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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家范典
第一百二卷目录
宗族部艺文一
诸侯王表 汉班固
与宗从弟书 孔融
悼夭赋 魏文帝
宗谱 晋杜预
称族子吁歊书 梁刘峻
在北齐与宗室书 陈徐陵
答族人梁东海太守长孺书 前人
送澥序 唐柳宗元
告诸子书 宋范仲淹
范文正义田记 钱公辅
族谱引 苏洵
苏氏族谱亭记 前人
族谱后录 前人
劝亲睦 苏轼
彭和甫族谱跋 文天祥
孝友庵记 明方孝孺
宋氏世谱序 前人
族谱序 前人
戒族人书 罗伦
吉水张氏义田记 庄昶
韦氏族谱序 前人
湛氏小宗义田记 崔铣
沱川余氏睦族序 周怡
胡氏家乘序 前人
九族类鉴序 曹于汴
请建立义庄疏 姜宝
家谱序 邓元锡
与官庄宗人书 史桂芳
宗族部艺文二〈诗〉
小雅頍弁三章
角弓八章
大雅行苇四章
晋宗亲会歌 晋张华
赠长沙公族祖四首 陶潜
悲从弟仲德 前人
诫族子 谢混
于安城答灵运五章 宋谢瞻
赠族叔卫军 齐王融
赠族人秣陵兄弟 梁何逊
仰赠从兄兴宁寘南 前人
同王昌龄送族弟襄归桂阳 唐李白
又 前人
登黄山陵歊台送族弟溧阳尉济充泛舟赴华阴得齐字 前人
赠从弟宣州长史昭 前人
单父东楼秋夜送族弟枕之秦 前人
示从孙济 杜甫
敬寄族弟唐十八使君 前人
寄监察从兄 曹邺
秋梢晓坐阁遇舟东下扬州即事寄上族父江阳令 卢僎
宋中送族侄式颜 高适
又送族侄式颜 前人
赠罗昭威 罗隐
赠徐州族侄 韩愈
族兄才卿下第后赴宜禄酒官以诗寄之 金萧贡
送振先宗丈归祖庭 元欧阳元
送族侄扩之通州 华幼武
都门逢族人 明程伯阳
示族子 吴天泰
诸侯王表 汉班固
与宗从弟书 孔融
悼夭赋 魏文帝
宗谱 晋杜预
称族子吁歊书 梁刘峻
在北齐与宗室书 陈徐陵
答族人梁东海太守长孺书 前人
送澥序 唐柳宗元
告诸子书 宋范仲淹
范文正义田记 钱公辅
族谱引 苏洵
苏氏族谱亭记 前人
族谱后录 前人
劝亲睦 苏轼
彭和甫族谱跋 文天祥
孝友庵记 明方孝孺
宋氏世谱序 前人
族谱序 前人
戒族人书 罗伦
吉水张氏义田记 庄昶
韦氏族谱序 前人
湛氏小宗义田记 崔铣
沱川余氏睦族序 周怡
胡氏家乘序 前人
九族类鉴序 曹于汴
请建立义庄疏 姜宝
家谱序 邓元锡
与官庄宗人书 史桂芳
宗族部艺文二〈诗〉
小雅頍弁三章
角弓八章
大雅行苇四章
晋宗亲会歌 晋张华
赠长沙公族祖四首 陶潜
悲从弟仲德 前人
诫族子 谢混
于安城答灵运五章 宋谢瞻
赠族叔卫军 齐王融
赠族人秣陵兄弟 梁何逊
仰赠从兄兴宁寘南 前人
同王昌龄送族弟襄归桂阳 唐李白
又 前人
登黄山陵歊台送族弟溧阳尉济充泛舟赴华阴得齐字 前人
赠从弟宣州长史昭 前人
单父东楼秋夜送族弟枕之秦 前人
示从孙济 杜甫
敬寄族弟唐十八使君 前人
寄监察从兄 曹邺
秋梢晓坐阁遇舟东下扬州即事寄上族父江阳令 卢僎
宋中送族侄式颜 高适
又送族侄式颜 前人
赠罗昭威 罗隐
赠徐州族侄 韩愈
族兄才卿下第后赴宜禄酒官以诗寄之 金萧贡
送振先宗丈归祖庭 元欧阳元
送族侄扩之通州 华幼武
都门逢族人 明程伯阳
示族子 吴天泰
家范典第一百二卷
宗族部艺文一
《诸侯王表》汉·班固
昔周监于二代,三圣制法,立爵五等,封国八百,同姓五十有馀。诗载其制曰:介人维藩,大师维垣。大邦维屏,大宗维翰。怀德维宁,宗子维城。所以亲亲贤贤,褒表功德,关置盛衰,深根固本,为不可拔者也。《与宗从弟书》孔融
知晚节豫学既美,大弟困而能寤,又合先君加我之义,岂惟仁弟,实专承之,凡我宗族,犹或赖焉。《悼夭赋》〈有序〉魏文帝
族弟文仲,亡时年十一,母氏伤其夭逝,追悼无已,予以宗族之爱,乃作斯赋。气纡结以填胸,不知涕之纵横。时徘徊于旧处,睹灵衣之在床。感遗物之如故,痛尔身之独亡。愁端坐而无聊,心戚戚而不宁。步广厦而踟蹰,览萱草于中庭。悲风肃其夜起,秋气憯以厉情。仰瞻天而太息,闻别鸟之哀鸣。
《宗谱》晋·杜预
列子者君之嫡妻之子,长子之母弟也。君命为祖其子则为大宗。常有一主审昭穆之序,辨亲疏之别,是故百代不迁。若无子则支子为后,虽七十无无主妇。若殇死则缞绖加一等,以兄弟之列代之殇。无为父道,兄弟昭穆同故也。死皆为之齐缞,其月数各随亲疏为限。虽尊虽出嫁犹不敢降也。属绝则为之齐缞三月,若始封君相传则自祖,始封君其支子孙皆宗大宗。然则继体君为中宗之尊。支庶莫敢宗之,是以命别子为宗主,一宗奉之。故曰祖者高祖也,言属逮于君则就君属,绝于君则适宗子家也。而说者或云君代代得立大宗,或云别子之母弟亦得为祖,或云命妾子为别子,其嫡妻子则迁宗,于君皆非也。别子之弟子孙无贵贱皆宜宗别子之子孙小宗。一家之长也,同族则宗之。其服随亲疏为比,姊妹出嫁不敢降之,五属断服则不宗之矣。《称族子吁歊书》梁·刘峻
刘吁,字彦度,兄歊,字士光,并履高操,共卜筑钟山宋熙寺。东涧有终焉之志,族祖孝标与书称之。吁超超越俗如半天朱霞,歊矫矫出尘如云中白鹤。皆俭,岁之粱稷,寒年之纤纩。
《在北齐与宗室书》陈徐陵
陵白临淮负海,是谓徐州。颛顼高阳世有明德自兴,王启霸无劳委剑之锋。开国承家实飨,彤弓之赐其后。金柯玉叶霞振云从,耆旧通人茂才多士。或以天下之贵负石自沈王命之尊拂衣高蹈,或熊衣雉裘青组朱旗儒盛江东。文高河北或复分齐处鲁,移魏居燕瓜瓞,虽遥芳枝无远。昔有王如王莽无关控鹄之宗,刘曜刘渊弥非偃龙之族。又有朱家别录邾子之苗何氏,殊源韩侯之裔。三鸟五鹿时事无恒。东郭西门迁讹非一。吾宗虽广未有骈枝,咸自驹王同分。才子正以金衡,委御玉斗宵亡胡贼凭陵,中原倾覆。我则供牺牷于东国,载主祏于南都。二百馀年家于扬越,此则卢谌不去裴宁仍留高宦。燕秦迟回乡壤,山河有隔叙。觏无缘望,冀马而增劳。瞻宾鸿而永叹,昔窦公累世。光武称其外家许都遥远灵王,思其旧宅。其言虽大可以喻小,况在宗亲宁无停眷。比月应雩,龙星移殷鸟。天明和煦,体中何如。愿百年之老兴居多福,万石之君寒暑清豫。其外族忠孝,比屋连甍。信义勇于干戈,诗书甘于酒醴。或有渔猎三史纷纶五经,都讲开黉诗生负帙。邦君伫德宁无挂榻之思,州将钦风应有题车之命。南阳坐啸寄以共治,东海行歌资其主弼。梁竦不好徒为大言,邓禹平生惟望如此。若栖迟偃仰,因事丘中桃果。三名栗园千树持竿,而钓徵聘不来。负耒而耕,公侯靡屈,何其高也。盖复休哉如脱推延,或迟并问吾阶缘人乏叨簉。皇华王事无淹,公礼将毕。既而扬都荡覆,方离猃狁之灾。越界风尘复蹈輶轩之礼。屏居空馆,多历岁时亹犯灵祗。招延祸罚,号慕无穷。肝胆屠殒,烦冤胸臆。不自堪,居无心,柰何无状。柰何自徘徊,河朔亟积。寒暄风患弥留半体,枯废折臂为公。虽非羊祜跛足而使无惭,却克固以形如槁木。心若死灰匍匐苫庐,才有魂气。夫迷山之客迟遥响,于岩崖穷海之宾望孤烟于岛屿,况乃宗均鲁卫地。匪燕吴车骑相望,舟舻朝夕。三条不远,五达非难,信乃阔然。遂不蒙问昔桃花之峡,长避秦嬴芝草之山遥。然沧海犹复渔船可入,何况平途。不兼旬月劳怀既积,辄命行人弦望之。间迟枉归翰,傥二三兄弟能敦昭穆之诗。求我漳滨,幸开刘桢之疾。阳春改节,并念将宜扶力为书,多不诠次。陵白。《答族人梁东海太守长孺书》前人
