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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神异典

 第四十卷目录

 杂鬼神部汇考二
  礼记〈月令〉
  春秋纬〈佐助期〉
  淮南子〈地形训 说林训〉
  遁甲开山图〈巨灵〉
  异苑〈紫姑〉
  显异录〈紫姑〉
  秘阁閒话〈司书鬼〉
  致虚杂俎〈神名〉
  猗觉寮杂记〈神名〉
  贤奕〈开路神〉
  月令广义〈渐耳 钟馗 贫鬼 灌郎神 针姑 戚姑 七姑〉
 杂鬼神部总论
  王充论衡〈死伪篇〉
  朱子全书〈论在人鬼神 杂论祭祀鬼神〉
 杂鬼神部艺文一
  国殇           楚屈平
  神女赋          魏王粲
  祭大雷何周二神文     齐谢朓
  吴兴楚王神庙碑     梁简文帝
  记异          唐白居易
  翊圣保德真君传序     宋真宗
  猪母佛记          苏轼
  子姑神记          前人
  天篆记           前人
  乡厉           元沈贞
  祭厉坛文         明会典
  西元青鸟记        茅元仪
 杂鬼神部艺文二〈诗〉
  晋神弦歌十一曲
  效阮公诗         梁江淹
  渔山神女歌        唐王维
  赛神曲          宋陆游
  公安竹林祠迎神送神乐章   张栻
  曹娥庙歌         元韩性
  终南进士行为刘主事廷美赋 明刘溥

神异典第四十卷

杂鬼神部汇考二

《礼记》《月令》

仲春之月,元鸟至,至之日,以太牢祠于高禖。
〈注〉元鸟,燕也。燕以施生时来,巢人堂宇而字乳,娶嫁之象也。媒氏之官以为候。高辛氏之世,元鸟遗卵,娀简吞之而生契。后王以为媒官嘉祥而立其祠焉,变媒言禖神之也。〈疏〉蔡邕以为禖神是高辛已前旧有。高者,尊也,谓尊高之禖不由高辛氏而始有高禖。焦乔答王权云:先契之时,必自有禖氏祓除之祀,位在于南郊,盖元鸟至之日祀之矣。然其禋祀乃于上帝也,娀简狄吞凤子之后,后王为禖官嘉祥祀之,以配帝谓之高禖。据此言之,则郊禖之祭契已前,祭天南郊以先禖,故谓之郊禖。至高辛氏之时,既简狄之异,后王以是为禖官之嘉祥,即以高辛之君立为禖神,以配天。故生民传云:从于帝而见于天,高禖为配祭之人,祭天特牲此用太牢者,谓配祭之人也。媒字从女,今从示旁是神明告示之义,故云变媒言禖神之也。

《春秋纬》《佐助期》

厩星传令,神名。诗时天,廪食,神名。均名豆,神名。灵殖,姓药麦,神名。福习太尉,主甲卒,神名。办会曰:库兵动鼓自鸣,诸侯得众也。

《淮南子》《地形训》

诸稽、摄提,条风之所主也;通视,明庶风之所生也;赤奋若,清明风之所生也;共工,景风之所生也;诸比,凉风之所生也;皋稽,阊阖风之所生也;隅强,不周风之所生也;穷奇,广莫风之所生也。
〈注〉诸稽、摄提,天神之名。

《说林训》

黄帝生阴阳,上骈生耳目,桑林生臂手,此女娲所以七十化也。
〈注〉黄帝,古天神始造人之时,化生阴阳也。上骈、桑
林皆神名。

《遁甲开山图》《巨灵》

有巨灵者,偏得元神之道,故与元气一时生混沌。

《异苑》紫姑

世有紫姑女。古来相传是人妾,为大妇嫉死,于正月十五夜。后人作其形,祭之曰:子胥不在,曹夫亦去,小姑可出。捉者觉动,是神来矣。以占众事。胥婿名也,曹夫大妇也。

《显异录》紫姑

紫姑,莱阳人。姓何名媚,字丽卿。寿阳李景纳为妾。其妻妒之,正月十五阴杀之于厕中。天帝悯之,命为厕神。故世人作其形,夜于厕间迎祀,以占众事,俗呼为三姑。

《秘阁閒话》司书鬼

司书鬼曰长恩,除夕呼其名而祭之,鼠不敢啮,蠹鱼不生。

《致虚杂俎》神名

梦神曰趾离,呼之而寝,梦清而吉。有咒曰元州牂管娶竺米题,临卧诵七遍,吉。笔神曰佩阿,砚神曰淬妃,墨神曰回氏,纸神曰尚卿,笔神又曰昌化。

《猗觉寮杂记》神名

弓神名曲张,箭神名续长,弩神名远望,刀神名脱光,剑神名飞扬。

《贤奕》开路神

轩辕黄帝周游,元妃累祖死于道。令次妃好嫫监护,因置方相以防夜,盖其始也。俗名验道神,阡陌将军又名为开路神。

《月令广义》渐耳

渐耳,阴司鬼名。元日,门上书聻可息疟。又裴渐书曰:当今制鬼,无如渐耳。

钟馗

唐明皇元日讲武,痁疾不悦。昼梦一小鬼称为虚耗,云:虚者,空中盗人物如戏耗者,耗人家喜事成忧。俄一大鬼捉虚耗,刳目劈而啖之云:臣终南山进士钟馗也。武德中不第,触殿阶死,奉旨赐绿袍葬之。感恩自誓除天下虚耗。上觉诏吴道子图其像。后世正月图之以厌鬼。

贫鬼

高阳氏子好,衣敝食麋。正月晦日,巷死。世作糜弃破衣于元日夜,祝于巷,曰送穷鬼。

灌郎神

灯时请灌郎神,以桶盛水,取大石,以黄泥涂之。安桶于上,众男子请曰:一请灌郎神灌郎神。二请云云。随口所说,至于十请,令两人扛之,其石随桶而起,谓之:神来矣。若见妇人,即落下。此村童之节戏也。

