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七百五十四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常典
 第七百五十四卷目錄
 忠烈名臣列傳四十九
  明二十
  南居益      王繼謨
  朱家仕      李倬
  阮泰       楊汝經
  程良籌      程道壽
  蔡懋德      應時
  趙建極      毛文炳
  藺剛中      畢拱辰
  孫康周      房之屏
  楊家龍      侯君昭
  劉必達      范奇芳
  閻夢夔      王孕懋
  高倬       黃端伯
  劉成治      吳嘉引
  龔廷祥      陳于階
  吳可箕      黃金
  陳士達      王徵俊
  宋之儁      史可觀
  朱慎鏤      丁泰運
  尚大倫      王
  何復       邵宗
  方正化      劉忠
  張大同〈子之坦〉 文運
  劉洪恩      戴世爵
  劉元靖      呂九章
  呂一照      李一
  楊儒秀      管民治
  楊仁政      李尚忠
  趙世貴      劉本源
  侯繼先      張守道
  紀動       劉朝卿
  劉悅       田守正
  王好善      強忠武
  王爾祉      郝國忠
  申錫       呂應蛟
  張羅俊〈子伸 弟羅彥 羅善 羅輔 從子晉 再從子震 巽〉
  金毓峒從子肖孫 振孫〉 韓東明
  陳國政      張維綱
  張爾翬      孫從範
  高經       郭鳴世
  王之珽      韓楓
  何一中      王法
  劉宗向      田仰
  劉自重      尹洗
  劉會昌      王聯
  倪元璐      李邦華
  王家彥      孟兆祥〈子章明
  施邦曜      凌義渠
  馬世奇      吳麟徵
  周鳳翔      劉理順
  汪偉       吳甘來
官常典第七百五十四卷
忠烈名臣列傳四十九
明二十
南居益
公元1580年
《明外史本傳居益字思受渭南人尚書企仲族子師仲從子也。
曾祖從吉與曾伯祖大吉進士
兩人子姓科第相繼
企仲,大吉孫,萬曆八年進士
祖母年高,請終養
張居正所惡下撫按勘問
祖母既沒,授刑部主事
客寓貲其家,夫婦並沒,企仲呼其子還之。
吏部尚書孫丕揚以為賢,調為己屬。
文選郎,擢太僕少卿,進太僕卿
三十年,帝以疾詔免礦稅,釋繫囚,錄建言貶斥諸臣。
既而悔之,命礦稅如故,餘所司議行
吏、刑二部尚書李戴蕭大亨遲數日未奏,企仲請亟罷二人,而敕二部亟如詔奉行
大恚傳諭亟停二事,落企仲一官
給事中蕭近高御史李培余懋衡亦請信明詔,帝益怒,並奪其俸,且命益重前貶謫鄒元標等罰,欲以言者
閣臣力爭,乃止。
給事中張鳳翔迎帝意,劾企仲為吏部,時嘗擠同官武之望,故假建言博名,遂削籍
天啟初,起太常卿累遷南京吏部尚書,以老致仕
師仲父軒,吏部郎中,嘗著通鑑綱目前編
師仲南京禮部尚書
居益厲操行,舉萬曆二十九年進士,授刑部主事
御史曹學程繫獄十年居益提牢言:學程有母,年九十餘,陛下方以聖母徽號推恩海內奈何獨靳此一人
不報
三遷廣平知府,擢山西提學副使鴈門參政繕治亭障省費萬計,歷按察使左右布政使,並在山西
天啟二年,入為太僕卿
明年右副都御史巡撫福建
海外紅毛夷者,國名和蘭自昔不通中土,由大泥、咬𠺕吧二國通閩商。
萬曆中奸民引其人據彭湖求市,巡撫徐學聚轉販二國
二國險遠,商舍而之呂宋
夷人呂宋商舶,攻之,又寇廣東香山澳,皆敗,不敢歸國復入彭湖求市,且築城焉。
巡撫商周祚拒之,乃屢肆侵犯
居益周祚,賊方犯漳、泉,招日本、大泥、咬𠺕吧及海寇李旦等為助。
居益使人,說攜大泥、咬𠺕吧。
賊帥高文律懼,遣使求款,斬之,決策進討築城鎮海港,賊退保風櫃,將士逼之,相持二旬
窮蹙泛舟去,文律拒守攻擒之,海患乃息。
五年工部右侍郎總督河道
魏忠賢居益敘功不及已,格其賞。
給事中黃承昊,復論居益倚傍門戶躐躋通顯,遂削籍去。
詣闕訟之,不聽
立祠以祀,勒碑彭湖平遠臺
崇禎元年,起戶部右侍郎總督倉場
陝西鎮缺餉至三十餘月,居益請以陝賦當輸關門者留三十萬,紓其急,報可
畿輔戒嚴居益通州,為城守甚備
會工部尚書張鳳翔軍械不具下吏,四司郎中瘐死者三,遂召居益鳳翔
未幾,試砲而炸,兵部尚書梁廷棟郎中王守履失職
守履懼,詆兵部郎中王建侯誣己
廷議不如守履言,遂下獄
居益疏捄,帝以為徇私削籍歸。
廷杖守履六十,斥為民。
尋敘城守功,復居益冠帶
十六年李自成渭南,責南氏一百六十萬。
仲年八十三,遇害
誘降居益及企仲子禮部主事居業,皆不從
明年正月,賊遣兵擁之去,加炮烙
二人終不屈,絕食七日而死。
王繼謨 朱家仕 李倬
公元1610年
《明外史·衛景瑗傳》繼謨府谷人
萬曆三十八年進士
天啟中歷官薊州兵備參議
魏忠賢倪文煥劾之,削籍
崇禎時起易州兵備,調遵化屢遷右僉都御史巡撫密雲
給事中方士亮、御史甯承勛劾罷。
鎮總兵官通言:臣從軍二十年未見正直清廉憂國奉公繼謨者。
帝怒,切責通。
士亮亦言:恐代者未能勝繼謨
帝遂留之。
旋以久勞,加兵部右侍郎
十六年九月,移撫順天
十二月,代孫晉總督大山西軍,劾罷宣府總兵官唐鈺
明年正月山西告警,命繼謨發兵援,未至,而太原已陷,及賊逼陽和繼謨不能守,遁入山中,尋為賊所得拷掠死。
分巡副使朱家仕,盡驅妻妾子女入井,而己從之,一家死者十六人
山陰知縣李倬亦死之。
家仕河州人
阮泰 楊汝經
公元1637年
《明外史·張維世傳》洛陽阮泰,睢州楊汝經,皆以國變死。
泰官廣寧知縣解職歸。
十七年,聞京師陷,不食死,妻朱氏從之。
汝經崇禎十年進士
戶部主事,著廉能聲,擢井陘兵備僉事
十七年正月,朝中聞甘肅陷,巡撫林日瑞殉難超拜汝經右僉都御史,代之。
行次林縣,聞京師陷,將赴南京,至東明,率壯士百餘騎還討林縣偽官
屯子遇賊,戰敗被執。
偽官釋其縛,說之降,不從,又遣一鄉官說降,汝經正色責之,其人慚而去,嗾偽官,斃之獄。
程良籌 程道壽
公元1625年
《明外史·忠義傳良籌字持卿孝感人工部尚書註子也。
天啟五年進士
時註為太常少卿不附魏忠賢
御史王士英劾其為趙南星李三才私黨忠賢矯旨良籌除名,永不錄敘
出仕除名前此未有也。
崇禎元年起官行人吏部稽勳主事,歷文選員外郎掌選事。
麻城李長庚尚書良籌同鄉附之,甚為所倚。
正郎久缺不推補同列多忌朝論亦少之。
長庚推舉失當削籍良籌下吏遣戍久之釋歸。
十六年李自成德安承天,旁近州縣空城逃,孝感亦陷。
良籌白雲山險峻與同參政夏時亨築壘聚眾守。
賊以地要害說使降,良籌毀其書。
賊怒,設長圍攻之,相持四十餘日,解去
漢陽武昌亦為張獻忠所陷,四面皆賊,獨白雲孤其間,賊頗患之。
已,武昌為官軍所復,良籌號召遠近諸寨掎角進兵
其冬,遂復孝感雲夢
十二月進薄德安,兵敗,退保白蓮寨。
中人通賊,為內應良籌遂被執。
說降,不屈,羈之密室
明年正月左良玉遣將德安
賊懼,擁良籌令止外兵不從
賊棄城去,逼良籌偕行,又不從,遂被殺。
太常少卿
道壽者,良籌里人也,嘗為來安知縣
賊陷孝感置掌旅守之。
道壽里中壯士,擊殺掌旅。
賊至,問誰殺者,道壽曰:我也。
賊杖之,繫獄,令為書良籌
道壽罵曰:我不能白雲滅汝,肯助汝邪。
遂見殺。
蔡懋德 應時盛 趙建極 毛文炳 藺剛中 畢拱辰 孫康
公元1619年
《明外史本傳懋德字維立崑山人
受書,即志聖學篤好王守仁書。
