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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十三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交谊典

 第二十三卷目录

 宾主部纪事二

交谊典第二十三卷

宾主部纪事二

《史记·楚元王世家》:始高祖微时,尝辟事,时时与宾客过巨嫂食。嫂厌叔,叔与客来,嫂详为羹尽,栎釜,宾客以故去。已而视釜中尚有羹,高祖繇此怨其嫂。《田儋传》:高皇帝使使持节具告以诏商状,曰:田横来,大者王,小者乃侯耳;不来,且举兵加诛焉。田横乃与其客二人乘传诣洛阳。未至三十里,至尸乡厩置,遂自刭,令客奉其头,从使者驰奏之高帝。为之流涕,而拜其二客为都尉,以王者礼葬横。既葬,二客穿其冢旁孔,皆自刭,下从之。
《萧相国世家》:汉十一年,陈豨反,高祖自将,至邯郸。未罢,淮阴侯谋反关中,吕后用萧何计,诛淮阴侯,语在淮阴事中。上已闻淮阴侯诛,使使拜丞相何为相国,益封五千户,令卒五百人一郡尉为相国卫。诸君皆贺,召平独吊。召平者,故秦东陵侯。秦破,为布衣,贫,种瓜于长安城东,瓜美,故世俗谓之东陵瓜,从召平以为名也。召平谓相国曰:祸自此始矣。上暴露于外而君守于中,非被矢石之事而益君封置卫者,以今者淮阴侯新反于中,疑君心矣。夫置卫卫君,非以宠君也。愿君让封勿受,悉以家私财佐军,则上心说。相国从其计,高帝乃大喜。汉十二年秋,黥布反,上自将击之,数使使问相国何为。相国为上在军,乃拊循勉力百姓,悉以所有佐军,如陈豨时。客有说相国曰:君灭族不久矣。夫君位为相国,功第一,可复加哉。然君初入关中,得百姓心,十馀年矣,皆附君,常复孳孳得民和。上所为数问君者,畏君倾动关中。今君胡不多买田地,贱贳贷以自污。上心乃安。于是相国从其计,上乃大说。
《汉书·燕王刘泽传》:泽,高祖从祖昆弟也。高祖三年,泽为郎中。十一年,以将军击陈豨将王黄,封为营陵侯。高后时,齐人田生游乏资,以画奸泽。泽大说之,用金二百斤为田生寿。田生已得金,即归齐。二岁,泽使人谓田生曰:弗与矣。田生如长安,不见泽,而假大宅,令其子求事吕后所幸大谒者张卿。居数月,田生子请张卿临,亲脩具。张卿往,见田生帷帐具置如列侯。张卿惊。酒酣,乃屏人说张卿曰:臣观诸侯邸第百馀,皆高帝一切功臣。今吕氏雅故本推毂高帝就天下,功至大,又有亲戚太后之重。太后春秋长,诸吕弱,太后欲立吕产为吕王,王代。太后又重发之,恐大臣不听。今卿最幸,大臣所敬,何不风大臣以闻太后,太后必喜。诸吕以王,万户侯亦卿之有。太后心欲之,而卿为内臣,不急发,恐祸及身矣。张卿大然之,乃风大臣语太后。太后朝,因问大臣。大臣请立吕产为吕王。太后赐张卿千金,张卿以其半进田生。田生弗受,因说之曰:吕产王也,诸大臣未大服。今营陵侯泽,诸刘长,为大将军,独此尚觖望。今卿言太后,裂十馀县王之,彼得王喜,于诸吕王益固矣。张卿入言之。又太后女弟吕媭女亦为营陵侯妻,故遂立营陵侯泽为琅琊王。琅琊王与田生之国,急行毋留。出关,太后果使人追之。已出,即还。
《季布传》:布为河东守。辩士曹丘生数招权顾金钱,事贵人赵谈等,与窦长君善。布闻,寄书谏长君曰:吾闻曹丘生非长者,勿与通。及曹丘生归,欲得书诣布。窦长君曰:季将军不说足下,足下无往。固请书,遂行。使人先发书,布果大怒,待曹丘。曹丘至,则揖布曰:楚人谚曰得黄金百,不如得季布诺,足下何以得此声梁楚之间哉。且仆与足下俱楚人,使仆游扬足下名于天下,顾不美乎。何足下距仆之深也。布乃大说。引入,留数月,为上客,厚送之。布名所以益闻者,曹丘扬之也。
《朱建传》:建,楚人也。故尝为淮南王黥布相,有罪去,后复事布。布欲反时,问建,建谏止之。布不听,听梁父侯,遂反。汉既诛布,闻建谏之,高祖赐建号平原君,家徙长安。为人辩有口,刻廉刚直,行不苟合,义不取容。辟阳侯行不正,得幸吕太后,欲知建,建不肯见。及建母死,贫未有以发丧,方假贷服具。陆贾素与建善,乃见辟阳侯,贺曰:平原君母死。辟阳侯曰:平原君母死,何乃贺我。陆生曰:前日君侯欲知平原君,平原君义不知君,以其母故。今其母死,君诚厚送丧,则彼为君死矣。辟阳侯乃奉百金裞,列侯贵人以辟阳侯故,往赙凡五百金。久之,人或毁辟阳侯,惠帝大怒,下吏,欲诛之。太后惭,不可言。大臣多害辟阳侯行,欲遂诛之。辟阳侯困急,使人欲见建。建辞曰:狱急,不敢见君。建乃求见孝惠幸臣闳籍孺,说曰:君所以得幸帝,天下莫不闻。今辟阳侯幸太后而下吏,道路皆言君谗,欲杀之。今日辟阳侯诛,旦日太后含怒,亦诛君。君何不肉袒为辟阳侯言帝。帝听君出辟阳侯,太后大驩。两主俱幸君,君富贵益倍矣。于是闳籍孺大恐,从其计,言帝,帝果出辟阳侯。辟阳侯之囚,欲见建,建不见,辟阳侯以为背之,大怒。及其成功出之,大惊。吕太后崩,大臣诛诸吕,辟阳侯于诸吕至深,卒不诛。计画所以全者,皆陆生、平原君之力也。孝文时,淮南厉王杀辟阳侯,以党诸吕故。孝文闻其客朱建为其策,使吏捕欲治。闻吏至门,建欲自杀。诸子及吏皆曰:事未可知,何自杀为。建曰:我死祸绝,不及乃身矣。遂自刭。