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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閨媛典
第三百二十八卷目錄
閨節部藝文三〈詩〉
周南漢廣三章
召南行露三章
召南野有死麇三章
鄘風柏舟二章
伯姬引
黃鵠歌
陌上桑 漢樂府
羽林郎 辛延年
寡婦 魏文帝
杞梁妻 宋吳邁遠
雜詩二首〈錄一〉 王徽
貞女引 梁簡文帝
貞女引 沈約
陌上桑 唐李白
題貞女祠 姚合
列女操 孟郊
節婦吟 張籍
貞女祠 許棠
貞女墓 邵謁
山中寡婦 杜荀鶴
魏博妻 周曇
燕子樓 宋文天祥
公元1075年
正月二十六日偶與數客野步嘉祐僧舍東南野人家雜花盛開扣門求觀主人林氏媼出應白髮青裙少寡獨居三十年矣感歎之餘作詩記之 蘇軾
望夫臺〈在忠州南數十里〉 蘇轍
妾薄命篇 陳無已
賦節婦王夫人 元虞集
柏堂詩 揭徯斯
孤雌行為郾城節婦作 前人
燕子樓歌 陳孚
賣鹽婦 葛邏祿迺賢
浴蠶沙溪水一首為上饒陳氏婦作
戴表元
大名劉節婦吟 袁桷
節婦王氏 范槨
題甯節婦詩卷 黃溍
題節婦 王士熙
段節婦 吳師道
汾州北席里石氏節婦 陳旅
梁節婦 明張羽
雙節堂 前人
吳節婦林氏 沈周
雙蓮詩二首為童貞姒作 陶望齡
賦得夏母篇書文太君障子 繆昌期
燕子樓 張引元
燕子樓 張引慶
秋胡行 張明徹
貞婦辭 周洪謨
閨節部紀事
閨節部雜錄
閨節部外編
閨媛典第三百二十八卷
閨節部藝文三〈詩〉
周南漢廣三章
文王之化,自近而遠,先及於江漢之間,而有以變其淫亂之俗。故其出游之女,人望見之,而知其端莊靜一,非復前日之可求矣。因以喬木,起興江漢為比,而反復詠歎之也。
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游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興而比也〉
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興而比也〉
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于歸,言秣其駒,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興而比也〉
召南行露三章
南國之人,遵召伯之教,服文王之化,有以革其前日淫亂之俗。故女子有能以禮自守,而不為強暴所污者,自述己志,作此詩以絕其人。
厭浥行露,豈不夙夜,謂行多露。〈賦也〉誰謂雀無角,何以穿我屋。誰謂女無家,何以速我獄。雖速我獄,室家不足。〈興也〉
誰謂鼠無牙,何以穿我墉。誰謂汝無家,何以速我訟。雖速我訟,亦不汝從。〈興也〉
召南野有死麇三章
南國被文王之化,女子有貞潔自守,不為強暴所污者,故詩人因所見,以興其事而美之。
野有死麇,白茅包之,有女懷春,吉士誘之。〈興也〉林有樸樕,野有死鹿,白茅純束,有女如玉。〈興也〉舒而脫脫兮,無感我帨兮,無使厖也吠。〈賦也〉
鄘風柏舟二章
衛世子共伯蚤死,其妻共姜守義,父母欲奪而嫁之,故共姜作此自誓。
汎彼柏舟,在彼中河,髧彼兩髦,實惟我儀。之死矢靡他母也,天只不諒人只。〈興也〉
汎彼柏舟,在彼河側,髧彼兩髦,實惟我特。之死矢靡慝母也,天只不諒人只。〈興也〉
伯姬引
公元前543年
琴苑要錄曰《伯姬引》者,保母之所作也。伯姬,魯女也,為宋共公夫人,公薨,伯姬執節守貞。魯襄公三十年,宋宮災,伯姬在焉,有司請曰:火將至矣。伯姬曰:吾聞婦人,夜出不見,傅母不下堂,逮乎火而死。其傅母自傷行遲悼。伯姬之遇災,援琴而歌,歌曰:
嘉名潔兮行彌彰,託節鼓兮令躬喪。歍呼何辜遇斯殃,嗟嗟奈何罹斯殃。
黃鵠歌
列女傳曰:魯陶嬰者,陶明之女也。少寡,養幼孤,無疆昆弟,紡績為產。魯人或聞其義,將求焉,嬰聞之,恐不得免,乃作歌,明已之不更二庭也。魯人聞之,遂不敢復求。
悲夫黃鵠之蚤寡兮,七年不雙。宛頸獨宿兮,不與眾同。夜半悲鳴兮,想其故雄。天命蚤寡兮,獨宿何傷。寡婦念此兮,泣下數行。嗚呼哀哉兮,死者不可忘。飛鳥尚然兮,況於貞良。雖有賢雄兮,終不同行。
陌上桑 漢樂府
一曰豔歌羅敷,行崔豹。《古今註》曰:邯鄲女子,姓秦名羅敷,為邑人千乘王仁妻,仁後為趙王,家令羅敷出,採桑於陌上。趙王登臺,見而悅之,因飲酒欲奪之,羅敷乃彈箏,作《陌上桑》之歌,以自明焉。樂府解題曰:古詞言羅敷採桑,為使君所邀,羅敷盛誇其夫以拒之,與前說不同。
日出東南隅,照我秦氏樓。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羅敷善蠶桑,採桑城南隅。青絲為籠係,桂枝為籠鉤。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鬚。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使君從南來,五馬立踟躕。使君遣吏往,問是誰家姝。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羅敷年幾何,二十尚不足,十五頗有餘。使君謝羅敷,寧可共載不。羅敷前致辭:使君一何愚,使君自有婦,羅敷自有夫。東方千餘騎,夫婿居上頭,何用識夫婿,白馬從驪駒。青絲繫馬尾,黃金絡馬頭。腰中鹿盧劍,可值千萬餘。十五府小史,二十朝大夫,三十侍中郎,四十專城居。為人潔白晢,鬑鬑頗有鬚,盈盈公府步,冉冉府中趨。坐中數千人,皆言夫婿殊。