萬曆四十七年進士,授杭州推官
山東白蓮賊起,浙中奸人亦殺長興知縣,而是時調浙兵援兵,不樂行,謀為變。
皆賴懋德籌畫,事乃定。
天啟五年行取入都。
里人顧秉謙柄國,欲用為吏部懋德不與通,秉謙怒,部擬給事中,而旨改禮部儀制主事吏部尚書崔景榮請仍用懋德等為言官
旨復不許
祠祭員外郎
都城魏忠賢尚書諸司謁賀,獨懋德同官翁鴻業中道託疾歸。
崇禎改元主客郎中,出為江西提學副使,頒守仁㧞本塞源論》諸生,自著管見臆說千言發明良知學士興起
遷浙江右參政分守嘉興湖州
劇盜屠阿丑眾千餘出沒太湖
當事議勦之,懋德曰:此可計擒也。
悉召瀕河豪家,把其罪,簡壯士與同發,遂擒阿丑。
當事懋德知兵,尋遭內艱去,服除起井陘兵備
久旱,懋德禱,即雨。
他邑爭迎以禱,又輒雨。
三月,以遼東巡撫方一藻調官寧遠祖大壽久鎮遼,部下不戢懋德諷之。
大壽申約束。
中官高起潛倨甚,懋德導以謙恭,亦稍折節
以守松山及修臺堡功,數敘賚。
災異求言懋德省過治平二疏規切君相一時咸笑為迂。
被旨切責楊嗣昌亦惡懋德言其清修弱質不宜邊地,乃改濟南道
南新殘破大吏多缺人,懋德兩司及三道印
流移反側凋瘵諸廢畢興。
遷山東按察使河南右布政司。
田荒穀貴,吏日急催科,而賊流言先服者不輸租,民日望其至。
懋德亟檄州縣停徵上疏自劾,詔鐫七級視事
十四年十二月,擢右僉都御史巡撫山西
召對稱旨賜酒饌、銀幣
明年春抵任大盜王冕等為亂,討平之。
總兵許定國河南潰而歸懋德定其亂。
十月京師戒嚴,即統兵,詔扼守龍泉、固關二關
而賊已陷河南,將犯平陽境,懋德亟馳河上
禦之數月,至十六年冬,賊入,潼關陝西盡陷,自蒲州北抵保德二千餘里,悉與賊鄰恃,黃河為限
窮冬冰合,賊騎得長驅。
懋德連章告急,請禁旅保定、宣府、大同馳赴河干合拒。
中朝亦以山西為憂,廷臣請防河者甚眾,然無兵可援。
總兵周遇吉寧武,僅得自顧
宣大總督王繼謨奉命防河,亦不至
懋德以疲卒三千,當數十強寇
奔走平陽汾州間,猶屢挫之,大慶風陵吉鄉諸渡。
十二月岢嵐保德告警太原洶洶晉王手書懋德還,懋德不得已分兵二郡,以十八日,去平陽
越三日,賊即渡河副使李士焜知府張嶙然等棄城先遁,俄復還
越二日李自成至,嶙然迎降平陽遂陷。
十七年正月巡按御史汪宗友劾懋德不待冰泮,遽還太原,致名城淪覆,詔奪官候勘,以郭景昌代之。
懋德先遣兵禦賊,而屬城盡陷,反拒官軍懋德乃與布政使趙建極、諸監司毛文炳藺剛中畢拱辰太原知府孫康周、署陽曲縣長史范志泰等,大集城中人,誓以死守懋德哭,眾皆哭。
聲震原野
罷官命適至,或請出城候代。
懋德不可,曰:吾已辦一死矣,景昌即至,吾亦與俱死。
是月,晦賊游騎近郊自成懋德賢,遣使招諭曰:撫軍若降吾,且大用
懋德憤,立火其檄斬使人頭,懸城上
二月五日,賊悉眾薄城。
部將牛勇、朱孔訓、王永出戰,俱敗歿
明日自成鹵簿,督眾力攻城,上發砲擊之,賊多死。
明日晝晦大風拔木飄瓦終夜不息
守者皆仆,懋德不能支,預草遺表
懋德調陽和兵三千協守剛中其內應,移之南關外。
叛降賊。
部將張雄者守新南門,與賊通,懋德中軍副總兵應時盛,謀將調守大南門未幾縋城出降,語其黨曰:城東南角樓,貯火器火藥,我下即焚樓。
樓焚守者悉走。
乘勢登城,懋德北向再拜,出遣表付友人,拔刀自剄,為麾下所奪。
時盛請下城巷戰,遂扶懋德上馬,時盛持矛突殺殺數十人
至炭市口,賊騎充斥,時盛呼曰:且擁公出西門
懋德下馬曰:我當死封疆汝輩可自去。
眾復擁懋德上馬,至水西門
懋德叱曰:汝輩欲陷我不忠耶。
復下馬,據地坐。
時盛已出城,還顧不見,復斫門入,語懋德曰:請與公俱死。
遂偕至三立
懋德就縊未絕,時盛釋甲加諸肩,乃絕。
時盛再拜訖,即取弓弦勒死
建極危坐公堂,賊擁至晉王府自成,欲授以官,叱曰:我天朝方伯,乃仕賊耶。
自成令曳出斬之。
下階連呼萬歲,曰:臣失守封疆,死有餘罪。
自成以為呼己也,曳還。
問曰:既呼萬歲何不受官。
建極厲聲曰:我呼當朝皇帝,寧呼賊耶。
大罵自成立殺之。
文炳被執,誘以官不從,抗罵數日,被殺,妻趙、妾李亦投井死,子兆夢甫數歲,被掠去。
士民忠臣子,贖而歸之。
剛中被執,說之降,大罵曰:豈有藺坦生屈膝求活者乎。
賊殺之。
首既墮,復躍起丈餘,賊皆辟易
拱辰被執,賊適得新刀,拱辰睨視之。
問:何睨。
曰:欲得斫頭耳。
賊遂取斬之。
周率死士巷戰,被執,說降不從,乃殺。
福王時,議懋德不守河為失策,乃諡忠襄賜祭葬建祠不予贈廕,餘賜卹有差
建極河南永寧人
萬曆四十七年進士
賊掠永寧時建極五子皆死,後生三子又皆夭,至是趙氏一門竟絕。
文炳字夢石鄭州人
進士,歷知壽陽榆次,擢吏科給事
憂歸。
有司禦賊,以全城故官楊嗣昌督師,議調民討賊
文炳言:民兵不若官軍乘快馬善避賊可守不可調。
帝從之,當大計文炳言:主計者喜奔競,抑廉靜,宜令吏部科道撫按得互糾不公者。
帝亦納之。
為山西兵備副使,竟死。
剛中字坦生陵縣人
崇禎四年進士,由太常博士南京給事中
保護留都六事,已,劾罷寧夏巡撫樊一蘅,劾削河南解任巡撫常道立籍。
漕事大壞疏陳救弊之要。
山東荐饑上疏言:民死而丁存田荒而賦在,安得不為盜。
急宜清戶口里甲
帝多納其言。
山西副使
抵任,即殉城死。
拱辰字星伯掖縣人
進士
朝邑鹽城二縣,數遷數貶。
歷淮徐兵備僉事督漕侍郎史可法拱辰不任,乃移之冀寧
周,字晉侯安丘人起家鄉舉
時盛,遼陽人
起家小校,至都督僉事
慷慨仗義懋德深倚之,迄與同死。
房之屏 楊家龍 侯君昭 劉必達 范奇芳 閻夢夔 王孕懋
《明外史·蔡懋德傳》:時李賊大破山西郡邑,安邑知縣房之屏,宛平人起家鄉舉
城陷北向天子,入署拜母,命妻子各自盡,遂投井未死,賊曳出斬之。
忻州知州楊家龍,字惕若曲陽人
歲貢生寧鄉知縣,民遭兵亡徙過半,撫之。
七年,皆復業
以薦遷官受事,甫數旬,賊即至,召士民語曰:此城必不守,吾出,若輩可全也。
挺身出城罵賊而死。
士民祠祀之。
汾州知州侯君昭,城破不屈死
汾陽知縣劉必達當城破,袖出罵賊文,被殺。
中義勇范奇芳,竟刺殺都尉自剄死。
代州參將閻夢夔鹿邑人,城破抗節死。
武兵備副使王孕懋,字有懷霸州人,第進士太原知府遷。
自成既陷太原遣使說降,孕懋斬之,與總兵官周遇吉固守城陷自刎死,妻楊投井殉之。
寧武既失,三關皆陷,賊遂長驅犯大同
高倬
公元1625年
《明外史本傳忠州人
天啟五年進士
德清知縣,調金華
崇禎四年徵授御史
鎮守薊鎮中官鄧希詔與總督曹文衡訐奏
言:文衡骯髒成性,必不能仰鼻息中官;希詔睚眥未忘,又何能化戈矛同氣
封疆事重,宜撤希詔安文衡心。
文衡果不足用,亦宜速更置,勿使中官參之。
諸邊鎮臣如希詔者不少使人人效希詔,將督撫展布益難。
諸邊督撫文衡者亦不少使人人效文衡,將邊事廢壞愈甚
聖明早計,毋以封疆為戲。
疏入,忤旨,貶一秩視事
巡視草場失火與,給事中馬思理監督主事王瀹初、江之遠並褫職下吏
廷臣屢疏申救,俱不納。
逾年熱審給事中吳甘來等復以為言,始釋歸。
上林署丞稍遷大理右寺副
十一年五月火星逆行,詔修省
近年刑獄滋繁,而法官停閣,請敕諸司剋期奏報大者一旬,小者五日
奉旨覆讞者,或五日三日,務俾積案盡疏,囹圄衰減
帝為採納
屢遷南京太僕卿
太僕故駐滁州大盜日擾江北而滁為南都西北門戶
請即募州人為兵,俾保障鄉土,從之。
十六年二月右僉都御史提督操江
其秋,帝欲專任武臣劉孔昭,汰操江文臣別用,未赴而京師陷。
福王立於南京,用為工部右侍郎
御用內官請給工料錢,置龍鳳几榻器物,及宮殿陳設金玉諸寶,計貲數十萬,尚書何應瑞力請裁省
光祿寺請辦御用器,至一萬五千七百有奇
以為言。
皆不納。
明年二月,由左侍郎刑部尚書
南京失守投繯死。
