥不效尸居候時而已
肇過其門,憩樹陰下,因語及疾者,肇欲視之
既見曰:此甚易耳,可以愈也。
留丹一粒,小於粒米,謂疾者所親曰:明晨半粒水吞之,自當有應。
未愈,三日外更服半粒也。
其家自以久疾求醫所費鉅萬尚未致愈,疾者柴立僅存餘喘,豈此半粒而能救耶。
明日試服之,疾者已起,洎午能飲食策杖而行。
如此三日充盛康壯。
又服半粒,即神氣邁逸肌膚如玉髭髮青鬒,狀可二十歲許人
月餘肇復來曰:子骨符仙錄,吾此藥,不唯愈疾,兼可得道矣。
乃授其所修之要,此人遂登五老峰,訪洞府而去。
崔宇及第,尋授東畿尉赴任,過三鄉驛,忽逢薛肇。
下馬敘舊,見肇顏貌風塵頗有哀嗟之色。
自以擢第拜官揚揚矜負
會話久之,日已晡矣,薛謂崔曰:貧居不遠難於相逢過所宵話,可乎。
崔許之。
隨薛而行,僕乘皆留店中。
初入一小徑,甚荒梗行一里間田疇花木,異於凡境
良久已及,高樓大門殿閣森沉,若王者所理。
崔心驚異之。
先入,有數十人擁接升殿
然後召崔升階,與坐款話
久之,謂崔曰:子有好官未可此住,但一宵話舊可爾。
促令召樂開筵
頃刻,即於別殿宴樂
更無諸客,唯崔薛二人
女樂四十餘輩,拜坐奏樂
女妓十輩同飲。
有一箜篌妓,最為姝穎,崔與並坐
崔見箜篌上有十字云:天際識歸舟雲間江樹
默記之。
席散,薛問崔坐中所悅,崔以箜篌者對。
薛曰:他日與君,今且未可
及明,與崔送別,遺金三十斤,送至官路,慘別而去。
崔至官月餘求婚柳氏
疑曾識而不記其處。
暇日,命取箜篌理曲,崔見十字書在焉,問其故,云:某時熱疾夢中使人追云西城大仙陳溪薛君有客,五百里內解音聲處女盡追。
四十餘人,因隨去。
與薛及客崔少府同飲一夕覺來疾已愈。
薛君即神仙也,崔少府風貌,與君無異
各話其事,大為驚駭方知薛已得道爾。
〈按:箜篌一事,與盧二舅同,而姓名互異
方響
《疑仙傳長安樂人鄭文家生一女,生而能言
及年七歲容貌端莊,而善於方響,其親族稱為方響女。
貴妃知之,因欲取焉。
父母問之,方響女曰:我豈是宮人邪。
楊妃自與我同輩也,那得如此
其夜,忽失之。
父母哀憫無以求尋。
後三年,復至家。
父母驚問其由,謂父母曰:我暫到上清宮中,人言父母悲號不止,而憶念我,我故再來耳。
父母因曰:汝若是仙家之人,何來我家為我女也。
女曰:我上清方響伎女也,因竊睹下界,而罰我,必不久住此人間
父母當勿憶念
父母曰:汝仙家
我人間亦有富貴,汝奚不且住人間以慰我心。
女曰:人間憂惱多而又奚耶。
在上清,無俗事以累我也,無俗心以惱我也。
侍立之外,即每乘雲御氣,駕鸞鳳嬉遊天外,時酌瓊漿,亦有時詣蓬島,上天台,揖嫦娥月宮,戲織女銀河人間也。
若以富貴為樂殊不知富與貴但多事也。
纔見生,俄見死邪。
父母乃曰:當且住以慰我心,無優劣人間天上之事,且以生汝之父母為念。
女謂父母曰:我若且住,必不得上清宮闕也。
父母悲言之次,忽不見其女,不知所之
朱子真
《疑仙傳朱子真者,長安南山下別墅焉。
家甚富,成陰,花竹雜植,小橋流水高閣雲岫
子真常戴一葛巾衣輕縠,手攜一青竹杖,自遨自遊,以繡衣女子數人隨之,遇興而便酌,香醪獨醉,人罕得見其面。
長安少年趙穎者,不羈之人也。
既聞之,遂造謁焉。
及扣其門,有一女出迎之,子真見穎問曰:君何人也。
何遠來此相訪。
穎曰:我愛歌喜酒之人也。
每恨天地不能花卉長春,常恐平生幽景不得一遊此外即雖貴列鼎不關我心也。
子真喜,乃延之於一小臺,共酌金罍,仍謂之曰:君子遊狎之徒也,多遊賞耳。
今欲不用絃管,出一小共觀之。
乃令二侍女一對木刻翥鳳飾之珠翠宛若其傍有一女子金羅衣
便舉聲而歌,其鳳即舞有流風回雪之態。
未及須臾金冠女子歌罷,鳳亦止舞。
子真自歌曰:人間幾日變桑田,誰識神仙洞裡天。
修促共知有殊異,且須權醉在生前。
穎聞之,不覺長歎
子真乃令侍女玉壺中取一丸丹以賜穎曰:服此且須遊人間二百年。
拜謝之,仍辭而回。
鑾輿,將幸蜀山下,已失子真家。