羽林郎 辛延年
昔有霍家奴,姓馮名子都。依倚將軍勢,調笑酒家胡。胡姬年十五,春日獨當壚。長裾連理帶,廣袖合歡襦。頭上藍田玉,耳後大秦珠。兩鬟何窈窕,一世良所無。一鬟五百萬,兩鬟千萬餘。不意金吾子,娉婷過我廬。銀鞍何煜爚,翠蓋空踟躕。就我求清酒,絲繩提玉壺。就我求珍肴,金盤鱠鯉魚。貽我青銅鏡,結我紅羅裾。不惜紅羅裂,何論輕賤軀。男兒愛後婦,女子重前夫。人生有新故,貴賤不相踰。多謝金吾子,私愛徒區區。
寡婦 魏文帝
友人阮元瑜早亡,傷其妻孤寡,為作此詩。
霜露紛兮,交下。木葉落兮,凄凄。候鴈叫兮,雲中。歸燕翩兮,徘徊。妾心感兮,惆悵。白日急兮,西頹。守長夜兮,思君。魂一夕兮,九升。悵延佇兮,仰視。星月隨兮,天迴。徒引領兮,入房。竊自憐兮,孤棲。願從君兮,終沒。愁何可兮,久懷。
杞梁妻 宋吳邁遠
燈竭從初明,蘭彫猶早薰。扼腕非一代,千載炳遺文。貞夫淪莒役,杜弔結齊君。驚心眩白日,長洲崩秋雲。精微貫穹旻,高城為隤墳。行人既迷徑,飛鳥亦失群。壯哉金石軀,出門形影分。一隨塵壤消,聲譽誰共論。
雜詩二首〈錄一〉 王徽
桑妾獨何懷,傾筐未盈把。自言悲苦多,排卻不肯捨。妾非叵陳訴,填憂不銷冶。寒鴈歸所從,半途失憑假。壯情忭驅馳,猛氣悍朝社。常懷雲漢慚,常欲復周雅。重名好銘勒,輕軀願圖寫。萬里度沙漠,懸師蹈朔野。傳聞兵失利,不見來歸者。奚處埋旍麾,何處喪車馬。拊心悼恭人,零淚覆面下。徒謂久別離,不見長孤寡。寂寂掩高門,寥寥空廣廈。待君竟不歸,紅顏今就檟。
貞女引 梁簡文帝
借問懷春臺,百尺凌雲霧。北有歲寒松,南臨女貞樹。庭花對帷滿,隙月依枝度。但使明妾心,無嗟坐遲暮。
貞女引 沈約
貞女信無矯,傍鄰也見疑。輕生本非惜,賤軀良足悲。傳芳託嘉樹,絃歌寄好詞。
陌上桑 唐李白
美女渭橋東,春還事蠶作。五馬如飛龍,青絲結金絡。不知誰家子,調笑來相謔。妾本秦羅敷,玉顏艷名都。綠條映素手,採桑向城隅。使君且不顧,況復論秋胡。寒螿愛碧草,鳴鳳棲青梧。託心自有處,但怪傍人愚。徒令白日暮,高駕空踟躕。
題貞女祠 姚合
此女骨為土,貞名不可移。精靈閟何處,蘋藻奠空祠。水石生異狀,杉松無病枝。我來方謝雨,延滯失歸期。
列女操 孟郊
梧桐相待老,鴛鴦會雙死。貞婦貴殉夫,捨生亦如此。波瀾誓不起,妾心井中水。
節婦吟 張籍
君知妾有夫,贈妾雙明珠。感君纏綿意,繫在紅羅襦。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裡。知君用心如日月,事夫誓擬同生死。還君明珠雙淚垂,何不相逢未嫁時。
貞女祠 許棠
何穴藏貞骨,荒祠見舊顏。精靈應自在,雲雨不相關。落日泉多咽,無風樹自閒。唯疑千古後,為瑞向人間。
貞女墓 邵謁
生持節操心,死作堅貞鬼。至今墳上春,草木無花卉。
山中寡婦 杜荀鶴
夫因兵死守,蓬茅麻苧裙衫。鬢髮焦,桑柘廢。來猶納稅,田園荒後。〈一作盡〉尚徵苗時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帶葉燒,任是深山最深處,也應無計避征徭。
魏博妻 周曇
蘿挂青松是所依,松彫蘿更改何枝。操刀必割腕可斷,磐石徙堅心不移。
燕子樓 宋文天祥
自別張公子,嬋娟不下樓。遂令樓上燕,百歲稱風流。我遊彭城門,來弔楚王闕。問樓在何處,城東草如雪。蛾眉代不乏,埋沒安足論。因何張家妾,名與山川存。自古皆有死,忠義長不沒。但傳美人心,不說美人色。
正月二十六日,偶與數客,野步嘉祐僧舍東南。野人家,雜花盛開。扣門求觀,主人林氏媼出應。白髮青裙,少寡獨居,三十年矣。感歎之餘,作詩記之 蘓軾
縹蔕緗枝出絳房,綠陰青子送春忙。涓涓泣露紫含笑,焰焰燒空紅佛桑。落日孤煙知客恨,短籬破屋為誰香。主人白髮青裙袂,子美詩中黃四孃。
望夫臺〈在忠州南數十里〉 蘇轍
江上孤峰石為骨,望夫不來空獨立。去時江水拍天流,去後江移水成磧。江移岸改安可知,獨與高山化為石。山高身在心不移,慰爾行人遠行役。
妾薄命篇 陳無已
主家十二樓,一身當三千。古來妾薄命,事主不盡年。起舞為主壽,相送南陽阡。忍著主衣裳,為人作春妍。有聲當徹天,有淚當徹泉。死者恐無知,妾身長自憐。
賦節婦王夫人 元虞集
汎汎淇水岸,有佳竹閨門,嚴嚴樂爾貞獨。
汎汎淇流岸,有松舟閨門,閑閑樂爾貞幽。
汎汎淇右,有堂孔阜。娟娟貞幽,肅肅眉壽。
淇源有泉,可濯可沿。烹鬵勺尊,樂爾高年。
高年樂只,亦有孫子。式歌衛風,以告國史。
柏堂詩 揭徯斯
柏堂,為劉母熊夫人作也。夫人有淑德,年二十五而寡,守志不嫁,有子曰觀又賢,作堂以奉其母。請名於太史,氏謂之柏堂,而作是頌。
鬱彼北堂,言樹其柏。其柏嶷嶷,維木之特。柏之始生,于彼高陵。雨露其凝,金石其貞。柏之既成,鳳臆鸞膺。言樹斯庭,霜雪是憑。霜雪浩浩,其柏矯矯。有美君子,而弗偕老。其葉奕奕,其節桓桓。其居安安,永世式觀。我堂既構,我柏既茂。天錫眉壽,保艾爾後。
