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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九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家范典

 第十九卷目录

 父子部纪事二

家范典第十九卷

父子部纪事二

《史记·高祖本纪》:六年,高祖五日一朝太公,如家人父子礼。太公家令说太公曰:天无二日,土无二主。今高祖虽子,人主也;太公虽父,人臣也。奈何令人主拜人臣。如此,则威重不行。后高祖朝,太公拥彗,迎门却行。高祖大惊,下扶太公。太公曰:帝,人主也,奈何以我乱天下法。于是高祖乃尊太公为太上皇。心善家令言,赐金五百斤。
《曹相国世家》:参代何为汉相国,举事无所变更,一遵萧何约束。府中无事。参子窋为中大夫。惠帝怪相国不治事,以为岂少朕与。乃谓窋曰:若归,试私从容问而父曰:高帝新弃群臣,帝富于春秋,君为相,日饮,无所请事,何以忧天下乎。然无言吾告若也。窋既洗沐归,间侍,自从其所谏参。参怒,而笞窋二百,曰:趣入侍,天下事非若所当言也。至朝时,惠帝让参曰:与窋胡治乎。乃者我使谏君也。参免冠谢曰:陛下自察圣武孰与高帝。上曰:朕乃安敢望先帝乎。曰:陛下观臣能孰与萧何贤。上曰:君似不及也。参曰:陛下言之是也。且高帝与萧何定天下,法令既明,今陛下垂拱,参等守职,遵而勿失,不亦可乎。惠帝曰:善。君休矣。
《石奋传》:奋长子建为郎中令,少子庆为内史。建老白首,万石君尚无恙。建为郎中令,每五日洗沐归谒亲,入子舍,窃问侍者,取亲裙厕牏,身自浣涤,复与侍者,不敢令万石君知,以为常。
《匈奴传》:单于有太子名冒顿。后有所爱阏氏,生少子,而单于欲废冒顿而立少子,乃使冒顿质于月氏。冒顿既质于月氏,而头曼急击月氏。月氏欲杀冒顿,冒顿盗其善马,骑之亡归。头曼以为壮,令将万骑。冒顿乃作为鸣镝,习勒其骑射,令曰:鸣镝所射而不悉射者,斩之。行猎鸟兽,有不射鸣镝所射者,辄斩之。已而冒顿以鸣镝自射其善马,左右或不敢射者,冒顿立斩不射善马者。居顷之,复以鸣镝自射其爱妻,左右或颇恐,不敢射,冒顿又复斩之。居顷之,冒顿出猎,以鸣镝射单于善马,左右皆射之。于是冒顿知其左右皆可用。从其父单于头曼猎,以鸣镝射头曼,其左右亦皆随鸣镝而射杀单于头曼,遂尽诛其后母与弟及大臣不听从者。冒顿自立为单于。
《任敖传》:初,张苍父长不满五尺,及生苍,苍长八尺馀,为侯、丞相。苍子复长。及孙类,长六尺馀。
《韦元成传》:韦丞相元成者,即前韦丞相子也。代父,后失列侯。其人少时好读书,明于诗、论语。为吏至卫尉,徙为太子太傅。御史大夫薛君免,为御史大夫。于丞相乞骸骨免,而为丞相,因封故邑为扶阳侯。数年,病死。孝元帝亲临丧,赐赏甚厚。子嗣后。其治容容随世俗浮沉,而见谓谄巧。而相工本谓之当为侯代父,而后失之;复自游宦而起,至丞相。父子俱为丞相,世间美之,岂不命哉。相工其先知之。韦丞相卒,御史大夫匡衡代。
《邓通传》:文帝尝病痈,邓通尝为帝唶吮之。文帝不乐,从容问通曰:天下谁最爱我者乎。通曰:宜莫如太子。太子入问病,文帝使唶痈,唶痈而色难之。已而闻邓通尝为帝唶吮之,心惭。
《晁错传》:错为御史大夫,请诸侯之罪过,削其地,收其枝郡。错所更令三十章,诸侯皆諠哗疾晁错。错父闻之,从颍川来,谓错曰:上初即位,公为政用事,侵削诸侯,别疏人骨肉,人口议多怨公者,何也。晁错曰:固也。不如此,天子不尊,宗庙不安。错父曰:刘氏安矣,而晁氏危矣,吾去公归矣。遂饮药死,曰:吾不忍见祸及吾身。死十馀日,吴楚七国果反,以诛错为名。及窦婴、袁盎进说,上令晁错衣朝衣斩东市。《张释之传》:释之为公车令。顷之,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于是释之追止太子、梁王无得入殿门。遂劾不下公门不敬,奏之。薄太后闻之,文帝免冠谢曰:教儿子不谨。薄太后乃使使承诏赦太子、梁王,然后得入。
《平准书》:齐相卜式上书曰:臣闻主忧臣辱。南越反,臣愿父子与齐习船者往死之。天子下诏曰:卜式虽躬耕牧,不以为利,有馀辄助县官之月。今天下不幸有急,而式奋愿父子死之,虽未战,可谓义形于内。赐爵关内侯,金六十斤,田十顷。布告天下。
《司马相如传》:司马相如者,蜀郡成都人也,字长卿。少时好读书,学击剑,故其亲名之曰犬子。
