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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十三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博物汇编艺术典

 第四十三卷目录

 医部汇考二十三
  黄帝素问二十三〈脉解篇第四十九 刺要论篇第五十 刺齐论篇第五 十一〉

艺术典第四十三卷

医部汇考二十三

《黄帝·素问二十三》《脉解篇第四十九》

张志聪曰:此篇论奇恒之势,乃六十首,盖以三阴三阳之气,各主六十日为首,六六三百六十日,以终一岁之周,阴阳六气,各有盛衰,而能为经脉作病,故名之曰脉解篇。然此篇之论,与诸经之论阴阳各不相同,乃解奇病之脉也。

太阳所谓肿腰脽痛者,正月太阳寅,寅太阳也。正月阳气出在上,而阴气盛,阳未得自次也,故肿腰脽痛也。病偏虚为跛者。正月阳气冻解,地气而出也。所谓偏虚者,冬寒颇有不足者,故偏虚为跛也。所谓强上引背者,阳气大上而争,故强上也。所谓耳鸣者,阳气万物盛上而跃,故耳鸣也。所谓甚则狂巅疾者,阳尽在上,而阴气从下,下虚上实故狂巅疾也。所谓浮为聋者,皆在气也。所谓入中为瘖者,阳盛已衰,故为瘖也。内夺而厥,则为瘖俳,此肾虚也。少阴不至者,厥也。〈脽,音谁。跛,波上声。瘖,音音。〉
王冰曰:正月三阳生,主建寅,三阳谓之太阳,故曰寅太阳也。正月虽三阳生,而天气尚寒,以其尚寒,故曰阴气盛,阳未得自次。次,谓立王之次也。肿腰脽痛者,以其脉抵腰中,入贯臀,过髀枢也。病偏虚为跛者,以其脉循股内后廉。合腘中,下循腨过外踝之后,循京骨至小指外侧也。强上,谓颈项禁强也,甚则引背矣。所以然者,以其脉从脑出别下项背也。耳鸣者,以其脉支别者,从巅至耳上角也。甚则狂巅疾者,以其脉上额交巅上,入络脑还出,其支别者,从巅至耳上角,故狂巅疾也。阳气盛入中而薄于胞肾,则胞络肾,络气不通,故瘖也。胞之脉系于肾,肾之脉侠舌本,故瘖不能言。俳,废也。肾之脉与冲脉,并出于气街,循阴股内廉,斜入腘中,循胻骨内廉及内踝之后,入足下,故肾气内夺而不顺,则瘖而足废,故云此肾虚也。少阴,肾脉也,若肾气内脱,则少阴脉不至也。少阴之脉不至,则太阴之气逆上而行也。
马莳曰:此言膀胱经之诸證,应时合肾者也。首太阳者,足太阳膀胱经也。二三太阳者,正月为三阳,故曰太阳也。脽,臀肉也。跛足,偏疾也。瘖者,口不能言也。夺者,即通评虚实论之所谓精气夺则虚也。俳,足废不能行也。足太阳膀胱之病,经有所谓腰脽肿痛者,正以膀胱在人为三阳,属太阳,行于表,正月在时为三阳,亦属太阳,太阳为寅,即太阳也。正月之时,阳气虽出于上,而寒气正行,故阴气尚盛,阳气犹未得其王时之位次也,是以膀胱之气,名盛而实虚,今膀胱正气又虚,此腰与脽所以为肿为痛也。正以其脉从腰中,下侠脊,贯肾,入腘中,过髀枢,故发之为病者如此。又有所谓偏虚为跛者,夫正月三阳用事,东风解冻,地气已出,膀胱与正月相合,正以正月寒气未灭,而膀胱之气颇有不足,故为偏虚,而在一足为跛也。又有所谓强上引背者,正以膀胱之脉,其直者从巅入络脑,还出别下项,循肩膊内侠脊抵腰中,其阳气大上而争,与正月之阳气上升者同,故邪气入之,则为强上引背也。又有所谓耳鸣者,正以正月之时,万物随阳气以盛上,而若有跳跃之意,故膀胱之脉,从巅至耳上角,其气主与耳应,今正气不足,邪气有馀,皆能为耳鸣也。又有所谓甚则狂巅疾者,正以阳气者膀胱也,其脉自头至足,阴气者肾气也,其脉自足至胸,正月以后,阳气尽出于上,而阴气在下,其下本虚而上则实,膀胱之脉,上额交巅上入络脑,还出别下项,其支别者,从巅至耳上角,故为狂之病,如生气通天论所谓阴不胜其阳则为狂者是也。又为顶巅之病,如为头痛眩冒沉重者,皆是也。又有所谓浮为聋者,正以膀胱之脉至耳故也,故脉浮则聋,盖不止于鸣矣。又有所谓入中为瘖者,正以膀胱之气已衰,而入于其中,不能有助肾气,故肾之脉侠舌本者,其气不相通,故为瘖也。然此瘖病,而又有为俳病者,正以内有所夺,而肾精不藏,则其气厥逆而上下不通,故在上为瘖而在下为俳也。此非肾虚之故而何?且是厥者,何以验之?若少阴肾经之脉不至,是乃厥之验耳。按此节
何以膀胱释之?盖其经络为病,与手太阳无涉,故当以膀胱释之。以下诸经仿此。按膀胱诸證,岂尽在正月哉?特论与时相应之义有如此耳。盖虚实在人,随时为病,不必尽在正月也。彼善养者,有实无虚,则时亦不能使之病矣。
张志聪曰:太阳为诸阳主气,生于膀胱水中,故以太阳之气为岁首,正月阳气虽出于上,而阴寒之气尚盛,阳气未得次序而出,故太阳所谓肿腰脽痛者,因太阳之气,尚为阴气所郁,故肿腰脽痛也。此论阳气之微也。然太阳之气,生于冬令水中,寒水之气有所不足,以致太阳之气,亦虚而为偏枯跛足也。夫正月阳气解冻,从地气而上出,则阳气当自次而盛矣。言有所谓偏虚而为跛者,又缘冬令寒水之气,颇有不足,以致所生之阳气,偏虚而为经脉作病。已上论阳气微而为时所遏抑,此论根气不足,而所生之气亦虚,以下论阳气之渐盛也。强上引背者,头项强而引于肩背也。太阳之脉,上额交巅,从巅别下项,挟脊抵腰中,阳气大盛而争扰于上,故使其强上也。春三月所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天地万物之气皆盛上而跃,而人之阳气亦盛于上,是以经脉上壅而耳鸣也。所谓狂巅疾者,乃阳气尽盛于上而阴气从之于下,不得与阳气相和,下虚上实,故使狂巅疾也。本经曰阳盛则狂,又曰气上不下,头痛巅疾。以上论阳气之从下而上,自微而盛,由盛而极,太过不及,与时消息,而皆能为病。然病有经气之别,如阳气盛上而所谓耳鸣者,因气而病经也。若所谓浮为聋者,皆在气也。按此篇名曰脉解,而篇中止论三阴三阳之气,并不言及经脉,盖解释经脉之气,三阴三阳之气也。经脉之病,三阴三阳之气所致也。故诸曰所谓者,言所谓有如是之病者,乃阴阳气之盛衰,而證见于有形也。若所谓浮为聋者,皆在气而不涉于经也。《阴阳离合论》曰:天覆地载,万物方生,未出地者,命曰阴中之阳,阳予之正,阴为之主。是阳气离阴而出于地,盛极于外,当复归而与阴相合。所谓人中为瘖者,阳盛已衰,入中之气不足,则阴虚而为瘖矣。内夺者,谓阳盛于外,内夺其所藏之气,则肾虚矣。俳当作痱,痱之为病,四支不收,盖不能言而兼之四支不收,此肾虚厥逆之所致也。少阴之气,肾所主也。承上文而言肾虚,以致少阴之气不至者,则手足厥冷也。 张兆璜曰:阳受气于四末,阳盛已衰,故四支不收,肾气不足,则为瘖也。少阴之气,阴中之生气也。阳盛已衰则肾虚,肾虚则少阴之气不至矣。