恩报近岁,奉使来归。辱彼河清,年中告行。并惠以明镜,亟离寒暑。虽复时陈梁,鹤日照孙鸾。言慰相思反增。离眷刘傅,三常侍还。又承书札,银钩甚丽,玉疏依然。开封伸纸,破愁为笑。素秋方届,溽暑稍阑。体中何如,善保元吉。丛台之璧,少海之珠。何必乡里所在,为贵卿托身。大国既已积年,彼朝英彦理相钦。挹方当交辟,三命清宦两宫,何乃阔然。迟有问也,吾七十之岁崦嵫已迫,朽老之疾随年而甚。徒怀北邙之切未遂,东都之期牵役。承间但有衰顿,贤从君政佐佑兴基。中舍谌殿中,并休宜自别。有书问来告访吾文章,吾自归来乡国。亟徙炎凉牵课,疲朽不无辞。制而应物随时未曾编录,既承今告辄复搜检。行人相继别简,知音但既乏新声。全同古乐,正恐多惭于协律,致睡于文侯耳。燕南赵北地角天涯,言接末由但以潜欷。善敬德中郎,并比境之良。选皇华之上,求若可輶轩。别当委白君问。《送澥序》唐·柳宗元
澥子厚之族属也。人咸言吾宗宜硕大有积德焉,在高宗时并居尚书省二十二人。遭诸武以故衰耗,武氏败犹不能兴为尚书吏者。閒十数岁,乃一人。永贞年吾与族兄登并为礼部属,五黜而季父公绰更为刑部郎,则加稠焉。又观宗中为文雅者炳炳然以十数,仁义固其素也。意者其复兴乎。自吾为僇人居南乡,后之颖然出者吾不见之也。其在道路幸而过余者,独得澥。澥质厚不谄,敦朴有裕,若器焉必隆然,大而后可以有受择。所以入之者而已矣。其文蓄积甚富,好慕甚。正若墙焉必基之广而后可以有蔽,择其所以出之者而已矣。勤圣人之道辅以孝悌,复向时之美。吾于澥焉,是望汝往哉。见诸宗人为我谢而勉焉,无若太山之麓止而不得升也。其唯川之不已乎。吾去子终老于夷矣。
《告诸子书》宋·范仲淹
吾贫时与汝母养吾亲,汝母躬执爨而吾亲甘旨未尝充也。今而得厚禄欲以养亲,亲不在矣。汝母亦已早世,吾所最恨者。忍令若曹享富贵之乐也。吾吴中宗族甚众,于吾固有亲疏,然吾祖宗视之则均是子孙,固无亲疏也。苟祖宗之意无亲疏则饥寒者吾安得不恤也。自祖宗来积德百馀年而始发于吾得至大官,若独享富贵而不恤宗族,异日何以见祖宗于地下。今何颜入家庙乎。于是恩例俸赐常均于族人并置义田宅云。《范文正义田记》钱公辅
范文正公,苏人也平生好施与,择其亲而贫、疏而贤者,咸施之。方贵显时,于其里中买负郭常稔之田千亩,号曰义田,以养济群族之人。日有食,岁有衣,嫁娶凶丧有赡。择族之长而贤者主其计,而时其出纳焉。日食,人米一升;岁衣,人一缣;嫁女者钱五十千,再嫁者三十千;娶妇者三十千,再娶者十五千;葬者如再嫁之数,葬幼者十千。族之聚者九十口,岁入粳米八百斛,以其所入,给其所聚,沛然有馀而无穷。仕而家居俟代者与焉,仕而居官者罢勿给。此其大较也。初,公之未贵显也,尝有志于是矣,而力之未逮者二十年。既而为西帅,及参大政,于是始有禄赐之入,而终其志。公既殁,后世子孙修其业,承其志,如公之存也。公虽位高禄厚,而贫终其身。殁之日,身无以为殓,子无以为丧。惟以施贫活族之义,遗其子而已。昔晏平仲敝车羸马,桓子曰:是隐君之赐也。晏子曰:自臣之贵,父之族,无不乘车者;母之族,无不足于衣食者;妻之族,无冻馁者;齐国之士,待臣而举火者三百馀人。如此,而为隐君之赐乎。彰君之赐乎。于是齐侯以晏子之觞觞桓子。予尝爱晏子之好仁,齐侯知贤,而桓子服义也;又爱晏子之仁有等级,而言有次第也。先父族,次母族,次妻族,而后及其疏远之贤。孟子曰: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晏子为近之。今观文正公之义田,贤如平仲。其规模远举,又疑过之。呜呼。世之都三公位,享万钟禄,其邸第之雄,车舆之饰,声色之多,妻孥之富,止乎一己而已,而族之人不得其门者,岂少也哉。况于施贤乎。其下为卿,为大夫,为士,廪稍之充,奉养之厚,止乎一己而已。而族之人,操壶瓢为沟中瘠者,又岂少哉。况于他人乎是皆公之罪人也。公之忠义满朝廷,事业满边隅,功名满天下,后世必有史官书之者,予可无书也。独书其义,田以警于世云。公讳仲淹字希文,嘉祐四年八月十日。《族谱引》苏洵
苏氏族谱,谱苏氏之族也。苏氏出于高阳,而蔓延于天下。唐神尧初,长史味道刺眉州,卒于官,一子留于眉。眉之有苏氏自此始。而谱不及者,亲尽也。亲尽则曷为不及。谱为亲作也。凡子得书而孙不得书者,何也。以著代也。自吾之父以至吾之高祖,仕不仕,娶某氏,享年几,某日卒,皆书,而他不书者,何也。详吾之所自出也。自吾之父以至吾之高祖,皆曰讳某,而他则遂名之,何也。尊吾之所自出也。《谱》为苏氏作,而独吾之所自出得详与尊,何也。《谱》,吾作也。呜呼。观吾之《谱》者,孝悌之心可以油然而生矣。情见于亲,亲见于服,服始于衰,而至于缌麻,而至于无服。无服则亲尽,亲尽则情尽,情尽则喜不庆,忧不吊。喜不庆,忧不吊,则涂人也。吾所与相视如涂人者,其初兄弟也。兄弟,其初一人之身也。悲夫。一人之身分而至于涂人,吾谱之所以作也。其意曰:分至于涂人者,势也。势,吾无如之何也。幸其未至于涂人也,使其无至于忽忘焉可也。呜呼。观吾之《谱》者,孝悌之心可以油然而生矣。系之以诗曰:吾父之子,今为吾兄。吾疾在身,兄呻不宁。数世之后,不知何人。彼死而生,不为戚欣。兄弟之情,如足如手。其能几何。彼不相能,彼独何心。《苏氏族谱亭记》前人
