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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家範典
第三十五卷目錄
母子部紀事五
家範典第三十五卷
母子部紀事五
《五代史·梁家人傳》:太祖母曰文惠皇后王氏,單州單父人也。其生三子:長曰廣王全昱,次曰朗王存,其次太祖。后少寡,攜其三子傭食蕭縣人劉崇家。太祖壯而無賴,縣中皆厭苦之。崇患太祖慵惰不作業,數加笞責,獨崇母憐之,時時自為櫛沐,戒家人曰:朱三非常人也,宜善遇之。黃巢起,太祖與存俱亡為盜,從巢攻廣州,存戰死。居數歲,太祖背巢降唐,反以破巢,遂鎮宣武。乃遣人以車馬之蕭縣,迎后于崇家。使者至門,后惶恐走避,謂劉氏曰:朱三落魄無行,作賊死矣,何以至此邪。使者具道太祖所以然,后乃驚喜泣下,與崇母俱載以歸,封晉國太夫人。太祖置酒太夫人前,舉觴為壽,歡甚。太祖啟曰:朱五經平生讀書,不登一第,有子為節度使,無忝于先人矣。后惻然良久曰:汝能至此,可謂英特,然行義未必如先人也。太祖莫知其故,后曰:朱二與汝俱從黃巢,獨死蠻嶺,其孤皆在午溝,汝今富貴,獨不念之乎。太祖泣涕謝罪,乃悉召存諸子以歸。太祖剛暴多殺戮,后每誡之,多賴以全活。
《四夷附錄》:阿保機死,長子東丹王突欲當立,其母述律遣其幼子安端少君之扶餘代之,將立以為嗣。然述律尤愛德光。德光有智勇,素已服其諸部,安端已去,而諸部希述律意,共立德光。突欲不得立。德光事其母甚謹,常侍立其側,國事必告而後行。德光之擊晉也,述律常非之,曰:吾國用一漢人為主可乎。德光曰:不可也。述律曰:然則汝得中國不能有,後必有禍,悔無及矣。德光死,載其屍歸,述律不哭而撫其屍曰:待我國中人畜如故,然後葬汝。
《張承業傳》:莊宗在魏,與梁戰河上十餘年,軍國之事,皆委承業。莊宗歲時自魏歸省親,須錢蒱博、賞賜伶人,而承業主藏,錢不可得。莊宗顧:取劍來。太后聞之,使召莊宗。莊宗性至孝,聞太后召,甚懼,乃酌兩巵謝承業曰:吾杯酒之失,且得罪太后。願公飲此,為吾分過。承業不肯飲。莊宗入內,太后使人謝承業曰:小兒忤公,已笞之矣。明日,太后與莊宗俱過承業第,慰勞之。
《後蜀世家·孟昶傳》:王昭遠,成都人也。昶立以知樞密使事,然事無大小,一以委之,府庫金帛恣其所取不問。昶母李太后常為昶言昭遠不可用,昶不聽。昭遠敗。見擒。昶降,封秦國公,七日而卒。其母李氏,為人明辨,甚見優禮。昶之卒也,李氏不哭,以酒酹地祝曰:汝不能死社稷,苟生以取羞。吾所以忍死者,以汝在也。吾今何用生為。因不食而卒。
《南漢世家·劉隱傳》:隱父謙,封州刺史。三子,曰隱、台、龑。龑,謙庶子也。其母段氏生龑于外舍,謙妻韋氏素妒,聞之怒,拔劍而出,命持龑至,將殺之。及見而悸,劍輒墮地,良久曰:此非常兒也。後三日,卒殺段氏,養龑為己子。
《劉鄩傳》:葛從周為兗州節度使,將兵在外。鄩襲破之,徙從周家外第,拜其母,撫之甚有恩禮。太祖遣從周攻鄩。鄩以版輿置從周母城上,母呼從周曰:劉將軍待我甚厚,無異于汝。人臣各為其主,汝可察之。從周乃為之緩攻。
鄩兄琪之子遂清,為淄州刺史,迎其母,母及郊,遂清為母執轡行數十里,州人咸以為榮。
《張策傳》:策,字少逸。邠州王行瑜辟觀察支使。晉王李克用攻行瑜,策與婢肩輿其母東歸,行積雪中,行者憐之。
公元936年
《李嗣昭傳》:嗣昭諸子,繼儔長而懦,其弟繼韜囚之以自立。遣其弟繼遠入梁。莊宗滅梁,繼韜將走契丹,會赦至,乃已,因隨其母朝于京師。母楊氏,善蓄財,平生居積行販,至貲百萬。當嗣昭為梁圍以夾城彌年,軍用乏絕,楊之積,蓋有助焉。至是,乃齎銀數十萬兩至京師,厚賄宦官、伶人,宦官、伶人皆言:繼韜初無惡意,為奸人所誤耳。楊夫人亦以賂謁劉皇后,劉皇后為言:嗣昭功臣,宜蒙恩貸。由是莊宗釋繼韜。數召繼韜從獵,寵倖無間。已而嗣昭七子見殺,惟一子繼忠僅免。繼忠家于晉陽,楊氏所積餘貲猶鉅萬,晉高祖自太原起兵,召契丹為援,契丹求賂,高祖貸于繼忠以取足。高祖入立,甚德之,以為沂、棣、單三州刺史,開運中卒。楊氏平生積產,嗣昭父子三人賴之。《安重榮傳》:重榮為振武巡邊指揮使。晉高祖起太原,使張穎陰招重榮,其母與兄皆以為不可,而重榮業已許穎,母、兄謀共殺穎以止之,重榮曰:未可,吾當為母卜之。乃立一箭,百步而射之,曰:石公為天子則中。一發輒中;又立一箭而射之,曰:吾為節度使則中。一發又中,其母、兄乃許,重榮以巡邊千騎叛入太原。高祖即位,拜重榮成德軍節度使。重榮雖武夫,而曉吏事,其下不能欺。有夫婦訟其子不孝者,重榮拔劎授其父,使自殺之,其父泣曰:不忍也。其母從傍詬罵,奪其劎而逐之,問之,乃繼母也,重榮叱其母出,從後射殺之。重榮將反也,其母又以為不可,重榮曰:請為母卜之。指其堂下旛竿龍口仰射之,曰:吾有天下則中之。一發而中,其母乃許。乃舉兵杜重威擒之,斬首以獻。
《張希崇傳》:希崇,字德峰。事母至孝,朝夕母食,必侍立左右,徹饌乃敢退。
《王殷傳》:殷,大名人也。晉天福中,徙原州刺史。事母以孝聞,欲與人遊,必先白母,母所不可者,未嘗敢往。及為刺史,政事有小失,母責之,殷即取杖授婢僕,自笞于母前。
《范延光傳》:延光反時,有李彥珣者,為河陽行軍司馬,張從賓反河陽,彥珣附之,從賓敗,彥珣奔魏,延光以為步軍都監,使之守城。招討使楊光遠知彥珣邢州人也,其母尚在,乃遣人之邢州,取其母至城下,示彥珣以招之,彥珣望見,自射殺之。及延光出降,晉高祖拜彥珣房州刺史,大臣言彥珣殺母當誅,高祖以謂赦令已行,不可失信。後以坐贓誅。
《南唐書·刁彥能傳》:彥能,少孤,貧事母以孝聞,初隸節度使,王茂章為親兵,茂章叛入越,彥能當從,使家人扶其母俟于路,彥能至,抱母泣告茂章曰:老母在此,不能從公。茂章許之。
《江夢孫傳》:夢孫,補天長令,踰年稱疾求歸,田里躬勤耒耜,事繼母甚謹,每晨興具潔服問安,侍膳訖,乃集諸生講禮。
《容齋續筆》:劉仁贍守壽春,幼子崇諫夜泛舟渡淮北,仁贍命斬之,監軍使求救于夫人,夫人曰:妾于崇諫,非不愛也,然軍法不可私,若貸之,則劉氏為不忠之門矣。趣命斬之,然後行喪。
公元928年