少阳所谓心胁痛者,言少阳盛也。盛者,心之所表也。九月阳气尽而阴气盛,故心胁痛也。所谓不可反侧者,阴气藏物也。物藏则不动,故不可反侧也。所谓甚则跃者,九月万物尽衰,草木毕落而堕,则气去阳而之阴,气盛而阳之下长,故谓跃。
王冰曰:心气逆则少阳盛,心气宜木,外铄肺金,故盛者心之所表也。心胁痛者,足少阳脉循胁里,出气街,心主脉,循胸出胁也。火墓于戌,故九月阳气尽而阴气盛也。跃谓跳跃,亦以其脉循髀阳出膝外廉下,入外辅之前,直下抵绝骨之端,下出外踝之前,循足跗,故气盛则令人跳跃也。
马莳曰:此言胆经诸證与时应也。少阳者,足少阳胆经也。心胁痛者,正以少阳经脉邪气盛耳。盖胆之脉行于胁,而心之脉出于腋,为心之表,故为心胁痛也。且九月之时,天之阳气已尽,而阴气方盛,今胆有相火,心有君火,火墓于戌,则阳不敌阴,故为心胁痛也。又有所谓不可反侧者,正以九月阴气方盛,主于藏物,物藏则不动,今阴盛火衰,故不可反侧,不但心胁之痛而已也。又有所谓甚则跃者,亦胆之脉之所行也。况九月万物尽衰,草木毕落而堕,则人身之气,去阳而入阴矣。阳气盛于阴分,而长于下体,故盛则为跳跃耳。
张志聪曰:按少阳之气,当主七月八月为首,九月少阴心脏主气,少阳为君火之相,故至九月而为心之表,其气更盛者也。然此时天之阳气尽归于下,而阴气正盛,君相之火,为时所遏,故心胁痛也。盖少阴主心痛,少阳主胁痛。又九月人气在心也,九月之时,万物之气俱收藏于阴,物藏则不动矣,是以少阳之气,亦不能枢转,故不可反侧也。上论少阳正盛之气,为时气所遏,此言少阳之气,随万物收藏,而不能转运其枢也。夫九月少阳为心之表,其气正盛,然此时万物草木,尽皆衰落,则人之气亦当去阳而之阴矣。但少阳之气正盛,阳气入之于下,而仍欲上长,故病多跳跃也。此言少阳之气正盛,不肯随时而藏于阴也。夫人之阴阳升降,随四时寒暑往来,此气独与天地万物之气相忤,故谓之奇也。 张兆璜曰:所谓六十首者,三阴三
阳之气,各以六十日为首,自微而盛,盛而极,极而衰,非仅主六十日也。故少阳之气,至九月而正盛。

