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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閨媛典
第二十二卷目錄
閨媛總部雜錄二
閨媛典第二十二卷
閨媛總部雜錄二
《嬾真子》:亳州士人祁家多收本朝前輩書帖,內有李西臺所書小詞,中羅敷作羅紂初亦疑之。後讀《漢書》,昌邑王賀妻十六人,生十一人男,十一人女。其妻中一人嚴羅紂,紂音敷,乃執金吾嚴延年長孫之女。羅紂生女曰持轡,乃十一中一人也。蓋採桑女之名,偶同耳。
《荊公字解》解妙字云:為少,為女,為無妄。少女,即不以外傷內者也。人多以此言為質殊,不知此乃郭象語也。《莊子》云:綽約若處子。注:處子,不以外傷內。公之言,蓋出於此。
《能改齋漫錄》:婦女以姐為稱。說文曰字,或作姐。古字假借也。子也切。近世稱女兄為姐,蓋尊之也。魏繁欽《與文帝牋》曰:自左史妠謇姐,名倡。《魏志》曰:文帝令杜夔與左等,於賓客之中,吹笙鼓琴。李善註云:其史妠謇姐。蓋亦當時之樂人,以是知婦之稱姐,漢魏已然矣。
公元前184年
王岐公作《呂公綽墓誌》云:公綽以古者婦人無諡,自晉漢以來,皇后多因帝諡,為稱國家。順、僖、翼、宣四帝。暨太祖、太宗,皇后悉同廟諡。獨章聖皇帝王后節惠曰宣莊,與諡典不合。願易名為章,追正前失。仁宗從之。余按晉時婦人有諡。虞譚母卒,諡曰宣。桓溫母卒,諡曰敬。然則公綽以古者婦人無諡,蓋不知所本矣。漢祖尊先帝媼曰昭靈夫人,後高后五年,又尊曰昭靈后。然《諡法》曰:婦人有諡,自周景王穆后始也。一。《左傳》云:聲子生隱公。杜預注:聲,諡也。《正義》曰:諡法不生,其國曰聲。
《軒渠錄》:族嬸陳氏,頃寓嚴州。諸子宦遊未歸,偶族姪大琮過嚴州,陳嬸令作代書寄其子,因口授云:孩兒耍劣,妳子又鬩鬩〈音吸〉霍霍地。且買一柄小剪子來,要剪腳上骨出〈上聲〉兒,肐〈音胖〉𦙆〈音支〉兒也。大琮遲疑,不能下筆。嬸笑云:元來這廝兒,也不識字。聞者哂之。因說昔時京師有營婦,其夫出戍,嘗以數十錢託一教學秀才寫書,寄夫。云:窟賴兒娘傳語窟賴兒爺。窟賴兒自爺去後,直是〈音忤〉憎每日。恨〈入聲〉特特地笑,勃騰騰地跳。天色汪〈去聲〉囊,不要喫溫吞〈入聲〉蠖,託底物事。秀才沈思久之,卻以錢還。云:爾且別處倩人寫去。與此正相似也。窟賴兒,乃子之小名。
《紫薇雜記》:呂氏舊俗母,母受嬸房,婢拜,似受其主母拜也。嬸見母,母房婢跪,即答拜是母。母亦尊。尊之義也,母,母呼嬸房人並斥其名,嬸呼母,母房稍老成,親近者則並以姐稱之。諸婢先來即呼後來者名,後來者呼為姐母。母于嬸處自稱名,或去名不稱。新婦嬸于母,母處則稱之。
《槁簡贅筆》:齊梁以來,江南樂府詞多採方言,用之穩帖,不覺為俗語。吳中《下里之曲》有云:消梨應郎心上冷,甘蔗應郎心上甜。又云:羅裙十二褶,小妻也是妾。皆有類。《樂府詞余》因為《子夜吳歌》二章,云:消梨得能冷,甘蔗得能甜。總應郎心上,為儂素比縑。桃根復桃葉,羅裙十二褶。阿郎歡自濃,小妻也是妾。
《卻掃編》:帝者之女謂之公主。蓋因漢氏之舊,歷代循焉,未之改也。政和間,始采周王姬之稱。而改公主曰帝姬,郡主曰宗姬,縣主曰族姬。議者謂:姬,蓋周姓。猶齊女曰齊姜,宋女曰宋子,皆因其姓而繫之國。不曰周姬,而曰王姬者,蓋別于同姓諸侯魯姬、衛姬耳。國家趙氏乃當曰帝趙,不得曰帝姬。若以姬為婦人之美稱,則尢不可。《漢書·高五王傳》諸姬生趙幽王友。顏師古注曰:諸姬,總言眾妾之稱。又非所以稱帝女也。命婦封號,亦政和間所改。始因夫人之名,而凡謂之人。獨孺人者,本稱婦人之名。其他則見于書傳者,皆通謂男子。至碩人俁俁,執轡如組,有力如虎。又非所以為婦人之號也。小君之稱,稽據甚明設,欲多其等級者,莫若采魏晉間鄉君、亭君之目,而增之,則猶為有據也。公主之號,建炎初已復之。予在司封,欲援此為例。并欲復命婦封號,而或者以為非事之急,故止之。
公元1117年
《故事》:臣僚封贈母,祖母不問生沒,並加太字,曰太夫人太君。政和間,待制劉安上建言:太者,生事之尊稱也。封母而別之,所以致別于其婦。既沒,並祭于夫。若加之尊稱,則是以尊臨其夫也。以尊臨夫,于名義疑。若未正,自是始詔命婦,追封,並除去太字,逮《紹興新書》復仍舊制。晏尚書敦,復領吏部援劉待制之言,申明且引《漢文帝紀》:七年冬,十月,令列侯太夫人、夫人,無得擅徵。《補注》謂:列侯之妻,稱夫人。列侯死,子復為列侯。仍得稱太夫人。蓋此義也。於是追封,始不復稱太云。按帝者之祖母稱太皇太后,既升祔,皆止稱皇后。正此比也。又宰相使相妻封國夫人,執政節度使光祿大夫妻封郡夫人。然不繫其夫之封爵,有夫之爵,方為郡公,郡侯。而妻為國夫人者,有夫之爵。方為縣伯子男,而妻為郡夫人者。又每遇大禮,則加封。有夫為小郡小國公,而妻為大郡大國夫人者,皆非。《芥隱筆記》:今新婦轉席,唐人已爾。樂天《春深少婦家》詩云:青衣轉氈褥,錦繡一條斜。