匹夫而化乡人者,吾闻其语矣。国有君,邑有大夫,而争讼者诉于其门;乡有庠,里有学,而学道者赴于其家。乡人有为不善于室者,父母辄相与恐曰:吾夫子无乃闻之。呜呼。彼独何修而得此哉。意者其积之有本末,而施之有次第也。今吾族人犹有服者不过百人,而岁时蜡社,不能尽其欢欣爱洽,稍远者至不相往来,是无以示吾乡党邻里也。乃作《苏氏族谱》立亭于高祖墓茔之西南而刻石焉。既而告之曰:凡在此者,死必讣,冠、娶妻必告,少而孤则老者字之,贫而无归则富者收之。而不然者,族人之所共诮让也。岁正月,相与拜奠于墓下,既奠,列坐于亭。其老者顾少者而叹曰:是不及见吾乡邻风俗之美矣。自吾少时,见有为不义者,则众相与疾之,如见怪物焉,慄然而不宁。其后少衰也,犹相与笑之。今也,则相与安之耳。是起于某人也。夫某人者,是乡之望人也,而大乱吾俗焉。是故其诱人也速,其为害也深。自斯人之逐其兄之遗孤子而不恤也,而骨肉之恩薄;自斯人之多取其先人之赀田而欺其诸孤子也,而孝悌之行缺;自斯人之为其诸孤子之所讼也,而礼义之节废;自斯人之以妾加其妻也,而嫡庶之别混;自斯人之笃于声色,而父子杂处,欢哗不严也,而闺门之政乱;自斯人之渎财无厌,惟富者之为贤也,而廉耻之路塞。此六行者,吾往时所谓大惭而不容者也。今无知之人皆曰:某人何人也,犹且为之。其舆马赫奕、婢妾倩丽,足以荡惑里巷之小人;其官爵货力,足以摇动府县;其矫诈修饰言语,足以欺罔君子,是州里之大盗也。吾不敢以告乡人,而私以告族人焉;髣髴于斯人之一节者,愿无过吾门也。予闻之,惧而请书焉。老人曰:书其事而阙其姓名,使他人观之,则不知其为谁,而夫人之观之,则面热内惭,汗出而食不下也。且无名之,庶其有悔乎。予曰:然。乃记之。《族谱后录》前人
苏氏之先出于高阳,高阳之子曰称,称之子曰老童,老童生重黎及吴回。重黎为帝喾火正,曰祝融,以罪诛。其后为司马氏。而其弟吴回复为火正。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长曰樊,为昆吾;次曰惠连,为参胡;次曰剪,为彭祖;次曰求言,为会人;次曰安,为曹姓;季曰季连,为𦬒姓。六人者皆有后,其后各分为数姓。昆吾如姓己氏,其后为苏、顾、温、董。当夏之时,昆吾为诸侯伯,历商而昆吾之后无闻。至周有忿生,为司寇,能平刑以教百姓,周公称之,盖《书》所谓司寇苏公者也。司寇苏公与檀伯达皆封于河,世世仕周,家于其封,故河南、河内皆有苏氏。六国之际,秦及代、厉,皆其苗裔也。至汉兴而苏氏始徙入秦。或曰:高祖徙天下豪杰以实关中,而苏氏迁焉。其后曰建,家于长安杜陵。武帝时为将,以击匈奴有功,封平陵侯,其后世遂家于其封。建生三子:长曰嘉,次曰武,次曰贤。嘉为奉车都尉。其六世孙纯为南阳太守。生子曰章,当顺帝时为冀州刺史,又迁为并州,有功于其人,其子孙遂家于赵州。其后至唐武后之世,有味道焉。味道,圣历初为凤阁侍郎,以贬为眉州刺史,迁为益州长史,未行而卒。有子一人不能归,遂家焉。自是眉始有苏氏。故眉之苏,皆宗益州长史味道。赵郡之苏,皆宗并州刺史章。扶风之苏,皆宗平陵侯建。河南、河内之苏,皆宗司寇忿生。而凡苏氏皆宗昆吾樊。昆吾樊宗祝融、吴回。盖自昆吾樊至司寇忿生,自司寇忿生至平陵侯建,自平陵侯建至并州刺史章,自并州刺史章至益州长史味道,自益州长史味道至吾之高祖,其间世次皆不可记。而洵始为《族谱》以纪其族属,《谱》之所记,上至于吾之高祖,下至于吾之昆弟,昆弟死而及昆弟之子。曰:呜呼。高祖之上不可详矣。自吾之前,而吾莫之知焉,已矣;自吾之后,而莫之知焉,则从吾《谱》而益广之,可以至于无穷。盖高祖之子孙,家授一《谱》而藏之。其法曰:凡嫡子而后得为谱,为谱者皆存其高祖,而迁其高祖之父,世世存其先人之谱,无废也。而其不及高祖者,自其得为谱者之父始,而存其所宗之谱,皆以吾谱冠焉。其说曰:此古之小宗也。古者有大宗,有小宗,《传》曰: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高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别子者,公子及士之始为大夫者也。别子不得祢其父,而自使其嫡子后之,则为大宗,故曰:继别为宗。族人宗之,虽百世,而大宗死,则为之齐衰三月,其母妻亡亦然;死而无子,则支子以其昭穆后之,此所谓百世不迁之宗也。别子之庶子又不得祢别子,而自使其嫡子为后,则为小宗。故曰继祢者为小宗。小宗五世之外,则易宗。其继祢者,亲兄弟宗之;其继祖者,从兄弟宗之;其继曾祖者,再从兄弟宗之;其继高祖者,三从兄弟宗之;死而无子,则支子亦以其昭穆后之,此所谓五世则迁之宗也。凡今天下之人,惟天子之子与始为大夫者,而后可以为大宗,其馀则否。独小宗之法,犹可施于天下。故为族谱,其法皆从小宗。凡吾之宗,其继高祖者,高祖之嫡子祈。祈死无子,天下之宗法不立,族人莫克以其子为之后,是以继高祖之宗亡而虚存焉。其继曾祖者曾祖之嫡子宗善,宗善之嫡子昭图,昭图之嫡子惟益,惟益之嫡子允元。其继祖者,祖之嫡子讳序,序之嫡子澹,澹之嫡子位。其继祢者,祢之嫡子澹,澹之嫡子位。曰:呜呼。始可以详之矣。百世之后,凡吾高祖之子孙,得其家之谱而观之,则为小宗。得吾高祖之子孙之谱而合之,而以吾《谱》考焉,则至于无穷而不可乱也。是为《谱》之志云尔。《劝亲睦》苏轼
夫民相与亲睦者,王道之始也。昔三代之制画为井田,使其比闾族党各相亲爱。有急相赒,有喜相庆,死丧相恤,疾病相养,是故其民安居无事。则往来欢欣而狱讼不生,有寇而战则同心并力而缓急不离。自秦汉以来法令峻急,使民离其亲爱欢欣之心而为邻里告讦之俗。富人子壮则出居,贫人子壮则出赘。一国之俗而家各有法,一家之法而人各有心,纷纷乎散乱而不相属。是以礼让之风息而争斗之狱繁,天下无事则务为欺诈相倾以自成,天下有变则流徙涣散相弃以自存。嗟夫,秦汉以下天下何其多故而难治也。此无他,民不爱其身故轻犯法,轻犯法则王政不行。欲民之爱其身则莫若使其父子亲,兄弟和,而妻子相好。夫民仰以事父母,旁以睦兄弟而俯以恤妻子,则其所赖于生者重,而不忍以其身轻犯法。三代之政莫尚于此矣。今欲教民和亲则其道必始于宗族,臣欲复古之小宗以收天下不相亲属之心。古者有大宗有小宗,故礼曰: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高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古者诸侯之子弟异姓,之卿大夫始有家者不敢祢其父而自使其嫡子后之,则为大宗。