《日知錄》:後唐明宗天成三年,閏八月,滑州掌書記孟昇匿母,憂大理寺,斷流奉敕,朕以允從人望嗣守,帝圖政必究於化源,道每先於德本,貴持國法,以正人倫,孟昇身被儒冠,職居賓幕,比資籌畫以贊盤維,而乃都昧操修,但貪榮祿,匿母,喪而不舉,為人子以何堪瀆污。時風敗傷名教五刑,是重十惡,難寬,將復投荒,無如去世,可賜自盡,其觀察使判官錄事參軍失於糾察,各有殿罰。
公元1034年
《遼史·景宗皇后蕭氏傳》:后生聖宗。景宗崩,尊為皇太后,攝國政。后泣曰:母寡子弱,族屬雄強,邊防未靖,柰何。耶律斜軫、韓德讓進曰:信任臣等,何慮之有。於是,后與斜軫、德讓參決大政,委于越休哥以南邊事。聖宗稱𨖚盛主,后教訓為多。《聖宗欽哀皇后蕭氏傳》:后,生興宗。仁德皇后無子,取而養之如己出。后以興宗侍仁德皇后謹,不悅。重熙三年,后陰召諸弟議,欲立少子重元。重元以所謀白帝,帝收太后符璽,遷于慶州七括宮。六年秋,帝悔之,親馭奉迎,侍養益孝謹。后常不懌。帝崩,殊無戚容。見崇聖皇后悲泣如禮,謂曰:汝年尚幼,何哀痛如是。《邢抱朴傳》:抱朴與弟抱質受經于母陳氏,皆以儒術顯,抱質亦官至侍中,時人榮之。
公元1521年
《章肅皇帝傳》:帝,小字李胡,太祖第三子,母淳欽皇后蕭氏。篤愛李胡。世宗即位鎮陽,太后怒,遣李胡將兵擊之。至泰德泉,為安端、留哥所敗。太后與世宗隔潢河而陣,各言舉兵意。耶律屋質入諫太后曰:主上已立,宜許之。時李胡在側,作色曰:我在,兀欲安得立。屋質曰:奈公酷暴失人心何。太后顧李胡曰:昔我與太祖愛汝異於諸子,諺云:偏憐之子不保業,難得之婦不主家。我非不欲立汝,汝自不能矣。
《烏不呂傳》:烏不呂,字留隱。弟國留以罪亡,烏不呂及其母俱下吏。恐禍及母,陰使人召國留,紿曰:太后知事之誣,汝特來勿畏。國留至,送有司,坐誅。
《耶律海里傳》:海里,字留隱。察割之亂,其母的魯與焉。遣人召海里,海里拒之。亂平,的魯以子故獲免。《女里傳》:女里為習馬小底,以母憂去。一日至雅伯山,見一巨人,惶懼走。巨人止之曰:勿懼,我地祇也。葬爾母於斯,當速詣闕,必貴。女里從之,累遷馬群侍中。尋加守太尉。
公元969年
《王白傳》:白善卜筮。應曆十九年,王子只沒以事下獄,其母求卜,白曰:此人當王,未能殺也,毋過憂。景宗即位,釋其罪,封寧王,竟如其言。
公元960年
《蕭鐸盧斡傳》:鐸盧斡幼警悟異常兒。三歲失母,哭盡哀,見者傷之。《宋史·太祖母杜太后傳》:太后生邕王光濟、太祖、太宗、秦王廷美、夔王光贊、燕國陳國二長公主。周顯德中,太祖為定國軍節度使,封南陽郡太夫人。及太祖自陳橋還京師,人走報太后曰:點檢已作天子。太后曰:吾兒素有大志,今果然。太祖即位,尊為皇太后。太祖拜太后于堂上,眾皆賀。太后愀然不樂,左右進曰:臣聞母以子貴,今子為天子,胡為不樂。太后曰:吾聞為君難,天子置身兆庶之上,若治得其道,則此位可尊;苟或失馭,求為匹夫不可得,是吾所以憂也。太祖再拜曰:謹受教。建隆二年,太后不豫,太祖侍藥餌不離左右。疾亟,召趙普入受遺命。太后因問太祖曰:汝知所以得天下乎。太祖嗚噎不能對。太后固問之,太祖曰:臣所以得天下者,皆祖考及太后之積慶也。太后曰:不然,正由周世宗使幼兒主天下耳。使周氏有長君,天下豈為汝有乎。汝百歲後當傳位于汝弟。四海至廣,萬幾至眾,能立長君,社稷之福也。太祖頓首泣曰:敢不如教。太后顧謂趙普曰:爾同記吾言,不可違也。命普于榻前為約誓書,普于紙尾書臣普書。藏之金匱,命謹密宮人掌之。
公元1034年
《仁宗曹皇后傳》:后,彬之孫也。景祐元年,冊為皇后。英宗即位,尊為皇太后。明年,以弟佾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神宗立,尊為太皇太后,名宮曰慶壽。帝致極誠孝,所以承迎娛悅,無所不盡,從行登翫,每先後策掖。后亦慈愛天至,或退朝稍晚,必自至屏扆候矚,間親持膳飲以食帝。外家男子,舊毋得入謁。后春秋高,佾亦老,帝數言宜使入見,輒不許。他日,佾侍帝,帝復為請,乃許之,因偕詣後閤。少焉,帝先起,若令佾得伸親親意。后遽曰:此非汝所當得留。趣遣出。晚得水疾,侍醫莫能治。元豐二年冬,疾甚,帝視疾寢門,衣不解帶。旬日崩,年六十四。帝推恩曹氏,拜佾中書令,進官者四十餘人。
公元1277年
《度宗楊淑妃傳》:妃,選入宮為美人。生建國公昰。宋亡,昰走溫州,又走福州。眾推為主,冊妃為太后;封弟昺衛王。昺,修容俞氏所生也。至元十四年,大軍圍昰于海上。明年四月,昰卒,昺代立。十六年春二月,昺投海死,妃聞之大慟,曰:我間關忍死者,正為趙氏祭祀尚有可望爾,今天命至此,夫復何言。遂赴海死。其將張世傑葬之海濱。
《陳彭年傳》:彭年幼好學,母惟一子,愛之,禁其夜讀書。彭年篝燈密室,不令母知。
《王博文傳》:博文,字仲明。為開封府判官,丁母憂。始,博文幼喪父,其母張氏改適韓氏。及博文在朝,謂子無絕母禮,請得以恩封之。母死,又謂古之為父後者不為出母服,以廢宗廟之祭也。今喪者皆祭,無害于行服。乃請解官持服,然議者以喪而祭為非禮。
《魏仁浦傳》:仁浦字道濟。幼孤貧,母為假黃縑製暑服,浦年十三,嘆曰:為人子不克供養,乃使慈母求貸以衣我,我能安乎。因慷慨泣下。辭母詣洛陽,濟河沉衣中流,誓曰:不貴達,不復渡此。
《李筠傳》:筠性雖暴,事母甚孝,每怒將殺人,母屏風後呼筠,筠趨至,母曰:聞將殺人,可免乎。為吾曹增福爾。筠遽釋之。
《戚同文傳》:宗翼,上蔡人。篤孝恭謹,負米養母。
《魏悼王廷美傳》:克修子叔充,父早世。先是,繼母無敘封法,叔充請于朝,詔從之,遂為定制。
《漢恭憲王元佐傳》:允升子宗悌字元發。所生母早世,宗悌不識也,聞父婢語平生,輒掩泣。繼得其肖貌,繪而奉之如生。
《商恭靖王元份傳》:宗敏頗涉書傳。緣郊恩建請封所生母范氏,宗室子得封所生母,自宗敏始。
《周恭肅王元儼傳》:元儼事母王德妃孝,妃每有疾,躬侍藥,晨夕盥潔焚香以禱,至憂念不食。母喪,哀戚過人。
《不㠟傳》:不㠟字仁仲,嗣濮王宗暉曾孫也。性篤孝,生七歲,遭父北遷,每思慕涕泣。長力學,母曹氏止之,答曰:君父讎未報,非敢志富貴也。登第時已入仕,法當超兩秩,請回授其母。母封法止令人,高宗嘉其志,特封郡夫人。
公元992年