穎服此藥果得二百歲矣。
徐佐卿
公元754年
《集異記》明皇天寶十三年重陽日獵於沙苑
雲間孤鶴徊翔焉。
上親御弧矢一發而中。
其鶴則帶箭徐墜,將及地丈許,欻然矯翰西南而逝。
萬眾極目良久乃滅。
益州城郭十五里,有明月觀焉。
依山臨水,深寂,道流修習精慤者莫得而居。
觀之東郭第一院,尤為幽絕
有自青城道士徐佐卿者,風局清古一歲率三四而至焉。
觀之耆舊,因虛其院之正堂,以俟其來。
佐卿至則棲焉,或三五日,或旬朔言歸青城
甚為道流之所傾仰
一日自外至,神爽不怡,謂院中人曰:吾行山中,偶為飛矢所加,尋已無恙矣;然此箭非人所有,吾留之於壁上後年箭主到此,即宜付之,慎無墜失
援毫記壁云:留箭之時,則十三載九月九日也。
元宗避亂幸蜀暇日命駕行遊,偶至斯觀,樂其佳景,因遍幸道室
既入此堂,忽睹挂箭,則命侍臣取而玩之,蓋御箭也。
深異之,因詢觀之道士
皆以實對
即是佐卿所題,乃前歲沙苑縱畋之日也,佐卿中箭孤鶴耳。
究其題,乃沙苑翻飛當日於斯歟。
上大奇之,因收其箭而寶焉。
自後蜀人亦無復有逢佐卿者矣。
韋景昭
公元785年
鎮江府志》韋景昭延陵人吳司空慎十六代孫。
精究儒術不取科第,獨慕神仙之學。
初度延陵尋真觀師事士榮,習靈寶經》法,後居長安肅明觀。
天寶中,歸茅山敕建紫陽觀居焉。
貞元元年十一月癸卯,召門弟子曰:吾昨見仙官敕書任上仙伯不復住世矣。
何為喜,去何為悲。
汝等體之,毋或哀泣
時年九十二,而化為三茅山十四代宗師。
吳彩鸞
吉安府志》吳彩鸞不知何許婦人
唐天寶間,來遊安成福聖寺手植羅漢柏觀音閣前。
入小室中七日,寫法苑珠林經》百二十軸,一夕去,不知所往。
其紙粘連處,至今斷絕
二柏甚茂,交年結實,或呼其院為神仙云。
公元836年
江西通志吳彩鸞真君猛女也。
唐太和末書生文簫洪州紫極宮一日西山,與彩鸞相遇,因約與俱歸。
貧不自給彩鸞孫愐唐韻運筆如飛日得一編
鬻之,可獲金五緡
金盡,則復寫
如是十載稍為人知,遂潛往新吳越王山二人各跨一虎,陟峰巒而去。
紫極宮寫韻軒
孔莊三女
公元1066年
紹興府志》孔莊三女,仙上虞人
天寶間,住武彝學道,棲天柱峰下。
一日,遇太姥元君,授以丹訣,令往東南尋雲虛洞煉之。
至君峰,果得仙洞,遂作丹焉。
宋治平間,有江公者,至山中得一小徑深入,忽有洞,題曰:雲虛之洞。
三仙女在焉。
仙童引入見,款以胡麻飯
辭歸,女語其詳,比至家已三載矣。
譚宜
公元766年
仙傳拾遺:譚宜者,陵州民叔皮子也,開元末年生。
生而有異,墮地能言
數歲之中,身逾六尺髭鬢風骨不與常兒同。
不飲不食,行及奔馬
二十餘歲,忽失所在,遠近異之,以為神人也。
是父思念鄉里立廟以祀之。
大曆元年丙午忽然還家,即霞冠羽衣真仙流也。
父母曰:兒為仙官不當久在人世
父母憶念,又不宜作此祠廟,恐物所憑,妄作威福,以害於人,請為毀之。
廟基之下,昔藏黃金甚多,撤廟之後,鑿地取金,可以分濟貧民散遺鄉里矣。
言訖騰空而去。
如其言,毀廟掘地,皆得金焉。
所掘之處,靈泉湧出澄澈異常積雨不加,至旱不減
郡邑禱祝,必有靈應,因名譚子池,亦謂之天池
進士周郭藩,為詩以記其事曰:澄水一百步,世名譚子池。
余詰陵陽叟,此池當因誰。
父老謂余說,本郡叔皮
開元末年中,生子阿宜
墜地便能語,九歲鬚眉
不飲亦不食未嘗言渴饑。
十五能行走快馬不能追。
二十入山林,一去無還期。
父母憶念深,鄉閭立祠
大曆元年春,此兒忽來歸。
頭冠鳳凰,身著霓裳衣。
普遍疲俗丁寧親知
余為神仙官,下界不可祈。
恐為妖魅假,不如平夷
此有黃金藏,鎮在茲廟基。
發掘散生聚,可以貧羸
出繼靈泉湛若瑠璃
泓澄表符瑞,水旱無竭時。
言訖沖虛杳靄上元微。
凡情不得攀望眾號悲。
尋稟神僊誡,徹廟斸開窺。
果獲無窮寶,均融沾困危。
巨源嶺頂噴湧世間稀。
異境千古終年四維
顏真卿
公元742年
《唐書本傳》顏真卿字清臣祕書監師古五世從孫
少孤,母殷躬加訓導