《雞肋》:梁湘東王嘗出軍,有人將婦從者。王曰:才媿李陵,未能先誅女子,將非孫武,遂欲驅戰婦人。徐君蒨,為諮議參軍,幼聰敏,應聲曰:項籍壯士,猶有虞兮之愛;紀信成功,亦資姬人之力。
《容齋續筆》:白樂天《甲乙判》甲去妻,後妻犯罪,請用子蔭贖罪,甲不許。判云:不安爾室,盡孝猶慰母心薄,送我畿,贖罪寧辭。子蔭縱下山之有怒,曷陟屺之無情。乙夫遇盜而死,求殺盜者,而為之妻。或責其失節,不伏。判云:夫仇不報,未足為非,婦道有虧,誠宜自恥。詩著靡他之,誓百代可知禮,垂不嫁之。文一言以蔽。《容齋三筆》:婦人呼夫之兄為伯,於書無所載。予頃使金國時,辟景孫,弟輔行。弟婦在家許齋醮。及還家,賽願予為作《青詞》云:頃因兄伯出,使夫壻從行。雖借用《陳平傳》兄伯之語,而自不以為然。偶憶《爾雅·釋親篇》曰:婦稱夫之兄為兄公,夫之弟為叔。於是改兄伯字為兄公。視前所用,大為不侔矣。玉篇妐字音鐘注云:夫之兄也,然於義訓,不若前語。
《清波雜志》:婦女步通衢,以方幅紫羅障蔽半身。俗謂之蓋頭。蓋唐帷帽之制也。
紹興間,張孝祥建議自恭人至孺人,邑號分等第立價。許貴家婦女及妾,投名書填則數百千萬,不日可辦於以佐國用,較以度牒。生齒不削,戶口不耗,仍不為民之蠹。雖曰:得策終為鬻爵,以誘婦人名器輕。假而不果行。
公元1112年
建炎初,臣僚論帝姬。或者謂非姓氏之姬,乃姬侍之姬。此尤不可,豈有至尊之女,而下稱姬侍乎。若以為避忌。政和間主字乃主簿書之主,非國主、家主之主也。先是主字一切除去,民間有無主之說。又言姬者,饑也。亦用度不足之讖。乃詔改正。及政和二年,蔡京三入相時建,請改公主為帝姬,郡主為宗姬,縣主為族姬。議者謂:周姬,猶齊姜宋子也。是時,國女改從周姓。故靖康初悉罷之。
公元1117年
《愛日齋藂抄史》:姚氏註《楚漢書秋》,高祖封許負為鳴雌亭侯,是婦人亦有封邑。《班志》漢從秦制,爵二十級,十九關,內侯二十徹,亭侯侯未詳也。《范志》謂:列侯所食,縣為侯國。承秦爵二十等為徹侯。大者食縣,小者食鄉。亭豈亭侯者。以十里一亭之地封焉。或是漢初有之婦人封邑。《班書》云:高后常以蕭相國夫人同為鄼侯。按《司馬氏表》:孝惠三年,哀侯祿元年,高后二年,懿侯同元年。《班志》孝:惠六年哀侯祿薨,高后二年,封何夫人祿,同母為侯。二表所記異。索隱又疑其事非。予謂呂后欲侯,呂氏先封,高帝功臣欲王,呂氏先封孝惠後宮子,四年,封呂嬃為臨光侯,亦先封功臣妻矣。自許負之封,及鄼侯夫人,疑先漢婦人封邑之始云。
張文昌《祭韓吏部詩》:公疾浸日加,孺人視湯藥。以為姬妾,則云乃二侍女合彈琵琶箏。已有侍女矣。以為妻,則皇甫湜《撰神道碑》云:夫人高平郡。此不稱夫人。退之曾云:已呼孺人,戞鳴瑟,豈以言內子耶。說者云:韓詩孺人對穉子。自老杜詩:老妻穉子。句中來。儲光羲云:孺人善逢迎,穉子解趨走。又出於江淹《恨賦》:左對孺人,右對穉子。凡皆並指妻子。唐棣王琰有二孺人爭寵,蓋親王有孺人二人,云。唐制按《曲禮》天子之妃曰后,諸侯曰夫人,大夫妻曰孺人,士曰婦人,庶人曰妻。則孺人不得以為妾。張文昌或取此宣和罷縣君,改孺人為第八等。
公元580年
太祖嘗問趙中令:禮何以男子跪拜,而婦人不跪。趙不能對。遍訊禮官,皆無知者。王貽孫,祁公溥之子也。為言:《古詩》長跪問故夫。即婦人亦跪也。唐太后朝,婦人始拜而不跪。趙問所出,因以太和中,幽州從事張建章《渤海國記》所載為證。趙大重之事具。《國史·王貽孫傳》及他雜說《葉氏燕語》正舉此。且云:天聖初,明肅太后垂簾,欲被袞冕,親祠南郊,大臣爭,莫能得。薛簡肅公問:即服袞冕,陛下當為男子拜乎。議遂格禮九拜。雖男子亦不跪。貽孫之言,蓋陋矣。簡肅亦不達,幸其言偶中。使當時有以貽孫所陳密啟者,則亦無及矣。汪聖錫端明作《燕語證誤》又云:《漢書·周昌傳》呂后見昌為跪謝。周宣帝詔命婦,皆執笏,其拜宗廟及天臺,皆俛伏。則其時,婦人已不跪矣。故時有是詔云始於則天非也。明肅乃謁太廟,非郊也。九拜有稽首,有頓首,非皆不跪也。不跪雖有之,蓋拜之輕者爾。余觀歐公所為《簡肅墓志》及《湘山野錄》皆云:后以袞冕謁太廟,謂親祀南郊。誠燕語之疑。宜汪氏引宋子京《謁廟賦》以證至程氏《攷古篇》又因貽孫之說,考其詳。云:按後周天元靜帝大象二年,詔曰:縣命婦皆執笏,其拜宗廟及天臺,皆俛伏如男子。據此詔,特令于廟跪,則他拜不跪矣。張建章所著武后時,婦拜始不跪。豈至此始。并與廟朝跪禮而去之,而紀之不詳耶。周昌諫高帝,呂后見昌為跪。《戰國策》蘇秦過洛,其嫂蛇行匍伏,四拜自跪。