《种放傳》:放,字明逸,河南洛陽人也。數兄皆干進,獨放與母俱隱終南豹林谷之東明峰,結草為廬,僅庇風雨。以講習為業,從學者眾,得束脩以養母,母亦樂道,薄滋味。放自稱退士,嘗作傳以述其志。淳化三年,陝西轉運使宋惟幹言其才行,詔使召之。其母恚曰:常勸汝勿聚徒講學。身既隱矣,何用文為。果為人知而不得安處,我將棄汝深入窮山矣。放稱疾不起。其母盡取其筆硯焚之,與放轉居窮僻,人跡罕至。太宗嘉其節,詔京兆賜以緡錢使養母,不奪其志,有司歲時存問。咸平元年母卒,水漿不入口三日,廬於墓側。《張永德傳》:永德父穎事晉至安州防禦使。永德生四歲,母馬氏被出,育於祖母,事繼母劉氏,以孝聞。永德出母,後適安邑劉祚。及永德鎮南陽,祚已卒,迎母歸州廨,起二堂,與繼母並居。劉卒,馬預中參,時年八十一,太宗勞之,賜冠帔,封莒國太夫人。同母弟劉再思,署子城使,於市西里起大第,聚劉族。
公元422年
《劉溫叟傳》:溫叟,字永齡。父岳,後唐太常卿。溫叟以蔭為左拾遺、內供奉。以母老乞歸就養。少帝即位,拜刑部郎中。充翰林學士。初,岳仕後唐,嘗居內署,至是溫叟復居斯任。既受命,歸為母壽,候立堂下。須臾聞樂聲,兩青衣舉箱出庭,奉紫袍、兼衣,母命捲簾見溫叟曰:此即爾父在禁中日內庫所賜者。溫叟拜受泣下,退開影堂列祭,以文告之。母感愴累日,不忍見溫叟。溫叟事繼母以孝聞,雖盛暑非冠帶不敢見。五代以來,言執禮者惟溫叟焉。
《蘇易簡傳》:蜀人何光逢,易簡之執友也,嘗任縣令,坐賂削籍,流寓京師。會易簡典貢部,光逢代人充試以取貲,易簡於稠人中屏出之。光逢遂造謗書,斥言朝廷事,且譏易簡。易簡得其書以聞,逮捕光逢,獄且,坐棄市。易簡以殺光逢非其意,居常怏怏。母薛氏以殺父執切責之,易簡泣曰:不謂及此易簡罪也。及易簡參知政事,召薛氏入禁中,賜冠帔,命坐,問曰:何以教子成此令器。對曰:幼則束以禮讓,長則教以詩書。上顧左右曰:真孟母也。易簡性嗜酒,初入翰林,謝日飲已微醉,餘日多沉湎。上嘗戒約深切,且草書《勸酒》二章以賜,令對其母讀之。自是每入直,不敢飲。及卒,上曰:易簡果以酒死,可惜也。
公元1022年
《李宸妃傳》:妃入宮,為章獻太后侍兒,莊重寡言,真宗以為司寢。既有娠,從帝臨砌臺,玉釵墜,妃惡之。帝心卜:釵完,當為男子。左右取以進,釵果不毀,帝甚喜。已而生仁宗,封崇陽縣君。後為婉儀。仁宗即位,為順容,從守永定陵。初,仁宗在襁褓,章獻以為己子,使楊淑妃保視之。仁宗即位,妃嘿處先朝嬪御中,未嘗自異。人畏太后,亦無敢言者。終太后世,仁宗不自知為妃所出也。明道元年,疾革,進位宸妃,薨,年四十六。初,章獻太后欲以宮人禮治喪於外,丞相呂夷簡奏禮宜從厚。太后怒曰:相公欲離間吾母子耶。夷簡乃請治喪用一品禮,殯洪福寺。後章獻太后崩,燕王為仁宗言:陛下乃李宸妃所生,妃死以非命。仁宗號慟頓毀,不視朝累日,下哀痛之詔自責。尊宸妃為皇太后,諡莊懿。幸洪福寺祭告,易梓宮,親哭視之。
公元1127年
《徽宗韋賢妃傳》:妃,開封人,高宗母也。從上皇北遷。建炎改元,遙尊為宣和皇后。紹興七年,徽宗及鄭皇后崩聞至,帝號慟,諭輔臣曰:宣和皇后春秋高,朕思之不遑寧處,屈己講和,正為此耳。遙尊為皇太后。帝以后久未歸,每顰蹙曰:金人若從朕請,餘皆非所問也。王倫使回,言金人許歸後。未幾,金人遣蕭哲來,亦言后將歸狀。遂豫作慈壽宮,命莫將、韓恕為奉迎使。十年,以金人猶未歸后,乃遙上皇太后冊寶于慈寧殿。是後,生辰、至、朔,皆遙行賀禮。洪皓在燕,求得后書,遣李微持歸。帝大喜曰:遣使百軰,不如一書。遂加微官。金人遣蕭毅、邢具瞻來議和,帝曰:朕有天下,而養不及親。徽宗無及矣。今立誓信,當明言歸我太后,朕不恥和,不然,朕不憚用兵。毅等還,帝又語之曰:太后果還,自當謹守誓約;如其未也,雖有誓約,徒為虛文。命何鑄、曹勛報謝,召至內殿,諭之曰:朕北望庭闈,無淚可揮。卿見金主,當曰:慈親之在上國,一老人耳;在本國,則所繫甚重。以至誠說之,庶彼有感動。鑄等至金國,首以后歸為請。金主曰:先朝業已如此,豈可輒改。勛再三懇請,金主始允。鑄等就館,館伴耶律紹文來言,金主許從所請。洪皓聞之,先遣人來報。鑄等還,具言其實。遂命參政王次翁為奉逆使。金人遣其臣高居安、完顏宗賢等扈從以行。十二年四月,次燕山,自東平舟行,由清河至楚州。渡淮,命太后弟安樂郡王韋淵、秦魯國大長公主、吳國長公主逆于道。帝親至臨平奉迎,普安郡王、宰執、兩省、三衙管軍皆從。帝初見太后,喜極而泣。八月,至臨安,入居慈寧宮。先是,以梓宮未還,詔中外輟樂。至是,慶太后壽節,始用樂。謁家廟,親屬遷官幾二千人。太后還宮,帝侍太后,或至夜分未去,太后曰:且休矣,聽朝宜早,恐妨萬幾。又嘗謂:兩宮給使,宜令通用;不然,則有彼我之分,而佞人間言易以入也。時皇后未立,太后屢為帝言,帝請降手書,太后曰:我但知家事,外庭非所當預。將行冊命,承平典禮,悉能記之。帝先意承志,惟恐不及,或一食稍減,輒不勝憂懼。常戒宮人曰:太后年已六十,惟優游無事,起居適意,即壽考康寧;事有所闕,慎毋令太后知,第來白朕。十九年,太后年七十,正月朔,即宮中行慶壽禮,親屬各遷官一等。太后微恙,累月不出殿門,會牡丹盛開,帝入白,太后欣然步至花所,因留宴,竟日盡歡。翌日,以諭宰執。后苦目疾,募得醫皇甫坦,治即愈。二十九年,太后壽登八十,復行慶禮。親屬進官一等;庶人年九十、宗子女若貢士已上父母年八十者,悉官封之。九月,得疾,上不視朝,敕輔臣祈禱天地、宗廟、社稷,赦天下,減租稅。《張齊賢傳》:齊賢,曹州人。淳化二年,同中書門下平章事。齊賢母孫氏年八十餘,封晉國太夫人,每入謁禁中,上嘆其福壽、有令子,多手詔存問,加賜與,縉紳榮之。四年十月,命知定州,以母老不願往,未幾,丁內艱,水漿不入口者七日,自是日啖粥一器,終喪不食酒肉蔬果。
公元993年
《曹光實傳》:光實遷永平軍節度管內捕盜遊奕使。賊張忠樂,嘗群行攻劫,且恨光實殺其徒黨,率眾數千,中夜奄至,環其居,鼓譟並進。光實負其母,揮戈突圍以出,賊眾辟易不敢近。
《薛奎傳》:奎知益州。成都民婦訟其子不孝,詰之,乃曰:貧無以為養。奎出俸錢與之,戒曰:若復失養,吾不貸汝矣。其母子遂如初。
《程戡傳》:戡通判虔州。州人有殺母,暮夜置尸他人之門,以誣仇者。獄已具,戡獨辨之,正其罪。