孤雌行為郾城節婦作 前人
有鳥有鳥,雌雄相追,哺雛未飽鳴且飛。雛未長,雄乃死,子亦隨,朝朝暮暮惟孤雌。長林廣野風日美,步步不敢離故棲。燕雀掠颺差復池,迴身側腦遞相欺。誰憐孤雌心,到死終不移。更有許州郾城徐氏母,一生抱恨守空閨。
燕子樓歌 陳孚
長相思,久別離。東風不暖,殘燕支乳。鴉困柔鸞,悲櫻桃泫紅,膩蘼蕪彫綠滋牙,床琥珀。枕夢君,君不知。長相思,久別離。珠樓無人,但有月翠。屏寒銀燭,歇芙蕖為誰,憐丁香空自結淚,滴錦襜。褕十年,化為血。
賣鹽婦 葛邏祿迺賢
賣鹽婦百結,青裙走風雨。雨花灑鹽鹽,作鹵背負空。筐淚如縷,三日破鐺。無粟煮老姑,飢寒更愁苦。道旁行人因問之,拭淚吞聲為誰語。妾身家本住山東,夫家名在兵籍中。荷戈崎嶇戍吳越,妾亦萬里來相從。年來海上風塵起,樓船百萬秋濤裡。良人賈勇身先死,白骨誰知填海水。前年大兒征饒州,饒州未復軍尚留。去年小兒攻高郵,可憐血作淮河流。一自封裝音信絕,官倉不開口糧缺。空營木落煙火稀,夜雨殘燈泣嗚咽。東鄰西舍夫不歸,今年嫁作商人妻。繡羅裁衣春日低,落花飛絮愁深閨。妾心如水甘貧賤,辛苦賣鹽終不厭。得錢糴米供老姑,泉下無慚見夫面。君不見,繡衣使者,浙河東采詩,正欲觀民風,莫棄吾儂賣鹽婦,歸朝先奏明光宮。
浴蠶沙溪水一首為上饒陳氏婦作戴表元
婦,信州上饒人。嫁同郡葉氏,年二十五,生子四齡而寡。丙子,兵寇起,能以智全其家。歲饑,發粟賑貧,類大丈夫,慷慨知大節。非徒守閨門,貞行而已。有司上其事,賜旌表,蠲復如法。
浴蠶沙溪水,采桑玉山巔。絲成白稜稜,膠作烈婦絃。烈婦何所言,絃中意纏綿。一說鸞影孤,二訴雛巢穿。巢穿尚可葺,影孤恨終年。有食不自肥,眾禽仰喉咽。真宰憫其疲,勞役盡弛蠲。及今雛長成,雛舉亦翩翩。朝陽照巖林,枯槁生光妍。黃蘗誰謂苦,鐵石誰謂堅。請君滌俗耳,聽我沙溪篇。
大名劉節婦吟 袁桷
孤鶴不累巢,離鸞不飲溪。溪明難為影,巢成誰與棲。飄飄無根雲,流麗如虹蜺。下有貞松臺,白日晝且凄。我思徹霄漢,冥邈不可梯。青青東園柳,子規當樹啼。來者何用歡,去者日以迷。擊石端出火,擣辛能作虀。妾心儻未明,請看井中泥。
節婦王氏 范槨
妾年二三四,始識月團圓。十二學女工,刺繡如鴛鴦。十九嫁夫家,事姑施衿鞶。夫婿良家兒,世籍為王官。雖聯朱紫貴,不習綺與紈。過庭執詩禮,開口若驚湍。風儀在一時,爭作玉人看。天地忽降毒,摧折青琅玕。回首四十春,景光若流丸。貞心守松柏,芳性軼芝蘭。落月簾帷曙,西風機杼寒。況思往昔事,淚下紅闌干。豪客至茅屋,舉家竄林巒。入房衛病姑,身為白刃攢。慕義雖見釋,視死色無難。親知為歎息,保社為辛酸。欲與上州府,為妾旌門闌。妾實無所願,所願在所安。婦人往從人,阿母涕汎瀾。送行遺之語,敬順無違歡。匹偶固有時,寧知憂患端。辛苦蹈物變,豈羨身獨完。殷勤謝故舊,聞者摧肺肝。
題甯節婦詩卷 黃溍
春旗柳色映門閭,華扁新題節婦居。作傳小裁青竹簡,疏封近降紫泥書。河壖松柏風煙外,階戺芝蘭雨露初。三釜及親殊未晚,花前何日奉安輿。
題節婦 王士熙
寒窗機杼泣秋風,鏡影鉛雲不汝同。明月有光生夜白,貞松無夢妬春紅。羅襦舊繡天吳坼,綠綺離絃海鶴空。陌上行人指華表,閉門疏雨落梧桐。
段節婦 吳師道
南國征人去不歸,春妍懶著舊時衣。至今門外冬青樹,不與風光上下飛。
汾州北席里石氏節婦 陳旅
北里高樓晝掩扉,水銅光冷上苔衣。寸心誓比南山石,汾水秋風鴈不飛。
梁節婦 明張羽
赤城曉擁青絲騎,玉鏡愁鸞落紅淚。冰魂偷逐水仙歸,綺樓一夜靈犀碎。六曲欄空不礙春,羅帶盤風輕颺塵。池波不動夜光碧,青天影落桃花雲。相思月照樓前水,離離芳樹流紅子。無情桃李亂中開,不學芙蓉抱霜死。
雙節堂 前人
奉化李公復祖母沈,年二十生子,七月而寡。子既長,沈為娶兄女為婦,生二子亦寡,長公達次即復。今皆已老,故額其堂。云:
鳳嘴鸞膠難續絃,雙龍鏡破難再圓。阿婆二十已守節,新婦哭夫方少年。大兒嬌啼母心苦,小兒十月安知父。破窗風雨來早秋,夜績燈前共相語。山頭松柏摧為薪,山前翁仲亦成塵。紅顏憔悴垂白髮,生死不慚泉下人。
吳節婦林氏 沈周
滄海東頭哭槁砧,淚流應與海同深。寒機夜雨青燈暗,破屋秋風白晝陰。年少況當無子日,家貧偏見養姑心。祇今別鶴成仙去,留得哀音在玉琴。
雙蓮詩二首為童貞姒作 陶望齡
黃鵠歌殘調轉悲,鴛鴦塚畔夢猶疑。只應池上雙蓮影,得似當年鏡裡時。
雙窺雙語鏡中妝,蓮葉蓮花總斷腸。幾倩西風洗紅粉,斷香零露老秋房。
賦得夏母篇書文太君障子 繆昌期
夏忠靖母,廖夫人,忠靖幼孤,夫人教之,嚴而愛。事姑甚謹,姑病,執其手語曰:吾無以報汝,願汝壽過,我子孫事汝,如汝事我。忠靖拜大司農,夫人年八十,晉封太夫人,三楊及胡,祭酒,諸公皆升堂拜焉。
忠靖掌邦計,母廖尚皓首。別殿賜宴歸,高堂介眉壽。是時長陵中,群公並耆舊。三楊列館閣,胡公為祭酒。連鑣登母堂,卻行拜階右。鏘鏘委佩聲,肅肅奉觴走。母也徐唱言,雍容三爵後。上云主恩深,報稱莫相負。下云計臣勞,提挈視吾友。嗟此良宴會,明時信非偶。誰與矢德音,乃在一寡婦。養姑泣下泉,持家敝箕箒。尚書信卿才,訓迪自黃口。蟲魚箋獨勞,鈞軸教已久。繇來孤貧兒,往往踐台斗。
