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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閨媛典
第三百四十五卷目錄
閨奇部藝文一
妒女祠銘 唐李諲
記異 白居易
湘中怨解 沈亞之
舒姑泉賦 浩虛舟
遊浣花記 宋任正一
忠烈祠記 元賈賁
烈婦胡氏傳 姚燧
閨奇部藝文二〈詩〉
趙女河激歌 周女娟
精微篇 魏曹植
秦女休行 左延年
秦女休行 晉傅元
木蘭歌〈二首樂府〉
東海有勇婦行 唐李白
題木蘭廟 杜牧
題顯濟廟 許渾
木蘭 宋林同
女從軍 元胡天游
石婦詞 陸仁
聖姑廟 明高啟
舒姑廟 陳廷節
前題 桂鏊
紅線詩〈五首〉 屠隆
閨奇部紀事
閨奇部雜錄
閨媛典第三百四十五卷
閨奇部藝文一
《妒女祠銘》唐·李諲
公元778年
昔介之推同文公出國有割股之恩,後文公求之,乃隱於綿山,遂自焚死,因號寒食,而後人於此日不敢舉火,其妹於冬至之後,日積一薪烈火焚之,以易其俗,兄則禁火以示誠,妹則焚柴以見志,故謂之妒神。唐大曆十三年游擊將軍上柱國李諲撰,并序其銘曰:凡有異行,宗之曰神。匪害於物,實利於人,兄則禁火,妹乃積薪,共為佳節,在乎芳春,今古千齡,方圓百里,德音無斁,蒸嘗不已,祭具珍羞,服先錦綺,所求必應。高山仰止。將軍塞下,細柳營邊。晴開朝鏡,霧雜爐煙。神理昭昭,靈草芊芊。紀諸令範,光武承天。井陘西南,太原東北。妒神之水,澹為黛色。跳波噴浪,如有可則。古往今來,源流不忒。興雲致雨,侔造化力。顒顒卬卬,象君之德。或祈或禱,永無休息。神之歆之,福善寧極。
《記異》白居易
公元813年
華州下邽縣東南三十餘里,曰延年里,里西南有故蘭若,而無僧居。元和八年秋七月,予從祖兄曰皞,自華州來訪予,途出於蘭若前。及門,見婦女十許人,服黃綠衣,少長雜坐,會語於佛屋下,聲聞於外。兄熱行方渴,將就憩,且求飲。望其從者蕭士清未至,因下馬,自縶韁於門柱。舉首,忽不見,意其退藏於窗闥之間。從之不見,又意其退藏於屋壁之後。從之,又不見。周視其四旁,則堵牆環然無隙缺。覆視其族談之所,則塵壤羃然,無足跡。繇是知其非人,悸然大異之。不敢留,上馬疾驅,來告予,予亦異之,因訊其所聞。兄曰云云甚多,不能殫記。大抵多云王引老如此,觀其辭意,若相與數其過者。厥所去予舍八九里,因同往訪之,果有王引老者,年老,即其里人也,方徙居蘭若東百餘步,葺牆屋,築場藝樹僅畢,明日而入。既入,不浹辰而王引老死。不越月而妻死,不踰時而引之二子與婦一孫死。餘一子,曰明進,大恐懼,不知所為。意新居不祥,乃撤屋燃樹。夜徙去,遂獲全焉。嘻。推而徵之,則眾君子謀於社,以亡曹婦人來爇麋竺之室,信不虛矣。明年秋,予與兄出遊,因復至是,視引老之居,則井湮竈夷闃然,惟環牆在,里人無敢居者,異乎哉。若然者,命數耶。偶然耶。將所徙之居,非吉土耶。抑王氏有隱慝,鬼得謀而誅之耶。茫乎不識其由,且志於佛室之壁,以俟辨惑者。九月七日太原白樂天記。
《湘中怨解》沈亞之
湘中怨者,事本怪媚。為學者不當有述,然而淫溺之人,往往不悟。今欲慨其所論,以著誠而已。從生常敖喜譔樂府,故牽而廣之,以應其詠。
垂拱年中,駕在上陽宮。太學進士鄭生晨發銅駝里,
公元818年
乘曉月,度洛橋。聞橋下有哭聲甚哀,生下馬循聲察之。見艷女,翳然蒙袖曰:我孤養于兄嫂,惡常,苦我。今欲赴水,故留哀須臾。生曰:能遂〈本集一作逐〉我歸乎。應曰:婢御無悔。遂載與居。號曰汜人,所誦楚人《九歌》《招魂》《九辨》之書,亦嘗擬其調賦為怨詞。其詞麗絕,世莫有屬者。因譔《風光詞》曰:隆佳秀兮昭盛時,播薰綠兮淑華歸。故里荑與處萼兮,潛重房以飾姿。見雅能之韶羞兮,蒙長藹以為幃,醉融光兮渺渺瀰瀰,迷千里兮涵湮媚。晨陶陶兮暮熙熙,舞娿娜之穠條兮,稍盈盈以披遲。酡遊顏兮倡蔓卉,縠電兮石髮髓施。生居貧,汜人嘗解篋出輕繒一端與賣,胡人酬之千金。居數歲,生遊長安。是夕,謂生曰:我湘中蛟宮之娣也。謫而從君。今歲滿,無以久留君所,欲為訣耳。相掎啼泣。生留之不能,竟去。後十餘年,生之兄為岳州刺史,會上巳日,與家徒登岳陽樓,望鄂渚,張宴樂酣。生愁思吟之曰:情無垠兮蕩蕩洋洋,懷佳期兮屬三湘。聲未終,有畫艫浮漾而來,中為綵樓,高百餘尺,其上施幃帳欄櫳,盡飾帷幕。有彈絃鼓吹者,皆神仙蛾眉,被服煙電,裙袖皆廣長。其中一人起舞,含嚬凄怨,形類汜人。舞而歌曰:泝清風兮江之隅,拖湘波兮褭綠裾。荷拳拳兮情未舒,匪同歸兮將焉如。舞畢,斂袖翔然,凝望樓中,縱觀方愕眙。須臾,風濤崩怒,遂迷所往。元和十三年,余聞之於朝中,因悉補其詞,題之曰湘中怨。蓋欲使南昭嗣煙中之述,為偶唱也。
