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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百九十 (自动笺注)
欽定古今圖書集成明倫彙編常典
 第六百九十卷目錄
 諫諍名臣列傳十九
  宋十一
  王萬       徐宗仁
  徐霖
  
  祁宰       梁襄
  路伯達      李晏
  劉炳       朮虎筠壽
  完顏伯嘉     斜卯愛實
  石抹世勣     楊雲翼
  趙秉文
官常典第六百九十卷
諫諍名臣列傳十九
宋十一
王萬
公元1223年
《宋史本傳》字處一家世婺州,父遊淮間,生長濠州
少忠伉有大志究心當世急務,尤精於邊防要害
嘉定十六年進士第,調和州教授
端平元年主管尚書吏部架閣文字,遷國子學錄
明年添差通判鎮江府
時金初滅,當路多知其人豪也,咨問旁午
鄭清之初謀乘虛河洛謂當急為自治之規。
已而大元壓境
三邊震動理宗罪己詔吳泳起草,又以咨謂:兵固失矣,言之甚,恐亦不可
邊民生意如髮,宜以振厲奮發興感人心
條具沿邊事宜遍告大臣要官,謂:長淮千里中間大山為限擊首尾應,正如常山蛇勢,首當併兩淮為一制閫之命是聽。
兩淮濠州居中
濠之東為盱眙,為楚,以達鹽城淮流深廣,敵所難度。
濠之西為安豐,為光,以達信陽淮流淺澀,敵每揭厲涉之
法當調揚州北軍三千人,自淮東擣虛,常往來宿、亳間,使敵無意於東,而我併力淮西
淮西則又惟合肥居江、淮南北之中,法當制置司合肥,而以濠梁安豐光州為臂,以黃岡肘後緩急之助。
又必令荊、襄每候西兵東來,輒尾之,使淮、襄之勢亦合,而後規撫可立
論用兵,則謂:當以五千人為屯,每屯一將、二長,一大將一路,又合一大將併合制置總統
淮東精兵三萬,光、黃可二萬,東西夾擊,而沿江制司合肥兵共二萬,以牽制
行則給營陣,止則依城壘;行則齎乾糧,止則就食州縣
屯田,則謂:當於新復州軍,東則海、邳,所依者水之險,西則唐、鄧,所依者山之險,畫此無地無田不耕,則歸附新軍流落餘民亦有固志
又謂:戎司舊分戍守,殿步兵戍真、揚、六合鎮江兵戍楊、楚、盱眙建康馬司兵戍滁、濠、定遠都統司兵戍廬、和、安豐以至司兵巢縣江司兵戍蘄、黃、浮光地勢皆順,皆以統制部之出外,而皆常有帥臣居內,以軍財賦葺營柵,撫士卒備器械,以故軍事整辦
警急帥臣統軍兵以行。
此乃有以康馬帥而知黃州者,都統而知光州者,以池司都統而在楚州,以鎮江都統而在應天者,將不知兵,兵不屬將,往往本軍之財,資他處之用,以致營柵壞而莫修,士卒貧而莫給,器械鈍而莫繕,宜與盡還舊制
及請寬邊民,請團民兵請援浮光,請邊民能捍邊者,常厚其賞而小其官,使常得其力。
其後兵興用窘履畝之令行,則又言之廟堂曰:令名更化反為故相之所不為乎。
其他敷陳往往累數萬言,其自任之篤,切於當世如此
三年
樞密院編修官
嘉熙六年,兼權屯田郎官,因轉對,言:天命去留原於君心,陛下一一而思之,凡惻然有觸於心而未能安者,皆心之未能同乎天者也。
不在天,而在陛下之心,苟能天人合一永永勿替,天命在我矣。
差知台州,至郡日,惟蔬飯終日坐廳事,事至立斷,吏無所售,往往改業散去,民亦化之不復訟,上下肅然,郡以大治
五月乞祠去。
三年,遷屯田員外郎編修轉對,言:君臣上下盡克私心,以服人心,以回天心。
尚右郎官,尋兼崇政殿說書
四年,擢監察御史
首論史宅之,故相之子曩者弄權不當復玷從班
上命丞相再三諭旨,迄不奉詔
不得已,出宅之平江府
又論之,疏凡五上史嵩之江上董師入相又首論之,謂其事體迫遽氣象傾搖太學生欲趣其歸,則賄賂之跡已形。
或謂族人發其私事,肆為醜詆者,以相國大臣若此,非書之所謂大臣矣。
當時論相之事已決,疏入,遷大理少卿
即日常熟寓舍
太常少卿,辭。
差知寧國府,辭。
召赴行在奏事,出為福建提點刑獄,加直煥章閣四川宣諭司參議官,皆力辭,乞休致。
特轉朝奉郎,守太常少卿致仕,卒。
嵩之罷相,眾方交論其非,上思萬先見,親賜御札,謂立朝蹇諤,古之遺直,為郡廉平,古之遺愛
聞其母老家貧,朕甚念之,賜新會五千貫,田五百畝,以贍給其家。
初,萬之學專有於時習之語,謂學莫先於言顧行言然而行,未然非言之偽也,習未熟也,熟則言行一矣。
故終其身,行無不顧其言。
發於設施論諫,皆根於中心
遺文時習編》其他奏劄天下事凡十卷
徐宗仁
公元1250年
《宋史本傳》宗仁字求心,信之永豐人
淳祐十年進士
歷官國子監主簿
開慶元年伏闕上書曰:賞罰者,軍國綱紀
賞罰不明,則綱紀不立
今天下如器之攲而未墜於地,存亡之機,固不容髮。
兵虛將惰,而力匱財殫,環視四境,類不足恃;而所恃維持人心奔走豪傑者,惟陛下賞罰微權在耳
權在陛下,而陛下不知所以用之,則未墜者安保其終不墜乎。
為此久矣
陛下危急之時,出金幣賜土田,授節鉞,分爵秩尺寸之功在所必賞
故當悉心效力圖報萬分可也
而自斡腹之兵越江踰廣以來,凡閱數月,尚未聞有死戰陣、死封疆死城郭者,豈賞罰不足以勸懲之耶。
通國所謂佚罰者,不過丁大全袁玠沈翥張鎮吳衍翁應弼、石正則、王立愛、高鑄之徒,而首惡董宋臣也。
是以廷紳抗疏學校叩閽,至有欲借尚方劍陛下除惡。
陛下乃釋而不問,豈真欲愛護此數人而重拂千萬人之心。
天下事勢急矣,朝廷紀綱壞矣。
誤國之罪不誅,則用兵之士不勇。
東南一隅天下,已半壞於此數人之手,而罰不損毫毛
彼方擁厚貲,挾聲色高臥華屋,而使陛下二三大臣焦心勞思,可乎。
三軍在行者,豈不憤然不平曰:稔禍誰歟,而使我捐軀兵革之間。
百姓罹難者,豈不群然胥怨曰:召亂者誰歟,而使我流血鋒鏑之下。
陛下亦嘗一念及此乎。
極論邊事,謂惠褻而威不振
董宋臣盤固日久蒙蔽日久
又請使有言責者皆得以盡其言,則國論伸而國威振,臣雖屏處山林,亦有生氣
國子監丞祕書省著作佐郎主管崇禧觀
