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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十一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交谊典

 第六十一卷目录

 宴集部纪事三
 宴集部杂录
 宴集部外编

交谊典第六十一卷

宴集部纪事三

《金史·纥石烈牙吾塔传》:塔不喜文士,僚属有长裾者,辄以刀截去。又喜凌侮使者,凡朝廷遣使来,必以酒食困之。或辞以不饮,因并食不给,使饿而去。司农少卿张用章以行户部过宿,塔饮以酒。张辞以寒疾,塔笑曰:此易治耳。趣左右持艾来,卧张于床,灸之数十。《李复亨传》:复亨为宣慰使,奏乞禁宣慰司官吏不得与州府司县行总管府及管军官会饮。
《侯挚传》:挚为平章事,改封萧国公,致仕。居汴中,有园亭蔡水滨,日与耆旧宴饮。
《元史·赛典赤赡思丁传》:赡思丁,分镇四川,宋将昝万寿拥强兵守嘉定,与赛典赤军对垒,一以诚意待之,不为侵掠,万寿心服。未几,赛典赤召还,万寿请置酒为好,左右皆难之,赛典赤竟往不疑。酒至,左右复言未可饮,赛典赤笑曰:若等何见之小耶。昝将军能毒我,其能尽毒我朝之人乎。万寿叹服。
《续夷坚志》:定襄魏仲仪以经童出身,得辽阳警巡院判将复应词赋举与同辈结夏课,十日一宴,集中一举子物故,他日旬会诸人,感叹存殁,仍于故人设位,少选食至诸人举匕箸而设位者亦然,合座哭皆失声,竟至罢食。
《辍耕录》:林昉田间书载会友人游山檄云:人有残缣败素,绘一山一水,爱之若宝,售之必千金。至于目与真景会,则略不加喜,毋乃贵伪而贱真耶。求乐之真。今日正在我辈春雪既霁,春风亦和,或坐钓于鸥边,或行歌于犊外,百年瞬息,欢乐几何。肴核杯盘,遂意所命,毋以丰约拘也。檄书驰告,盍勇而前此文殊清新。向予避兵云间泗滨,时其地有林泉之胜,而无烽燧之虞,同时嘉遁者皆文人高士,因仿司马温公故事俾予作约语云:百岁光阴万物乃天地逆旅四时行乐,我辈亦风月主人,幸居同泗水之滨,况地接九山之胜,尽可傍花随柳,庶几游目骋怀,节序骎骎,莫负芒鞋,竹杖杯盘草草何惭野蔌山肴虽云一饷之清欢,亦是百年之嘉话。敢烦同志互作遨头慨元祐之耆英,衣冠远矣。集永和之少长,觞咏依然,订约既勤,践言弗替,用附于此,以见真率之会,不让游山之乐也。
嘉兴林叔大镛掾江浙行省,时贪墨鄙吝,然颇交接名流,以沽美誉,其于达官显宦,则刲羔杀豕,品馔甚盛,若士夫君子不过素汤饼而已。一日,延黄大痴作画,多士毕集,而此品复出扪腹阔步,讥谑交作,叔大赧,甚不敢仰视。遂揖潘子素求题其画,子素即书一绝句云:阿翁作画如说法,信手拈来种种佳。好水好山涂抹尽,阿婆脸上不曾搽。大痴笑谓曰:好水好山言达官显宦也,阿婆脸不搽言素面也。言未已,子素复加一句云:诸佛菩萨摩诃萨。俱不解其意,子素曰:此谢语即僧家忏悔也。哄堂大笑而散。叔大数日羞出见客人之鄙吝一至于此,亦可慨已。
京师城外万柳堂,亦一宴游处也。野云廉公一日于中置酒招疏斋卢公,松雪赵公同饮,时歌儿刘氏名解语花者,左手折荷花,右手执杯歌,小圣乐云绿叶阴浓遍,池亭水阁偏。趁凉多海榴,初绽朵朵蹙。红罗乳燕雏,莺弄语对高柳鸣蝉相和骤雨过似琼珠乱撒打遍新荷。人生百年有几念,良辰美景休放虚过。富贫前定何用苦,张罗命友邀宾宴赏饮芳醑。浅斟低歌,且酩酊从教二轮来往如梭,既而行酒。赵公喜,即席赋诗曰:万柳堂前数亩池,平铺云锦盖涟漪。主人自有沧洲趣,游女仍歌白雪词。手把荷花来劝酒,步随芳草去寻诗。谁知只尺京城外,便有无穷万里思。此诗集中无小圣乐,乃小石调曲元遗山先生好问所制而名姬多歌之,俗以为骤雨打新荷者是也。《琅嬛记》:江都王宴客,忽大雪,寒甚。子主剪红纸为日,帖于壁上。顷刻,光生射照,一室煖于三夏,坐客解衣。〈注〉子主,仙人也。
《无锡县志》:杨铁崖与云林会饮某所,杨脱妓鞋置杯传饮,云林大恚而去。
《江阴县志》:李时可名凤元,季居马驮沙喜结客。杨维桢尝浮江过其家,凤访之舟中器黄金犀毗相半也。及凤燕维桢玛瑙作埒,赤玉盘盛脯,白玉斗盛浆,皆盈尺佐酒歌舞又皆绝代。维桢为色动龙凤中再徵粟,助军兴再以万石,应后竟治巨舰,浮海去不知所终。
《见闻搜玉》:张士诚弟士德豪占民田,一日,雪大作,设宴邀门下士,请各赋诗。有张明善者,醉题词曰:漫天堕扑地飞白,占许多田地。教众口嗷嗷吃甚的,早知如此,谁道是国家祥瑞。