族人宗之虽百世而宗子死则为之服齐衰九月,故曰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别子之庶子又不得祢别子而自使其嫡子为后,则为小宗。小宗五世之外则无服,其继祢者亲兄弟为之服,其继祖者从兄弟为之服,其继曾祖者再从兄弟为之服,其继高祖者三从兄弟为之服,其服大功九月。而高祖以外亲尽则易宗。故曰:宗其继高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小宗四,有继高祖者,有继曾祖者,有继祖者,有继祢者,与大宗为五。此所谓五宗也。古者立宗之道,嫡子既为宗,则其庶子之嫡子又各为其庶子之宗,其法止于四而其实无穷。自秦汉以来天下无世卿,大宗之法不可以复立。而其可以收合天下之亲者有小宗之法存,而莫之行,此甚可惜也。今夫天下所以不重族者,有族而无宗也。有族而无宗则族不可合,族不可合则虽欲亲之而无由也。族人而不相亲则忘其祖矣。今世之公卿大臣贤人君子之后所以不能世其家如古人之久远者,其族散而忘其祖也。故莫若复小宗使族人相率而尊其宗子,宗子死则为之加服,犯之则以其服坐,贫贱不敢轻而富贵不敢以加之。冠婚必告,丧必赴,此非有所难行也。今夫良民之家士大夫之族亦未必无孝悌相亲之心,而族无宗子莫为之纠率。其势不得相亲,是以世之人有亲未尽而不相往来,冠昏不相告,死不相赴。而无知之民遂至于父子异居而兄弟相讼,然则王道何从而兴乎。呜呼,世人之患在于不务远见,古之圣人合族之法近于迂阔而行之期月则望其有益。故夫小宗之法非行之难,而在乎久而不怠也。天下之民欲其忠厚和柔而易治,其必自小宗始矣。《彭和甫族谱跋》文天祥
莆中有二蔡,其一派君谟,其一派京传。闻京子孙惭,京所为与人言,每自诡为君谟后。孝子慈孙之心固不应,尔亦以见世闻羞耻事,虽为人后犹将愧之。彭和甫之派来自博士齐非玕后也,今其谱牒并二族为一本,为君谟之后而引京以混之。人情固大相远哉。予闻晋沈劲耻其父陷于逆致死,以涤之卒为忠义。唐柳玭有言门地高者,一事坠先训则无异他人。是以修己不得不至。诸公皆劝和甫以自立,和甫而祖玕犹当为沈劲。和甫而祖博士柳玭之言,得不勉乎哉。《孝友庵记》明·方孝孺
乌伤朱氏居赤岸者为最著。元之季世丹溪先生讳震亨,字彦修,以道德性命之说教其乡人。人咸服之。先生娶戚氏生二子衍玉。尝择地东朱山之原,谓其子曰:我死,与而母俱藏此,若等宜祔于左右。皆应曰:诺。已而戚氏卒,衍亦卒,未几先生亦卒,玉奉先生及母夫人柩窆于其中,奉兄柩窆墓右,又预治其左为二穴,他日将与其妻合葬。即墓前若干武为庵,俾子弟居之以奉洒扫。扁之曰:孝友而来告,曰此先君之志,我则行之。请有以示后人,使世守无怠。呜呼,古礼之废也久矣,葬之弊为尤甚。古之葬者,万民各以其族区分而序列之,惟有罪者则不入兆域。至周之季虽稍变弛,然族葬之礼未变也。昔尝观乎洙泗之间,拜先圣人之墓,见伯鱼子思之冢,昭穆序葬而子孙咸祔其侧。至今二千年未已,犹有先王之遗意焉。今之人儒衣冠而诵六艺者皆以学孔子自名,至于葬其亲则往往信俗巫冢师之说。为其身谋或父子异处或兄弟殊迁,使其魂魄不相接,形气不相依,与黜罚其亲何异乎。而犹以儒称于人,不亦妄矣乎。若先生父子者可谓无愧于孔子。传不云乎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慎终之事玉既能行之,苟欲追远则岂不在后之人哉。玉之子与衍之子从父兄弟也,至于孙则为从祖兄弟矣,愈远而至于曾元,至于来昆,又至于数十世,分益尽,爱敬之心得无少衰乎。幸有人焉能相率而拜于墓下,会于斯庵之中,指之曰某某墓之子也,某墓之孙也,出于某墓者也,某墓又出于先生者也。吾数十百人,其初数十人耳,数十人其初数人耳,数人之先,先生一人耳。一人之身何为而不亲睦乎。闻斯言也有不涕泣而下拜者,非人也。孝友之心其能自已乎。其有弗追远而返始者乎。斯岂先生之志乎。其可以示后人否乎。玉泣曰:是先生命玉之志也,请书之。《宋氏世谱序》前人
士有无位而可以化天下者,睦族是也。天下至大也,睦吾族何由而化之。人皆欲睦其族而患不得其道,吾为之先,孰忍弃而不效乎。有族者皆睦则天下谁与为不善,不善者不得肆至,治可几矣。睦族之道三,为谱以联其族,谒始迁之墓以系其心敦亲亲之礼,以养其恩谱之法。正月之吉会族,以修谱也。四时孟月会族,以读谱也。十二月之吉会族而书其行以为劝戒也。谒墓之法,春序饮以申礼义,秋序饮以明宪章也。亲亲之道,喜戚贫富相庆吊周恤也。老壮稚弱相敬让,慈爱也,役相助也,力相藉也,难相拯而死相葬也。斯三者并行虽士可以成化,况有位者乎。不难于变天下之俗,况乡闾之近者乎。近者宜其易为,有位者宜其易化,然而莫为且莫化者,知道者鲜也。知道而有位人焉得而不望之乎。金华宋氏太史公之族,太史公以道德文学师当世,道之行先于其族,凡可以睦族者无不为矣。斯其谱也,谱非公一代之书,后世之所守者也。非止一家之事,举族之所取则者也。使远而后世众而族人皆如公之心,虽无焉可也。苟为不然有法以传之犹恐其或废,况徒谱乎。某是以私附其说于后,俾后之人得以览而择焉。由一族而推之天下,将必自兹始此。固公之志也欤。《族谱序》前人
序曰:谱者,普也,普载祖宗远近姓名讳字年号。又云:谱者,布也,敷布远近百世之纲纪万代之宗派源流。序述姓名谓之谱系,条录昏宦谓之籍状。天子书之谓之纪,诸侯书之谓之史,大夫书之谓之传,总而言之谓之谱。谱者,补也,遗亡者治而补之。故曰序得姓之根源,记世数之远近,父昭子穆百代在于目前。一序得姓之根源,二世族数之远近,三明爵禄之高卑,四序官阶之大小,五标坟墓之所在,六迁妻妾之外氏,七载适女之出处,八彰忠孝之进士,九扬道德之遁逸,十表节义之乡闾。
《戒族人书》罗伦