《舒姑泉賦》〈以記云舒氏女化為泉為韻〉浩虛舟
漂水之上,蓋山之前,昔有處女化為澄泉,瞻風而艷色,如在責實,而寒流宛然,原夫曠別幽室暗悲,韶年顧容華之莫守望,世人而都捐儼弱質以徐求。顏猶灼灼,委貞姿而色動聲已涓涓,眷戀無心,凄涼故地,念嬋娟之可惜,驚變化而殊異,俯視清流,託誠幽意。陳翫習而斯在庶精魂之能,記素鱗赬尾渾,非舊日之容。急管繁絃徒盡生平之志,既而水府潛處幽冥,既分凝情,而煙斂寒色,冶態而波生細文泛浮影于中流,遙疑嫋嫋,逗鳴湍于別派,遠若沄沄,由是鱗甲與遊綺羅長阻迷綠沼之迴,復忘紅樓之處。所源通湘渚寫,幽恨于靈妃,流達漢。皋導春心于遊,女淨色含虛清輝,皎如雲飄颻,以香起苔,斕斑而錦,舒浦水光,搖似動橫,波之末崖。莎風靡,如存鬢髮之餘,想夫紈質已銷陰,靈未謝濯衣彩於花晝,洗鏡光于月夜泠泠,不濁殊畫地而俄成潏潏,無窮類拜,井而潛化且靜,而清者水之宜柔,而順者女之為憶朱顏之婉娩柔碧,溜之逶迤浮沬,粉聚懸流,淚垂泛萍藻,而翠翅碧落動菰蒲,而綠帶參差。及夫亂草丰茸古墟荒毀,雜泥沙之汨沒,蔽音容之妖靡,至今閭里之人空傳其名氏。
《遊浣花記》宋·任正一
成都之俗以遊樂相尚,而浣花為特甚,每歲孟夏十有九。鄉人士女,麗服靚妝,南出錦官門,稍折而東行十里,入梵安寺,羅拜冀國夫人祠。下退遊杜子美故宅,遂泛舟浣花溪之百花潭,因以名其游與其日凡為是游者,架舟如屋,飾以繒綵,連檣銜尾,蕩漾波間簫鼓詠歌之聲喧鬨,而作其不能具舟者,依岸結棚,上下數里,以閱舟之往來,成都人於他游觀,或不能皆出,惟浣花則傾城而往。其旁郡觀者,雖負販芻蕘之人,至相與稱貸易食為一飽,以從事窮日之游。府尹亦為之,至潭上置酒,高會設水戲競渡,盡眾人之樂,而後返共傳曰此冀國故事也。冀國姓任本漢上小家女,其母嘗禱於神祠,夢神人授以大珠,覺而有娠。明年四月十九日而生女,稍長奉釋氏,教甚謹。有僧過其家,瘡疥滿體,衣服垢敝,見者心惡。獨女敬事之。一日僧持衣求,浣女欣然濯之溪邊,每一漂衣蓮花輒應手而出,里人驚異,求僧,已不知所在。因識其處為百花潭,會崔寧節度西川微服行民間,見女,心悅之,賂其家,納以為妾,寧妻死遂為繼室,累封至冀國。既貴,每生日即來置酒,其家艤船江上訪漂衣故處,徘徊終日。後人因之歲以為常,且即寺之東廡作堂祠之。余自為兒時得于傳聞如此,顧未嘗一至其處。今之夏以事留成都,而適。及是日與二三友觀焉,訪冀國遺跡,漫無可攷,獨有吳仲庶所作祠堂記,與余昔所聞大抵略同,時余猶疑其說之不然。按《唐書》:大曆中崔寧自蜀入朝,留其弟寬,守楊子琳自瀘州襲之,寬戰,力屈,寧妻任,素驍勇,出家財募士,得千人,設部隊,自將以進。子琳懼引去,蜀賴以全。止以姓見,初不載其封冀國,及為何許人,其嘗扞大寇以功得封史家,略而不書,尚或有之,至其家,世實不知所據。杜子美詩曰百花潭北莊,又曰百花潭水即滄浪,其來久矣,非由冀國而得名也。吾意蜀人不忘冀國之功,歲即其祠致禮焉。因相與朋聚為樂,非謂其為此邦之人,及嘗為僧漂衣之異也,而或者因百花潭之名附會其說,務為誇誕,若不足憑。況潭在成都,為近郊使冀國實,生於是寧方節度鎮蜀。何至,奪其境內之民,而妾之。豈為民父母之意哉。客有謂予曰:杜子美在蜀與寧同時,潭之得名。與子美實相,後先子又安知其不然。寧,跋扈人也,何有於境內一女子乎。大曆之世,朝野多虞干戈,兵甲時有所貸,而不問重以從,事中原,未遑他及。寧自恃僻遠,違禮叛律,以恣聲色之奉以欺朝廷之不知。且莫我誰何者。蓋有所恃而為此也。後寧從德宗狩,奉天為盧杞譖,死不能保其首領,雖曰非罪得,非罔上之報天,或使之邪。方寧無恙時,驕其嬖妾至馳騁出遊於十數里之外,使人習之而不能改遺風,餘烈猶足,以啟後人之侈心。想其當時車服之,盛疾驅於通道,大都震耀。其閭里之人傲睨,一時不知有識者得以指議,其後雖冀國嘗有功於蜀,而專恣亦甚矣,吾以吾之說如此,客以客之說又如此。相與詰難久之。會日暮笑謂客曰:是游可樂事之然否。姑置之未暇究也。坐客皆笑而罷,明日錄其言為記。
《忠烈祠記》元·賈賁
公元618年