《列朝诗集》:杨廉夫游杭州,访瞿士衡于传桂堂。士衡之从孙宗吉年十四,见廉夫香奁八题,即席倚和,俊语叠出其花尘春迹云燕尾点波,时有韵凤头踏月悄无声黛眉颦色云恨从张敞,毫边起春向梁鸿案上生金钱卜欢云织锦轩窗闻笑语,采蘋洲渚,听愁吁香颊啼痕云斑斑湘竹非因雨点点杨花不是春廉夫叹赏谓士衡曰:此君家千里驹也。时席上以鞋杯行酒即命制词宗吉赋《沁园春》云:一掬娇春弓样新裁莲步未移,笑书生量窄爱渠尽小主人情重,酌我休迟酝酿朝云斟量,暮雨能使曲生。风味奇,何须去向花尘留迹月地偷期风流到手。偏宜便豪吸雄吞,不用辞,任凌波南浦,惟誇罗袜,赏花上苑,祇劝金卮罗帕,高擎银瓶低注,绝胜翠裙深掩。时华筵散,奈此心先醉,此恨谁知。廉夫大喜,命妓敲歌以行酒,极欢而罢。
《明外史·宋濂传》:濂尝与客饮,帝密使人侦视。翼日,问濂昨饮酒否。坐客为谁。馔何物。濂具以实对。帝笑曰:诚然,卿不朕欺。
《秦从龙传》:从龙生日,太祖与世子皆赠遗,或亲至其家燕饮。
《见闻搜玉》:方正学偕叶夷仲辈夜登巾山绝顶,饮酒望月剧谈千古,竟夕不眠。因曰:昔苏子瞻与王定国诸公登桓山,吹笛饮酒,乘月而归。以为太白死三百年,无此乐矣。斯乐又子瞻死三百年后所无也。诸君皆大笑。
大和刘伯川善观人,陈孟洁杨士奇皆以故人之子入见。因雪,留饮,命各赋诗。洁云:十年勤苦事鸡窗,有志青云白玉堂。会待春风杨柳陌,红楼争看绿衣郎。奇云:飞雪初停酒,未消溪山深处踏。琼瑶不嫌寒气侵人骨,贪看梅花过野桥。伯川顾洁笑曰:风流进士。顾奇笑曰:子当大用尚勉之。卒如其言,岂非诗言志耶。
《明外史·沈简王模传》:模子康王佶焞嗣。景泰中,数与州官置酒大会,巡抚朱鉴以闻。帝令诸王,非时令寿节,不得辄会有司饮酒,著为令。
《见闻录》:陈白沙家在新会,两司往返,几日谈论至午刻,留款止鱼飧而已。家甚清淡。
《客座新闻》:昆山叶文庄公盛为礼侍转吏侍礼书桐庐姚公夔治宴于公台贺之及暮复于私第宴叶公公谢曰:何劳郑重。姚公曰:某乡里亲友干谒者众,烦公垂意。公唯唯而已,无何姚公进太宰,公置酒往贺,执杯献于姚公曰:今日送乡里还先生矣。文庄处事之善如此。
《常熟县志》:雅集亭在致道观北麓令计宗道同沈周、杨循吉辈凡十有六人,觞咏其处,沈周绘雅集图宗道为记。
《太仓州志》:弘治年间,一日,会宴,靖逸先生宅,式斋先生后至,诸公方分韵赋诗,谓先生曰:君当得某韵。先生亟索笔赋诗,七言律立就。始登席,前辈风流不可及矣。
《贤奕编》:董损斋公成进士后,以差过岳州,时刘忠宣公宅忧在里,造谒焉。忠宣留之饭,饭麦糈馔惟糟虾无他具。公因感省终身。持雅操云:噫嘻。贤哲之相与以有成也,岂在情好周洽语意恳款哉。虽然亦存乎人耳。昔胡纮嗛晦庵无只鸡斗酒之共而酿成禁学之祸,董公顾以是感奋励修,其识岂不远哉。
《见闻搜玉》:张庄简公悦有言,客至留馔,俭约适情,肴随有而设,酒随量而倾,虽新亲不抬饭,虽大宾不宰牲。匪直戒奢侈而可久,亦将免烦劳以安生。
《异林》:曾公棨伟容干,善饮喜啖,人莫测其量。张英国辅欲试之,密使人围其腹作纸俑置厅事。后命仓头视公饮,饮几许如器注俑中乃邀公饮,竟日,俑已溢。别注瓮中,又溢。公神色不动。夜半,英国具舆从送归第属使者善侍之,意公必醉,坐伺使者返命公归亟呼家人设酒劳舆隶公取觞复大酌,隶皆醉,公方就寝,英国闻之大惊。
史百户者,性嗜饮,昼夜沈醉,不少醒,尝旦谒上官与之语,懵然无所答。上官怒叱之曰:汝醉耶。其父闻之,遂绝其饮。久之,病且作。吴中名医莫疗,有张致和皆,善于脉理。诊之曰:夜半当绝,勿复纷纷。及期,果欲绝,其妻泣曰:汝素嗜饮酒今死矣。然久不得饮,聊荐一杯与尔永诀,当死无恨。遂启其齿以温酒灌之,须臾,鼻窍绵绵若有息焉。又灌之,而唇动,又灌之,而渐苏以报致和,致和曰:彼以酒为生,酒绝则生绝,慎勿药之,当饮以醇酒耳。如其言,果愈,又饮数年,乃终。逌旃璅言正德丙子东塘毛公巡按河南,华泉边公督视学政,会饮,华泉命承差酌酒劝饮,毛公曰:承差差矣乎。边公曰:副使使之也。二公文雅并见。
《明外史·李东阳传》:东阳罢政居家,购请诗文书篆者填塞户限,颇资以给朝夕。一日,夫人方进纸墨,东阳有倦色。夫人笑曰:今日设客,可使案无鱼菜耶。乃欣然命笔,移时而罢,其风操如此。
《见闻搜玉》:一布衣与谢方石契厚,以故李西涯阁老器重之,邀饮间,适有台谏数人与席置布衣上坐,诸客为之不平。有以花酒令难之不堪者,罚以巨觥,布衣即答曰:园林到处消得洒,风雨等閒落尽花。诸客竟为改容。
《江南通志》:何唐字宗尧,桐城人。正德辛巳进士。少孤贫,沉潜有大志,以斯道自任。尝布袍踽踽过大司寇钱如京第,京方宴客,帷锦绮觞金玉闻唐至,易以练缯、瓦缶乃迎入,其为人所严惮如此。