《灌夫传》:夫父孟,吴楚反孟为校尉。夫以千人与父俱。灌孟年老,颍阴侯彊请之,郁郁不得意,故战常陷坚,遂死吴军中。军法,父子俱从军,有死事,得与丧归。灌夫不肯随丧归,奋曰:愿取吴王若将军头,以报父之仇。于是灌夫被甲持戟,募军中壮士所善愿从者数十人。及出壁门,莫敢前。独二人及从奴十数骑驰入吴军,至吴军麾下,所杀伤数十人。不得前,复驰还,走入汉壁,皆亡其奴,独与一骑归。夫身中大创十馀,适有万金良药,故得无死。夫创少瘳,又复请将军曰:吾益知吴壁中曲折,请复往。将军壮义之,恐亡夫,乃言太尉,太尉乃固止之。吴已破,灌夫以此名闻天下。《太史公自序》:天子建汉家之封,而太史公留滞周南,不得与从事,故发愤且卒。而子迁适使反,见父于河洛之间。太史公执迁手而泣曰:余先周室之太史也。自上世常显功名于虞夏,典天官事。后世中衰,绝于予乎。汝复为太史,则续吾祖矣。今天子接千岁之统,封泰山,而余不得从行,是命也夫,命也夫。余死,汝必为太史;为太史,无忘吾所欲论著矣。且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此孝之大者。夫天下称诵周公,言其能论歌文武之德,宣周召之风,达太王王季之思虑,爰及公刘,以尊后稷也。幽厉之后,王道缺,礼乐衰,孔子修旧起废,论诗书,作春秋,则学者至今则之。自获麟以来四百有馀岁,而诸侯相兼,史记放绝。今汉兴,海内一统,明主贤君忠臣死义之士,余为太史而弗论载,废天下之文史,余甚惧焉,汝其念哉。迁俯首流涕曰:小子不敏,请悉论先人所次旧闻,弗敢阙。卒三岁而迁为太史令,䌷史记石室金匮之书。述陶唐以来,至于麟止,自黄帝始。
《汉书·陆贾传》:高帝拜贾为太中大夫。及孝惠时,吕太后用事,欲王诸吕,畏大臣及有口者。贾自度不能争之,乃病免。以好畤田地善,往家焉。有五男,乃出所使越橐中装,卖千金,分其子,子二百金,令为生产。贾常乘安车驷马,从歌鼓瑟侍者十人,宝剑直百金,谓其子曰:与女约:过女,女给人马酒食极饮,十日而更。所死家,得宝剑车骑侍从者。一岁中以往来过他客,率不过再过,数击鲜,毋久溷女为也。
《枚乘传》:乘,淮阴人也。武帝闻乘名,及即位,乘年老,乃以安车蒲轮徵乘,道死。诏问乘子,无能为文者,后乃得其孽子皋。皋字少孺。乘在梁时,取皋母为少妻。乘之东归也,皋母不肯随乘,乘怒,分皋数千钱,留与母居。年十七,上书梁共王,得召为郎。三年,为王使,与穴从争,见谗恶遇罪,家室没入。皋亡至长安。会赦,上书北阙,自陈枚乘之子。上得之大喜,召入见待诏。拜为郎。
《陈万年传》:万年廉平,内行修,然善事人,赂遗外戚许、史,倾家自尽。竟代于定国为御史大夫。子咸为郎。有异材,抗直,数言事。万年尝病,召咸教戒于床下,语至半夜,咸睡,头触屏风。万年大怒,欲杖之,曰:乃公教戒汝,汝反睡,不听吾言,何也。咸叩头谢曰:具晓所言,大要教咸谄也。万年乃不复言。
《霍光传》:光字子孟,骠骑将军去病弟也。父中孺,河东平阳人也,以县吏给事平阳侯家,与侍者卫少儿私通而生去病。中孺吏毕归家,娶妇生光,因绝不相闻。久之,少儿女弟子夫得幸于武帝,立为皇后,去病以皇后姊子贵幸。既壮大,乃自知父为霍中孺,未及求问。会为骠骑将军击匈奴,道出河东,河东太守郊迎,负弩矢先驱,至平阳传舍,遣吏迎霍中孺。中孺趋入拜谒,将军迎拜,因跪曰:去病不早自知为大人遗体也。中孺扶服叩头,曰:老臣得托命将军,此天力也。去病大为中孺买田宅奴婢而去。还,复过焉,乃将光西至长安,时年十馀岁。
《金日磾传》:日磾子二人皆爱,为帝弄儿,常在旁侧。弄儿或自后拥上项,日磾在前,见而目之。弄儿走且啼曰:翁怒。上谓日磾何怒吾儿为。其后弄儿壮大,不谨,自殿下与宫人戏,日磾适见之,怒其淫乱,遂杀弄儿。弄儿即日磾长子也。上闻之大怒,日磾顿首谢,具言所以杀弄儿状。上甚哀,为之泣,已而心敬日磾。《杜延年传》:延年为御史大夫。延年居父官府,不敢当旧位,坐卧皆易其处。
《张汤传》:汤,杜陵人也。父为长安丞,出,汤为儿守舍。还,鼠盗肉,父怒,笞汤。汤掘熏得鼠及馀肉,劾鼠掠治,傅爰书,讯鞫论报,并取鼠与肉,具狱磔堂下。父见之,视文辞如老狱吏,大惊,遂使书狱。
汤子安世,为富平侯子千秋、延寿、彭祖,皆中郎将。安世自见父子尊显,怀不自安,为子延寿求出补吏,上以为北地太守。岁馀,上闵安世年老,复徵延寿为左曹太仆。安世兄贺有一子蚤死,无子,子安世小男彭祖。彭祖又小与上同席研书,指欲封之,先赐爵关内侯。安世以父子封侯,在位太盛,乃辞禄。《戾太子据传》:卫皇后生据,元狩元年立为皇太子,年七岁矣。初,上年二十九乃得太子,甚喜,为立禖,使东方朔、枚皋作禖祝。少壮,诏受公羊春秋,又从瑕丘江公受谷梁。及冠就宫,上为立博望苑,使通宾客,从其所好,故多以异端进者。元鼎四年,纳史良娣,产子男进,号曰史皇孙。武帝末,卫后宠衰,江充用事。充与太子及卫氏有隙,恐上晏驾后为太子所诛,会巫蛊事起,充因此为奸。是时,上春秋高,意多所恶,以为左右皆为蛊道祝诅,穷治其事。丞相公孙贺父子,阳石诸、邑公主,及皇后弟子长平侯卫伉皆坐诛。语在公孙贺、江充传。充典治巫蛊,既知上意,白言宫中有蛊气,入宫至省中,坏御座掘地。上使按道侯韩说、御史章赣、黄门苏文等助充。充遂至太子宫掘蛊,得桐木人。时上疾,避暑甘泉宫,独皇后、太子在。