燕子樓 張引元
人自傷心春自回,倚闌愁睹燕歸來。玉簫吹斷秦樓曲,贏得紅顏鏡裡灰。
燕子樓 張引慶
雒陽三月雨如煙,添得離人思黯然。惆悵秦樓分鳳侶,青燈寒月自年年。
秋胡行 張明徹
眾鳥有匹胥,遨以遊摯,而有別實,惟睢鳩彼誰者,子矯矯卿侯突而好,我中心孔羞。卿有婦兮妾有夫,悅彼姝兮曾睢鳩,之不如兮。〈一解〉倉庚喈喈,春日載陽。執我懿筐,采彼柔桑。彼誰者子車馬,龍驤含情,流睇黃金是將。獸有穴兮鳥有林,卿有金兮,不如我有心兮。〈二解〉明明日月,照臨下土,女子有行,畏彼多露。彼誰者,子繡衣朱輅美也,可悅不念其故。山有木兮水有魚,子不信兮,孰可與同居兮。〈三解〉
貞婦辭 周洪謨
女蘿託喬木,誓保偕老期。狂飆忽拔木,女蘿將安依。憶昔迎鸞辭翠軿,玉琴瑤瑟諧朱絃。誰謂青天負薄命,不教白髮齊喬年。九原何處問泉路,膝下孤兒方學步。鴛鴦分散寒塘雲,芙蓉泣老秋江露。孤燈弔影冬夜長,促織聲悲機杼旁。手持斷絲羞再續,雙雙玉著流空房。空房寂寞守貞節,離腸恰綰同心結。篋中白蠹蝕羅襦,鏡裡青鸞愁黛月。君不見巢父牛,許由洗耳移上流。又不見共伯婦,柏舟自誓甘荼苦。兒能讀書著父衣,妾應死草生春暉。
閨節部紀事
《古今注》:邯鄲人有女,名羅敷,為邑人千乘王仁妻。王仁後為趙王,家令羅敷出採桑於陌上,王登臺見而悅之,因飲酒欲奪焉。羅敷乃彈箏,作《陌上桑》歌以自明。
公元87年
《後漢書·鄧騭傳》:安帝永初九年,封騭弟閶西華侯。閶至孝,有聞當時。閶卒,封子忠為西華侯。及鄧太后崩,宮人先有受罰,懷怨誣告閶,帝追怒,廢為庶人。忠自殺騭,不食死,騭從弟豹、遵、暢,皆自殺。閶妻耿氏有節操,痛鄧氏誅廢,子忠早卒,乃養河南尹豹子嗣為閶後。耿氏教之書學,遂以通博稱。永壽中,與伏無忌、延篤著書於東觀,官至屯騎校尉。
公元88年
《陝西通志》:上郡鍾氏,婦覃氏,嫁未幾,夫亡。數年間,姑及伯叔相繼亡。家貧,無以葬,氏晝夜紡績,十年而葬八喪,為州里所傳頌。文帝聞之,賜粟百石,旌其門。《世說》:郗嘉賓喪,婦兄弟欲迎妹還,終不肯,歸曰生,縱不得與,郗郎同室死,寧不得同穴。
《唐書·滕王元嬰傳》:滕王元嬰,遷洪州都督。官屬妻妾美者,紿為妃召,逼私之。嘗為典籤崔簡妻鄭嫚罵,以履抵元嬰面血流,乃免。元嬰慚,歷旬不視事。
公元751年
虎薈漳浦人,勤自勵者,以天寶末充。健兒隨軍,安南及擊吐蕃,十年不還。自勵妻林氏,為父母奪志,將改嫁同縣陳氏,其婚夕而自勵還,父母具言其婦重嫁始末。自勵聞之,不勝忿怒,宅去家十餘里。常破吐蕃得利劍,會日暮,因仗劍而行以詣林氏,家八九里,屬暮雨天晦,進退不可,忽而電明,見道左大樹有旁孔。自勵避雨孔中,有三虎子,自勵並殺之,久之大虎將一物內孔中,須臾復去,自勵聞其人呻吟,徑前捫之,則婦人也。自勵問其為誰,婦人云:己是鄰家女,先嫁勤自勵為妻,自勵從軍未還,父母無狀,見逼改嫁,六合和會以今夕成親,我心念舊不能再適。持手巾宅後桑林自縊,為虎所取,幸而遇君,今猶未損,倘能相救,當有後報。自勵謂曰:我即自勵也。曉還至舍,父母言君適人,故仗劍而來相訪,何期於此相遇。乃相持而泣。頃之,虎至,初大吼叫,然後倒入孔。自勵以劍揮之,虎腰中斷,後有一虎,故未敢出,尋而月明,後虎亦至睹其偶斃,吼叫愈甚,自後倒入,又為自勵所殺,乃負妻還。
《侍兒小名錄》:元和初進士,鄭還古寓東都,與柳尚將軍同巷。鄭調西都,柳設宴餞行,出家妓歌樂以送,內有一妓嬌美,鄭眷戀不已,柳謂曰:此沈真,真本良家女,頗能文辭,請公一詞以定情,好候公拜命,即當送賀。公欣然賦云:艷冶出神仙,清聲勝管絃。詞輕白苧曲,歌遏碧雲天。未擬生裴秀,何妨乞鄭元。不堪金谷水,橫過墜樓前。柳大喜,俾真,真拜謝鄭,至京除國子博士,柳見除目,即送真,真赴約。及嘉祥驛聞還古物,故柳嗟歎而返真,真遂別居,守節終身。
《因話錄》:刑部郎中,元沛妻劉氏,全白之妹,賢而有文學,著《女儀》一篇,亦曰:直訓夫人既寡,居奉元元之教,受道籙於吳筠,先生精苦壽。考長子固早有名,官歷省郎刺史,國子司業。次子察進士及第,累佐使府,後高臥廬山察之,長子潾好道不仕,次子充進士及第,亦尚靈元矣。
《十國春秋》:吳太子璉妃李氏,南唐先主第四女也。天祚中冊為太子妃,及南唐受禪,封永興公主。妃中懷憤悒,聞人呼公主,輒流涕,左右為之慘戚。已而從太子璉,至池州,璉既薨,妃還居金陵宮,終身縞素,斥去容飾,不茹葷血,自稱未亡,人嘗焚香對佛,誓曰:願兒生生世世莫作有情之物。年二十四,無疾坐亡,有光如剪,長丈餘,自口而出,凡五夕始滅。
《宋史·包拯傳》:拯初有子名繶,娶崔氏,通判潭州,卒。崔守死,不更嫁。拯嘗出其媵,在父母家生子,崔密撫其母,使謹視之。繶死後,娶媵子歸,名曰綖。
公元764年