针姑

以针对穿一线请之,神至,则针尾相合,为兆以卜巧拙占吉凶。旧说魏文帝美人薛妃针黹,人神能暗室剪裁,故后世女子祀之以卜巧。

戚姑

唐俗元宵请戚姑之神,盖汉之戚夫人死于厕,故凡请者诣厕请之。今俗称七姑,音近是也。

七姑

灯时群女以笊篱偷门神糊于上,画成人面,以柳枝为身,以衣覆之,相和以请之。神来即能拜,以秤之则重。

杂鬼神部总论

《王充·论衡》

《死伪篇》

周武王有疾不豫,周公请命,设三坛同一墠,植璧秉圭,乃告于太王、王季、文王。史乃策祝,辞曰:予仁若考,多才多艺,能事鬼神。乃元孙某,不若旦多才多艺,不能事鬼神。鬼神者,谓三王也。即死人无知,不能为鬼神。周公,圣人也,圣人之言审,则得幽冥之实;得幽冥之实,则三王为鬼神,明矣。曰:实人能神乎。不能神也。如神,宜知三王之心,不宜徒审其为鬼也。周公请命,史策告祝,祝毕辞已,不知三王所以与不,乃卜三龟,三龟皆吉,然后乃喜。能知三王有知为鬼,不能知三王许己与不,须卜三龟,乃知其实。定其为鬼,须有所问,然后知之。死人有知无知,与其许人不许人,一实也。能知三王之必许己,则其谓三王为鬼,可信也;如不能知,谓三王为鬼,犹世俗之人也;与世俗同知,则死人之实未可定也。且周公之请命,用何得之,以至诚得之乎。以辞正得之也。如以至诚,则其请之说,精诚致鬼,不顾辞之是非也。董仲舒请雨之法,设土龙以感气。夫土龙非实,不能致雨,仲舒用之致精诚,不顾物之伪真也。然则周公之请命,犹仲舒之请雨也;三王之非鬼,犹聚土之非龙也。
晋荀偃伐齐,不卒事,而还。瘅疽生,疡于头,及著雍之地,病,目出,卒而视,不可唅。范宣子浣而抚之,曰:事吴敢不如事主。犹视。宣子睹其不瞑,以为恨其子吴也。人情所恨,莫不恨子,故言吴以抚之,犹视者,不得所恨也。栾怀子曰:其为未卒事于齐故也乎。乃复抚之,曰:主苟死,所不嗣事于齐者,有如河。乃瞑受唅。伐齐不卒,荀偃所恨也,怀子得之,故目瞑受唅,宣子失之,目张口噤。曰:荀偃之病卒,苦目出。目出则口噤,口噤则不可唅。新死气盛,本病苦目出,宣子抚之早,故目不瞑,口不闿。少久气衰,怀子抚之,故目瞑口受唅。此自荀偃之病,非死精神见恨于口目也。凡人之死,皆有所恨。志士则恨义事未立,学士则恨问多不及,农夫则恨耕未畜谷,商人则恨货财未殖,仕者则恨官位未极,勇者则恨材未优。天下各有所欲乎,然而各有所恨,必有目不瞑者为有所恨,夫天下之人,死皆不瞑也。且死者精魂消索,不复闻人之言。不能闻人之言,是谓死也。离形更自为鬼,立于人傍,虽人之言,已与形绝,安能复入身中,瞑目闿口乎。能入身中以尸示恨,则能不免,与形相守。案世人论死,谓其精神有若,能更以精魂立形见面,使尸若生人者,误矣。楚成王废太子商臣,欲立王子职。商臣闻之,以宫甲围王。王请食熊蹯而死,弗听。王缢而死。谥之曰:灵,不瞑;曰成,乃瞑。夫为灵,不瞑;为成乃瞑,成王有知之效也。谥之曰灵,心恨,故目不瞑;更谥曰成,心喜乃瞑。精神闻人之议,见人变易其谥,故喜目瞑。本不病目,人不抚慰,目自翕张,非神而何。曰:此复荀偃类也。虽不病目,亦不空张。成王于时缢死,气尚盛,新绝,目尚开,因谥曰灵。少久气衰,目适欲瞑,连更曰成。目之视瞑,与谥之为灵,偶应也。时人见其应成乃瞑,则谓成王之魂有所知。则宜终不瞑也。何则。太子杀己,大恶也;加谥为灵,小过也。不为大恶怀忿,反为小过有恨,非有神之效,见示告人之验也。夫恶谥非灵则厉也,纪于竹帛,为灵、厉者多矣,其尸未敛之时,未皆不瞑也。岂世之死君不恶,而独成王憎之哉。何其为灵者众,不瞑目者寡也。
周宣王杀其臣杜伯而不辜,宣王将田于囿,杜伯起于道左,执彤弓而射宣王,宣王伏韔而死。赵简公杀其臣庄子义而不辜,简公将入于桓门,庄子义起于道左,执彤杖而捶之,毙于车下。二者,死人为鬼之验;鬼之有知,能害人之效也。无之,奈何。曰:人生万物之中,物死不能为鬼,人死何故独能为鬼。如以人贵能为鬼,则死者皆当为鬼。杜伯、庄子义何独为鬼也。如以被非辜者能为鬼,世间臣子被非辜者多矣,比干、子胥之辈不为鬼。夫杜伯、庄子义无道忿憾,报杀其君。罪莫大于弑君,则夫死为鬼之尊者当复诛之,非杜伯、庄子义所敢为也。凡人相伤,憎其生,恶见其身,故杀而亡之。见杀之家,诣吏讼其仇,仇人亦恶见之。生死异路,人鬼殊处。如杜伯、庄子义怨宣王、简公,不宜杀也,当复为鬼,与己合会。人君之威,固严人臣,营卫卒使固多众,两臣杀二君,二君之死,亦当报之,非有知之深计,憎恶之所为也。如两臣神,宜知二君死当报己;如不知也,则亦不神。不神胡能害人。世多似是而非,虚伪类真,故杜伯、庄子义之语,往往而存。晋惠公改葬太子申生。秋,其仆狐突适下国,遇太子。太子趋登仆车而告之曰:夷吾无礼,余得请于帝矣,将以晋畀秦,秦将祀余。狐突对曰:臣闻之,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君祀无乃殄乎。且民何罪,失刑乏祀,君其图之。太子曰:诺,吾将复请。七日,新城西偏,将有巫者,而见我焉。许之,遂不见。及期,狐突之新城西偏巫者之舍,复与申生相见。申生告之曰:帝许罚有罪矣,毙之于韩。其后四年,惠公与秦穆公战于韩地,为穆公所获,竟如其言。非神而何。曰:此亦杜伯、庄子义之类,何以明之。夫改葬,私怨也;上帝,公神也。以私怨争于公神,何肯听之。帝许以晋畀秦,狐突以为不可,申生从狐突之言,是则上帝许申生非也。神为上帝,不若狐突,必非上帝,明矣。且臣不敢求私于君者,君尊臣卑,不敢以非干也。申生比于上帝,岂徒臣之与君哉。恨惠公之改葬,于上帝之尊命,非所得为也。骊姬谮杀其身,惠公改葬其尸。改葬之恶,微于杀人;惠公之罪,轻于骊姬。请罚惠公,不请杀骊姬,是则申生憎改葬,不怨见杀也。秦始皇用李斯之议,燔烧诗书,后又坑儒。博士之怨,不下申生;坑儒之恶,痛于改葬。然则秦之死儒,不请于帝,见形为鬼,诸生会告以始皇无道,李斯无状。