《隋志》皇帝冊后,后先拜後起。則唐以前婦拜,皆跪伏也。又《朱文公語錄》或問:禮,婦人吉拜,雖君賜肅拜。則古人于拜亦伏地。曰:古有女子伏拜者,乃太祖問范質之姪:古者女子拜如何。遂舉《古樂府》云:長跪問故夫。以為古婦女皆伏拜,自則天欲為自尊之計,始不用伏拜。看來,此說不然。樂府只說長跪問故夫,不曾說伏拜。古人坐地是跪處,一云直身長跪。若拜時,亦有只俯手,如揖,便是肅拜。故《禮註》云:肅,俯手也。蓋婦人首飾盛多,如副笄六珈之類。自難以俯伏地上。古人所以有父母拜其子,亦有姑答拜者,蓋只跪坐在地。拜時亦不曾相對拜各。有問,當答拜,亦然。大祝九拜,肅拜者,但俯下手。今時傳云:使者不拜。故肅,使者而已。文公舉貽孫之對為范,果當別有據,其論婦拜為詳矣。《鶴林玉露別記》:文公之說,云古者男子拜,兩膝齊屈。如今之道拜是也。杜子美註《周禮》:奇拜以為先屈一膝。如今之雅拜,即今拜也。古者婦女以肅拜為正,謂兩膝齊跪,手至地而頭不下也。拜手亦然。《南北史》有樂府詩,說婦人曰:伸腰再拜,跪問客今安否。伸腰,亦是頭不下也。周宣帝令命婦相見,皆跪如男子之儀。不知婦人膝不跪地,變為今之拜者,起于何時。程泰之以為始於武后,不知是否。而《項氏家說》則云:鄭氏註《周禮》:肅拜云若今婦人撎。安世按古之拜,如今之揖,折腰而已。介胄之土拜,故以肅為禮,以其不可折腰也。然則儀式持劍,斂手回身,微作曲勢。爾鄭氏之所謂撎,蓋如此正。今時婦人揖禮也。據鄭氏說,則婦人之拜不過如此。或者乃謂:自唐武氏,始尊婦人,不令拜伏。則妄誕之甚矣。周天元時,令婦人拜,特撎作男子拜。則雖一俗婦人,亦不作男子之拜也。況古者男子之拜,但如今之揖,則婦人之拜,安得已如今之伏。今之男子,以古男子之拜為揖。故其拜也,加之以跪伏,為稽顙之容。今之婦人,亦以古婦人之拜為揖。故其拜也,加之以拳曲,作虛坐之勢。視古已加,不得謂之減矣。《禮》所謂女拜尚右手者,特言斂手向右,如孔子拱。而尚右之尚,非若今用手按膝作跪也。男子之尚左,亦然。古跪自是一禮,以拜與伏皆不相干。此論尤詳于諸書。疑跪拜之制,後周始變。然王建《宮詞》有:射生宮女宿紅妝,請得新弓各自張。臨上馬時齊賜酒,男兒跪拜謝君王。殿前鋪設兩邊樓,寒食宮人步打毬。一半走來爭跪拜,上棚先謝得詹頭。等建太和中為陝州司馬,豈武后以後,婦拜猶跪禮特行于宮掖。復《齋漫錄》謂:後周制,令宮人廷拜,為男子拜。引建前一詩證之。唐宮詞無預後周,故實也。
《高帝紀》:有武負陳丞相世家,有張負;絳侯世家,有許負。皆以為婦人記言,王媼武負,則信婦人矣。班書如淳注:俗謂老大母為阿負。師古引劉向《列女傳》魏曲沃負者,魏大夫如耳之母。此古語謂老母為負耳。世家言戶牖,富人張負。索隱曰:婦人,老宿之稱。然稱富人,或恐是丈夫爾。予謂張負果婦人,當是清女之流,亦富人也。許負相者,索隱引應劭注:老嫗也。意其負婦音同,古文相通用。不然,馮婦固晉善士歟。史注猶有異論者。
《西溪叢語》杜甫詩云:門闌多喜色,女婿近乘龍。《楚國先賢傳》謂:壻如龍也。女得賢壻,謂之乘龍。黃憲為司徒,與李元禮俱娶太尉女。時人謂之:桓叔元女俱乘龍。
《諼草》:婦人有妊,佩之生男子。故謂之宜男草。
王介甫云:俟我于城隅。言靜女之俟我,以禮也。其美發外,其和中出,其節不可亂者,彤管也。貽我彤管,言靜女之貽我以樂也。徐安道《注·音辯》云:彤,赤漆也。管,謂笙簫之屬。按《靜女詩》貽我彤管,彤管有煒。注云:煒,赤貌。彤管以赤心正人。箋云:彤管,赤管也。疏云:必以赤者,欲使女史以赤心正人。謂赤心事夫人,正妃妾之次序也。鄭注:古者,后夫人,必有女史彤管之法史。不記過其罪,殺之。後漢《皇后妃序》云:頒官分務,各有典司。女史彤管,記功書過。《左氏傳》:定公九年,靜女之三章,取彤管焉。杜預云:詩,𨚍風也。言靜女三章之詩,雖說美女,義在彤管。彤管,赤筆。《女史記事》規誨之所執,以此攷之,不聞謂之樂也。
沈休文《山陰柳家女》詩云:還家問鄉里,詎堪持作夫。鄉里,謂妻也。《南史·張彪傳》呼妻為鄉里,云:我不忍令鄉里落他處。今會稽人言家里,其意同也。
《老學菴筆記》:往時,士大夫家婦女坐椅子,兀子,則人皆譏笑其無法度。梳洗床,火爐床,家家有之,今猶有高鏡臺。蓋施床則與人面適平也。或云:禁中尚用之,特外間不復用耳。
王廣津《宮詞》云:新睡起來思舊夢,見人忘卻道勝常。勝常,猶今婦人言萬福也。
《考工記》弓人注云:䐈,亦黏也。音職。今婦人髮有時為膏澤所黏,必沐乃解者,謂之䐈。今人謂娶婦為索婦。古語也。孫權欲為子索關羽女,袁術欲為子索呂布女,皆見《三國志》。