是時大臣殉難者:惟張捷楊維垣、而庶僚則有黃端伯劉成治、吳嘉引、龔廷祥
以及雜流諸生陳于階吳可箕黃金璽、陳士達之屬。
黃端伯 劉成治 吳嘉引 龔廷祥 陳于階 吳可箕 黃金璽 陳士達
公元1628年
《明外史·高倬傳》端伯字元公建昌新城人
崇禎元年進士
歷寧波、杭州二府推官
行取赴都,以母憂歸。
益王建昌不法
端伯服闋入都疏陳其狀。
王亦劾端伯離間親藩,及出妻酗酒諸事
有詔候勘,端伯避居廬山
福王立,大學士姜曰廣薦起之。
明年三月儀制主事
五月南都受逼,百官迎降
端伯不出遣使捕繫之。
四月,屢諭之降,不動,卒就戮。
成治字廣如漢陽人
崇禎七年進士
歷官戶部郎中
警至忻城伯趙之龍將出降,先入戶部府庫
成治憤,拳擊之,之龍走免
已聞百官皆降自經堂上
嘉引,字繩如松江華亭人
天啟四年,舉於鄉歷官戶部主事
為人方正不苟,時已奉使出都,聞變,亟還謁方孝孺從容投繯死。
廷祥字伯興無錫人
馬世奇門人也。
崇禎十六年進士
中書舍人
國祚必移,寄書其子,預以死自誓
南都破,與友人約偕死,其友背之。
廷祥肅,衣冠步至武定橋,投水死。
于階上海人,為欽天監博士自縊公署
可箕徽州人,為國子監生題詩於衣衿上,縊死雞鳴山關,壯繆
金璽江寧人,聞大臣迎降大書於壁曰:大明武舉黃金璽一死,以愧人臣懷二心者。
自經
士達南京布衣投水死。
王徵俊 宋之儁 史可觀 朱慎鏤
公元1625年
《明外史·忠義傳徵俊字夢卜陽城人
天啟五年進士
韓城知縣
崇禎初流賊來犯,禦卻之。
坐大計,謫歸德照磨
巡按御史李日宣薦於朝,給事中呂黃鐘用天必不可少之人,亦及徵俊,乃量移滕縣知縣
累官右參政分守寧前,丁憂歸。
十七年二月,賊陷陽城,被執不屈,繫之獄。
士民爭頌其德,賊乃釋之。
抵家北面再拜投繯卒。
其時士大夫居家盡節者,靈石宋之儁翼城可觀陽曲朱慎鏤。
之儁進士歷官登萊監軍副使,忤巡按謝三賓互訐於朝,落職歸。
三賓貶秩
遇變之儁受刑死。
妻喬詈賊撞階死。
女斂屍畢,拔簪刺喉死。
可觀太常少卿學遷子。
文華殿中書舍人,加鴻臚少卿
城陷自縊死。
慎鏤,晉府宗室,攝靈丘郡王府事。
賊陷太原冠帶家廟,驅家人廟中,焚之,己亦投火死
丁泰運 尚大倫 王
公元1640年
《明外史·忠義傳泰運字孟尚澤州人
崇禎十三年進士
武陟知縣,調河內,著廉直聲。
十七年二月朔,賊將劉方亮蒲坂渡河
東窺懷慶巡按御史蘇京託言太行道,先遁去,與陝西巡撫李化熙仝抵寧郭驛
兵變化熙被傷走。
兵執毆,褫其衣披以婦人服,令插花行,稍違,輒抶之一市大笑
叛將陳永福引賊至,迎降
賊遂逼懷慶監司以下皆竄。
泰運獨守南城,力不支,被執。
賊擁見方亮,使跪不屈,燒鐵鎖炙之,亦不從,乃遇害
賊既陷懷慶,尋陷彰德
安陽尚大倫字崇雅
進士歷官刑部郎中
國學生白夢謙以救黃道周繫獄大倫議寬之,忤尚書意,遂罷歸
城陷抗節死。
又有王徵,由鄉舉歷官蒲州知州,忤豪宗謝事歸。
為賊所執,傳詣李自成,道憤恨不食死。
何復 邵宗元 方正化
公元1634年
《明外史·忠義傳何復字見元平度人
邵宗元,字景康碭山人
復,舉崇禎七年進士
高縣知縣有卻賊功。
上官,被劾謫戍
後廷臣多論薦,起英山知縣,遷工部主事,進員外郎
十七年二月保定知府
宗元,由恩貢生保定同知,有治行
李自成山西,遣偽副將軍方亮,由固關東犯,畿輔震動
真定遊擊嘉福巡撫徐標反,遣使迎賊,人情洶洶
宗元時攝府事,亟集通判王宗周推官許曰可清苑知縣朱永康後衛指揮劉忠嗣及鄉官張羅彥尹洗等,議城守
復聞之,兼程而馳或沮以寇迫不顧既入城,宗元即授以印。
復曰:公部署已定,印仍佩之,我相僇力可也
乃謁文廟,與諸生見危致命章》詞氣激烈
講畢,即登城分門守。
三月十九日都城明日薄暮,賊使投書誘降宗元手裂之。
明日,賊大至絡繹三百里。
有數十騎婦人衣,言:所過百餘城,皆開門遠迓,不降即虀粉
且曰京師已破,若等為誰守。
城上人聞之,髮豎眥裂
環攻雲梯牆排且攻且罵,宗元固守不出,巷樹柵老穉,悉持梃道上,非持符者,不敢行。
賊知守堅,稍稍引卻
督師大學士李建泰率殘卒數百,輦餉銀十餘輛,叩城求入。
宗元不許
建泰大呼:我朝廷重臣討賊至此,安敢不納。
敕印示之,宗元等曰:天子厚恩御門賜劍酌酒餞別
今不仗鉞西征,乃叩關避賊耶。
建泰怒,厲聲叱呼,欲舉尚方劍恐之。
有欲啟門者宗元曰:倘賊詐為之,若何
或言金御史毓峒督師軍當識之,亟推出視信,乃納之。
建泰入,賊攻益厲。
城西南隅守者以火罐擲之不敢近驅難民城下冀亂眾心城上擊甎石卻去
建泰倡言曰:勢不支矣,姑與議降。
一印文牒可矣出紙,迫宗元用印
宗元抵印厲聲曰:我為朝廷守此一塊土,義不降賊,欲降者任為之。
大哭,引刀將自刎左右急止之,皆雨泣
羅彥前曰:邪說勿聽,速擊賊
復自起爇西洋巨砲,火發,被燎幾死。
賊攻無遺力,雉堞盡傾。
彈丸雨下城中負板走。
二十四日賊火箭中城西北樓,復焚死
南郭門又火,守者多散。
南城守將登洲縋城出降,賊蜂擁而上
建泰中軍副將郭中等為內應,城遂陷。
宗元中官方正化屈死
建泰即率曰可永康出降
劉忠
《明外史·何復傳》忠嗣,性忠勇,為儕輩所服。
分守東城,城將陷,召女弟適楊千戶者歸,令與妻毛、子婦王仝一室,俱以弓弦勒殺之,復登城拒守
城破被執,忠嗣怒詈,奪賊刀殺二賊。
麇至,剜目劓鼻支解死。
大同〈子之坦〉
《明外史·何復傳》:復同時武臣死事者,又有守備張大同與子之坦力戰死。
文運昌 劉洪恩 戴世爵 劉元靖 呂九章 呂一照 李一廣 楊儒秀 管民治
《明外史·何復傳》:復同時武臣死事者,又有指揮文運昌、劉洪恩、戴世爵、劉元靖、呂九章、呂一照李一廣,中軍楊儒秀,鎮撫則管民治,皆殉城死。
楊仁政 李尚忠 趙世貴 劉本源 侯繼先 張守道 紀動 劉朝卿 劉悅 田守正 王好善 強忠武 王爾祉 郝國忠
申錫 呂應蛟
《明外史·何復傳》:復同時武臣死事者,又有千戶楊仁政、李尚忠、趙世貴、劉本源侯繼先、張守道、紀動,百戶劉朝卿劉悅田守正王好善強忠武王爾祉,把總則郝國忠、申錫,皆殉城死。
有呂應蛟者,保定右衛人歷官密雲副總兵謝事歸。
賊至,總監正化知其能,延與共守,晝夜戮力
城破,短兵鬥殺十餘賊而死。
張羅俊〈子伸 弟羅彥 羅善 羅輔 從子晉 再從子震 巽〉
公元1629年
《明外史·忠義傳羅俊字元美清苑人
純臣,由武進士歷官都督僉事神機營左副將
六子羅俊、羅彥、羅士、羅善、羅哲、羅輔。
羅俊娶瞽女,終身不置妾。
羅彥,字仲美,舉崇禎二年進士
行人吏部稽勳主事屢遷文選郎中
執政楊嗣昌數借封疆事薦用匪人,羅彥多駁正
帝疑吏部行私,廠卒常充其庭,曹郎多罹重譴,羅彥獨無污染
秩滿,遷光祿少卿,被誣鐫一官同邑少卿史𡎊坐臟瘐死忌者誣其私𡎊落職羅彥既歸。
羅俊始以十六年秋舉進士,羅輔亦以是年舉武進士
需次還籍
十七年二月,聞賊漸逼京師眾議城守
羅彥少從塞上習兵事。
及官行人奉使旋里鄉郡被兵,佐當事守禦有功後三被兵里居三著守禦功。
給事中時敏奉命過其地,夜半欲入城,羅彥不許
劾其擅司鎖鑰,羅彥援郅惲事疏辨,帝不問
及是兄弟倡義捍城,與同知邵宗元等歃血盟誓總兵官馬岱謁羅彥曰:賊分兩道,一出固關,一趨河間
吾當出屯蠡縣扼其衝,先殺妻子而後往,其城守悉屬公。
羅彥曰:諾。
詰旦果殺妻孥十一人率師去。
羅彥等糾鄉兵二千分陴守。
羅俊東城,羅彥西北,羅輔為游兵
公廩不足,出私財佐之。
賊遣騎呼降,羅俊顧其下曰:欲降者,取我首去。
後衛指揮劉忠嗣挺劍曰:有不從張氏兄弟死守者,齒此劍。
怒目,髮上指
聞者咸憤厲守益堅,賊為引卻
已,聞京師陷,眾皆哭,北向拜,又羅拜盟誓
而賊攻益急,城中異議
羅彥謂宗元曰:小民無知,非鼓以大義,氣不壯。
下令人綴崇禎錢一於項,以示戴主之意。