考功郎官兼崇政殿說書進讀《敬天圖
太府少卿侍講、兼侍立修注官,遷太常少卿國史編修實錄檢討
寧國府
監察御史郭閶論罷。
德祐元年,起授吏部侍郎中書門下檢正諸房公事,兼提領豐儲倉所,兼同修國史實錄院同修撰侍左侍郎
乞假督府名稱州同守臣防拓不允
權禮部尚書益王贊讀
衛益王走海上,厓山兵敗,死焉。
徐霖
公元1244年
《宋史本傳》:霖字景說衢州西安人
年十三,有志聖人之道,取所作文焚之,研精六經之奧,探賾先儒心傳之要。
淳祐四年,試禮部第一
知貢舉入見理宗曰:第一名得人
嘉獎再三
登第,授沅州教授
宰相史嵩之邊功要君,植黨顓國
上疏歷言其姦深之狀,以為其先也奪陛下之心,其次士大夫之心,而其甚也奪豪傑之心。
今日士大夫嵩之變化其心而收攝之矣。
且其變化之術甚深,非章章然號於人使之為小人也。
常於善類擇其質柔氣弱易以奪之者親任一二,其或稍有異己,則潛棄而擯遠之,以風其餘。
彼以名節之尊不足以富貴之願,義利之辨亦終暗於妻妾宮室之私,則亦從之而已。
疏奏,見者吐舌為霖危之。
未幾嵩之父喪起復君子並起而攻之,上大感悟
丞相范鍾進所召試館職二人上思霖之忠,親去其一,易霖名。
及試,則曰:人主無自彊之志,大臣患失之心,故元良未建,凶姦未竄。
是時丞相杜範已薨,而得位,畏姦人復出為己禍故也。
祕書省正字,霖辭不獲命,遂就職
會日食,霖應詔上封事曰:日,陽類也,天理也,君子也。
吾心之天理不能勝乎人欲朝廷君子不能勝乎小人
宮闈私暱未屏,瑣闥之姦袤未辨,臺臣討賊不決精祲感浹,日為之食。
又數言建立太子
校書郎
七年夏大旱,霖應詔言:諫議大夫不易則不雨,京兆尹不易則不雨。
不報去國
上遣著作郎姚希得留之,不還
御筆改合入官,迺改宣教郎
霖屢辭,曰:向為身死而不敢欺君父,今以官高而自眩平生,失其本心何以𣊻其忠志
又曰:志貴乎潔,忠貴乎精,即有取,則自蹈於垢污矣。
八年夏添差通判信州,霖皆力辭,竟未拜,改秩命故也。
尋令守臣勉諭之,特改宣教郎主管雲臺觀,霖乃拜受
十二年,遷祕書省著作郎,累辭,不許
國史編修實錄檢討,上曰:今日當言者,當備陳之。
霖復以正太子名為言又奏萬化在心存心之法在敬。
權尚佐郎官,兼崇政殿說書
上疏言:葉大有陰柔姦黠,為群憸冠,不宜久長臺諫,乞斥去
不報
權左司
知無不言於是讒嫉中傷而上不悅
補外,知撫州
先賢,寬租賦,振饑窮,誅悍將,建營砦,幾一月而政舉化行
以言去,士民遮道,不得行,及暝,始由徑以出。
寶祐元年,差知衡州
三年,當之官,遂辭,差知袁州
五年丁外艱哀毀號絕,水漿不入口七日。
明年開慶元年,差主管崇禧觀
景定二年,知汀州
明年,卒。
將終,語其長子心亨曰:有生必有死,自古聖賢皆然,吾復何憾。
尚書省請加優異,詔與一子恩澤
度宗賜祭百畝,以旌直臣。
霖閒居衢,守游鈞精舍,聘霖為學講道是日聽者三千餘人
祁宰
公元前1051年
《金史本傳》字彥輔江淮人
宋季以醫術補官
王師破汴得之,後隸太醫
累遷中奉大夫太醫使
數被賞賚,常感激自效
海陵將伐宋,欲諫不得見。
元妃有疾,召診視
入見,即上疏諫,其略言:國朝之初,祖宗有道無道曾不十年,蕩遼戡宋。
當此之時,上有武元文烈英武之君,下有宗翰、宗雄謀勇之臣,然猶不能混一區宇,舉江淮巴蜀之地,以遺宋人
況今謀臣猛將,異於曩時
宋人無罪師出無名
加以大起徭役,營中都,建南京繕治甲兵調發軍旅賦役煩重民人怨嗟,此人事不修也。
間者晝星見於牛斗熒惑於翼軫。
巳歲自刑害氣揚州太白未出,進兵者敗,此天時順也
舟師水涸軸轤不繼,而江湖島渚之間,騎士馳射不可驅逐此地不便也。
言甚激切
海陵怒,命戮於市,籍其家產天下哀之。
綦戩,婿也,海陵疑奏疏戩為之。
辭曰:實不知也。
海陵猶杖戩。
禁中諸司局官至咸德門,諭以殺事。
明年世宗即位遼東
四年,詔贈資政大夫,復其田宅
章宗即位,詔訪其子忠勇校尉平定州酒監公史,擢尚藥局都監
泰和初,詔定功臣諡,尚書省掾李秉鈞上言:事有宜緩而急,若輕而重者,名教是也
伏見故贈資政大夫祁宰忠言被誅,慕義之士,盡傷厥心。
世宗即位,贈之以官,陛下錄用其子,甚大惠也。
武王比干之墓,孔子譽夷、齊之仁,何以異此。
有司拘文,以職非三品不在議諡之例,臣竊疑之。
若職至三品得請諡,當時居高官、食厚祿者,不為無人,皆畏罪淟涊曾不申一喙,畫一策,以為社稷計。
卒使立名死節之士,顧出於醫卜之流,亦可以少愧矣。
以謂非常之人,當以非常禮待之。
乞詔有司賜諡以旌其忠,斯亦助名教一端也。
制曰:可。
太常諡曰忠毅
梁襄
公元1163年
《金史本傳》字公贊絳州人
少孤,養於叔父寧。
穎悟日記千餘言。
大定三年進士第,調耀州同官主簿
三遷邠州淳化有善政。
察廉,升慶陽府推官,召為薛王府掾
世宗將幸金蓮川,有司具辦,上疏極諫曰:金蓮川在重山之北,地積陰冷五穀不殖郡縣難建,蓋自古極邊荒棄之壤也。
氣候殊異中夏降霜一日之間,寒暑交至,特與上京中都不同,尤非聖將攝之所。
奉養之具無不遠勞飛輓,越山踰嶮,其費數倍。
至於頓舍之處,軍騎闐塞主客不分馬牛風逸以難收,臧獲逋逃莫得奪攘蹂躙未易禁止
公卿百官衛士,富者車帳僅容,貧者穴居露處輿臺皂隸不免困踣,饑不得食,寒不得衣,一夫致疾,染及眾人夭傷無辜何異刃殺。
此特細故耳,更有大於此者。
臣聞高城峻池,深居邃禁,帝王之藩籬也,壯士健馬堅甲利兵帝王爪牙也。
行宮之所,非有高殿廣宇城池之固,是廢其藩籬也。
掛甲常坐之馬,日暴雨蝕,臣知其必羸瘠矣。
禦侮待用之軍,穴居野處,冷啖寒眠,臣知其必疲瘵矣。
衛宮周廬才容數人,一旦霖潦積旬衣甲弓刀霑濕柔脆,豈堪為用,是失其爪牙也。
秋杪將歸,人已疲矣,馬已弱矣,裹糧已空,褚衣已敝,猶且遠幸松林,以從畋獵,行於不測之地,往來之間,動踰旬月轉輸移徙之勞,更倍於前矣。
陛下武善騎射舉世莫及若夫銜橛之變猛鷙之虞,姑置勿論