《明外史·吴岳传》:知庐州时,王廷守苏州,以公事遇京口。岳召为金山游,携酒一瓶,肉一斤,菜数束。廷笑曰:只是乎。岳亦笑曰:吾两人食足矣。欢竟日而还。《李中传》:中守官廉。自广西归,欲饭客,贷米邻家。米至,又乏薪,将以浴器爨。会日已暮,竟不及饭而别。《张居正传》:居正还朝,所过郡邑牙盘上食水陆过百品吴中善庖者召募且尽,道经襄阳,襄王出候,要居正宴。故事,虽公侯谒王执臣礼,居正具,宾主而出。过南阳,唐王亦如之。
《沈鍊传》:鍊为锦衣卫经历。鍊为人刚直,嫉恶如雠,然颇疏狂。每饮醉辄箕踞笑傲,旁若无人。锦衣帅陆炳善遇之。炳于严嵩父子交至深,以故鍊亦数从世蕃饮。屡忤世蕃,世蕃以酒虐客,鍊心不平,辄为反之,世蕃惮不敢较。
《列朝诗集》:汪道昆字伯玉,歙县人。伯玉以襄阳守迁臬副丹阳姜宝以翰林出提学四川道经楚省,会饮于黄鹤楼。伯玉举杯大言曰:蜀人如苏轼者,文章一字不通,此等秀才当以劣等处之。众皆愕眙,姜亦唯唯而已。数日会饯,伯玉又大言如初,姜笑而应之曰:访问蜀中胥吏秀才中并无此人,想是临考畏避耳。众为哄堂大笑,伯玉初不以为愧,此事殊可入笑林也。
郭第字次甫,长洲人。嘉靖戊午宝应,朱子价为南主,客建康,顾孝常在太常何元朗方去翰林姑苏文德承黄淳甫避寇客留都次甫至自泰山与金子坤及孝常诸弟为文酒之会,篇篇传播,海内以为美谈。《贤奕编》:方司徒钝有郎差临清者,谆谆诲之曰:往闻荐绅过此者,必具丰饩华燕。今民穷极矣,如此皆膏脂,非尔我所藉以奉人面皮者。召同乡中士绅饮序以齿列,不论官座中常有进士以齿加于京堂上者,具常恶草而情固款洽也。
麈馀万历初,江陵张相与司礼冯内使交驩甚,一日会饮,蒲州张相与焉江陵为令曰:一枝红杏出墙来,里面也好,外面也好。司礼曰:杖藜扶我过桥东,我也靠你,你也靠我。蒲州曰:满地榆钱不当饥,这也使不得,那也使不得。
《列朝诗集》:屠隆字长卿,遨游吴越间,寻山访道,啸傲赋诗。晚年出盱江登武夷穷八闽之胜,阮坚之司理晋安以癸卯中秋大会词人于乌石山之邻霄台。名士宴集者七十馀人。而长卿为祭酒,梨园数部观者如堵酒阑乐罢,长卿幅巾白衲奋袖作渔阳掺鼓声,一作广场无人山云怒飞海水起立林茂之少年下坐,长卿起执其手曰:子当为挝鼓歌以赠屠生快哉。此夕千古矣。
魏之璜字考叔,上元人。业丹青以糊口,取给于十指,不以干人轩车过访不一报谢,惟招之饮酒,则往清言献酬,坐无考叔不乐也。
《中州野录》:乐平彭福字绥之,举进士。守泰州,为人刚介,自守以直道,忤于部使者而归。时寓鄱阳有故旧新登进士第者,归饶绥之具,酌邀之值微雨累速不至,绥之遗以诗云:倘来名利若游尘,何事痴儿太认真。咫尺泥途行不得,山阴雪夜是何人。人多传颂之。《觚不觚录》:河南淮北山陕诸郡士夫多仍王威宁康德涵之习,大小会必呼伎乐,留连宿饮,至著之词曲,不以为怪。若吴中旧有之则大概考察削籍不堪复收者,既而听用在告,诸公亦染指矣。又既而见任升迁,及奉使过里者,复澜倒矣。乃至居丧亦轻缣白袷,左州侯,右夏姬,以纵游湖山之间,从人指目,了不知忸,呜呼异哉。
余在山东日待郡守礼颇简,留饭一次,彼必侧坐虽迁官谒辞送之阶下而已。遣人投一刺,亦不答。盖其时皆然。其后复起,累迁山西按察使,一日,清军提学二道偶约余同宴,二郡守升官者,置酒于书院,余甚难之,第令列名与分而辞不往,乃闻具糖席张嬉乐具,宾主纵饮,夜分而罢,颇以为怪。后问之,余弟乃知近日处处皆然,不以为异也。余初任山东时,布按二司后堂无留郡守,坐者留之坐,则必于私衙虽设饭无害而起,官至山西臬则自守以至倅理无不留坐后堂者矣。当时抚按不留郡守,令坐司理县令行取亦只立待茶而已。今两直隶至留饭矣。闻之各省尚不尽然。
《贤奕编》:黄宪副公卷解绶归,性故孤介,悃朴而甚好客。客至座已徐起,临庖服犊鼻衣治具,具无兼味,治毕乃盥手,更衣出,率以为常。耿先生一日偕元孚、周进士、候公欢甚纵谈名理,因及疆场时事,奋然有请缨之志。移日不辍,已有婢从屏间禀曰:烹鸡熟矣。请割。时剧谈方适,公曰:少需。如是者三而公谈益剧,乃命婢曰:汝姑自割。既供馔出胾肋狼藉不为意也。先生退谓元孚曰:吾与子今幸游羲皇世矣。相与嗟叹不置云。
浙之长兴里人某事母有至性,其旧业俱以养母,故至衰落。其从父一日饮诸姻,呼孝子侍姻多豪贵,人馔具腆甚,孝子时时左右盼伺,宾所不顾,急摘诸甘脆裹纳袖中纸尽袖盈盈矣。酒酣,主人出金卮饮贵客,贵客不胜酒,置卮楼檐间,覆以瓦先间归俄侍者报亡其卮。众客约曰:请急扃户,令人袒捡之,必得乃已。孝子两手扪袖中,至羞涩也。仓卒不得计。即谬曰:由我无何。贵客忆前卮乃折简主人语以其故主人如言捡之得急呼孝子至,孝子犹谬对如初。从父曰:痴儿吾业已得卮矣。顾若何苦自诳负不韪名孝子始吐实,泪淋漓下曰:某苦不能勉奉母氏。欢而儿女态若此,比诸贵客在设令把我袖将大诟我且重为叔父羞,故宁尔尔。从父大感悟,乃召前上客遍语之曰:是子如是如是,吾终不忍使孝子无以为悦。分其产,令得终奉母焉。