三餘帖草鞋橋者,豫章胡文,早喪其婦,年少守節,甚苦。身自織以給食,頭面恒不梳洗,足著草鞋,鄰里從其夫姓,呼為胡草鞋。每令人持布至橋,橋上人爭買之,曰此胡草鞋夫人布,不二價者,也因以名橋。《元史·阿沙不花傳》:阿沙不花,康里國王族也。初,太祖拔康里時,其祖母苫滅古麻,里氏新寡,有二子曰曲律牙,牙皆幼,無所依,欲歸朝廷。念無以自達,一夕,有數駝,背重負突入營中,驅之不去,旦乃繫駝營外,置所負其旁,夜復納營中,候有求者歸之如是十餘日。乃發視其裝,皆西域重寶,驚曰:殆天欲資我而東耶,不然,此豈吾所宜有。遂驅馳載二子,越數國至京師,盡獻其所有,帝深異之,命有司治邸舍,具廩餼以居焉。居二年,謁帝欲歸,帝曰:汝昔何為而來,今何為而去,且問所欲。對曰:臣妾昔以國亂無主遠歸陛下,今賴陛下威德,聞國已定,欲歸守墳墓耳。妾惟二子,雖愚無知,願留事陛下。帝大喜,立召二子入宿,衛而禮遣之。後十三年,復來,則二子已從憲宗伐蜀矣。逮至和寧,聞憲宗崩,諸將皆還,而二子獨後心方以為憂。過一古廟,因入,禱若聞神語,連稱好,好而不知其故,問其國人,通漢語者知為吉語,還至舍,則二子已至矣,遂留居焉。
《烏古孫澤傳》:澤以母年踰八十,求歸養長沙。歲餘,母喪,澤以哀毀卒。妻杜氏,以夫死,飲食不入口者十有三日,不死,乃復食。
《元史·拜住傳》:拜住母怯烈氏,年二十二,寡居守節。初,拜住為太常禮院使,年方二十,吏就第請署字,適在後圃閱群戲,出稍後,母厲聲訶之曰:官事不治,若爾所為豈大人事耶。拜住深自克責。一日,入內侍宴,英宗素知其不飲,是日強以數卮。既歸,母戒曰:天子試汝量,故強汝飲。汝當日益戒懼,無酣於酒。又嘗代祀睿宗原廟,歸侍左右,母問之曰:真定官府待汝若何。對曰:所待甚重。母曰:彼以天子威靈、汝先世勳德故耳,汝何有焉。拜住之賢,母教之也。後封東平王夫人。《樂郊私語》:詩人陳彥廉好作怪體,兼善繪事。其母莊,本閩人。父思恭,商於閩,溺死海中,莊誓不嫁,攜彥廉,歸并州,撫育遂成名士。
《輟耕錄》:王氏,守素錢塘,民家女,其夫丁棄,家為全真道士,於吳山之紫陽庵。一日召守素,入山自付四句云:嬾散六十三,妙用無人識。順逆兩俱忘,虛空鎮常寂。坐抱一息而逝,守素遂亦束髮簪冠,著道士服,奉夫遺屍,三十年跡,不下山薩,天錫贈之詩,曰:不見遼東丁令威,舊遊城郭昔人非。鏡中春去青鸞老,華表山空白鶴歸。石竹淚乾斑雨在,玉簫聲斷綵雲飛。洞門花落無人跡,獨坐蒼苔補道衣。
公元1303年
《蘇州府志》:崇明,西沙人,朱虎大德七年,為副萬戶,父左丞清,坐罪籍其家。虎妻茅,年三十二沒,屬官醫提點師欲娶之,茅與二子晝夜號泣,衣裙連結以死,自誓卒,莫能奪,故人王大卿等哀之。鳩金贖歸託居大都永明尼寺。明年以憂憤死,後虎兄子謙,言於有司,至元己卯,旌表其墓。
虎薈義興陳氏,婦艷而孀居家,鄰木客,客悅其姿,莫能犯。乘夜登垣舁木寘其庭,詰旦指為竊,訟於官,婦事元壇神,素虔慟告神夢,神曰:令吾虎報爾仇。未幾,客偕侶山中伐木,黑虎躍出,叢竹噬客去。《崇明縣志》:生員盛某母苦節,宗黨舉之縣,寢不行,會謁廟通庠,復公請,因夜微行,伺其家,見一白鬚老人在門,忽不見,知為土神,即具申獎。
公元1484年
《堯山堂外記》:李妙惠,揚州女,嫁為同里孝廉盧某妻。盧以下第,發憤與其友下帷。西山寺中,禁絕人事久,無家音。成化二十年,有與同名者,死京城,鄉人誤傳盧死,父母信之。居無何歲大饑,維揚以北,家不自給,父母憐李寡而貧,欲奪其志,強之不可,臨川鹽商謝能博子啟,聞其美且賢也。效幣請婚,李自縊者再,公姑患之。時李之父在外郡,訓鄉學,李母偕鄰嫗,勸諭殷勤,防閑甚密。李日夜哀泣,聞者為之墮淚,既知勢不可解,乃勉從焉。緘書與父,訣詞甚慘,及歸謝家抗志益篤。謝之繼母,亦揚州人,與李有瓜葛,李即跪請,願延斯須之命,終身為主母執役,因堅侍母旁不去。謝故饒婢妾,未及凌犯。居數日,李復懇為尼母姑,唯唯度還鄉,無復之耳。於時啟船先發,而母及李繼之,至京口舟泊金山寺,下母偕上寺,酬醮有筆,墨在方丈,李取題壁間,云:一自當年拆鳳凰至今,消息兩茫茫,蓋棺不作橫金婦入地,還從折桂郎。彭澤曉煙,歸宿夢瀟湘,夜雨斷愁腸。新詩寫向金山寺,高挂雲帆過豫章。款其後曰:揚州盧某妻,李氏題。盧後會試,登甲榜,捷音至揚州,父母乃知子存,然無及矣。弘治元年,纂修憲廟寔錄差進士,姑蘇杜子開來江右,採事未報復使,盧促之過,家知妻已嫁,恐傷父母,不敢言然。亦未忍別議,遂行道出鎮江,登金山,見寺壁題,不覺氣噎。問之寺僧,曰:先有姑媳,過此留題,去矣。盧錄其詩以去,至江右密籌之,徐方伯,方伯曰:鹹艘踰千,孰從覘察縱得之聲,亦不雅,盍以計取乎。乃選臺隸最黠者一人,諭以其故,令熟誦前詩,駕小艇,沿鹽船上下歌而過之。越三日,忽聞船中女聲,啟窗喚曰:此詩從何得來。隸前致盧命,李大驚曰:揚州盧舉人,其死已久,爾欺我也。隸備述如所諭語,叩父母及妻名,一一不爽,李遂掩泣曰:真我夫矣,始吾聞歌已疑之,恨未有間,今日商偶往娼院,母亦過鄰舟,故得問汝,汝歸可善為我辭。因密致之約,揮手曰去,去隸歸報,其夜依期,舟來遂接李至公館,夫妻歡會如初,商貲俱付,母主其出入,母轉以委李,及商歸簡視,歷歷分明,封誌完。固歎曰:關羽昔逃歸,漢曹公不追,而曰彼為其主,此亦為其夫耳。貞婦也。可置之,時弘治二年也。
公元1490年
海昌董氏,二十嫁為朱俊妻,三載夫亡,生子鑑,甫週歲,董水漿不入口者三日,或勸曰:子在而殉夫,溝瀆之諒耳。乃強起飲食,晝夜哭不絕聲,聞者憐之。戴大賓弔以詩曰:望夫歸,定何時。兒啼夫不聞,妻哭夫不知此。身不惜化為石,汝兒無母,當怨誰。芳草年年青,吁嗟夫兮歸不歸。又云兒勿哭,兒哭傷母心,汝翁棄汝去,汝母愛汝不敢嗔。何日兒當言,何日兒當步母,養兒兮苦復苦,吁嗟兒兮莫作潘。郎負阿母,後鑑果克樹立。