阳明所谓洒洒振寒者,阳明者,午也,五月盛阳之阴也,阳盛而阴气加之,故洒洒振寒也。所谓胫肿而股不收者,是五月盛阳之阴也。阳者衰于五月,而一阴气上,与阳始争,故胫肿而股不收也。所谓上喘而为水者,阴气下而复上,上则邪客于脏腑间,故为水也。所谓胸痛少气者,水气在脏腑也。水者,阴气也,阴气在中,故胸痛少气也。所谓甚则厥,恶人与火,闻木音则惕然而惊者,阳气与阴气相薄,水火相恶,故惕然而惊也。所谓欲独闭户牖而处者,阴阳相薄也。阳尽而阴盛,故欲独闭户牖而居。所谓病至则欲乘高而歌,弃衣而走者,阴阳复争而外并于阳,故使之弃衣而走也。所谓客孙脉则头痛鼻鼽腹肿者,阳明并于上,上者则其孙脉太阴也,故头痛鼻鼽腹肿也。
王冰曰:阳盛以明,故云午也。五月夏至一阴气上,阳气降下,故云盛阳之阴也。阳气下,阴气升,故云阳盛而阴气加之也。胫肿而股不收者,以其脉所过也。脏,脾也。腑,胃也。足太阴脉,从足走腹,足阳明脉,从头走足,今阴气微下,而太阴上行,故云阴气下而复上也。复上则所下之阴气不散,客于脾胃之间,化为水也。水停于下,则气郁于上,气郁于上则肺满,故胸痛少气也。
马莳曰:此言胃经诸證,应时合脾者也。胃经之病,有所谓洒洒振寒者,正以足阳明胃经者盛阳也,在人为阳明,在时为正午,午者五月也,然五月虽盛阳,而一阴方生,故谓五月为盛阳之阴也。阳气盛而阴气加之,故胃经得病者,热中有寒,当洒洒振寒也。有所谓胫肿而股不收者,亦以五月为盛阳之阴也。胃之脉,下髀关,扺伏兔,下入膝膑中,下循胫外廉下足跗,入中指内间,又其支别者,下廉三寸,而别下入中指外间,天之阳气,至五月渐下,而一阴初生,人之阳气,亦至五月而下,而一阴初生,阴气上与阳气相争,故足为阴,其病在足,所以胫肿而股不收也。有所谓上喘而为水者,正以足太阴脉,从足走腹,足阳明脉,从头走足,今阴气微下,而太阴上行,则阴气下而复上,其所下之阴气不散,而客于脾脏胃腑间,所以化为水肿之病也。水胜则上干于肺而为喘矣。且所谓胸痛少气者,亦以水气在脏腑也。水气者,阴气也,阴气在中,邪气闭塞,故在胸为痛,在气为少也。少气所以喘也。所谓甚则厥气上行,恶人与火,闻木音则惕然而惊者,《阳明脉解篇》云:阳明主肉,其脉血气皆盛,邪客之则热,热甚则恶火,又云:阳明厥则喘而悗,悗则恶人。又曰:胃者土也,故闻木音而惊者,土恶木也。此曰阳气与阴气相薄,水火相恶者,盖言阳气者胃气也,阴气者水气也,水气在脏腑閒,故相恶而惊也。所谓欲独闭户牖而处者,亦以阴气与阳气相薄,胃之阳气尽,而脾与水气盛,故阴欲静,静则安,所以欲独闭户牖而处也。所谓病至则欲登高而歌,弃衣而走者,脾为阴气,往与阳争,而阴气尽并于阳,则阳气盛而阴气反衰,故热盛于身,所以欲弃衣而走也。所谓客孙脉则在头为痛,在鼻为鼽,在腹为肿者,以阴气上行,而并于阳明之气,是太阴为阳明并于上也。则阳明之孙络,皆足太阴脾经之气,故阳明之经络,及太阴之经络,共为前诸證也。
张志聪曰:阳明乃盛阳之气,故主五月为首。五月阳盛而一阴始生,故为盛阳之阴。阳盛之气,为阴气加之。故洒洒振寒也。阳气始衰而下,一阴始生而上,阴与阳交争,以致经脉不和,而为胫肿不收也。阴气下而复上者,谓冬至一阳初生,阴气下降,至五月而阴气复上也。邪,水邪也,谓阴气下归于水脏,至阴气从上而渐盛,则水邪随气而上升,上客于脏腑之閒,故喘而为水也。夫水火者,阴阳之兆徵也,在天呈象,在地成形,故曰水者阴气也。上论有形之水邪,上客而为喘,此论无形之水气,上乘而为胸痛少气。所谓甚者,谓阳气下之甚,阴气上之甚也,甚则阴阳相薄,水火相恶,而阳明之气厥矣。阳明气厥,则阳明之脉病矣。阳明脉病,则恶人与火,闻木音则惕然而惊也。阳气尽归于下,阴气独盛于上,故欲独闭户牖而居。夫阳明之气,主五月为首,五月之时,阴气始上,阳气始下,至于甚时,则当秋分之候矣。甚至阳尽阴盛,又当冬极之时矣。是阳明之气,但以五月为首,而非独主于五月六月也。六气皆然。夫阴阳之气,有上下而复有表里也。阴阳复争者,谓阴阳之气上下相薄,而复交争于外内也阴阳之气,外并于阳,则阳盛而为病矣。阳盛故使之乘高而歌,弃衣而走也。阴阳之气,上下升降,内外出入,行于脉外之气分者也。气分者,皮肤肌腠之閒。上,谓皮肤之上也。夫诸脉之
浮而常见者,皆络脉也,足太阴之脉,亦见于皮肤之上而无所隐,是以阳明之气并于上,则迫于阳明之孙络,与太阴之经脉也。迫于阳明之孙络,则头痛鼻鼽,迫于太阴之经脉,则腹肿也。