南京国子祭酒陈敬宗师道卓立,名重一时。丰城侯李公隆居守于先生最所敬重,过其第必留宴,宴或以家姬作乐,谈笑竟日,未尝一目之常以拇指掐中指自持翊旦视其指甲痕犹在。惟恐失色于人也。其检身之功如此,此其所以模范多士云。
刘公仁宅常与同僚约过除岁各具一肉一蔬,或具肉二豆,酒一壶,同僚深讶其奢。
《江宁府志》:武晌号橙墩,溧水人。家金陵,富而好学,能仗义晌。有妾苏氏善持家,尝宴客失金杯一只,诸仆惊索,苏氏曰:无容觅,已收入矣。客去谓晌曰:杯实亡去,然公平日好客任侠,岂可以一杯之故而令座客不欢乎。晌善其言。
《百可漫志》:近日翰林诸公饮宴有供汤未至,欲去,且留者席尊出题曰:东面而征西夷怨,南面而征北狄怨。请诸公破之。皆不喻其意,只如本旨席尊曰:皆不是。诸公曰:如何才是。曰:只是等汤。满坐捧腹。

宴集部杂录

《诗经·豳风七月章》: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小雅·常棣章》: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六月章》:吉甫燕喜,既多受祉。来归自镐,我行永久。饮御诸友,炰鳖脍鲤。侯谁在矣。张仲孝友。
《正月章》:彼有旨酒,又有嘉殽。洽比其邻,婚姻孔云。念我独兮,忧心慇慇。
《楚茨章》:为宾为客,献酬交错。礼仪卒度,笑语卒获。〈朱注〉主人酌宾曰:献宾饮,主人曰:酢,主人又自饮,而复饮,宾曰:酬宾受之,奠于席前而不举,至旅而后少长相劝而交错以遍也。
《礼记》:孔子燕居,食飨之礼,所以仁宾客也。
《扬子·修身篇》:或曰:日昃不食肉,肉必乾。日昃不饮酒,酒必酸。宾主百拜而酒三行不已华乎。曰:实无华则野华,无实则史华,实副则礼。
《诗小序伐木》:燕朋友故旧也。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以成者。亲亲以睦友,贤不弃不遗故旧,则民德归厚矣。
《焦氏易林》:讼之大过哑,哑笑言与喜饮食,长乐行觞,千秋起舞,拜受大福。
《汉书·文帝本纪》:文帝即位,诏酺五日。〈注〉服虔曰:酺音蒲。文颍曰:音步。汉律,三人以上无故群饮酒,罚金四两,今诏横赐得令会聚饮食五日也。师古曰:酺之为言布也,主德布于天下而合聚饮食为酺。服音是也。字或作脯,音义同。
《抱朴子·畅元篇》:宴安逸豫清醪芳醴乱性者也。《颜氏家训·风操篇》:尝有甲设宴席,请乙为宾;而且于公庭见乙之子,问之曰:尊侯早晚顾宅。乙子称其父已往。时以为笑。如此比例,触类慎之,不可陷于轻脱。《谭子化书》:有宾主之敬,则鸡黍可以为大享,岂在乎箫韶也。
《封氏闻见记》:士子初登荣进,及迁除朋僚慰贺必盛,置酒馔音乐以展欢宴,谓之烧尾。说者有虎变为人,唯尾不变,须为烧除乃得成人,故以初蒙拜授如虎得为人本尾犹在,脱体既合,方为焚之,故云虎尾。一云新羊所触,不相亲附,火烧其尾,则定贞观中太宗尝问,朱子奢以羊事对。
《朝野佥载》:真腊国在驩州南五百里,其俗,有客设槟榔龙脑香合屑等,以为赏宴。
《全唐诗话》:李肇国史补云:曲江大会,比为下第,举人迩来渐侈靡,皆为上列所占向之下第举人不复预矣。所以逼大会,则先牒教坊,请奏上御紫云楼,垂帘观焉。时或拟作乐,则为之移日。故曹松诗云:追游若遇三清乐,行从应妨一日春。敕下后人置皮袋,例以图障酒器钱绢实其中,逢花即饮,故张籍诗云:无人不借花园宿,到处皆携酒器行。其皮袋状元录事同点捡阙,一则罚金曲江之宴,行市罗列阛阓为之半空。公卿家率以是日拣选东床、车马阗塞,莫可殚述。《清异录》:广席多宾,必差一人惯习精俊者充瓯宰使举职律众。
《洓水家仪》:凡父母有疾,子不宴游。《谈苑》:都人士女正月十五后乘车跨马郊野中为探春之宴。
《闻见前录》:洛中风俗岁正月,梅巳花。二月桃李杂花。盛三月,牡丹开于花盛处作园囿四方,伎艺举集,都人士女载酒争出,择园亭胜地、上下池台间引满歌呼,不复问其主人。扺暮游花市以筠笼卖花,虽贫者亦戴花饮酒相乐。