文帝闻而惜之,曰:吾无杀建意也。乃召其子,拜为中大夫。《郑当时传》:当时以任侠自喜,脱张羽于阨,声闻梁楚间。孝景时,为太子舍人。每五日洗沐,常置驿马长安诸郊,请谢宾客,夜以继日,至明旦,常恐不遍。当时好黄老言,其慕长者,如恐不称。自见年少官薄,然其知友皆大父行,天下有名之士也。为大司农,戒门下:客至,亡贵贱亡留门下者。执宾主之礼,以其贵下人。性廉,又不治产,卬奉赐给诸公。然其馈遗人,不过具器食。每朝,候上间说,未尝不言天下长者。其推毂士及官属丞史,诚有味其言也。常引以为贤于己。未尝名吏,与官属言,若恐伤之。闻人之善言,进之上,唯恐后。山东诸公以此翕然称郑庄。使视决河,自请治行五日。上曰:吾闻郑庄行,千里不赍粮,治行者何也。当时为大司农,任人宾客僦,入多逋负。司马安为淮阳太守,发其事,当时以此陷罪,赎为庶人。顷之,守长史。迁汝南太守,数岁,以官卒。当时始与汲黯列为九卿,内行修。两人中废,宾客益落。当时死,家无馀财。先是下邽翟公为廷尉,宾客亦填门,及废,门外可设爵罗。后复为廷尉,客欲往,翟公大署其门曰: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窦婴传》:婴喜宾客。孝景三年,吴楚反,拜大将军,七国破,封为魏其侯。游士宾客争归之。
《田鼢传》:武帝初即位,鼢以舅封为武安侯,鼢新用事,卑下宾客,进名士家居者贵之,欲以倾诸将相。上所填抚,多鼢宾客计策。婴为丞相,鼢为太尉。俱好儒术,推毂赵绾为御史大夫,王臧为郎中令。窦太后好黄老言,婴、鼢、赵绾等贬道家言,太后滋不说。赵绾请毋奏事东宫。太后大怒,罢逐赵绾,免丞相婴、太尉鼢,鼢虽不任职,以王太后故亲幸,数言事,多效,士吏趋势利者皆去婴而归鼢。婴失窦太后,益疏不用,无埶,诸公稍自引而怠骜,唯灌夫独否。故婴墨墨不得意,而厚遇夫也。
《史记·武安侯传》:建元元年,丞相绾病免,上议置丞相、太尉。籍福说武安侯曰:魏其贵久矣,天下士素归之。今将军初兴,未如魏其,即上以将军为丞相,必让魏其。魏其为丞相,将军必为太尉。太尉、丞相尊等耳,又有让贤名。武安侯乃微言太后风上,于是乃以魏其侯为丞相,武安侯为太尉。籍福贺魏其侯,因吊曰:君侯资性喜善疾恶,方今善人誉君侯,故至丞相;然君侯且疾恶,恶人众,且亦毁君侯。君侯能兼容,则幸久;不能,今以毁去矣。魏其不听。
《汉书·灌夫传》:夫为燕相。数岁,坐法免,家居长安。夫不好文学,喜任侠,已然诺。诸所与交通,无非豪桀大猾。家累数千万,食客日数十百人。夫家居,卿相侍中宾客益衰。及窦婴失势,亦欲倚夫引绳排根生平慕之后弃者。
《霍去病传》:元狩四年,上令大将军青、票骑将军去病各五万骑,去病出代郡,青出定襄。去病所斩捕功多于青。以五千八百户益封,而青不得益封,是后,青日衰而去病日益贵。青故人门下多去事去病,辄得官爵,唯独任安不肯去。
《张汤传》:汤客田甲虽贾人,有贤操,始汤为小吏,与钱通,及为大吏,而甲所以责汤行义,有烈士之风。《主父偃传》:偃方贵幸时,客以千数。及族死,无一人视。独孔车收葬焉。上闻之,以车为长者。
《西京杂记》:平津侯自以布衣为宰相,乃开东阁营客馆以招天下之士。其一曰:钦贤馆以待大贤。次曰:翘材馆以待大才。次曰:接士馆以待国士。其有德任毗赞,佐理阴阳者,处钦贤之馆。其有才堪,九列将军二千石者,居翘材之馆。其有一介之善,一方之艺,居接士之馆。而躬自菲薄,所得俸禄以奉待之。
曹元理尝从友人陈广汉,广汉为之取酒鹿脯数脔。元理曰:此资业之广,何供具之褊。广汉惭曰:有仓卒客,无仓卒主人。元理曰:俎上蒸肫一头,厨中荔枝一盘,皆可以为设。广汉再拜谢罪。
《司马文园集自叙传》:相如素与临邛令王吉相善。吉曰:长卿久宦游不遂而来过我。于是相如往舍都亭临邛令缪为恭敬,日往朝相如。相如初尚见之,后称病,使从者谢吉,吉愈益谨肃。临邛中多富人,而卓王孙家僮八百人,程郑亦数百人,二人乃相谓曰:令有贵客为具召之。并召令,令既至,卓氏客以百数至日中谒司马长卿,长卿谢病不能往,临邛令不敢尝食自往迎相如,相如不得已强往一坐尽倾。
《汉书·儒林传》:王式字翁思,徵为博士。既至,诸博士持酒肉劳之,博士江公心嫉式,命歌吹诸生曰:歌骊驹。式曰:闻之于师:客歌骊驹,主人歌客无庸归。今日诸君为主人,日尚早,未可也。江公曰:经何以言之。式曰:在曲礼。江公曰:何狗曲也。式耻之,阳醉逿地。式让诸生曰:我本不欲来,诸生彊劝我,竟为竖子所辱。遂谢病免归。
《游侠传》:楼护为京兆吏数年,甚得名誉。是时王氏方盛,宾客满门,五侯兄弟争名,其客各有所厚,不得左右,唯护尽入其门,咸得其驩心。结士大夫,无所不倾,其交。
《纬略》:汉张竦以列侯居长安。贫,无宾客,时好事者从之质疑问事,论道说书。扬雄家贫,嗜酒,人稀至其门,有好事者载酒馔从学,李楷述身赋曰:座有清谭之客,门多好事之车。
《后汉书·彭宠传》:光武追铜马,北至蓟。宠上谒,自负其功,意望甚高,光武接之不能满,以此怀不平。光武知之,以问幽州牧朱浮。浮曰:王莽为宰衡时,甄丰旦夕入谋议,时人语曰夜半客,甄长伯。及莽篡位后,丰意不平,卒以诛死。光武大笑,以为不至于此。
《鲍永传》:永既知更始已亡,封上将军列侯印绶,悉罢兵,但幅巾与诸将及同心客百馀人诣河内。