郑伯有贪愎而多欲,子晰好在人上,二子不相得。子晰攻伯有,伯有出奔,驷带率国人以伐之,伯有死。其后九年,郑人相惊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则皆走,不知所往。后岁,人或梦见伯有介而行,曰:壬子,余将杀带也。明年壬寅,余又将杀段也。及壬子之日,驷带卒,国人益惧。后至壬寅日,公孙段又卒,国人愈惧。子产为之立后以抚之,乃止矣。伯有见梦,曰:壬子,余将杀带。壬寅,又将杀段。及至壬子日,驷带卒。至壬寅,公孙段死。其后子产适晋,赵景子问曰:伯有犹能为鬼乎。子产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用物精多,则魂魄彊,是以有精爽至于神明。匹夫匹妇强死,其魂魄犹能凭依人以为淫厉。况伯有,我先君穆公之胄,子良之孙,子耳之子,弊邑之卿,从政三世矣。郑虽无腆,抑谚曰:蕞尔小国,而三世执其政柄,其用物弘矣,取精多矣。其族又大,所凭厚矣。而强死,为鬼,不亦宜乎。伯有杀驷带、公孙段不失日期,神审之验也。子产立其后而止,知鬼神之操也。知其操,则知其实矣。实有不空,故对问不疑。子产,智人也,知物审矣。如死者无知,何以能杀带与段。如不能为鬼,子产何以不疑。曰:与伯有为怨者,子晰也。子晰攻之,伯有奔,驷带乃率国人遂伐伯有。公孙段随驷带,不造本辩,其恶微小。杀驷带不报子晰,公孙段恶微,与带俱死。是则伯有之魂无知,为鬼报仇,轻重失宜也。且子产言曰:强死者能为鬼。何谓强死。谓伯有命未当死而人杀之耶。将谓伯有无罪而人冤之也。如谓命未当死而人杀之,未当死而死者多。如谓无罪人冤之,被冤者亦非一。伯有强死能为鬼,比干、子胥不为鬼。春秋之时,弑君三十六。君为所弑,可谓强死矣。典长一国,用物之精可谓多矣。继体有土,非直三世也。贵为人君,非与卿位同也。始封之祖,必有穆公、子良之类也。以至尊之国君,受乱臣之弑祸,其魂魄为鬼,必明于伯有,报仇杀雠,祸繁于带、段。三十六君无为鬼者,二十六臣无见报者。如以伯有无道,其神有知,世间无道莫如桀、纣,桀、纣诛死,魄不能为鬼。然则子产之说,因成事者也。见伯有强死,则谓强死之人能为鬼。如有不强死为鬼者,则将云不强死之人能为鬼。子晰在郑,与伯有何异。死与伯有何殊。俱以无道为国所杀。伯有能为鬼,子晰不能。强死之说,通于伯有,塞于子晰。然则伯有之说,杜伯之语也。杜伯未可然,伯有亦未可是也。
秦桓公伐晋,次于辅氏。晋侯治兵于稷,以略翟土,立黎侯而还。及魏颗败秦师于辅氏,获杜回。杜回,秦之力人也。初,魏武子有嬖妾无子。武子疾,命颗曰:必嫁是妾。病困,则更曰:必以是为殉。及武子卒,颗不殉妾。人或难之,颗曰:疾病则乱,吾从其治也。及辅氏之役,魏颗见老人结草以亢杜回,杜回踬而颠,故获之;夜梦见老父曰:余是所嫁妇人之父也。尔用先人之治命,是以报汝。夫嬖妾之父知魏颗之德,故见体为鬼,结草助战,神晓有知之效验也。曰:夫妇人之父能知魏颗之德,为鬼见形以助其战,必能报其生时所善,杀其生时所恶矣。凡人交游必有厚薄,厚薄当报,犹妇人之当谢也。今不能报其生时所厚,独能报其死后所善,非有知之验,能为鬼之效也。张良行泗水上,老父授书。光武困厄河北,老人教诲。命贵时吉,当遇福喜之应验也。魏颗当获杜回,战当有功,故老人妖象结草于路人者也。
高皇帝以赵王如意为似我而欲立之,吕后恚恨,后酖杀赵王。其后,吕后出,见苍犬,噬其左腋,怪而卜之,赵王如意为祟,遂病腋伤,不愈而死。盖以如意精神为苍犬,见变以报其仇也。曰:勇士忿怒,交刃而战,负者被创,仆地而死。目见彼之中己,死后其神尚不能报,吕后酖如意时,身不自往,使人饮之,不知其为酖毒,愤不知杀己者为谁,安能为祟以报吕后。使死人有知,恨者莫过高祖。高祖爱如意而吕后杀之,高祖魂怒,宜如雷霆,吕后之死,宜不旋日。岂高祖之精,不若如意之神,将死后憎如意,善吕后之杀也。
丞相武安侯田鼢与故大将军灌夫杯酒之恨,事至上闻。灌夫系狱,窦婴救之,势不能免灌夫坐法,窦婴亦死。其后,田鼢病甚,号曰诺诺,使人视之,见灌夫、窦婴俱坐其侧,鼢病不衰,遂至死。曰:相杀不一人也,杀者后病,不见所杀,田鼢见所杀。田鼢独然者,心负愤恨,病乱妄见也。或时见他鬼,而占鬼之人,闻其往时与夫、婴争,欲见神审之名,见其狂诺诺,则言夫、婴坐其侧矣。
淮阳都尉尹齐,为吏酷虐,及死,怨家欲烧其尸,亡去归葬。夫有知,故人且烧之也;神,故能亡去。曰:尹齐亡,神也,有所应。秦时三山亡,周末九鼎沦,必以亡者为神,三山、九鼎有知也。或时吏知怨家之谋,窃举持亡,惧怨家怨己,云自去。凡人能亡,足能步行也。今死,血脉断绝,足不能复动,何用亡去。吴烹伍子胥,汉菹彭越。烧、菹,一僇也;胥、越,一勇也。子胥、彭越不能避烹亡菹,独谓尹齐能归葬,失实之言,不验之语也。
亡新改葬元帝傅后,发其棺,取玉押印玺,送定陶,以民礼葬之。发棺时,臭冲于天,洛阳丞临棺,闻臭而死。又改葬定陶共王丁后,火从藏中出,烧杀吏士数百人。夫改葬礼卑,又损夺珍物,二恨怨,故为臭、出火,以中伤人。曰:臭闻于天,多藏食物,腐朽猥发,人不能堪毒愤,而未为怪也。火出于藏中者,怪也,非丁后之神也。何以验之。改葬之恨,孰与掘墓盗财物也。岁凶之时,掘丘墓取衣物者以千万数,死人必有知,人夺其衣物,裸其尸骸,时不能禁,后亦不能报。此尚微贱,未足以言。秦始皇葬于骊山,二世末,天下盗贼掘其墓,不能出自毙、为火,以杀一人。贵为天子不能为神,丁、傅妇人,安能为怪。变神非一,发起殊处,见火闻臭,则谓丁、傅之神,误矣。