《馮元傳》:元,字道宗。七歲,方讀《易》,母夜夢異人,以紺蓮華與元吞之,且曰:善讀此,後必貴顯。
《楊察傳》:察幼孤,七歲始能言,母頗知書,常自教之。《查道傳》:道,字湛然,休寧人。侍母渡江,奉養以孝聞。母常病,思鱖羹,方冬苦寒,市之不獲。道泣禱于河,鑿冰取之,得鱖尺許以饋。又刲臂血寫佛經,母疾尋愈。後數年,母卒,絕意名宦。
《司馬池傳》:池,字和中。舉進士,當試殿庭而報母亡,友匿其書。池心動,夜不能寐,曰:吾母素多疾,家豈無有異乎。行至宮城門,徘徊不能入。因語其友,而友止以母疾告,遂號慟而歸。
《郭稹傳》:稹,字仲微。幼孤,母邊更嫁王氏,既而母亡,稹解官服喪。知禮院宋郊言稹服喪為過禮,詔下有司博議,用馮元等奏,聽解官申心喪。
《賈黯傳》:黯母陳歸宗,繼母史在堂,後迎陳歸,二母不相善,黯能安以事之。
《劉湜傳》:湜,字子正。以龍圖閣直學士、知慶州。湜少賤,母更嫁營卒,既登第,具袍笏趨舍迎母,里人觀嘆。《范仲淹傳》:仲淹,字希文。二歲而孤,母更適長山朱氏,從其姓,名說。少有志操,既知其世家,迺感泣,去之應天府。舉進士第,為廣德軍司理參軍,迎其母歸養。仲淹性至孝,以母在時方貧,其後雖貴,非賓客不重肉。《趙概傳》:概,字叔平。知制誥。郊祀,當任子、進階爵,乞回其恩,封母郡太君。宰相謂曰:君即為學士,擬封不久矣。概曰:母年八十二,願及今拜君賜以為榮。乃許之,遂為例。
《舒亶傳》:亶,字信道。調臨海尉。民使酒詈逐後母,至亶前,命斬之,不服,即自起斬之,投劾去。王安石當國,聞而異之,用為審官院主簿。
《蘇寀傳》:寀為大理詳斷官。民有母改嫁而死,既葬,輒盜其柩歸祔,法當死。寀曰:子取母祔父,豈與發冢取財等。請而生之。
《李載傳》:載,字伯熙。性篤孝,侍母病不解帶,至病亟不能食,載亦不食,母知之,為強食。
《賈逵傳》:逵遷西染院使、嘉州刺史、秦鳳路鈐轄。初,逵少孤,厚賂繼父,得其母奉以歸。至是,以母老辭,不許,而賜母冠帔。
《賈易傳》:易,字明叔,無為人。七歲而孤。母彭,以紡績自給,日與易十錢,使從學。易不忍使一錢,每浹旬,輒復歸之。年踰冠,中進士甲科。
《高登傳》:登,字彥先。事其母至孝,舟行至封、康間,阻風,方念無以奉晨膳,忽有白魚躍于前。
《柳約傳》:約字元禮。天性至孝,母病甚,泣禱于天,願損壽以益親壽。母尋愈,約竟先母兩月卒。
《呂端傳》:李繼遷擾西鄙,保安軍奏獲其母。至是,太宗欲誅之,以寇準居樞密副使,獨召與謀。準退,過相幕,端疑謀大事,邀謂準曰:上戒君勿言于端乎。準曰:否。端曰:邊鄙常事,端不必與知,若軍國大計,端備位宰相,不可不知也。準遂告其故,端曰:何以處之。準曰:欲斬于保安軍北門外,以戒凶逆。端曰:必若此,非計之得也,願少緩之,端將覆奏。入曰:昔項羽得太公,欲烹之,高祖曰:願分我一杯羹。夫舉大事不顧其親,況繼遷悖逆之人乎。陛下今日殺之,明日繼遷可擒乎。若其不然,徒結怨讎,愈堅其叛心耳。太宗曰:然則何如。端曰:以臣之愚,宜置于延州,使善養視之,以招來繼遷。雖不能即降,終可以繫其心,而母死生之命在我矣。太宗撫髀稱善曰:微卿,幾誤我事。即用其策。其母後病死延州,繼遷尋亦死,繼遷子竟納款請命,端之力也。
《岳飛傳》:飛生未彌月,河決內黃,水暴至,母姚抱飛坐甕中,衝濤及岸得免,人異之。飛至孝,母留河北,遣人求訪,迎歸。母有痼疾,藥餌必親。母卒,水漿不入口者三日。
《韓肖冑傳》:肖冑,字似夫。充通問使,將行,母語之曰:汝家世受國恩,當受命即行,勿以我老為念。帝稱為賢母,封榮國夫人。肖冑事母以孝聞。《邊光範傳》:光範字子儀。性至孝。母病疽,光範常吮之。《李穆傳》:穆,字孟雍。性至孝,母嘗臥疾,每動止轉側,皆親自扶掖,乃稱母意。後,穆坐秦王事屬吏,其子惟簡紿祖母以穆奉詔鞫獄臺中。及責授為省郎,還家,亦不以白母。每隔日,陽為入直,即訪親友,或游僧寺。免歸,暨于牽復,母終弗之知。及居喪,思慕以至滅。《郭廷謂傳》:廷謂,字信臣。性恭謹,事母以孝聞,未嘗不束帶立侍。
《王榮傳》:榮,定州人。為定州行營都部署。榮麤率,所為不中理,侵取官地蒔蔬,吝惜公錢,不以勞將士,且母老不迎養,供給甚薄。太宗聞而怒曰:忠臣出于孝子之門,榮事親若此,竄逐之餘,兇行弗悛,豈可復置左右,效晉帝養成張彥澤邪。即詔罷,督責。
《鄒浩傳》:浩,字志完。除諫官,恐貽親憂,欲固辭。母張氏曰:汝能報國,無愧于公論,吾顧何憂。及浩兩謫嶺表,母不易初意。
《任諒傳》:諒九歲而孤,舅欲奪母志,諒挽衣泣曰:豈有為人子不能養其親者乎。母為感動而止。
《洪擬傳》:擬,字成季。自海州還居鎮江。趙萬叛兵逼郡,守臣趙子崧戰敗,遁去。擬挾母出避,遇賊至,欲兵之,擬曰:死無所避,願勿驚老母。賊舍之。他賊又至,臨以刃,擬指其母曰:此吾母也,幸勿怖之。賊又舍去。《陳堯佐傳》:堯佐父省華。母馮氏,性嚴。堯叟事親孝謹,怡聲侍側,不敢以貴自處。家本富,祿賜且厚,馮氏不許諸子事華侈。舊制登樞近者,母妻即封郡夫人。堯叟以父在朝,母止從父封,遂以妻封表讓于母,朝廷援制不許。父既卒,帝欲褒封其母,以問王旦。旦曰:雖私門禮制未闋,公朝降命亦無嫌也。乃封上黨郡太夫人,進封滕國,年八十餘無恙,後堯叟數年卒。《蘇軾傳》:軾生十年,父洵游學四方,母程氏親授以書,聞古今成敗,輒能語其要。程氏讀東漢《范滂傳》,慨然太息,軾請曰:軾若為滂,母許之否乎。程氏曰:汝能為滂,吾顧不能為滂母耶。
《章誼傳》:誼,字宜叟。席益薦誼使金,帝曰:誼亦母老,朕當自諭之。誼聞命,略無難色,戒其家人勿使母知。將行,告母曰:是行不數月即歸,大似往年太學謁告時爾。及還,母竟不知其使金也。
《孫侔傳》:侔,字少述。早孤,事母盡孝。志於祿養,故屢舉進士。及母病革,自誓終身不求仕。
《王柟傳》:柟,字汝良。祖倫使北死,孝宗訪求其孫之未祿者三人官之,柟其一也。假右司郎中,使持書北行。柟歸白其母,母曰:而祖以忠死國,故恩及子孫。汝其勉旃,毋以吾老為念。
公元1158年
《李南公傳》:南公,字楚老,鄭州人。知長沙縣,有嫠婦攜兒以嫁,七年,兒族取兒,婦謂非前子,訟於官。南公問兒年,族曰九歲,婦曰七歲。問其齒,曰:去年毀矣。南公曰:男八歲而齔,尚何爭。命歸兒族。