太阴所谓病胀者,太阴子也。十一月万物气皆藏于中,故曰病胀。所谓上走心为噫者,阴盛而上走于阳明,阳明络属心,故曰上走心为噫也。所谓食则呕者,物盛满而上溢,故呕也。所谓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者,十二月阴气下衰,而阳气且出,故曰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也。
王冰曰:阴气太盛,太阴始于子,故云子也。以其脉入腹属脾络胃,故病胀也。食则呕者,以其脉属脾络胃,上鬲侠咽也。
马莳曰:此言脾经诸證,应时合胃者也。脾经之病,有所谓胀者,正以足太阴脾经者盛阴也,在人为太阴,在时为子,子者十一月也,十一月万物气藏于中,脾脏既以应之,则脾脉入腹属脾络胃,故病当为胀也。所谓上走心为噫者,正以脾脉之支别者,复从胃别上鬲,注心中,故脾气为阴,阴气盛而上走于阳明,则阳明络属心,所以上走心而为噫也。《宣明五气论》曰:心为噫,又按《灵枢·口问篇》曰:寒气客于胃,厥逆从下上散,复出于胃,故为噫。夫素问言心,而灵枢言胃,则此篇兼言阴气走于胃,胃走于心,见三经相须而为噫也。所谓食则呕者,冬时物藏深固,惟物之入胃脾者,盛满太过,而为之上溢,故为呕也。所谓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者,时至十一月,乃隆寒之候,阴气下衰,而阳气将出,故脾气应之,所以得后与气,则快然如衰也。后者,圊也。气者,肛门失气也。
张志聪曰:太阴为阴中之至阴,故主阴尽之十一月也。十一月万物之气皆藏于中,故主病胀。阳明者,太阴之表也。太阴为阴中之至阴,阴极则复,故上走于阳明,阳明络属心,故上走心为噫。噫者,嗳气也。《灵枢经》云:脾是动病,腹胀善噫。《口问篇》曰:气出于胃则为噫。《五气论》曰:心为噫。是太阴之气,从阳明而上出于心则为噫也。十一月万物气皆藏于中,则盛满而上溢,故呕也。《经》云:足太阴独受其浊,太阴之清气上出则为噫,阴之浊气上溢则为呕也。十一月一阳初生,至十二月阳气且出,阴气从下而衰,所谓脏中之气,得以下行,故快然如衰也。夫土位中央,上走心为噫者,厥逆从上散也。得后与气者,厥逆从下散也。夫奇恒之阴阳,各以六十日为首,而始于太阴,故论太阴之气曰十一月十二月,则馀气可知。 张兆璜曰:十一月律起黄钟,为一岁之首,行奇恒之法,以太阴始,故以太阴主子也。太阳为诸阳主气,太阴乃阴中之至阴,以正月起太阳,十二月终太阴,用周一岁之气。