設於行獵之際,烈風暴至塵埃漲天,宿霧四塞跬步不辨以致翠華崤陵之避、襄城之迷,百官狼狽道途衛士參錯隊伍當此宸衷寧無戒悔。
神龍不可以失所人主不可以輕行,良謂此也。
次之宮,草略尤甚殿宇周垣,唯用氈布
押宿之官上番之士,終日驅馳,加之饑渴已不勝倦。
更使徹曙巡警露坐不眠,精神有限何以克堪
陛下悅以使人,勞而不怨豈若不勞之為愈也。
故君人者不可恃人無異謀,要在處己於無憂患之域也。
燕都地雄要北倚山嶮,南壓區夏,若坐堂隍,俯視庭宇本地所生人馬勇勁,亡遼雖小,止以得燕故能控制南北坐致宋幣。
燕蓋京都選首也。
況今又有宮闕井邑繁麗倉府武庫充實百官家屬皆處其內,非同曩日陪京也。
居庸古北松亭榆林等關,東西千里山峻相連,近在都畿易於據守皇天本以限中外開大萬世之基而設也。
奈何無事之日,越居草萊,輕不貲聖躬,愛沙磧微涼,忽祖宗大業,此臣所惜也。
行幸所過,山徑阻修林谷晻靄,上有懸崖,下多深壑垂堂之戒,不可不思。
臣聞、唐離宮,去長安纔百許里,然武帝甘泉,遂中江充之姦,太宗居九成,幾致結社之變。
太康畋於洛汭后羿拒河而失邦;魏帝拜陵近郊司馬懿竊權篡國
隋煬、海陵,雖惡德貫盈,人誰敢議。
止以離棄宮闕,遠事巡征,其禍遂速,皆可為殷鑒也。
臣嘗論之:安民濟眾、虞猶難之。
而今日之民,賴陛下英武,無兵革之憂,賴陛下聖明無官吏之虐,賴陛下寬仁無刑罰之枉,賴陛下節儉,無賦斂之繁,可謂安濟矣。
遊畋納涼之樂,出於富貴之餘,靜而思動,非如衣食切身不可去者,罷之至易耳。
唐太宗將行關南,畏魏徵而停,漢文帝欲馳霸陵袁盎諫而遽止。
陛下行唐、虞之難行,而未能罷中主之易罷,臣所未喻也。
燕京之涼,非濟南之比,陛下濟南日,每遇炎蒸不離府署,今九重之內,臺榭高明宴安穆清,何暑得到
議者謂陛下北幸久矣,每歲隨駕大小前歌後舞而歸,今茲再出,寧有遽不可乎。
臣愚以為患生於不戒者多矣,西漢崇用外戚,而有王莽之禍,梁武好納叛降,而有侯景之變。
今者累歲北幸,狃於無虞,往而不止,臣甚懼焉。
夫事知其不可猶冒為之,則有後患必矣。
議者又謂往年遼國之君,春水秋山冬夏捺缽舊人猶喜談之,以為真得快樂之趣,陛下效之耳。
臣愚以為三代之政今有不可行者,況遼之過舉哉。
朝與遼室異,遼之基業根本,在山北臨潢,臣知其所遊,不過臨潢之旁,亦無重山之隔,處於燕京
契丹之人,以逐水草牧畜為業,穹廬為居,遷徙無常,又壤地褊小儀物殊簡,輜重不多,然隔三五歲方能一行,非歲歲皆如此也。
皇業根本山南之燕,豈可捨燕而之山北乎。
上京之人,棟宇是居,不便遷徙
方今幅員萬里,惟奉一君承平日久制度殊異文物增廣輜重浩穰隨駕生聚,殆逾於百萬。
如何歲歲而行,以一身之樂,歲使百萬之人困於役、傷於財、不得其所陛下忍之歟。
臣又聞,陛下合圍之際,麋鹿充牣圍中,大而壯者,纔取數十以奉宗廟,餘皆縱之,不欲多殺。
陛下恩及於禽獸,而未及隨駕眾多臣庶也。
議者謂,前世守文之主,生長深宮
見風日,彎弧上馬,皆所不能,志氣銷懦筋力拘柔,臨難戰懼束手就亡。
陛下其如此,不憚勤身,遠幸金蓮至於松漠,名為坐夏打圍,實欲服勞講武
臣愚以為戰不可忘,畋獵不可廢,宴安鳩毒亦不可懷,然事貴適中不可過當
過防驕惰之患,先蹈萬有一危之途,何異無病而服藥也。
況欲習武不必度關,涿、易、雄、保、順、薊之境地廣又平,且在邦域之中,獵田以時,誰曰不可
伏乞陛下發如綸之旨,回北轅之車,塞雞鳴之路,安處中都,不復北幸,則宗社無疆之休天下莫大之願也。
方今海內治安朝廷尊嚴聖人作事,固臣下將順之時,而臣以螻蟻之命,進危切之言,仰犯雷霆之威,陷於吏議,小則名位削除,大則身首分磔,其為身計,豈不愚謬
陛下深思博慮,不以人廢言,以宗廟天下為心,俯垂聽納,則小臣素願遂獲,雖死猶生,他非所覬望也。
世宗納之,遂為罷行,仍諭輔臣曰:梁襄諫朕毋幸金蓮川,朕以其言可取,故罷其行。
至謂隋煬帝巡遊敗國不亦過乎。
煬帝者蓋由失道虐民自取滅亡
民心既叛,雖不巡幸國將安保
為人上者,但能盡君道,則雖時或巡幸庸何傷乎。
治亂無常,顧所行何如耳。
豈必深處九重便謂無虞巡遊以時即兆禍亂者哉。
由是直聲聞。
禮部主事太子司經
選為監察御史坐失宗室弈事,罰俸一月
世宗責之曰:監察人君耳目風聲彈事可也
至朕親發其事,何以監察為。
中都路轉運戶籍判官未幾,遷通遠軍節度副使,以喪去。
服闋,授安國軍節度副使同知定武軍節度事,避父諱改震武軍
太常卿張暐曹州刺史段鐸學問該博練習典故,可任禮官
同知順義軍節度使事、東勝州刺史
簸揚責倉典使償,為按察司所劾,以贖論。
隩州刺史累遷保大軍節度使,卒。
長於春秋左氏傳至於地理氏族無不該貫
蚤達至晚貴,膳服淡薄,然議者譏其太儉云。
路伯達
公元1160年
《金史本傳》伯達字仲顯冀州人也。
沉厚,有遠識博學能詩,登正隆五年進士第,調諸城主簿
泗州榷場使補尚書省掾,除興平軍節度副使,入為大理司直
大定二十四年世宗將幸上京伯達上書諫曰:人君四海為家豈獨舊邦是思,空京師而事遠巡,非重慎之道也。
書奏不報
閱歲,改祕書郎,兼太子司經
章宗嚮學伯達文行知名,選為侍讀,居無何以憂去。
安軍節度使克溫伯達行義,起為同知西京路轉運使事,召為尚書禮部員外郎,兼翰林修撰,敕與張行簡進讀言文字。
先是右丞相襄奏移賀天壽節九月一日伯達論列以其非時平章政事張汝霖右丞劉璋臺諫亦皆言其不可,下尚書省議,伯達曰:上始即政當行正、信之道,今易生辰非正,以紿四方非信。
且賀非其時,是輕禮重物也。
因陳正名從諫之道。
尚書刑部郎中
上問群臣曰:方今何道使民務本業、廣儲蓄
伯達對曰:布德流化,必自近始。
請罷畿內採獵之禁,廣農郊以示敦本,輕幣重穀,去奢長儉,遵月令籍田率先天下如是而農不勸不廣者未之有也。
是時採捕禁嚴,自京畿真定、滄、冀,北及飛狐,數百里內皆為禁地民有盜殺狐兔有罪,故伯達及之。
累遷刑部侍郎太常卿,拜安國軍節度使未幾,改鎮安武