夫人姓李氏諱秀,字叔賢,父毅。晉武帝以為南蠻校尉寧州刺史領雲南三十七部,甚著威惠。卒於官。夫人生而明慧,性識剛毅,綽有父風。父歿群蠻皆叛,救援莫至,眾推夫人領州事嬰城,固守城中,糧盡掘鼠及煮草木而食。夫人志氣愈厲,親擐甲胄。俟蠻稍怠輒出擊之,蠻兵敗走,終得保完,因以夫人為寧州刺史。南蠻校尉嗣父統三十七部,在職三十餘年,群彝懾服。州民肅安,境內清晏,終於州任。百姓哀號若喪考妣,相與立廟,歲時致祭,水旱疫癘,禱之必應。隋開皇中,刺史梁昆奏於朝,封鎮靖夫人。自斯禱請愈崇。唐武德元年以爨弘逵為寧州刺史,會群蠻叛擾,圍城弘逵禱於祠。是夜風雨晦冥,蠻兵驚亂,因而擊之,大潰。州境遂平。弘逵上其事于朝,請加封鎮靖明惠夫人。自後靈響非一。開元初賜其廟額曰忠烈之廟。我皇元奄有天下八荒、寧謐六詔皆為郡縣,立行省以鎮之,廟祀仍舊。至順二年以河東牛公光祖為參知政事,公嘆曰:神本以功業著,忠貞之德,明惠英烈廟食於斯。今愚民不知禮義,男女污雜以為淫祀,豈不哀哉。負神多矣。今欲刻諸堅石以明神之英烈,以禁男女之淫亂,以明愚民之淫祀,豈不美哉。遂遣使不遠千里特求文於。予辭,不獲命,以表牛公之用心。謹按神之內傳編,而次之以明愚民之淫祀,以明夫人之忠烈。且按祀典有功于民,則祀姑引斯言以垂不朽。謹繫之以詞曰:惟神剛烈荒彝聽,令寬而不弛遐陬寧。晏蠻貊乂安兵伍修整,遺惠在民,立祠奉祭。兩加封爵忠烈廟,成水旱有禱,惠乃邦。家有功則祀。實在典墳禁彼淫祭辨正,是國福。我邦家靖此極邊垂之金石,可千萬年。
《烈婦胡氏傳》姚燧
公元1270年
劉平妻胡氏,濱州渤海縣秦臺鄉田家子。至元庚午平挈胡洎二子南戍棗陽垂,至宿沙河岸。夜半有虎突來,咥平左臑,曳之而去。胡即抽刀前追,可十許步及之,徑刺虎,劃腸而出,斃焉。趣呼。夫猶生曰:可忍死去,此若他虎復來,奈何。委裝車,遂扶傷攜幼涉水而西。黎明及季陽堡訴于戍長趙侯,為救藥之。軍中聚觀,哀平之不幸,咤胡之勇烈也。信宿平以傷死,趙移其事,上聞得復役終身,嘻胡柔懦婦人也,非不懼獸之殘酷,正以援夫之氣激于衷,知有夫而不知有虎也。平雖死,其志烈矣,方之大山,虢婦何壯毅哉。
閨奇部藝文二〈詩〉
《趙女河激歌》周女娟
《列女傳》曰:女娟者,趙河津吏之女也。簡子南擊楚,津吏醉臥不能渡,簡子怒,欲殺之,娟懼,持楫走前曰:願以微軀,易父之死。簡子遂釋不誅。將渡,用楫者,少一人,娟攘拳操楫而請,簡子遂與渡。中流為簡子發河激之歌,簡子歸,納為夫人。
升彼河兮面觀清,水揚波兮杳冥冥。禱求福兮醉不醒,誅將加兮妾心驚。罰既釋兮瀆乃清,妾持楫兮操其維。蛟龍助兮主將歸,呼來櫂兮行勿疑。
《精微篇》魏·曹植
精微爛金石,至心動神明。杞妻哭死夫,梁山為之傾。子丹西質秦,烏白馬角生。鄒衍囚燕市,繁霜為夏零。關東有賢女,自字蘇來卿。壯年報父仇,身沒垂功名,女休逢赦書,白刃幾在頸。俱上列仙籍,去死獨就生。太倉令有罪,遠徵當就拘。自悲居無男,禍至無與俱。緹縈痛父言,荷擔西上書。盤桓北闕下,泣淚何漣如。乞得并姊弟,沒身贖父軀。漢文感其義,肉刑法用除。其父得以免,辨義在列圖。多男亦何為,一女足成居。簡子南渡河,津吏廢舟船。執法將加刑,女娟擁棹前。妾父聞君來,將涉不測淵。畏懼風波起,禱祝祭名川。備禮饗神祇,為君求福先。不勝釂祀誠,至令犯罰艱。君必欲加誅,乞使知罪愆。妾願以身代,至誠感蒼天。國君高其義,其父用赦原。河激奏中流,簡子知其賢。歸聘為夫人,榮寵超後先。辨女解父命,何況健少年。黃初發和氣,明堂德教施。治道致太平,禮樂風俗移。刑措民無枉,怨女復何為。聖皇長壽考,景福常是儀。
《秦女休行》左延年
步出上西門,遙望秦氏廬。秦氏有好女,自名為女休。休年十四五,為宗行報讎。左執白楊刃,右據宛魯矛。讎家便東南,仆僵秦女休。女休西上山,上山四五里。關吏呵問女,女休前置詞。平生為燕王婦,於今為詔獄囚。平生衣參差,當今無領襦。明知殺人當死,兄言怏怏弟言無道憂,女休堅詞,為宗報讎死不疑。殺人都市中,徼我都巷西。丞卿羅列東向坐,女休悽悽曳梏前。兩徒夾我持,刀刀五尺餘。刀未下朣朧,擊鼓赦書下。
《秦女休行》晉·傅元
龐氏有烈婦,義聲馳雍涼。父母家有重怨仇,人暴且彊雖有男,兄弟志弱不能當。烈女念此痛,丹心為寸傷。外若無意者,內潛思無方。白日入都市,怨家如平常。匿劍藏白刃,一奮尋身僵。身首為之異處,伏尸列肆旁。肉與土合成泥,灑血濺飛梁。猛氣上干雲霓,仇黨失守為披攘。一市稱烈義,觀者收淚並慨忼:生男何當益,不如一女良。烈女直造縣門云,父不幸,遭禍殃,今仇身以分裂,雖死情益揚,殺人當伏法,義不苟活隳舊章。縣令解印綬,令我傷心不忍聽;刑部垂頭塞耳,令我吏舉不能成。烈著希代之績,義立無窮之名。夫家同受其祚,子子孫孫咸享其榮。今我作歌詠高風,激揚壯發悲且清。
《木蘭歌二首》〈樂府〉
《古今樂錄》曰:木蘭,不知名。浙江道觀察使兼御史中丞韋元甫續附入。