《韓琦傳》:琦輔立英宗,門人親客,或從容語及定策事,琦必正色曰:此仁宗聖德神斷,為天下計,皇太后內助之力,臣子何與焉。英宗暴得疾,太后垂簾聽政。帝疾甚,舉措或改常度,遇宦官尤少恩。左右多不悅者,乃共為讒間,兩宮遂成隙。琦與歐陽修奏事簾前,太后嗚咽流涕,具道所以。琦曰:此病固爾,病已,必不然。子疾,母可不容之乎。修亦委曲進言,太后意稍和,久之而罷。後數日,琦獨見上,上曰:太后待我無恩。對曰:自古聖帝明王,不為少矣。然獨稱舜為大孝,豈其餘盡不孝邪。父母慈愛而子孝,此常事不足道;惟父母不慈,而子不失孝,乃為可稱。但恐陛下事之未至爾,父母豈有不慈者哉。帝大感悟。及疾愈,琦請乘輿因禱雨具素服以出,人情乃安。太后還政。
《劉安世傳》:安世,字器之。儀狀魁碩,音吐如鐘。初除諫官,未拜命,入白母曰:朝廷不以安世不肖,使在言路。倘居其官,須明目張膽,以身任責,脫有觸忤,禍譴立至。主上方以孝治天下,若以老母辭,當可免。母曰:不然,吾聞諫官為天子諍臣,汝父平生欲為之而弗得,汝幸居此地,當捐身以報國恩。正得罪流放,無問遠近,吾當從汝所之。于是受命。
《江萬里傳》:萬里,字子遠。遷侍御史,未及拜。萬里器望清峻,論議風采傾動一時,帝眷注尤厚。嘗丐祠、省母疾,不許。屬弟萬頃奉母歸南康,旋以母病聞,萬里不俟報馳歸,至祁門得訃。而議者謂萬里母死,祕不奔喪,反挾妾媵自隨,於是側目萬里者,相與騰謗。萬里無以自解,坐是閒廢者十有二年。
《李定傳》:定,字資深。拜太子中允。御史陳薦疏:定頃為涇縣主簿,聞庶母仇氏死,匿不為服。詔下江東、淮、浙轉運使問狀,奏云:定嘗以父年老,求歸侍養,不云持所生母服。定自辯立,實不知為仇所生,故疑不敢服,而以侍養解官。曾公亮謂定當追行服,安石力主之,改為崇政殿說書。公論惡之,不孝之名遂著。
《孫唐卿傳》:唐卿通判陜州,于吏事若素習。民有母再適人而死,及葬其父,恨母之不得祔,盜母之喪而同葬之。有司論以法,唐卿時權府事,乃曰:是知有孝而不知有法爾。乃釋之以聞。
公元996年
《賈黃中傳》:黃中,字媧民。參知政事。太宗召見其母王氏,命坐,謂曰:教子如是,真孟母矣。作詩以賜之,頒賜甚厚。黃中畏慎過甚,中書政事頗留不決。罷知襄州,上言母老乞留京,改知澶州。辭日。上因謂侍臣曰:朕嘗念其母有賢德,七十餘年未覺老,每與之語,甚明敏。黃中終日憂畏,必先其母老矣。因目參知政事蘇易簡曰:易簡之母亦如之。自古賢母不可多得。易簡前謝曰:陛下以孝治天下,獎及人親,臣實何人,膺茲榮遇。至道初,黃中遘疾,詔令歸闕。既居內閣,甚以為慰。二年,以疾卒,年五十六,其母尚無恙,卒如上言。贈禮部尚書。上聞其素貧,別賜錢三十萬。既葬,其母入謝,又賜白金三百兩。上謂之曰:勿以諸孫為念,朕當不忘也。
《劉潛傳》:潛字仲方。知蓬萊縣,代還,過鄆州,方與曼卿飲,聞母暴疾,亟歸。母死,潛一慟遂絕,其妻復撫潛大號而死。時人傷之,曰:子死于孝,妻死于義。
公元994年
《折德扆傳》:德扆子御卿。淳化五年,拜永安節度使。契丹入寇,御卿大敗之于子河汊。歲餘,御卿被病,德威諜知之,率眾來侵,以報子河汊之役。御卿力疾出戰,德威聞其至,不敢進。會疾甚,其母密遣人召歸,御卿曰:世受國恩,邊寇未滅,御卿罪也。今臨敵棄士卒自便,不可,死于軍中乃其分也。為白太夫人,無念我,忠孝豈兩全。言訖泣下。翊日卒。
《程迥傳》:迥知隆興府進賢縣。省符下,知平江府王佐決陳長年輒私賣田,其從子愬有司十有八年,母魚氏年七十坐獄。廷辨按法追正,令候母死服闋日,理為己分,令天下郡縣視此為法。迥為議曰:天下之人孰無母慈。子若孫宜定省溫凊,不宜有私財也。在律,別籍者有禁,異財者有禁。當報牒之初,縣令杖而遣之,使聽命於其母可矣,何稽滯遍愬有司,而達於登聞院乎。《春秋穀梁傳》注曰:臣無訟君之道,為衛侯鄭與元咺發論也。夫諸侯之于命大夫猶若此,子孫之于母乃使坐獄以對吏,愛其親者聞之,不覺泣涕之橫集也。按令文:分財產,謂祖父母、父母服闋已前所有者。然則母在,子孫不得有私財。借使其母一朝盡費,其子孫亦不得違教令也。既使歸于其母,其日前所費,乃卑幼輒用尊長物,法須五年尊長告乃為理。何至豫期母死,又開他日爭訟之端也。抑亦安知不令之子孫不死于母之前乎。守令者,民之師帥,政教之所由出。誠宜正守令不職之愆與子孫不孝之罪,以敬天下之為人母者。
《高宗吳皇后傳》:后開封人,被選入宮,與張氏並為婉儀,尋詔立為皇后。初,伯琮以宗子召入宮,命張氏育之。后時為才人,亦請得育一子,於是得伯玖,更名璩。中外議頗籍籍。張氏卒,併育於后,后視之無間。伯琮性恭儉,喜讀書,帝與后皆愛之,封普安郡王。后常語帝曰:普安,其天日之表也。帝與決,立為皇子。
公元1242年
《趙葵傳》:葵知滁州。與金人對境。母疾,謁告省侍不得,刲股雜藥以寄之。母卒,葵求解官,不許,不得已,卒哭復視事。淳祐二年,進大學士、知潭州、湖南安撫使,改福州。三年,葬其母,乞追服終制,不允。葵上疏曰:移忠為孝,臣子之通誼;教孝求忠,君父之至仁。忠孝一原,並行不悖。故曰忠臣以事其君,孝子以事其親,其本一也。臣不佞,戒謹持循,惟恐失墜。往歲叨當事任,服在戎行,偕同氣以率先,冒萬死而不顧,捐軀戡難,效命守封,是以孝事君之充也。陛下昭示顯揚,優崇寵數,使為人子者感恩,為人親者知勸矣。臣昨於草土,被命起家,勉從權制,先國家之急而後親喪也。今釋位去官,已追服居廬,乞從彝制。又不許。再上疏曰:臣昔者奉詔討逆,適丁家難,閔然哀疚之中,命以驅馳之事,移孝為忠,所不敢辭。是臣常先國家之急,而效臣子之義矣。親恩不報,寖踰一紀,食稻衣錦,俯仰增愧。且臣業已追衰麻之制,伸苫塊之哀,負土成墳,倚廬待盡,喪事有進而無退,固不應數月而除也。及命提舉洞霄宮,不拜。
公元1275年
《黃介傳》:介,字剛中。德祐元年,北兵至,介堅守而死。妻劉被掠,子用中逃,得不死。及壯,求母四方,逾十年,得于京師以歸,州里稱為黃孝子云。
《李靚傳》:靚字彥和。幼孤,母督之學,不肯卒業,母詰之,辭曰:國家遭靖康之變,㝢縣雲擾,士當捐軀為國戡大憝,安能呫囁章句間,效淺丈夫哉。
《劉清之傳》:清之,字子澄。母不逮養,每展閱手澤,涕泗交頤。
《真德秀傳》:德秀四歲受書。過目成誦。十五而孤,母吳氏力貧教之。