《清波杂志》:合堂同席,以觞客,客非其人,则四座欢不洽而饮易醉。反以应接为苦。选诗从军有苦乐,但问所从谁或欲易从军为饮酒,饮酒欲欢,无由自醉,得劝则沈湎,劝尤在乎。劝侑辞逊之间,五十年前宴客止一劝,今则巡杯止三劝,则无算颠仆者相属,不但沈湎而已,亦见风俗随时奢俭之不侔。然一席欢洽,全在致劝辞受之际,若杯行到手,不留残气,固豪矣。于留连光景,似欠从容,是皆少年态度老去,夫何能为。
《读书杂抄诗》:币帛筐篚注曰:饮之而有币酬币也。食之而有币侑币也。正义曰:饮有酬宾送酒之币,食有侑宾劝饱之币。昭五年,楚薳启彊曰:宴有好货,飧有倍鼎,入有郊劳,出有赠贿,礼之至也。注:宴饮以货为好,衣服车马在客所无熟食为飧,陪,加也。加鼎所以厚殷勤,宾至逆劳之于郊去,则赠之货贿。
《懒真子》:今之同席者皆谓之客非也。古席面谓之客列,座谓之旅,主谓之献,客谓之酬,故宋享晋楚之大夫赵孟为客注云:客,一座所尊也。季氏饮大夫酒臧纥,为客既献臧孙命北面重席新樽洁之,召悼子降逆之,大夫皆起及旅。而召公锄注云:献酬礼毕而通行为旅。然则古者主先献客,客复酬之,然后同席皆饮,不如今之时,不待献酬而同席皆饮也。
国初号令犹有汉唐之遗风。大中祥符元年正月三日,天书降,大赦改元。东都赐酺三日,此盖汉遗事也。汉律三人以上无故饮酒,罚金四两。故汉以赐酺为惠泽,令得群饮酒也。酺音蒲注曰:王德布于天下,而令聚饮酒食为酺。或问:赐酺起于汉乎。仆对曰:赵世家载武灵王行赏大赦,置酒酺五日。则自战国时已如此矣。
《梦华录》:凡民间吉凶筵会,椅棹陈设器皿合盘酒檐动使之类,自有茶酒司管赁吃食下酒自有厨司以至托盘下请书安排坐次,尊前执事歌说劝酒谓之白席,人总谓之四司,人欲就园馆亭榭寺院游赏命客之类举,意便办亦各有地。分承揽排备,自有则例,亦不敢过越,取钱,虽百十分厅馆整肃,主人只出钱而已,不用费力。
《槁简赘笔》:唐人酒戏极多,钓鳌竿堂上五尺,庭中七尺,红丝线系之石盘盛诸鱼四十品,逐一作牌子刻鱼名,各有诗于牌上,或一钓连二物,录事择其一以行劝罚焉。又有采珠局格与钓鳌,实同而名异,后人复以名易鱼。李建中谦谓金吾巡使虞候之名不雅驯,乃易以毕卓等古善饮酒人名,赵昌言为之序。又有劝酒烛酌酒之分数为劝,每诗状人之形,如体之肥瘦,髭之多少,所好尚伎艺分为赏罚,诗皆有味,其言,大抵皆出于钓鳌诗。海底仙鳌难比俦,黄金顶上有瀛洲。当时龙伯如何钓虹作长竿月作钩请以流霞杯劝登科人十分馀皆类此。今不复见,为此戏者,人但传其诗,图其罚格,今酒仙投曼倩,亦其遗制也。《传讲杂记》:今人以往来宴会书问为徒费日力,不若省之,是未知先王治人道之意,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以有礼乐相交接之道,故曰:粲然有文以相接驩,然有恩以相与。此其所以讲信修睦而免于争夺相杀之患者,常消祸于未萌也。
《中山诗话》:唐人饮酒以令为罚,韩吏部诗云:令徵前事为。白傅诗云:醉翻襕衫抛小令。今人以丝管歌讴为令者,即白傅所谓大都欲以酒劝故始言送而继承者辞之,摇首挼舞之属皆却之也。至八遍而穷斯可受矣。其举故事物色则韩诗所谓耳近岁有以进士为举首者,其党人意侮之,会其人出,令以字偏傍为率曰:金银钗钏铺。次一人曰:丝绵䌷绢纲。至其党人曰:鬼魅魍魉魁。俗有谜语曰:急打急圆,慢打慢圆,分为四段,送在窑前。初以陶瓦,乃为令耳。
《延漏录》:凡饮以一人为录事以纠坐人须择有饮材者材有三谓善令知音大户也。
《墨娥漫录》:越俗饮宴即鼓盘以为乐,取数圆盘以广尺六者,抱以著服,以右手五指更弹之以为节奏,舞者应节而舞。
《倦游杂录》:桂州妇人产男者,取其胞衣,净濯细切,五味煎调之,召至亲者合宴置酒而啖,若不预者,必致忿争。
《石林燕语》:公燕合乐,每酒行一终,伶人必唱催酒,然后乐作,此唐人送酒之辞。本作碎音,今多为平声,文士亦或用之。王仁裕诗:淑景易从风雨去,芳樽须用管弦催。
《唐书》言:大臣初拜官,献食天子,召曰烧尾,苏瑰为相,以食贵百姓不足,独不进。然唐人小说所载与此不同,乃云:士子初登科,及在官者,迁除朋僚慰贺,皆盛置酒馔、音乐宴之,为烧尾,举韦嗣立入三品赵彦昭假金紫崔湜复旧官,中宗皆令于兴庆池烧尾,则非献食天子也。其解烧尾之义以为虎豹化为人,惟尾不化,必以火烧之,乃成人,犹人之新除,必乐饵燕客,乃能成其荣。其言迂诞无据,然谓太宗已尝问朱子奢则其来盖已久矣。近世献食,天子固无是而朋僚以音乐燕集,亦未之讲也。
《老学庵笔记》:前辈置酒饮客,终席不褫,带毛达可守京口,时尚如此,后稍废,然犹以冠带劝酬。后又不讲。绍兴末,胡邦衡还朝,每与客饮,至劝酒必冠带再拜,朝士皆笑其异众,然邦衡名重,行之自若。