列位叔父列位兄长,别后想得安康,伦别无他嘱。为人祖宗父兄者,惟愿有好子弟。所以有好子弟者,非好田宅好衣服好官爵一时誇耀闾里者也,谓有好名节与日月争光,与山岳争重,与霄壤争久,足以安国家,足以风四方,足以奠苍生,足以垂后世。如汴宋之欧阳修,如南渡之文丞相者是也。若只求饱煖,习势利如前所云,则所谓恶子弟非好子弟也。此等子弟在家未仕也足以辱祖宗殃子孙害身家,出而仕也足以污朝廷祸天下负后世甚至子孙有不敢认,如宋之蔡京秦桧,此岂父兄祖宗之所愿哉。想其势焰官爵富贵岂止如今日乡里中一二前辈也,而今日安在哉。然所谓好子弟者,亦在父兄子侄成就之耳。人才之盛,乡党为最。然非父兄败之则子孙丧之,取讥天下,贻笑后世,甚可恶也。载之史书使后世之明君贤主轻弃,南人未必不由此也。吾愿叔父听之,子侄戒之,共怂成我,做天地间一个完人。盖未有治国不由齐家,家不齐而求治国,无此理也。何谓齐家。不争田地,不占山林,不尚争斗,不肆强梁,不败乡里,不陵宗族,不扰官府,不尚奢侈,弟让其兄,侄让其叔,妇敬其夫,奴恭其主,只要认得一忍字一让字,便齐得家也。其要在子弟读书兴礼让。若不听吾言,譬如争一亩田占一亩住基,两边不让,或致人命或告官府或集亲戚,所损甚大。若以此费置买前物,所费几倍。若曰:住基无卖,此又愚也。其所以为此计者,不过遗自己之子耳。父母之心爱子孙一也,今夺吾父母之子以与自己之子,甚非我父母之心也。父母虽不在,逆其心则逆天理矣。安知吾子孙不如今日之争哉。凡事皆此类也,而此事尤切,故特言之。今后若有田地等物不明,只许自家明白,不许扰及官府。我若不仕尤当守此言也。其馀取债之属,民甚贫穷可悯。自己少用一分便积得一分德,奴仆放横不可放起。自今以后无片言只字经动府县方好,不然外人指议此人要做好人不能齐家,世间安有此等好人哉。由此得祸不可知也。兼我在此,国事日在。心怀仲淹做秀才时便以天下为己任,况今日乎。进退得失有义有命,吾心视之已如孤云野鹤,脱洒无系。自古坏事皆是爱官职底人弄得狼狈,了脱使根本不安,枝叶安能保乎。戒之戒之。若使我以区区官势来齐家,不以礼义相告,便成下等人了。但中间有等无知子弟与不才奴仆弄出事来,则须治之以官耳。叔父须戒之,慎勿以吾言为迂也。《吉水张氏义田记》庄昶
予读钱公辅所为范文正公义田记,未尝不叹文正公之贤仁于其族,而又不能不慨先王之道不能行于天下而使文正之得以私于一家也。夫先王之道方里而井,天下无无田之家,而百姓亦无无田之人。老者有养,幼者有字,鳏寡孤独者又各有所赈贷,而无一人不得其所。盖圣人以天下为公,而人自不得以私其家也。自秦用商鞅变法之后,废井田开阡陌,而天下始有富贫之分。富者田连郡邑,而贫者无立锥之地。是以文正知族人之不免饥寒,乃以爵禄之入置为义田以周其乏,其心可谓仁矣。然古之人有赐之衣者曰愿赐一国人之衣,有赐之食者曰愿赐一国人之食。以文正之贤其在宋也,与韩琦富弼司马光同称可谓得君以行道者,使能告其君曰井田之法不可以不复,其君未必不听,听之未必不行,行之则天下俱被其泽,而三族之间亦无无田之人,而文正义田之举亦有所不暇为矣。苟使言之不听,听之不行,文正可以去也,则将焉用彼相哉。文正之为执政乃不知出此而顾汲汲于族人之寒饥者,不知何也。盖井田之法奋,为是论者千数百年之间惟孟子横渠二人而己。而文正之学识其小者而于此有所未讲耶。抑或知时君世主之不能行,故有所不言耶。是皆可以发一叹也。吉水处士某积德行义隐而不售,慕文正之义割田百亩收其每岁之入以公于祠堂,号曰义田。命其子兼美择族一人长而贤者为主其计,凶年则散于族人之饥者,而丰则偿之其不能者,置之茕独无告者,周之处士。盖尝斟酌于吾友罗一峰,以为储粟为义而盈虚不继,惟田为久,故其法为最善也。处士之心不下于文正矣。然文正仕也,处士隐也。隐者欲为而不得为,仕者得为而不能为。不能为者不可以小,不得为者不可以大。故仕者常任其责,而隐者常任其义。是以处士有文正之义而无文正之责。嗟乎,君子之道穷则志之,达则行之。达之所行即穷之所志也。处士果无责乎。虽然处士老矣,不可仕矣。处士之子兼素仕于宿,天下谓之贤守将用于朝。位通显有文正之寄也。他日苟有若予之有喙三尺于仕进间者,兼素其何以哉。处士又尝斟酌讲明其大者以授兼素,兼素之行处士之行也。兼素之弟兼岳过予求记,予迂阔之人知井田之法不特可行于古而不知不可以行于今,故与之极论如此。处士其将以予为迂阔否哉。《韦氏族谱序》前人
世尝以族谱为谱一族,表世系,使宗族子姓无所紊乱于一族,此一家之史也。然其书年书月书邑书郡书里道,必书曰此某姓也,此某氏也,此某贤人君子之后也。书姬姓者必曰周公公旦之后,书吴姓者必曰延陵季子之后,书姚姓者必曰虞舜之后,书孔氏者必曰仲尼之后,书司马者必曰程伯休父之后,至于小邦僻郡卑官陋邑无所闻于天下者,又皆蔽而不书。此何故哉。盖操欲上人者,人之同情也。惟其有欲操上人之心,故以吾之郭而拜子仪之郭,以吾之狄而哭仁杰之狄,何所不至也。嗟夫,尧舜孔子之先岂皆尧舜孔子者哉。有尧舜孔子,然后其族始大也。颜孟程朱之先岂皆颜孟程朱者哉。有颜孟程朱然后其族始不可及也。丈夫当磊磊明明以自树立,而轩豁于天地之间不以第一等事让人也。惟其能自树立不以第一等事让人天下,后世自曰某族某人周公孔子也,某族某人子思孟轲也,某族某人程子朱子也。吾之族不求大而自大,又岂待有慕于同姓之大者而后大哉。或曰天下之事未可执一而论,吾之族不出于周孔程朱固可以自力也。使吾果出于是,吾将亦何以哉。余曰出于周孔程朱者幸也,出于是而又能以之自勉,是吾之族又能轩天轰地出一周孔程朱矣。吾之族岂不益大以光而为。幸中之又一大幸也哉。慈溪孤鹤周惟坤先生携长兴韦氏族谱诣定山求序,余观其谱略无有所扳缘依附者,真一家之信史也。韦君某以进士出宰某县,质直厚重。观其谱略亦可以知其人矣。天下后世之谱凡有能自树立而无所依藉者,未必不自韦氏族谱始也。《湛氏小宗义田记》崔铣
小宗之有义田,广孝也。湛子若水奉其母陈太,孺人之意为之。夫生天地之间有血气之属者皆知爱其类,然而莫知于人。故不亲其亲,悖也。亲亲而无杀乱也。义田止及于五世之子孙,先近也。故曰以三为五,以五为九,务远而遗近,务广施而弗及,君子不为也。湛子出其家馀粟市田若干亩,岁入粟二百斛于囷。凡婚者嫁者丧者葬者则给之,婚给八斛,嫁给十斛,丧给十二斛,葬给十五斛,是故尊尊幼幼男女之有别,人道之元也。湛子又置宗子田若干亩,岁入粟二十斛,赒其乏,俾其子孙传之。敬宗子所以合族,合族所以延祀宗。明于上礼,行于下矣。岁入不足给则待嗣岁之入,囷有陈则又出以市田,田广入富而恩益漙矣。夫族之离由无礼也,礼之废由异学行也。是故乐放者恶其拘,谈元者恶其粗,尚高者恶其卑,喜大者恶其细,趋径者恶其繁,五恶兴而礼废。然后邪慝作,邪慝作然后家毁,家毁然后国危。于乎湛氏者,其将益昌也夫。《沱川余氏睦族序》周怡