《包恢傳》:恢知隆興府兼江西轉運。有母愬子者,年月後狀作疏字,恢疑之,呼其子至,泣不言。及得其情,母孀居,與僧通,惡其子諫,以不孝坐之,狀則僧為之也。因責子侍養跬步不離,僧無由至。母乃託夫諱日,入寺作佛事,以籠盛衣帛,因納僧於內以歸。恢知之,使人要之,置籠公庫,逾旬,吏報籠中臭達於外,恢命沈於江,語其子曰:為汝除此害矣。
《李昊傳》:昊字穹佐,自言唐相紳之後。祖乾祐,建州刺史。父羔,容管從事。昊生於關中,幼遇唐末之亂,隨父避地至奉天。值昭宗遷洛,岐軍攻破奉天,父及弟妹皆為亂兵所殺。是時年十三,獨得免,遂流寓新平十數年。會劉知俊領岐軍圍州城,昊踰城出,為候騎所得。知俊與語,甚器之,寘於門下,以其女妻之。知俊歸蜀,偽署遂州武信軍節度,以昊為從事。王建使知俊出師,令昊主留務。會建殺知俊,昊亦罷職。王衍襲偽位,授彭州導江令,歷中書舍人、翰林學士。岐軍之難,昊母獨無恙。至是十九年,昊仕獨顯達,乃遣心膂張金、王彥間道迎其母。昊請告境上奉迎,衍賜以金勒名馬。昊至青泥嶺見母,母撫昊首號慟,哀感行路。《楊文仲傳》:文仲字時發。七歲而孤。母胡,年二十有八,守節自誓,教養諸子。文仲既冠,以《春秋》貢,其母喜曰:汝家至汝,三世以是經收效矣。
《尹焞傳》:焞字彥明。少師事程頤,常應舉,發策有誅元祐諸臣議,焞曰:噫,尚可以干祿乎哉。不對而出,告頤曰:焞不復應進士舉矣。頤曰:子有母在。焞歸告其母陳,母曰:吾知汝以善養,不知汝以祿養。頤聞之曰:賢哉母也。於是終身不就舉。
公元1277年
《陳淳傳》:淳字安卿。性孝,母疾亟,號泣於天,乞以身代。《周堯卿傳》:堯卿,字子俞。年十二喪父,憂戚如成人,見母則抑情忍哀,不欲傷其意。母知而異之,謂族人曰:是兒愛我如此,多知孝養矣。卒能如母之言。及母喪,倚廬三年,席薪枕塊,雖疾病,不飲酒食肉。既葬,慈烏百數㘅土集隴上,人以為孝感所致。《趙與懽傳》:與懽知安吉州。有嫠媼一子,以不孝告,留之郡廳,日為饌,俾親饋,晨昏以禮,未周月,母子如初。《葉夢鼎傳》:咸淳三年,夢鼎為參知政事。利州轉運使王价嘗以言去言,非其罪也,四川制置司已辟參議,及死,其子愬求遺澤。至是,夢鼎明其無罪,似道以為恩不己出,罷省部吏數人,榜其姓名於朝。夢鼎怒曰:我斷不為陳自強。即求去。似道之母讓似道曰:葉丞相安於家食,未嘗希進,汝強與以相印,今乃牽制至此,若不從吾言,吾不食矣。似道曰:為官不得不如此。《蘇慶文傳》:慶文,夏縣人。母少寡,慶文懼其妻不能敬事,每戒之曰:汝事吾母,少不謹必逐汝。妻奉教,母得安其室終身。
《馬廷鸞傳》:廷鸞,字翔仲。本灼之子,繼灼兄光後。甘貧力學,既冠,里人聘為童子師,遇有酒食饌,則念母藜藿不給,為之食不下咽。
《胡穎傳》:穎,字叔獻。父𤩰,娶趙方弟雍之女,二子,長曰顯,有拳勇,以材武入官。穎自幼風神秀異,機警不常。成童即能背誦諸經,中童子科,復從兄學弓馬,母不許,曰:汝家世儒業,不可復爾也。遂感勵苦學,尤長于《春秋》。性不喜邪佞,尤惡言神異。衡州有靈祠,吏民夙所畏事,穎撤之,作來諗堂奉母居之。
《歐陽守道傳》:守道少孤貧,力學。里人聘為子弟師,主人瞷其每食舍肉,密歸遺母,為設二器馳送,乃肯肉食,鄰媼兒無不嘆息。
《史次秦傳》:次秦,眉山人。及進士第。吳曦叛,招次秦甚遽,次秦遷延固避,偽知大安軍郭鵬飛迫之行,乃以石灰桐油塗兩目,末生附子傅之,比至目益腫。次秦母年高而賢,聞次秦為曦所招,即命家人以疾篤馳報,且曰:恐病不足以取信,以訃聞可也。曦乃聽還。《朱壽昌傳》:壽昌字康叔。父巽。壽昌知廣德軍。壽昌母劉氏,巽妾也。巽守京兆,劉氏方娠而出。壽昌生數歲始歸父家,母子不相聞五十年。行四方求之不置,飲食罕御酒肉,言輒流涕。用浮屠法灼背燒頂,刺血書佛經,力所可致,無不為者。熙寧初,與家人辭訣,棄官入秦,曰:不見母,吾不反矣。遂得之於同州。劉時年七十餘矣,嫁党氏有數子,悉迎以歸。京兆錢明逸以其事聞,詔還就官,由是以孝聞天下。自王安石、蘇頌、蘇軾以下,士大夫爭為詩美之。壽昌以養母故,求通判河中府。數歲母卒,壽昌居喪幾喪明。既葬,有白烏集墓上。拊同母弟妹益篤。
《彭瑜傳》:瑜,字君玉,吉之安福人。熙寧間失其母,瑜朝夕焚香祈天,願知母所在,如是十餘年。俄有人言其母為泰和倪氏婦,瑜竟迎以歸。
公元1128年
《趙伯深傳》:伯深,字逢原。父子佪,宣和間為棣州兵官屬。會兵取燕,子佪被檄往塞上。伯深時尚幼,與其母張留居棣州。既而金人渡河,伯深母子相失。子佪亦隔絕,建炎二年,始得南歸。子佪卒,伯深尋訪其母三十餘年。一旦聞在瀘南,伯深徒步入蜀,間關累年。紹興二十一年,乃得其母,相持號泣,哀感行路。曾慥在夔州,賦詩以美其事。
《陳文龍傳》:文龍字君貴。益王稱制於福州,文龍參知政事。已而大軍入廣,建寧、泉、福皆降。王剛中徇興化。林華導兵至城下,通判曹澄孫開門降,執文龍與其家人至軍中,欲降之,不屈,左右陵挫之,文龍指其腹曰:此皆節義文章也,可相逼耶。強之,卒不屈,乃械繫送杭州。文龍去興化即不食,至杭餓死。其母繫福州尼寺中,病甚,無醫藥,左右視之泣下。母曰:吾與吾兒同死,又何恨哉。亦死。眾嘆曰:有斯母,宜有是兒。為收葬之。
公元998年
《陳思道傳》:思道,江陰人。喪父,事母兄以孝悌聞。鬻醯市側,以給晨夕,買物不酬價,如所索與之。母病,衣不解帶者數月,雙目瘡爛,飲食隨母多少。洎母喪,水漿不入口七日。既葬。結廬墓側,日夜悲慟。咸平元年,知軍上其事,詔賜束帛,旌其門。
《陳宗傳》:宗,永嘉人。年十六,母蔡病篤,刲股為餌,病愈。已而復病不救,宗一慟而絕。郡守陸德輿云:陳宗自毀其體,哀慟傷生,雖非孝道之正,而能為人所難為之事,亦天性之至。官為合葬,榜曰陳孝子墓。
《侯義傳》:義,應天府楚丘人。貧無產,傭田以事母。里人有葬其親而遽返者,義母過其冢,泣謂義曰:我死,其若是乎。義乃感激自誓而不欲言,但慰其母曰:勿悲,義必不爾。咸平中,母卒,義力自辦葬,不掩墳壙,晝則負土築墳,夜則慟哭柩側。妻子困匱不給,田主曹氏哀憐之,資以餱糧。踰年,墳間瓜異蔕、木連理,又有巨蛇遶其側不暴物,野鴿飛而不去。嘗遇盜劫其衣服,既而知是義物,悉還之。
《顧忻傳》:忻,泰州泰興人。十歲喪父,以母病,葷辛不入口者十載。雞初鳴,具冠帶率妻子詣母之室,問其所欲,如此五十年,未嘗離母左右。母老,目不能睹物,忻日夜號泣祈天,刺血寫佛經數卷。母目忽明,燭下能縫衽,九十餘無疾而終。