《朱子·语类》:因言仁宗朝,讲书杨安国之徒,一时聚得几个朴钝无能之人,可笑。先生曰:此事缘范文正招引一时才俊之士,聚在馆阁。如苏子美梅圣俞之徒,此辈虽有才望,虽皆是君子党,然轻儇戏谑,又多分流品。一时许公为相,张安道为御史中丞,王拱辰之徒,皆深恶之,求去之未有策。而苏子美又杜祁公婿,杜是时为相,苏为馆职,兼进奏院。每岁院中赛神,例卖故纸钱为饮燕之费。苏承例卖故纸,因出己钱添助为会,请馆阁中诸名胜,而分别流品,非其侣者皆不得与。会李定愿与,而苏不肯。于是尽招两军女妓作乐烂饮,作为傲歌。王胜之句云:欹倒太极遣帝扶,周公孔子驱为奴。这一队专探伺他败阙,才闻此句,拱辰即以白上。仁宗大怒,即令中官捕捉,诸公皆已散走逃匿。而上怒甚,捕捉甚峻,城中喧然。于是韩魏公言于上曰:陛下即位以来,未尝为此等事。一旦遽如此,惊骇勿听。仁宗怒少解,而馆阁之士罢逐一空,故时有一网打尽之语。杜公亦罢相,子美除名为民,永不叙复。子美居湖州,有诗曰:不及鸡竿下坐人。言不得比罪人引赦免放也。虽是拱辰安道辈攻之甚急,然亦只这几个轻薄做得不是。纵有时名,然所为如此,终亦何补于天下国家耶。仁宗于是徵才士轻薄之弊,这几个承意旨,尽援引纯朴持重之人以愚仁宗,凡解经,不过释训诂而已,如杨安国彭乘之徒是也。是时张安道为御史中丞,助吕公以攻范。《郑氏家范》:亲宾会聚若至十人,不许于夜中谈宴,时有小酌亦不许至一更昼则不拘。
《岳阳风土记》:岳州自元正献岁,邻里以饮宴相庆,至十二日罢,谓其日为云开节。
湖湘间宾客燕集,供鱼清羹则众皆退,如中州之水饭也。
《溪蛮丛笑》:秋冬之交聚饮以乐名吃乡。
《容斋续笔》:王戎诣阮籍,时兖州刺史刘昶字公荣,在坐。阮谓王曰:偶有二斗美酒当与君共饮,彼公荣者,无预焉。二人交觞酬酢,公荣遂不得一杯而言语谈戏,三人无异。或有问之者,阮曰:胜公荣者,不得不与饮酒。不如公荣者,不可不与饮酒。此事见戎传而世说为详。又一事云,公荣与人饮酒杂秽非类人,或讥之,答曰:胜公荣者,不可不与饮。不如公荣者,亦不可不与饮。是公荣辈者,又不可不与饮。故终日共饮而醉。二者稍不同,公荣待客如是,费酒多矣。顾不蒙一杯于人乎。东坡诗云:未许低头拜东野,徒言共饮胜公荣。盖用前事也。
《春渚纪闻》:吴兴溪鱼之美冠于他郡,而郡人会集,必以斫鲙为勤。
《鼠璞摭言载》:唐进士赐燕曲江置团司年最少,为探花郎。本朝胡旦榜冯拯为探花,太宗赐诗曰:二三千客里成事,七十四人中少年蔡宽夫诗话亦言期集择少年为探花,是杏园赏花之会,使少年者探之。本非贵重之称,今以称鼎魁,不知何义。《东轩笔录》谓:期集,选年少三人为探花,使赋诗熙宁佘中,为状元,乞罢宴席,探花以厚风俗从之恐,因此讹为第三人。《西畴常言》:酒用于馈,祀宴集以成礼,若常饮则商刑所儆彝酒则周,诰所戒况居官,必有职业处家,亦有应酬无故日饮,则神昏思乱安保其不舛谬哉。君子制之有节焉。惟宾飨则卜昼,馀非烛,后不举盏。《金史·阿里补传》:女直旧风,凡酒食会聚,以骑射为乐。《辍耕录》:俗称四司六局者,多不能举其目。古杭梦游录云:官府贵家置四司六局,各有所掌,故筵席排当,凡事整齐都下街市亦有之。常时人户每遇礼席以钱倩之,四司六局皆可致,四司者,帐设司厨、司茶、酒司、台盘司也。六局者:果子局、蜜煎局、菜蔬局、油烛局、香药局、排办局也。凡四司六局人祇应惯熟便省宾主一半力。
觞政述《容斋随笔》云白乐天诗:鞍马呼教住,骰盘喝遣输。长驱波卷白,连掷采成卢。注云:骰盘,卷白,波莫走鞍马,皆当时酒令。余按皇甫崧所著醉乡日月三卷载,骰子令云:聚十只骰子掷自手出而人依采饮焉,堂印本采人劝合席碧油劝掷外三人骰子聚于一处,谓之酒星。依采聚散骰子,令中改易,不过三章,次改鞍马令,不过一章。又有旗幡令,闪擪令,抛打令,今人不复晓其法矣。唯优伶家犹用手打令,以戏云以上皆洪说。余谓酒令盖始于投壶之礼,虽其制皆不同而胜者饮,不胜则罚,后汉贾逵亦尝作酒令,唐世最盛乐天诗如筹插红螺碗,觥飞白玉卮。打嫌调笑易,饮讶卷波迟。碧筹攒米碗,红袖拂骰盘之句,不一不特如洪所云:本朝欧阳文忠公作九射格,独不别胜负,饮酒者皆出于适然其说云:九射为一大侯而寓以八侯,熊中,虎上,鹿下,雕雉猿居右,雁兔鱼居左,而物各有筹射其物则视筹所在而饮之。射者,所以为群居之乐也。而古之君子以争九射之格以为酒起为争,争而为欢,不若不争而乐也。故无胜负,无赏罚,中者不为功,则无好胜之矜。不中者无所罚,则无不能之诮。探筹而饮,饮非觥也。无所耻,故射而自中者,有不得免饮而屡及者,亦不得辞。