《周磐传》:同郡蔡顺,以至孝闻。少孤,养母。尝出求薪,有客卒至,母噬其指,顺即心动,弃薪驰归,跪问其故。母曰:有急客至,吾噬指以悟汝耳。
《王丹传》:客初有荐士于丹者,因选举之,而后所举者陷罪,丹坐以免。客惭惧自绝,而丹终无所言。寻复徵为太子太傅,乃呼客谓曰:子之自绝,何量丹之薄也。不为设食以罚之,相待如旧。
《东观汉记》:黄香字文彊,为魏郡太守。到官不祭灶求福,闭门绝客。
《后汉书·郑太传》:太字公业,拜议郎。天下饥乱,而公业家有馀资,日引宾客高会倡乐,所赡救者甚众。《孔融传》:融喜诱益后进。及退閒职,宾客日盈其门。常叹曰:坐上客常满,尊中酒不空,吾无忧矣。
《世说新语》:宾客诣陈太丘宿,太丘使元方、季方炊。客与太丘论议,二人进火,俱委而窃听。炊忘著箄,饭落釜中。太丘问:炊何不馏。元方、季方长跪曰:大人与客语,乃俱窃听,炊忘著箄,饭今成糜。太丘曰:尔颇有所识不。对曰:仿佛志之。二子俱说,更相易夺,言无遗失。太丘曰:如此但糜自可,何必饭也。
《陈蕃传》:蕃年十五,常閒处一室,庭宇芜秽。父友薛勤来候之,谓蕃曰:孺子何不洒扫以待宾客。蕃曰: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安事一室乎。
《袁绍传》:绍有姿貌威容,爱士养名。既累世台司,宾客所归,皆倾心折节,莫不争赴其庭,士无贵贱,与之抗礼,缁軿柴毂,填接街陌。
《列女传》:汉中杨子拒妻,字大英,子仲珍,有高名。常请客,母盛为供具,从窗中窥,客罢,让之曰:吾视汝所交,皆不及己,此自损之道也。后岁馀,复请客,皆耆德秀士。母观之喜曰:无忧矣。
《英雄记》:袁绍居洛阳西北,陬不妄通宾客,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见。
《魏志·王粲传》:粲徙长安,左中郎将蔡邕见而奇之。时邕才学显著,贵重朝廷,常车骑填巷,宾客盈坐。闻粲在门,倒屣迎之。粲至,年既幼弱,容状短小,一坐尽惊。《陈登传》:许汜与刘备并在刘表坐,表与备共论天下人,泛曰:陈元龙湖海之士,豪气不除。备曰:君言豪,宁有事耶。曰:昔过下邳,见元龙。元龙无客主之意,久不相与语,自上大床卧,使客卧下床。备曰:君有国士之名,所望君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问舍,言无可采,是元龙所讳也,何缘当与君语。如小人,欲卧百尺楼上,卧君于地,何但上下床之间耶。表大笑。
《襄阳耆旧传》:庞德公,襄阳人。诸葛孔明每至公家,独拜床下,司马德操尝造公,值其渡沔,上先人墓,德操径入堂上,呼德公妻子,使速作黍,徐元直向言有客即来就公谈论。妻子皆奔走供设。
《魏略》:刘备屯于樊城。诸葛亮见备,备以诸生意待之。坐集既毕,众宾皆去,而亮独留,备亦不问其所言。备性好眊,时适有旄牛尾与备者,备因手自结之。亮乃进曰:明将军当复有远志,但结眊而已。备知亮非常人,乃投眊而答,由此知亮,乃以上客礼之。
《蜀志·简雍传》:雍少与先主有旧,随从周旋。先主至荆州,雍与糜竺、孙乾同为从事中郎,常为谈客。
《世说补》:魏文帝为五官中郎将,宾客如云,邴根矩独不往。曹公微使人问之,邴答曰:吾闻国危不事冢宰,君老不奉世子。曹公深重其言。
《世说新语》:何晏为吏部尚书,有位望,时谈客盈坐。王弼未弱冠,往见之。晏闻弼名,因条向者胜理语弼曰:此理仆以为极,可复得难不。弼便作难,一坐人便以为屈。于是弼自为客主数番,皆一坐所不及。
《蜀志·张裔传》:裔字君嗣,丞相亮以为长史,北诣亮咨事,送者数百,车乘盈路,裔还书与所亲曰:近者涉道,昼夜接宾,不得宁息,人自敬丞相长史,男子张君嗣附之,疲倦欲死。其谈啁流速,皆此类也。
《吴志·诸葛瑾传》:瑾少子融驻公安,秋冬则射猎讲武,春夏则延宾高会,每会辄历问宾客,各言其能,乃合榻促席,量敌选对,或有博奕,或有摴蒱,投壶弓弹,别部类分,于是甘果继进,清酒徐行,融周流观览,终日不倦。
《晋书·王浑传》:浑抚循羁旅,虚怀绥纳,座无空席,门不停宾。故江东之士莫不悦附。
《潘岳传》:杨骏辅政,高选吏佐,引岳为太傅主簿。骏诛,除名。初,谯人公孙宏少孤贫,客田于河阳,善鼓琴,颇能属文。岳之为河阳令,爱其才艺,待之甚厚。至是,宏为楚王玮长史,专杀生之政。时骏纲纪皆当从坐,同署主簿朱振己就戮。岳其夕取急在外,宏言之玮,谓之假吏,故得免。
《贾充传》:充薨,以外孙韩谧奉充后。谧好学,有才思。既为充嗣,开閤延宾,海内辐凑,贵游豪戚及浮竞之徒,莫不尽礼事之。或著文章称美谧,以方贾谊。渤海石崇欧阳建、荥阳潘岳、吴国陆机陆云、兰陵缪徵、京兆杜斌挚虞、琅邪诸葛诠、弘农王粹、襄城杜育、南阳邹捷、齐国左思、清河崔基、沛国刘瑰、汝南和郁周恢、安平索秀、颍川陈眕、太原郭彰、高阳许猛、彭城刘讷、中山刘舆刘琨皆傅会于谧,号曰二十四友,其馀不得预焉。
《郗超传》:谢安与王坦之尝诣桓温论事,温令超帐中卧听之,风动帐开,安笑曰:郗生可谓入幕之宾矣。《谢安传》:羊昙者,太山人,知名士也,为安所爱重。安薨后,辍乐弥年,行不由西州路。尝因石头大醉,扶路唱乐,不觉至州门。左右白曰:此西州门。昙悲感不已,以马策扣扉,诵曹子建诗曰:生存华屋处,零落归山丘。恸哭而去。