唧唧復唧唧,木蘭當戶織。不聞機杼聲,唯聞女歎息。問女何所思。問女何所憶。女亦無所思,女亦無所憶。昨夜見軍帖,可汗大點兵。軍書十二卷,卷卷有爺名。阿爺無大兒,木蘭無長兄。願為市鞍馬,從此替爺征。東市買駿馬,西市買鞍韉,南市買轡頭,北市買長鞭。朝辭爺孃去,暮宿黃河邊。不聞爺孃喚女聲。但聞黃河流水鳴濺濺。旦辭黃河去,暮至黑山頭。不聞爺孃喚女聲,但聞燕山胡騎聲啾啾。萬里赴戎機,關山度若飛。朔氣傳金柝,寒光照鐵衣。將軍百戰死,壯士十年歸,歸來見天子,天子坐明堂,策勳十二轉,賞賜百千強。可汗問所欲,木蘭不用尚書郎,願借明駝千里足,送兒還故鄉。爺孃聞女來,出郭相扶將,阿姊聞妹來,當戶理紅粧,小弟聞姊來,磨刀霍霍向豬羊。開我東閣門,坐我西間床,脫我戰時袍,著我舊時裳,當窗理雲鬢,對鏡帖花黃。出門看火伴,火伴始驚惶。同行十二年,不知木蘭是女郎。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木蘭抱杼嗟,借問復為誰。欲聞所慼慼,感激彊其顏。老父隸兵籍,氣力日衰耗。豈足萬里行,有子復尚少。胡沙沒馬足,朔風裂人膚。老父舊羸病,何以彊自扶。木蘭代父去,秣馬備戎行。易卻紈綺裳,洗卻鉛粉妝。馳馬赴軍幕,慷慨攜干將。朝屯雪山下,暮宿青海旁。夜襲月支虜,更攜于闐羌。將軍得勝歸,士卒還故鄉。父母見木蘭,喜極成悲傷。木蘭能承父母顏,卻卸巾鞲理絲簧。昔為烈士雄,今復嬌子容。親戚持酒賀父母,始知生女與男同。門前舊軍都,十年共崎嶇。本結兄弟交,死戰誓不渝。今也見木蘭,言聲雖是顏。貌殊驚愕不敢前,歎重徒嘻吁世有,臣子心能如木蘭節。忠孝兩不渝,千古之名焉可滅。
《東海有勇婦行》唐·李白
梁山感杞妻,慟哭為之傾。金石忽蹔開,都由激深情。東海有勇婦,何慚蘇子卿。學劍越處子,超騰若流星。捐軀報夫讎,萬死不顧生。白刃耀素雪,蒼天感精誠。十步兩躩躍,三呼一交兵。斬首掉國門,蹴踏五藏行。割此伉儷憤,粲然大義明。北海李使君,飛章奏天庭。捨罪警風俗,流芳播滄瀛。志在烈女籍,竹帛已光榮。淳于免詔獄,漢主為緹縈。津妾一掉歌,脫父於嚴刑。十子若不肖,不如一女英。豫讓斬空衣,有心竟無成。要離殺慶忌,壯夫素所輕。妻子亦何辜,焚之買虛名。豈如東海婦,事立獨揚名。
《題木蘭廟》杜牧
彎弓征戰作男兒,夢裏曾經學畫眉。幾度思歸還酹酒,拂雲堆上祝明妃。
《題顯濟廟》許渾
停車祠聖女,涼葉下陰風。龍起石床濕,鳥啼山廟空。長眉留柳綠,丹臉寄蓮紅。莫學陽臺畔,朝雲暮雨中。
《木蘭》宋·林同
謹勿悲生女,均之有至情。縈能贖父罪,蘭亦替爺征。
《女從軍》元·胡天游
二八女兒紅繡靴,朝朝馬上畫雙蛾。採蓮曲調都忘卻,學得軍中唱凱歌。
從軍裝束效男兒,短製衣衫淡掃眉。眾裏倩人扶上馬,嬌羞不似在家時。
《石婦詞》陸仁
鳥鳴孤竹岡,春花復斑斑。江水日東落,行人殊未還。妾孤處,妾之心,白于水,水白泥可渾,妾心潔且明,望夫不歸那忍生。精神忽通化為石,千秋萬年岡上立。
《聖姑廟》明·高啟
公元792年
廟在太湖巴山上。舊傳:晉王彪二女,長號聖姑,次素姑,常著屐涉水,而衣不沾濕。相繼卒,人以為靈而祀之。唐貞元八年,蘇州刺史于頔發其棺,容色如故,觸手化為微塵。
湖心擁出黿頭山,白波翠島非人寰。清虛宜作水仙府,鱗堂荷屋居其間。淵都群靈孰為主,煙鬢翛然一神女,柔姿孰敢狎相親。笑叱鼉龍起風雨,玉骨蟬輕蛻幾秋。世緣已斷信無愁,采蘭每約湘濱會。拾翠時陪漢上游,水禽翔鳴衛芝蓋。長在蒼茫杳冥外,鮫人獻綃裁作衣,螺女供珠綴為珮。花路閒祠謝古春,蕙幃瑤席掩香塵。空山夜夜星河遠,芳渚年年蘅杜新。霞舒霧卷凝光彩,笑語無聞復誰待。冷風幾度引舟迴,宛似蓬萊隔煙海。猨叫楓林魚躍波,桂旗翻翠暮寒多。古巫停望飛裙度,獨奏箜篌引曼歌。椒觴奠罷沈元璧,鳥沒遙天湛空碧。遺情不結楚臺雲,世人何處尋蹤跡。
《舒姑廟》陳廷節
廟前流水碧溶溶,遶屋青青幾樹松。十二釵頭雙孔雀,白雲深鎖綠苔封。
《前題》桂鏊
蘚碑剝落蓋山腰,往事分明說漢朝。清水有泉曾化鯉,春風無樹更生桃。
《紅線詩五首》屠隆
結束戎裝劍陸離,月華星彩共低垂。嚴城秋冷銅焦死,魂斷三千外宅兒。
龍文匕首髻烏蠻,一霎遙空響珮環。街鼓未休營卒臥,滿身風露魏城還。
直拂銀河織女機,天風颯颯泛霞衣。手持北斗黃金合,千里關山度若飛。
忽離瓊筵下玉階,湘裙低覆蹋雲鞋。情知不是人間別,歌散香銷十二釵。
金銀宮闕是儂家,蹔插鸞釵拂鬢鴉。一逐孤雲天外去,朱門空鎖碧桃花。
閨奇部紀事
公元224年