所以息争也。终日为乐而不耻不争,君子之乐也。探筹之法,一物必为三筹,盖射宾之数多少不常,故多为之筹以备。凡今宾主之数,九人则人探其一,而置其馀筹可也。益以筹而人探其一或二皆可也。惟主人临时之约,然皆置其熊筹中,则在席皆饮若一物而中再则视执筹者饮量之多少,而饮器之大小,亦惟主人之命。若两筹而一物者,亦然。凡射者一周既饮釂,则饮筹而复探之,筹新而屡变,矢中而无情,或适当之,或幸而免,此所以欢然为乐而不厌也。周文忠谓《醉翁亭记》云:射者中,奕者胜,觥筹交错,恐或谓此陈述。古亦尝作酒令,每用纸帖子其一书司举,其二书秘阁,其三书隐君子,其馀书士令,在座默探之,得司举则司贡举,得秘阁则助司举搜寻,隐君子进于朝搜不得,则司举并秘阁自受罚酒,后增置新格,聘使馆主各一员,若搜出隐君子,则二人伴饮二人直候隐君子出即时自陈,不待寻问。隐君子未出之前,即不得先言,违此二条,各倍罚酒。注云:聘使盖赏其能聘贤之义。馆主兼取其馆伴之义。唐有昭文馆学士,时人号为馆主人。又云:秘阁虽同搜访隐君子,或司举不用其言,亦不得争权,或偶失之即不得以司举不用己言而辞同罚也。然则倍罚司举秘阁既探得,即各明言之,不待人发问。如违,先罚一觞。司举秘阁止得三搜,客满二十人则五搜,馀人探得帖子并默然,若妄宣传罚巨觞。别行令,昔人集载潘家山同章衡饮次行令,探得隐君子为章衡搜出,赋诗云:吾闻隐君子,大隐廛市间。道义充诸中,测度非在颜。尧帝神且知,知人亦孔艰。勉哉二秘阁,贤行如高山。近李宝之作汉法酒云:汉法酒立官十曰丞相,曰御史大夫,曰列卿,曰京兆尹,曰丞相司直,曰司隶校尉,曰侍中,曰中书令,曰酒泉太守,曰协律都尉,拜司隶校尉者持节,钺举劾劾及中书令,酒泉太守者则太守以佞幸,湎唾即得罪劾及侍中,则司隶去节劾及京兆尹则上爱其才事留中不下皆别举劾,劾丞相司直则劾之,劾列卿则列卿自讼廷辩之,罪其不直者劾丞相御史大夫者亦听须先谒而后劾,丞相御史亦得罪丞相得罪则中书令酒泉太守皆望风自劾。御史得罪则惟酒泉太守自劾司隶以不畏彊禦,后若有罪以赎论,若汎劾而及丞相御史者,罪司隶劾及中书令者,事虽留中酒泉太守亦自劾,劾及中书令者,侍中自劾诸劾自劾得罪者,皆降平原督邮协律。都尉歌以饯之劾及协律者下之蚕室弦歌,诗为新声而求幸又书其后云:右,酒令也。官用汉制为之集者止九人,则缺京兆尹,八人则缺侍中,七人则缺御史大夫行丞相事,六人则缺司直当饮者皆即饮之或未举饮者,亦可计集者之数。以为除官之数,每官饮者,予一算除官既周视其算以为饮齐三算者即饮之,二算者,与其算等者。决之一算则留以须后律令载所不及者,比附从事云馆阁有小酒令一卷。庆历中,锦江赵景撰饮戏助劝三卷。元丰中,安阳窦黾撰酒令在焉酒签诗一卷。皇朝知黔南县,黄铸撰诗百首为签,使探得者随文劝酒铸字海器,柳州人。钓鳌图一卷,不知作者,刻木为鳌鱼之属,作水中钓之以行劝罚,凡四十类各有一诗。又有采珠局亦此类。序称撰人为王公,不知其名,凡三十馀数,亦各有一诗。又有投卧瓮人格皇朝李庭中,撰以毕卓嵇康、刘伶、阮籍、仪狄、颜回、屈原、陶潜、孔融、陶侃、张翰、李白、白乐天为目盖与陈李之格,大同小异。特各更其名耳。投壶经唐上官仪尝奉敕删定史道元续注,盖集周颙郝同梁简文数家之书为之。司马文正公更以新格旧书为之尽废,晁子正侍郎公武郡斋读书志又有木射图一卷。云唐陆乘撰为十五笋以代候击毬以触之笋饰以朱墨字以贵贱之朱者,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墨者慢傲佞贪滥。仁者胜,滥者负,而行赏罚焉。亦此具也。梁王魏帝金谷兰亭又皆于游宴之际以赋诗作赋,不成者罚酒。高似孙纬略已详,此不重出。
苏孟淑曰:闻古人几筵既设,佐史是临,故众偶敌觞则终宵竞谑,而一人司政,满座无哗。若夫藏阄射覆折字联篇,亦足以禁沉湎之思,发才情之致矣。昔之觞政可无述云。
《见闻搜玉》:苏明允至京韩忠献置酒私第,与欧阳诸执政同饮,明允席间赋诗,有佳节屡从愁里过,壮心偏傍醉中来。一座为之敬服。夫明允,一布衣也。乃若是士,其可以文章道德自任。
《酒谱诗》雅云:人之齐圣饮酒温恭,又云:既立之监或佐之史,然则饮之立,监史也。所以巳乱而备酒,祸也。后世因之有酒令焉。
《史记》:纣及齐威王。《晋书》:王道子、秦苻坚、王悦,皆为长夜饮。