賊謂羅彥主謀,呼其名大詬,且射書說降,羅彥不顧
賊死傷多,攻愈力。
李建泰親軍內應,城遂陷。
羅俊猶持刀斫賊,刀脫,兩手抱賊囓其耳,血淋漓口吻間。
賊至益眾,大呼進士張羅俊也,遂遇害
羅彥見賊入,急還家大書官階姓名於壁,投繯死;子晉羅俊子伸並赴井死。
字舜卿,為諸生,佐兩兄城守
城將陷,兩兄戒勿死,羅曰:有死節之臣,不可無死節之士。
妻高攜三女投井死,羅亦投他井死。
羅輔多力善射晝夜乘城,射必殺賊。
城破,與羅俊圍走,羅俊不可,羅輔連射殺數人,矢盡,持短兵殺數人乃死。
張氏兄弟六人,羅士早卒,其妻高守節十七年,至是自經死。
惟羅哲從水走免,其妻王亦縊死
羅俊伯母李罵賊死
羅彥妻趙、二妾宋氏、錢氏妻師,當圍急時,並坐井旁以待。
賊入,皆先羅彥投井死,獨趙不沈,家人出之,再投又不沈,乃免。
羅輔妻白在母家,聞變欲死,侍者止之,紿以汲井,推幼女先入,而從之。
羅俊再從子震妻徐,巽妻劉,亦投井死,一門死者凡二十三人
金毓峒從子肖孫 振孫東明 陳國政 張維綱 張爾翬 孫從範 高經 郭鳴世 王之珽 韓楓 何一中 王法 劉宗向 田仰名 劉自重 尹洗 劉會昌 王聯
公元1634年
《明外史·忠義傳毓峒字穉鶴保定衛人
父銓,戶部員外郎
毓峒崇禎七年進士
中書舍人
十四年面陳漕務稱旨特授御史
疏論兵部尚書陳新甲庸才誤國戶部尚書李待問積病妨賢
又請渙發德音,自十五年始,蠲除繁苛,與海內更新
因言復社一案,其人盡縫掖不可以一夫私怨禍端
多採納。
明年出按陝西
兵荒後,諭屬吏拯恤秦人賴之。
雲棧七百餘里悉盜藪,為建堡立驛,設官分戍,行旅無虞
孫傳庭治兵關中吏民征繕日夜出關天子亦屢詔督趣
毓峒獨謂將驕卒悍,未可輕戰抗疏爭之。
帝不納,師果覆敗
十六年冬期滿得代,甫出境,而賊入關
復還朝邑,覈上將吏功罪而後行。
明年二月召對命賜往監李建泰軍。
馳赴山西,甫抵保定,而賊騎已逼,遂偕邵宗張羅彥等共守。
毓峒分守西城,散家貲千餘金犒士,其妻王亦出簪珥佐之。
京師變聞,賊射書說降,眾頗懈。
毓峒厲聲曰:果爾正當為君父復讎,敢異議者斬。
銀牌,令擊賊自取
爭奮,斃賊多。
城陷一賊毓峒往謁其帥,毓峒且罵且行,遇井。
推賊仆地,墮井死。
妻聞之,即自經
從子振孫勇力,以武舉人城守
賊眾皆散,獨立城上大呼曰:我金振孫前日殺數賊魁者,我也。
賊群至支解之。
振孫肖孫子婦陳與侍兒,亦投井死。
肖孫毓峒二子,為賊搒掠無完膚,終不言,二孤獲免
同時守城殉難者,邠州知州東明武進士陳國政赴井死。
平涼通判張維綱,舉人張爾翬、孫從範,不屈死
舉人高經負母避難,遇賊求釋母,母獲釋而經被執,紿以至取貲乘間赴水死。
貢生郭鳴世寢疾,聞城陷整衣端坐
賊至,持棒奮擊而死。
諸生王之珽,先城陷一日置酒會家人,歡飲達旦
城破,偕妻齊及三子二女入井死。
諸生韓楓、何一中王法二十九人布衣劉宗向田仰名、劉自重二十人,或自經,或自溺,或受刃,皆不屈於賊。
婦女盡節乃至一百十五人
他若都給事中尹洗舉人劉會昌貢生王聯芳,以城陷次日為賊收獲,亦不屈死
賊揭其首於竿,書曰:據城抗師,惡官逆子
見者為飲泣
倪元璐
公元1622年
《明外史本傳元璐字玉汝上虞人
父涷,歷知撫州淮安荊州瓊州四府有當官稱
天啟二年元璐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
冊封德府,移疾歸。
還朝出典江西鄉試。
復命,則莊烈帝踐阼魏忠賢伏誅
遺黨楊維垣輩,護持局力東林維垣上疏並詆東林、崔、
元璐憤,崇禎元年正月抗疏曰:臣頃閱章奏,見攻崔、魏者必與東林並稱邪黨
夫以東林邪黨,將以何者名崔、
崔、魏既邪黨矣,擊忠賢、呈秀者又邪黨乎哉
東林天下才藪也,其所宗主大都高明之幟,而或繩人過刻,持論太深,謂之非中行則可,謂之非狂狷不可
天下議論,寧假借,必不可失名義;士人行己,寧矯激,必不可廉隅
自以假借矯激大咎於是彪虎之徒公然背畔名義決裂廉隅
連篇頌德匝地建祠,頌德不已必將勸進;建祠不已,必且呼嵩
而人猶寬之曰:無可奈何不得不然耳。
充此無可奈何不得不然之心,又將何所不至
乃議者以忠厚心曲此輩,而獨持已甚之論苛責吾徒所謂舛也。
大獄之後湯火僅存,屢奉明綸,俾之酌用,而當事者猶以道學封疆,持為鐵案,毋亦深防其報復乎。
然臣以為過矣。
年來東林媚崔、魏者,其人自敗,何待東林報復
若不附崔、,又能攻去之,其人已喬嶽矣,雖百東林烏能報復哉。
輔臣韓爌陛下已鑒其清忠,舊詞臣文震孟陛下已許其起用,乃朝論猶扼之何也。
逆奄所毀書院宜并修復蓋。
書院生祠相為勝負生祠毀,書院豈不當復。
時柄國者悉忠賢餘黨,疏入,以論奏不當責之。
於是維垣上疏元璐為謬。
元璐再疏曰:臣前疏原為維垣發也。
陛下明旨曰:分別門戶,已非治徵,曰化異為同,曰天下為公,而維垣則倡為孫黨、趙黨、熊黨、鄒黨之說。
陛下方隅無不化,而維垣實未化;陛下正氣無不伸,而維垣不肯伸。
冒昧有言,蓋為維垣效忠告,不圖以臣為謬也。
維垣怪臣盛稱東林,以東林嘗推李三才而護熊廷弼也。
抑知東林中有力擊魏忠賢楊漣,首劾崔呈秀高攀龍乎。
忠賢窮凶極惡維垣尊稱之曰廠臣公、廠臣不愛錢廠臣為國為民而何責乎三才
五虎五彪之罪,刑官僅擬削奪維垣駁正,又何誅乎廷弼
維垣又怪臣盛稱韓爌
夫舍昭然忤璫之大節,而加以說情罔利莫須有之事,已為失平。
廷弼行賄之說,乃忠賢借以誣陷清流天下誰不知,而維垣猶守是說乎。
維垣又怪臣盛稱文震孟
震孟忤璫削奪,其破帽策蹇蟒玉馳驛語,何可非。
維垣試觀數年來破帽策蹇之輩,較超階躐級之儔,孰為榮辱
自此不明,畏破帽策蹇者,相率頌德建祠,希蟒玉馳驛者至呼父、呼九千歲而不怍,可勝歎哉。
維垣又怪臣盛稱鄒元標
夫謂都門聚講為非則可,謂元標講學他腸則不可。
當日忠賢驅逐諸人毀廢書院者,正欲箝學士大夫之口,恣行不義耳。
元標偽學見驅,而逆璫遂以真儒自命學宮之內,儼然先聖平交
使元標諸人在,豈遂至此
維垣又駁臣假借矯激四字
夫當崔、魏之世,人皆任真率性頌德建祠。
使有一人假借矯激,而不頌不建,豈不賴是人哉。
維垣以為真小人,待其滿貫可攻去之,臣以為非計也。
必待其滿貫,其敗壞天下事不可勝言,雖攻去之,不亦晚乎。
即如崔、滿貫久矣不遇聖明,誰攻去之。
維垣終以無可奈何頌德建祠者解,臣以為非訓也。
假令呈秀一人舞蹈稱臣逆璫,諸臣亦以為無可奈何而從之乎。
又令逆璫兵劫臣使叛逆,諸臣亦靡然從之,以為無可奈何而然乎。
維垣又言今日忠直不當以崔、魏為對案,臣謂正當以崔、魏為對案也。
夫人品試之崔、魏而定矣,以崔、魏定邪正,猶以明鏡妍媸
維垣不取於此將謂此中尚有人物乎。
總之東林取憎逆璫獨深,其得禍獨酷。
今日曲原其被抑之苦,不當毛舉尺寸之瑕。
乃歸逆璫首功,代逆璫分謗,斯亦不善立論者矣。
疏入,柄國者以互相詆訾兩解之。
當是時,元兇雖殛,其徒黨猶盛,無敢頌言東林者。
元璐疏出,清議漸明,而善類亦稍登進矣。
元璐尋進侍講
其年四月,請燬三朝要典,言:梃擊紅丸移宮三議,鬨於清流,而三朝要典一書,成於逆豎
議可兼行,其書必當速毀。
當事起議興,盈庭互訟。
梃擊者力護東宮,爭梃擊計安神祖
紅丸仗義之言,爭紅丸原情之論。
主移宮者弭變幾先,爭移宮者持平事後
數者各有其是,不可偏非。
總在逆璫未用之先,雖甚水火不害塤篪,此一局也。
既而楊漣二十四罪之疏發,魏廣微此輩門戶之說興,於是逆璫殺人則借三案群小富貴則借三案
經此二借,而三案面目全非矣。
故凡推慈歸孝於先皇,正其頌德稱功義父,又一局也。
網已密而猶疑有遺鱗,勢已重而或憂其翻局
崔、魏諸奸始創立私編,標題要典,以之批根今日,則眾正黨碑;以之免死他年,即上公鐵券