《大戴禮記》:陸終氏娶於鬼方氏,鬼方氏之妹謂之女隤,氏產六子;孕而不粥,三年,啟其左脅,六人出焉。其一曰樊,是為昆吾;其二曰惠連,是為參胡;其三曰籛,是為彭祖;其四曰萊言,是為云鄶人;其五曰安,是為曹姓;其六曰季連,是為𦬒姓。《吳越春秋》:鯀娶于有莘氏之女,名曰女嬉。年壯未孳。嬉於砥山得薏苡而吞之,意若為人所感,因而妊孕,剖脅而產高密。
《博物志》:徐君宮人娠而生卵,以為不祥,棄於水濱。孤獨母有犬名鵠倉,持所棄卵,銜以歸母,母覆煖之,遂成小兒,生而偃,故以為名。宮人聞之,乃更錄取,長,襲為徐君。
《後漢書·西羌傳》:羌無弋爰劍者,秦厲公時為秦所執,以為奴隸。後得亡歸,與劓女遇于野,遂成夫婦。女恥其狀,被髮覆面,羌人因以為俗。
公元前238年
《搜神記》:秦始皇時,有王道平,長安人也,少小時與同村人唐叔偕女,小名父喻,容色俱美,遂誓為夫婦。尋王道平被差征伐,落陷南國,九年不歸。其父母見女長成,即許與劉祥為妻。女與道平,言誓甚重,不肯改事。父母逼迫,不免出嫁劉祥。經三年,忽忽不樂,常思道平,忿怨之深,悒怏而死。死經三年,道平還家,乃詰鄉人:此女何在。鄉人曰:此女意在於君,被父母凌逼,嫁與劉祥,今已死矣。平問:墓在何處。鄉人引往墓所,平悲號哽咽,三呼女名,繞墓悲苦,不能自止。平乃祝曰:我與汝立誓天地,保其終身,豈料官事牽纏,致令乖隔,使汝父母嫁與劉祥,既不契於初心,死生永訣。然汝有靈,使我見汝平生之面。若無神靈,從茲而別。言訖,又復哀泣逡巡。其魂靈自墓而出,問平:何處來。良久契闊,本與君誓為夫婦,以保終身,為父強逼,乃出聘劉祥,已經三年,日夕憶君,成病結恨致死,乖隔幽途。然念君宿願不忘,再求相慰,妾身未損,可以再生,還為夫婦。且速開塚,破棺,出我,必活。道平審言,乃啟墓門,捫看之,其女果活。乃結束隨道平還家。其夫劉祥聞之,驚怪,申訴州縣。檢律斷之,無條,乃錄狀奏王。王乃斷還道平為妻。壽年一百二十歲。實謂精誠貫於天地,而獲感應如此耳。
公元9年
《漢書·王莽傳》:始建國元年,長安狂女子碧呼道中曰:高皇帝大怒,趣歸我國。不者,九月必殺汝。莽收捕殺之。
公元20年
地皇一年,南郡張羈、江夏羊牧、王匡等起雲杜綠林,號曰下江兵,眾皆萬人。二年平原女子遲昭平能說經博以八投,亦聚數千人在河阻中。〈注〉服虔曰:博奕經,以八箭投之。
公元40年
《後漢書·南蠻傳》:建武十六年,交阯女子徵側及其妹徵貳反。徵側者,麊泠縣雒將之女也。嫁為朱鳶人詩索妻,甚雄勇。交阯太守蘇定以法繩之,側忿,故反。於是九真、日南、合浦蠻里皆應之,凡略六十五城,自立為王。交阯刺史及諸太守僅得自守。光武乃詔長沙、合浦、交阯具車船,修道橋,通障谿,儲糧穀。十八年,遣伏波將軍馬援、樓船將軍段志,發長沙、桂陽、零陵、蒼梧兵萬餘人討之。明年夏四月,援破交阯,斬徵側、徵貳等,餘皆降。
《東夷傳》:北夷索離國王出行,其侍兒於後妊身,王還,欲殺之。侍兒曰:前見天上有氣,大如雞子,來降我,因是以有身。王囚之,後遂生男。王令置於豕牢,豕以口氣噓之,不死。復徙馬闌,馬亦如之。王以為神,乃聽母收養,名曰東明。東明長而善射,王忌其猛,復欲殺之。東明奔走,南至掩水,以弓擊水,魚鱉皆聚浮水上,東明乘之得度,因至夫餘而王之。
劉先主志孫夫人:才捷剛猛,有諸兄風,侍婢百人,皆仗劍侍立,先主每下車,心常凜凜。
《天中記》:吳黃龍中,吳郡海鹽陸東美,妻朱氏,有容止。夫妻相重,寸步不離,時人號為比肩人。後妻卒,東美不食而死,合葬。後未一歲,冢上生梓樹,同根二身,相抱而合成一樹。每有雙鴈,常宿於上。孫權聞之嗟歎,封其里曰比肩,墓曰雙梓。後子弘與妻張氏,亦相愛慕,吳人呼為小比肩。
《搜神記》:晉武帝世,河間郡有男女私悅,許相配適。尋而男從軍,積年不歸,女家更欲適之,女不願行,父母逼之,不得已而去,尋病死。其男戍還,問女所在,其家具說之。乃至冢,哭之敘哀,而不勝其情,遂發冢,開棺,女即蘇活,因負還家,數日平復如初。後夫家聞,仍往求之,其人不還,曰:卿婦已死,天下豈聞死人可復活耶。此天賜我,非卿婦也。於是相訟,郡縣不能決,以讞廷尉,祕書郎王導奏以精誠之至,感於天地,故死而更生,此非常事,不得以常理斷之。請還開塚者。朝廷從其議。
《建康實錄》:元帝渡江。隨帝有王離妻季氏者,洛陽人。將洛陽舊火南渡,自言受道於祖母王氏,傳此火并有遺書二十七卷,臨終使行。此火勿令斷絕,火色甚赤,異於常火,有靈驗四方病者,將此火煮藥及灸,諸病皆愈。相傳妖惑,官司禁不能止,及季氏卒,火亦經時而滅,人號其所居為聖火巷。
《廣古今五行記》:後蜀李勢末年,馬氏婦妊身,兒從脅下出,母子無恙,其年勢為桓溫所滅。
公元412年