少阴所谓腰痛者,少阴者肾也,十月万物阳气皆伤,故腰痛也。所谓呕欬上气喘者,阴气在下,阳气在上,诸阳气浮,无所依从,故呕欬上气喘也。所谓色色不能久立久坐,起则目䀮䀮无所见者,万物阴阳不定,未有主也,秋气始至,微霜始下,而方杀万物,阴阳内夺,故目䀮䀮无所见也。所谓少气善怒者,阳气不治,阳气不治,则阳气不得出,肝气当治而未得,故善怒。善怒者,名曰煎厥。所谓恐如人将捕之者,秋气万物未有毕去,阴气少,阳气入,阴阳相薄,故恐也。所谓恶闻食臭者,胃无气,故恶闻食臭也。所谓面黑如地色者,秋气内夺,故变于色也。所谓欬则有血者,阳脉伤也,阳气未盛于上而脉满,满则欬,故血见于鼻也。
马莳曰:此言肾肝脾肺诸證,应于纯阴之候也。足少阴者,肾经也,肾脉上股内后廉贯脊,又腰者为肾之腑,故肾经所谓腰痛者,正以少阴者初阴也,十月为孟冬,是亦少阴也,万物阳气皆以阴气而伤,故肾亦应之则为腰痛也。又有所谓呕欬上气喘者,正以其脉从肾上贯鬲入肺中,今肾之阴气不能上升,而膀胱之阳气不能下降,大凡诸经阳气皆主于浮,惟膀胱之气上浮,而下无所依从,故其气不降,所以为呕为欬为上气喘也。上二證者,自肾经而言之耳。又有所谓坐立难久,起则目䀮䀮然色色无所见者,正以十月之时,万物之内皆有阴阳,阴尽阳生尚未有主,秋气始至,微霜始下,而方杀万物,其阴阳内相攻夺,故人之目䀮䀮然,凡物色色无所见也。又有所谓少气善怒者,时则亥阴已生,阳气未治,则少阳之气尚未得出,少阳与肝为表里,所以肝气当治而未治也,故发之为善怒,名曰煎厥,正以气逆则怒也。此二證者,又自肝经而言之耳。又有所谓恐如人将捕之者,秋气在于万物,未为尽去,此时阴气渐少,阳气已入,阴阳相薄,故有所击而为恐也。此一證者,又自肾经而言之耳。《宣明五气论》曰:精气并于肾则为恐也。又有所谓恶闻食臭者,正以阴气内藏而胃阳不
和,所以胃无气而恶闻食臭也。此一證者,自脾经而言之耳。又有所谓面黑如地色者,正以秋气尽而入于内,阳气出而不能大形于外,所以变之为黑色。黑为冬之色也。此一證者,亦自肾经而言之耳。又有所谓欬则有血者,正以阳脉初生脉当受伤,则阳气未盛于上,而阴气当满于诸脉,故满则欬,欬则见血于鼻也。此一證者,盖自肺经而言之耳。
张志聪曰:少阴之气,主九月十月为首,十月寒水用事,故主于足少阴肾少阴之上,君火主之,故九月主手少阴心,然阴阳六气,止合六经,皆从下而生,故不及于手,惟少阴主水火阴阳之气,有标本寒热之化,故九月主手少阴,而十月主足少阴,其馀脏腑阴阳,止论足而不论手也。夫少阴寒水在下,君火之气在上,上下水火不交,则诸阳之气,上浮而无所依从,是以阳热上逆而为呕欬气喘之病。七月之交,阴气上升,阳气下降,万物阴阳不定,而未有所主,是以色色不能而亦未有定也。色色,犹种种也。秋气始至,则阳气始下,而未盛于内,阴气正出而阴气内虚,则阴阳之气夺于内矣。阴阳内夺,故目䀮䀮无所见也。夫少阳主一阳初生之气奚复始于秋乎?不知少阳主初生之气者,乃三阳之次序也。以七月为首者论阴阳之化运也。是以少阳主甲子,而复主于寅申,在初生之气,其运风鼓,其化鸣紊启坼,在相火主气,其运暑,其化暄嚣郁烦,气化在申,其运凉,其化雾露清切。阴阳之道,有常有变,此论阴阳之变易者也。少阳主气,秋时阳气下降,而不治于外,则少阳之气亦不得出,故少气也。厥阴肝气与少阳标本相合,少阳之气不得出,则肝气当治而亦未得矣。肝气内郁,故善怒煎厥者,焦烦颠倒也。按《阴阳系日月论》曰:戌者九月,主左足之厥阴,故至七八月少阳主气,而厥阴肝气将治矣。秋时阳气虽入,而阴气尚少,故万物虽衰而未尽去,阴气少则阴气正出矣,阳气入则与所出之阴相薄矣,阴阳相薄,则少阳厥阴之气皆伤,肝气虚则恐,胆病者心下澹澹,如人将捕之也。秋深之时,阳尽而阴盛,是以胃无气而恶闻食臭也。论少阳而提胃气者,言奇恒所主之四时,皆以胃气为本也。秋时阴气正出,则内夺其所藏之阴,阴气上乘,故面黑如地色也。阳气未盛于上者,言至九月而少阳始盛也。夫血随气行,气未盛而脉先满,则血留而上逆矣。 张兆璜曰:少阳主气,心主血脉,少阳为心之表,故脉满当于阳气盛时。