公元1506年
《常熟縣志》:正德丙寅,奚浦錢氏,連居數支,皆被火災。凡三夕始熄,煨燼中有小樓三楹,巋然獨存。乃所謂小四房者,姑婦二人寡居樓中,素事斗神。方火熾時,煙焰四逼,二人窘怖,但叩頭求救。須臾見朱衣者,七人立簷下,舉袖麾之,火應手而散。
耳譚崑山舟師楊姓者,雅與金姓者,善金姓者,死有子,曰金三,年十七八,窶甚將行乞,楊見而憐之。因招入舟,收養之。既久,楊夫婦以其力勤也,愛之甚。楊無子,有一女,年亦相若,因以妻三歲餘,產一女,踰晬病死,三哭之甚哀成疾,日漸尪羸阽危。楊夫婦始悔恨,罵詈不絕。一日江行泊孤島下,楊謂三舟中,乏薪不得炊,可登岸,拾枯枝為爨,三力疾去,則棄三挂帆行矣。三得枯枝至泊所,失舟所在,知楊棄己也。慟哭,欲赴江死,既又念島中或逢人,冀可救援,轉入林。行至一所,見戈戟森森,列衛在焉。為之駭愕,徐偵之,無所聞,漸就閴寂,無人,僅有八大篋封識,完好竟不知為何。蓋盜所劫財,暫置此地,三乃匿戈溝中,再臨江濱,適有他舟經其地,三招之,來曰:我有行李,待伴而至,可附我去。舟人許諾,遂悉攜八大篋入舟,行抵儀真問居停,主人家密啟篋,視皆金珠也,即其地售,直得如干,服食起居,非故矣。既收童僕,復將買妾,一日行過河,下楊舟適在三識之,楊不知也。三乃使人賃其舟,去往湖襄,賈輜重纍纍,舳艫充牣,先是楊棄。三時女,晝夜啼哭,不欲生,父母逼,更納婿,女至死不從。至是,三登舟,舟人莫敢仰視,女竊視之,驚語母曰:容狀甚似吾婿。母詈之曰:見金夫不有躬耶。若三不知死所矣,女遂不敢言,三顧女,佯謂舟人曰:何不向船尾取破氈笠戴之。蓋三窶時初,登楊舟,有是言也。於是,妻覺之,出相見,與抱哭,驩如平生,而楊夫婦羅拜請罪,悔過無已。三亦不之較,尋同歸,三家焉。未幾,會劇寇劉六劉七叛,入吳,三出金帛募士從郡,別駕胡公,直搗狼山之穴,縳其渠魁,討平之功,授武騎尉,妻亦從封云。
《情史類略》:南安蕭某,少失怙恃,婦陳氏,抱子七月矣。而叔暴很,懷私詬辱,兼欲鬻其夫,婦以省食指因事。加大斧擊某左臂,破裂血滿衣,袽知不能容,別婦出亡,割袽分藏其半,為異日會徵,遂適襄郢間,業製盆桶諸木器餬口。飄零憤恚,久益忘家。婦倚辦女紅自食,毀面貞守。子漸長,又閼於叔,不令讀書,則躬任課教,或竊附鄰兒師,講業兒亦奮激,攻苦如飴。二十一成鄉薦起,家為某縣令。嘉靖壬午,擢楚少參建牙郢,上以失父故,常抱慘戚,頓欲掛冠,雲遊覓父。忽夏月太夫人隔簾窺見,堂下製器匠,偏袒作努臂,露傷痕,疑之,令童子問匠:何處人。曰:南安。因悉其避叔,棄妻子出亡始末,復問汝血袽何在,匠大驚曰:太夫人何繇知,即出持袽,合太夫人所藏如一。遂登堂大慟,趨呼橫金人匠,汝父也,退而舞拜膝下,解衣進觴歡溢百城。
公元1547年
《江陰縣志》:趙侯錦以嘉靖丁未,纂修縣志,聘張水南袞同諸生林文煥、徐鳴玉、劉桂、蔣隆、吳應五人,載筆開局延陵書院。林徐於志中意,削三節婦,餘人並心非之,而無如林徐之堅。執是夜,月皎皎,共步院門,外林與徐獨見三婦,跪訴神前,以兩人沒其苦節也。林徐驚汗浹背,出以語三人,皆云無所睹,林即寢疾五日沒無,何徐亦病亡。
《順德府志》:高節婦,墓在南和縣西十里,嘉靖間,知縣劉璋修。庫樓採石村落里人,不知遂以節婦墓碑。舁至縣,村民趙進夜,夢節婦,告曰:吾墓碑為縣所取,幸為取還。既寤白於縣,然庫樓已成,莫知所在,有餘石棄置樓側。索之果得節婦碑,遂還之。
《名山藏·本行記》:韋起宗,晉江人,生而孤,母蔡守節,起宗奉母至孝。遇縉紳先生,輒長跪百拜,求其文詞以彰母節,為母請於朝,冀得旌表。假貸行錢以求之,求之不得,至三十餘年,幾得之,復為忌者,所沮,又十餘年,乃得之,既沒。鄉人名其里,曰節孝,以志其母子。後三十餘年,所居四鄰皆火,獨其母旌節坊巍然完峙。嘉靖中旌表。
公元1565年
《情史類略》:瑞州劉舉人,文光廖舉人。暹嘉靖乙丑,會試京師,廖從老嫗,買妾偽指,劉曰:娶汝,劉君也。女即拜劉,明日嫗詣劉講婚,劉曰:娶妾者,廖也,非我也。嫗歸語女,女誓曰:我既拜劉,業已許之,豈肎易志,不然有死而已。劉不得已曰:後三年,方得來娶。女矢無他適,劉遂納聘,辭赴南雍,酌酒為別,贈詩云:玉手纖纖捧玉杯,仙郎南去幾時回。天涯到處生芳草,記取凌寒雪裡梅。
公元1568年
朱小姬名葵,字心陽,其先姑蘇人,母夢人,以犀釵投其懷,感而孕,乃字曰犀。生四歲,父商宛洛間,不返,母又善病,值歲饑,乃徙之欈李。欈李富人,王姓者與其。母故,中表稍周貸之,已而富人又以貲入京,貧益甚。母利人金,賣為俞家姬,故又名俞葵。時姬年十二,玉膚雪貌,風骨媚人喜,閉戶焚香,鼓琴為哀,鳳之音聞者,莫不歎絕。久之,乃入武林,閩人鄭翰,卿方僑居西湖。夏日偕友人陳伯孺坐,長隄綠陰中,見小艇載紅妝者,知為葵,招與語,悅之。葵亦慕鄭名士,遂與俱歸,伯孺贈葵詩曰:相逢剛道不魂銷,抱得雲和曲未調。蓮子有心張靜婉,柳枝無力董妖嬈。春風綺閣流蘇帳,夜月高樓碧玉簫。莫憶西陵松柏下,斷腸只合在今宵。居月餘,葵繾綣,不捨鄭,乃出,犀簪為贈,葵見之曰:此吾母夢徵也,或者其天乎。鄭乃出,重資聘之,葵既嫁,遂屏去豔,飾親勞作工女紅,與鄭居吳山之麓。