太子召问少傅石德,德惧为师傅并诛,因谓太子曰:前丞相父子、两公主及卫氏皆坐此,今巫与使者掘地得徵验,不知巫置之邪,将实有也,无以自明,可矫以节收捕充等系狱,穷治其奸诈。且上疾在甘泉,皇后及家吏请问皆不报,上存亡未可知,而奸臣如此,太子将不念秦扶苏事邪。太子急,然德言。征和二年七月壬午,乃使客为使者收捕充等。按道侯说疑使者有诏,不肯受诏,客格杀说。御史章赣被创突亡,自归甘泉。太子使舍人无且持节夜入未央宫殿长秋门,因长御倚华具白皇后,发中厩车载射士,出武库兵,发长乐宫卫,告令百官曰江充反。乃斩充以徇,炙胡巫上林中。遂部宾客为将率,与丞相刘屈氂等战。长安中扰乱,言太子反,以故众不肯附。太子兵败,亡,不得。上怒甚,群下忧惧,不知所出。壶关三老茂上书曰:臣闻父者犹天,母者犹地,子犹万物也。故天平地安,阴阳和调,物乃茂成;父慈母爱室家之中,子乃孝顺。阴阳不和则万物夭伤,父子不和则室家散亡。故父不父则子不子,君不君则臣不臣,虽有粟,吾岂得而食诸。昔者虞舜,孝之至也,而不中于瞽叟;孝己被谤,伯奇放流,骨肉至亲,父子相疑。何者。积毁之所生也。由是观之,子无不孝,而父有不察。今皇太子为汉适嗣,承万世之业,体祖宗之重,亲则皇帝之宗子也。江充,布衣之人,闾阎之隶臣耳,陛下显而用之,御至尊之命以迫蹴皇太子,造饰奸诈,群邪错谬,是以亲戚之路鬲塞而不通。太子进则不得上见,退则困于乱臣,独冤结而亡告,不忍忿忿之心,起而杀充,恐惧逋逃,子盗父兵以救难自免耳,臣窃以为无邪心。诗云:营营青蝇,止于藩;恺悌君子,无信谗言;谗言罔极,交乱四国。往者江充谗杀赵太子,天下莫不闻,其罪固宜。陛下不省察,深过太子,发盛怒,举大兵而求之,三公自将,智者不敢言,辩士不敢说,臣窃痛之。臣闻子胥尽忠而忘其号,比干尽仁而遗其身,忠臣竭诚不顾鈇钺之诛以陈其愚,志在匡君安社稷也。诗云:取彼谮人,投畀豺虎。唯陛下宽心慰意,少察所亲,毋患太子之非,亟罢甲兵,毋令太子久亡。臣不胜惓惓,出一旦之命,待罪建章阙下。书奏,天子感悟。太子之亡也,东至湖,臧匿泉鸠里。主人家贫,常卖屦以给太子。太子有故人在湖,闻其富赡,使人呼之而发觉。吏围捕太子,太子自度不得脱,即入室距户自经。山阳男子张富昌为卒,足蹋开户,新安令史李寿趋抱解太子,主人公遂格斗死,皇孙二人皆并遇害。上既伤太子,乃下诏曰:盖行疑赏,所以申信也。其封李寿为邘侯,张富昌为题侯。久之,巫蛊事多不信。上知太子惶恐无他意,而车千秋复讼太子冤,上遂擢千秋为丞相,而族灭江充家,焚苏文于横桥上,及泉鸠里加兵刃于太子者。初为北地太守,后族。上怜太子无辜,乃作思子宫,为归来望思之台于湖。天下闻而悲之。
《车千秋传》:千秋,本姓田氏。为高寝郎。会卫太子为江充所谮败,久之,千秋上急变讼太子冤,曰:子弄父兵,罪当笞;天子之子过误杀人,当何罪哉。臣尝梦见一白头翁教臣言。是时,上颇知太子惶恐无他意,乃大感悟,召见千秋。至前,千秋长八尺馀,体貌甚丽,武帝见而悦之,谓曰:父子之间,人所难言也,公独明其不然。此高庙神灵使公教我,公当遂为我辅佐。立拜千秋为大鸿胪。
《公孙贺传》:贺子敬声,代贺为太仆,父子并居公卿位。敬声以皇后娣子,骄奢不奉法,征和中擅用北军钱千九百万,发觉,下狱。是时诏捕阳陵朱安世不能得,上求之急,贺自请逐捕安世以赎敬声罪。上许之。后果得安世。安世者,京师大侠也,闻贺欲以赎子,笑曰:丞相祸及宗矣。南山之竹不足受我辞,斜谷之木不足为我械。安世遂从狱中上书,告敬声与阳石公主私通,及使人巫祭祠诅上,且上甘泉当驰道埋偶人,祝诅有恶言。下有司案验贺,穷治所犯,遂父子死狱中,家族。巫蛊之祸起自朱安世,成于江充,遂及公主、皇后、太子,皆败。语在江充、戾园传。
《杨王孙传》:王孙,孝武时人也。学黄老之术,家业千金,厚自奉养生,亡所不致。及病且终,先令其子,曰:吾欲裸葬,以反吾真,必亡易吾意。死则为布囊盛尸,入地七尺,既下,从足引脱其囊,以身亲土。其子欲默而不从,重废父命,欲从之,心又不忍,乃往见王孙友人祁侯。祁侯与王孙书曰:王孙苦疾,仆迫从上祠雍,未得诣前。愿存精神,省思虑,进医药,厚自持。窃闻王孙先令裸葬,令死者亡知则已,若其有知,是戮尸地下,将裸见先人,窃为王孙不取也。且孝经曰为之棺椁衣衾,是亦圣人之遗制,何必区区独守所闻。愿王孙察焉。王孙报曰:盖闻古之圣王,缘人情不忍其亲,故为制礼,今则越之,吾是以裸葬,将以矫世也。夫厚葬诚亡益于死者,而俗人竞以相高,靡财单币,腐之地下。或乃今日入而明日发,此真与暴骸于中野何异。且夫死者,终生之化,而物之归者也。归者得至,化者得变,是物各反其真也。反真冥冥,亡形亡声,乃合道情。夫饰外以华众,厚葬以鬲真,使归者不得至,化者不得变,是使物各失其所也。且吾闻之,精神者天之有也,形骸者地之有也。精神离形,各归其真,故谓之鬼,鬼之为言归也。其尸块然独处,岂有知哉。裹以币帛,鬲以棺椁,支体络束,口含玉石,欲化不得,郁为枯腊,千载之后,棺椁朽腐,乃得归土,就其真宅。繇是言之,焉用久客。昔帝尧之葬也,窾木为椟,葛藟为缄,其穿下不乱泉,上不泄。故圣王生易尚,死易葬也。不加功于亡用,不损财于亡谓。今费财厚葬,留归鬲至,死者不知,生者不得,是谓重惑。于戏。吾不为也。祁侯曰:善。遂裸葬。