嘗使宋回,獻所得金二百五十兩、銀一千兩以助邊,表乞致仕未及上而卒。
其妻傅氏言之,上嘉其誠,贈太中大夫,仍以金銀還之,傅泣請,弗許。
傅以伯達嘗修冀州學,乃市信都棗強田以贍學有司具以聞,上賢之,賜號成德夫人
子鐸、鈞。
李晏
公元1146年
《金史本傳》字致美澤州高平人
警敏倜儻尚氣
皇統六年,登經義進士第
調岳陽丞。
再轉遼陽府推官,歷中牟
海陵方營汴京,運木於河,領之。
以經三門之險,前後失敗者眾,乃馳自行臺,以其木散投之水,使工取於下流,人皆便之。
丁內艱服除,召補尚書省令史
辭去,為衛州防禦判官
世宗素識才名,尋召為應奉翰林文字特令詣閤謝,上顧謂左右曰:李晏精神如舊
慰勞甚悉
時方郊禮,命攝太常博士俄而真授。
高麗讀冊官,五遷祕書少監,兼尚書禮部郎中,除西京副留守
世宗侍臣曰:翰林舊人少,新進士類不學至於詔赦冊命之文鮮有能者,可選外任有文章士為之。
左右,上曰:李晏所自識。
於是召為翰林直學士,兼太常少卿
以母老乞歸養,授鄭州防禦使,未赴,母卒。
起復翰林直學士
世宗御後閤,召讀新進士對策,至縣令闕員取之何道,上曰:朕夙夜思此,未知所出
對曰:臣伏久矣,但無路不敢言
幸待侍從,得承大問,願竭所知
上曰:然則何如
對曰:國朝設科取士,始分南北兩選北選百人南選百五十人,合二百五十人
詞賦經義入仕之人既多,所以縣令未嘗闕員
其後南北通選,止設詞一科,每舉限取六七十人
入仕之人既少,縣令闕員,蓋由此也。
以為然,詔後取人毋限以數。
尋擢吏部侍郎,兼前職,諭之曰:卿性果敢,有激揚之意,故以授卿,宜加審慎,毋涉荒唐
俄為中都路推排使,遷翰林侍講學士,兼御史中丞
朝士以病謁告世宗意其詐,謂曰:卿素剛直,今某詐病,以宰相親故,畏而不糾歟。
跪對曰:臣雖老,平生所恃者,誠與直爾
百官病告,監察當視。
臣為中丞官吏姦私當言之。
病而在告,此小事臣容有不知,其畏宰相何圖焉。
既出,世宗目送之,曰:年老,氣猶未衰。
一日御史臺奏請監察員,上曰:採察內外官吏,固係監察
爾等所聞知,亦當彈劾
糾正非違臺官職也,苟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
顧謂曰:豳王年少未練,朕以臺事委卿,當一一用意
初,錦州龍宮寺,遼主撥賜戶民俾輸稅於寺,歲久以為奴,有欲訴者害之島中
具奏:在律,僧不殺生,況人命乎。
遼以良民二稅戶,此不道之甚也,今幸遇聖朝,乞盡釋為良。
世宗納其言,於是獲免六百餘人
同判大睦親府事謀衍家有民質券,積其息不能償,因沒為奴,屢訴有司不能直,至是,投匭自言。
事下御史臺檢摘案狀得其情,遂奏免之。
尋為賀宋正旦國信副使
世宗不豫,命宿禁中一時詔冊,皆為之。
章宗立十事以上
一曰風俗奢僭,宜定制度。
二曰禁游手
三曰宜停鑄錢。
四曰免上戶管庫五。
曰太平宜興禮樂
六曰量輕租稅
七曰減鹽價
八曰免監官陪納虧欠
九曰有司苟且,乞申明經久遠圖。
十曰禁網差密,宜尚寬大
又奏乞委待制党懷英修撰張行簡更直進讀言文字,以廣視聽
採納之。
年老致仕,改禮部尚書,兼翰林學士承旨
二年,復申前請,授沁南軍節度使久之致仕
上念其先舊人復起昭義軍節度使
明昌六年歸老,得疾,詔除其子左司員外郎略為澤州刺史以便侍養
承安二年卒,年七十五,諡曰文簡
劉炳
公元1215年
《金史本傳》葛城人
讀書見前忠臣烈士為國畫策萬世安,輒歎息景慕
貞祐三年,中進士第即日上書便宜十事:其一曰,任諸王以鎮社稷
臣觀往歲諸王屢戰屢衂,卒皆自敗。
承平日久,人不知兵將帥非才,既無靖難之謀,又無效死之節,外託持重之名,而內為自安之討,擇驍果自隨,委疲懦臨陣陣勢稍動,望塵先奔,士卒從而大潰。
朝廷不加詰問,輒為益兵
是以法度日紊,倉庾日虛,閭井日凋,土地日蹙
自大南巡遠近相望,益無固志
吏任河北以為不幸逡巡退避,莫之敢前。
唐天寶之末洛陽潼關相次失守皇輿夜出向非太子迴趨靈武率先諸將,則西行之士當終老劍南矣。
臣願陛下諸王英明者,總監天下之兵,北駐重鎮移檄遠近,戒以軍政
四方聞風者皆將自奮,前死不避
折衝厭難,無大於此
夫人可以氣激不可以力使,一卒先登,則萬人齊奮,此古人所以身教而後威令也。
二曰,結人心以固基本
子惠人,不在施予在於除其同患,因所利而利之。
艱危之後易於為惠,因其欲安而慰撫之,則忠誠親上之心,當益加於前日
臣願寬其賦役,信其號令凡事不便一切停罷
時遣重臣按行郡縣延見耆老,問其疾苦,選廉正,黜貪殘,拯貧窮卹孤獨,勞來還定,則效徇義無有二志矣。
故曰安民可與行義危民易與為亂,惟陛下留神
三曰,廣收人才以備國用
歲寒者必求貂狐適長塗者必畜騏驥
河南陝西車駕臨幸,當有以大慰士民之心。
其有操行民望者,稍擢用之,平居可以風俗緩急可以驅策
昭示新恩,易民觀聽,陰係天下之心也。
四曰,選守令以安百姓
郡守縣令天子所恃以為治,百姓所依以為命者也。
眾庶已敝,官吏庸暗,無安利之才,貪暴昏亂,與姦為市,公有斗粟之賦,私有萬錢之求,遠近囂囂無所控告
自今非才過人政跡卓異者,不可使在此職。
親勳故舊,雖望隆資高不可使為長吏
賢者喜於殊用,益盡其能,不肖者愧慕而思自勵矣。
五曰,褒忠義以勵臣節
忠義之士,奮身效命力盡城破而不少屈。
定之後,有司不加省,棄職者顧以恩貸死事者反不見錄,天下何所慕憚,而不為自安之計邪。
使為臣皆知殺身之無益,臨難可以苟免,甚非國家之利也。
六曰,務農力本以廣蓄積
此最強兵富民要術當今急務也。
七曰,崇節儉以省財用
海內虛耗田疇荒蕪廢奢從儉以紓生民之急,無先於此者。
八曰,去穴食以助軍
兵革之後人物凋喪者十四五,郡縣官吏署置如故,甚非審權救弊之道。
九曰,修軍政以習守戰
自古名將料敵制勝訓練士卒,故可使赴湯蹈火百戰不殆
孔子曰:以不教民戰,是謂棄之。
兵法曰:器械不利,以其卒與敵也。