厥阴所谓㿗疝,妇人少腹肿者,厥阴者辰也。三月阳中之阴,邪在中,故曰㿗疝少腹肿也。所谓腰脊痛不可以俛仰者,三月一振,荣华万物,一俛而不仰也。所谓㿗癃疝膺胀者,曰阴亦盛而脉胀不通,故曰㿗癃疝也。所谓甚则嗌乾热中者,阴阳相薄而热,故嗌乾也。〈㿗,音颓。〉
马莳曰:此言肝经诸證,亦应时也。足厥阴肝经之脉,循股阴入毛中,环阴器,抵少腹,今肝经有所谓㿗疝,妇人少腹肿者,正以厥阴者属木,木为春三月,三月属辰为五阳,然肝为厥阴,则是阳中之阴也,阴伏阳中,则邪亦在中,故肝属下部,邪为有积,名曰㿗疝,其少腹当为肿也。有所谓腰痛不可以俛仰者,正以三月一振,荣华万物,则万物自然生成,凡俛者不可以仰,仰者不可以俛,故肝应其时,腰痛之病,俛仰似难也。有所谓㿗癃疝肤胀者,正以厥阴亦盛,脉胀不通,故曰㿗曰癃曰疝等病,皆阴病也,从此成矣。有所谓甚则嗌乾热中者,正以三月为五阳,厥阴为一阴,阴阳相薄,而在内为热中,在上为嗌乾也。
张志聪曰:厥阴木火主气,故主于三月四月之交,三月阳盛之时,而厥阴主气,故为阳中之阴,邪谓阴气也。厥阴之气在内,而未得尽出,故为㿗疝腹肿也。三月阳气振发,万物荣华,草木繁茂,枝叶下垂,一惟俯而不仰,人为万物之灵,是以腰脊痛而亦不可以俯仰也。阴亦盛者,厥阴之气,亦盛于外也。阴盛而脉胀不通,故㿗癃而肤胀也。㿗癃疝者,阴器肿而不得小便也。