《朱子全书》《论在人鬼神》

伯有为厉,伊川谓别是一般道理。盖其人气未当尽而强死,自是能为厉。子产为之立后,使有所归,遂不为厉,亦可谓知鬼神之情状矣。
死而气散,泯然无迹者,是其常。道理恁地。有托生者,是偶然聚得气不散,又怎生去凑著那生气,便再生,然非其常也。伊川云:左传伯有之为厉,又别是一理。言非死生之常理也。
光祖问:先生所答崧卿书云云。如伊川又云:伯有为厉,别是一理。又如何。曰:亦自有这般底。然亦多是不得其死,故强气未散。要之,久之亦不会不散。如漳州一件公事:妇杀夫,密埋之。后为祟,事才发觉,当时便不为祟。此事恐奏裁免死,遂于申诸司状上特批了。后妇人斩,与妇人通者绞。以是知刑狱里面这般事,若不与决罪偿命,则死者之冤必不解。问:伯有之事别是一理,如何。曰:是别是一理。人之所以病而终尽,则其气散矣。或遭刑,或忽然而死者,气犹聚而未散,然亦终于一散。释道所以自私其身者,便死时亦只是留其身不得,终是不甘心,死衔冤愤者亦然,故其气皆不散。
苌弘死三年而化为碧。此所谓魄也,如虎威之类。弘以忠死,故其气凝结如此。

《杂论祭祀鬼神》

或问:世有庙食之神,绵历数百年,又何理也。曰:浸久亦能散。昔守南康,缘久旱,不免遍祷于神。忽到一庙,但有三间敝屋,狼籍之甚。彼人言,三五十年前,其灵如响,因有人来,而帷中有神与之言者。昔之灵如彼,今之灵如此,亦自可见。
或云:乡间有李三者,死而为厉,乡曲凡有祭祀佛事,必设此人一分。或设黄箓大醮,不曾设他一分,斋食尽为所污。后因为人放爆竹,焚其所依之树,自是遂绝。曰:是他枉,气未散,被爆竹惊散了。设醮请天地山川神祇,却被小鬼污却,以此见设醮无此理也。

杂鬼神部艺文一

《国殇》楚屈平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天时怼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出不入兮往不返,平原忽兮路超远。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虽离兮心不惩。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神女赋》魏·王粲

惟天地之普化,何产气之淑真。陶阴阳之休液,育夭丽之神。人禀自然以绝俗,超希世而无群。体纤约而方足,肤柔曼以丰盈,发似元鉴,鬓类刻成,质素纯皓,粉黛不加朱颜,熙曜晔若春日,唇譬含丹,目若澜波,美姿巧笑,靥辅奇牙,戴金羽之首饰,珥照夜之珠珰。袭罗绮之黼衣,曳缛绣之华裳。错缤纷以杂桂,佩熠爚而焜煌,退变容而改服,冀致态以相移。税衣裳兮免簪笄,施华的兮结羽,仪扬蛾微盼,悬眇流离,婉约绮媚,举动多宜,称诗表志,安气和声,探怀授心,发露幽情。彼佳人之难遇,真一遇而长别,顾大罚之淫愆,亦终身而不灭。心交战而贞胜,乃回意而自绝。

《祭大雷何周二神文》齐·谢朓

大过在运小雅尽,缺琼镜日沦金。车未晰周生电断,神谟英冠正因部。奇风敛云散晋德,如燬功资叶赞山。无猛鸷时旷忠贤,流王于彘,龟鼎忽焉。忠肃布衣,君亲自然,驱狐上国,斩鲵中川,纷纶凯入,氛氲配天。

《吴兴楚王神庙碑》梁·简文帝

昔者武王询于太公五神之礼,正伊陟赞于巫咸,三
篇之义作抑,又元矩司于坎宫。汉兴北畤黄蛇感于通梦,秦作西郊幽,则鬼神其来。已尚楚王既弘兹释教止献车牛既舍黄驹安俟骍角掌击无左涤之劳,牧人止楅衡之,务周房殷俎,惟有元涧芳芝玉斝瑶樽止陈丹桂清酌渐符不杀之教,方行大士之心,比夫黄树赤光紫衣朱发茂矣哉。王制云山川神祇有不举者为不敬。太守元景仲稽诸古典于兹往烈,永传不朽式,树高碑翠,石勒文事偕神掌,灵龟负字,还拟洛书。

《记异》唐·白居易

华州下邽县东南三十馀里曰延年里,里西南有故兰若,而无僧居。元和八年秋七月,予从祖兄曰皞,自华州来访。予途出于兰若前,及门见妇女十许人,服黄绿衣,少长杂坐,会语于佛屋下,声闻于外。兄热行方渴,将就憩且求饮。望其从者萧士清,未至,因下马,自絷缰于门柱。举首忽不见,意其退藏于窗闼之间,从之不见,又意其退藏于屋壁之后。从之又不见。周视其四旁,则堵墙,环然无隙缺。覆视其族谈之所,则尘坏羃然无足迹。由是知其非人,悸然大异之,不敢留,上马疾驱来告予。予亦异之,因讯其所闻。兄曰:云云甚多,不能殚记。大抵多云王引老。如此观其辞意,若相与数其过者,厥所去。予居八九里,因同往访之,果有王引老者,老年,即其里人也。方徙居兰若东百馀步,葺墙屋,筑场,艺树,仅毕,明日而入,既入不浃辰。而王引老死,不越月而妻死,不踰时而引之二子与妇一孙死,馀一子。曰明进大恐,惧不知所为,意新居不祥,乃撤屋燃树,夜徙去,遂获全焉。噫。推而徵之,则众君子谋于社,以亡曹妇人来爇糜竺之室,信不虚矣。明年秋,予与兄出游,因复至,是视引老之居则井湮灶夷阒。然惟环墙在。里人无敢居者。异乎哉。若然者命数耶。偶然耶。将所徙之居非吉土耶。抑王氏有隐慝,鬼得谋而诛之耶。茫乎。不识其由,且志于佛室之壁,以俟辩惑者。九月七日太原白乐天记。

《翊圣保德真君传序》宋·真宗

盖闻天心降顾邦家,所以会昌灵命,丕昭神道,所以协赞考载籍之,攸记固今古而同,符矧复吾宗,在于战国,基绪方始,精感实繁,或山祇而见形,或帝所而协梦。其来已久,斯谓不诬。乃有接三统而开基,将隆景业冠百神,而储佑茂显明徵,奠条梅之名区,号龟玉之奥主,见之于翊圣保德真君矣。太祖肇膺元历,观德而无言,太宗祗绍睿图,顺期而前告,若夫述玉晨之宝卷,序斗极之仙阶,告国命之延洪,示真科之秘赜,洪威显洽,屏乎物魅;神奸谆诲,博临扬乎。天祺民祉,由是灵坛爰峙,徽称斯崇,钦奉于芬馨,仰祈于先觉,固惟九域咸被底绥,岂止三秦独增,忻戴暨兹冲眇缵,乃基扄仰嘉话之在人,瞻至神之佑世,由是载稽茂典,恭益尊名,以为上帝之恒符,文考之真应,安可默而无述,故当垂之。不刊爰诏,辅臣俾诠灵训,询求斯至,编帙旋成。想风烈而昭然,思音徽而可觌,诚足镂之金版,秘于兰台披封奏归,美之心愿裁于序引,属乙夜观文之暇,聊志于岁时,题曰《翊圣保德真君传》云尔。