家则一江右士大夫家燕会,绝希惟冠婚乃延亲朋岁时享祀,则会家族品物,亦简约。非大礼不用鼓乐,若戏剧则绝无之,此风俗最敦朴近古矣。窃谓亲朋远来,则当具饭冠婚祭享因事而会,人必亲戚故旧,物必随力,礼必可常或款叙情素或商较事理,心孚义洽,即鼓乐犹厌喧杂,何况作戏,作戏一事猖狂妖冶,于礼俗俱无益,而宾主一席之欢乃在是甚无谓也。大抵情伪则文繁,有弊则事侈,士大夫以耳目相安,不复反求所学,且有以古议相笑而作俑时弊者,尚望其述作前修正世训俗,呜呼。其难乎。
一古者以膏粱为鄙,蔬茹为贤,肉食乃富贵之供兼味,岂家常之素。至于宰杀,尤属饕残。吾徒自顾功能兼图作法日用口腹当有节度,至于相知偶过,随有而设,杂具园蔬稍加于自养,不脱乎家风,事则美矣。若特柬设客酌于丰约第取可常于客,不为凉于我,不为愧礼至情周,何辞见愆脱。有权豪之客过责丰仪,彼或能尊俎风波,谨当以贫率辞谢。宋张文节公知白为相,自奉清约,所亲或规之。公曰:人之常情,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吾今日之俸,岂能常有身。岂能常存。一旦异于今日,家人习奢已久,不能顿俭,必至失所,岂若吾居位去位身存身亡如一日乎。公此意自是远图,不是公孙干誉。吾郡张庄简公悦,国朝名臣也。晚岁归閒,常书揭屏閒曰:客至设馔,俭约适情。肴随有而设,酒随量而倾,虽新亲不代饭,虽大宾不宰牲,匪直戒奢侈而可久,亦将免烦劳以安生。《范竹溪集》:今人滥于匕箸,有以一杯酌而费中人一岁之需,消耗物力,暴殄天物,莫此为甚。呜呼。一饱之外,皆剩馀也。宁俭君子大家务从省约可也。品肴以精洁堪食为度,不必备物,不必多设,不必特杀,坐席正午速止一次不须秉烛,不用娼妓,不必苦劝,非盛宴不宜响器戏乐,不用围屏坐褥,不设箸签,不用围碟。薄暮告散,不宜流连夜饮,分为盛筵、特集、常集、小集四等。
《陈几亭集》:己巳送仲女至吴氏,与子往先生约曰:五果,一盒,二汤,二点,荤味八簋添碟十二,此外糕糖花罩间案等物及攒盒用二用四俗例浮费,一切罢之。风云每食四簋小雅云陈馈八簋古之飨贤以四为隆,朝宴以八为极,况在士民而可踰之。司马温公所谓会数而礼勤,物约而情厚,遵之当自我辈始行之,当自今日始。
《贤奕》:今人饮馔务尚丰腆,一筵之设水陆毕具,宾客入口无几,堆盘累碟,深杯大瓢,祇以厌饫诸仆从耳,不知此何益也。宋司马温公言其先公为郡牧判官时,客至未尝不置酒,或三行,或五行,不过七行,酒沽于市,果止梨栗枣柿,殽止脯醢菜羹器用瓷漆当时士大夫皆然。人不相非也。会数而礼勤,物薄而情厚,近日士夫家酒非内法,果非远方、珍异,食非多品器皿,非满案不敢会宾友,常数日营聚,然后敢发书即不然人争非之以为鄙吝。故不随俗奢靡者鲜矣。风俗颓弊如是,居位者虽不能禁忍助之乎。公之在洛也,文潞公、范忠宣公相约为真率会,脱粟一饭,酒数行,过从不间一日。今人盍少思此事,惜福养财不细杨文贞公士奇以元宰归省过湖中邂逅一张参政者,风驶舟上下则各举手一笑竟别,抵维扬,郡守令先日候无耗。翊日舟至,守令竟不相闻过去访友人则相与联,寝语达旦,自常廪外无别供,乡人得以只鸡束薪相辞受,其简易如此。
章文懿公懋尝谓门人董遵曰:待客之礼,当存古意。今人多以酒食相尚,非也。闻薛文清公居家留客,止用一鸡黍,盛以瓦器。酒三行,就饭而罢。又魏文靖公居家,客至必留饭,止一肉一菜,虽不之公府必回访。舟次有所相遗必答礼。不虚受人惠,此二公可法云。《读书镜》:司马温公在洛下与诸故老时游集相约,酒行果实食品皆不过五,谓之真率会。子瞻在黄州与邻里往还,子瞻既绝俸而往还者亦多,贫自言有三养曰:安分以养福,宽胃以养气,省费以养财。叶石林云:山居馔具不时得,吾又不能多饮,乃兼取二者而参行之。戏以语客曰:古者行宾客之礼,有燕有享,而享其杀也,施之各有宜。今邂逅而集者,用子瞻以当享。非时而特会者,用温公以当燕遇所当用必先举以告客,虽无不笑,然亦莫吾夺也。近如吴越之俗,水陆饾饤,至客散而馔不止,使司马东坡见之,当推案不食矣。
《太仓州志》:沧江风月楼在城北巷口,相传杨铁崖张伯雨尝游宴其上。
《楚雄府志》:和泥〈种落名〉饮酒以一人吹芦笙为首,男女牵手周旋跳舞为乐。

宴集部外编

《异苑》:东阳徐公居在长山下,常登岭,见二人坐于山崖对饮,公索之,二人乃与一小杯,公饮之遂醉,后常不食亦不饥。
《树萱录》:王缙尝读书嵩山,有四叟携榼来相访,自称木巢南林大节孙文蔚、石媚虬,高谈剧饮,既醉具化为猿,升木而去。
《潜居录》:昔有人好客,夜梦有佳宾至,喜甚。诘旦汛扫以待,果有一客至,谈论甚旨巳问主人平生何者最好。主人曰:好弹。方取弓理弦,客遂化为雀飞去,后人因呼雀为佳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