湯岐公初秉政,偶刑寺者,奏牘有云:生人婦者高廟。問:此有法否。秦益公云:法中有夫婦人與無夫者不同。上素喜岐公,顧問曰:古亦有之否。岐公曰:古法有無,臣所不能記。然生人婦之語,蓋出《三國志·杜畿傳》。上大驚,乃笑曰:卿可謂博記矣。益公陰忌,獨謂岐公純篤不忌也。
公元706年
《經外雜鈔》:曾子問大夫,內子有殷事。注曰:內子,大夫適妻也。疏曰:大夫者,卿之總號。內子者,卿之適妻。又曰:僖二十四年,《左傳》云:晉趙姬請以叔隗為內子,而己下之。叔隗為趙衰妻,是大夫適妻也。若對而言之,則卿妻曰內子,大夫妻曰命婦。若散而言之,則大夫是卿之總號,其妻亦總名內子。
《讀書雜鈔》《鄭氏玉藻注》云:天子諸侯命其臣,后夫人亦命其妻。愚按三禮疏,多引此以為說。惟辟作福,惟辟作威,此豈后夫人可得而與。不知鄭氏何本也。《雜記》曰:夫人之不命于天子,自魯昭公始也。以此見諸侯夫人以下,皆命于天子。而孔穎達尚強為之說,以傅會鄭氏謂:王后無畿外之事,故天子命畿外諸侯夫人,若畿內諸侯及卿大夫之妻,則如《玉藻注》,未知其何據。隋初有司奏:《周禮》,百官之妻,命于王后。請依古制。獨孤后曰:婦人預政,或從此為,漸不可開其源遂止。
《古今考》:魯元公主韋昭,以元為諡。顏籀非之。劉放曰:此史臣追書也。是皆未聞。古者婦人有字配姓:如伯姬,仲子,孟姜,季嬴,之等是也。有以氏以姓者:魯國姜是也。有以姓繫之夫氏者,衛孔姬,晉趙姬之等是也。有以姓繫夫爵,如楚息媯,齊棠姜,魯秦姬,之等是也。有系夫諡,如宋共姬,齊昭姬,晉懷嬴,魯定姬,秦穆姬,衛莊姜之類是也。有系之子,如陳夏姬,宋景曹,是也。又有越禮而妄自諡,則齊共姬,昭姬,魯聲子,出姜,晉辰嬴,衛戴媯,之等不可勝數。魯元生而封,魯死而追諡。名之不正,甚也。古者邑于謝,則歸謝邦。之蔡,則治蔡。若假之名,而實不往。則其于義也,何居。必責之就國,則婦無與公事,使以魯爵而居趙。古亦未有此。此一時率意,變古極于後世。有父為秦國公,而母為魏國夫人者,以秦公之妻,而爵之魏國,疑于再適矣。有一婦人而封兩大國者,則疑于兩從矣。至于國朝命婦,封爵之不正,與后之有諡,猶如舊制后諡,以上一字繫之帝。此亦稍得禮意。惟公卿大夫之妻,無諡。始為合禮。公主之稱,雖非古,亦周女下嫁,命魯主婚之意。
老父相呂后曰:夫人,天下貴人也。古者邦君之妻曰夫人,邦人稱之曰君夫人。卿大夫之妻曰內子,人亦曰內子。夫人之號,無敢竊也。今亭長之妻,客稱之夫人。然則,過相稱謂,不知起于何時。雖春秋時,亦未有此。流及後世,則夫人遂為貴賤之通稱。
《漢制考》:中婦人手長八寸,謂之咫周尺也。
《鼠璞江有氾序》:有嫡媵之說,鄭引《公羊》諸侯一娶九女,二國媵之。及引《昏禮注》:古者女嫁,姪娣送之。晦翁以此詩不見勞而無怨之說,以序為疑。予固不敢妄議。然考經傳,媵,特送昏之名。猶喪之賵。與《賻史記》載伊尹為有莘媵臣。古史載湯婚有莘,乃以伊尹為媵送女。《春秋》載公子結媵,陳婦于鄄與執。虞公及井伯以媵秦穆姬,晉侯將嫁女于吳,齊侯使析歸父媵之。伊尹公子結,虞公、并伯,析歸父,皆嘗為媵。初不言某國之女,為某國之媵妾也。左氏同姓媵之,異姓則否。不過,謂同姓至親可講,餽送嫁女之禮。異姓則可略也。然《春秋書》齊人來媵。與晉衛無異。《辭書》:人不書女。其事甚明。矧當時魯為弱國,嘗為齊晉所陵。猶恐不屑以女為媵。齊晉大國肯以女為魯女,從妾乎。古有一娶九女之事與否。皆不可知。攷之經傳,斷不以妾訓媵。楚詞《九歌》云:波滔滔兮來迎,魚鱗鱗兮媵予。媵,猶言送也。波來迎,魚來送。《易·咸卦·上六》象曰:咸其輔頰,舌滕口說。也。《釋文》云:滕,達也。鄭康成虞翻作媵,而亦訓為送。以此證媵為送益明。《爾雅》曰:媵,將送也。注:遠于將之。《釋》曰:謂從行。孫炎曰:將行之送也。即不指為妾。《公羊》禘于太廟用致夫人稱姜氏貶也譏以妾為妻,脅于齊媵之。先者《漢志》謂:董仲舒以嫠娶于楚,而齊媵之,脅公立為夫人。此乃漢儒之論,恐因詩序而訛,自後記傳所載,妾媵紛然矣。《墨莊漫錄》:婦人之纏足,起于近世。前世書傳皆無所自。《南史》齊東昏侯為潘貴妃鑿金蓮花,帖地,而令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蓮花。然亦不言其弓小也。如古樂府《玉臺新詠》皆六朝詞人纖艷之言,類多體狀美人容色之姝麗,及言妝飾之華,眉目唇口,要支手指之類,無一言稱纏足者。如唐之杜牧,之李白,李商隱之輩,作詩多言閨幃之事,亦無及之者。韓偓《香奩集》有《詠屧子詩》云:六寸膚圓光緻緻。唐尺短,以今校之,亦自小也,而不言其弓。惟《道山新聞》云:李後主宮嬪窅娘纖麗善舞,後主作金蓮。高六尺,飾以寶物,細帶纓絡,蓮中作品色瑞蓮。令窅娘以帛繞腳,令纖小屈上作新月狀,素襪舞雲中回旋,有凌雲之態。唐鎬詩曰:蓮中花更好,雲裏月長新。因窅娘作也。由是,人皆效之。以纖弓為妙。以此知札腳自五代以來方為之。如熙寧元豐以前,人猶為者,少。近來則人人相效,以不為者為恥也。