又有杭州仁和人李瓊,以鬻繒為業,事母孝,夜常十餘起省母。母喜食時新,瓊百方求市,得必十倍酬其直。
《朱泰傳》:泰,湖州武康人。家貧,鬻薪養母,常適數十里外易甘旨以奉母。泰服食麤糲,戒妻子常候母色。一日,雞初鳴入山,及明,憩于山足,遇虎搏攫負之而去。泰已瞑眩,行百餘步,忽稍醒,厲聲曰:虎為暴食我,所恨母無託爾。虎忽棄泰于地,走不顧,如人疾驅狀。泰匍匐而歸。母扶持以泣,泰亦彊舉動,不踰月如故。鄉里聞其孝感,率金帛遺之,里人目為朱虎殘。
《李璘傳》:雍熙中,有京兆鄠縣民甄婆兒,母劉與同里人董知政忿競,知政擊殺劉氏。婆兒始十歲,妹方襁褓,託鄰人張氏乳養。婆兒避讎,徙居赦村,後數年稍長大,念母為知政所殺,又念其妹寄張氏,與兄課兒同詣張氏求見妺,張氏拒之,不得見。婆兒憤怒悲泣,謂兄曰:我母為人所殺,妹流寄他姓,大讎不報,何用生為。時方寒食,具酒殽詣母墳慟哭,歸取條桑斧置袖中,往見知政。知政方與小兒戲,婆兒出其後,以斧斫其腦殺之。有司以其事上請,太宗嘉其能復母讎,特貸焉。
公元1000年
《劉孝忠傳》:孝忠,并州太原人。母病經三年,孝忠割股肉斷左乳以食母;母病心痛劇,孝忠燃火掌中,代母受痛。母尋愈。後數歲母死,孝忠傭為富家奴,得錢以葬。富家知其孝行,養為己子。
《呂昇傳》:冀州南宮人王翰,母喪明,翰自抉右目睛補之,母目明如故。
《易延慶傳》:延慶父贇卒。服闋,延慶以母老稱疾不就官。母卒從,槁殯數年,延慶出為大理寺丞。嘗司建安市征,及母葬有期,私歸營葬,掩壙而返。知軍扈繼昇言其擅去職,坐免所居官,復廬墓側數年。母平生嗜栗,延慶樹二栗墓側,二樹連理。蘇易簡、朱台符為贊美之。
《董道明傳》:道明,蔡州褒信人。母死出葬,道明潛匿墓中,人瘞之,經三日,家人發冢取之,道明無恙,終身廬于墓側。
公元1160年
《郭琮傳》:琮,台州黃巖人。幼喪父,事母極恭順。娶妻有子,移居母室。凡母之所欲,必親奉之。居常不過中食,絕飲酒茹葷者三十年,以祈母壽。母年百歲,耳目不衰,飲食不減,鄉里異之。至道三年,詔書存恤孝悌,鄉老陳贊率同里四十人狀琮事于轉運使以聞,有詔旌表門閭,除其徭役。明年,母無疾而終。琮哀號幾乎滅性,鄉閭率金帛以助葬。
《謝枋得妻李氏傳》:枋得母桂氏尤賢達,自枋得逋播,婦與孫幽遠方,處之泰然,無一怨語。人問之,曰:義所當然也。人稱為賢母云。
公元1153年
《王氏傳》:王氏,利州路提舉常平司幹辦公事劉當可之母也。紹興三年,就養興元。大元兵破蜀,提刑龐授檄當可詣行司議事。當可捧檄白母,王氏毅然勉之曰:汝食君祿,豈可辭難。當可行,大元軍屠興元,王氏義不辱,大罵投江而死。其婦杜氏及婢僕五人,咸及于難。當可聞變,奔赴江滸,得母喪以歸。詔贈和義郡太夫人。《曾氏婦晏傳》:晏,汀州寧化人。夫死,守幼子不嫁。紹定間,寇破寧化縣,令佐俱逃,將樂縣宰黃垺令土豪王萬全、王倫結約諸砦以拒賊,晏首助兵給糧,多所殺獲。賊忿其敗,結集愈眾,諸砦不能禦,晏乃依黃牛山傍,自為一砦。一日,賊遣數十人來索婦女金帛,晏召其田丁諭曰:汝曹衣食我家,賊求婦女,意實在我。汝念主母,各當用命,不勝即殺我。因解首飾悉與田丁,田丁感激思奮。晏自槌鼓,使諸婢鳴金,以作其勇。賊復退敗。鄰鄉知其可依,挈家依黃牛山避難甚眾。有不能自給者,晏悉以家糧助之。於是聚眾日廣,復與倫、萬全共措置,析黃牛山為五砦,選少壯為義丁,有急則互相應援以為犄角,賊屢攻弗克。所活老幼數萬人。知南劍州陳韡遣人遺以金帛,晏悉散給其下;又遺楮幣以勞五砦之義丁,且借補其子,名其砦曰萬安。事聞,詔特封晏為恭人,仍賜冠帔,其子特與補承信郎。
《聞見前錄》:寇萊公既貴,因得月俸置堂上,有老媼泣曰:太夫人捐館時,家貧欲絹一匹作衣衾,不可得,不及公之今日也。公聞之,大慟,故居家儉,素所臥青帷,二十年不易。
《默記》:楊宣懿察之母甚能文,而教子以義,方少不中禮,輒扑之,察省試房,心為明堂,賦榜發科第二,人報者至,其母睡,未起,聞之大怒,轉面向壁曰:此兒辱我如此,乃為人所壓邪。及察歸,亦久不與語,其年廷對,宣懿果魁天下。
《小學外篇》:呂榮公,名希哲,字原明,申國正獻公之長子,申國夫人性嚴,有法雖甚愛公,然教公事事循蹈規矩,甫十歲,祁寒暑雨,侍立終日,不命之坐,不敢坐也,日必冠帶以見長者,平居雖甚熱,在父母長者之側不得去巾、襪縳褲衣服,唯謹行步出入,無得入茶肆酒肆,市井里巷之語鄭衛之音,未嘗一經于耳,不正之書,非禮之色未嘗一接于目,申國夫人教訓如此之嚴,故公德器成就,大異眾人。
《澠水燕談錄》:宋陳堯咨善射,號小由基,及守荊南回母馮夫人問曰:汝為郡,有何異政。堯咨曰:每以弓矢為樂。母曰:汝父教汝以忠孝輔國家,今汝不務行仁化而專務一夫之舅,豈汝父志邪。杖之,碎其金魚。《老學菴筆記》:任元受事母盡孝,母老多疾病,未嘗離左右,元受自言:老母有疾。其得疾之由或以飲食,或以燥濕,或以語話,稍多或以憂喜,稍過盡言,皆朝暮候之,無毫髮之差,五臟六腑中盡皆洞,見曲折不待切脈而知,故用藥必效,雖名醫不逮,張魏公作都督欲辟之入幕,元受力辭曰:盡言方養親,使得一神丹可以長年,必持以遺老母,不以獻公也,況能捨母而與公軍事耶。魏公太息而許之。
《後山談》:叢邑子,寇定疽發於腦,每呼其母,自敘平生不孝與悌,則痛可忍,若有使之者,又召其弟,教以勿效我也。
《記聞錄》:寇萊公,少時不脩小節,頗愛鷹犬,太夫人性嚴,每不勝,怒舉秤錘投之,中足流血,由是折節從學,及貴,母已亡,每捫其瘡痕輒哭云。
《齊東野語》:穆陵初年,嘗於上元日清燕殿排當,恭請恭聖太后,既而燒煙火於庭,有所謂地老鼠者,徑至大母聖座下,大母為之驚惶,拂衣徑起,意頗疑怒,為之罷宴,穆陵恐甚,不自安,遂將排辦巨璫,陳詢盡監繫聽,命𥟖明穆陵至陳朝謝罪,且言:內臣排辦不謹,取自行遣。恭聖笑曰:終不成他,特地來驚我,想是誤耳。可以赦罪。於是子母如初焉。
隆國黃夫人,湖州德清縣人,初入魏峻叔高宗,既出復歸,李仁本媵其女以入榮邸,時嗣王與芮,苦無子,一幸而得男,是為度宗,然自處極謙抑,雖驟貴盛,每遇邸第親戚至,不敢坐,常以嬭子自稱,人亦以此名之,或者有魏嬭子之謗,其實不然也。