《刘惔传》:惔雅善言理,简文帝初作相,与王濛并为谈客,俱蒙上宾礼。
《王濛传》:濛性和畅,能言理,辞简而有会。简文帝辅政,贵幸之,与刘惔号为入室之宾。
《世说新语》:王、刘每不重蔡公。二人尝诣蔡,语良久,乃问蔡曰:公自言何如夷甫。答曰:身不如夷甫。王、刘相目而笑曰:公何处不如。答曰:夷甫无君辈客。
孙安国往殷中军许共论,往反精苦,客主无间。左右进食,冷而复煖者数四。彼我奋掷麈尾,悉脱落,满餐饭中。宾主遂至莫忘食。殷乃语孙曰:卿莫作强口马,我当穿卿鼻。孙曰:卿不见决鼻牛,人当穿卿颊。罗君章曾在人家,主人令与坐上客共语,答曰:相识已多,不烦复尔。
王子猷尝行过吴中,见一士大夫家极有好竹,主已知子猷当往,乃洒埽施设,在厅事坐相待。王肩舆径造竹下,讽啸良久,主已失望,犹冀还当通。遂直欲出门。主人大不堪,便令左右闭门,不听出。王更以此赏主人,乃留坐,尽欢而去。
《世说补》:陶徵士居家,凡贵贱造之有酒辄设,陶若先醉,便语客:我醉欲眠,卿可去。
《尚书故实》:桓元尝盛陈法书名画,请客观之。客有食寒具,不濯手而执书画,因有污,自是会客不设寒具。《宋书·袁粲传》:粲素寡往来,门无杂客。及受遗当权,四方辐辏,閒居高卧,一无所接,谈客文士,所见不过一两人。
《宋书·谢瞻传》:瞻,卫将军晦第三兄也。晦时为宋台右卫,权遇已重,于彭城还都迎家,宾客辐辏,门巷填咽。时瞻在家,惊骇谓晦曰:汝名位未多,而人归趋乃尔。吾家素以退为业,不愿干豫时事,交游不过亲朋,而汝遂势倾朝野,此岂门户之福邪。
《南史·刘穆之传》:穆之爱宾游,坐客恒满,布耳目以为视听,故朝野同异,穆之莫不悉知。虽亲昵短长,皆陈奏无隐。穆之性奢豪,食必方丈,旦辄为十人馔,未尝独餐。每至食时,客止十人以还,帐下依常下食,以此为常。
《齐竟陵文宣王子良传》:子良,武帝第二子也。礼才好士,居不疑之地,倾意宾客,天下才学皆游集焉。《刘勔传》:勔子悛代始兴王鉴为益州刺史、监益宁二州诸军事。悛既藉旧恩,尤能承迎权贵,宾客闺房,供费奢广。罢广、司二州,领资贡献,家无留储。在蜀作金浴瓮,馀金物称是。罢任以本号还都,欲献之,而武帝晏驾。郁林新立,悛奉献减少。郁林知之,讽有司收悛付廷尉,将加诛戮。明帝启救之,见原,禁锢终身。虽见废黜,而宾客日至。
《伏曼容传》:曼容,平昌安丘人。建武中,拜中散大夫。时明帝不重儒术,曼容宅在瓦官寺东,施高坐于厅事,有宾客,辄升高坐为讲说,生徒常数十百人。
《玉壶冰》:谢譓,不妄交接,门无杂宾。有时独醉曰:入吾室者但有清风,对吾饮者惟有皓月。
《梁书·王志传》:志父僧虔,门风多宽恕,志尤惇厚。所历职,不以罪咎劾人。门下客尝盗脱志车幰卖之,志知而不问,待之如初。宾客游其门者,专覆其过而称其善。
《南史·梁宗室传》:长沙宣武王懿,文帝长子也。懿子藻,大同五年,迁中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中书令,侍中如故。藻性恬静,常以爵禄太过,每思屏退,门庭阒寂,宾客罕通。简文尤敬爱之。
南平元襄王伟,文帝第八子也。趋贤重士,常如弗及,由是四方游士、当时知名者莫不毕至。疾亟丧明,便不复出。齐世清溪宫改为芳林苑,天监初,赐伟为第。又加穿筑,果木珍奇,穷极彫靡,有侔造化。立游客省,寒暑得宜,冬有笼炉,夏设饮扇,每与宾客游其中,命从事中郎萧子范为之记。梁藩邸之盛无过焉。伟子恪,弘雅有风则,姿容端丽。位雍州刺史。年少未闲庶务,委之群下,百姓每通一辞,数处输钱,方得闻彻。宾客有江仲举、蔡薳、王台卿、庾仲容四人,俱被接遇,并有蓄积。故人间歌曰:江千万,蔡五百,王新车,庾大宅。遂达武帝。帝接之曰:主人愦愦不如客。寻以庐陵王代为刺史。恪还奉见,武帝以人间语问之,恪大惭,不敢一言。后折节学问,所历以善政称。恪弟恭,为湘州刺史,善解吏事,所在见称。而性尚华侈,尤好宾友,酣宴终辰,坐客满筵,言谈不倦。
始兴忠武王憺,文帝第十一子也。为中卫将军、中书令,领卫尉卿。憺性好谦,降意接士,常与宾客连榻坐,时论称之。
《任昉传》:昉好交结,奖进士友,不附之者亦不称述,得其延誉者多见升擢,故衣冠贵游莫不多与交好,坐上客恒有数十。时人慕之,号曰任君,言如汉之三君也。
《何尚之传》:尚之弟子昌宇,昌宇子敬容,为尚书令。免职起为金紫光禄大夫,未拜,又加侍中。敬容旧时宾客门生,諠哗如昔,冀其复用。会稽谢郁致书戒之曰:草莱之人,闻诸道路,君侯已得瞻望朝夕,出入禁门。醉尉将不敢呵,灰然不无其渐,甚休。敢贺于前,又将吊也。昔流言裁至,公旦东奔;燕书始来,子孟不入。夫圣贤被虚过以自斥,未有婴时舋而求亲者也。且暴鳃之鱼,不念杯酌之水;云霄之翼,岂顾笼樊之粮。何者。所托已盛也。昔君侯纳言加首,鸣玉在腰,回丰貂以步文昌,耸高蝉而趋武帐,可谓盛矣。不以此时荐才拔士,少报圣主之恩,今卒如爰丝之说,受责见过,方复欲更窥朝廷,觖望万分,窃不为左右取也。昔窦婴、杨恽亦得罪明时,不能谢绝宾客,犹交党援,卒无后福,终益前祸。仆之所吊,实在于斯。人人所以颇犹有踵君侯之门者,未必皆感惠怀仁,有灌夫、任安之义,乃戒翟公之大署,冀君侯之复用也。夫在思过之日,而挟复用之意,未可为智者说矣。夫君侯宜杜门念失,无有所通,筑茅茨于钟阜,聊优游以卒岁,见可怜之意,著待终之情。复仲尼能改之言,惟子贡更也之譬;少戢言于众口,微自救于竹帛,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如此,令明主闻知,尚有冀也。仆东皋鄙人,入穴幸无御窭,耻天下之士,不为执事道之,故披肝胆,示情素,君侯岂能鉴焉。