今世女子之笄曰上頭,而倡家處女初得薦寢於人亦曰上頭。花蕊夫人宮詞:年初十五最風流,新賜雲鬟使上頭。又天癸曰月事《黃帝內經》,女子二七而天癸,至月事以時下,又曰:女子不月。《史記》濟北王侍者韓女病,月事不下,診其腎脈,嗇而不屬。故曰月不下。又程姬有所避,不願進。注:天子諸侯群妾以次進御。有月事者,止不御,更不口說。故以丹注面,目的的為識,令女史見之。王察《神女賦》施元的的,即上所云也。然入月二字尤新。王建《宮詞》云:密奏君王知入月,喚人相伴洗裙裾。
公元1086年
《井觀瑣言》太誓言予:有亂臣十人。《論語》以為有婦人焉。扶風馬融因以為文母,按文王受西伯之命,九年而崩,壽九十七。武王即位,十有三年,而伐商,又六年而崩。壽九十三。文王受命時,武王當年六十四五,克商時,武王已八十有七。文母不應尚在。然則,雖微劉氏子無臣母之說,亦可決知婦人之非文母矣。劉以邑姜當之,理或然也。然舊說謂邑姜為太公望女,亦恐未然。夫太公八十歸周,在文王為西伯之後。豈得猶有未字之女,可配武王。武王是時,已幾七十矣。又豈得始納公女為元妃哉。
《蜩笑偶言》:懷嬴失身重耳,沃盥奉匜,而以不從不言為善處;蔡琰忍辱羌胡,重歸董祀,而以授受不親為知禮。所謂不能三年,而緦功,是察放飯流,歠而齒決是問者也。雖然,豈直婦人也哉。
《楓窗小牘》:國朝婦人封,自執政以上封夫人,尚書以上封淑人,侍郎以上封碩人,大中大夫以上封令人,中散大夫以上封恭人,朝奉大夫以上封宜人,朝奉郎以上封安人,通直郎以上封孺人。然夫人有國郡之異,而武臣一準文階。其後三公大將封帶王爵者,妾亦受封。特視正妻,減階耳。若郡縣君,則先曾王太母亦封縣君。正和二年詔除之。
公元前1048年
《揮麈餘話》:周美成晚歸錢塘鄉里,夢中得《瑞鶴仙》一闋云:悄郊原帶郭。行路永,客去車塵漠漠。斜陽映山落。斂餘紅,猶戀孤城闌角。凌波步弱。過短亭,何用素約。有流鶯勸我,重解繡鞍,緩引春酌。不記歸時早暮,上馬誰扶。醉眠朱閣。驚飆動幕。猶殘醉,遶紅藥。歎西園,已是花深無地,東風何事又惡。任流光過卻。歸來洞天自樂。未幾,方臘盜起自桐廬,擁兵入杭。時美成方會客,聞之倉皇出奔,趨西湖之墳庵。次郊外,適際殘臘,落日在山,忽見故人之妾,徒步亦為逃避計。約下馬,少飲于道旁旗亭,聞鶯聲于木杪小焉分背。抵菴中,尚有餘曛,因臥小閣之上,恍如詞中景。逾月賊平,入城,則故居皆遭蹂踐,旋營緝而處。繼而得請提舉杭州洞霄宮,遂老焉。悉符前作。美成嘗自記甚詳,今偶失其本,姑追記其略而書于編。
《同話錄》:舜姓姚,二妃姓媯,夏姓姒,商姓子,周姓姬,秦姓嬴。尚書敕降二女于媯,汭因地得姓。因姓得人之稱。《左傳》有戴媯,有息媯。詩有太姒,有必宋之子。王姬,驪姬,文嬴,穆嬴,之類是也。漢以後婦人,如呂后名雉,蔡邕之女名琰,以名著者,甚多。孔子之母,名徵,在專以名言婚禮,有所謂問名。《公羊傳》有婦人許嫁,字而笄之。不名與字之義,如男子乎。亦止類今世大小、一二之別乎。若後世以姬姜為婦人之通稱,則失之矣。惟娣姒之姒不同此。堯之女,娥皇女英。契之母,簡狄。秦穆公之女,簡璧。后稷之母,姜嫄。又不知此類。乃其稱號耶。乃其名耶。
《吹劍錄》:女以行稱者既醉。詩曰:釐以士女。注云:女有士行也。漢《列女傳》搜次材行,晉《列女傳》載循六行。班姬《女史箴》有《婦行篇》。然古今志婦人者,止曰碑曰誌,未嘗稱行狀。近有鄉人志其母,曰:行狀不知何所據乎。
《胡氏女範》:諸婦親姻頗多,除本房至親與相見外,餘並不許。其可見者,亦須子弟引導,方入中門,見燈不許入。罰其夫,不執婦人。親族有為僧道者,不許往來。袁采曰:人家不和,多因婦女以言激怒其夫,及同氣。蓋婦女所見,不廣不遠,不公不平。又其所謂舅姑、伯叔、妯娌,皆假合強為之稱呼。非自然天屬。故輕于割恩,易于修怨。非丈夫有遠識,則為其役而不自覺,一家之中乖變生矣。
婦女之易生言語者,又多出于婢妾之間。鬥婢妾愚賤,尤無見識。以言他人之短失為忠于主母。若婦女有見識,能一切勿聽,則虛佞之言,不復敢進。若聽之,信之,從而愛之,則必再言之,又言之,使主母與人遂成深讎。為婢女者,方洋洋得志。
《齊東野語》:陳了翁之父尚書,與潘良貴義滎之父情好甚密。潘一日謂陳曰:吾二人官職、年齒種種相似,獨有一事不如公,甚以為恨。陳問之,潘曰:公有三子,我乃無之。陳曰:吾有一婢,已生子矣。當以奉借,他日生子即見還。既而遣至,即了翁之母也。未幾,生良貴,後其母遂往來兩家焉。一母生二名儒,亦前所未有事。見羅春《伯聞見錄》。