大人以天下为一家非强合也,天地万物本一体也。世人以一家分尔汝,不知一体以手足分左右也。无他,公私之间耳。教衰学丧人私其身。父子相赠遗为厚薄,兄弟相报施为恩义,夫妇相私顾为情好,否则相怨,相戕,相诋,相誉,其何能均财用同好恶。父子不相德,兄弟相好而不相犹者乎。间有兄弟无嫌,而妯娌未必体心,妯娌心隘而兄弟未必不惑志者。又况而子而孙,而四五世以至八九世。如寿张张氏浦江郑氏,久而犹联属不涣者乎。民散久矣,不可复望之人人矣。婺源沱川余君士平能垂世规以贻诸子,诸子汝仁汝智等能奉世规而笃睦为久大业,期与张氏郑氏媲美。志甚大矣。求予言以佐其志,予言陋何能以佐,辞无已。亦曰学而已矣。古之亲九族者在明峻德,齐家者本于修身。峻德人所得于天以生者,人人具有不假外求。孝弟慈者峻德之目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所以修身以齐家也。是曰明峻德未能于是,亦学之而已矣。学之则笃睦可久之,道何以加于此哉。张之九世曰忍,郑之十世曰教。予之佐余君也则曰学而已矣。《胡氏家乘序》前人
夫人之学也,贵审轻重知取舍。轻重审而取舍明,可谓知学矣。世固有舍梧槚而养樲棘,失肩背而养一指,不知务者也。吾友胡子孺道学于泾野吕先生,复与予,卒业于东廓邹先生。二先生之学,圣学也。圣学莫先于孝弟,其教人也。恒举古训曰尧舜之道,孝弟而已矣。人之私其身也视父兄犹夫人也,善吾善也力吾劳也,财吾有也,其孰能先父兄之善,不恤其劳与有而亟求以表章之耶。胡子视父兄之善惟恐其不知于人,视人之善惟恐其不知于彼。孺道之心苟可以章父兄之善,则不远秦楚必身往求之。劳与费不恤也。予与孺道交几三十年,迹其履如一日,于轻重取舍之间甚明,于二先生之教真能传习矣。乎夫师教之,友辅之,而不能体诸其身不可谓学。而体诸其身而莫知于师,莫信于友,不可谓笃学。余读胡氏家乘未尝不三复慨叹,钦胡子之笃于学也,胡子其孝弟矣。乎读胡子之家乘者,孝弟之心自油然生矣。夫言表章先世之潜德及父兄之懿行,孝子之心也。能使天下信之,后世传之,名世之言也。有孝子之心而不得名世者,文而传之则人不信,不信不能以表章也。其尊祖也,合族有谱,祀祠有楼,其孝友于父兄也存。有祝美延誉于四方,没有志传垂芳于不朽。非孝义发于诚,切不能详尽。周至之若是也。阅其所集,皆当世之大贤达官,不可以饰美袭取巧致而幸得也。雄文杰作星烂霞绚微言雅咏经训箴规所以发潜德表懿行几三百篇,非孝友发于诚切不能动。师友深知笃信之若是也。爱其亲不恤其劳,友其兄不恤其有,非真能审轻重知取舍者。不能终始无倦之若是也。胡子之学于二先生有光矣,胡子将欲刻而藏之家塾,孝子慈孙世求而继述之传世,岂不显乎。诗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又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吾于胡氏书之,俾世考焉。《九族类鉴序》曹于汴
族而曰九,析之也乎。不如是则尊卑疏近不分,奚而施其恩义。九而曰族,仍合之也。不论尊卑疏近而恩义蔼,然贯也。一身之中四其肢五其官五六其脏腑十二其经络百其骸,何啻云九。然而疾痛痾痒无不相关,不相关者木人也。九族之痛痒相关亦然,而相关者鲜茫茫大众,大概木而已矣。仁人视之不胜其怜焉,此九族类鉴之。所由著也,著之者谁师。文周君也,君盖慨末俗之日漓。叹同气之不辑,以家为型陶冶六宇援古證今,法戒咸备而类鉴成焉。为纲者六为目者五十有八。首曰立宗,壸阈以内秩如矣。次曰睦族,凡此同支肫如矣。次曰教子,圣功浚于蒙泉。次曰事亲,百行肇于一本。次曰训内,防其厉之阶也。次曰治生殖,其谷之原也。其义精,其辞剀,其指陈人情物理,婉以尽玩之,令人色动而颐解心悦而情勃。有不觉其木之苏而仁之浃者,窃谓此书可置之座右,人人为箴焉。一家之九族睦则为齐,万家之九族睦则为治,天下家家九族睦则为平。道有二乎哉。君之所造逖矣,乃题数语于简端,且将告于吾家之九族,俾共遵奉而各告其九族,则愿诸天下之家家。
《请建立义庄疏》姜宝
奏为置立义田备荒赡族,比例请命以垂久远事。臣初入仕时念臣族生齿日繁人多散处,责望其谨饬为难。曾建祠一所,置田四百亩,供办祭祀于祠前厅。事内设圣谕牌位,上写太祖高皇帝教民榜文,及仿浦江郑氏著有家规二十条,先正吕氏乡约六条。每月朔召集有众,会讲其中。今已二十馀年矣。族人贫困者多生计日窘,臣触目怵衷,欲仿古人义田遗意。而田瘠人众不敷支给,但量给义米以赒助贫。而不敢为非者。又开义塾立文会以聚教贫生,而所济终亦不多。自内外历任,家居十五年,陆绩经画以至于今。蒙皇上渥恩,起自田间遂跻九列,俸入渐厚。祠费节省亦渐有成,绪先后置立,并臣男士麟士昌让出受分业,田共计一千馀亩。窃见数年以来臣郡县水旱频,仍道殣相望,草根树皮皆已食尽。臣忝一族领袖,目击族人饥寒不忍坐视不为之所。欲将前田置为义庄,立法赈给庶臣。族人贫者得无流亡转徙之患,将来亦可渐次谕之于善,以共守朝廷礼法。但义田之设本以赒助贫困,而册籍未立,恐日久或至废弛。宗约之行本以训诲族人,而劝惩未备恐人情不免违玩,非奉明旨通行所在。官司以官法行,家法似不能行之久远。使臣族子孙沾被主上渥恩于无穷也。查得先朝大学士徐溥曾以义田奏请,钦蒙孝宗皇帝下部议行,其子孙见在遵守。臣之名位不敢望溥,至于赡族以彰君赐一念,窃与溥同。谨将田地顷亩数目册子一样三本并以所立家规告送户部,伏望圣慈矜悯。臣愚敕下该部查议,印给二本发去镇江常州二府,转发所属该县,当官存照一本并家规给与臣家收执以凭。择人掌管,待造黄册之年另以姜义庄为名立户造入本县本图及武进县,寄籍图分带管数内关领由帖办纳税粮。傥有内外人侵占争夺及子孙关支义米等项而故有违犯者,照祠规谕处责罚。倘又不从,许呈告所在官司断理禁治。庶家法之行永赖国法,臣今得请里居纠率大小户丁,循理守分相与沐浴皇仁。祝延圣寿于永永则是臣身既退犹可仰报天恩于万一也。臣不胜恳切祈望之,至为此具本专差义男姜敬赍捧,谨具奏闻,伏候敕旨。《家谱序》邓元锡