卒不服習,以其將與敵也。
將不知兵,以其主與敵也。
不擇將,以其國與敵也。
可不慎哉。
十曰,修城池以備守禦
保障國家,惟都城附近數郡耳。
此地不守,似無河朔矣,黃河豈足恃哉。
書奏宣宗異焉
復試之曰:河北城邑,何術可保。
兵民雜居何道可和。
鈔法如何而通。
物價如何而平。
大略審擇守將城邑固,兵不侵民則民和斂散相權則鈔法通勸農薄賦則物價平。
宣宗雖異其言,而不能用,但補御史臺令史而已
朮虎筠壽
《金史本傳》:筠壽,貞祐間器物局直長,遷副使
貞祐三年七月工部開封市白牯取皮治御用鞠仗
筠壽以其家所鞠仗以進,因奏曰:中都食盡,遠棄廟社陛下坐薪懸膽之日,奈何以毬鞠細物動搖民間,使屠宰耕牛以供不急之用,非所以示百姓也。
宣宗不懌,擲仗籠中
明日,出筠壽為橋西提控
完顏伯嘉
公元1191年
《金史本傳》伯嘉字輔之北京路訛魯古必剌猛安人
明昌二年進士,調中都警巡判官
孝懿皇后妹晉國夫人家奴買漆不酬直伯嘉鉤致晉國用事奴數人繫獄
晉國章宗章宗曰:姨酬其價,則奴釋矣。
由是右屏跡。
寶坻丞。
尚書省令史,除太學助教監察御史
劾奏平章政事僕散揆
或曰:與宰相有隙奈何
伯嘉曰:職分如此
平涼治中
累官莒州刺史
讞屬縣盜,伯嘉曰:饑寒為盜,得錢二千,經月不使一錢云何
此必官兵捕他盜不獲,誣以準罪耳。
詰之。
果然
詔與按察官俱推排物力召見香閣
大安中三遷同知西京留守,權路安撫使
貞祐初,遷順義軍節度使
父母喪,卒哭起復震武軍節度使宣撫副使提控太和嶺諸隘。
副統李鵬飛誣殺彰國軍節度使牙改,詔伯嘉治之。
貞祐四年三月伯嘉奏:西京副統程琢知勇過人持心忠孝,以私財募集壯士二萬,復取渾源白登,有恢復山西之志,已命駐於弘州矣。
近者靖大中完顏毛吉打以三千人歸國,各遷節度副使
山西已不守,琢收合餘眾盡忠于國,百戰不挫。
臣恐失機會,輒擬琢昭勇大將軍同知西京留守事,兼領一路義軍給以空名敕二十道,許擇有謀略充州縣。
制可,仍賜琢姓夾谷氏。
琢請曰:前代賜國姓,不繫他族,如蒙更賜,榮莫大焉。
詔更賜完顏氏。
是月伯嘉元帥左監軍,知太原府事,河東北路宣撫使
同知太原府幹勒合打為彰國軍節度使宣撫副使
六月,幹勒合打奏:同知西京留守完顏琢恃與宣撫使伯嘉雅善徙居代州,肆為侵掠
遙授太原治中,權堅州刺史完顏斜烈私離邊面,臣白伯嘉伯嘉不悅,遣臣護送糧運代州
請益兵,乃以羸卒數百見付,半無鎧仗
臣復為言伯嘉怒臣,榜掠幾死。
立功累年頗有寸效伯嘉挾私陵轢無復宣撫同僚之禮。
臣欲不言,恐他日反為所誣,無以自明
上問宰臣,奏曰:太原重鎮防秋在邇,請敕諭和解
詔曰:太原兵衝,若以私忿廢國事,國家何賴焉。
卿等同心戮力,以分北顧之憂,無執前非,誤大計也。
七月伯嘉改知歸德府事,合打改武寧軍節度使
御史臺宣撫副使合打訴元帥伯嘉私忿箠楚,令廉問,既得其事,遂不復窮治
若合打奏實,伯嘉無得罪,伯嘉無罪,合打合欺罔,乞審正是非明示黜陟
宣宗曰:今正防秋,且已。
初,河東行省胥鼎奏:完顏伯嘉言同知西京留守臺州刺史完顏琢,可倚之以復山西朝廷遷官賜姓,令屯代北,扼大和嶺。
今聞諸隘悉無琢兵,蓋琢挈太原之眾,保五臺剽掠耳。
如尚以伯嘉之言為可信,乞遣琢出太原,或徙之內地分處其眾,以備不測之變。
宰臣奏:已遣官體究琢軍,且令太原元帥府烏古論德升召琢使之矣。
以此意報
無何德升奏:琢兵數萬分代州諸險,拒戰甚力,其眾烏合,非琢不可制。
胥鼎復奏:宣差提控古里甲石倫言,琢方招降人,復謀山西盤桓于忻、代、定、襄間,恣為侵擾無復行意
發掘戕殺無辜,雖曰不煩官廩博易為名,實則攘劫,欺國害無如琢者。
石倫之言如此,臣已令帥府禁止之矣。
宰臣奏:所遣官自忻、代來,云不見劫掠之跡,惟如德升言便。
從之。
伯嘉歸德上言,乞雜犯死罪以下納粟贖免
宰臣奏:伯嘉前在代州嘗行之,蓋一時之權不可為常法
遂寢。
俄改簽樞密院事
閱月,改知河南府事。
是時,甫經兵後,乏兵食伯嘉令輸菜根足之,皆以為便。
興定元年,知河中府,充宣差提控未幾召為吏部尚書
二年,改御史中丞
初,貞祐四年十月,詔以兵部尚書簽樞密院事蒲察阿里不孫右副元帥備禦潼關陝州
沔池土濠村,兵不戰而潰
阿里不孫逸去
亡所佩虎符變易姓名,匿柘城縣與其妻妹前韓州刺史合喜男婦紇石烈氏及僕婢三人僦民居止
喜母徒單氏聞之,捕執紇石烈,斷其髮,拘之佛寺中。
阿里孫復亡去
監察御史完顏藥師劾奏:乞就詰紇石烈及僕婢,當得所在
妻子見在京師,亦無容不知,請窮治
有司方繫其家人特命釋之,詔曰:阿里不孫若能自出,當免極罪
阿里不孫乃使其子上書,請圖後效
尚書省奏:阿里不孫特赦死,當詣闕自陳,乃令其子上書,猶懷顧望
伯嘉劾之曰:古之為將者,受命日忘其家,臨陣日忘其身,服喪衣、鑿凶門而出,以示必死。
進不求名,退不避罪,惟民是保。
阿里不孫國重寄,握兵數萬,未陣而潰,委棄虎符,既不得援枹鼓以死敵,又不能負斧鑕而請罪逃命竄伏猥居里巷,挾匿婦人為此醜行
聖恩寬大曲赦其死,自當奔走闕庭皇恐待命
安坐要君,略無忌憚,跡其情罪,實不容誅。
此而不懲朝綱廢矣。
尸諸市以戒為臣不忠者。
宣宗曰:中丞言是,業已赦之矣。
阿里不孫除名
五月,充宣差河南提控捕蝗,許決四品以下
宣宗憂旱。
伯嘉奏曰:日者君之象,陽之精,旱熯人君自用亢極之象,宰執以為冤獄所致
燮和陰陽宰相之職,而猥歸咎於有司
高琪武弁出身,固不足論,汝礪不知所職,其罪大矣
漢制災異策免三公,顧歸之有司邪。
臣謂今日之旱,聖主自用宰相諂諛百司失職,實此之由。
高琪、汝礪深怨之。
禮部郎中抹撚胡魯剌以言事忤旨,集五品上官顯責之。
明日伯嘉諫曰:自古帝王莫不欲法堯、舜而恥為桀、,蓋堯、舜納諫,桀、拒諫也。
故曰:納諫者昌,拒諫者亡。
胡魯剌所言是,無益於身,所言不是無損於國。
陛下廷辱如此,獨不欲為堯、舜乎。
近日言事者語涉謗訕有司當以重典陛下釋之。