《韩延寿传》:延寿字长公,燕人也,徙杜陵。少为郡文学。父义为燕郎中。剌王之谋逆也,义谏而死,燕人闵之。是时昭帝富于春秋,大将军霍光持政,徵郡国贤良文学,问以得失。时魏相以文学对策,以为赏罚所以劝善禁恶,政之本也。日者燕王为无道,韩义出身彊谏,为王所杀。义无比干之亲而蹈比干之节,宜显赏其子,以示天下,明为人臣之义。光纳其言,因擢延寿为谏大夫。
《郦食其传》:汉十二年。高祖举功臣,思食其。食其子疥数将兵,上以其父故,封疥为高梁候。
《史丹传》:元帝即位,傅昭仪子定陶共王有材艺,母子俱爱幸。建昭之间,元帝被疾,不亲政事,留好音乐。或置鼙鼓殿下,天子自临轩槛上,隤铜丸以擿鼓,声中严鼓之节。后宫及左右习知音者莫能为,而定陶王亦能之,上数称其材。
元帝诏丹护太子家,太子颇有酒色之失,母王皇后无宠。中山哀王薨,太子前吊。哀王者,帝之少弟,与大子游学相长大。上望见太子,感念哀王,悲不能自止。太子既至前,不哀。上大恨曰:安有人不慈仁而可奉宗庙为民父母者乎。上以责谓丹。丹免冠谢上曰:臣诚见陛下哀痛中山王,至以感损。向者太子当进见,臣窃戒属无涕泣,感伤陛下。罪乃在臣,当死。上以为然,意乃解。
《翟方进传》:方进少子义,为弘农太守,迁河南太守,青州牧。所居著名,有父风烈。
《江都易王非传》:非子建为太子时,邯郸人梁鼢持女欲献之易王,建闻其美,私呼之,因留不出。鼢宣言曰:子乃与其公争妻。建使人杀鼢。
《景帝纪》:三年冬十二月,诏曰:襄平侯嘉子恢说不孝,谋反,欲以杀嘉,大逆无道。其赦嘉为襄平侯,及妻子当坐者复故爵。论恢说及妻子如法。
《孟喜传》:喜父号孟卿,善为礼、春秋。以礼经多,春秋烦杂,乃使喜从田王孙受易。
《欧阳生传》:生字和伯,千乘人也。曾孙高,为博士。高孙地馀。元帝即位,地馀侍中,贵幸,至少府。戒其子曰:我死,官属即送汝财物,慎毋受。汝九卿儒者子孙,以廉洁著,可以自成。及地馀死,少府官属共送数百万,其子不受。天子闻而嘉之,赐钱百万。
《朱邑传》:邑少时为舒桐乡啬夫,廉平不苛,以爱利为行,未尝笞辱人,存问耆老孤寡,遇之有恩,所部吏民爱敬焉。神爵元年。病且死,属其子曰:我故为桐乡吏,其民爱我,必葬我桐乡。后世子孙奉尝我,不如桐乡民。及死,其子葬之桐乡西郭外,民果然共为邑起冢立祠,岁时祠祭,至今不绝。
《楼护传》:护字君卿。父世医也,护少随父为医长安,出入贵戚家。护诵医经、本草、方术数十万言,长者咸爱重之,共谓曰:以君卿之材,何不宦学乎。由是辞其父,学经传。
《石显传》:左将军冯奉世父子为公卿著名,女又为昭仪。
《上官皇后传》:安以后父封桑乐侯,日以骄淫。子病死,仰而骂天。
《王莽传》:莽子宇,非莽隔绝卫氏,恐帝长大后见怨。即私遣人与宝等通书,教令帝母上书求入。莽不听。宇与师吴章及妇兄吕宽议其故,章以为莽不可谏,而好鬼神,可为变怪以惊惧之,章因推类说令归政于卫氏。宇即使宽夜持血洒莽第,门吏发觉之,莽执宇送狱,饮药死。宇妻焉怀子,须产子已,杀之。
《萧望之传》:望之八子,至大官者育、咸、由。育字次君,少以父任为太子庶子。元帝即位,为郎,病免,后为御史。大将军王凤以育名父子,著材能,除为功曹,迁谒者。后至丞相。咸至大司农。由为中散大夫。
《宣元六王传》:淮阳宪王钦,好经书法律,聪达有材,帝甚爱之。太子宽仁,喜儒术,上数嗟叹宪王,曰:真我子也。常有意欲立宪王,然用太子起于微细,上少依倚许氏,及即位而许后以杀死,太子蚤失母,故弗忍也。久之,上以故丞相韦贤子元成阳狂让侯兄,经明行高,称于朝廷,乃召拜元成为淮阳中尉,欲感谕宪王,辅以推让之臣,由是太子遂安。
《刘向·孝子传》:董传者,少偏孤,与父居。乃肆力田亩,鹿车载父,自随父终。自卖于富公以供丧事,道逢一女,呼与语:愿为君妻。遂俱至富公。富公曰:女为谁。答曰:永妻。欲助偿债。公曰:汝织三百匹遣汝。一旬乃毕,女出门谓永曰:我天女也,天令我助子偿人债耳。语毕,忽然不知所在。
《法言》:石奋、石建,父子之美也。无是父,无是子;无是子,无是父。
《西京杂记》:王凤以五月五日生,其父欲不举,曰:俗谚举五日子长及户,则自害,不则害其父母。其叔父曰:昔田文以此日生,其父婴敕其母曰勿举,其母窃举之。后为孟尝君,号其母为薛公大家,以古事推之,非不祥也。遂举之。
卫将军青生子,或有献騧马者,乃命其子曰騧,子叔马。其后改为登,字叔升。