邓元锡皇思家先世之故,泫然而叹之也。曰谱其忍无作,夫又其敢无作,夫我先祖显翁本象岸支子,又高祖考少孤。旧谱亡焉,碑独著五世。今谱本碑自高祖考,所知而下居荷山枧源者,仅乃有世系。从曾祖而下居南津者事传始,可详失弗详。后何觌焉,将无遂沦乎。夫从曾祖昆弟从祖昆弟至从父兄弟,亲莫昵焉,其上杀下杀旁杀,即亲尽而恩存。故著其系牒论次,其遗事曰家谱。明不敢标族也。夫世系者名实之所从出也,天亲之属竭五世谱。五世一提即引引绳绳如贯珠,而慈孝可兴生卒。讳字丘墓若外氏系焉,灿如指掌,历百叶如觏也。故谱世系,夫子孙而不论撰其先人,是悖乱之行也。古人不忍也。先祖无美而称之,是诬也。古人不敢也。先祖有德善勋能敕身,刑家效于邦国者。论撰之以存孝思比焉仁也,举与其来许复焉,比焉教也。古人不废也。故谱事传有世系而后名实具,名实具而后事行详,事行详而略者可省绎也。况兴偾隆污之,故时胪列乎是,劝诫之道也。夫家道成于女贞,民俗贞乎。阃范女德者,风之隧,家之所由盛衰也。故姓氏从夫,列世系。懿行特标内传,内传次焉。夫葬者藏也,藏体魄以送往祠之言。思也,思精爽以迎来葬。日中而虞营宫室先庙,古重之矣。今自巫医夏畦之贱,岁时未有不洒麦饭于其先人之丘墓者。戚之也,体魄之藏。春雨秋露之思有无重乎。故谱祠墓古有田则祭,谓田禄也。今庶人得有田,士大夫家各往往有祭田,是祠墓所以守也。故谱祭田嗟遗文至重矣。先世精神,心术行业之所寓,手泽存焉。家荐罹乎水火,伤乎耗矣。乃得其片楮只字,是音容再觌也。今行万里途聆乡音而喜,况历时阅岁先人及见乎。故重遗文,家槁次之。夫荐绅先生世交承有道切磋,有义此赠送记序题识,尺牍若碑铭哀挽之所从作也。况先行是徵于珙璧,驷马乎何有。故谱赠言礼者,体也。藏身之固家,所以为干也。徽国文公家四礼具矣。世颇遵用其文。然书早逸未订。余读古礼经质,奥而渊深,窃不自揆原本礼意。疏俗流失铨补其一二附焉,诸儒先家范格言颇类载其中。呜呼,诗不云乎绵绵瓜瓞。瓜瓞,瓜也。瓜一本蔓生而未大,睹世系感焉。诗曰明发不寐,有怀二人。睹事传愓焉。又曰惟桑与梓,必恭敬止。抚遗文历祠墓,伤焉思焉。曾孙之穑以为酒食,𢌿我尸宾古豳雅重田矣。乃尊祖重宗,永世克孝隆礼,由礼以保,明其身。其必由学乎。然不虚道存乎。其人作序谱。《与官庄宗人书》史桂芳
汝兄弟要孝汝祖,要孝汝父。只是读书立志学圣人,便是显亲,便是大孝。若做佛事便不是圣人,便是俗人,便不孝。若奢侈便不是圣人,便是市镇俗人,便不孝。若信风水只算己身不顾祖父,便是不孝。禄位名寿谁不爱,要德为主。何为德,孝是德,舜孝大故德大。子思看得真向风水,求福不修德,大愚人耳。宗族部艺文二〈诗〉
《小雅頍弁三章》此燕兄弟亲戚之诗有頍者弁,实维伊何。尔酒既旨,尔殽既嘉。岂伊异人,兄弟匪他。茑与女萝,施于松柏。未见君子,忧心奕奕。既见君子,庶几悦怿。
有頍者弁,实维何期。尔酒既旨,尔殽既时。岂伊异人,兄弟具来。茑与女萝,施于松上。未见君子,忧心怲怲。既见君子,庶几有臧。
有頍者弁,实维在首。尔酒既旨,尔殽既阜。岂伊异人,兄弟甥舅。如彼雨雪,先集维霰。死丧无日,无几相见。乐酒今夕,君子维宴。
《角弓八章》
此刺王不亲九族,而好谗佞,使宗族相怨之诗。骍骍角弓,翩其反矣。兄弟昏姻,无胥远矣。
尔之远矣,民胥然矣。尔之教矣,民胥效矣。
此令兄弟,绰绰有裕。不令兄弟,交相为瘉。
民之无良相,怨一方。受爵不让,至于已斯亡。
老马反为驹,不顾其后。如食宜饫,如酌孔取。
毋教猱升木如涂,涂附君子有徽,猷小人与属。雨雪瀌瀌,见晛曰消。莫肯下遗,式居娄骄。
雨雪浮浮,见晛曰流。如蛮如髦,我是用忧。
《大雅行苇四章》疑此祭毕而燕父兄耆老之诗
敦彼行苇,牛羊勿践。履方苞方,体维叶泥。泥戚戚兄,弟莫远具。尔或肆之,筵或授之几。
肆筵设席,授几有缉御。或献或酢,洗爵奠斝。醓醢以荐,或燔或炙。嘉殽脾臄,或歌或咢。
敦弓既坚,四鍭既钧。舍矢既均,序宾以贤,敦弓既句。既挟四鍭,四鍭如树。序宾以不侮。
曾孙维主,酒醴维醹。酌以大斗,以祈黄耇。黄耇台背,以引以翼。寿考维祺,以介景福。
《晋宗亲会歌》晋·张华
族燕明礼顺,啜食序亲亲。骨肉散不殊,昆弟岂他人。本枝笃同庆,棠棣著先民。于皇圣明后,天覆弘且仁。降礼崇亲戚,旁施协族姻。式宴尽酣娱,饮御备羞珍。和乐既宣洽,上下同欢欣。德教加四海,敦睦被无垠。《赠长沙公族祖四首》陶潜
长沙公于余为族祖,同出大司马。昭穆既远已为路人,经过浔阳临别赠此。同源分流,人易世疏。慨然寤叹,念兹厥初。礼服遂悠,岁往月徂。感彼行路,眷然踌躇。
于穆令族,允构斯堂。谐气冬暄,映怀圭璋。爰采春花,载警秋霜。我曰钦哉,实宗之光。
伊余云遘,在长忘同。笑言未久,逝焉西东。遥遥三湘,滔滔九江。山川阻远,行李时通。
何以写心。贻此话言。进篑虽微,终焉为山。敬哉离人,临路悽然。款襟或辽,音问其先。
《悲从弟仲德》前人
衔哀过旧宅,悲泪应心零。借问为谁悲,怀人在九冥。礼服名群从,恩爱若同生。门前执手时,何意尔先倾。在数竟未免,为山不及成。慈母沈哀疚,二子才数龄。双位委空馆,朝夕无哭声。流尘集虚坐,宿草旅前庭。阶除旷游迹,园林独馀情。翳然乘化去,终天不复形。迟迟将回步,恻恻悲襟盈。《诫族子》谢混
康乐诞通度,实有名家韵。若加绳染功,剖茔乃琼瑾。宣明体远识,颖达且沈隽。若能去方执,穆穆三才顺。阿多标独解,弱冠纂华引。质胜诫无文,其尚又能峻。通远怀清悟,采采标兰讯。直辔解不踬,抑用解偏吝。微子基微尚,无倦由慕蔺。勿轻一篑少,进往必千仞。数子勉之哉,风流由尔振。如不犯所知,此外无所慎。《于安城答灵运五章》宋·谢瞻
条繁林弥蔚,波清源逾浚。华宗诞吾秀,之子绍前引。绸缪结风徽,烟煴吐芳讯。鸿渐随事变,云台与年峻。华萼相光饰,嘤鸣悦同响。亲亲子敦余,贤贤吾尔赏。比景后鲜辉,方年一日长。萎叶爱荣条,涸流好河广。徇业谢成操,复礼愧贫乐。幸会果代耕,符守江南曲。履运伤荏苒,遵涂叹缅邈。布怀存所钦,我劳一何笃。肇允虽同规,翻飞各异概。迢递封畿外,窈窕承明内。寻涂涂既睽,即理理已对。丝路有恒悲,矧乃在吾爱。跬行安步武,锻翮周数仞。岂不识高远,违方往有吝。岁寒霜雪严,过半路逾峻。量己畏友朋,勇退不敢进。行矣励令猷,写诚酬来讯。《赠族叔卫军》齐·王融
台曜澄华,铉岳裁峻。经天为象,丽地作镇。不器其德,有斐斯文。质超瑚琏,才逸卿云。摇笔泉泻,动咏霙纷。德声伊何,如兰之宣。贞筠抽箭,润璧怀山。六乐毕该,五礼备贯。七训是敷,三英有粲。惟旦惟公,惟公惟旦。《赠族人秣陵兄弟》梁·何逊何思澄为秣陵令