既長,博學辭章事親孝。
開元中,舉進士,又擢制科
調醴泉
再遷監察御史,使河、隴。
五原冤獄久不決,天且旱,真卿辨獄而雨,郡人呼御史雨
復使河東劾奏朔方令鄭延祚母死不葬三十年,有詔終身不齒,聞者聳然
殿中侍御史
時御吉溫私怨中丞宋渾,謫賀州真卿曰:奈何一時忿,欲危宋璟後乎。
宰相楊國忠惡之,諷中丞蔣冽奏為東都採訪判官,再轉武部員外郎
國忠終欲去之,乃出為平原太守
安祿山逆狀牙孽真卿度必反,陽託霖雨增陴濬隍,料才壯儲廥廩。
日與賓客泛舟飲酒,以紓祿山之疑。
以為書生不虞也。
祿山反,河朔盡陷,獨平原城守具備,使司兵參軍李平馳奏。
始聞亂,歎曰:河北二十四郡,無一忠臣邪。
平至,帝大喜,謂左右曰:朕不識真卿何如人,所為乃若此。
時平原有靜塞兵三千,乃益募士,得萬人,遣錄事參軍李擇交統之,以刁萬歲、和琳、徐浩相如高抗等為將,分總部伍
大饗城西門,慷慨泣下,眾感勵
饒陽太守盧全誠、濟南太守李隨清河長史王懷忠、景城司馬李暐鄴郡太守王燾各以眾歸,有詔北海太守賀蘭進明精銳五千濟河為助。
賊破東都,遣段子光傳李憕盧奕蔣清首徇河北真卿畏眾懼,紿諸將曰:吾素識等,其首皆非是
乃斬子光,藏三首
他日,結芻續體,斂而祭,為位哭之。
是時從父兄杲卿為常太守,斬賊將李欽湊等,土門
十七郡同日自歸,推真卿盟主,兵二十萬,絕燕、趙。
即拜戶部侍郎,佐李光弼討賊
真卿李暉自副,而用李銑賈載沈震判官
俄加河北招討採訪使
清河太守使郡人李崿來乞師,崿曰:聞公首奮裾唱大順河朔恃公為金城
清河西鄰也,有江淮租布北軍號天北庫
計其積,足以三平原之有,士卒可以原之眾。
因而撫有以為腹心,他城運之如臂之指耳。
真卿出兵六千,謂曰:吾兵已出,子將何以教我。
崿曰:朝家使程千里統眾十萬,自太行而東,將出𡻙口,限賊不得前
若先魏郡,斬賊守袁知泰,以勁兵披𡻙口,出官師使討鄴、幽陵平原清河合十萬眾徇洛陽,分犀銳制其衝。
堅壁勿與戰,不數十日,賊必潰,相圖死。
真卿然之。
乃檄清河等郡,遣大將李擇交、副將馥、和琳、徐浩清河博平士五屯堂邑
袁知泰遣將嗣深、乙舒蒙等兵二萬拒戰,賊敗,斬首萬級,知泰走汲郡
史思明饒陽,遣游奕兵絕平原救軍,真卿不敵,以書招賀蘭進明,以河北招討使讓之。
進明敗於信都
虜將劉正臣漁陽歸,真卿欲堅其意,遣賈載越海遺軍資十餘萬,以子頗為質。
頗甫十歲軍中固請留之,不從
肅宗即位靈武真卿遣使以臘丸裹書陳事
工部尚書御史大夫,復為河北招討使
軍費困竭,李崿勸真卿景城鹽,使諸郡相輸,用度不乏
第五琦參進明軍,後得其法以行,軍用饒雄
祿山乘虛思明、尹子奇急攻河北,諸郡復陷,獨平原博平式、清河固守
人心危,不復振
真卿於眾曰:賊銳甚,不可抗。
委命辱國非計也。
不如徑赴行在朝廷若誅敗軍罪,吾死不恨
至德元載十月,棄郡度河,間關鳳翔謁帝,詔授憲部尚書,遷御史大夫
方朝草昧不暇給,而真卿繩治平日
武部侍郎崔漪諫議大夫李何忌皆被劾斥降。
廣平王總兵二十長安,辭日,當闕不敢乘,趨出梐枑乃乘。
王府都虞候管崇嗣先王而騎,真卿劾之。
帝還奏,慰答曰:朕子每出諄諄教誡,故不敢失。
崇嗣老而躄,卿姑容之。
百官肅然
兩京復,帝遣左司郎中李選,祝署嗣皇帝,真卿禮儀使崔器曰:上皇在蜀,可乎。
遽奏改之,帝以為達識
建言春秋新宮災,魯成公三日哭。
太廟為賊毀,請築壇於野皇帝東向哭,然後遣使
不從
宰相厭其言,出為馮翊太守
蒲州刺史,封丹陽縣
御史唐旻誣劾,貶饒州刺史
乾元二年,拜浙西節度使
劉展將反,真卿豫飭戰備都統李峘以為生事非短真卿,因召為刑部侍郎
舉兵度淮,而江西
李輔國上皇西宮真卿百官起居輔國惡之,貶蓬州長史
代宗立,起為利州刺史不拜再遷吏部侍郎
荊南節度使,未行,改尚書右丞
自陝還,真卿先謁陵廟而即宮,宰相以為迂,真卿怒曰:用捨在公言者罪。
朝廷事豈堪公再破壞邪。
銜之。
俄以檢校刑部尚書朔方行營宣慰使,未行,留知省事,更封魯郡