《刺要论篇第五十》

林亿曰:按全元起本,此篇在刺齐篇中。
马莳曰:刺要者,刺针之要法,故名篇。自此以后,有《刺齐》《刺禁》《刺志》等篇,其义深,其意远,学者宜深玩之。

黄帝问曰:愿闻刺要?岐伯对曰:病有浮沉,刺有浅深,各至其理无过其道,过之则内伤,不及则生外壅,壅则邪从之,浅深不得,反为大贼,内动五脏,后生大病。
王冰曰:过之内伤,以大深也。不及外壅,以妄益他
分之气也。气益而外壅,故邪气随虚而从之也。贼谓私害,动谓动乱。然不及则外壅,过之则内伤,既且外壅内伤,是为大病之阶渐尔。故曰,后生大病也。
马莳曰:此戒刺要不可不知,如下五节者,正刺要也。
张志聪曰:理者皮肤肌肉之文理,道者血气循行之道路也。盖脉肉筋骨之间,各有浅深之理路,随病之浮沉而取之,无使其过与不及也。刺过其道,则内动五脏,不及其理,则妄伤其外而生壅,壅则血气不行,而邪气从之矣。不得其浅深之法,反为大害矣。皮伤则内动肺,肉伤则内动脾,后生温疟腹胀心痛之大病矣。

故曰,病有在毫毛腠理者,有在皮肤者,有在肌肉者,有在脉者,有在筋者,有在骨者,有在髓者。
王冰曰:毛之长者曰毫毛,皮之文理曰腠理,然二者皆皮之可见者也。
马莳曰:此承上文而言病各有在,以见病有浮沈,而刺之当有浅深也。
张志聪曰:此论形层之有次第,而针刺之有浅深也。夫皮肉筋骨,内合五脏,肾主之骨而有髓之深,肺主之皮而有毛之浅,是针刺之道,由极浅而至于深也。腠理者,皮肤肌肉之文理,从大小分肉而至于肌理皮毛之间,皆三焦通会元真之处。毫毛腠理者,鬼门元府也,谓气之理路,内通于脏腑,外出于毫毛,虽极浅而可以致气者也。

是故刺毫毛腠理无伤皮,皮伤则内动肺,肺动则秋病温疟,溯溯然寒慄。〈溯,音素。〉
王冰曰:《针经》曰:凡刺有五以应五脏,一曰半刺,半刺者,浅内而疾发针,令针伤多如拔发状,以取皮气,此肺之气也。然此其浅以应于肺,腠理毫毛,犹应更浅,当取发根浅深之半尔。肺之合皮,王于秋气,故肺动则秋病温疟,溯溯然寒慄也。
马莳曰:此已下五节,正陈针刺之要,而此则言刺毫毛腠理者,无伤皮也。盖毫毛腠理在外,皮在内,则皮为肺之合,皮伤当内动其肺,肺主秋,肺动当至秋病成温疟,溯溯然寒慄也。
张志聪曰:刺毫毛腠理,刺之极浅者也。肺主秋收之令,秋时阳气下降,阴气外出,妄动其肺,则收令化薄,阴阳之气,反相得于外而为温疟矣。逆流而上曰溯,溯溯然者,气上逆而寒慄也。动谓动其脏气也。

刺皮无伤肉,肉伤则内动脾,脾动则七十二日,四季之月,病腹胀,烦不嗜食。
王冰曰:脾之合肉,寄王四季,又其脉从股内前廉,入腹属脾络胃,上鬲侠咽,连舌本,散舌下,其支别者,复从胃别上鬲注心中,故伤肉则动脾,脾动则四季之月,腹胀烦而不嗜食也。七十二日四季之月者,谓三月六月九月十二月各十二日后,土寄王十八日也。
张志聪曰:肉为脾之合,妄动其脾,则脾伤而不能运转水谷,是以所主之日,病胀烦而不嗜食也。

刺肉无伤脉,脉伤则内动心,心动则夏病心痛。
王冰曰:心之合脉,王于夏气。真心少阴之脉,起于心中,出属心系心包,心主之脉,起于胸中,出属心包。《平人气象论》曰:脏真通于心,故脉伤则动心,心动则夏病心痛。
张志聪曰:脉在肉中,肉有分理,不知其道则伤脉矣。脉乃心之合,心主夏令,故至夏病心痛。

刺脉无伤筋,筋伤则内动肝,肝动则春病热而筋弛。
王冰曰:肝之合筋,王于春气。《针经》曰:热则筋缓,故筋伤则动肝,肝动则春病热而筋弛缓。
张志聪曰:筋深于脉,刺过其道则伤筋,筋乃肝之合,肝主春令,故动肝则肝气虚而春病热,筋伤则弛纵矣。