與其釋之以為恩,曷若之而不問
宰相請修山寨避兵伯嘉諫曰:建議者必曰據險可以安君父,獨不見陳後主入井乎。
假令入山可以得生,能復為國乎。
人臣忠國者,有媚君者,忠國者或拂君意,媚君者不為國謀。
臣竊論之,有國可以有君,有君未必有國也。
高琪、汝礪聞之,怒愈甚
十二月,以御史中丞權參知政事元帥左監軍,行尚書省元帥府河中控制河東南北路便宜從事
興定三年伯嘉河中,奏曰:路衝要,不可闕官,凡召辟者每以艱險為辭。
乞凡檄召無故不至者宜令降罰,悉心幹當者視所歷升遷
詔召不至決杖一百,餘如所請廷議欲棄河東,徙其民以實陝西
伯嘉上書諫曰:中原之有河東,如人之有肩背
古人不得河東不雄,萬一失之,恐未易取也。
大忤宰執意。
頃之,召還,罷為中丞
伯嘉入見,奏曰:如臣駑鈍固宜召還,更須速遣大臣鎮撫
宣宗深然之。
伯嘉上疏曰:國家不強,力不足以有為,財不富,賞不足以周眾,獨恃官爵激勸人心
近日以功遷官赴都求調者,有司往往駁之,冒濫者固十之三,既與而復奪之,非所勸功也。
乞應軍功遷官宣敕無偽者即準用之。
又曰:自兵興以來河北桀黠往往聚眾自保未有定屬。
乞賜招撫,署以職名無為他人所主
又曰:河東河北有能招集餘民完守城寨者,乞無問門地,皆超踰等級,授以本處見任之職。
又曰:河中晉安被山帶河保障關、陝,此必爭之地
今雖殘破形勢猶存若使他人據之,因鹽池之饒,聚兵積糧,則河津以南太行以西,皆不足恃矣。
四年秋河南大水,充宣慰副使按行京東
奏曰:亳州最甚,合免三十餘萬石
三司止奏除十萬石,民將重困,惟陛下憐之。
詔治三司奏災不以實罪。
伯嘉行至蘄縣,聞前有紅襖賊,不敢泗州
監察御史烏古孫奴申伯嘉違詔,不遍按視
又曰:伯嘉永城縣主簿蒙古訛里刺不法沈丘夾谷陶也受賄,匿而不發。
穀城縣獨吉朮可嘗受伯嘉伯嘉御史辟之。
有司鞫問,會赦免
五年,起為彰化軍節度使,改翰林侍講學士
伯嘉純直,不能與時低昂,嘗曰:生為男子,當益國澤,民其他不可學也。
高汝礪希寵固位伯嘉論事輒與之忤,由是之者眾。
元光元年,坐言事過切,降遙授同知歸德府事。
二年三月遙授集慶軍節度使,權參知政事,行尚書省河中,率陝西精銳平陽公史詠共復河東
頃之伯嘉有疾
六月,薨。
斜卯愛實
公元1232年
《金史本傳》愛實字正之策論進士也。
正大間累官翰林直學士,兼左司郎中
天興元年正月,聞大兵將至,以點檢夾谷撒合為總帥,率步騎三萬巡河渡,命宿直將軍內族長樂權近侍局使,監其軍。
行至封丘而還
入自梁門樞密副使喜遇之,笑語撒合曰:吾言信矣,當為作主人。
蓋世酬謝之意也。
明日,金兵遂合,朝廷置而不問
於是愛實上言曰:撒合統兵三萬,欲乘大兵遠至喘息未定而擊。
之出京纔數十里,不逢一人騎,己畏縮敢進
設遇大兵,其肯用命乎。
乞斬二人肅軍政。
不報
葢合喜輩以京師倚此一軍為命,初不敢俾之出戰,特以外鬨然,故暫出以應之云。
衛紹、鎬厲二王家屬,皆以兵防護,且設官提控巡警之嚴過於獄犴
至是,衛紹宅四十年,鎬厲宅二十年。
正大間朝廷有言及者,不報
愛實上言曰:二族衰微無異匹庶,假欲為不善孰與同惡
男女婚嫁,人之大欲豈有幽囚終世,求無伉儷之望,在他人尚且不忍,況骨肉乎。
哀宗感其言,始聽自便
未幾,有青城之難。
愛實時相非其人,嘗歷數曰:平章白撒固權市恩擊丸百無一能
丞相賽不菽麥不分,更謂乏材,亦不至人為相。
參政樞密副使赤盞合喜暴,一馬軍之材止矣,乃令兼將相之權。
右丞顏盞世魯居相位已七八年,碌碌無補備員而已
患難之際,倚注此類,欲冀中興,難矣。
於是世魯罷相賽不乞致任,而白撒、合喜不恤也。
是年四月京城罷攻,大兵退。
既而以害唐慶事和議遂絕。
於是再簽民兵守禦備。
八月,括京城,以轉運使完顏珠顆張俊民、曳刺克忠等置局,以推舉為名,珠顆諭民曰:汝等當從實推唱,果如一糧盡,令汝妻子軍食,復能吝否。
既而罷括,復以進獻取之。
御史大夫內族周復進用建言京城可得百餘萬石
朝廷信之,命權參知政事,與左丞李蹊總其事。
先令各家自實,壯者存石有三斗,幼者半之,仍書其數門首,敢有匿者以升斗論罪
京城三十六坊,各選深刻者主之,內族完顏久住酷暴
寡婦二口,實豆六斗,內有蓬子三升久住笑曰:吾得之矣。
執而以令於眾。
泣訴曰:妾夫死於兵,姑老不能為養,故雜蓬秕自食耳,非敢以為軍儲也。
三升六斗之餘。
不從,竟死杖下
京師聞之股栗,盡投其餘於糞溷中。
或白李蹊,蹊顰蹙曰:白之參政
其人即白合,周曰:人云花不損,蜜又得成。
予謂花不損何由成蜜。
京師危急,今欲存社稷耶。
百姓耶。
當時莫敢言,愛實上奏大概言:罷括,則改虐政仁政,散怨氣和氣
不報
時所括不能三萬斛,而京城蕭然矣。
自是之後死者相枕,貧富束手待斃而已
上聞之,命出太倉米作粥以食餓者,愛實聞之嘆曰:與其食之,寧如勿奪。
奉御把奴所告。
近侍干預朝政愛實上章諫曰:今近侍太重將相大臣不敢與之相抗
自古僕御之臣不過供給指使而已,雖名僕臣,亦必選擇正人
不論賢否,惟以世胄吏員為之。
給使令之材,使預社稷大計此輩何所知乎。
章既上,近侍數人泣訴上前曰:愛實以臣等為奴隸,置至尊何地耶。
上益怒,送有司
近侍局副使大節從容開釋,乃赦之,出為中京留守,後不知所終
石抹世勣
公元1197年
《金史本傳》:世勣,字景略
勤學為文有體裁。
承安二年,以父元毅死王事,收充擎執。
五年,登詞賦經義南科進士第
貞祐三年累官太常丞預講所事
朝廷河北軍戶河南宰職給以田,世勣上言曰:荒閑之田及牧馬地,其始耕墾費力當倍,一歲不能熟。
若奪民素蒔者與之,則民將失所,且啟不和之端。
軍戶率無耕牛,雖或有之,而廩給未敢遽減。
彼既南來,所捐田宅為人所有一旦北歸能無爭奪
竊謂宜令軍戶分人歸守本業,收其晚禾,至春復還為固守計。
侍御史元規亦言給田不便,上大悟,乃罷之。
未幾,遷同知金安軍節度使
興定二年,選為華州元帥府參議官