多引私黨,畏群臣論奏,乃紿帝曰:群臣奏事,多挾讒毀
請每論事,皆先白長官長官以白宰相宰相可否以聞。
真卿上疏曰:諸司長官者,達官也,皆得專達天子
郎官御史陛下腹心耳目之臣也,故出使天下,事無細大得失,皆俾訪察,還以聞。
此古明四目、達四聰也。
陛下自屏耳目,使不聰明則天望焉。
《詩》曰:營營青蠅,止於棘;讒言罔極交亂四國
以其能變白為黑,變黑為白也
詩人疾之,故曰:取彼讒人投畀豺虎豺虎不食投畀有北。
伯明、楚之無極、漢之江充,皆讒人也,陛下惡之,宜矣。
胡不回神省察
其言虛誣,則讒人也,宜誅殛之;其言不誣,則正人也,宜獎勵之。
捨此不為,使眾人陛下不能省察倦聽覽,以是為辭,臣竊惜之。
太宗勤勞庶政,其司門式》曰:無門籍者有急奏,令監司仗家引對不得關礙
壅蔽也。
立仗馬二,須乘者聽。
此其治天下也。
天寶後,李林甫得君,群臣不先咨宰相奏事者,託以他故中傷之,猶不敢明約百司,使先關白
閹人袁思藝日宣詔中書天子動靜必告林甫林甫得以先意奏請,帝驚喜若神,故權寵日甚道路以目
上意下宣下情上達,此權臣蔽主,不遵太宗之法也。
陵夷至于今,天下之敝皆萃陛下其所從來漸矣。
艱難之初,百姓尚未凋竭,太平之治猶可致,而李輔國當權宰相用事,遞為姑息
三司,誅反側,使餘賊潰將北走党項,褒嘯不逞更相驚恐思明危懼相挺而反,東都陷沒先帝由是憂勤損壽
臣每思之,痛貫心骨。
今天瘡痏未平干戈日滋陛下豈得博聞讜言以廣視聽,而塞絕忠諫乎。
陛下在陝時,奏事不限貴賤,群臣以為太宗之治可跂而待
君子難進易退朝廷不諱之路猶恐不言,況厭怠
宰相進止御史臺條目不得直進從此人不奏事矣。
陛下聞見,止於數人耳目
天下之士,方鉗口結舌陛下便為無事可論,豈知懼而不敢進,即林甫國忠復起矣。
臣謂今日之事,曠古未有,雖林甫國忠不敢公為之。
陛下不早覺悟,漸成孤立後悔無及矣。
於是中人騰布中外
攝事太廟,言祭器不飭,以為誹謗,貶峽州別駕
吉州司馬,遷撫、湖二州刺史
誅,楊綰薦之,擢刑部尚書,進吏部
帝崩,以為禮儀使
因奏列聖諡繁請從初議為定,袁傪固排之,罷不報
喪亂後,典法湮放真卿博識今古,屢建議釐正,為權臣沮抑,多中格云。
楊炎當國,以直不容,換太子少師,然猶領使
盧杞,益不喜,改太子太師,并使罷之,數遣人方鎮所便,將出之。
真卿往見,辭曰:先中丞傳首平原,面流血,吾不敢以衣拭,親舌舐之,公忍不見容乎。
矍然下拜,而銜恨切骨
李希烈汝州乃建遣真卿:四方所信,若往諭之,可不勞師而定。
詔可公卿失色
李勉以為一元老,貽朝廷羞,密表固留。
河南河南尹鄭叔則希烈反狀明,勸不行,答曰:君命可避乎。
既見希烈宣詔旨,希烈養子千餘拔刃爭進,諸將皆慢罵將食之,真卿不變
希烈以身扞,麾其眾退,乃就館
逼使上疏雪己,真卿不從
乃詐遣真卿兄子峴與從吏數輩繼請,德不報
真卿每與諸子書,但戒嚴家廟,恤諸孤,訖無他語。
希烈李元平說之,真卿叱曰:爾受委任不能致命,顧吾無兵戮汝,說我邪。
希烈大會其黨,召真卿,使倡優斥侮朝廷
真卿怒曰:公,人臣奈何如是
拂衣去。
希烈大慚
朱滔王武俊田悅李納使者在座,謂希烈曰:聞太師名德久矣公欲大號太師至,宰相孰先太師者。
真卿叱曰:若等聞顏常山否。
吾兄也。
祿山反,首舉義師,後雖被執,詬賊不絕於口。
吾年且八十,官太師,吾守吾節,死而後已,豈受若等脅邪。
諸賊失色
希烈乃拘真卿,守以甲士,掘方丈於庭,傳將阬之,真卿希烈曰:死生分矣,多為。
張伯儀敗,希烈令齎旌節首級真卿真卿慟哭投地
會其黨周曾、康秀林等謀襲希烈,奉真卿為帥。
事洩,死,乃拘送真卿蔡州
真卿度必死,乃作遺表墓誌祭文,指寢室西壁下曰:此吾殯所也。
希烈僭稱帝,使問儀式,對曰:老夫耄矣,國禮,所記諸侯朝覲耳。
興元後,王師復振,賊慮變遣將辛景臻、安華至其所積薪於庭曰:不能屈節,當焚死
真卿赴火,景臻等遽止之。
希烈弟希倩坐朱泚誅,希烈發怒,使閹奴等害真卿,曰:有詔。