又一局也。
由此而觀,三案者,天下公議要典者,魏氏私書
三案三案要典要典
今為金石不刊之論者,誠未深思
臣謂翻即紛囂,改亦多事惟有之而已。
夫以閹豎之權,而役史臣之筆。
亙古未聞,當毀一。
未易代而有編年不直書而加論斷,若云彷彿明倫規模大典則是魏忠賢欲與肅皇帝爭聖,崔呈秀可與張孚敬比賢,悖逆非倫,當毀二。
矯誣先帝偽撰《宸篇》,既不可司馬光資治通鑑之書,亦不得宋神宗手製序文為例,假竊誣妄,當毀三。
史局開館抄,具備七載非難稽之世,實錄本等之書。
何事留此駢枝,供人唾詈,當毀四。
納其言,命禮部詞臣詳議
議上,遂焚其板。
侍講孫之獬忠賢黨也,典順天鄉試呈秀子鐸,聞要典將毀,詣閣力爭,且慟哭天下笑之。
元璐歷遷南京司業右中允
四年,特重武科,始命行殿試有舉子技勇,聞會試被黜,主考官庶子楊世芳中允劉必達監試御史余文縉、馬如蛟有意抑之悉,逮下獄,命元璐副諭德方逢年再試,事竣白,四人無弊。
寬貸,不納。
黃道周貶官元璐稱為第一詞臣,乞留之史局,以己代貶并薦舊。
府尹劉宗周曰:邇來中使四出,動以上官體加於庶司
臣懼士大夫之氣,化為繞指柔
陛下當式怒蛙不當摧折,乃宗周既以骯髒投閒,道周又以蹇諤被貶,天下本無人,得其人又不能用,豈不可惜哉。
亦不納。
三疏乞省親不允
右諭德,充日講官,進右庶子
兩疏乞歸養復,不允
上制八策:曰間插部,曰繕京邑,曰優守兵,曰靖降人,曰益寇餉,曰儲邊才,曰奠輦轂,曰嚴教育。
上制八策:曰端政本,曰伸公議,曰宣義問,曰一條教,曰慮久遠,曰昭激勸,曰勵名節,曰假體貌
其端政本,悉規切溫體仁;其伸公議,則詆張捷薦呂純如謀翻逆案事。
大怒上疏力攻,且訐其干預考選元璐疏辨,乞與同罷,不問
八年春流賊皇陵上疏乞下罪己詔蠲除七年以前逋租,時不能用。
兩疏乞歸養不許
俄遷國子祭酒
先後列上十四事,皆援祖制作人才,採納
元璐負時望,位漸通顯
意嚮之,深為體仁所忌。
一日手書名下閣,令以履歷進,體仁益恐。
誠意伯劉孔昭掌戎政,體仁孔昭使攻元璐,言其妻陳尚存,而妾王冒繼配復封,敗禮亂法
詔下吏部核奏,其同里尚書姜逢元侍郎王業浩劉宗周及其從兄御史元珙,咸言陳氏以過被出繼娶王非妾,體仁意沮。
部議撫按勘奏,即擬旨云:登科錄二氏並列,罪跡顯然何待行勘
落職閒住。
十五年九月廷臣交薦,詔起兵部右侍郎侍讀學士
以母老固辭
俄聞畿輔被兵,遂冒鋒北上
明年抵都,及入見陳制敵機宜,甚喜。
五月,即超拜戶部尚書翰林院學士,仍充日講官
祖制浙人不得戶部
不許
元璐甚,五日三賜對。
因奏:陛下用臣,臣請以三說進,一則與樞部同心計畫,準餉以權兵,準兵以權餉。
被兵之區,餉多虧折。
敗兵之壘,兵亦銷亡
彼此相權,則數清而用足。
一小生小節,無益於數,必求一得數十百萬,又必有利於國,無害司農
又臣本儒臣,諸所設施豈可權宜苟且
臣必以仁義根本,政苟厲民,必為民請命
奏未畢,曰:卿真學問之言,本原之論。
元璐又奏:臣請得參兵部謀。
曰:已諭樞臣,令與卿協計
當是時,馮元飆兵部,與元璐同志鉤考兵食頗有裨益中外想望丰采
亦以用兩人晚,而時事不可為左支右詘,元璐亦無如何
故事諸邊餉司悉中差,元璐改為大差,兼兵部銜,令清核軍伍不稱職者即遣人代之。
先屢遣科臣出督四方租賦元璐以為擾民無益,乞罷之,而專責撫按
戶部侍郎莊祖誨督勦寇餉,憂餉為盜劫,遠避之長沙衡州
元璐請令督撫自催,毋煩朝使
軍興以來正供之外,有邊餉,有新餉,有練餉款目多,黠吏易為奸,元璐請合為一。
報可
國用益詘,而災傷蠲免者又多。
元璐計無所出,請開贖罪之例,且令到官滿歲者,得輸貲給封誥
亦從之。
十月,命兼攝吏部事。
陳演元璐,風魏藻德言於曰:元璐書生不習錢穀
元璐亦數請解職
十七年二月,命以原官專直日講。
踰月,李自成京師元璐整衣冠,北向拜父,南向拜母書几上曰:南都尚可為。
死,吾分也,勿以衣衾斂。
暴我屍,聊志吾痛。
南向坐,取帛自縊而絕。
福王時,贈少保吏部尚書諡文正
李邦華
公元1604年
《明外史本傳邦華字孟闇吉水人
受業同里鄒元標,以名節自勵,舉萬曆三十二年進士,授涇縣知縣,有異政
行取,擬授御史
黨論初起朝士多詆顧憲成邦華與相拄,遂指目東林
二年拜命,陳法祖用人十事一曰內閣不當專用詞臣,二曰詞臣不當專守館局,三曰祠臣不當教習內書堂,四曰六科都給事中不當內外間阻,五曰御史陞遷不當概論考滿,六曰吏部乞假不當積至正郎,七曰關倉諸差不當專用舉貢任子,八曰調簡推知不當驟遷京秩,九曰進士改教不當概從內轉,十曰邊方州縣不當盡用鄉貢
疏上,不報
四十一年廷臣請福王之藩已有期,忽傳旨,莊田務足四萬頃。
廷臣相顧愕眙,謂田數必不足,則期將復更,而竟無敢爭者。
邦華抗疏切諫,中刺鄭貴妃鄭國泰,末規閣臣葉向高廷臣相繼爭,期得毋易。
尋上剖別邪正疏,歷詆故相申時行王錫爵趙志皋張位沈一貫李廷機,而極論湯賓尹王紹徽徐兆魁罪。
兆魁出揭自明邦華又特疏論列兆魁引去
吏部尚書趙煥左都御史孫瑋誠意伯藎臣疏詆御史周起元翟鳳翀邦華,並請罷斥。
巡視銀庫見老庫貯銀止八萬兩,大駭
列上祛弊十事,多中貴所不便,格不行
熊廷弼聽勘議起,其鄉人黃彥士吳亮嗣官應震力庇之,攻擊持勘議者不已
邦華涇縣深悉本末,出疏質言之,其黨咸縮舌
彥士猶為辯,邦華再疏,盡發其隱,諸人不敢復言
然疾之彌甚
事具孫振基傳》中。
巡按浙江澄清吏治部內肅然織造中官劉成卒,命歸其事於有司,而別遣中官呂貴錄遺貲
貴遂嗾奸民紀光詭稱機戶詣闕保貴代督造
邦華極論二人交關作奸罪。
而光疏不由通政,亦不下內閣,以中旨行之。
邦華復三力爭,語極切至,皆不報
是時神宗好貨中官有所進奉,名為孝順
邦華疏中刺及之,并劾左右大奄之黨貴者,皆人所不敢言直聲朝野期滿久不得代
四十四年引疾歸。
明年尚書鄭繼之等力排東林,出為山東參議
其父廷諫為南京刑部郎中,亦罷歸
邦華辭疾不赴
天啟元年故官,飭易州兵備
明年光祿少卿,即還家省父。
四月,擢右僉都御史,代畢自嚴巡撫天津
軍府新立庶務草創邦華極力振飭戎伍器甲修備津門一軍遂為諸鎮冠。
廷臣推轂兵部右侍郎,疏辭不允復還家省父。
四月抵京,樞輔孫承宗萬壽節入覲魏忠賢黨謂承宗清君側惡,邦華實召之。
忠賢立勒承宗還鎮邦華引疾去。
五年七月,為奄黨倪文煥所劾削其官。
崇禎元年四月,起工部右侍郎總督河道
五月,改兵部協理戎政
還朝,帝即召見,旋知武會試事竣入營
故事冬至郊,列隊扈蹕用軍八萬五千人
至是,增至十萬有奇
時方郊,總督勳臣缺,邦華兼攝其事,所設雲輦龍旌寶纛以及金鼓旗幟甲冑劍戟煥然一新,帝顧之甚悅。
明年春幸學,亦如之。
命加兵部尚書力。
不允
戎政大壞邦華銳意清釐先陳更操法、慎揀選、改戰車、精火藥、專器械、責典守、節金錢、酌兌馬、練大砲九事
優旨褒勉京營多端占役虛冒尤甚
占役者,其人為諸將所役,一小營至四五百人,且有賣閒、包操諸弊。
虛冒者,無其人,而諸將及勛戚奄寺豪強蒼頭選鋒壯丁月支厚餉。
邦華核還占役萬計,清虛冒千餘人
三大營軍十餘萬,強半老弱
故事,軍缺聽人告補,皆以賄得。
邦華必親試,非年壯力強者不收,自是軍鮮冒濫
三營選鋒一萬,壯丁七千,餉厚他軍,而疲弱不與
邦華下令,每把總兵五百,月自簡五人,年必二十五以下,力必二百五十斤以上,技必兼弓矢火砲,月一解送,以補選壯丁之缺,壯士踴躍
三大營領六副將,又分三十六營,官以三百六十七人計,所用掾吏積猾
邦華按罪十餘人,又行一歲二考察之令,諸奸為戢。
營馬額二萬六千,至是止萬五千。
而他官例得借用總督協理巡視科道,又例有坐班馬,邦華首減己班馬,他官借馬不許發,濫借為希。
營將三百六十,聽用稱是
一官缺,請託紛至。
邦華杜絕行計日省成法