《张弘策传》:弘策子缵,大同二年,为吏部尚书。与参掌何敬容不协,敬容居权轴,宾客辐辏,有过诣缵,缵辄拒不前,曰:吾不能对何敬容残客。
《蔡廓传》:廓孙樽,累迁吏部尚书,在选弘简有名称。又为侍中,领秘书监。武帝尝谓曰:卿门旧尚有堪事者多少。樽曰:臣门客沈约、范岫各已被升擢,此外无人。约时为太子少傅,岫为右卫将军。
《鲁悉达传》:悉达弟广达,少慷慨,志立功名,虚心爱士,宾客自远而至。时江表将帅各领部曲,动以千数,而鲁氏尤为多。《顾野王传》:宣城王为扬州刺史,野王及琅琊王褒并为宾客,王甚爱其才。野王又善丹青,王于东府起斋,令野王画古贤,命王褒书赞,时人称为二绝。
《侯安都传》:安都加侍中、征北大将军,自王琳平后,安都勋庸转大,又自以功安社稷,渐骄矜。招聚文武士,骑驭驰骋,或命以诗笔,第其高下,以差次赏赐之。文士则褚玠、马枢、阴铿、张正见、徐伯阳、刘珊、祖孙登,武士则萧摩诃、裴子烈等,并为之宾,斋内动至千人。《三辅决录》:频阳游殷字季齐,初为郡功曹。有童子张既者,时未知名。为郡书佐殷察异之,敕既过家,具设宾馔。及既至,妻笑曰:君甚悖乎。张德容童昏小儿,何异客哉。殷曰:卿勿怪,乃方伯之器也。殷遂与论霸王之事,飨讫,以子楚托之。
《北史·崔亮传》:亮居贫,佣书自业。时陇西李冲当朝任事,亮族兄光往依之,谓亮曰:安能久事笔砚而不往托李氏也。光言之于冲,冲召亮与语,冲甚奇之,迎为馆客。
《邢峦传》:峦族弟卲,坐卧恒在一小屋。果饵之属,或置之梁上,宾至,下而共啖。天姿质素,特安同异,士无贤愚,皆能倾接,对客或解衣觅虱,且与剧谈。公事归休,恒须宾客日伴。
《冯元兴传》:元兴,家业贫约,食客恒数十人,同其饥饱,时人叹尚之。
《薛辩传》:辩五世孙端,端从弟子聪,聪弟子善,家素富,僮仆数百人。兄元信,仗气豪侈,每食方丈,坐客恒满,弦歌不绝;而善独恭己率素,爱乐閒静。
《裴文举传》:文举少忠谨,涉猎经史。大统十年,起家奉朝请。时周文帝诸子年幼,盛简宾友。文举以选与诸公子游,雅相钦敬,未尝戏狎。
《珍珠船》刘法寿与弟崇吉及崔道固、刘宾俱归魏。以法寿为上客,崇吉为次客,崔、刘为下客。
《颜氏家训》:武烈太子能写真,座上宾客,随宜点缀,即成数人,以问童孺,皆知姓名矣。
《北史·郑羲传》:羲孙述祖,所在好为山池,松竹交植,盛肴馔以待宾客,将迎不倦。
《任祥传》:祥子胄,性轻侠,颇敏慧,家本丰财,又多聚敛,动极豪华;宾客往来,将迎至厚。
《张保洛传》:保洛,本出南阳西鄂,家世好宾客,尚气侠,颇为北土所知。
《裴延俊传》:延俊从弟良,良从子庆孙,明帝末,立邵郡,因以庆孙为太守。在郡日,逢岁饥凶,四方游客恒有百馀,庆孙自以家粮赡之。性虽粗武,爱好文流,与诸才学之士咸相交结。轻财重义,座客恒满,是以为时所称。
《三国典略》:周获梁俘王褒、王充、刘珏、宗懔、殷不害等至长安,太祖喜曰:晋氏平吴之利,二陆而已;今定楚之功,群贤毕至,可谓过之矣。乃皆厚礼,引为宾客。《唐书·王勃传》:勃道出钟陵,九月九日都督大宴滕王阁,宿命其婿作序以夸客,因请纸笔遍请客,莫敢当,至勃,慨然不辞。
《资治通鉴》:王毛仲有宠于元宗,百官附之。一日,毛仲嫁女,上问何所需,毛仲顿首谢曰:臣万事已备,但未得客。明日,上谓宰相:朕奴毛仲有婚事,卿等宜与达官悉诣其第。既而日中客未敢举箸,待宋璟久之方至,先执酒西向,拜谢,饮不尽卮,遽称腹痛而归。《唐书·张嘉贞传》:嘉贞性简疏,与人不疑,内旷如也,或时以此失。有嗜进者,汲引之,能以恩终始。所荐中书舍人苗延嗣、吕太一,考功员外郎员嘉静,殿中侍御史崔训,皆位清要,日与议政事。故当时语曰:令君四俊,苗、吕、崔、员。
《邢君牙传》:君牙为凤翔观察使。布衣张汾者,无绍而干君牙,轩然坐客上。会吏擿簿书,以盗没钱五万,君牙怒其欺,汾不谢去,曰:吾在京师,闻邢君牙一时豪俊,今乃与吏论钱,云何。君牙惭,遽释吏,引为上客,留月馀,以五百缣为谢。其屈己好士类此。
《武儒衡传》:儒衡,字延硕,姿状秀伟,不妄言,与人交,终始一节。宰相郑馀庆不事华洁,门下客多垢衣败服,独儒衡上谒,未尝有所易,以庄词正色见重于馀庆。《柳柳州集》:送辛殆庶游南郑序,辛生专志于学,相国齐公接礼加等,常为右客。
《唐书·杜顗传》:顗举进士,李德裕奏为浙西府宾佐。德裕贵盛,宾客无敢忤,惟顗数谏正之。及谪袁州,叹曰:门下爱我皆如顗,吾无今日。
《唐国史补》:江淮客刘圆,尝谒江州刺史崔沆,称前拾遗。沆引坐,徐劝曰:谏官不可自称,司直、评事可矣。须臾,他客至,圆抑扬曰:大理评事刘圆。沆甚奇之。《鸡肋编》:赵叔问为天官侍郎,肥而喜睡,又厌宾客,在省还家,常挂歇息牌于门首,呼为三觉侍郎,谓朝回饭后归第也。