《小名录》:扬雄之子小字童乌,九岁与子云论元。《后汉书·光武帝纪》:建武二年。六月戊戌,立贵人郭氏为皇后,子彊为皇太子,大赦天下。十五年。夏四月戊申,封皇子辅为右翊公,英为楚公,阳为东海公,康为济南公,苍为东平公,延为淮阳公,荆为山阳公,衡为临淮公,焉为左翊公,京为琅邪公。十七年夏。六月癸巳,临淮公衡薨。冬十月辛巳,废皇后郭氏为中山太后,立贵人阴氏为皇后。进右翊公辅为中山王,王食常山郡。其馀九国公,皆即旧封进爵为王。十九年夏。六月戊申,诏曰:春秋之义,立子以贵。东海王阳,皇后之子,宜承大统。皇太子彊,崇立谦退,愿备藩国。父子之情,重久违之。其以彊为东海王,立阳为皇太子,改名庄。
《显宗孝明帝纪》:帝光武第四子也。帝生而丰下,十岁能通春秋,光武奇之。
永平二年。十二月。少府阴就子丰杀其妻郦邑公主,就坐自杀。
《王霸传》:霸字元伯,颍川颍阳人也。世好文法,父为郡决曹掾,霸亦少为狱吏。常慷慨不乐吏职,其父奇之。遣西学长安。汉兵起,光武过颍阳,霸率宾客上谒。遂从击破王寻、王邑于昆阳,还休乡里。及光武为司隶校尉,道过颍阳,霸请其父,愿从。父曰:吾老矣,不任军旅,汝往,勉之。
《耿弇传》:建武四年,诏弇进攻渔阳,弇以父据上谷,本与彭宠同功,又兄弟无在京师者,自疑,不敢独进,上书求诣洛阳。诏报曰:将军出身举宗为国,所向陷敌,功效尤著,何嫌何疑,而欲求徵。且与王常共屯涿郡,勉思方略。况闻弇求徵,亦不自安,遣舒弟国入侍。帝善之,进封况为隃麋侯。乃命弇与建义大将军朱祐、汉忠将军王常等击望都、故安西山贼十馀营,皆破之。十二年,况疾病,乘舆自临幸。复以国弟广、举并为中郎将。弇兄弟六人皆垂青紫,省侍医药,当代以为荣。
《袁闳传》:闳字夏甫。少励操行,苦身修节。父贺,为彭城相。闳往省谒,变名姓,徒行无旅。既至府门,连日吏不为通,会阿母出,见闳惊,入白夫人,乃密呼见。既而辞去,贺遣车送之,闳称眩疾不肯乘,反,郡界无知者。及贺卒郡,闳兄弟迎丧,不受赙赗,缞绖扶柩,冒犯寒露,体貌枯毁,手足流血,见者莫不伤之。
《种拂传》:拂字颖伯。李傕、郭汜之乱。拂挥剑而出曰:为国大臣,不能止戈除暴,致使凶贼兵刃向宫。遂战而死。子劭。出为益凉二州刺史。会父拂战死,竟不之职。服终,徵为少府、大鸿胪,皆辞不受。曰:昔我先父以身徇国,吾为臣子,不能除残复怨,何面目朝觐明主哉。遂与马腾、韩遂及左中郎刘范、谏议大夫马宇共攻李傕、郭汜,以报其雠。与汜战于长平观下,军败,劭等皆死。腾遂还凉州。
《何颙传》:太学。友人虞伟高有父雠未报,而笃病将终,颙往候之,伟高泣而诉。颙感其义,为复雠,以头醊其墓。
《马援传》:援常有疾,梁松来候之,独拜床下,援不答。松去后,诸子问曰:梁伯孙帝婿,贵重朝廷,公卿以下莫不惮之,大人柰何独不为礼。援曰:我乃松父友也。虽贵,何得失其序乎。松由是恨之。援四子:廖,防,光,客卿。客卿幼而岐嶷,年六岁,能应接诸公,专对宾客。常有死罪亡命者来过,客卿逃匿不令人知。外若讷而内沈敏。援甚奇之,以为将相器,故以客卿字焉。援卒后,客卿亦夭没。
《李业传》:犍为任永,好学博古。公孙述连徵命,待以高位,托青盲以避世难。见子入井,忍而不救。
《彭脩传》:脩字子阳,会稽毗陵人也。年十年时,父为郡吏,得休,与脩俱归,道为盗所劫,脩困迫,乃拔佩刀前持盗帅曰:父辱子死,卿不顾死邪。盗相谓曰:此童子义士也,不宜逼之。遂辞谢而去。乡党称其名。
《鲍昱传》:昱字文泉。少传父学,客授于东平。建武初,太行山中有剧贼,太守戴涉闻昱鲍永子,有智略,乃就谒,请署守高都长。昱应之,遂讨击群贼,诛其渠帅,道路开通,由是知名。后为泚阳长,政化仁爱,境内清净。荆州刺史表上之,再迁,中元元年,拜司隶校尉。诏昱诣尚书,使封胡降檄。光武遣小黄门问昱有所怪不。对曰:臣闻故事通官文书不著姓,又当司徒露布,怪使司隶下书而著姓也。帝报曰:吾固欲令天下知忠臣之子复为司隶也。昱在职,奉法守正,有父风。《张酺传》:酺虽在公位,而父常居田里,酺每有迁职,辄一诣京师。尝来候酺,适会岁节,公卿罢朝,俱诣酺府奉酒上寿,极欢卒日,众人皆庆羡之。及父卒,既葬,诏遣使赍牛酒为释服。
《范滂传》:建宁二年,大诛党人,诏下急捕滂等。滂闻诣狱。顾谓其子曰:吾欲使汝为恶,则恶不可为;使汝为善,则我不为恶。行路闻之,莫不流涕。
《谯元传》:元字君黄。公孙述僭号于蜀,连聘不诣。述乃遣使者备礼徵之;若元不肯起,便赐以毒药。太守乃自赍玺书至元庐,曰:君高节已著,朝廷垂意,诚不宜复辞,自招凶祸。元仰天叹曰:唐尧大圣,许由耻仕;周武至德,伯夷守饿。彼独何人,我亦何人。保志全高,死亦奚恨。遂受毒药。元子瑛泣血𨙫头于太守曰:方今国家东有严敌,兵师四出,国用军资或不常充足,愿奉家钱千万,以赎父死。太守为请,述听许之。元遂隐藏田野,终述之世。时兵戈累年,莫能修尚学业,元独训诸子勤习经书。建武十一年卒。明年,天下平定,元弟庆以状诣阙自陈。光武美之,策诏本郡祠以中牢,敕所在还元家钱。