每小營各置一簿月上事狀協理以定殿最
舊制三大營外復設三備兵營,營三千人,餉視正軍,而不習技擊無所事事
邦華核去四千餘人,又汰老弱千,疏請歸併三大營不復另設,由是戎政大釐會。
倉場總督南居益言:京營歲支一百六十六萬四千餘石,視萬曆四十六年增五萬七千餘石,宜減省
邦華上議軍以十二萬為額,餉以百四十四萬石為額,歲省二十二萬有奇
帝亦報可,著為令。
帝知邦華忠,奏無不從,邦華感帝知,不顧後患
失利者銜次骨怨謗紛然
至十月畿輔被兵,即簡精卒三千守通州,二千援薊州,而身督諸軍出營城外軍容甚壯。
帝數召對溫語慰藉
俄惑於群議,命撤還守陴偵者不敢遠出,聲息遂斷,乃上防寇賊,緝間諜,散奸宄,禁譌言
數事即命飭行
邦華自聞警,衣不解帶捐貲砲車及諸火器,又以外單薄,自請出守
而諸不逞,搆蜚語大內
不能無動,襄城伯李守錡督京營,銜邦華扼己,亦乘間詆諆
邦華自危上疏陳情歸命於帝。
帝猶溫旨慰諭
然是時帝心焦勞甚,謂大臣不足倚,下兵部尚書王洽工部尚書張鳳翔獄。
滿桂兵拒於德勝門外,城上大砲助之,誤傷兵甚眾。
都察院都事張道澤遂疏劾邦華言官廷論其罪,帝乃落邦華職閒住。
自是代者以邦華為戒,率因循姑息戎政不可問矣。
邦華廷臣屢薦執政多忌之,扼不用
十二年四月,始起南京兵部尚書參贊機務首定營制,汰不急之將,并分設之營。
嘗言江南不若江北,防下流不若上流
乃由浦口滁州全椒和州相形勢,繪圖以獻。
浦口沿江敵臺,於滁州戍卒池河無城,則城之藕塘為滁咽喉築堡聯絡
和州屠戮人民無幾,請隸之太平
又請開府采石之山,置哨太平港,大墾當塗閒田數萬頃以資軍儲
皆下所司未及行,以父憂去。
十五年冬,起故官,掌南京都察院事,俄代劉宗周左都御史
兩疏懇辭,未得命。
都城被兵,乃疏請督東南援兵力疾上道
明年三月九江
左良玉潰兵數十萬,聲言乏餉蔽江東下
漕舟邦華移書責以大義
良玉氣沮,答書語頗恭。
邦華便宜安慶庫銀十五萬餉之,而身入其軍,開誠慰勞
良玉及其下皆感激,誓刻期滅賊,一軍遂安
大悅降旨優獎還朝召見嘉勞
備至首陳勿欺之疏,請與廷臣共勉,乃申職掌憲紀更定巡城巡方諸令風采凜然
御史出巡,有回考覈例。
邦華謂回而後黜,害政已多。
論罷巡按巡鹽御史一人
奉命考試御史,黜冒濫一人,有御史顯過而先任推官,著貪聲者,追黜之。
臺中畏法
十七年二月李自成山西
邦華密疏請帝固守京師,倣永樂故事,命太子監國南都
居數日未得命,又請定、永二王分封太平寧國二府拱護兩京
帝得疏意動,繞殿行,且讀且歎,將行其言。
會帝召廷臣對,庶子項煜疏言當南遷
帝曰:國君社稷,正也,朕志決矣。
范景文邦華擬申前請,給事中光時亨大聲曰:往江南,欲為唐肅宗靈武故事乎。
二人乃不敢言,而帝心不怡甚。
遂罷邦華策不議。
未幾,賊逼都城,亟詣內閣言事
魏藻德漫應曰:姑待之
邦華太息出。
已,率諸御史登城,群奄拒之不得上。
慟哭而返。
十八日外城陷,走宿文信國祠
明日內城亦陷,北向再拜三揖信國絕命詞投繯卒。
福王時,贈太保吏部尚書諡忠文
王家彥
公元1622年
《明外史本傳家彥字開美莆田人
天啟二年進士
開化知縣,調蘭谿
刑科給事中崇禎四年大學士錢龍錫久繫獄,家彥熱審力請寬之,獲減死獄囚多淹。
帝定按月奏報例,家彥推行四方時方用兵,而文臣知兵者少,家彥儲才甚備流賊山西巡撫宋統殷不能禦,日事招撫,且縱兵剽掠
家彥請急易之。
劉香福建家彥海防盡弛,力請修復舊制
奉命巡青論救巡視科道馬思理高倬監督主事王瀹
初江之遠事多議行班軍十六萬,後減為七萬,及是止二萬有奇,有建議免其番上者。
家彥京營,力陳不可,帝納之。
總河尚書劉榮嗣河渠無功,因家彥言,獲譴。
遵化鐵冶久廢奸民請復開,家彥極言有害無利,請自今言利章奏一切報罷
事亦止。
其後奸民請開開化雲霧山以興屯,亦以家彥言而止。
時行保舉法,家彥養之成均,試之六部
上言近日會推吏部袖出一紙與會者止兩揖而退,大失會推意。
報聞
屢遷戶科都給事中
總督盧象昇有因糧加餉之議,戶部尚書侯恂請未被寇之地,士大夫一兩者,加二錢;民間五兩以上者,每兩一錢
已得旨
家彥言:民賦五兩上者,大率百十家而成一戶本非富民不可錙銖
帝亦採納
九年,言:近以軍食不足,令畿輔山東河南江北召買米豆天津,至九十餘萬石民不堪命,而吏胥侵耗數十萬計。
不可不嚴治
帝為飭行
七月昌平失守陵寢震驚
兵部尚書張鳳翼坐視
鳳翼既出督師,復劾其調度無法威令不行
帝以敵未退,不問
家彥尋以親喪歸。
十二年,起吏科都給事中
帝屢詔起廢,而所司奉行
家彥請敕部速奏,且召入陛見,親驗其才。
吏部侍郎舊制必用翰林一人
薛國觀執政,四年不補
家彥以為言,成祖捕蝗令。
宣德五年,定為永制
垂二百年,吏部歲以九月勘合有司,無舉行者。
家彥請實舊典
帝皆納之。
大理丞進本少卿
十五年遷太僕卿
家彥言路時,嘗請復國初種馬及西番茶馬制,帝下兵部陝西督撫,未能
至是,家彥復陳四疏備言馬耗之故,請行官牧金牌差發遺制
且言:課馬改折,舊增至二十四萬兩民,已重困
楊嗣昌恤民,復增三十七萬,致舊額反逋,不可不釐正。
帝手其疏,語執政曰:家彥所奏皆可行
下部議。
軍興方亟,不能盡行也。
頃之,擢戶部右侍郎
拜命都城被兵,帝擇協理戎政
大臣召見四人即以命家彥受敕,即日登陴閱視內城九門
明日,閱外城七門布列守具
雪夜,攜一燈,步巡城堞,守卒無知者。
翊日獎戒勤惰,將士自勵
初,分守阜城門,後移安定門,凡半歲寢處城樓勞勩為最。
解嚴賜宴午門增秩一等
十七年二月廷推戶部尚書
帝以:戎政家彥不可
留任
李自成京師襄城伯李國禎京營,帝又命中官德化盡督內外軍務
二人不知兵悉,發三大營軍出營城外家彥爭不由是守陴者少。
諸軍既出城,見賊輒降,賊即驅攻城城上人皆其儕,益無固志
廷臣分門守,家彥安定門
號令進止悉由中官,沮諸臣不使登城,又縋叛賊杜勳上,與密約而去。
兵部尚書張縉彥疑有異急上聞手敕縉彥登城察視家彥從之,中官猶固拒,示以手敕,乃許問安在,曰:去矣。
又言:、晉二王亦欲上城。
家彥曰:二王既降賊,即賊也。
安得上。
見勢不支頓足哭。
縉彥宮門請對不得見。
十九日黎明城陷家彥望闕叩頭,投城下不死,縊於民舍而絕,福王時,贈太子太保兵部尚書諡忠端
孟兆祥〈子章明
《明外史本傳兆祥字允吉交河人
舉於鄉,九赴會試。
天啟二年擢第,除大理左評事
崇禎初,遷吏部稽勳主事,歷文選員外郎
門生謁選善地兆祥正色責之,其人悚然退。
稽勳郎中謁假歸。
考功郎中
要人意,貶行人司副稍遷光祿丞,進少卿
左通政太僕卿旋進通政使十七年二月,拜刑部右侍郎
三月,宣府陷,賊薄都城,詔大臣登陴分守兆祥正陽門
防衛嚴固時城守惟中為政襄城伯李國禎京營軍,稽月餉不予,士卒咸怒無固志
未幾城陷,或勸兆祥還邸,厲聲曰:社稷已覆,吾將安之。
仰天號慟冠帶望闕拜曰:臣力止此矣,謀國無能,死有餘憾。
自經
長子章明字綱宜,甫成進士兆祥語之曰:我大臣義當死,汝未受職可去。
對曰:人生大節,惟君與父君,父死臣子何生為。
投繯死。
兆祥妻呂,章明王相向哭,既而曰:彼父子死忠矣,我二人可不死節乎。
亦同曰並縊死
福王時,贈兆祥刑部尚書諡忠貞章明河南道御史諡節愍
施邦曜
公元1613年
《明外史本傳邦曜字爾韜餘姚人
萬曆四十一年進士
不樂為吏,改順天武學教授,歷國子博士工部營繕主事,進員外郎
魏忠賢三殿工,諸曹郎奔走其門,邦曜獨不往。
忠賢欲困之,令倣嘉靖舊制獸吻其製,莫可考。
夢神告之,發地得吻,嘉靖中所餘也,忠賢不能難。
屯田郎中稍遷漳州知府,盡知屬縣奸盜主名,每發輒得,闔郡驚為神。
劉香李魁橫海上,邦曜香母誘之,就擒
魁奇鄭芝龍事請撫,邦曜言於巡撫鄒維璉討平之。