初,右都監完顏合達帥府楨州,嘗以前同知平涼府卓魯回蒲乃速為參議,及移駐華州陝西行省復用蒲乃速,令世勣副之。
上曰:蒲乃速但能承奉人耳,餘無所長,非如世勣可任以事。
華為要鎮,而輕用其人,或致敗事
獨用世勣焉。
尋入為尚書省左司郎中
元光元年,奪一官解職
初,世勣任華州,有薦其深通錢穀者,覆察不如所舉,未籍行止中。
後主者舉覺,平章英王以世勣避都司之繁,私屬治籍吏冀改他職,奏下有司故有是責。
久之,起為禮部侍郎,轉司農,改太常卿
正大中,為禮部尚書,兼翰林侍講學士
天興元年冬,哀宗將北渡,世勣率朝官劉肅、田二十人求見仁安殿。
上問卿等欲何言,世勣曰:臣等聞陛下欲親出,竊謂此行不便
上曰:我不出軍分為二,一軍守一軍出戰
我出則軍合為一。
世勣曰:陛下出則軍分為三,一守一戰,一中軍護從不若不出為愈也。
上曰:卿等不知,我若得完顏仲德恆山公武仙付之兵事何勞我出。
豈不知今將兵者,官奴馬兵三百止矣,劉益步兵五千止矣,欲不自將,得乎。
上又指御榻曰:我此行豈復有還期,但恨我無罪亡國耳。
未嘗奢侈未嘗信任小人
世勣應聲曰:陛下小人則亦有之。
上曰:小人謂誰。
世勣歷數曰:移刺粘占、溫敦昌孫、兀撒惹、完顏長樂小人也。
陛下不知小人所以用之。
與世勣復多有言良久君臣涕泣而別。
初,求見欲數此四人
至是,世勣獨言之,於是哀宗以世勣從行
蒲城歸德
明年六月,走蔡州,次新蔡縣姜寨
世勣子嵩時為縣令拜上馬前兵亂後父子始相見
上嘉之,授嵩應奉翰林文字以便養親
蔡城破,父子俱死。
嵩字企隆,興定二年經義進士
楊雲翼
公元1194年
《金史本傳》雲翼字之美其先贊皇山人六代祖忠,客平定樂平縣,遂家焉。
曾祖青、祖郁、考桓,皆贈官於朝。
雲翼天資穎悟初學語輒畫地作字,日誦千言
明昌五年進士第一詞賦亦中乙科特授承務郎應奉翰林文字
承安四年,出為陝西東路兵馬都總管判官
泰和元年,召為太學博士,遷太常寺丞,兼翰林修撰
七年,簽上京東京路按察司事,因召見章宗咨以當世之務,稱旨
大安元年翰林承旨張行簡薦其材,且精術數,召授提點司天臺,兼翰林修撰,俄兼禮部郎中
崇慶元年,以病歸。
貞祐二年有司上官宣宗閱之,記其姓名,起授前職,兼吏部郎中
三年,轉禮部侍郎,兼提點司天臺
四年大元西夏兵入鄜延潼關失守朝議兵部尚書蒲察阿里不孫副元帥以禦之。
雲翼言其人言浮於實,必誤大事
不聽後果敗。
興定元年六月,遷翰林侍講學士,兼修國史知集賢院事,兼前職,詔曰:官制三品例外除,以卿遇事敢言議論忠讜,故特留之。
右丞相高琪當國,人有請榷油者,高琪主之甚力,詔集百官議,戶部尚書高夔二十六人同聲曰:可。
雲翼獨與趙秉文、時戩等數以為不可,議遂格。
高琪後以事譴之,雲翼不卹也。
二年,拜禮部尚書兼職如故
三年,築京師子城,役兵民數萬,夏秋之交病者相藉雲翼提舉醫藥躬自調護,多所全濟
四年,改吏部尚書
軍興以來入粟補官及以戰功遷授者,事定之後,有司苛為程式,或小有不合罷去雲翼奏曰:賞罰國之大信此輩從寬錄,以勸將來
是年九月,上召雲翼戶部尚書翰林學士秉文內殿,皆賜坐,問以講和之策,或以力戰為言,上俯首不樂雲翼徐以孟子事大、事小之說解之,且曰:今日奚計哉,使生靈息肩,則社稷之福也。
上色乃和。
十一月,改御史中丞
宗室承立權參知政事行尚書省事京兆大臣言其不法,詔雲翼就鞫之,獄成,廷奏曰:承立所坐皆細事不足問。
大兵平涼以西,數州皆破,承立坐擁彊兵,瞻望不進。
鄜延帥臣完顏合達孤城當兵衝,屢立戰績
其功如此,而承立之罪如彼,願陛下明其功罪誅賞之,則天下知所勸懲矣。
自餘小失何足追咎
承立由是免官合達遂掌機務
哀宗即位,首命雲翼太常卿,尋拜翰林學士
正大三年二月,復為禮部尚書,兼侍讀
詔集百官議省費,雲翼曰:省費事小,戶部司足以辦之。
樞密專制軍政蔑視尚書
尚書出政之地,政無大小,皆當總領
軍旅大事社稷繫焉,宰相不得預聞,欲使利病不相蔽得乎。
上嘉納之。
明年,設益政院雲翼選首,每召見賜坐而不名
時講尚書雲翼言帝王之學不必經生分章析句,但知為國大綱足矣
因舉任賢去邪與治同道與亂同事有言逆於汝心有言遜於汝志等數條,一皆正心誠意,敷繹詳明
上聽忘倦
尋進龜鑑萬年錄》聖學《聖孝》之類凡二十篇
當時朝士廷議之際多不盡言顧望依違,寖以成俗
一日經筵畢,因言:人臣有事君之禮,有事君之義。
禮,不敢齒君之路馬,蹴其芻者有罰,入君門則趨,見君之几杖則起,君命不俟駕而行,受命不宿於家,是皆事君之禮,人臣所當盡者也。
國家利害生民休戚,一一陳之,則向所謂禮者特虛器耳。
君曰可,而有否者獻其否;君曰否,而有可者獻其可。
言有不從,雖引裾折檻斷鞅、軔輪有不恤焉者。
當是時也,姑徇事君之虛禮,而不知事君之大義國家何賴焉。
上變色曰:非卿,朕不聞此言。
雲翼嘗患風痺,至是稍愈,上親問愈之之方,對曰:但治心耳。
心和則邪氣不干治國亦然人君先正其心,則朝廷百官莫不一於正矣。
矍然,知其為醫諫也。
夏人通好,遣其徽猷閣學士李弁來議互市往返不能決,朝廷雲翼往議乃定。
五年卒,年五十有九,諡文獻
雲翼天性雅重自律甚嚴,其待人則寬,與人交分一定死生禍福不少變。
其於國家之事,知無不言
貞祐中主兵不能外禦而欲取償於宋,故頻歲南伐
有言之者不謂之與宋為地,則疑與之有謀。
至於宰執他事無不言者,獨南伐一語不敢及。
雲翼建言曰:國家之慮,不在於未得淮南之前,而在於既得淮南之後
淮南平則江之北盡為戰地進而爭利於舟楫之間,恐勁弓良馬有不得騁者矣。
彼若扼江為屯,潛師於淮以斷饟道,或決水以瀦淮南之地,則我軍何以其後乎。
時全倡議南伐宣宗以問朝臣雲翼曰:朝臣率皆諛詞天下有治有亂,國勢有弱有彊,今但言治而不言亂,言彊而不言弱,言勝而不言負,此議論所以偏也。
臣請兩言之。
夫將有事於宋者,非貪其土地也,第恐西北有警而南又綴之,則我三面受敵矣,故欲我師乘勢先動,以阻其進。