《猪母佛记》苏轼

眉州青神县道侧有一小佛屋,俗谓之猪母佛,云百年前有牝猪伏于此,化为泉,有二鲤鱼在泉中,云:盖猪龙也。蜀人谓牝猪为母,而立佛堂其上,故以名之。泉出石上,深不及二尺,大旱不竭,而二鲤莫有见者。余一日偶见之,以告妻兄王愿,愿深疑,意余之诞也。余亦不平其见疑,因与愿祷于泉上曰:余若不诞者,鱼当复见。已而二鲤复出,愿大惊,再拜谢罪而去。此地应为灵异。青神文及者,以父病求医,夜过其侧,有髽而负琴者邀至室,及辞以父病,不可留,而其人苦留之,欲晚乃遣去。未数里,见道傍有劫贼所杀人,赫然未冷也,否则及亦未免耳。泉在石佛镇南五里许,青神二十五里。

《子姑神记》前人

元丰三年正月朔日,予始去京师来黄州。二月朔至郡。至之明年,进士潘丙谓余曰:异哉,公之始受命,黄人未知也。有神降于州之侨人郭氏之第,与人言如响,且善赋诗,曰,苏公将至,而吾不及见也。已而,公以是日至,而神以是日去。其明年正月,丙又曰:神复降于郭氏。予往观之,则衣草木为妇人,而置著手中,两小童子扶焉,以著画字曰:妾,寿阳人也,姓何氏,名媚,字丽卿。自幼知读书属文,为伶人妇。唐垂拱中,寿阳刺史害妾夫,纳妾为侍妾,而其妻妒悍甚,见杀于厕。妾虽死不敢诉也,而天使见之,为直其冤,且使有所职于人间。盖世所谓子姑神者,其类甚众,然未有如妾之卓然者也。公少留而为赋诗,且舞以娱公。赋诗十篇,敏捷立成,皆有妙思,杂以嘲笑。问神仙鬼佛变化之理,其答皆出于人意外。坐客抚掌,作《逸调梁州》,神起舞中节,曲终再拜以请曰:公文名于天下,何惜方寸之纸,不使世人知有妾乎。予观何氏之生,见掠于酷吏,而遇害于悍妻,其怨深矣。而终不指言刺史之姓名,似有礼者。客至逆知其平生,而终不言人之阴私与休咎,可谓知矣。又知好文字而耻无闻于世,皆可贤者。粗为录之,荅其意焉。

《天篆记》前人

江淮间俗尚鬼。岁正月,必衣服箕帚为子姑神,或能数数画字,黄州郭氏神最异。予去岁作何氏录以记之。今年黄人汪若谷家,神尤奇。以箸为口,置笔口中,与人问荅如响。曰:吾夫人也。名全,字德通,姓李氏。以若谷再世为人,吾是以降焉。著篆字,笔势奇妙,而字不可识。曰:此天篆也。与予篆三十字,云是天篷咒。使以隶字释之,不可。见黄之进士张炳,曰:久阔无恙。炳问安所识。荅曰:子独不记刘苞乎。吾即苞也。因道炳昔与苞起居语言状甚详。炳大惊,告予曰:昔尝识苞京师,青巾布裘,文身而嗜酒,自言齐州人。今不知其所在。岂真天人乎。或曰:天人岂肯附箕帚为子姑神从汪若谷游哉。予亦以为不然。全为鬼为仙,固不可知,然未可以其所托之陋疑之也。彼诚有道,视王宫豕牢一也。其字虽不可识,而意趣简古,非墟落间窃食愚鬼所能为者。昔长陵女子以死,见神于先后宛若,民多往祠。其后汉武帝亦祠之,谓之神君,震动天下。若疑其所托,又陋于全矣。世人所见常少,所不见常多,奚必于区区耳目之所及,度量世外事乎。姑藏其书,以待知者。

《乡厉》元·沈贞

雄何为兮厉于乡,祀有时兮享有常,赭白马兮青盖明。而无兮晦而在,屏方相兮去傩神,巫进兮舞且歌,雄欣欣兮远逝,不水旱兮不疵,厉乐吾民兮世世。

《祭厉坛文》明·会典

维洪武某年月日,某府官某遵承礼部劄付为祭祀。本府阖境无祀鬼神等众事,该钦奉皇帝圣旨。普天之下,后土之上,无不有人,无不有鬼。人鬼之道,幽明虽殊,其理则一。故天下之广,兆民之众,必立君以主之。君总其大,又设官分职于府州县以各长之,各府州县又于每一百户内设一里长以纲领之,上下之职纲纪不紊,此治人之法。如此,天子祭天地神祇及天下山川,王国各府州县祭境内山川及祀典神祇,庶民祭其祖先及里社土谷之神,上下之礼各有等第,此事神之道。如此,尚念冥冥之中,无祀鬼神,昔为生民未知何故而没。其间,有遭兵刃而横伤者,有死于水火盗贼者,有被人取财而逼死者,有被人强夺妻妾而死者,有遭刑祸而负屈死者,有天灾流行而疫死者,有为猛兽毒虫所害者,有饥饿冻死者,有因战斗而殒身者,有因危急而自缢者,有因墙屋倾隤而压死者,有死后无子孙者,此等鬼魂或终于前代,或没于近世,或兵戈扰攘流移于他乡,或人烟断绝久缺。其祭祀姓名泯没于一时,祀典无闻而不载。此等孤魂死无所依,精魄未散,结为阴灵,或倚草附木,或作为妖怪,悲号于星月之下,呻吟于风雨之时。凡遇人间令节,心思阳世。魂杳杳以无归身堕沉沦,意悬悬而望祭兴。言及此,怜其惨悽,故敕天下有司,以时享祭。在京都,有泰厉之祭。在王国,有国厉之祭。在各府州,有郡厉之祭。在各县,有邑厉之祭。在一里,又各有乡厉之祭。期于神,依人而血食,人敬神而知礼。仍命本处城隍以主此祭。钦奉如此,今某等不敢有违,谨设坛于城北,以二月清明,七月十五日,十月一日置备牲醴羹饭,专祭本府合境无祀鬼神等众灵。其不昧永享此祭,凡我一府境内,人民傥有忤逆不孝不敬六亲者,有奸盗诈伪不畏公法者,有拗曲作直欺压良善者,有躲避差徭靠损贫户者,似此顽恶奸邪不良之徒,神必报于城隍,发露其事,使遭官府。轻则笞决杖断不得号,为良民,重则徒流绞斩不得生还。乡里若事未发露,必遭阴谴,使举家并染瘟疫,六畜田蚕不利。如有孝顺父母、和睦亲族、畏惧官府、遵守礼法、不作非为良善正直之人,神必达之。城隍阴加护佑,使其家道安和,农事顺序,父母妻子保守乡里。我等阖府官吏等,如有上欺朝廷下枉良善,贪财作弊,蠹政害民者,神必无私一体昭报如此。则鬼神有鉴察之明,官府非谄谀之祭尚享。