福建副使左參政四川按察使福建左布政使所至潔己愛民,聲籍甚
兩京光祿寺卿,改通政使
少詹事黃道周謫官,復逮下詔獄
國子生涂仲吉上書訟之,邦曜不為封進,而大署其副封曰:書不必上,論不可不存。
仲吉邦曜阻抑言路邦曜遂以副封上。
帝見其署語,怒,奪職歸。
踰年言官交薦南京通政使
入都陛見,陳學術吏治用兵財賦四事,帝改容納焉。
出都三日,命中使召還,曰:南京無事,留此為朕效力
吏部推為刑部右侍郎
帝曰:邦曜清執,可左副都御史
時崇禎十六年十二月也。
初,浙江許都之亂,紹興推官陳子龍平之,其餘黨猶未靖,子龍遽遷去。
邦曜請改子龍兵科給事中,留浙撫禦,涂仲吉上書也。
帝下之詔獄,掌錦衣者謂:左通政馬思理仲吉,致赴獄愆期
帝怒,并思理下吏,罪遣戍
至是邦曜思理訟冤請召用。
帝以兩浙供億久不至,遣中官王坤給事中三人往督。
邦曜請停遣中官,未報。
會賊薄近郊
邦曜兵部尚書張縉彥,急厲士卒固守,檄天下勤王
縉彥為意邦曜太息而去。
城陷,急趨長安門。
聞帝崩,慟哭曰:君殉社稷矣,臣子偷生哉。
解帶自縊
其僕趨救稍蘇,厲聲曰:若輩不知大義,毋誤我
,賊滿衢巷不獲邸舍,望門求縊,輒為居民所麾。
命家人市信石燒酒,即途中服之,血迸裂而卒。
邦曜少好王守仁學,以理學文章經濟三分其書讀之,劉宗周講學蕺山邦曜往復叩擊宗周深契焉。
時生者,里同年生也,官庶吉士,沒京師
邦曜手治含斂,以女妻其子。
嘗買一婢,命洒埽,至東隅,捧簪凝視而泣。
怪問之,曰:此先人御史宅也。
墮環茲地,不覺凄愴耳。
邦曜即分嫁女資,擇士人歸之。
福王時,贈太子少保左都御史諡忠介
凌義渠
公元1625年
《明外史本傳義渠字駿甫烏程人
天啟五年進士
行人
崇禎三年禮科給事中溫體仁柄政義渠里人無所附麗
三河知縣劉夢煒餉銀三千,責償急,自縊死,有司責其家。
義渠言:以金錢殞命吏,恐天下朝廷重金,意不在盜也。
帝特原之
宜興溧陽遂安壽昌民亂,焚掠巨室
義渠言:魏羽林軍領軍張彝第,高歡以為天下事可知日者告密門漸啟,藩國悍宗入京越奏,里閭小故叫閽聲冤乃至僕豎家長下吏上官市儈縉紳,此春秋所謂六逆也。
天下所以治,恃上下之分。
防維決裂無復界限,即九重安所藉以提挈萬靈
役使群動哉。
給事中劉含輝體仁擬旨失當,被貶二秩
義渠言:諫官不得執政失,而委申飭權於部院,反得制言路
大臣攬權奉旨小臣結舌盡職,將貽國家無窮憂。
時韙其言,兵部尚書張鳳翼敘廢將陳壯猷功,為給事中劉昌所駁,反被斥。
義渠言:今上下盡相蒙,而疆場欺蔽為甚
官方皆濫徇,而武弁倖功為甚
中樞不職,捨其大,摘其細,已足為言者羞。
辨疏一入調用隨之。
自今奸弊叢生功罪倒置言者杜口矣。
不納。
三遷兵科都給事中
先後湖廣總兵官秦翼明勝任河南總兵官左良玉縱軍淫掠廣東總兵官陳謙誘取番舶諸人多獲譴,時議鄖陽撫治大臣,命總理尚書熊文燦移鎮義渠持寢之。
東江毛文龍後,叛者接踵
義渠言:東島孤懸海外轉餉艱,向仰朝鮮
今路阻絕得食內潰可慮
無何,眾果潰,挾帥求撫。
義渠言:請陽撫陰勦,同惡必相戕。
及命新帥出海義渠云:殲渠散黨宜速,速則可圖功,遲則更生他釁
後其語皆驗。
義渠諫垣九年建白多。
不當出外
河南人曹鳳禎賄,中舉人義渠居禮科時,議黜之。
鳳禎外舅劉安行,與義渠同官,力阻,不得
至是掌吏科前憾,出義渠福建參政
義渠憤言為安行所排,會有糾發前事者,安行下吏除名
義渠之任
尋遷按察使,轉山東右布政使所至有清操。
召拜南京光祿寺卿,署應天尹事。
十六年,入為大理卿
明年三月賊犯都城,有旨召對
趨赴長安門,旦不啟扉
俄傳城陷義渠乃還。
已,得帝崩問。
負牆哀號,首觸柱,血流被面
門生無死義渠厲聲曰:吾與道義交相勗,何姑息為。
揮使出。
几端坐,義渠終身蔬食無他嗜好
性獨愛書,乃取生平閱書籍盡焚之,曰:無被賊手污也。
次日緋衣向闕拜,復南向稽首作書辭父。
闔門自經,年五十二。
福王時,贈刑部尚書諡忠清
馬世奇
公元1631年
《明外史本傳世奇字君常無錫人
祖濂,進士桂林知府
世奇穎異嗜學文名
崇禎四年進士,改庶吉士,授編修
座主周延儒世奇同郡也,當國世奇務引大義非公不以告。
十一年,帝以頻歲用兵海內勞苦詞臣分諭諸藩。
世奇使山東湖廣江西諸王府,所至餽遺
還,進左諭德
父憂歸。
服除延儒再相世奇遠權不入都,及還朝,進左庶子
延儒賜死親暱者率避去世奇經紀其喪。
寇警日聞,帝數召廷臣問計,世奇言:弭亂人心為本,闖、獻二賊,除獻易,除闖難。
專刑戮人所畏,闖佯不殺人所附也,今欲收人心,在敕督撫鎮將束伍部,兵不虐民人心親附,賊勢乃孤。
帝稱善,為下申飭
已賊薄都城,諸大臣無能畫一策。
世奇太息泣下,曰:事已不可為
吾死而已
城陷
世奇方早食,投著起,問帝安在,或言已出城,明日,知帝崩,東宮二王被執。
曰:吾得死所矣。
其僕曰:如太夫人何。
世奇曰:正恐辱太夫人耳。
作書別母,肅衣冠,捧所署司經局望闕拜,曰:臣不能報國,一死謝陛下。
自經二妾朱、李盛飾前。
世奇訝曰:若以我死,將辭我耶。
對曰:主人盡節,我二人拜辭從死耳。
世奇曰:有是哉。
二妾拜訖並先縊死世奇自縊
福王時,贈禮部右侍郎諡文忠
世奇砥礪名行,居館閣有聲,好推引後進妄取與居,父憂,時蘇州推官倪長圩門人也,以贖鍰三千金助喪。
辭曰:蘇大饑,留此賑民可也
長圩以三百金犒從者,立送所司為鄉邑修學費,其疏財樂義如此
吳麟徵
公元1622年
《明外史本傳麟徵字聖生海鹽人
天啟二年進士
建昌府推官,捕劇盜,擒豪猾治聲日聞
父憂歸。
興化府廉公有威,僚屬莫敢以私進。
崇禎五年,擢吏科給事中,首疏請達下情民隱言甚切至又請精擇郡守,言:郡守廉,縣令不敢貪;郡守慈,縣令不敢虐;郡守精明縣令不敢叢脞
宜倣宣宗況鍾故事精擇禮遣,重以璽書,假便宜責令久任
民生疾苦吏治臧否使得自達天子
不能行。
河決蘇家嘴,新溝口南下不復東歸海,淮揚諸屬邑,悉被災,督漕侍郎李待問不能治,麟徵極論其罪。
吏部郎中牟道行左遷廣西太平知府麟徵道行貪污,并不當守郡。
建安知縣徐汝驊用賄首薦牘,麟徵發其奸,并劾湖廣巡按白士麟建生祠,立碑謠頌偽吏亂真
諸人多獲譴。
同官章正宸以劾王應熊下詔獄,麟徵論救
漏刻博士長庚疏諂中官,且請搜括麟徵力駁其謬。
上疏乞假葬父,自引六罪,詞甚哀切
既去,貽言路公揭略,言自言官積輕廟堂之上,往往反其言而用之。
奸人窺見此旨,明告君父目為朋黨自稱孤立下背公論,上竊主權
諸君子宜化沾沾之意,毋落其彀中,使清流之禍,再見明時
激成之患,貽悔後日
久之還朝,劾吏部尚書田唯嘉贓污唯嘉罷去
再遷刑科左給事中,故相文震孟卒,所司不敢聞。
麟徵為請恤。
繼母憂。
服闋,起吏科都給事中
吏部用人多徇請託麟徵限年銓衡敝,然舍此無以待中才。
遷轉如流,不按資俸品級,徒開奔競門。
帝深然之。
請敕南京兵部尚書史可法節制江南諸帥,控禦流賊
姜埰熊開元以劾周延儒下詔獄,麟徵論救
不聽
李自成大熾,而山海關八城強半失守
十七年二月薊遼總督王永吉自成,知其必渡河奏請寧遠吳三桂兵守關內
大學士陳演敢決,請下撫鎮酌行之。
既而警報日至,群臣皆言非薊督永吉、寧鎮三桂、密鎮唐通合力一戰不可
帝然之,令本兵具奏
演言錦州告警寧遠兵必不可調。
帝召群臣會議不決
成國公純臣戶部尚書倪元璐刑部侍郎金之俊都給事中孫承澤以為當調,而麟徵爭尤力。
且言三桂勇將,宜拔用無委敵人
今賊旦夕發秦晉若使來扞京師一舉兩得
今日之事,當揆緩急無論是非也。
退,復具疏力言之。
演復請下永吉等議,永吉等皆以撤關外兵入援為便。
俞之永吉聞命三月初,出關,與三桂,徙寧遠眾五十萬,日行數十里,十六日入關二十日豐潤,而京師已陷矣。
故事吏垣無出外者