楊和王最所鍾愛者,第六女。性極賢淑。初事趙汝敕,繼事向子豐。居于霅,未有所育。王甚念之。一日,向妾得男。楊氏使祕之,以為己出,且亟報王。王喜甚,即請誥,命輕舟往視之。向氏家知王來,良窘無策以泥。其行時,王以保寧昭慶兩鎮節鉞領殿巖于湖,為本鎮。子豐因使人諷郡官,往迓之。自郡將以次,皆屬櫜鞬,謹伺于界首。初以人不知其來,及是聞官吏郊迎,深恐勞動多事。遂中道而返,因厚以金繒花果。以遺其女。且撥吳門良田千畝,以為粥米。逮今向氏家有崑山粥米莊云。
《乾淳歲時記》:立秋日,小兒女多衣荷葉半臂,手持荷葉效顰,摩㬋羅大抵皆原舊俗也。《瑯嬛記》:九為陽數,古人以二十九日為上九,初九日為中九,十九日為下九。每月下九,置酒為婦女之歡,名曰陽會,蓋女子陰也,待陽以成。故女子于是夜為藏鉤諸戲,以待月明至,有忘寐而達曙者。
本壽問于母曰:富貴家女子必纏足,何也。其母曰:吾聞之,聖人重女,而使之不輕舉也,是以裹其足。故所居不過閨閾之中,欲出則有帷車之載,是無事于足者也。聖人如此防閑,而後世猶有桑中之行,臨邛之奔。范睢曰:裹足不入秦。用女喻也。
孫真人有黃昏散,夫妻反目,服之必和。又名合歡。張叔良製以為丸,贈姜窈窕,窈窕不服,佩之裙裾,香氣倍異尋常。
《丙觀日疏》:六月念四日,為觀蓮節。晁采與其夫各以蓮子饋遺為歡。晁采性愛看雲,其尢愛者,赤黑色也。故其室名曰窺雲室,其館名曰期雲館。
姚姥住長離橋。十一月夜半,大寒,夢觀星墜于地,化為水仙花一叢,甚香美。摘食之,覺而產一女。長而令淑有文。因以名焉。觀星即女史在天柱下,故迄今水仙名女史花,又名姚女兒。
奚囊橘柚女香草,出繁繢。婦女佩之,則香聞數里;男子佩之,則臭。昔海上有丈夫拾得此香,嫌其臭,棄之。有女子拾去,其人跡之香甚,欲奪之。女子疾走,其人逐之,不及乃止。故語曰:欲知女子強,轉臭得成香。《呂氏春秋》云:海上有逐臭之夫。疑即此事。
《元池說林》:立夏日,俗尚啖李。時人語曰:立夏得食李,能令顏色美。故是日,婦女作李會,取李汁,和酒飲之。謂之駐色酒。
《淮南畢萬術》:七月七日,採守宮陰乾之合,以井華水和,塗女身,有文章,即以丹塗之,去者,有婬行。
《採蘭雜志》:張說于元宵召諸姬共宴,若于無月。夫人以雞林夜明簾,懸之,炳于白日。夜半月出,惟說宅無光,簾奪之也。
《輟耕錄》:馮道與趙鳳同在中書。鳳有女適道仲子。以飲食不中,為道夫人譴罵。趙氏婢長號知院者來訴。凡數百言,道都不答。及去,但云:傳語親家:今日好大雪。
娘字,俗書也。古無之,當作孃。按《說文》:頻擾也,肥大也。從女襄聲,女良切,其義如此。今乃通為婦女之稱。故子謂母曰娘。而世謂穩婆曰老娘。女巫曰師娘。都下及江南謂男覡亦曰師娘。娼婦曰花娘。達旦又謂曰草娘。苗人謂妻曰夫娘。南方謂婦人之無行者,亦曰夫娘。謂婦人之卑賤者曰某娘,曰幾娘。鄙之曰婆娘。考之《風俗通》,漢何敞為鬼蘇珠娘。按誅亭長龔壽《隋書》韋世康,為絳州刺史,與子弟書云:況娘春秋已高,溫凊宜奉教坊記。北齊時,丈夫著婦人衣,行歌傍人齊和云,踏謠娘。《南史》梁元徐妃與帝左右暨季江私通。季江曰:徐娘雖老,尚猶多情。又梁臨川王宏侵魏,魏遺以《巾幗歌》曰:不畏蕭娘與吳姥,但畏合肥有韋虎。謂韋叡,呂僧珍也。《大業拾遺》隋煬帝宮婢曰雅娘。《唐史》:張旭草書,見公孫大娘舞劍器,而通神。又武承嗣聞喬知之婢窈娘美,奪取之。杜工部詩:耶娘妻子走相送。又黃四娘家花滿蹊。白樂天詩:吳娘暮雨蕭蕭曲。韋應物詩:春風一曲杜韋娘。柳子厚《下殤女墓磚記》始名和娘。《樂府雜錄》張紅紅唱歌丐於市,韋青納為姬。敬宗召入宮。《號記》曲娘又望《江南曲》,始自朱崖李太尉鎮浙西日為姬,謝秋娘所製《明皇雜錄》呼白鸚鵡為雪衣娘。《甘澤謠》:武三思晚獲一妓,曰綺娘。狄仁傑至遂逃壁隙中,曰:我天上花月之妖也。《樊川集》杜秋娘年十五為李錡妾。錡敗入宮,後坐譴歸故里。又竇桂娘父良,建中初為汴州戶曹掾。李希烈破汴州,取桂娘去。《李賀集》賀撰申胡子觱篥歌,成翔客喜,擎觴起立,命花娘出幕,徘徊拜客。《劉賓客集》泰娘,本韋尚書家主謳者。《河東記》唐進士段何臥病,遇妊娘留詩而愈。《傳奇》:崔氏鶯鶯婢曰紅娘。《霍小玉傳》:長安中有媒氏鮑十一娘。薛蒼駙馬,青衣也。余媚娘敘錄,陸希聲娶余媚娘。媚娘約媒曰:陸郎中,若必得兒侍巾櫛,須立誓不置側室。及《女奴圖經》:蠶神謂之馬頭娘。《杜陽雜編》南海貢奇女,盧媚娘工巧無比。《麗情集》:陳敏兄妾越娘,貌美。兄死,遂與款狎。《續齊諧記》:齊穎寓山陰,夜見前宰妾萬文娘。《墨莊漫錄》:李后主令官嬪窅娘以帛繞腳,令纖小右。略舉一二,不能悉載。是則,今之云云,皆有所本。然都下自庶人妻,以及大官之國夫人,皆曰娘子。未嘗有稱夫人。郡君等封贈者,載考之史:隋柴紹妻李氏,起兵應李淵,與紹各置幕府,號娘子軍。唐平陽公主兵與秦王定京師,號娘子軍花。蕊夫人《宮詞》:諸院各分娘子位。韓昌黎有祭周氏二十娘子文。以此推之,古之公主宮妃已與民間共稱娘子。則今之不分尊卑,有自來矣。吳中女子之賤者,為丫頭。劉賓客《寄贈小樊詩》:花面丫頭十三四,春來綽約向人時。