《摭言》:郭薰者,与丞相于都尉,向为砚席之交。及琮居重地,复绾财赋,薰不能避讥嫌,而乐为夜半客。《青琐诗话》:唐僖宗时,于化茂颇有学问,依栖中丞蔡授门馆。一日告去,作燕离巢诗云:旧垒危巢泥已堕,今年因傍社前归。连云大厦无栖处,更向谁家门户飞。主人见诗,怆然复留。
《册府元龟》:后唐王思同为同州节度使,未几,移镇陇右,思同好文士,无贤不肖,必馆接贿遗数千万。晋李从昶为左龙武统军,性好谈笑,喜接宾客,文翰为赏无虚日。
周和矩,太子太傅。凝之父性嗜酒,少拘礼节,虽素不知书,见文士未尝有慢色,必罄家财以延接。
翟光邺家无馀财,宾朋至则贳酒延之,谈笑终日,略无倦厌,士大夫多归之。
马令《南唐书》:先主书徐知诰秉政,宽刑法,推恩信,起延宾亭以待四方之士,引宋齐丘骆知祥王令谋为馆客,士有羁旅于吴者,皆齿用之。
《严续传》:续疾病不乱,与宾客谈论如平常。
《颜诩传》:诩每延宾侣,寓门下者常十数。诩晨暮延揖饮馔笑语,未尝不躬。自接对诩,闻子弟有与宾客戏者,未尝面责手写韦昭博奕论署于屋壁,使之自愧。《韩熙载传》:熙载畜女乐四十馀人,不加检束,恣其出入,与宾客聚杂。后主累欲相之而恶其如此,乃左授右庶子分司。
陆游《南唐书·宋齐丘传》:元宗即位,召拜太保中书。令与周宗并相,齐丘之客最亲厚者,陈觉元宗亦以为才冯延己延鲁魏岑查文徽与觉深相附结,内主齐丘,时人谓之五鬼。
《宋史·赵逢传》:逢父崇事刘守光为牙校。周德威平幽州,因诛崇。逢尚幼,德威录为部曲,令与诸子同就学。及德威战没,逢乃游学河朔间。久之西游,客凤翔李从曮门下。从曮卒,益领节制,逢又依之。
《北汉世家·赵文度传》:文度,蓟州渔阳人。父玉尝客沧州,依节度判官吕兖。刘守光破沧州,收兖亲属尽戮之,兖之子琦年十四,玉负之以逃,至太原,变姓名,丐衣食以给琦,琦后唐同光初为藩郡从事。当时,燕、赵之士,以玉能存吕氏之孤,翕然称之。明宗朝,琦至职方员外郎知杂。清泰中,琦为给事中、端明殿学士,玉已卒矣。文度入洛举进士,琦荐于主司马裔孙,擢甲科,历徐、兖、陈、许四镇从事。
《张去华传》:去华父谊长兴中,和凝掌贡举,谊举进士,晋天福初,凝拜端明殿学士,署门不接宾客,谊闻之,即日致书于凝,以为四方利害,所宜询访,若不接宾客,聋瞽耳目,坐亏职业,其可乎。凝大奇之。
《向拱传》:拱字星民,怀州河内人。少倜傥负气。弱冠,以策干汉祖,汉祖不纳,客于周祖门下。及周祖领节镇,署拱知客押牙。周祖即位,授宫苑使。
《南唐世家》:舒元事李景,为淮南北面招讨使。周师围寿春,景以陈觉为监军,总军政。元素与觉有隙,觉密表谮元于景,信之,立遣大将杨守忠代元。元愤怒,自以战功高,又不忍负景,欲自杀。门下客宋洎谏曰:大丈夫何往不取富贵,岂必为妻子死哉。元听之,将其众归世宗,景尽诛其妻子。
《田敏传》:敏解官归乡,有良田数十顷,多酿美酒待宾客。体强少疾,徒步往来闾巷间,不以杖。
《符彦卿传》:彦卿,性不饮酒,颇谦恭下士,对宾客终日谈笑,不及世务,不伐战功。居洛阳七八年,每春月,乘小驷从家僮一二游僧寺名园,优游自适。
《薛居正传》:居正,父仁谦,周太祖宾客。
《李崇矩传》:有郑伸者,客崇矩门下仅十年,性险诐无行,崇矩待之渐薄。伸御之,因上书告崇矩阴事。崇矩不能自明。太祖释不问,出为镇国军节度,赐伸同进士出身,以为酸枣主簿;仍赐器币、袭衣、银带。
《楚昭辅传》:昭辅性勤介,人不敢干以私,然颇吝啬,前后赐予万计,悉聚而畜之。尝引宾客故旧至藏中纵观,且曰:吾无汗马劳,徒以际会得此,吾为国家守尔,后当献于上。及罢机务,悉以市善田宅,时论鄙之。《裴庄传》:庄,晚年退居,接宾客,终日无倦。
《道山清话》:国初时有张佖者,随李煜入朝,太宗时,佖在史馆,家常多食客,一日,上问卿何宾客之多,每日聚说何事。佖曰:臣之亲旧多客,都下贫乏绝粮,臣累轻而俸有馀,故常过臣饭,止菜羹而已。臣愧菲薄而彼更以为羹美,故其来也。不得而拒之,七日上遣快行家一人伺其食时直入其家,佖方对客饭,于是即其座上取一客之食以进,果止粝饭、菜羹,仍皆粗璺陶器。上喜,其不隐时,号菜羹张家。
《墨客挥犀》:许怀德为殿帅,尝有一举人因怀德乳姥求为门客。怀德许之,举子曳襕拜于庭下,怀德据坐受之。人谓怀德武人不知事体,密谓之曰:举人无没阶之礼,只少降接也。怀德应之曰:我得打乳姥关节秀才只消如此待之。
《厚德录》:陈秦国公省华三子已贵,秦公尚无恙,每宾客至其家,尧佐及仲季子侍立左右,坐客踧踖不安求去,秦公笑曰:此儿子辈尔。后天下皆以秦公教子为法,而以陈氏世家为荣。
《梦溪笔谈》:林逋隐居杭州孤山,常畜两鹤,纵之则飞入云霄,盘旋久之,复入笼中。逋常汎小艇,游西湖诸寺。有客至逋所居,则一童子出应门,延客坐,为开笼纵鹤。良久,逋必掉小船而归。盖常以鹤飞为验也。《遵尧录》:左司谏知制诰王禹偁尝上言请群官候见宰相朝罢于政事,堂同时接见宾客,以防请托诏从之右正言直史馆谢泌言以为如此是疑大臣以私也。古人有言曰:疑则勿用,用则勿疑。今天下至广,万机至繁,陛下聪明,寄于辅臣,苟非接见群官,何以尽知中外事。若令都堂群臣请见咨事,无解衣之暇,夫左右大臣使非其人,当斥而去之。既得其人,任之以政。又何疑耶。今请不得本厅接见宾客,以防请托,非陛下推赤心待大臣之意。太宗览奏嘉叹之,即追还前诏,令丞相枢密使接见宾客如故,仍以泌所上书送史馆。