《十六國春秋·北涼錄》:沮渠蒙遜妻孟氏,武城人,以蒙遜元始元年立為后。孟氏有勇力,蒙遜寢於新臺,閹人王懷祖擊之,傷其左足,孟氏擒而斬之。
《宋書·王華傳》:華父,廞。居在吳,晉隆安初,王恭起兵討王國寶,時廞丁母憂在家,恭檄令起兵,廞即聚眾應之,以女為貞烈將軍,以女人為官屬。
《古今樂錄》:華山畿者,宋少帝時,南徐一士子,從華山畿往雲陽。見客舍女子,悅之,因感心疾而死。及葬,車載從華山度,比至女門,牛不肯前,女出而歌曰:華山畿,君既為儂死,獨活為誰施。歡若見憐時,棺木為儂開。棺應聲開,女遂入棺,乃合葬焉。號神女塚。自此有《華山畿》之曲。
又《誠齋雜記》:南徐士子從華山畿往雲陽,見客舍有女子,年十八九,悅之無因,遂感心疾。母問其故,具以啟母。母為至華山,尋訪見女,具說。女聞悅之,因脫蔽膝,令母密置其席下,臥之當已。少日果差。忽舉席,見蔽膝,而抱持,遂吞食而死,氣欲絕,謂母曰:葬時車載從華山度。母從其意。比至女門,牛不肯前,打拍不動。女曰:且待須臾。妝點沐浴,既而出歌曰:華山畿,君既為儂死,獨活為誰施。歡若見憐時,棺木為儂開。棺應聲開,女入,抱之遂活。兩家相慶,配為夫婦。
《宋書·朱脩之傳》:脩之隨到彥之北伐,戍滑臺,為虜所圍,數月糧盡,脩之母聞其被圍既久,常憂之,忽一日乳汁驚出,母號泣告家人曰:吾今已老,忽復有乳汁,斯不祥矣。吾兒其不利乎。後問至,脩之果以此日陷沒。
《廣古今五行記》:宋孝武時,荊州楊歡妻於股中生女,女至齊猶存。
《交州記》:趙嫗者,九真軍安縣女子,乳長數尺,不嫁。入山聚群盜,常著金檎踶屐。
《南越志》:軍安縣女子趙嫗,嘗在山中聚結群黨,攻掠郡縣,著金箱齒屐,及象頭鬥戰。
《南史·張敬兒傳》:敬兒長自荒遠,少習武事,既從軍都下,又四方寧靖,益不得志。其妻尚氏曰:吾昔夢一手熱如火,而君得南陽郡;元徽中,夢一髀熱如火,君得本州;建元中,夢半體熱,尋得開府;今復舉體熱矣。以告所親,言其妻初夢次夢,今舉體熱矣。閹人聞其言說之,事達武帝,武帝疑有異志,敕收敬兒。始其母於田中臥,夢犬子有角䑛之,已而有娠而生,故初名狗兒。宋明帝嫌名鄙,改為敬兒。
《南齊書·陳顯達傳》:顯達出杜姥宅,大戰破賊。矢中左眼,拔箭而鏃不出,地黃村潘嫗善禁,先以釘釘柱,嫗禹步作氣,釘即時出,乃禁顯達目中鏃出之。
《梁書·任昉傳》:昉,字彥昇。父遙。遙妻裴氏,嘗晝寢,夢有彩旗蓋四角懸鈴,自天而墜,其一鈴落入裴懷中,心悸動,既而有娠,生昉。幼好學,早知名。
《女紅餘志》:臨川王宏妾江無畏,善騎馬,翠眊珠羈,玉珂金鐙。
公元435年
《雞肋》:北魏太武令古弼征馮弘,高麗救軍至,弘令婦人被甲居中,其精卒及高麗,陳兵於外,東奔高麗。《潞安府志》:後魏太延元年,有鄙婦人持方寸玉印詣潞縣侯孫家,既而亡去。玉色鮮白,光照內映,印有三字,為龍鳥之形,不類人跡,文曰旱疫平。
《魏書·李孝伯傳》:孝伯兄祥,祥子安世。初,廣平人李波,宗族強盛,殘掠生民。前刺史薛道𢷋親往討之,波率其宗族拒戰,大破𢷋軍。遂為逋逃之藪,公私成患。百姓為之語曰: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疊雙。婦女尚如此,男子那可逢。安世設方略誘波及諸子姪三十餘人,斬於鄴市。
公元605年
《隋書·五行志》:大業元年,鴈門人房回安,母年百歲,額上生角,長二寸。《洪範五行傳》曰:婦人,陰象也。角,兵象也。下反上之應。是後天下果大亂,陰戎圍帝於鴈門。《唐書·五行志》:至德三年八月,建康人家婢死,埋之。九日而更生,有牧牛人聞,出之。
《龍安府志》:相傳李白母浣紗於蠻婆渡,有魚躍入籃中,母烹食之,覺有孕,是生白。
公元758年
《酉陽雜俎》:公安潺陵林百姓王從貴妹未嫁,常持《金剛經》。貞元中,忽暴疾卒。埋已三日,其家復墓聞塚中呻吟,遂發視之,果有氣。輿歸,數日能言,云:初至冥間,冥吏以持經功德放還。
《西溪叢語》:李義山《柳枝》詩序有湔裙水上之語。《北史》:竇泰母夢風雷有娠,期而不產,甚懼。有巫者曰:渡河湔裙,產子必易。便向水所。忽見一人云:當生貴子,可徙而南。母從之。俄而生泰。及長,為御史中尉。
《辟寒》:李昌夔在荊州雪中打獵,大修裝飾。其妻獨孤氏,亦出女陳二千人,皆著紅紫繡襖子及錦鞍韉。《全唐詩話》:伊用昌,不知何許人,與其妻乞食。多在于江右廬陵、宜春諸郡,出語輕忽,常為人毆擊,呼之為伊風子,愛作《望江南》詞,與其妻唱和,詞皆有旨。妻有殊色,豪富子弟以言笑戲調,不可犯。夫妻至南城縣丐死牛肉,食之死。後人有見之者,夫妻皆躡虛而行。發視所埋處,惟有爛牛肉,無別物。