帝欲令給事御史內外兼用,以習民事
吏部麟徵京卿,旨言未歷監司不得內擢,麟徵移牒吏部,求外補
吏部麟徵望重,再推太常少卿
帝亦報允
未幾,賊薄京師
麟徵西直門
賊詐為勤王兵請入。
中官欲納之,麟徵不可,以土石堅塞其門,募死士縋城襲擊,多所斬獲
乘間入朝,欲見帝白事
,遇大學士魏藻德,引麟徵手曰:國家如天之福,必無他虞。
旦夕兵餉集,公何匆遽為。
引之出,乃復登陴
明日城陷麟徵欲還邸,已為賊所據。
入道旁祠,作書家人曰:祖宗二百七十餘年宗社一旦至此,雖上有亢龍之悔,下有魚爛之殃,而身居諫垣無所匡救法當褫服。
殮用角巾青衫,覆以單衾足矣
解帶自經
家人救之甦,環泣請曰:待祝孝廉至,一決可乎。
許之。
祝孝廉名淵,以救劉宗周下獄,與麟徵善者也。
給事中高翔漢,漢中人,受賊顯職,來說麟徵降。
麟徵怒叱之去。
明日,淵至。
麟徵慷慨曰:憶登第時,夢隱士劉宗周吟文信國零丁洋詩》,今山河碎矣,不死何為
酌酒與淵別,自經死。
淵為視含殮乃去。
福王時,贈兵部右侍郎諡忠節
周鳳翔
公元1628年
《明外史本傳鳳翔字儀伯浙江山陰人
崇禎元年進士
庶吉士,授編修
南京國子司業
靈璧侯奴辱諸生鳳翔執付法司
祭酒許士柔檢討時,嘗撰都御史高攀龍誥文,閱十年,未給。
及張至,發當國銜。
士柔以新令誥詞得用駢語劾。
士柔違令,貶其官,鳳翔不平抗疏言:故事詞臣撰文不當閣臣裁之,否則改撰未有徑彈劾者
誥敕用寶歲有常期未有十年後用寶進呈吹求當制者。
贈誥專屬中書
崇禎三年,所申飭未有追咎元年史官,詆為越俎者,攀龍忠直節,為陛下所褒。
一旦毛舉細故舞文反汗,俾忠良色沮非所以勵當今,示後世
疏雖不行士論韙之。
中允諭德,為東宮講官
召對平臺,問滅寇策,言論慷慨,帝為𢙀聽。
軍需急,議稅間架錢。
鳳翔曰:事至此,急宜收人心尚可民財國勢耶。
昔賢謂民心一失不可復收;國勢一傾不可復振
正謂是也
尚書倪元璐亟稱其言亡何京師陷,莊烈帝社稷,有譌傳南幸者。
鳳翔不知所在,趨入朝
魏藻德陳演侯恂宋企郊等群入,而賊李自成御坐受朝賀。
鳳翔殿前大哭,急從左掖門趨出,賊亦不問
歸至邸,作書二親題詩壁間自經死。
其詩有:碧血九原聖主白頭二老忠魂
天下誦而悲之,去崩纔兩日也。
福王時,贈禮部右侍郎諡文節
劉理順
公元1634年
《明外史本傳理順字復禮杞縣人
萬曆中舉於鄉。
赴會試,至崇禎七年中式
廷對,帝親擢第一,還宮喜曰:朕今日得一耆碩矣。
理順素有學行朝士稱帝知人理順感激,其鄉人爭羨之,理順曰昔王曾不在溫飽,吾豈異是且憂懼方始何羨為拜修撰,益勤學退朝鍵戶讀書,非其人不與交。
十二年春畿輔告警,疏陳作士氣、矜窮民、簡良吏、定師期信賞罰、招脅六事
所司行因畿輔山東被兵逋賦
南京司業左中允右諭德入侍經筵東宮講官
楊嗣昌奪情入閣理順昌言於朝,嗣昌怒奪其講官
開封垂陷,理順大慟曰:中原破,則京師危矣
建議河北設重臣,練敢死士為後圖。
疏格不行
楊嗣昌薛國觀周延儒迭用事,理順一無附麗
溫體仁門,言論無少徇。
十七年三月賊犯京師急,理順朝房語諸執政曰:守卒缺餉,陰雨饑凍
急宜請內帑勇士背城一戰,或堅守以待,勤王不然大事去矣,眾唯唯
理順太息歸,悉捐家貲分犒守城卒。
僚友或問進止正色曰:存亡視國,尚須商酌耶。
城破,妻萬、妾李請先死
理順許之俟其既絕具袍笏北向再拜別宗大書曰:成仁取義,孔、孟所傳。
文信踐之,吾何不然。
既占科名豈敢苟全三忠祠無愧前賢
書畢投繯死,年六十三。
四人從死
群盜多中州人,聞其死入唁曰:此吾鄉杞縣劉狀元也,居鄉厚德何遽死。
羅拜號泣而去。
後贈詹事諡文正
汪偉
公元1628年
《明外史本傳叔度休寧人崇禎元年進士
慈谿知縣政績大著
十一年,帝念寇氛日熾,擇知推治卓絕者入翰林
以備大用
檢討,尋以治祖母葬歸。
還朝,充東宮講官
十六年,賊陷承天、荊、襄。
留都根本可慮,上江防綢繆疏》,言:金陵城週百二十里,雖十萬眾不能守。
故議者謂無守城法,止有防江法。
賊自北來,則淮安為要;自上而下,則九江為要;禦淮即所以禦江,守九江所以金陵也。
淮有史可法屹然保障矣;九江一郡,宜設立重臣以鎮之。
上而武昌,下而太平采石浦口,各命南京兵部大臣建牙分閫則聲援接,而金陵門戶固矣。
南京兵部操江事不相涉操江用兵無人兵部重兵無用,宜令緩急相應
府尹府丞之官,亟重其權,久其任,聯百萬士民心,以分兵部操江之責。
因言清議所歸,如御史詹兆恆葉樹聲楊四重,故御史郭維經成勇,故巡撫袁繼咸方孔炤等宜以備督撫京兆之選。
嘉納之,九江乃特設總督
又言:兵額既虧,宜以衛所官舍餘丁補伍操練修治兵船以資防禦
如額餉不足,則暫借鹽課漕米以給之。
前後條奏皆切時務
明年三月賊兵東犯。
閣臣事急矣,亟遣大僚分守畿郡
一切便宜從事都中城守,則文自內閣,武自公侯伯以下,各率子弟畫地分守
庶民統以紳士,家自為守。
京軍分番巡徼,以待勤王之師。
魏藻德曰:大僚畿輔誰肯者。
曰:此何等時,猶較尊卑計安危耶。
請以一劇郡見委
藻德哂其早計
未幾真定遊擊嘉福,殺巡撫徐標迎賊。
泣曰:事至此乎。
作書友人曰:賊據真定奸人滿都城外郡上供絲粟不至,諸臣無一可危亡者,如聖主何。
平時誤國之人,終日門戶不顧朝廷,今當何處伸狂喙耶。
賊薄都城守兵乏餉,不得食出貲餅餌以饋。
已而城陷歸寓,語繼室耿善撫幼子
耿泣曰:我獨不能從公死乎。
因以幼子屬其弟,衣新衣,上下縫,引刀自剄不殊,復投繯遂絕,時年二十三。
欣然曰:是成吾志。
移其屍於援筆書壁曰:翰林院檢討宮日講官汪偉,同繼室耿氏死節
貽子觀書,勉以忠孝
自經
福王時,贈少詹事諡文烈
吳甘來
《明外史本傳甘來字和受江西新昌人
父之才,西安府同知
甘來與兄泰來同舉鄉試
崇禎改元甘來進士,授中書舍人
後三年泰來亦成進士,授南京太常博士
五年甘來刑科給事中
伉直敢言戶部尚書畢自嚴下獄抗疏救之。
重法繩下朝士坐大辟累累
甘來疏請停刑
蕪湖設關,商舟多覆沒
甘來請罷征。
七年西北大旱,疏言:、晉間人相食,父子兄弟相顧陛下以賑,猶恐被澤者少。
山西難民,半為總兵官張應昌等殺冒功中州諸郡畏曹變蛟甚於賊。
臣實痛之。
又言:賞罰者,將將大機權也。
陛下加意邊陲,賞無延格
紅夷獻俘,黔、蜀爭功昌黎死守,功猶待勘,急則用其死綏,緩則束以文法
封疆之罰,武與文二,內與外二,士卒將帥二。
受命建牙,或逮或逐,以封疆罪罪之;而跋扈將帥罪狀已暴,止於戴罪
偏裨不能令士卒,將帥不能偏裨督撫不能將帥,將聽賊自來自去,誰為陛下凶逆者。
帝納其言,為下申飭
吏部侍郎張捷薦用呂純如
甘來疏爭,且劾宜罷。
事乃止。
憂歸。
服闋,起吏科,進兵科右給事中乞假歸。
十五年,起歷戶科都給事中
列上練兵足餉十事,又陳開礦之害。
封疆大吏多假護藩名,棄封守移善地,致列城崩潰
甘來極論其弊。
一日,帝詰戶部尚書倪元璐餉額,甘來元璐門生也,進曰:臣科與戶曹表裡,餉可按籍稽。
臣所慮者,兵聞賊而逃,民見賊而喜,恐不特無餉之患,宜急輕賦稅,收人心。
帝頷之。
甘來遘疾,連請告
帝命編修陳名夏掌戶科,甘來喜得代。
不數日,賊薄都城
泰來已官禮部員外郎甘來歸事母,而己誓必死。
明日城陷有言南幸者,甘來曰:上明且決,必不輕出
疾走皇城不得入。
返作絕命辭,畢盡取疏草焚之曰:當賊寇縱橫,徒持議論,無益毫末
留之釣後世名,罪彌大耳正衣北向拜,投繯死。
福王時,贈太常卿諡忠節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文中地点一览(电脑自动提取,难免有误,仅供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