《杨厚传》:厚字仲桓,广汉新都人也。祖父春卿,善图谶学,临命戒子统曰:吾绨帙中有先祖所传秘记,为汉家用,尔其修之。统感父遗言,服阕,辞家从犍为周循学习先法,又就同郡郑伯山受河洛书及天文推步之术。建初中为彭城令,一州大旱,统推阴阳消伏,县界蒙泽。太守宗湛使统为郡求雨,亦即降澍。自是朝廷灾异,多以访之。统生厚。厚少学统业,精力思述。初,安帝永初二年,太白入北斗,洛阳大水。时统为侍中,厚随在京师。朝廷以问统,统对年老耳目不明,子厚晓读图书,粗识其意。邓太后使中常侍承制问之,厚对以为诸王子多在京师,容有非常,宜亟发遣各还本国。太后从之,星寻灭不见。又剋水退期日,皆如所言。除为中郎。
《苏章传》:章族孙不韦字公先。父谦,初为郡督邮。时魏郡李皓为美阳令,与中常侍贝瑗交通,贪暴为民患,前后监司畏其势援,莫敢纠问。及谦至,部案得其臧,论输左校。谦累迁至金城太守,去郡归乡里。汉法,免罢守令,自非诏徵,不得妄到京师。而谦后私至洛阳,时皓为司隶校尉,收谦诘掠,死狱中,皓又因刑其尸,以报昔怨。不韦时年十八,徵诣公车,会谦见杀,不韦载丧归乡里,瘗而不葬,仰天叹曰:伍子胥独何人也。乃藏母于武都山中,遂变名姓,尽以家财募剑客,邀皓于诸陵间,不剋。会皓迁大司农,时右校刍廥在寺北垣下,不韦与亲从兄弟潜入廥中,夜则凿地,昼则逃伏。如此经月,遂得傍达皓之寝室,出其床下。值皓在厕,因杀其妾并及小儿,留书而去。皓大惊惧,乃布棘于室,以板籍地,一夕九徙,虽家人莫知其处。每出,辄剑戟随身,壮士自卫。不韦知皓有备,乃日夜飞驰,竟到魏郡,掘其父阜冢,断取阜头,以祭父坟,又标之于市曰李君迁父头。皓匿不敢言,而自上退位,归乡里,私掩塞冢椁。捕求不韦,历岁不能得,愤恚感伤,发病呕血死。不韦后遇赦还家,乃始改葬,行丧。士大夫多讥其发掘冢墓,归罪枯骨,不合古义,唯任城何休方之伍员。太原郭林宗闻而论之曰:子胥虽云逃命,而见用彊吴,凭阖庐之威,因轻悍之众,雪怨旧郢,曾不终朝,而但鞭墓戮尸,以舒其愤,竟无手刃后主之报。岂如苏子单特孑立,靡因靡资,强仇豪援,据位九卿,城阙天阻,宫府幽绝,埃尘所不能过,雾露所不能沾。不韦毁身憔虑,出于百死,冒触严禁,陷族祸门,虽不获逞,为报已深。况复分骸断首,以毒生者,使皓怀忿结,不得其命,犹假手神灵以毙之也。力唯匹夫,功隆千乘,比之于员,不以优乎。议者于是贵之。后太傅陈蕃辟,不应,为郡五官掾。初,弘农张奂睦于苏氏,而武威段颎与皓素善,后奂颎有隙。及颎为司隶,以礼辟不韦,不韦惧之,称病不诣。颎既积愤于奂,因发怒,乃追咎不韦前报皓事,以为向表治谦事,被报见诛,君命天也,而不韦仇之。又令长安男子告不韦多将宾客夺舅财物,遂使从事张贤等就家杀之。乃先以鸩与贤父曰:若贤不得不韦,便同饮此。贤到扶风,郡守使不韦奉谒迎贤,即时收执,并其一门六十馀人尽诛灭之,诸苏以是衰破。又段颎为杨球所诛,天下以为苏氏之报焉。
《樊宏传》:宏父重,好货殖。年八十馀终。其素所假贷人间数百万,遗令焚削文契。债家闻者皆惭,争往偿之,诸子从敕,竟不肯受。
《第五伦传》:或问伦曰:公有私乎。对曰:吾兄子尝病,一夜十往,退而安寝;吾子有疾,虽不省视而竟夕不眠。若是者,岂可谓无私乎。
《崔骃传》:骃中子瑗字子玉,早孤,锐志好学,尽能传其父业。
《张纯传》:纯子奋字稚通。纯,临终敕家丞曰:司空无功于时,猥蒙爵土,身死之后,勿议传国。奋兄根,少被病,光武诏奋嗣爵,奋称纯遗敕,固不肯受。帝以奋违诏,敕收下狱,奋惶怖,乃袭封。永平四年,随例归国。《郑康成传》:康成少为乡啬夫,得休归,常诣学官,不乐为吏,父数怒之,不能禁。遂造太学受业。
《贾逵传》:逵父徽,从刘歆受左氏春秋,兼习国语、周官,又受古文尚书于涂惮,学毛诗于谢曼卿,作左氏条例二十一篇。逵悉传父业。
《桓荣传》:荣子郁字仲恩,少以父任为郎。敦厚笃学,传父业,以尚书教授,门徒常数百人。荣卒,郁当袭爵,上书让于兄子汎,显宗不许,不得已受封,悉以租入与之。帝以郁先师子,有礼让,甚见亲厚。
《冯绲传》:绲父焕,安帝时为幽州刺史,疾忌奸恶,数致其罪。时元菟大守姚光亦失人和。建光元年,怨者乃诈作玺书谴责焕、光,赐以欧刀。又下辽东都尉庞奋使速行刑,奋即斩光收焕。焕欲自杀,绲疑诏文有异,止焕曰:大人在州,志欲去恶,实无它故,必是凶人妄诈,规肆奸毒。愿以事白上,甘罪无晚。焕从其言,上书自讼,果诈者所为,徵奋抵罪。会焕病死狱中,帝悯之,赐焕、光钱各十万,以子为郎中。绲由是知名。
《陈宠传》:宠曾祖父咸,成哀间以律令为尚书。及莽诛何武等,咸乃叹曰:易称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吾可以逝矣。即乞骸骨去职。及莽篡位,召咸以为掌寇大夫,谢病不肯应。时三子参、丰、钦皆在位,乃悉令解官,父子相与归乡里,闭门不出入,犹用汉家祖腊。人问其故,咸曰:我先人岂知王氏腊乎。