《西元青鸟记》茅元仪

崇祯癸酉季秋,余方困,追摄又苦,痁疾兀坐苕水之世殊堂卓午门剥啄不已。继而阍人告曰:齐之王使君遣伻致襞逡巡不悟。曰:岂我友季木乎。开缄则曹县王士龙也,外寄西元实录四部,余骇,顾色变。既而叹曰:宿生未忘旧境,入梦亦己屡矣。若西元洞主来往寄踪露倪剖端亦已至矣,又何疑焉。乃卒业之按王君名士龙别号五云,又曰:鉴堂主人尝以贡,至京师受业北雍,与余为同舍,生余不识也。君私识之,既而谒选,得嘉兴判督储胥尝十至苕上余客游不值也或遗之西元志置庋中未及省视,迁鄜州刺史,未几罢一意修釐祝之。道棘户土窟不与世通,而东方诸仙尝从乩赴相与酬酢,甚夥。君一日抽残帙,得西元志,咤之。西元志者,余姬陶楚生未归余,余梦羽衣者引之来,将归,闻天乐归,不三载化去。余又梦羽衣者引之还,曰:西元洞主也。姬垂化闻见音乐,羽幢颇有所言,余考之,西元洞者,十大洞天之一也,故尝为姬作传,海内同人为作传记及悼亡诗赋甚众,共釐为三卷,名曰《西元洞志》,云去此又二十年矣。君览书踌蹰,上笺于群真曰:我果青官耶。楚生西元必隶。吾东顾今合掌向娘师卜座,仗借楚生过,我自叙源流撮合天世以为实录,挥鑴装演,发扬意气,不使西元有志而无从。东海结思而永滞,则我之功固不在洪都道士。陇西少君下而我娘师即闻之,我玉我彤亮亦不为禁沮首座神菩九天元女手复之曰:楚生缘有头绪,非楚生口传不能奇帜千古,然伊身入东局,势有辖属,不能草草随文卒以承命,即遣宫侍飞查蹻冈桥头额榜,六月十六日当有青菩一十二,驾过鉴堂劳慰卿中,或有陶,此子系我瑶池西元洞八主之一,名倩英茅生,亦我东朝大元宫二品才官萧世璞也。两人实系蟠宴眚谪,倩来自为卿倾目倒耳,未耐烦语至期卿,但烹茶燃鼎以俟之,传章可走致也。卿意已表奏彤主笺达王母矣,彤瑶卿卿必不左卿不日命下即告卿笑笑月日九天元女鸿澄氏袁手复,后于六月望,陶倩英果同神菩十有一驾至,乃自述小传曰:倩英,字蕡实,别号之华,西王母金国重吏劫始即陶姓也。初南海丙仪宫沼金莲露灵,结孩九寸,有知觉,运动,放五色毫光,蒙我大士点化于大禧元年七月朔成形,为美女。偶听华濛经旨,了悟坐去,魄落青濛水上,皈精于西天星主大夷氏陶穴中,遂指之以为姓,是时柔柳之质,颜如红玉。王母五宫主秀光君云驾偶逢,怜爱携归瑶岛,谓我王母,引朝螽主彤玉拜命。十二岁授瑶池香吏,十八岁转印吏,二十四岁转敕吏,又三年擢蟠桃监侍历官,四十年加封西元洞主,掌群仙押印、书记、笑语。行坐豪敛,醉醒缓急,敬肆一切仪度,出入客有蓬莱小秘洞主者,亦东朝二品官也,姿仪鲜伟,谈吐迅发,陶羡之因微次其浪倚洞天分紫翠骑云愿入九重楼之句,睨视脉脉咀咏不置忽被玉监瑶察双奏两谪矣。因此七世苦缚偿缘不已,或受谤而投缳,或竞私而殒命,或涉险而累系,或冒韪而锋殂,或窃逃而械牿。种种颠连仅博二世。正寝菰村天合自分,一日百年。无端中阃樱波长安,柳浪枳棘,游仙一枕三秋而已矣。浩然赍郁而归又辱瑶池南海双引入大东朝我螽彤怜悯垂恩,勒功扣苦,仍以西元洞主,改加二品元君封号,详于题署,不絮侍彤朝玉分掖候釐一朝万载英复何恨哉。英复何恨哉。嗟。嗟苦海无涯,回头是岸。倩英今有七言律韵三十首,俱高旌螺翠山诸景之妙者,我固逍遥于青红银玉之表日洋洋也,世之怜我于昔日者,岂如知我于今日。知我于今日又不如自知累劫之苦,而宁其躬于高妙清閒,不转轮地之为妙也。菩萨无浪语奉彤命而来答釐问,而往得,此亦可以报卿于百一矣。言不尽,意复为之歌其自署曰:神霄东府内苑螺翠山元澄第一宫,闽越證觉,元君陶倩英其所云七言律韵三十首,跋曰:倩有一几瞰芸窗,公暇以观书临帖,哦句为私课螺园千景殢人,偶拈三十韵以写逍遥之意于万一,今丐土玉五云录附传后,令世观者知我稳栖银馀,飞游青末与夜台。腐焦者不同嗟,嗟魂合元神一丹注脉谁谓蝉蜕尸解者死而死耶。但念云卿得无指酸,或馀沈涴却纤甲,则化人不安耳。奈何癸酉凉风,十有七日,倩英蕡实旧陶姓,楚生一笑漫识于彻鉴堂中楹,六月二十六日同十二青菩至复贻鉴堂主人札曰:朽土不慧,缪辱彤主勉吹过鉴,赧书枫句,愿我君原笑一斑。幸甚七夕同九菩至,又贻札曰:陶生赘疣耳,连扰又来,不知卿耐烦否。今日再书十首,请教。七月十七日同十一青菩至,又贻札曰:倩半茎伤质,东海波馀二十年备位银宫致身极乐幸甚矣。传诗已完,附名诸大神菩之后,譬如置荆钗于玉镜台前,忝叨过望,何幸如之序已辱星君良诺廿七重来捧砚妾作宾中主卿为主中宾得无厌我烦数甚耶。幸达丈恕之笑笑。七月廿七日同青宫十菩至,又贻札曰:星君前序许脱稿于今日,谨操赤玕紫研透尖白仪再九叩以待焉。八月初三日同地藏等八菩至又贻札曰:星君大师为我挥西元,实录前序,公议甚佳,适金母面谕再序,宜丐九天大师为之,方可配星主。而桃董稍为绪言于后,乃妥允若此是陶三叨佳序矣。谨以质之冰公裁定其所云,撰三序者,一为月宫天子太阴星君加封东水元澄宫一品,右辅印月梅。一为九天元女大精元一娘娘东府明元宫一品,正辅加封东鲁齐宋,三都督史兼查四大部洲恶善元慧靖义清莹,正直武勇,文穆无上。大菩萨袁鸿澄一为金国上侍,总督蟠桃园,纂缉晋赐数册,加封东宫上元洪图正菩萨,双成董玣所云:十座神菩者,一为袁鸿澄,乃玉帝次女,一为梅印月,玉帝长女,一为季景灵,一为李正甫,玉帝四女,即慈圣。一为袁寅旭,一为杞云衢,玉帝八女,一为杜玉函,玉帝七女,一为张清元,一为李华娥,玉帝三女,一为贾澄空,即王母七女。玉卮所云六月十五日同楚生过鉴堂之十二驾,一为曹大家,一为红拂宝相茜山,一为貂蝉红澄,一为何仙姑。