真卿再拜
奴曰:宜賜卿死。
曰:老臣無狀,罪當死,然使人何日長安
奴曰:從大
罵曰:乃逆賊耳,何詔云。
縊殺之,年七十六。
曹王皋聞之,泣下,三軍皆慟,因表其大節
淮、蔡,子頵、碩護喪還,帝廢朝五日,贈司徒諡文忠賻布帛米加等。
真卿立朝正色,剛而有禮非公直道,不萌於心。
天下不以姓名稱,而獨曰魯公
李正己田神功董泰侯希逸、王元志等,皆真卿始招起之,後皆有功。
善正草書筆力遒婉,世寶傳之。
貞元六年赦書授頵五品正員官。
開成初,又以孫弘式為同州參軍
博物志真卿盧杞所陷,令單車問罪李希烈
上遣促裝東邁內外知公不還矣,親族相餞於長樂坡
公謂諸姻族曰:吾早典郡江南道士陶八,八授與一刀圭碧霞丹。
令服之,自後體健至今不衰
謂我七十上有厄,如有即吉他日待我於羅浮山得非今日之𢀴乎。
公至氾水,忽逢陶,笑謂公曰:吉吉。
遂指嵩山而去。
公至汴州希烈僭號使人害於近郊
希烈敗,歸葬偃師北山
有商人至羅浮忽見兩道人樹圍棋,一道士商人曰:子何人
對曰:洛陽人
道士笑曰:奉寄一書吾家
立札一封,題寄偃師北山顏家。
商人偃師,詢所居,即塋莊也。
守塚老蒼頭得書,大驚曰:老太師親翰也。
因以藏於室,子孫吉日發塚開棺,即已空矣。
於是子孫竟往羅浮求之,竟無跡
《續仙傳顏真卿字清臣瑯琊臨沂人也,北齊黃門侍郎之推五代孫。
幼而勤學,舉進士,累登甲科
真卿年十八九時,臥疾百餘日,醫不能愈。
道士過其家,自稱北山君,出丹砂粟許救之,頃刻即愈,謂之曰:子有簡之名,已誌金臺可以度世,上補仙官不宜自沉於名宦之海若不擺脫塵網去世之日,可以爾之形鍊神陰景然後得道也。
復以丹一粒授之,戒之曰:抗節輔主勤儉致身百年外,吾期爾於伊洛之間矣。
真卿亦自負才器,將俟大用;而吟閱之暇,常留心仙道
中科第,四命監察御史後累官至太子太師
盧杞所排,身殃於賊,天下冤之。
別傳云,真卿將死,解金帶以遺使者曰:吾嘗修道,以形全為先。
吾死之後但割支節血,為吾吭血,以紿之,則吾死無所恨矣。
縊者如其言。
既死,復收瘞之。
賊平,真卿家遷喪上京
啟殯視之,棺朽敗而尸形儼然肌肉如生手足柔軟髭髮青黑握拳不開,爪透手背
遠近驚異焉。
行及中路旅櫬漸輕,後達葬所,空棺而已
別傳又云,真卿將往蔡州,謂其子曰:吾與元載俱服上藥,彼為酒色所敗,故不及吾。
此去蔡州,必為逆賊所害,爾後可迎吾喪於華陰,開棺視之,必異於眾
及是開棺,果睹其異。
道士邢和璞曰:此謂形仙者也。
雖藏於鐵石之中,鍊形數滿,自當擘裂飛去矣。
其後十餘年,顏氏之家,自雍遣家僕鄭州,徵莊租,迴及洛京,此僕偶到同德寺,見魯公長白衫,張蓋,在佛殿上坐
此僕遽欲近前拜之。
公遂轉身去。
仰觀佛壁,亦左右隨之。
終不令僕見其面。
乃下佛殿,出寺去。
僕亦步隨之,徑歸城東北隅菜園中。
兩間破屋門上箔子
公便揭箔而入。
僕遂隔箔子唱喏
公曰:何人
僕對以名。
公曰:入來
僕既入拜,輒擬哭。
公遽止之。
遂略問一兒姪了。
公探懷中,取金十兩付僕,以救家費,仍遣速去,歸勿與人說。
家內闕,即再來
僕還雍,其家大驚
貨其金,乃真金也。
顏氏子便市鞍馬,與向僕疾來省覲,復至前處,但滿眼一無所有
時人皆稱魯公尸解得道焉。
元真子
《續仙傳元真子姓張,名志和會稽山陰人也。
博學能文,擢進士第
善畫
飲酒三斗不醉。
守真養氣臥雪不寒,入水不濡。
天下山水,皆所遊覽
魯國公顏真卿與之友善
真卿湖州刺史與門會飲,乃唱和漁父詞,其首唱志和之詞,曰:西塞山白鳥飛,流水鱖魚肥。
青箬笠綠蓑衣,斜風細雨不須歸。
真卿陸鴻漸徐士衡李成共和二十五首遞相誇賞,而志和丹青剪素,寫景天詞須臾成五本。
花木禽魚山水景像奇絕蹤跡今古無倫
真卿與諸賓客傳翫嘆服不已
其後真卿東游平望驛志和酒酣,為水戲鋪席水上獨坐飲酌嘯吟
其席來去遲速,如刺舟聲。
復有雲鶴隨覆其上。
真卿親賓參佐觀者,莫不驚異
尋於水上揮手,以謝真卿上昇而去。