《吴祐传》:祐字秀英,陈留长垣人也。父恢,为南海太守。祐年十二,随从到官。恢欲杀青简以写经书,祐谏曰:今大人踰越五岭,远在海滨,其俗诚陋,然旧多珍怪,上为国家所疑,下为权戚所望。此书若成,则载之兼两。昔马援以薏苡兴谤,王阳以衣囊徼名。嫌疑之间,诚先贤所慎也。恢乃止,抚其首曰:吴氏世不乏季子矣。及年二十,丧父,居无担石,而不受赡遗。常牧豕于长垣泽中,行吟经书。遇父故人,谓曰:卿二千石子而自业贱事,纵子无耻,柰先君何。祐辞谢而已,守志如初。
祐官酒泉太守。啬夫孙性私赋民钱,市衣以进其父,父得而怒曰:有君如是,何忍欺之。促归伏罪。性惭惧,诣閤持衣自首。祐屏左右问其故,性具谈父言。祐曰:掾以亲故,受污秽之名,所谓观过斯知仁矣。使归谢其父,还以衣遗之。
《孔融传》:融弃市。时年五十六。妻子皆被诛。初,女年七岁,男年九岁,以其幼弱得全,寄他舍。二子方奕棋,融被收而不动。左右曰:父执而不起,何也。答曰;安有巢毁而卵不破乎。主人有遗肉汁,男渴而饮之。女曰:今日之祸,岂得久活,何赖知肉味乎。兄号泣而止。或言于曹操,遂尽杀之。及收至,谓兄曰;若死者有知,得见父母,岂非至愿。乃延颈就刑,颜色不变,莫不伤之。乐恢传》:恢字伯奇,京兆长陵人也。父亲,为县吏,得罪于令,收将杀之。恢年十一,常俯伏寺门,昼夜号泣。令闻而矜之,即解出亲。
《桥元传》:元字公祖。光和元年,迁太尉。数月,复以疾罢,拜太中大夫,就医里舍。元少子十岁,独游门次,卒有三人持杖劫执之,入舍登楼,就元求货,元不与。有顷,司隶校尉阳球率河南尹、洛阳令围守元家。球等恐并杀其子,未欲迫之。元瞋目呼曰:奸人无状,元岂以一子之命而纵国贼乎。促令兵进。于是攻之,元子亦死。元乃诣阙谢罪,乞天下:凡有劫质,皆并杀之,不得赎以财宝,开张奸路。诏书下其章。初自安帝以后,法禁稍弛,京师劫质,不避豪贵,自是遂绝。
《朱穆传》:穆字公叔。年五岁,便有孝称。父母有病,辄不饮食,差乃复常。及壮耽学,锐意讲诵,或时思至,不自知亡失衣冠,颠队坑岸。其父常以为专愚,几不知数马足。穆愈更精笃。
《王丹传》:时大司徒侯霸欲与交友,及丹被徵,遣子昱候于道。昱迎拜车下,丹下答之。昱曰:家公欲与君结交,何为见拜。丹曰:君房有是言,丹未之许也。
丹子有同门生丧亲,家在中山,白丹欲往奔慰。结侣将行,丹怒而挞之,令寄缣以祠焉。或问其故。丹曰:交道之难,未易言也。世称管、鲍,次则王、贡。张、陈凶其终,萧、朱隙其永,故知全之者鲜矣。时人服其言。
《袁安传》:安父没,母使安访求葬地,道逢三书生,问安何之,安为言其故,生乃指一处,云葬此地,当世为上公。须臾不见,安异之。于是遂葬其所占之地,故累世隆盛焉。
安子京、敞最知名。京字仲誉。习孟氏易,作难记三十万言。子彭,字伯楚。少传父业。
敞字叔平。元初三年,代刘恺为司空。明年,坐子与尚书郎张俊交通,漏泄省中语,策免。
《陈寔传》:寔除太丘长。有六子,纪、谌最贤。纪字元方,亦以至德称。兄弟孝养。及遭父忧,每哀至,辄呕血绝气,虽衰服已除,而积毁消瘠,殆将灭性。建安初,纪,拜大鸿胪。子群,为魏司空。天下以为公惭卿,卿惭长。弟谌,字季方。与纪齐德同行,父子并著高名,时号三君。每宰府辟召,常同时旌命,羔雁成群,当世靡不荣之。《李固传》:固字子坚,汉中南郑人,司徒合之子也。合在数术传。固貌状有奇表,鼎角匿犀,足履龟文。少好学,常步行寻师,不远千里。遂究览坟籍,结交英贤。四方有志之士,多慕其风而来学。京师咸叹曰:是复为李公矣。〈注〉言继其父为三公也。谢承书曰:固改易姓名,杖策驱驴,负笈追师三辅,学五经,积十馀年。博览古今,明于风角、星算、河图、谶纬,仰察俯占,穷神知变。每到大学,密入公府,定省父母,不令同业诸生知是合子。
冲帝崩,冀立质帝。冀忌帝聪慧,遂鸩。帝因议立嗣,固以清河王蒜明德著闻,又属最尊亲,宜立为嗣。先是蠡吾侯志常取冀妹,时在京师,冀欲立之。独固坚守本议。冀乃策免固,立桓帝。因诬固下狱诛之子燮。灵帝时拜安平相。先是安平王续为张角贼所掠,国家赎王得还,朝廷议复其国。燮上奏曰:续在国无政,为妖贼所虏,守藩不称,损辱圣朝,不宜复国。时议者不同,而续竟归藩。燮以谤毁宗室,输作左校。未满岁,王果坐不道被诛,乃拜燮为议郎。京师语曰:父不肯立帝,子不肯立王。
《包咸传》:咸习鲁诗、论语。太守黄谠署户曹史,欲召咸入授其子。咸曰:礼有来学,而无往教。谠遂遣子师之。《薛汉传》:汉字公子,淮阳人也。世习韩诗,父子以章句著名。汉少传父业。