秦齊國夫人胡氏,賈涉濟川以制置,少日舟過龜溪,見婦人浣衣者,偶聘之,因至其家問夫何在,曰:未歸。語稍洽,調之曰:肯相從乎。欣然唯命,及夫還扣之亦無難色,遂攜以歸,既而生似道,未幾,去嫁為民妻,似道少長,始奉以歸,性極嚴毅,似道畏之,當景定咸淳間,屢入禁中,隆國至同寢處,恩寵甚,渥年至八十有三,上方賜祕器及冰腦各五百兩,賻銀絹四千兩疋,命中使護葬師漕,供費凡兩輟朝,賜諡柔正,又賜功德寺及田六千畝,可謂盛極矣。
王宣子尚書母葬山陰獅子塢,為盜所發,時宣子為吏部員外郎,其弟公袞待次烏江尉,居鄉物色得之,乃本村無賴嵇泗德者所為,遂聞于官,具服其罪,止從徒斷黥隸他州,公袞不勝,悲憤時猶拘留鈐轄司,公袞遂誘守卒飲之,以酒皆大醉,因手斷賊首,朝復提之自歸,有司宣子亟以狀白堂,納官以贖弟罪,事下給舍議,時楊椿元老為給事張孝祥安國兼舍人,書議狀曰:復讎義也,夫讎可復,則天下之人將交讎而不止於是,聖人為法,以制之當誅也,吾為爾誅之,當刑也,吾為爾刑之,以爾之讎麗吾之法,於是凡為人子而讎於父母者,不敢復而惟法之聽何也。法行則復讎之義在焉,故也今夫佐公袞之母,既葬而暴其骨,是僇尸也,父母之讎孰大於是,佐公袞得賊而輒殺之義也,而莫之敢也以為有法焉。律曰:發冢開棺者,絞二子之母遺骸散逸於故藏之外,則賊之死無疑矣。賊誠死,則二子之讎亦報,此佐公袞所以不敢殺之,於其始獲而必歸之吏也,獄成而吏出之,使賊陽陽出入閭巷與齊民等,夫父母之讎不共戴天者也,二子之始不敢殺也,蓋不敢以私義故亂法,今獄已成矣,法不當死,二子殺之,罪也,法當死而吏廢法,則地下之辱沈痛,鬱結終莫之伸,為之子者尚安得自比於人也哉,佐有官守則公袞之殺是賊,協於義而宜於法者也,春秋之義復讎,公袞起儒生尪羸如不勝衣當殺賊,時奴隸皆驚走,賊以死捍公袞,得不死適耳。且此賊掘冢至十,數嘗敗而不死,今又敗焉,而又不死,則其為惡必侈於前,公袞之殺之也,豈特直王氏之冤而已哉。椿等謂公袞復讎之義可嘉,公袞殺掘冢,法應死之人為無罪,納官贖弟之請當不許,故縱失刑有司之罰,宜如律詔給舍議,是其後,公袞于乾道間為敕令,所刪定官,一日登對,孝宗顧問左右曰:是非手斬發冢賊者乎。意頗喜之,未幾除左司,公袞為人癯甚,王龜齡嘗贈詩有云:貌若尪羸,中甚武者,蓋紀實也。
吳季謙愈初為鄂州邑,尉常獲刦盜訊之,則昔年有某郡倅者江行,遇盜殺人,其妻有色,盜脅之曰:汝能從我乎。妻曰:汝能從我,則我亦從汝。否則殺我。盜問,故曰:吾事夫若干年,今至此已矣,無可言者,僅有一兒才數月,吾欲浮之江中。幸而有育之者,庶其有遺種,吾然後從汝,無悔。盜許之,乃以黑漆團合盛此兒,藉以文褓,且置銀二片其旁,使隨流去,如是十餘年,一日盜至鄂,艤舟挾其家至某寺,設供至一僧房,庋間黑合在焉,一見識之驚絕,幾倒,因曰:吾疾作姑小憩於此,毋撓我。乘間密問僧何從得此合,僧言:某年月日得於水濱,有嬰兒及白金在焉,吾收育之,為求乳食,今在此年長矣。呼視之,酷肖其父,乃為僧言始末,且言在某所能為我聞之有司,密捕之可以為功受賞,吾冤亦釋矣。僧為報尉,一掩獲之,遂取其子以歸,季謙用是改秩。
《國老談苑》:曹璨,彬之子也,為節度使,其母一日閱宅庫,見積錢數千緡,召璨指而示曰:先侍中履歷中外,未嘗有此積聚,可知汝不及父遠矣。
公元1156年
《歸田錄》:富丞相弼入中書,時年五十二,太夫人在堂康強,後三年,太夫人薨,有司議贈卹之典云:無見任宰相丁憂例。是歲三月十七日春,宴百司,已具,前一夕有旨富某母喪,在殯,特罷宴,此事亦前世未有。蟹譜初,杭俗嗜蟼蟆而鄙食蟹,時有農夫田彥升者,家於半道,幼性至孝,其母嗜蟹,彥升慮其鄰,比闚笑常遠市干蘇湖間,熟之以布囊負歸,俄而楊行密將田頵,兵暴至,鄉人皆竄避於山谷,糧道不接,或多餒死,獨彥升挈囊負母,竟以解免,時人以為純孝之報焉。
《酒譜益部傳》:曰:楊子拒妻劉泰璞,貞懿達禮,子元宗醉歸,舍劉十日不見諸弟,謝過乃責之曰:汝沈荒不敬,何以帥先諸弟。
《青箱雜記》:楊文公為執政所忌,母病謁告,不俟朝旨徑歸韓城與弟倚居,踰年不調,公有啟謝朝中,親友曰:介推母子願歸綿上之田,伯夷弟兄甘受首陽之餓。後除知汝州,而希旨言事者攻,擊不已,公又有啟與親友曰:已擠溝壑猶下石而弗休,方困蒺藜尚關弓而相射。
《東坡志林》:蔡延慶所生母亡,不為服久矣,聞李定不服所生母,為臺所彈,乃乞追服,乃知蟹匡蟬緌,不獨成人之弟也。
《厚德錄》:張忠定公視事退,後有一廳子熟睡,公詰之:汝家有甚事。對曰:母久病,兄為客未歸。訪之果然,公翌日差場務一名給之,且曰:吾廳上有敢睡者邪此,必心極幽懣使之然。爾故憫之。
《清波雜志》:蔡京在相位,偶在告未出,有某氏先在兩家各生一子,後二子入從,爭欲迎母歸養,未知適從,事至朝廷執政,無所處,持以白京,京曰:此亦何難,第問其母願歸何處。一言遂決。
公元1226年
《癸辛雜識》:寶慶丙戌,莆陽境內小民張氏至孝,家貧養母嘗有所適歸,而母亡,張追慕不已,既祥而不除,欲喪之,終其身,太守楊叔昉聞而哀之,賜以錢酒,且書其門曰:何必讀書,只此便是讀書,何必為學,只此便是為學。
《宣政雜錄》:宣和年,都下趙倚年十二,隨母嫁里中,田生生勇多力,母每遭毒手,積六年倚每見母被陵辱,即勸母歸,母終無意,一日倚病,母遭叱詈,倚病中憤鬱,因力遣母出買藥,時田生尚寢,倚乃闔戶持刀,殺田生,連十餘下,以力弱不能中要害,而田亦宛轉血中,鄰人排闥入倚曰:吾母以身歸田生,執爨具飯乳子,澣衣勤勞,旦夕而未嘗得。田生一善言:為人子者,得不痛心恨,吾病甚不能力斷其首,即以刀付邏。卒束手就執,既行,猶回視諸人曰:好視吾母,行人皆為之泣下,獄審其孝,亦為讞上,上哀其誠,止從杖而編置焉。
《因話錄》:王穉川調官京師,母老,留鼎州久不歸,侍嘗閱貴人歌舞,有詩云:畫堂玉佩縈雲響,不及桃源款。乃歌黃山谷,和韻諷之云:慈母每占烏鵲喜家,人應賦扊扅歌,可謂盡朋友責善之道山谷,至孝,奉母安康,君至為親滌溺器,未嘗頃刻不供子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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