蕙香即八洞数,一为吕太后,倩男一为张娇,云娇一为袁澄妃,泊白一为刘静庵,元一为刘无双,空之一即陶倩英,楚生一为窦鸿夷,云霏一为尉迟梅,笑玉莹所云,六月廿六同过之十二驾,一为金源圣母,前玉离母,一为后土皇地祇,一为南海观世音,一为峨眉山普贤,一为五台山文殊,一为茄山穹源,一为九嶷山白衣龙光,一为马小娥,瞳玉帝七女,一为鸿川韦源即宋太后,一为白韫玉贞王即佛母准提,一为杨舒仪玉环即唐妃子,一为董双成玣一即陶倩英,楚生所云七夕日同过之青菩十驾,一为元珠,一为罔我,一为生化,一为元后,真宫铁木氏莹觉即忠顺夫人,三娘子一为太素即瑶池长宫主元射,一为桃花圣母周象贤即邑姜,一为闽越元君薄好即汉文帝母。一为蓟辽元君元伯即金谷绿珠,一为鸿基即濑女,一即陶楚生所云七月十七日同过之青菩十二驾,一为骊山老母,即斗母,一为瑶池王母,一为藐姑神女,一为天孙织女,一为南岳夫人魏瀛伯,一为中山教主垣亭崔尚即莺莺,一为元枢上官赵飞燕,一为瑶池中侍贾凌华,一为木德教主赵合德,一为大理真官郭蝶光即光武中宫,一为元屏觉主秦弄玉,一即陶倩英楚生所云七月廿七同过之青菩十驾,一为北斗贾夫人,一为南斗郭夫人,一为巡行四大部洲金伯曹仙姑,一为北海教主卢夫人,一即前过之吕后,一为西秦之毛皇后,一为汉宫戚夫人,一为南唐耿先生,一即前过之绿珠,一即菰城楚生所云八月三日同过之青菩八驾,一为地藏王菩萨,一为东岳贾夫人,一为尧女娥皇,一即前过之马小娥,一为戴云衢字象乾,一为吕云韶,一即前过之董双成,一即陶楚生,各有封号,其详载之实录,将成楚生复贻主人札曰楚正侍彤天,忽得十师申奏角外,附笺不觉万菩开颜,楚且惊飞欲绝矣。谨此先谢附以小绝为致冰翁千劫犬马,翻忆一念之差,九天下土五世颠连,再生风露,邗江天,輀菰蒲,云酸楚,生之楚,楚而楚也,幸三圣吹嘘前根,有赖忽而道贵菩天。今且名香,世代苦醒甜酣,陶陶陶矣。目瞑沙府神王遥天,价重千金,人人别目,岂细事哉。感恩图报,宁有已时耶。谨倾倒鸣心如此,如此十座神菩亦贻札曰:余问刀人动手三日矣,楚生曾来一觑否。答曰:楚生似走马灯既去又来,假事代人日二三过,独以卿挥汗蝇书,咄嗟怜叹不置耳。显晦关头,今昔兴感或抚掌大笑,或泣下数行,梨花泻露,琼蕊翻香,声袅莺唇,词倾燕口,卿若见之,当为魂迷心醉矣。祗恐书成贺谢之筵,千百不尽,薄俸作贫卿之过也。笑笑晋送索求者甚多,卿姑焚百部以应之。待渠翻镌之后,则不复为烦矣。韵举凌天霄,旭晃撼,岂止一楚之快哉。谨代布腹心以鸣盛感。宝录既成,九月十二日王君具表上彤皇八部,文元等师楚生一百五十部,焚毕札示云楚候领书久矣。有小诗奉谢诗曰:珍重瑶笺刊碧落,恩怀心腐愿毛胎。鼎尘脱却烟花额,姓字香芬出万垓。又云:倩英忙甚,今去九天。四大老处上号送我履,历劫册望日,具表朝玉容,叙去后王君。问十座曰:道元一念偶动成此卷帙,闻楚生语令人骇,请问何说。座曰:此事上帝已批,若干大老会议公评候表,上命下楚生晋位一品,别加封诰,脱胎换骨,另是一番事体。茅总戎托借十分而卿度世阐幽,祝釐尊玉之功不待言矣。事大如天,却从风花吟啸中得之。楚生今见大老尚行属礼一跪,晋位后与师保我辈俱颉颃矣。五云五云尚在睡梦间也,其所云玉者即玉皇也,所云彤者即神霄东府万宫主宰紫仪娘娘也,其月宫天子梅印月所为序有曰:龙沙欲会八百将,兴五陵,一切倘有概于寡人之微语与宝录之所以成哉。其九天元女袁鸿澄所为序有曰:灵神相生,两霄表里,属者太元十六年三月三日我玉携师保登后宫元精山,望气偶叹灵霄殿东南澄虚双峰,安得三支壮观。是夜风声咧咧,陡增一峰,晶莹似玉,稳合无间。玉帝大喜,敕封元亭仙伯有雪浪千头起玉樯之句,此上宫之瑞,实东方之助也。顾我东都去灵霄百里而近广方千里,山水护环,独螽伯大晴园直北少亭,亭特立之主势此,我玉帝彤皇两圣人意内事,固我十一大皇之所预鉴而他人识想或不深入此里。越数日彤皇请玉于九霓宫,开贺瑞之宴,忽飞来一山园官报彤启玉贯辇往观,紫蝀蓝根,隆嵷万仞,百峰千窾,景胜元精。帝踊赏叫绝曰:有是哉,璧之来奇甚也。朕得稳坐如此山足矣。乃飞觥大醉,封为螺翠峰。黛色凝青,所以旌彤贞也。且螺翠有罗萃之义,见大聚团圆不远,立成琅玉峰头,五岳飞之句:彤封玉柱峰,擎天直上,所以象元健也。且玉柱有玉注之义,见龙霄眷顾隆崇,亦有菩身誓作擎天柱之句:甲炉鼎建,宝瑞三千。大哉天机此其一也,楚生初任西元,与玉女为朋,此来东内以彤釐作主,是何等际遇,而庆幸可知也。其双成董玣所为序有曰:西天东府是道之寄也,而岂道哉。倏而西元,倏而东府,倏而西元东府之间,而西元而东府,而不西元而不东府,与夫不不西元,不不东府者,皆可观也。陶乎陶乎,陶岂吾师乎。是亦异闻已最著者也。余乃诗报王君曰:草堂萧寂旧寒毡,云笈年来手自笺。叩户忽传天外信,开缄备述故人仙。丹丘廿载无消息,青鸟今朝说秘缘。始识前生萧世璞,好期玉笑共飞搴。既得书,十日后感异梦,乃为诗以纪之曰:我梦临碧海,万山高𡾰嵼。艅艎载强努,蛟龙不能㸐。薄疾未莅军,高卧田庐简。忽闻伊人约,共度沧茫浅。欣焉往就之,意即凌飞艑。青鸟乃传言,必俟登坛墠。我意方怅然,军宴恐加展。有神甚奕奕,附载志良腆。客曰:画祀之可以得平善,方期横海功,挥戈呼吸,揃翘翔归,十州不复,更仰俛迟,君将共发。倏忽东方辨余之宿生,亦颇自知无待今日,然于此益决矣。馀生无几,唯有沈淫大道以待鸾骖鹤驭,重晤楚生于聚生玉笑之间耳。至明年甲戌夏五月病始间,乃约略而为记。