《報應記》:唐陳惠妻王氏初未嫁,表兄褚敬欲婚王氏,父母不許。敬詛曰:若不嫁我,我作鬼,必相致。後歸惠。惠為仁壽尉,敬陰恚之。卒後,王夢敬,旋覺有娠,經十七月不產。王氏憂懼,乃發心持《金剛經》,晝夜不歇。敬永絕交,鬼胎亦銷,從此日持七遍。
《玉堂閒話》:昭宗為梁主劫遷之後,岐秦諸州,各蓄甲兵甚眾,恣其劫掠自給。成州有僻遠村墅,巨有積貨。主將遣二十餘騎夜掠之。既倉卒至,罔敢支吾。其丈夫並囚縛之,罄搜其貨,囊而貯之。然後烹豕犬,遣其婦女羞饌,恣其飲噉,其家先嘗收莨菪子,其婦女多取之熬擣,一如辣末。置食味中,然後飲以濁醪。於時藥作,競拔劍掘地,入火投淵,顛而後仆。於是婦女解去良人執縛,徐取騎士劍,一一斷其頸而瘞之。其馬使人逐至官路,箠而遣之,罔有知者。後地土改易,方洩其事。
契丹犯闕之初,所在群盜蜂起。陳州有一婦人,為賊帥,號白項鴉,年可四十許,形質粗短,髮黃體黑。來詣戎王,襲男子姓名,衣巾拜跪,皆為男子狀。戎王召見,賜錦袍銀帶鞍馬,署為懷化將軍。委之招輯山東諸盜,賜與甚厚。偽燕王趙延壽,召問之。婦人自云,能左右馳射,被雙鞬,日可行二百里。盤矛擊劍,皆所善也。其屬數千男子,皆役服之。人問:有夫否。云:前後有夫數十人,少不如意,皆手刃之矣。聞者無不嗟憤。後為兗州節度使符彥卿戮之。
晉少主之代,有婦人,儀狀端嚴,衣服鉛粉,不下美人。而無腿足,由帶已下,如截而齊,餘皆備具。其父載之以獨車,自鄴南遊浚都,乞丏于市,日聚千人。至於深坊曲巷,華屋朱門,無所不至。時人嗟異,皆擲而施之。後京城獲北戎間諜,官司案之,乃此婦為奸人之領袖。所聽察甚多,遂戮之。《鄰幾雜誌》:康定中,侍禁李貴為西邊寨主,妻為昊賊所虜去。家中一白犬頗馴,擾祝之曰:我聞犬之白,乃前世為人也。爾能送我歸乎。犬俯仰如聽命,即裹糧隨之。有警,則引伏草間;渴,即濡身而返。凡六七日,出賊境,其夫無恙。朝廷封崇信縣君。
公元759年
《畫墁錄》:鳳翔婦與黃冠通姦,即妊,不能決。在禁中四年,至英廟登極赦免,而婦生子,髮拂面,齒滿口。余未之信,至岐下取案文閱之,不謬。
《東坡志林》:黃州岐亭有王翊者,家富而好善。一日,有村婦林中見一桃,過熟而絕大,獨在木杪,乃取而食之。翊適見大驚,婦人食已,棄其核。翊取而剖之,得雄黃一塊,如桃仁,乃吞之,甚甘美。自是斷葷肉,齋居,不復殺生。
《誠齋雜記》:惠州有溫都監女名超,超頗有色,年十六,不肯嫁人。聞子瞻至,喜謂人曰:此吾婿也。每夜聞子瞻諷詠,則徘徊窗外。子瞻覺而推窗,則超。超踰垣而去。子瞻從而物色之,溫具言其然。子瞻曰:吾當呼玉郎與子為婣。未幾,子瞻過海,此議不諧,其女遂卒。故子瞻思念之,為作《卜筭子》,詞中有云:揀盡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謂其擇偶也。
公元758年
《後山談叢》:城民妻有二十一子,而雙生者七。《投轄錄》:李平仲云:蔡元長自長安易鎮西川,道華山,舊聞毛女之異,思得一見。向晚,從者見岳廟燒紙錢,爐中有物,甚異。以告元長,亟往視之,乃一婦人也。遍身皆毛,色如紺碧,而髮若漆,目光射人,顧元長曰:萬不為有餘,一不為不足。言訖而去,其疾如飛。既至成都,命追寫其像,以祀之。元長親語先太師如此,并模其像見之云。
公元1220年
《宋史·李全傳》:嘉定十三年全合張林軍得數萬,襲東平之城南。金參政蒙古剛帥眾守東平,全以三千人金銀甲、赤幟,遶濠躍馬索戰。詰旦,金騎兵三百奄至,全欣然上馬,帥帳前所有騎赴之,殺數人,奪其馬,逐北抵山谷。上有龍虎上將軍者,貫銀甲,揮長槊,盛兵以出,旁有繡旗女將馳搶突鬥。會諸將至,拔全以出,精銳喪失大半。龍虎上將軍者,東平副帥幹不搭;女將者,劉節使女也。
《癸辛雜識》:周文英之父名彥榮,守節死於毘陵。昔在閩廣時,有許夫人者,聚兵立山寨,甚盛。周每至其寨往來,許悅之,因嫁焉,遂闢諸山寨。最後至一寨遇伏,前值水坎,周躍馬過之,許馬弱墮坎,遂為所烹。馬八二國進貢二人,皆女子,黑如崑崙,其陰中如火。或有元氣不足者,與之一接,則大有益於人。又有二人能按摩,百疾不勞藥餌。或有心腹之疾,則以藥少許塗兩掌心,則昏如醉,凡一晝夜始醒。或謂此數人至前途,因不服水土,皆殂。
《輟畊錄》:中原紅寇未起時,花山賊畢四等僅三十六人,內一婦女尤勇捷,聚集茅山一道宮,縱橫出沒,略無忌憚。始終三月餘。三省撥兵,不能收捕,殺傷官軍無數。