且半載,值月妓周麗卿者,以他事被逮周,恐匿不出,翰卿與杭,守令皆雅交。乃以二絕為之從,臾卒得脫,詩云:不掃蛾眉黯自傷,誰憐多病老徐娘。腰肢剩有梅花瘦,刺史看時也斷腸。妾家朱樓垂苑邊,閒人湖上逗春煙。使君打鴨渾閒事,一夜鴛鴦飛上天。及翰卿攜家入苕,溪俞之,假父素無賴窺鄭,逆旅乃募惡,少數人邀之途,奪姬歸,閉之幽室中。葵斷髮矢曰:吾寧有死。不受辱,人百計不能犯之,翰卿鳴之當道,檄下二令,君雜治之令曰:曩君為他人居間,乃有打鴨驚鴛鴦語。不意遂成奇讖。因捕治諸惡少,置之法,而斷葵歸,鄭其斷詞云:俞氏,良婦也,隸籍期年,願得好逑而偕老。鄭卿才士也,傾貲三斛,將攜淑女以于歸,何期梟獍之無良,幾致鳳鸞之失偶,相如滌器臨卭令甚恥之,襄王行雲巫峽,夢不虛也。凌霄琰氣幸逢合浦之珠,向日葵心堪並章臺之柳。鴛鴦諧波面之歡,行堪比翼,鬼蜮潛水中之影,敢復含沙。任將一片雲帆,攜作八閩春色,蘇長公,原是風流祗借,數言為三尺韓夫子,豈長貧賤用,聯雙璧以百年。後十年,葵生三子,皆韶秀,徐興公寄之詩曰:秋葉何須倩作媒,畫堂紅拂肎憐才。滎陽公子遺鞭過,湘浦佳人解珮來。繡戶星稠杯合巹,玉閨春早鏡安臺。祇緣十斛明珠換,掌上于今有蚌胎。蓼菴高太史曰朱小姬義不受辱,卒歸鄭生,身名俱完,可謂貞婦矣。《武進縣志》:萬曆閒修邑志,主其事者,唐太常鶴徵若人物傳記,則皆出明經。陳無英,邁手時設局,陳烈帝祠。一夕邁醉,臥邑宰晏文輝命,役召之飲,役至不見,邁見婦人之衣,縞素者,盈於室,驚走出曰:陳貢生他往耶,抑挈家至耶,又何眾也。遲疑久之,晏復命二胥繼至,促之見役,方逡巡月下,告之故,進復如初三,人復驚疑,佇立者久之。一胥曰:吾曹奉命至,不可羈,遂群趨眾。婦人皆忽不見,搴帷視之,則鼾然睡者,邁也。驚致晏命,邁乘醉,偕往具陳,所見晏以為誕,邁曰:然或有之。晏請其故,曰:前日唐太常以節婦之載志,稿者甚繁,欲稍刪之,邁亦以為然。今得無諸節婦之靈耶。晏大歎息,明日語太常,遂盡載入志。
《四川總志》:太倉學正楊爾緒,以寇亂流離秦晉間,不歸。其妻苦守無二志,後聞爾緒尚存,斷指封書,寄之遂得復合。
《江陰縣志》:湯大理沐公,餘日錄予仕,武義時適奉部,檄旌表節婦。朱氏先期,召婦入邑,蓋鄉民徐信妻也。其子文敏,已年六十矣。用綵亭二一,置金鏤一,置文牘題彩。聯云:喜聞鼓吹喧通市,羞殺琵琶過別船。一云:食荼敢謂當年苦,啖蔗方知此日甘。一云:地無塵土沾荊布,天有恩波載柏舟。以竹兜坐,婦導迎遍城市,許婦女縱觀,仍偕儒官,送至其家,蓋奉宣德意,固臣職之大端,表厲風俗,尤親民之首,務聊竭此心而已。
《四川總志》:敘州府南溪縣,昔有婦人,夫喪無子,事姑甚孝,強嫁不從。後婦沒其室中,忽一大石湧出,形如婦人,時號貞婦石,至今尚存。
公元1600年
《情史類略》:播州宣慰楊應龍,叛贛兵楊炯陣亡,訃至家。妻柳氏殮其衣帽,自縊者,屢皆為人覺,不死。豪家兒慕其姿色,爭委禽焉。柳不可姑利,厚貲潛許之。萬曆庚子六月,豪家來娶,姑逼使升輿,柳大詬曰:奴子無知,犯我,我豈為狗彘行。豪怒,自入牽其手,柳佯曰:姑徐徐,俟我更衣,行耳。乃跪向天曰:吾不幸夫死,吾腕為人污矣。即引利刀斷去其腕,豪驚遁,自此祝髮為比丘尼。
楊玉山,松江商人也,性愛小妓,積丹帕數十以為帳,號百喜帳。南京有女妓,曰張小三者,不肎就門戶,曰:能妻我者,乃與之。諧楊以稅事,入京聞而懇求之,捐數十金成婚。踰月,欲隨還家,曰:奴故誓之矣,今不歸君,當何歸乎。楊妻妒,不敢許,約以半載為期。及去張,守志不渝,父母無如之何,數寄聲楊所,楊感其誠。歲四五至,至必留旬月,所贈遺以千萬計,往來如家焉。久之資日,剸削既二十年,田產為一空,男女未婚,薪水且不給,而日受妻子怨言,怏怏悔歎,兩目皆為失。明張怪其久不來使,使諗焉。盲矣乃扁舟下江,直造楊氏之廬,登堂拜主母,捧楊首大慟曰:主君貧困,職我之繇妾。當為君婚嫁,君幸毋苦。悉出向所贈珠璣器具以為資,妝嫁其二女,又出儀物,筵設之費,為二子納室,留侍湯藥。一年楊終,鬱鬱以死,張脫簪珥殯之,守其柩不去。妻亦哀憫其志,語之曰:姊院中衣食自豐,何為困此與我同辛苦。張曰:奴非碌碌市門女也,少有不污之誓,託身主君二十載,名雖風塵,實楊氏小妻也。且主君為我死,何忍背之。願從主母,執庖湢之勞歿,且不悔。聞者莫不歎異,既免喪其父母,強之歸,不從,訟之禮,曹移牒逮之,急不得已,泣別其靈而去。後卒不面,一男子考終於舊院。
陳壽,分宜人,聘某氏,未成婚而壽得癩疾,其父令媒辭絕,女泣不從,竟歸壽,以己惡疾,不敢近。女事之三年,不懈壽,念疾不可瘳,而苟延以負其妻,不如死。乃私市砒霜,欲自盡,婦覘知之,竊食其半,冀與壽俱殞。壽服砒霜,大吐而癩頓愈,婦一吐不死,夫婦偕老生子,家道日隆,人皆以為貞烈之報。
公元1641年
《高淳縣志》:王繼玉妻諸氏,年十八夫亡,無子,苦節,守志。崇禎辛巳,歲大旱,爭水如金,或鬥至斃。氏止田三畝,力不能致水,土盡裂,惟日夜籲天,忽田內湧泉,獨出竟獲,有秋人皆異之,庭前植梔子。一本年,年花盛。諸年八十歲卒,花亦枯死。