杂鬼神部艺文二〈诗〉

《晋神弦歌十一曲》

古今乐录曰神弦歌十一曲,一曰宿阿,二曰道君,三曰圣郎,四曰娇女,五曰白石郎,六曰青溪小姑,七曰湖就姑,八曰姑恩,九曰采菱童,十曰明下童,十一曰同生。
《宿阿曲》
苏林开天门,赵尊闭地户。神灵亦道同,真官今来下。
《道君曲》
中庭有树自语,梧桐推枝布叶。
《圣郎曲》
左亦不佯佯,右亦不翼翼。仙人在郎傍,玉女在郎侧。酒无沙糖味,为他通颜色。
《娇女诗二曲》
北游临河海,遥望中菰菱。芙蓉发盛华,渌水清且澄。弦歌奏声节,髣髴有馀音。蹀躞越桥上,河水东西流。上有神仙居,下有西流鱼。行不独自去,三三两两俱。
《白石郎曲二曲》
白石郎临江居,前导江伯后从鱼。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青溪小姑曲》《异苑》:青溪小姑,蒋侯第三妹也。

开门白水,侧近桥梁。小姑所居,独处无郎。
《湖就姑曲二曲》
赤山湖就头,孟阳二三月,绿蔽贲荇薮,
湖就赤山矶,大姑居湖东,仲姑居湖西。
《姑恩曲二曲》
明姑遵八风,蕃谒云日中。前导陆离兽,后从朱鸟麟凤凰。
苕苕山头柏,冬夏叶不衰。独当被天恩,枝叶华葳蕤。
《采菱童曲二曲》
泛舟采菱叶,过摘芙蓉花。扣楫命童侣,齐声采菱歌。东湖扶菰童,西湖采菱芰。不持歌作乐,为持解愁思。
《明下童曲》
走马上前阪,石子弹马蹄。不惜弹马蹄,但惜马上儿。陈孔骄赭白,陆郎乘斑骓。徘徊射堂头,望门不欲归。
《同生曲》
人生不满百,常抱千岁忧。早知人命促,秉烛夜行游。岁月如流迈,行己及素秋。蟋蟀鸣空堂,感怅令人忧。

《效阮公诗》梁·江淹

阴阳不可知,鬼神惟杳冥。暂试武帝貌,一见李后灵。同情沦异物,有体入无形。圣贤共草共,仁智焉足明。变化未有极,恍惚谁能精。

《渔山神女歌》唐·王维

神女成公智琼,降从事弦超家。去后五年,超将之洛西。至济北渔山下,遥见曲道头有车马,似智琼,果同至洛,克复旧好云云。后人盖为祠祀焉,辞曰:

坎坎击鼓渔山之下,吹洞箫望极浦。女巫进纷屡舞。陈瑶席湛清酤风,凄凄又夜雨,不知神之来兮,不来使我心兮苦复苦。
纷进舞兮堂前,目眷眷兮琼筵。来不言兮意不传,作暮雨兮愁空山。悲急管兮思繁弦,神之驾兮俨欲旋。倏云收兮雨歇,山青青兮水潺湲。

《赛神曲》宋·陆游

丛祠千载临江渚,拜贶今年那可数。须晴得晴雨得雨,人意所向神辄许。嘉禾九穗持上府,庙前女巫递歌舞。呜呜歌讴坎坎鼓,香烟成云神降语。大饼如盘牲腯肥,再拜献神神不违。晚来人醉相扶归,蝉声满庙销斜晖。

《公安竹林祠迎神送神乐章》张栻

神之来兮何许,风萧萧兮吹雨,悄屏气兮若思,俨霓旌兮来下。昔公车之自南,民望车以欷歔。今乘驹兮入庙,亦孔悲兮,若初秋月兮皎皎,严霜兮凛凛。泽终古兮何穷。噫。微管吾其左衽,酌荆江以为醴兮,撷众芳以为羞。歌呜呜兮鼓坎坎,惠我民为此留。
神之去何所游,风飒飒挟归辀,倏昭明兮上征,抚一气兮横九州。有新兮,斯宇竹森森其在户。嗟我民兮勿伤,公时来兮一顾。有新兮,斯堂竹猗猗其在傍,嗟我民兮勿替,公顾民兮不忘。

《曹娥庙歌》元·韩性

承荃桡兮桂舟,弭灵旗兮中流,望四山兮何所映。朝阳兮上浮,玉笄兮琼佩,驭青虬兮云之外。采杜若兮江皋,芳菲菲兮未沫。潬不极兮海门,饯多景兮江滨。吹参差兮屡舞,驰玉轪兮缤纷,雷填填兮拊鼓,桧阴阴兮灵雨,波渺渺兮安流,神乐康兮终古。

《终南进士行为刘主事廷美赋》明·刘溥

长空糊云夜风起,不分成群跳狂鬼。倒提三尺黄河冰,血洒莲花舞秋水。飞萤负火明月羞,栎巢影黑啼鸺鹠。绿袍乌帽逞行事,磔脑刳肠天亦愁。中有巨夭诛未得,盍驾飙轮驱霹雳。如何袖手便忘机,回首东方又生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