今猶有寶傳其畫在人間者。
僕僕先生
公元715年
太平廣記》僕僕先生不知何許人也,自云姓僕名僕,莫知其所由來
家於光州樂安縣土山,凡三十餘年,精思杏丹衣服飲食如常人,賣藥為業。
開元三年,前無棣縣令王寓居黃土山下先生過之
滔命男弁為主善待之。
先生因授以丹術
時弁舅吳明珪為光州別駕,弁在珪舍。
頃之先生乘雲而度,人吏數萬皆睹之。
弁乃仰告曰:先生教弁丹術未成,奈何捨我而去。
先生乘雲而度,巳十五過矣,人莫測;及弁與言,觀者皆愕。
或以告刺史李休光。
休光召明珪而詰之曰:子之甥乃與妖者友,子當執。
其咎因令弁往召之,弁至舍而先生至,具以狀白。
先生曰:余道者,不欲與官人相遇
弁曰:彼致禮便當化之;如妄動失節當威之,使心伏於道。
不亦可乎。
先生曰:善。
乃詣休光府。
休光踞見,且詬曰:若仙當遂往矣;今去而復來,妖也。
先生曰:麻姑蔡經王方平、孔申、二之屬,問道於余,余說之未畢,故止,非他也。
休光愈怒,叱左右執之。
龍虎見於側,先生之而去,去地丈餘,元雲四合斯須雷電大至,碎庭槐十餘株,府舍皆震壞。
觀者無不奔潰休光懼而走,失頭巾
直吏收頭巾。
妻子跣出府,因徙宅焉。
休光狀聞
元宗乃詔改樂安縣僊居縣,就先生所居舍置僊堂觀,以黃土村為僊堂村,縣尉正誨營築焉,度王弁觀主,兼諫議大夫號通真先生
因餌杏丹卻老至大曆十四年,凡六十六歲,而狀可四十餘,筋力稱是
其後果州女子謝自然白日上昇
自然學道時,神仙頻降,有姓崔者,亦云名崔,有姓杜者,亦云名杜,其諸姓亦爾,則與僕僕先生姓名相類矣。
無乃神僊降於人間,不欲以姓名於時俗乎。
有人義陽行者日暮不達前村忽見道傍草舍,因往投宿
室中惟一老人,問客所以
答曰:天陰日短至此昏黑欲求一宿
老人云:宿即不妨,但無食耳。
久之,客苦饑甚。
老人與藥數丸,食之便飽。
既明辭去,及其還也,忽見老人五色雲,去地數十丈
客便遽禮,望之漸遠。
客至安陸,多為人說之,縣官以為惑眾,繫而詰之。
客曰:實見神僊
無以自免,乃向空祝曰:僊公何事見,今受不測之罪
言訖,有五色雲北方來,老人雲中坐,客方見釋,縣官再拜
問其姓氏
老人曰:僕僕野人也,有何名姓
州司畫圖奏聞
敕令草屋之所,立僕先生廟,今見在焉。
崔生
逸史進士崔偉,嘗遊青城山
乘驢歇鞍,收放無僕使。
驢走,趁不及
約行二十餘里,至一洞口,已昏黑,驢復走入。
崔生畏懼兼困,遂寢。
及曉,覺洞中微明,遂入去
十里出洞門,望見草樹巖壑,悉非人所有
城絳闕,被甲者數百,見呵問
答曰:塵俗賤士,願謁僊翁
守吏趨報,良久召見
一人玉殿,披羽衣,身可長丈餘,鬢髮皓素侍女滿側,皆有所執。
延生上殿,與語甚喜。
留宿酒饌備極珍豐。
明日曰:此非人世,乃僊府也。
驢走益遠,予之奉邀
惟一女,願事君子
此亦冥數前定不可免也。
拜謝,顧左右,令將青合來取藥兩丸,與服訖。
臟腑清瑩逡巡摩搔,皮若蟬蛻,視鏡,如嬰孩之貌。
至夕,有霓旌羽蓋僊樂步虛,與妻相見
真人空際,皆以崔郎為戲。
朔望僊伯乘鶴上朝蕊宮,云:某階品尚卑未,得在天真之列。
必與崔生別,翩翻雲漢之內。
歲餘嬉遊佚樂無所比,因問曰:某血屬要與一訣,非有戀著也,請略暫回。
僊翁曰:不得淹留譴罪極大
與符一道,云:恐遭禍患,此可隱形;然慎不得宮禁中。
臨別,更與符一道云:甚急即開。
卻令取所乘驢付之。
京都,試往人家,皆不見,便入苑囿大內
劍南太真妃生日錦繡,乃竊其尢者以翫。
上曰:晝日無計至此
乃召羅公遠作法訖,持朱書照之寢殿戶外果得具本末。
不信,令笞死。
忽記僊翁臨行之符,遽發,公遠與捉者皆僵仆
良久能起,即啟元宗曰:此已居上界,殺之必不得假使得之,臣輩便受禍,亦非國家之福。
元宗乃釋之,親召與語曰:汝莫妄言
遂令百人兵仗,同衛士相送,且覘其故。
卻至洞口,復見金城絳闕。
僊伯嚴侍衛出門呼曰:崔郎不記吾言,幾至顛躓
崔生拜訖將前,送者亦欲隨至。
僊翁杖畫成澗,深闊各數丈。