吾宗昔多士,文雅高缙绅。小子无学术,丁宁困负薪。傍枝实纷乱,领袖寄亲姻。名价齐两许,闺门比三陈。风力咸通迈,艺业并纷纶。元方振高羽,洛令初解巾。自尔典名郡,所在号清淳。齐儿敢为俗,蜀物岂随身。禄俸不妻子,讴吟乃吏民。孰云秽明德,唯在中圣人。若能遗酌我,称首当属仁。伸将本特达,坎壈犹贱贫。方成天下士,岂伊席上珍。外情或简易,内鉴甚人伦。时然临下邑,摘伏信如神。顾余晚脱略,怀抱日湮沦。游宦疲年事,来往厌江滨。十载犹先职,一官乃任真。土牛竟不进,刍狗空重陈。羁旅无俦匹,形影自相亲。萧索高秋暮,砧杵鸣四邻。霏霏入窗雨,漠漠暗床尘。所思不可见,邈若胡与秦。愿子加餐饭,良会在何辰。
《仰赠从兄兴宁寘南》前人
家世传儒雅,贞白仰馀徽。宗派已孤狭,财产又贫微。栖息同蜗舍,出入共荆扉。松笔昭临沼,蒲简得垂帷。幸逢四海泰,日月耀增辉。相顾无羽翮,何由总奋飞。一朝异言宴,万里就睽违。远江飘素沫,高山郁翠微。相思对淼淼,相望隔巍巍。死灰终不燃,长岑且未归。当怜此分袂,脉脉泪沾衣。《同王昌龄送族弟襄归桂阳》唐·李白
秦地见碧草,楚谣对清樽。把酒尔何思,鹧鸪啼南园。余欲罗浮隐,犹怀明主恩。踌躇紫宫恋,孤负沧洲言。终然无心云,海上同飞翻。相期乃不浅,幽桂有芳根。又 前人
尔家何在潇湘川,青莎白石长江边。昨梦江花照江国,几枝正发东窗前。觉来欲往心悠然,魂随越鸟飞南天。秦云连山海相接,桂水横烟不可涉。送君此去令人愁,风帆茫茫隔河洲。春潭琼草绿可折,西寄长安明月楼。《登黄山陵歊台送族弟溧阳尉济充泛舟赴华阴得齐字》前人
鸾乃凤之族,翱翔紫云霓。文章辉五色,双在琼树栖。明朝各飞去,凤与鸾俱啼。炎赫五月中,朱曦烁河堤。尔从泛舟役,使我心魂悽。秦地无草木,南云喧鼓鼙。君王减玉膳,早起思鸣鸡。漕引救关辅,疲人免涂泥。宰相作霖雨,农夫得耕犁。静者伏草间,群才满金闺。空手无壮士,穷居使人低。送君登黄山,长啸倚天梯。小舟若凫雁,大舟若鲸鲵。开帆散长风,舒卷与云齐。日入牛渚晦,苍然夕烟迷。相思在何所,杳在洛阳西。《赠从弟宣州长史昭》前人
淮南望江南,千里碧山对。我行倦过之,半落青天外。宗英佐雄郡,水陆相控带。长川豁中流,千里泻吴会。君心亦如此,包纳无小大。摇笔起风霜,推诚结仁爱。讼庭垂桃李,宾馆罗轩盖。何意苍梧云,飘然忽相会。才将圣不偶,命与时俱背。独立山海间,空老圣明代。知音不易得,抚剑增感慨。当结九万期,中途莫先退。《单父东楼秋夜送族弟枕之秦》前人
尔从咸阳来,问我何劳苦。沐猴而冠不足言,身骑土牛滞东鲁。沈弟欲行凝弟留,孤飞一雁秦云秋。坐来黄叶落四五,北斗已挂西城楼。丝桐感人弦亦绝,满堂送君皆惜别。卷帘见月清兴来,疑是山阴夜中雪。明日斗酒别,惆怅清路尘。遥望长安日,不见长安人。长安宫阙九天上,此地曾经为近臣。一朝复一朝,发白心不改。屈原憔悴滞江潭,亭伯流离放辽海。折翮翻飞随转蓬,闻弦虚坠下霜空。圣朝久弃青云士,他日谁怜张长公。《示从孙济》杜甫
平明跨驴出,未知适谁门。权门多噂沓,且复寻诸孙。诸孙贫无事,宅舍如荒村。堂前自生竹,堂后自生萱。萱草秋已死,竹枝霜不蕃。淘米少汲水,汲多井水浑。刈葵莫放手,放手伤葵根。阿翁懒惰久,觉儿行步奔。所来为宗族,亦不为盘餐。小人利口实,薄俗难具论。勿受外嫌猜,同姓古所敦。《敬寄族弟唐十八使君》前人
与君陶唐后,盛族多其人。圣贤冠史籍,枝派罗源津。在今最磊落,巧伪莫敢亲。介立实吾弟,济时肯杀身。物白讳受玷,行高无污真。得罪永泰末,放之五溪滨。鸾凤有锻翮,先儒曾抱麟。雷霆劈长松,骨大却生筋。一失不足伤,念子孰自珍。泊舟楚宫岸,恋阙浩酸辛。除名配清江,厥土巫峡邻。登陆将首途,笔札枉所申。归朝跼病肺,叙旧思重陈。春风洪涛壮,谷转颇弥旬。我能泛中流,搪突鼍獭瞋。长年已省柁,慰此贞良臣。《寄监察从兄》曹邺
我祖居邺地,邺人识文星。此地星已落,兼无古时城。古风既无根,千载难重生。空留建安书,传说七子名。贱子生桂州,桂州山水清。自觉心貌古,兼合古人情。因为二雅诗,出语有性灵。持来向长安,时得长者惊。芝草不为瑞,还共木叶零。恨如辙中土,终岁填不平。吾宗戴廌冠,忽然入西京。怜其羽翼单,抚若亲弟兄。松根已坚牢,松叶岂不荣。言罢眼无泪,心中如酒酲。《秋梢晓坐阁遇舟东下扬州即事寄上族父江阳令》卢僎
虎啸山城晚,猿鸣江树秋。红林架落照,青峡送归流。归流赴淮海,征帆下扬州。族父江阳令,盛业继前修。文掩崔亭伯,德齐陈太丘。时哉惜未与,千载且为俦。忆昔山阳会,长怀东上游。称觞阮林下,赋雪谢庭幽。道浓礼自略,气舒文转遒。高情薄云汉,酣态坐芳洲。接席复连轸,出入陪华辀。独善与兼济,语默奉良筹。岁月欢无已,风雨暗飕飕。掌宪时持节,为邦邈海头。子人惠虽树,苍生望且留。微躬趋直道,神甸沗清猷。仙台适西步,蛮徼忽南浮。宇内皆安乐,天涯独远投。忠信徒坚仗,神明岂默詶。观生海漫漫,稽命天悠悠。云昏巴子峡,月远吴王楼。怀昔明不寐,悲今岁属周。喟无排云翮,暂得抒离忧。空洒沾红泪,万里逐行舟。《宋中送族侄式颜》高适时张大夫贬括州使人召式颜遂有此作
大夫击东胡,胡尘不敢起。胡人山下哭,胡马海边死。部曲尽公侯,舆台亦朱紫。当时有勋业,末路遭谗毁。转旆燕赵间,剖符括苍里。弟兄莫相见,亲族远枌梓。不改青云心,仍招布衣士。平生怀感激,本欲候知己。去矣难重陈,飘然自兹始。游梁且未遇,适越今何以。乡山西北愁,竹箭东南美。峥嵘缙云外,苍莽几千里。旅雁悲啾啾,朝昏孰云已。登临多瘴疠,动息在风水。虽有贤主人,终为客行子。我携一樽酒,满酌聊劝尔。劝尔惟一言,家声勿沦滓。
《又送族侄式颜》前人
惜君才未遇,爱君才若此。世上五百年,吾家一千里。俱游帝城下,忽在梁园里。我今行山东,离忧不能已。《赠罗昭威》罗隐
寒门虽得在诸宗,栖北巢南恨不同。马上固惭销髀肉,幄中犹美愈头风。蹉跎岁月心仍切,迢递江山梦未通。深荷吾人有知己,好将刀笔当英雄。《赠徐州族侄》韩愈
我年十八九,壮气起胸中。作书献云阙,辞家逐秋蓬。岁时易迁次,身命亦厄穷。一名虽云就,片禄不足充。今者复何事,卑栖寄徐戎。萧条资用尽,濩落门巷空。朝眠未能起,远怀方郁悰。击门者谁子,问言乃吾宗。自云有奇术,探妙知天工。既往怅何及,将来喜还通。期我语非佞,当为佐时雍。《族兄才卿下第后赴宜禄酒官以诗寄之》金萧贡
久期老距擅文场,命压人头可得忙。两脚尘泥官业晚,十年灯火夜窗凉。霜添老叶山梨紫,雨浥寒丛野菊香。南北相望无百里,几时尊酒涴离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