借使宋人失淮,且不敢來,此戰勝之利也。
就如所料,其利猶未可必然
彼江之南其地尚廣,雖無淮南豈不能集數萬之眾,伺我有警而出師耶。
戰而勝且如此,如不勝若何
且我以騎當彼之步,理宜萬全,臣猶恐其有不敢恃者。
蓋今之事勢泰和不同
泰和冬征,今我以夏往,此天時不同也。
冬則水涸而陸多,夏則水潦而塗淖,此地利之不同也。
泰和天下全力,驅糺軍以為前鋒,今能之乎。
人事不同也。
議者徒見泰和之易,而不知今日之難。
請以夏人觀之,向日弓箭之手在西邊者,一遇敵則搏而戰、袒而射,彼已奔北不暇,今乃陷吾城而擄守臣,敗吾軍而擒主將
曩則畏我如彼,今則侮我如此
夫以夏人既非前日奈何宋人獨如前日哉。
陛下思其勝之之利,又思敗之之害,無悅甘言,無貽後悔
章奏不報
時全大敗淮上一軍沒。
宣宗責諸將曰:當使我何面目楊雲翼耶。
河朔民十有一人游騎所迫,泅河而南,有司論罪當死,雲翼曰:法所重私渡者,防姦偽也。
平民為兵所迫,奔入於河,為逭死之計耳。
今使不死於敵而死於法,後惟從敵而已
宣宗悟,盡釋之。
哀宗以河南旱,詔遣官理冤獄,而不及陝西雲翼言:天地人通為一體今人一支受病四體為之不寧豈可專治受病之處而置其餘哉。
朝廷是之。
司天有以太乙新曆上進者,尚書省雲翼參訂,摘其不合者二十餘條曆家稱焉。
所著文集若干卷,校大金禮儀若干卷,《續通鑑若干卷,周禮辨》一篇左氏《莊》《列賦》一篇五星聚井辨》一篇縣象賦》一篇《勾段機要象數雜說等著藏於家。
趙秉文
公元1185年
《金史本傳》秉文字周臣磁州陽人也。
穎悟讀書夙習
大定二十五年進士第,調安塞簿,以課最邯鄲再遷唐山
丁父憂,用薦者起復南京路轉運司都勾判官
明昌六年,入為應奉翰林文字同知制誥
上書宰相胥持國當罷,宗室守貞大用
章宗召問,言頗差異於是命知大興府內族等鞫之。
秉文不肯言,詰其僕,歷數交游者,秉文乃曰:初欲上言,嘗與修撰王庭筠御史周昂、省令史潘豹、鄭贊道高坦私議
庭筠等皆下獄決罰有差
有司秉文上書狂妄法當追解,上不欲以罪人,遂特免焉。
當時為之語曰:古有朱雲,今有秉文朱雲攀檻秉文攀人。
士大夫莫不恥之。
坐是久廢後起同知岢嵐軍州事,轉北京路轉運司度支判官
承安五年冬十月陰晦連日宰相張萬公入對,上顧謂萬公曰:卿言天日晦冥,亦猶人用人邪正不分,極有理
趙秉文曩以言事降授,聞其人有才藻,工書翰又且敢言,朕非棄不用,以北邊軍事方興,姑試之耳。
泰和二年,召為戶部主事,選翰林修撰
十月,出為寧邊州刺史
三年,改平定州
前政苛於用刑,每聞赦將至,先掊賊死乃拜赦,而盜愈繁。
秉文為政一從寬簡旬月盜悉屏跡
歲饑出祿豪民以賑,全活者甚眾。
大安初北兵南嚮,召秉文待制趙資道備邊策,秉文言:今我軍聚於宣德城小列營其外,涉暑雨器械弛敗,人且病,俟秋敵至將不利矣。
可遣臨潢一軍擣其虛,則山西之圍可解,兵法所謂出其不意、攻其必救者也。
衛王不能用,其秋宣德果以敗聞。
尋為兵部郎中,兼翰林修撰,俄轉翰林直學士
貞祐初建言時事可行者三:一遷都,二導河,三封建。
朝廷施行之。
明年上書願為國家殘破一州,以宣布朝廷恤民之意,且曰:陛下勿謂書生知兵顏真卿張巡許遠以身許國,亦書生也。
又曰:使臣死而有益於國,猶勝坐糜廩祿無用之人。
上曰:秉文志固可尚,然方今翰苑尤難其人,卿宿儒,當在左右
不許
四年,拜翰林侍講學士,言:寶券滯塞,葢朝廷初議更張市肆已妄傳其不用,因之抑遏漸至廢絕
臣愚以為宜立回易務,令近上職官通市道者掌之,給以銀鈔縑帛之類,權其低昂出納
有司議行之。
興定元年,轉侍讀學士
禮部尚書,兼侍讀學士同修國史知集賢院事
明年知貢舉,坐取進士盧亞重用韻,削兩階,因請致仕
自奉和、大安以來科舉之文其弊益甚
有司惟守格法,所取之文卑陋陳腐苟合程度而已,稍涉奇峭,即遭絀落,於是文風大衰
貞祐初秉文省試,得李獻能賦,雖格律稍疏而詞藻頗麗,擢為第一
舉人遂大喧噪,愬於臺省以為趙公大壞文格,且作詩謗之,久之方息。
俄而獻能復中宏詞,入翰林,而秉文以是得罪
五年,復為禮部尚書入謝,上曰:卿春秋高,以文章故須復用卿。
秉文身受厚恩無以自效,願開忠言、廣聖慮,每進見從容上言人主儉勤兵刑,所以祈天永命者,上嘉納焉。
哀宗即位,再乞致仕不許
翰林學士同修國史,兼益政院說書官。
以上嗣德在初,當日親經史以自裨益,進無逸直解貞觀政要申鑒一通
正大九年五月汴京戒嚴上命秉文赦文,以布宣悔悟哀痛之意。
秉文指事陳義,詞情俱盡。
及兵退,大臣稱賀,且命為表,秉文曰:春秋新宮火,三日哭。
園陵如此,酌之以禮,當慰不當賀。
遂已。
時年已老,日以時事為憂,雖食息頓不能忘。
每聞一事可便民,一士擢用,大則拜章,小則為當路者言,殷勤鄭重不能自已
三月,草開興改元詔》閭巷間皆能傳誦,洛陽人拜詔畢,舉城痛哭,其感人如此
是年五月壬辰,卒,年七十四,積官資善大夫上護軍天水郡
正大間,同楊雲翼龜鑑萬年錄》上之。
又因進講,與雲翼共集自古治術,號君臣政要一編以進焉。
秉文自幼至老未嘗一日廢書,著《易叢說》十卷中庸說》一卷楊子發微》一卷太元箋贊》六卷文中子類說》一卷南華略釋》一卷列子補注一卷,刪集論語孟子解》一十卷資暇錄》一十五卷,所著文章滏水集》三十卷
秉文之文長於辨析,極所欲言而止,不以繩墨自拘
七言長詩筆勢縱放不拘一律律詩壯麗小詩精絕,多以近體為之,至五言古詩沉鬱頓挫
字畫草書遒勁
朝使至自河、湟者,多言夏人秉文王庭筠起居狀,其為四方所如此
為人至誠樂易與人不立崖岸未嘗大名自居
五朝,官六卿自奉養如寒士
楊雲翼嘗與秉文掌文柄,時人楊趙
晚年頗以禪語自污,人亦以為秉文之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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