公元733年
慍羝,謂腋氣也。唐崔令欽《教坊記》云:范漢女大娘子,亦是竿木家。開元二十一年,出。內有姿媚,而微慍羝。國朝品官母妻四品,贈郡君,五品,贈縣君。然古邦君之妻,邦人稱小君。禮士喪妾,不得匹其夫。必曰君妻曰女君。後世封羊祜妻為萬歲君,則此可謂令甲之原云。
公元736年
絳侯周亞夫自未侯,為河內守時,許負相之,曰:君後三歲而侯見《史記》。《絳侯傳註》謂索隱曰應劭云負,河內溫人,老嫗也。按《楚漢春秋》高祖封負為鳴雌侯。是知婦人亦有封邑。
《閒中今古錄》:予嘗讀《檀弓》,至子思之母死,子思哭於廟門。人至曰:庶氏之母死,何為哭於孔氏之廟乎。子思曰:吾過矣,遂哭于他室。注曰:伯魚卒,其妻嫁于衛之庶氏。以予論之,伯魚先孔子卒,時年五十其妻之年,必與之相似。且上有聖人為之翁,下有大賢為之子,況年已及艾矣。何得再嫁庶氏。此予之疑已久。玆觀瞿宗吉所著《香臺集》,有易安樂府之目,引《漁隱叢話》云:趙明誠,清獻公之子妻李氏,能文詞,號易安居士。有樂府詞三卷,名《漱玉集》。明誠卒,易安再適。非類,既而反目。有啟與綦處厚。學士云猥以桑榆之晚景,配茲狙儈之下才,見者笑之。此宗吉所以有清獻名家阨運乖,羞將晚景對非才。之句。予歎易安翁,則清獻為時名臣,夫則明誠,官至郡守,亦景薄桑榆,何為而再適耶。事類《檀弓》所記,故錄之。
《拘虛晤言》:縕袍不能掩西子之美,鉛朱不能飾嫫母之惡。
《病逸漫記》:母雖以子貴,然嫡母在,則不敢並封生母。未封,則子婦亦不敢受封。
《東谷贅言》:士大夫守官之廉,猶處子守身之潔,皆分內事也。若處子自多其潔,恆自矜曰:我于庶士也,絕無桑中之約。則人將賤之矣。士大夫之能文章,猶處子之能女紅,亦分內事也。若處子自多其女紅,恆自矜曰:我之織紝組紃,諸姑伯姊皆莫能及。則人將鄙之矣。
《玉笑零音》:管晏之文,無鹽,醜女也。雖醜,而有益於國;莊列之文,西施,美婦人也。雖美,而無裨於世。
《丹鉛後錄》:杜子美詩:不嫁惜娉婷。此句有妙理,讀者忽之耳。陳后山衍之云:當年不嫁惜娉婷,施朱傅粉學後生。不惜捲簾通一顧,怕君著眼未分明。深得其解。蓋士之仕也,猶女之嫁也。士不可輕於從仕,女不可輕於許人也。著眼未分明,相知之不深也。白樂天詩: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將身輕許人。亦子美之意乎。
《公餘日錄》:成化初,遣官分采實錄,有進士當往。某處有司彙集詩文以上,彼獨取《樵婦吟》一首,云:與郎相期月上來,及至月上郎不來。妾在平地見月早,郎在深山見月遲。蓋得古體也。今讀之宛然,怨而不怒。《女紅餘志》沈約《白紵歌》五章:舞用五女,中間起舞。四角各奏一曲,至翡翠群飛。以下則合聲奏之,梁塵俱動。舞已,則歌,末曲以進酒。
《藜床瀋餘》:長安婦女有好事者,曾于侯家,睹綵箋,曰:一輪初滿,萬戶皆清。乃狎處衾帷,不惟辜負蟾光。竊恐嫦娥生妒涓,于十五十六二宵,聯女伴同志者,一茗一爐,相從卜夜。名曰伴嫦娥,凡有冰心佇垂,玉允朱門,龍氏拜啟。
《熙朝樂事》:立春日,民間婦女各以春旛、春勝,鏤金簇綵,為燕蝶之屬,問遺親戚,綴之釵頭。
正月十五日為上元節,人家婦女則召帚姑、針姑、葦姑、筲箕姑,以卜問一歲吉凶,鄉間則有祈蠶之祭。二月朔日,城中士女,已有出郭探青、掃墓設奠者,湖中遊舫,倩價日增矣。二日,士女皆戴蓬葉。諺云:蓬開先日草,戴了春不老。
春日,婦女喜為鬥草之戲。黃子常《綺羅香詞》云:綃帕藏春,羅帬點露。相約鶯花叢裏,翠袖拈芳。香沁筍芽纖指,偷摘遍綠。逕煙霏,悄攀下畫闌紅紫,掃花階,褥屏芙蓉。瑤臺十二峰,仙子芳園,清畫乍永。亭上吟吟笑語,妒穠誇麗,奪取籌,多贏得,玉璫瑜珥凝素靨,香粉添嬌映黛眉。淡黃生,喜綰胸帶,空繫宜男,情郎歸也未。
二月十九日,上天竺建觀音,會傾城士女皆往。其時,馬塍園丁競以名花擔荷,叫鬻音中律呂黃子常《賣花聲詞》云:人過天街,曉色擔頭,紅紫滿筠筐,浮花浪蕊,畫樓睡醒,正眼橫秋水,聽新腔,一回催起。吟紅叫白,報道蜂兒知。未隔東西,餘音軟美迎門。爭買早,斜簪雲髻;助春嬌,粉香簾底。喬夢符和詞云:侵曉園丁,叫道嫩紅,嬌紫巧工夫,攢枝餖蕊,行歌佇立。洒洗妝新水,捲香風,看街簾起。深深巷陌,有箇重門開,未忽驚他,尋春夢美穿窗透閣便,憑伊喚取。惜花人,在誰根底。
《歸有園麈談》:婦人之悲,其夫益為之悲,其悲方已,婦人之怒其夫,轉為之怒,其怒可平。