《玉照新志》:卢多逊门下士,有种英苏冠者,平生最器重之,得罪之后,宾客云散,独英冠二人徒步送抵天涯而还。英后易名放,即明逸冠易名易简魁天下为参知政事。
《宋史·李昉传》:昉和厚多恕,不念旧恶,好接宾客,江南,士大夫归朝者多从之游。
《吕溱传》:溱开敏,善议论,一时名辈皆推许。然自贵重,在杭州接宾客,不过数语,时目为七字舍人云。《马全义传》:全义子知节,历官宣徽南院使、知枢密院事。知节将家子,慷慨以武力智谋自许,又能好书,宾友儒者,所与善厚,必一时豪杰,论事謇謇未尝有所顾忌,故闻其风者,亦知其为正直云。
《郎简传》:简,临安人。以尚书工部侍郎致仕。性和易,喜宾客。即钱塘城北治园庐,自号武林居士。
《王旦传》:旦为相,宾客满堂,无敢以私请。察可与言及素知名者,数月后,召与语,询访四方利病,或使疏其言而献之。观才之所长,密籍其名,其人复来,不见也。《丁谓传》:谓,善谈笑,尤喜为诗,至于图画、博奕、音律,无不洞晓。每休沐会宾客,尽陈之,听人人自便,而谓从容应接于其间,莫能出其意者。
《李至传》:至刚严简重,人士罕登其门。
《李沆传》:沆为相,接宾客,常寡言。马亮与沆同年生,又与其弟维善,语维曰:外议以大兄为无口匏。维乘间达亮语,沆曰:吾非不知也。然今之朝士得升殿言事,上封论奏,了无壅蔽,多下有司,皆见之矣。若邦国大事,北有契丹,西有夏人,日旰条议所以备禦之策,非不详究。荐绅如李宗谔、赵安仁,皆时之英秀,与之谈,犹不能启发吾意。自馀通籍之子,坐起拜揖,尚周章失次,即席必自论功最,以希宠奖,此有何策而与之接语哉。苟屈意妄言,即世所谓笼罩。笼罩之事,仆病未能也。
《黄鉴传》:鉴,字唐卿,少敏慧过人。举进士、补桂阳监判官,为国子监直讲。同郡杨亿尤善其文词,延置门下,由是知名。
《范镇传》:镇,字景仁,成都华阳人。薛奎守蜀,一见爱之,馆于府舍,俾与子弟讲学。镇益自谦退,每步行趋府门,踰年,人不知其为帅客也。及还朝,载以俱。有问奎入蜀何所得,曰:得一伟人,当以文学名世。
《闻见前录》:张文定公,齐贤河南人。少为举子,贫甚,客河南尹张全义门下。饮啖兼数人,自言平时未尝饱。《宋史·陈尧佐传》:尧叟掌枢机,弟尧佐直史馆,尧咨知制诰,与省华同在北省,诸孙任官者十数人,宗亲登科者又数人,荣盛无比。宾客至,尧叟兄弟侍立省华侧,客不自安,多引去。
《吕蒙正传》:富言者,蒙正之客也。一日白曰:儿子十许岁,欲令入书院,事廷评、太祝。蒙正许之。及见,惊曰:此儿他日名位与吾相似,而勋业远过于吾。令与诸子同学,供给甚厚。言之子,即弼也。后弼两入相,亦以司徒致仕。其知人类如此。
《靳怀德传》:怀德本名湘,素游寇准之门,准父名湘,景德中,准方为相,怀德乃改名焉。
《向敏中传》:天禧初,进右仆射,是日,翰林学士李宗谔当对,帝曰:朕自即位,未尝除仆射,今命敏中,此殊命也,敏中应甚喜。又曰:敏中今日贺客必多,卿往视之,勿言朕意也。宗谔既至,敏中谢客,门阑寂然。使人问庖中,今日有亲友饮宴否,亦无一人。明日,具以所见对。帝曰:向敏中大耐官职。
《王超传》:超子德,用为武宁军节度使、徐州大都督府长史。有言德用市马于府州者,降右千牛卫上将军、知随州,州置判官,家人皆惶恐,德用举止言色如平时,惟不接宾客而已。
《张存传》:存以吏部侍郎致仕,凡十五年,积迁礼部尚书。家居矜庄,子孙非正衣冠不见。与宾友燕接,垂足危坐终日,未尝倾倚。
《沈遘传》:遘知开封府,迁龙图阁直学士,蚤作视事,逮午而毕,出与亲旧还往,从容燕笑,沛然有馀暇,士大夫交称其能。
《清波杂志》:张芸叟曰:申公知人,故多得于下僚,家有茶罗子一银饰一金饰一棕栏方接,客索银罗子,常客也。金罗子,禁近也。棕栏则公辅必矣。家人常挨排于屏间以候之。
《退朝录》:杜祁公休𨓆居南都,客至,无不见,止服衫帽尝曰:七十致政可用高士服乎。
《宋史·王琪传》:琪性孤介,每疾俗吏饰厨传以沽名誉,故待宾客颇阔略。间造飞语起谤,终不自恤。《张洞传》:洞为颍州推官,晏殊知永兴军,奏管勾机宜文字。殊儒臣,喜客,游其门者皆名士,尤深敬洞。改大理丞、知巩县。会殊留守西京,复奏知司录。殊晚节骤用刑,幕府无敢言。洞平居与殊赋诗饮酒,倾倒无不至,当事有官责,持议甚坚,殊为阻止,洞亦自以不负其知。
《谢绛传》:绛为人脩洁酝藉,喜宾客,以故,卒之日,家无馀赀。
《仲简传》简字畏之,扬州江都人。以贫,佣书杨亿门下,亿教以诗赋,遂举进士。历天章阁待制。
《阎守恭传》:守恭,并州榆次人。往来负贩于并、汾间,应募,隶拱圣军,擢殿前押班。明道中,落军职,以德州刺史为永兴军兵马钤辖,徙并代路。在并州,因春社会宾客曰:守恭,太原一贫民尔。徒步位刺史,老复官乡里,踰分多矣。今日与卿辈诀。后十日卒。
《石熙载传》:熙载子中立历参知政事。以太子少傅致仕,中立练习台阁故事,不汲汲近名。喜宾客,客至必与饮酒,醉乃得去。初,家产岁入百万钱,末年费几尽。既死,其家至不能办丧。
《陈执中传》:执中在中书八年,人莫敢干以私,四方问遗不及门,惟殿前都指挥郭承祐数至其家,为御史所言,遂诏中书、枢密自今非聚厅无见宾客。