《宣城縣志》:蕪湖有扶乩者,與宣城徐肇伊館相鄰。徐方閉戶,乩降筆請徐出,書曰:君村西北去七十里,昔有節婦,有詞一章,知之乎。實苦行不可泯也,君歸問吳肅公,當必得之。詞甚長,今錄其略睹,芳華於菱鏡兮,顧隻影之凄。清盼雲鴻於天外兮,終無路以達幽冥。矢永懷於不二兮,抱弱女而傷魂。剪春雲而碎玉面兮,披緇衣而入深林。瘞舅姑之白骨泣良人,而淚穿我襟俟。幼女之方適,始絕粒而從歸,以如我之初。心徐以書問吳,吳茫然也。適其弟謀公至,乃恍然曰:得毋謂亡妹乎。苦節十餘年,雖未披緇實,長齋事佛,又紡績累資,贖王婿既鬻之,祖墓以葬舅姑,兩女及笄,且字人而不能逮,以斷炊,積餓成疾而卒。其詞蓋乩仙為寫悲耳。
閨節部雜錄
孔叢子孔子,讀詩喟然,歎曰於柏舟,見匹婦執志之不可易也。
潛夫論婦人之行貴,令鮮潔,今以適乙,無顏復入甲門,縣官原之故。令使留所,既入家,必未昭亂之。本原不惟真潔,所生者之言也。真女不二心,以數變,故有匪石之詩,不枉行以遺憂故,美歸寧之志,一許不改。蓋所以長真潔,而寧父兄也。其不循此而二三其德者,此本無廉恥之家,不真專之所也。
《越絕書》:獨婦山者,勾踐將伐吳,徙寡婦致獨山上以為死士,示得專一也。
劉氏,史通隴西秦嘉妻。徐氏動合禮義,言成規矩,毀形不嫁,哀痛傷生,此則才德兼美者也。後漢書標列女,而徐淑不齒,欲使彤管所載,將安準的。
賈氏,說林蠶最巧,作繭往,往遇物,成形有寡女。獨宿倚枕不寐,私傍壁孔中,視鄰家蠶籬箔,明日繭都類之,雖眉目不甚悉,而望去隱然似愁女,蔡邕見之,厚價市歸,繅絲製琴,絃彈之,有憂愁哀慟之,聲問女琰,琰曰:此寡女絲也。聞之莫不墮淚。
《西清詩話》:徐州燕子樓,直郡舍後,乃唐節度使,張建封為侍兒盼,盼所建者,陳彥升嘗留詩云:僕射荒阡孤兔游,侍兒猶住水西樓。風清玉簟慵欹枕,月好珠簾懶上鉤。寒夢覺來滄海闊,新愁吟罷紫蘭秋。樂天才似春深雨,斷送殘花一夕休。
《願豐堂漫書》:張莊懿公,鎣仲子早卒,聘都城趙氏女。女聞即輿至張,守志奉上如婦禮,年五十餘矣。弘治間宜春,劉侯德資琬守松,上其事,旌之。題曰:趙女,張節婦。顧侍讀士廉以為言,婦則無所附,麗言女則已去,其母家若不當旌者,錢修撰與謙,奮臂起辯之,引張良陶潛為事,類至千餘言,不罷郡中一鬨。予時遊南雍,還心是士廉,言而與謙,已病革矣。元余忠宣公闕,為中書吏部員外郎。時西郭氏女,受聘未行,會夫卒,自縊死,有司旌其門,闕以為過於中庸,不可以訓格,不下惜。當時禮,官無引此以駁之者。
《新知錄》:都穆詠節婦,詩曰:白髮真心在,青燈淚眼枯。沈石田以為詩,則佳矣,有一字未穩禮,經曰:寡婦不夜哭,燈字宜改作春字。
公元627年
《廣東通志》:貞烈祠記自仙羊而上,入綏水六十里,為四會縣,踰水之三十里,近西數峰,林巒蔚然。榮長而深秀,崇岡突下,四望平遠,是為貞山烈女之祠。舊記唐貞觀元年,建妙虛宮,歲久為墟,沒一百六十年。實貞元三年,有女文氏,父母已許鮑生,未嫁生樵山斃於虎,文氏匍匐赴其喪,服衰三年,事公姑謹潔甚,而感愴,忽然歸遁於山之陰,不與世接影響冥,邈人莫測其處。貞元十七年,高秋九日,天氣澄徹,俄有異雲起西南,幡幢管磬,擁一婦人於香靄間,讙謂文氏女仙去。今昇仙壇俱存,即其下為祠,晨香夕燈,歲時不懈,遇水旱祈禱,無不昭告。
閨節部外編
公元196年
《搜神記》:漢獻帝建安中,南陽賈偶,字文合,得病而亡。時有吏將詣泰山,司命閱簿,謂吏曰:當召某郡文合,何以召此,可速遣之。時日暮,遂至郭外樹下宿,見一年少女獨行,文合問曰:子類衣冠,何乃徒步。姓字為誰。女曰:某三河人,父見為弋陽令,昨被召來,今卻得還,遇日暮,懼獲瓜田李下,之譏望君之容,必是賢者,是以停留,依憑左右。文合曰:悅子之心,願交歡於今夕。女曰:聞之諸姑,女子以貞專為德,潔白為稱。文合反覆與言,終無動志,天明,各去。文合卒已再宿,停喪將殮,視其面有色,捫心下稍溫。少頃,卻蘇後,文合欲驗其實,遂至弋陽,修刺謁令,因問曰:君女寧卒,而卻蘇耶。具說女子姿質服色,言語相反覆,本末令入問,女所言皆同,乃大驚歎,竟以此女配文合焉。
《行營雜錄》:有夫出外,而妻獨居者,忽夜半見一道人,從空而下,逼與為淫,婦入室取刀為誓曰:汝若逼我,有死而已。相持至曉,乃一喫菜事魔人也。信哉,邪之,不可干正也,如此。
《嵊縣志》:陳嫠妻,失其姓氏,少寡,與二子居,好飲茶宅中。有古塚,每飲輒先奠之,二子曰:塚何知,徒以勞苦。欲掘去之,母禁而止,及夜,母夢見一人曰:吾止此塚三百餘年,汝二子恆欲見毀,賴相保護又饗,吾佳茗雖泉壤,朽骨豈忘翳桑之報。及曉於庭內,獲錢十萬,似久埋者,惟貫新,母告二子,二子慚,從是禱酬。愈至,母年至九十餘終。
《常熟縣志》:一女子為鬼所逼,一夕,女詰之曰:鄰家女姝麗何不往。彼鬼曰:彼心正。女曰:吾心豈不正耶。鬼遂不能近其身。
《名山藏·臣林記》:張昺知鉛山縣,每釋奠,頒胙及邑中之孝子節婦。山中有節婦子,持胙歸,虎噬之,鄰民代婦書牒投縣,求虎抵罪。昺曰:是嘗我耶。而窘我耶。與婦期五日,來遂齋,告城隍虎,不至變置壇壝矣。後五日,二虎來,伏縣門外,昺叱曰:何噬吾節婦。子二虎共乎。抑一也。即一虎噬,即一退,其一虎退,垂尾而去,遂殺其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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