《醫閭漫記》:𨖚陽東山人某,剽掠至一家,男子俱不在,在者惟三四婦人,兵不知虛實,不敢入其室,於院中以弓矢恐之。室中兩婦引繩,一婦安矢於繩,自窗棚而射之,數矢,賊猶不退,矢竭矣。乃大聲詭呼曰:取箭來。自棚上以麻楷一束,擲之地作矢聲,賊驚曰:彼矢多,如是不易制也。遂退去。
《偃曝談餘》:弘治初,隨州應山縣女子生髭,長二寸許。見邸報鄭陽一婦人,美色,生鬚三繚,約數十莖,長數寸許。人目之為鬚娘,云:宋有鬚婦人為女道士,而唐李光弼之母,軍中指顧,諸將不敢仰視,有鬚數十,長五寸許。封韓國夫人,則固有之矣。
《珍珠船》:南京一女目重瞳,丏於路,沈文通視之,目有兩瞳子相並。
《虎薈》:江口孫御史夫人養一乳虎,甚馴,著床屏間翫弄如意。後虎漸大,夫人歸寧,扃虎室中,五日方還,虎枵甚。見夫人,便作搏噬狀,夫人大驚,命格殺之。義興某人攜妻往歷陽,附一舟,長年悅其妻,欲圖之。方艤舟,紿其人曰:吾此地多相識,留若妻舟中,吾與若先登陸。同行至山下,被毆死。長年即還舟,刦其妻曰:而夫已死於虎,若當與吾偶。妻哭謂尋得遺胔,當從汝。長年不得已,漫挈之。往塗間遇虎,徑攫長年而去,婦人見虎,謂夫果死,慟哭於途,人問得其故,云:適自邑中來,見人愬為舟人毆死復甦,豈爾夫耶。婦詣尋之,果其夫更生云。
公元1586年
《情史類略》:洛中二行賈,最友善。忽一年少者腹痛不可忍,其友極為醫治,幸不死。旬餘而化為女。事聞,撫按具奏於朝。適二賈皆未婚,奉旨配為夫婦。萬曆丙戌年,事見邸報。
劉烶,神宗朝名將也。所用刀六十餘斤,軍中號為劉大刀。有姬妾二十餘,極燕趙之選,皆善馬,彈械烶。每出巡,諸姬戎裝,穿小皮靴,跨善馬,為前導。四勇士共舉刀架之,烶在其後,旁觀者意氣亦為之豪。《大名府志》:臨河城靳氏女,將及笄,夜忽生鬚四寸許。剪之復出,瞿然若男子。後以燬鬚,竟號痛死。
《曲周縣志》:張調甫率馬步五六百人,搶刦河南畽堡,男婦多逃匿。富人趙家書樓上盜,火其樓,馬從相妻李氏抱未歲男墜樓,以幼男先擲樓下,樓高四五丈,男墮地,匍匐自若,氏抱之疾走,無異平時。
閨奇部雜錄
《水經注》:豫章之屬縣地,多女鳥。元中記曰:新陽男子於水次得之,遂與居,生二女,悉衣羽,而去豫章間養兒,不露其衣,言是鳥。落塵於兒衣中,則令兒病,亦謂之飛夜遊女。
《友會談叢》:唐段成式言:大曆中,有乞兒無兩手,以右足夾筆,而為手寫經,此誠詭遇也。然今京師有一婦人,年四十餘,全無兩臂,又雙肩如削,循行衢道,求丐為事。每梳頭髮,右足夾櫛,左足綰髮。又繫衣浣面,亦如之。其輕捷穩便,與手無異。人多擲錢贈之,亟伸足取貫韋繩之上,略無凝滯。予為兒時見之,雖出處不定,將一紀而豐凶。寒暑彼且無恙。又段言:景德中,因事到岳州,曾見一婦人無兩臂,但用兩足刺繡,鞋片纖緻,與巧手相若,服飾頗潔,所止之處,觀者如堵。人競以錢投之,意世有無用之人,手足具完,且不能自養,乃甘死壑溝,是具手臂,反不如此二婦人。足也悲夫。引以驗成式之言,知不誣云。
《老學菴筆記》:曾子宣丞相家男女手指,皆少指端一節,外甥亦然。或云襄陽魏道輔家世指少一節,道輔之姊嫁子宣,故子孫肖其外氏。
《西溪叢語》《香奩集》云:後魏時,相州人作李波小妹歌,疑其未備,因補之:李波小妹字雍容,窄衣短袖蠻錦紅,未解有情夢梁苑,何曾自媚妒吳宮。誰教牽引知酒味,因令悵望成春慵。海棠花下鞦韆畔,背人撩鬢道匆匆。韓偓所補,似言閨房之意,大非其實。《北史》:李安世出為相州刺史,廣平人李波宗族強盛,殘掠不已,刺史薛道標討之,大為所破,公私成患。百姓語云:李波小妹字雍容,褰裙逐馬如卷蓬。左射右射必疊雙,婦女尚如此,男子安可逢。安世設方略,誘波等殺之,州內肅然。
公元775年
《詞話東坡》云:龍丘子,自洛之蜀,載二侍女,戎裝駿馬,至溪山佳處,輒留數日,見者以為異人。後十年,築室黃岡之北,號靜庵居士。作《臨江仙》贈之,云:細馬遠馱雙侍女,青巾玉帶紅靴,溪山好處便為家。誰知巴峽路,卻見洛城花。回旋落英飛,玉蕊人間,春日初斜。十年不見,紫雲車龍,丘新洞府,鉛鼎養丹砂。龍丘子,即陳季常也。秦太虛寄之以詩,亦云:侍童雙擢玉,鬢髮光可照。駿馬錦障泥,相隨窮海嶠。暮年更折節,學佛得心要。鬻馬放阿樊,幅巾對沉燎。坡又作詩戲之,有龍丘居士益可憐,談空說有夜不眠。忽聞河東獅子吼,拄杖落手心茫然之句,則知季常載侍女以遠遊,及暮年甘於枯寂,蓋有所制,而然亦可憫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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