《名臣言行录外集》:邵康节先生每出人,皆倒屣迎致,虽儿童奴隶皆知尊奉。每到一家,子弟家人争具酒馔问其所欲。不复呼姓氏。但曰:吾家先生至也。虽闺门骨肉间事有未决者,亦求教先生,以至诚为之开谕,莫不悦服。十馀家如先生所居安乐窝以待其来,谓之行窝。
《闻见前录》:熙宁癸丑,大名王荀龙字仲贤,入洛见康节,议论劲正,有过人者。康节喜之,和其诗曰:车从赏花来北京,耿君先期己驰情。此时陨霜奈何重,今岁开花徒有声。既辱佳章当坠刺,宁无累句代通名。天之美才应自惜,料得不为时虚生。仲贤,魏公客也。因出魏公送行诗,颜体大书极奇伟,康节曰:吾少日喜作大字。李挺之曰:学书妨学道故。尝有诗云:忆昔初学大字时,学人饮酒与吟诗。若非益友推金石,四十五岁成一非。仲贤又诵魏公诗云:春去花丛胡蝶乱,雨馀蔬圃桔槔閒。康节爱之曰:怨而不伤,婉而成章之言也。仲贤之子名岩叟,字彦霖。元祐初自知定州安喜县召为监察御史。有直声,后位签书枢密院。彦霖父子皆魏公之客,魏公定相州荐彦霖为属韩康公代魏公康公欲留彦霖,彦霖谢曰:某魏公之客不愿出他门也。士君子称之。
陕西豪士刘易多游边,喜谈兵宝。元康定间,韩魏公宣抚五路荐于朝赐处士,号易善作诗,魏公为书,或不可其意,则发怒洗去。魏公欣然再书不惮,尹师鲁帅平凉延易府第尊礼之狄武襄代师鲁遇之亦厚。每燕设易嗜食苦马菜不得即叫怒无礼,边城无之。狄公为求于内郡,后每宴集,终日唯以此菜啖之,易不能堪,方设常馔,时称狄公善制也。
《青琐诗话》:韩魏公镇真定时,有门客彭知方为酒,使踰垣宿于室门。吏报公,公不究,为种竹诗曰:殷勤洗濯加培植,莫遣狂枝乱出墙。客见其诗愧甚,乃和公诗云:主人若也怜高节,莫为狂枝赠一柯。公特以百缗遣一指使呼吏报都下市一女奴赠之,公之爱士待客皆如此。
《宋史·蔡挺传》:挺官枢密副使。初,为富弼、范仲淹客,颇泄其几事于吕夷简以自售。
《世说补》:滕达道微时为范文正馆客,常私就狭邪饮范病之一夕,候其出,径坐达道书室,明烛读书以俟其至。达道大醉竟入,长揖问范公读何书。曰:汉书。复问:汉高祖何如人。范逡巡走入。
《宋史·司马光传》:光自见言行计从,欲以身殉社稷,躬亲庶务,不舍昼夜。宾客见其体羸,举诸葛亮食少事烦以为戒,光曰:死生,命也。为之益力。病革,不复自觉,谆谆如梦中语,然皆朝廷天下事也。
《闻见前录》:司马温公通判太原时,月给酒馈待宾客外辄不请。
《蒋氏日录》:范丞相在永州闭门独处,人稀识面。客若欲见者,或出则问寒暄而已。家童扫榻具枕,揖客解带,对卧良久,鼻息如雷霆,客自度未起,亦熟睡,睡觉常及暮乃去。
《世说补》:苏子瞻在黄州及岭外每旦起不招客与语必出访客所与游,亦不尽择,各随其人,高下谈谐放荡,不复为畛畦。有不能谈者,则彊之使说鬼。或辞无有,则曰:姑妄言之。
《贤奕编》:东坡谪齐安,日用不过百五十钱。每月朔取钱四千五百,计日分之贮其馀以待宾客云。
《宋史·梁师成传》:师成,字守道,慧黠习文法,稍知书。实不能文,而高自标榜,自言苏轼出子。是时,天下禁诵轼文,其尺牍在人间者皆毁去,师成诉于帝曰:先臣何罪。自是,轼之文乃稍出。以翰墨为己任,四方俊秀名士必招致门下,往往遭点污。多寘书画卷轴于外舍,邀宾客纵观,得其题识合意者,辄密加汲引,执政、侍从可阶而升。王黼父事之,虽蔡京父子亦谄附焉,都人目为隐相。
《蔡京传》:京子翛,宣和中,拜礼部尚书兼侍讲。时翛弟兄亦知事势日异,其客傅墨卿、孙傅等复语之曰:天下事必败,蔡氏必破,当亟为计。翛心然之,密与攸议,稍持正论,故与京异。然皆蓄缩不敢明言,遂引吴敏、李纲、李光、杨时等用之,以挽物情。
《朱子·语类》:蔡京晚岁渐觉事势狼狈,亦有隐忧。其从子应之自兴化来,因访问近日有甚人才。应之愕然曰:今天下人才,尽在太师陶铸中,某何人,敢当此问。京曰:不然。觉得目前尽是面谀脱取官职去底人,恐山林间有人才,欲得知。应之曰:太师之问及此,则某不敢不对。福州有张觷,字柔直者,抱负不苟。觷平日与应之相好,时适赴吏部,应之因举其人以告。遂宾致之为塾客,然亦未暇与之相接。柔直以师道自尊,待诸生严厉,异于他客,诸生已不能堪。一日,呼之来前,曰:汝曹曾学走乎。诸生曰:某寻常闻先生长者之教,但令缓行。柔直曰:天下被汝翁作坏了。早晚贼发火起,首先到汝家。若学得走,缓急可以逃死。诸子大惊,走告其父,曰:先生忽心恙云云。京闻之,瞿然曰:此非汝所知也。即入书院,与柔直倾倒,因访策焉。柔直曰:今日救时,已是迟了。只有收拾人才是第一义。京因叩其所知,遂以龟山为对。龟山自是始有是命。《蓼花洲閒录》:蔡鲁公喜接宾客,终日酬酢不倦,家居遇宾客少閒必至子弟学舍与塾师从容燕笑。蔡元度禀气弱畏见宾客,每不得已,一再见则如啜茶,多退必呕吐。尝云:家兄一日无客到则病,某一日接客则病。
《清波杂志》:石林为蔡京客,故《避暑录》所书政宣间事尊京曰:鲁公凡及蔡氏每委曲回护而于元祐斥司马温公名何也。建炎绍兴初仕宦者供家状有不系蔡京、王黼等亲党一项,今日江湖从学者人人讳道是门生石林其矫一时之弊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