令召崔生妻至,擲一領巾過,作五色綵橋,遣登,隨步即滅。
既度,崔生回首曰:即如可以歸矣
須臾雲霧四起咫尺不見,唯聞鸞鶴笙歌之聲,半日方散。
遙望,惟空山而已不復有物也。
丁實
《疑僊傳:丁實者,多遊洛陽自稱嵩山隱人
白髮如絲,而貌若桃花色或問之曰:君應百歲也,何時嵩山
實曰:我本秦始皇時儒士也。
李斯始皇坑儒焚書以愚黔首
我即逃入嵩山,遇一老叟,謂我曰:可令爾長生
因授我一丸藥,我吞之,至於今。
髮白容顏不變,故不記多少歲也。
亦嘗識漢武東方朔也。
方朔僊家小兒,性顛狂
僊家惡之,令出於人世
我曾拜王母王母有是言,我故訪方朔
以問方朔,亦笑而不諱
我亦識劉晨、阮肇之輩,此皆俗人耳。
偶然誤入源洞,終亦有俗心,故不得僊也。
爾後僊者多,白日昇天者少。
復曰:我亦本非神僊故尚浮沈人世
或又問曰:君既得靈丹何不為僊也。
實曰:我雖得長生之道,而且不得乘虛御氣之道,固不能昇僊也。
實每歲至春和,即必至洛陽城如此數十年,人皆識焉。
祿山起兵,實謂人曰:我又須逃,胡與儒異也。
言訖而去,不復至。
人皆疑是地僊耳。
楊通幽
僊傳拾遺楊通幽本名什伍廣漢什邡人
幼遇道士,教以檄召之術,受三皇天文,役命鬼神無不立應。
驅毒厲,剪氛邪,禳水旱,致風雨,是皆能之,而木訥疏傲不拘於俗。
術數變異遠近稱之。
元宗幸蜀,自馬嵬之後屬念貴妃往往輟食忘寐。
近侍之臣,密令求訪方士,冀少安聖慮
或云:楊什伍有考召之法。
至行朝。
上問其事,對曰:雖天上地下冥漠之中,鬼神之內,皆可歷而求之。
上大悅,於內置場,以行其術。
是夕奏曰:已於九地之下,鬼神之中,遍加搜訪不知其所
上曰:妃子不墜鬼神之伍矣。
二日夜,又奏曰:九天之上,星辰日月之間,虛空杳冥之際,亦遍尋訪不知其處。
悄然不懌曰:未歸天,復何之矣。
炷香冥祝,彌加懇至
三日夜,又奏曰:於人寰之中,山川嶽瀆祠廟之內,十洲三島江海之間,亦遍求訪,莫知其所
後於東海之上,蓬萊之頂,南宮西廡
有群僊所居上元女僊太真者,即貴妃也。
什伍曰:我太上侍女,隸上元宮
聖上太陽朱宮真人,偶以宿緣世念,其願頗重,聖上降居於世,我謫於人間以為侍衛耳。
此後一紀自當相見,願善保聖體無復意念也。
乃取開元中所賜金釵鈿合各半玉龜子一,寄以為信,曰:聖上見此,自當醒憶矣。
言訖流涕而別。
什伍以此物進之,上潸然良久
乃曰:師昇天入地通幽達冥,真得道神仙之士也。
手筆賜名通幽賜物千段金銀千兩,良田五千畝,紫霞帔白玉簡,特加禮異
暇日其所受之道,曰:臣師乃西城王君青城真人,昔於後城山中,教以召命之術曰:可以輔贊太平之君,然後方得飛昇之道。
戒以護氣希言目不妄視,絕聲利,遠囂塵,則可以三界,登太清矣。
又問昇天入地,何門而往何所為礙。
曰:得道之人,入火不爇,入水不濡,躡虛如履實,觸實如蹈虛
所以然者,形與道合
無不在,毫芒之細,萬物之眾,道皆居之。
上善其對。
居數載,乃登後城山,葺靜室於其頂,時還其家。
門人天真累降靜室
一旦與群真俱去。
李元
《疑僊傳明皇時李元者,常遊華山下唯採諸藥食之,性復好酒山下人多以酒飲之。
一日,騎一白鹿舉手山下人曰:我今去遊天台
老父三人遮道欲留之,乃問之曰:君方與山下人相親,又何遽別。
曰:老父殊不知相親必離也,我今不敢背時而故離耳。
老父曰:君方食華山之藥,又遊天台何所食也。
曰:我在華山即食華山之藥,在天台即食天台之藥也。
老父不可留,遂命之藉草濃醪敘別臨岐而留藥三丸與老父三人,謂曰:當速食之。
乃上白鹿而去,尋不知所之
後二老父即食其藥,一老不食之,經數月,果死。
二老父,後皆一百五十歲方卒,故人皆疑李元是僊矣。
王十八
逸史唐宰相劉晏少好道術精懇不倦,而無所遇。
常聞異人多在市肆間,以其喧雜,可混跡也。
後遊長安,遂至一藥鋪,偶聞云:常有三四老人紗帽拄杖來取酒,飲訖而去,或兼覓藥看,亦不多買,其亦非凡俗者。
劉公曰:早晚當至。