刺筋无伤骨,骨伤则内动肾,肾动则冬病胀腰痛。
王冰曰:肾之合骨,王于冬气。腰为肾腑,故骨伤则动肾,肾动则冬病腰痛。肾之脉直行者,从肾上贯肝鬲,故胀也。
张志聪曰:筋生于骨,骨深于筋矣。骨为肾之合,而主冬令,动肾气则所藏者少,故当病虚胀而腰痛,腰乃肾之腑也。夫五脏主藏者也。经云有故无殒无故而动之,则虚其所藏之气,故至其所主之时,则病矣。

刺骨无伤髓,髓伤则销铄胻酸,体解㑊然不去也。〈解,音懈㑊音亦。〉
王冰曰:髓者骨之充。《针经》曰: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胻酸眩冒,故髓伤则脑髓销铄,胻酸,体解,㑊然不去也。解㑊,谓强不强,弱不弱,热不热,寒不寒。解解㑊㑊然不可名之脑髓销铄骨空之所致也。马莳曰:《灵枢·海论》曰:髓海不足则脑转耳鸣,胻酸
眩冒,目无所见,懈怠安卧者是也。盖灵枢虽言脑,而凡髓皆脑统之也。
张志聪曰:髓者骨之充,刺骨太过则伤髓,伤则髓销铄而胻酸也。解㑊,懈惰也。卢良侯曰:骨穴多在节之交,节交会处有髓道,故刺太过则伤髓矣。愚按针刺之要,首忌太过,故曰,各至其理,无过其道,而此篇先论其太过焉。
《刺齐论篇第五十一》
马莳曰:齐剂同刺以为剂,犹以药为剂,故名篇。

黄帝问曰:愿闻刺浅深之分。岐伯对曰:刺骨者无伤筋,刺筋者无伤肉,刺肉者无伤脉,刺脉者无伤皮,刺皮者无刺肉。刺肉者无伤筋,刺筋者无伤骨。〈分,去声。〉
王冰曰:浅深之分,谓皮肉筋脉骨之分位也。张志聪曰:齐者所以一之也,言刺有浅深一定之分,无使其太过不及。前四句言宜深者勿浅,后三句言宜浅者勿深,所谓各至其理,无过其道。

帝曰:余未知其所谓,愿闻其解。岐伯曰:刺骨无伤筋者,针至筋而去,不及骨也。刺筋无伤肉者,至肉而去,不及筋也。刺肉无伤脉者,至脉而去,不及肉也。刺脉无伤皮者,至皮而去,不及脉也。
王冰曰:是皆谓遣邪也。然筋有寒邪,肉有风邪,脉有湿邪,皮有热邪,则如是遣之所谓邪者,皆言其非顺正气而相干犯也。
马莳曰:此明言上文前四句之义也。刺骨无伤筋者,针至筋而去,不及于骨,则骨病自治,筋无所伤矣。刺筋无伤肉者,针至肉而去,不及于筋,则筋病自治,肉无所伤矣。刺肉无伤脉者,针至脉而去,不及于肉,则肉病自治,脉无所伤矣。刺脉无伤皮者,针至皮而去,不及于脉,则脉病自治,皮无所伤矣。其治皆以不及为主耳。
张志聪曰:此申明刺宜深者,勿浅而去也。刺骨无伤筋者,言其病在骨,刺当及骨,若针至筋而去,不及于骨,则反伤筋之气,而骨病不除,是刺骨而反伤其筋矣。盖皮肉筋骨,各有所主之气,故必当至其处,而候其主病之气焉。 卢良侯曰:脉在肉中,肉有溪谷,脉有脉道,理路各别者也。所谓至脉而去,不及肉者,谓刺在皮肤络脉之间,不及里之筋骨,非针从脉而再入于肉也。是以略去刺脉无伤肉句者,使后学之意会也。

所谓刺皮无伤肉者,病在皮中,针入皮中,无伤肉也。刺肉无伤筋者,过肉中筋也。刺筋无伤骨者,过筋中骨也。此之谓反也。
王冰曰:此则诫过分太深也。
马莳曰:此明言首节末三句之义也。盖刺皮止于皮,则肉不伤,刺肉止于肉,则筋不伤,刺筋止于筋,则骨不伤,若过之则为逆矣,其法以不可太过为主耳。
张志聪曰:此言无过其道也。病在皮,针入皮中,以候皮气,不至于肉,则不伤其肉矣。如病在肉,针过肉而中筋,则伤其筋矣,此谓刺之反也。 卢良侯曰:皮肉筋骨,是属一道,而各有浅深之分。络脉经脉,另属一道,而亦有浅深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