《高诩传》:诩字季回,平原般人也。曾祖父嘉,以鲁诗授元帝,仕至上谷太守。父容,少传嘉学,哀平间为光禄大夫。诩以父任为郎中,世传鲁诗。以信行清操知名。王莽篡位,父子称盲,逃,不仕。《崔寔传》:寔从兄烈,有重名于北州,历位郡守、九卿。灵帝时,开鸿都门榜卖官爵,公卿州郡下至黄绶各有差。其富者则先入钱,贫者到官而后倍输,或因常侍、阿保别自通达。是时段颎、樊陵、张温等虽有功勤名誉,然皆先输货财而后登公位。烈时因传母入钱五百万,得为司徒。及拜日,天子临轩,百僚毕会。帝顾谓亲倖者曰:悔不小靳,可至千万。程夫人于傍应曰:崔公冀州名士,岂肯买官。赖我得是,反不知姝邪。烈于是声誉衰减。久之不自安,从容问其子钧曰:吾居三公,于议者何如。钧曰:大人少有英称,历位卿守,论者不谓不当为三公;而今登其位,天下失望。烈曰:何为然也。钧曰:论者嫌其铜臭。烈怒,举杖击之。钧时为虎贲中郎将,服武弁,戴鹖尾,狼狈而走。烈骂曰:死卒,父挝而走,孝乎。钧曰:舜之事父,小杖则受,大杖则走,非不孝也。烈惭而止。
《班彪传》:彪子固字孟坚。能属。文彪卒,归乡里。以彪所续前史未详,乃潜精研思,就其业。
《刘表传》:表二子:琦,琮。表初以琦貌类于己,甚爱之,后为琮娶其后妻蔡氏之侄,蔡氏遂爱琮而恶琦,毁誉之言日闻于表。表宠耽后妻,每信受焉。又妻弟蔡瑁及外甥张允并得幸于表,又睦于琮。而琦不自宁,尝与琅邪人诸葛亮谋自安之术。亮初不对。后乃共升高楼,因令去梯,谓亮曰:今日上不至天,下不至地,言出子口而入吾耳,可以言未。亮曰:君不见申生在内而危,重耳居外而安乎。琦意感悟,阴规出计。会表将江夏太守黄祖为孙权所杀,琦遂求代其任。及表病甚,琦归省疾,素慈孝,允等恐其见表而父母相感,更有托后之意,乃谓琦曰:将军命君抚临江夏,其任至重。今释众擅来,必见谴怒。伤亲之欢,重增其疾,非孝敬之道也。遂遏于户外,使不得见。琦流涕而去,众闻而伤焉。遂以琮为嗣。琮以侯印授琦。琦怒,投之地。《杨彪传》:彪见汉祚将终,遂称脚挛不复行,积十年。后子修为曹操所杀,操见彪问曰:公何瘦之甚。对曰:愧无日磾先见之明,犹怀老牛舐犊之爱。操为改容。《冯勤传》:勤曾祖父扬,宣帝时为弘农太守。有八子,皆为二千石,赵魏间荣之,号曰万石君焉。
《祢衡传》:衡侮慢于表,表耻不能容,以江夏太守黄祖性急,故送衡与之,祖亦善待焉。祖长子射为章陵太守,尤善于衡。后祖,大会宾客,而衡言不孙祖,遂杀之。射徒跣来救,不及。祖亦悔之,乃厚加棺敛。
《廖扶传》:扶字文起,汝南平舆人也。习韩诗、欧阳尚书,教授常数百人。父为北地太守,永初中,坐羌没郡下狱死。扶感父以法丧身,惮为吏。及服终而叹曰:老子有言:名与身孰亲。吾岂为名乎。遂绝志世外。专精经典,尤明天文、谶纬,风角、推步之术。
《王霸妻传》:王霸与同郡令狐子伯为友,后子伯为楚相,而其子为郡功曹。子伯乃令子奉书于霸,车马服从,雍容如也。霸子时方耕于野,闻宾至,投耒而归,见令狐子,沮怍不能仰视。霸目之,有愧容,客去而久卧不起。妻怪问其故,始不肯告,妻请罪,而后言曰:吾与子伯素不相若,向见其子容服甚光,举措有适,而我儿曹蓬发历齿,未知礼则,见客而有惭色。父子恩深,不觉自失耳。妻曰:君少修清节,不顾荣禄。今子伯之贵孰与君之高。柰何忘宿志而惭儿女子乎。霸屈起而笑曰:有是哉。遂共终身隐遁。
《三辅决录注》:法真年未弱冠,父在南郡,步往候父,已欲去,父留之。待正旦使观朝吏会,会者数百人。真于窗中窥其与父语毕,问真:孰贤。真曰:曹掾、胡广有公卿之量。其后,广果历九卿三公之位。
《风俗通》:魏郡庞俭因乱失父,时俭三四岁。母襁抱转客庐中,凿井得钱数万,遂致富。因买一苍头主家干。一日,堂上作乐,老苍头在厨中窃言曰:堂上老母我妇也。问其故,奴曰:我妇姓艾,字阿宏,足下有黑子,腋下有痣。母曰:我翁也。遂为夫妇。时人为之语曰:庐里庞公凿井得铜,买奴得翁。
《汝南先贤传》:薛勤仕郡为功曹。陈蕃年十五,为父赍书诣勤,勤顾而察之。明日造焉,蕃父出迓勤,勤曰:足下有不凡子,吾来候之,不从卿也。言议尽日。
李宣之子名表,宋公令寇端召表为主簿。表不乐为吏,于寺门中焚烧衣帻。端怒,收表欲杀之。陈仲举闻之,至宋公,欲请表,先过宣。宣问何故,来曰:欲见寇,令请足下儿。宣曰:吾子犯罪,罪当死,如有白君,岂妄杀人。宜此。还,端追问仲举,仲举具以语之。端乃叹曰:李宣烈士也。即原之。
《世说新语》:客有问陈季方:足下家君太丘,有何功德,而荷天下重名。季方曰:吾家君譬如桂树生泰山之阿,上有万仞之高,下有不测之深;上为甘露所沾,下为渊泉所润。当斯之时,桂树焉知泰山之高,渊泉之深,不知有功德与无也。
陈太丘诣荀朗陵,无仆役,使元方将车,季方持杖后从,长文尚小,载著车中。既至,荀使叔慈应门,慈明行酒,馀六龙下食,文若亦小,坐著膝前。
颍太守髡陈仲弓。客有问元方:府君何如。元方曰:高明之君也。足下家君何如。曰:忠臣孝子也。客曰:何有高明之君,而刑忠臣孝子者乎。元方曰:昔高宗放孝子孝己,尹吉甫放孝子伯奇,董仲舒放孝子苻起。惟此三君,高明之君;惟此三子,忠臣孝子。客惭而退。《商芸小说》:有客诣太丘,谈锋甚敌。太丘令二子炊饭延客,二子委甑窃听,饭落釜成糜。客去,太丘责之。二子言其故,且诵客语无遗,太丘曰:但糜自可,何必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