曰:明日合來
公平旦往,少頃有道三人到,引滿飲酒談謔極歡旁若無人
良久曰:世間還有得似我輩否。
一人曰:王十八。
遂去。
自後每憶之,不可尋求
及作刺史,往南中,過衡山縣時春初風景和暖,吃冷淘一盤香菜茵陳之類,甚為芳潔
劉公異之,告郵吏曰:側近莫有衣冠居否。
此菜何所得。
答曰:縣有官園子王十八能種,所以中常有此蔬菜
公忽驚記所遇道者之說,乃曰:園近遠,行去得否。
曰:即館後。
遂往
見王十八,衣犢鼻灌畦狀貌山野,望劉公趨拜戰栗
漸與語,問其鄉里家屬
曰:蓬飄不省,亦無親族
劉公疑異之,命坐,索酒與飲。
不肯
卻歸乃詣縣,自請同往南中
縣令都不喻,當時發遣
王十八亦不甚拒,破衣草履登舟而行。
劉公漸與之熟,令妻子見拜之,同坐茶飯
形容衣服日益穢敝。
家人並竊惡之。
夫人曰:豈茲有異,何為如此
劉公不懈
去所詣數百里,患痢,朝夕困極,舟船窄隘不離劉公之所。
左右掩鼻罷食,不勝其苦
公都無厭怠之色,但憂慘而已
就湯粥,數日遂斃。
劉公嗟嘆涕泣送終之禮,無不精備,乃葬於路隅
後一年,官替歸朝。
衡山縣,令郊迎,既坐曰:使君所將園子,去尋卻回,乃應是不堪驅使
劉公驚問何時歸。
曰:後月餘日即歸。
云:奉處分放回。
劉公大駭當時步至園中茅屋雖存,都無所睹。
鄰人云:王十八昨暮去矣。
劉公怨恨加甚,向屋再拜泣涕而返。
審其到縣之日,乃途中疾卒之辰也。
遣人往發其墓,空存衣服而已
數月至京城官居朝列偶得重疾,將至屬纊
家人妻子,圍視號呼
俄聞叩門甚急閽者走呼曰:有人稱王十八,令報。
一家歡躍迎拜
王十八微笑而入其臥所。
劉公疾已不知人久矣
乃盡令去障蔽等及湯藥,自於腰間取一葫蘆開之,瀉出藥三丸,如小豆大,用葦筒引水半甌,灌而搖之。
少頃腹中如雷鳴,逡巡開眼蹶然而起,都不似有疾狀。
夫人曰:王十八在此。
劉公涕泗交下牽衣再拜若不勝情
妻女僕使並泣。
王十八悽然曰:奉酬舊情,故來相救
此藥一丸,可延十歲
至期某卻來自取
啜茶一碗而去。
劉公固請淹留
不可
欲與金帛
大笑
後劉公拜相兼領鹽鐵坐事忠州
三十年矣。
一旦有疾
王十八復來曰:要見相公
劉公感歎頗極延入閣中,又懇求
王十八曰:所疾即愈,且還其藥。
遂以鹽一兩投水令飲。
飲訖大吐,吐中有藥三丸,顏色與三十年前服者無異
王十八索香湯洗之。
公堂姪,侍疾在側,遂攫其二丸吞之。
王十八熟視笑曰:汝有道氣,我固知為汝掠也。
趨出而去,不復言別。
劉公尋痊復
數月有詔至,乃卒。
魏方進
逸史唐御史大夫魏方進,有弟年十五餘,不能言,涕沫滿身
兄弟親戚目為癡人無為卹養者。
唯一憫憐之,給與衣食令僕者與洗沐略無倦色
一旦門外曝日搔痒
鄰里朱衣使者,領數十騎至。
問曰:僊師何在
遂走到見搔痒者,鞠躬趨前,俯伏稱謝
良久,忽高聲叱曰:來何遲。
勾當事了未。
曰:有次第
又曰:何不了卻
且去。
神彩洞徹聲韻朗暢都無癡疾之狀。
朱衣輩既去,依前下至口,搔痒不已
其夜遂卒。
魏公等雖驚其事,而不異其人,遂隨事瘞埋
唯姊悲慟有加,潛具葬禮
小殮之日,乃以一黃繡披襖子平日所惜者,密置棺中。
後魏從駕馬嵬,其姊亦隨去,禁兵亂,誅楊國忠,魏公親也,與其族悉預禍焉。
時其姊偶出在店外,聞難走,遺其男女三人,皆五六歲,已分為葅醢矣,及明早軍發,試往店內尋之,僵屍相接東北深一床上,若有衣服就視之,兒女三人,悉在其中,所覆乃是葬癡弟黃繡襖子也。
悲感慟哭
母子相與入山俱免於難。
汪子
公元721年
衡嶽志》汪子華,蔡州汝陽人
七八歲通經義,十三歲知天文地理之學。
開元中屢舉不第
棄去與顏真卿同學長生術。
祿山亂,棄家南游,愛南嶽之勝,結庵祝融峰下,修道九年不出世傳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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