女子好色,如熱乘涼。居津要,而漫無止足者,是真妾婦之心。
《賢奕編》:衛人迎新婦,婦上車問:驂馬,誰馬也。御曰:借之。新婦謂僕曰:拊驂無笞。服車至門,曰:滅竈將失火。入室見臼曰:徙之牖下,妨往來者。此三言者,皆至言也。然不免為笑者,早晚之時失也。
曾崇範妻先許嫁,其夫輒死。一日,夢曰:田頭有鹿跡,田尾有日炙,乃汝夫也。後嫁,乃悟其夢。
燕人育二女,皆。一日,媒氏來約婚,父戒二女,曰:慎箝口,勿詰。詰則人汝棄矣。二女唯唯。既媒氏至,坐中忽火,爇姊裳。其妹期期曰:姊而裳火矣。姊目攝妹,亦期期言曰:父屬汝勿言。胡又言耶。二女之吃卒未掩,媒氏謝去。
《識遺左傳》:晉平公以同姓四人備嬪御,鄭子產聘晉,言于叔,向曰:今君內實有四姬焉。蓋指其不別同姓之醜,非目賤妾為姬也。按古,婦人皆有字與諡,或國名。下繫其姓,先儒謂示不忘本,且別他族。今攷字下繫姓,如周女曰伯姬,叔姬,齊女曰孟姜,季姜,宋女曰孟子,仲子,狄女曰叔隗,季隗也。諡下繫姓,如齊女曰宣姜,莊姜,宋女曰聲子,秦女曰懷嬴,楚女曰文𦬒,杞女曰定姒,是也。國下繫姓,如秦女曰徐嬴,葛嬴,陳女曰息媯,之類是也。惟姬姓,後世以目賤人。戰國曰幸姬,如姬,漢史曰諸姬,薄姬,愛姬。釋者不辨其為周姓,如淳曰姬,音怡。臣瓚曰漢內官也,秩比二千石,五婕妤下。惟顏師古謂:漢內官無姬者,姬職周姓,貴于眾國之女。故婦人美號,皆稱姬。宋大觀間,公主易號曰帝姬,貴之也。世例以目妾,豈反賤乎。然則姬女貴,而以姓著,反不若齊宋女不辱其姓之為愈也。
孫綽《情人詩》云:碧女破瓜時。呂洞賓詩云:功成當在破瓜年。楊文公謂:俗以破瓜為二八。
《群碎錄》:媽媽,北地馬。一牡將十餘牝,行牝皆隨牡,不入他群。故稱婦曰媽媽,螘亦不入他群,故為媽螘。漢明帝聽劉峻女出家,又聽洛陽婦阿潘等出家,此中國尼姑之始。
《偃曝談餘》:《晉書·后妃傳》景獻皇后,父道,上黨太守。母,陳留蔡邕女也。又《羊祜傳》祜,蔡邕外孫,景獻皇后同產弟。祜討吳有功,將進爵土。乞以賜舅子。蔡襲詔封襲關內侯,是邕未嘗無嗣。其文姬為董杞妻者,想又一女也。
《書蕉天文》:有織女主貴女,須女主賤女。貴則嫡也,賤則諸侯之副宮,九媵;大夫之側室,三婦也。妾之于禮,久矣。有媵而妾者,有卜而妾者。卜而妾者,聞命而趨,不待六禮,故謂之奔。
辟寒,楊國忠於冬月常選婢妾肥大者,行列於前,以遮風,蓋藉人之氣相暖,故謂之肉障。
狂夫之言,婦三月而後廟見。先儒云:未三月,尚在可出之條。則三月後,雖有大過,不可出乎。又如婦未廟而死,則以妾禮葬之。夫生為婦,死為妾,禮乎。又如寡婦不夜哭,哀至而哭,何晝夜之有。古禮大抵有難行者,皆此類。
《帝城景物略》:正月,女婦閒手五丸,且擲且拾,且承曰:抓子兒丸。用象木銀礫為之,競以輕捷。
八日至十八日,婦人著白綾衫,隊而宵行。謂無腰腿諸疾。曰:走橋至城各門,手暗觸釘。謂男子祥,名曰摸釘兒。望前後夜,婦女束草人紙,粉面,首帕,衫裙,號稱姑娘。兩童女掖之,祀以馬糞,打鼓歌。馬糞薌歌三祝神,則躍躍拜。不已者,休倒不起,乃咎也。
四月八日,捨豆兒,曰結緣,凡婦女不見答於夫姑者,婢妾擯於主,及姥者,則自咎。曰:身前世不捨豆兒,不結得人緣也。
五月一日至五日,家家妍飾小閨女,簪以榴花,名曰女兒節。
八月十五日,女歸寧。是日,必返其夫家。曰團圓節。九月九日,作麪餅,種棗栗,其面星星然,曰花糕糕肆標紙綵旗,曰花糕旗,父母家必迎女來,食花糕。或不得迎,母則詬,女則怨詫,小妹則泣,望其姊姨。亦名曰女兒節。
十一月冬至日,婦製履舄,上其舅姑。
十二月二十四日,以糖劑、餅黍糕,棗栗、胡桃、炒豆,祀竈君記,稱竈老婦之祭。今男子祭,禁不令婦女見之。祀餘糖果,禁幼女,不令得啖。曰:啖竈餘,則食肥膩時,口圈黑也。
《古今藝術圖》云:北方婦女愛習輕佻之態,每至寒食,為鞦韆,中國女子學之,乃以綵繩懸樹,立架為之。《類書纂要》:宋祝景先子確女,妻朱松生,晦翁。景先兄女,妻汪勃,位至樞密。確弟砱女,妻汪勃之子,作礪位,至提刑。故其鄉人謂祝女位最高。又祝堯臣者,景先第八子盤之子也。嘗奇第三女,曰:雖家貧,不與凡子。堯臣卒,後與呂午成婚。兩窮相值,越七年而午復登第。于是祝女位高之語,復喧傳于鄉閭。
《筠廊偶筆》:白樂天《有感詩》云:莫養瘦馬駒,莫教小妓女。後事在目前,不信君看取。馬肥快行走,妓長能歌舞。三年五歲間,已聞換一主。借問新舊主,誰樂誰辛苦。請君大帶上,把筆書此語。俗稱,揚州養女者,為養瘦馬。當本諸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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